第481章 做善事
顾青鸾发现一个很意思的现象，这些请帖的主人，大多都不是她熟识的。
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和她熟的，或者说和原身熟的那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小姐，大多与顾凌雪为伍，少不了对她的奚落，自然不敢上门自讨没趣。
所以，请帖的主人虽出自名门，但都是接触少的。
顾青鸾不像这些富家子弟那么闲，而且不熟，就拒绝了。
那些人被拒绝了感到很遗憾，但是没有一个敢有微词。
沮丧自然有，但打听到其他人的请帖也被拒，心里就稍微平衡了一些。
在这当中，唐诗君就显得很另类了。
只有她能随便进君府的大门。
把各大王公贵族的公子小姐甚至是家主夫人都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此刻，唐诗君坐在君府的花园里，一边吃着灵果，一边和顾青鸾说话。
那些世家的嘴脸，唐诗君哪能不知，她也是有不少姐妹伴的，有一些特意找到她这儿来，让她牵桥搭线。
唐诗君自是不肯，倒不是怕顾青鸾被抢，而是之前她结交顾青鸾的时候，那些姐妹都不赞成，为此还疏远了她，现在看顾青鸾不同凡响，就来攀关系，真是想屁吃！
她干脆跑到顾青鸾这儿来，把那些人的想法告诉她。
如果那些人打着自己的名义和青鸾攀交情，大可不必理会。
顾青鸾笑道：“你和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呃，当然不仅仅是这个。”唐诗君已经吃了一肚子的灵果，肚子都饱了，手就是停不下来，被顾青鸾带有深意的眼神一看，她小脸顿时一红，“这灵果实在太好吃了，我几天没吃，想念得紧。”
“喜欢的话，等会儿让人给你多摘一些带回家去。”
灵果是之前顾青鸾在君府后山种下的。
后山灵气比其他地方要浓一些，顾青鸾回来之后，摆几个聚灵阵，灵气变得更加浓郁。
后来有那些从五皇子府救出来的女子帮忙打理，灵果长势更好。
如今，灵果都长了出来，味道极好，个大水足而且蕴含灵气，谁吃了都停不下来。
“那怎么好意思？”唐诗君笑脸明媚如春，“不过既然是青鸾你一片心意，我当然不忍心拒绝啦。”
“噗哧！”顾青鸾笑出声来。
唐诗君掩饰地轻咳一声，美眸扫向四周：“怎的没看到小楠和元熙？”
“他们两个最近正在干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唐诗君好奇地问。
顾青鸾把小楠和元熙正在筹备的事告诉她。
唐诗君听完后惊叹不已：“小楠和元熙也太厉害了！当然，青鸾你更厉害，能生出这么聪明又善良的两个宝贝儿子。”
顾青鸾嘴角泛起柔和的浅笑。
她这一世最幸运的就是拥有小楠和元熙两个儿子。
“他们做善事，可不可以加我一个？”
顾青鸾回道：“这事儿你得问他们俩，想来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他们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唐诗君马上问。
顾青鸾跟她说了地点，她就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顾小楠要出义诊，元熙要施粥救济穷人，计划在前些天已经想好，现在只要将其化为行动即可。
顾青鸾的人行动力都很强，有钱有人，两个小家伙的计划得以实施。
唐诗君想加进来，两个小家伙都点头同意。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能帮助更多的人呢。
地点就设在君府大门外。
准备了两天，终于开始“营业”。
消息两天前就传出去了，因而这一天慕名而来的人非常多！
第482章 一个个乖巧得跟鹌鹑似的
君府外面人山人海。
除了那些需要被救济的乞丐和穷苦人家之外，还有许多不缺钱的主儿。
当然，他们来纯粹是为了看热闹。
这会儿义诊和施粥尚未正式开始。
大家一脸兴奋地交头接耳。
“护国公主这名头当得一点不虚，之前打败定北军，守住了咱们天京城，如今又考虑到城中的底层人民，真的是一心为民啊。”
“那可不，像护国公主这么善良的人，真是难得一见啊，谁要是再敢说护国公主一句坏话，我肯定不依！”
“我也是，护国公主就是咱们的守护神，真真正正替老百姓着想的活菩萨，诋毁她的都是黑心肠的！”
“啊，快看，大门打开了！”
众人立即停止交流，全都睁大眼睛往大门瞧，有不少看不见的就想往前面挤，场面一时混乱。
苏烈走出来看到外面的乱象，心道主子料事如神，忙道：“大家都别挤，我家主子说了，只要真正有需要的，都能享受到这次君府的义诊或者义粥，大家请排好队，如果谁扰乱秩序，立马拖走！”
两排威武的壮汉鱼贯而出，站成两排，分列苏烈左右。
看到那么一排身强体壮的大汉，大家都忍不住发憷。
再加上顾青鸾的威名，众人被震慑住，随后便自觉地排起队来。
有些刺头儿不打算听，就显得很突兀。
苏烈也不废话，挥了一下手，立刻有两名大汉朝对方冲过去。
其他人赶忙让开位置，让君府的护卫能够通过。
“你们干什么？”
被两个大汉抓住的人急忙喊道。
两个大汉一言不发，拧着他的胳膊往远处走去。
“放开我家少爷！”
那人还有两个打手，见状急忙上前阻拦，立马被大汉单手抓住，反手一扭，疼得对方嗷嗷叫。
大汉干脆拖着他一起走。
看着主仆三个像被拎小鸡似的提走，现场一瞬间陷入寂静。
“诸位莫怕，只要大家排好队，不捣乱，就不会被拖走。”苏烈朝显然被吓住的人们露出一抹笑容。
众人哪里还敢再生事。
被当众扭送离开，脸面都丢尽了好吗？
更何况，在这里闹事等于是在挑衅护国公主，他们是嫌命长还是嫌生活太无聊，要拿自己开玩笑？
就连原本那些心思不安分的人，也都不敢再挑事，一个个乖巧得跟鹌鹑似的。
看到杀鸡儆猴有效，苏烈露出满意的神色。
接着，唐诗君指挥着君府里的下人将今天要用到桌椅等物抬出来摆放到门口。
分为两个摊位，一边桌椅旁搭了个小隔间，另外一边除了桌椅之外，则放置了许多碗筷。
有些纯粹是来看热闹的忍不住问：“护国公主什么时候出来啊？”
大家目前不知道这场善举的发起人是顾青鸾的儿子，还当是她搞出来的。
就在这时，有人眼尖看到了大门内由远及近的一大两小的身影，激动地喊了一声：“护国公主来了！”
众人定睛一瞧，激动万分。
“真的是护国公主！”
有人忍不住想要往前挤，忽的想起方才君府护卫把不听话的人拖走的画面，忙克制住，不过情绪依旧高昂。
等顾青鸾从门内走出来，大家看清楚她，也注意到了她一左一右各牵着一个小男孩。
两个小男孩穿着一黑一白的锦袍，粉雕玉琢似的，精致可爱，尤其是他们灵动的眼睛，又大又圆，能把人萌化。
因而，虽然大家是冲着顾青鸾来的，仍旧被他们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啊，护发国公主不是只生了一个儿子吗？哪一个是她儿子？另外一个又是谁？”
第483章 对外公开
“这你都不知道？穿黑衣的那一个叫顾小楠，是护国公主的儿子，人可聪明了，才五岁，就在选拔赛上胜出，马上要去乾坤书院学习了。另外那个穿白衣的小孩也很了不得，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是何来历，但有幸在选拔赛上见过他，连太子都对他恭敬有加，不知道是哪个大门派的小公子。”
云川大陆以武为尊，因此，一些顶尖门派的地位甚至要高于国家。
整个云川的势力概括起来就是一城一朝二宫三国四派。
一城是云中城，一朝是天圣朝，二宫则为沧海宫与玄冰宫，三国乃丞元、定阳和南清。
丞元国之上的势力既有王朝，也有名门正派。
知道比丞元太子还尊贵意味着什么的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愧是护国公主，能结交上这样身份贵重的人物！”
顾青鸾朗声道：“我的两个孩子忧心城中穷苦人吃不饱饭，病无钱医，特意举办这场善事，请无关人事靠后，莫要挡住需要救济的贫民。”
来看热闹的人听了自觉地退到外围。
有些注意到她话里前半句的人，都愣了一下。
“护国公主的两个孩子？是我听错了还是理解错了吗？护国公主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呃，可能是理解错了吧？”
而被顾青鸾牵着手的凤元熙在听到顾青鸾当众说的话后，眼睛瞪直了，飞快地仰起小脸看向她。
顾青鸾正好垂头，含笑瞅着他。
“娘亲？”
凤元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着光。
方才他听到那些人在议论他的身份。
他们不知道他就是娘亲的儿子，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
他也想光明正大的当娘亲的儿子，但不想为难娘亲，生怕自己身份暴露后会让别人误解她。
平日里都只是私底下叫一叫而已。
没想到娘亲竟然自己说了出来，是口误，抑或是……
“你是我儿子，这没什么可隐瞒的，我恨不得昭告天下，我还有一个顶顶聪明乖巧的儿子。”顾青鸾握紧他的小手，眼里透着柔和的光芒。
接着，她抬起头面向大家：“唔，大家都知道我有个儿子叫顾小楠，但却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儿子，叫凤元熙，亲生儿子，今日施义粥就是他提出来的，来，元熙，和大家打声招呼。”
她朝凤元熙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元熙是她儿子的身份对外公开，意味着风险伴随，如果有人想要害她，就可从元熙身上下手。
但是，顾青鸾能感受到小元熙内心的敏感。
除了少数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是自己的儿子，他心里难免难受。
顾青鸾见不得他委屈。
她已经在他的人生中缺失了五年，恨不得用一切来弥补。
所以，干脆趁着这次机会，将他的身份公诸于世，好抚平他幼小的心灵。
至于可能召来的危险，她会尽力扼杀在萌芽之中，纵使防不胜防，也会努力摆平，给儿子一个安宁的世界。
要不是想听顾青鸾说话，现场早炸开了锅。
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凤元熙感到害羞，忍住躲到娘亲身后的冲动，抿了下粉嫩的小嘴，然后鼓起勇气对大家说：“我是娘亲的儿子，大家可以叫我元熙，我娘亲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娘亲，我说要赠饭给饿肚子的爷爷奶奶叔叔姨姨弟弟妹妹吃，娘亲立马答应，给予了我最大的支持，希望大家今日能吃得饱饱的！”
说完之后抬头看顾青鸾，眼睛亮闪闪的，想要从她那里得到肯定。
顾青鸾感受到握在手心里的小手一片濡湿，不由轻笑出声：“你表现得很好，你也是世上最好的儿子。”
凤元熙的眼睛瞬间更亮了，好似天上璀璨的星星坠入其中。
一旁传来顾小楠吃味的声音：“娘亲，那我呢？”
“你也一样。”
顾青鸾笑道。
顾小楠噘着的小嘴才放平。
台阶下方的人被凤元熙一番话萌得心肝乱颤，觉得他真的是又乖巧又懂事，既可爱又善良。
“天呐，世间怎会有这般可爱的孩子，不会是仙童下凡吧？”
“哦，我太爱了，好想偷回家。”
“那得问问护国公主乐不乐意。”
“呃，我就说说而已，哪里敢偷护国公主的孩子。”
“你们就不好奇孩子他爹是谁吗？”
第484章 摘下面具
“好奇啊！怎么不好奇！想得心里痒痒的，但没个人出来爆料啊，护国公主也不提。”
“你们没想过那孩子的姓氏。”
“嘶！凤这个姓可不常见，这个姓最有名的就是天圣朝的皇族，再加上咱们丞元太子对小元熙的态度耐人寻味，孩子他爹不会是天圣朝皇族吧？”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见过孩子他爹。”
“是谁？快说快说！”
其他人马上八卦地看向那人。
“就一男的，长得挺普通的，站在后头呢，你们自己瞧。”
那人往顾青鸾他们身后指了指。
之前大家都没注意，经这么一提醒，才发现门口站着一名男子。
男人身高挺拔，气质不凡，但是方才他们竟然没有看到。
等大家看清楚对方的脸后，原本的期待都变成了失望。
“你胡咧咧啥？就这模样，配得上护国公主吗？”
“那人是护卫还差不多！”
“我可不是随便乱说的，之前我见过小元熙叫他爹，而且前两日大街上不是发生了一件事吗？护国公主被一个男人拉着手，以为护国公主被人挟持，我刚好看到，那人就是他！”
“不是吧？难道这个男人就是传闻中神秘男子？”众人垮了脸，顿时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很多人仍旧不信。
顾青鸾如今在他们眼里就和神仙一样，高不可攀，他们想来想去，都想不出谁能配得上她，更何况是这个面貌平平无奇的男子！
“护国公主是咱们丞元国的，要嫁也该嫁给咱们丞元国的好男儿，依我看，太子就不错。”
“我赞成，太子无论是身世、样貌或者自身的能力都十分出众，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了。”
“其实我觉得也不一定要咱们丞元国的呀，咱们护国公主可以招赘婿嘛，选择范围可以广一点。”
“这个……也不是不行。这样子选择范围一下子大了很多。”
“我看玄冰宫那……”
凤天澜目光追随着顾青鸾和孩子。
然而耳朵太敏锐，众人的议论声有一些不可避免地传入他耳里。
他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之前这张面具用习惯了，所以没有更换，如今一再被人嫌弃丑，他要是再不取下来，大家都会没有自知之明地插足他和青鸾的感情。
这般一想，凤天澜突然撕下面具，朝着顾青鸾三人走了过去。
正在议论的人突然安静下来，痴痴望着他。
其他人察觉到异样，跟着看去，也失了言语。
顾青鸾正准备带儿子到摊位前，忽然觉得四周安静得诡异，眼中闪过一丝纳闷，顺着他们的视线往后一看，眼里也不受控制地闪过惊艳之色。
好在这张脸她不是第一次见，很快就回过神来。
站在顾青鸾旁边的唐诗君激动晃着她的胳膊：“青鸾，他是谁他是谁？太俊美了吧！他一出场，谁与争锋啊！”
顾青鸾轻咳一声，摁住她激动得乱摇的手：“元熙他爹。”
“嘶！”唐诗君狠狠地倒吸一口气，“他……他是元熙他爹？那你们岂不是……”
她眼神在顾青鸾和凤天澜身上来回打量。
顾青鸾轻咳一声：“意外而已。”
“这是缘分啊！你嫁了吧！这么好看的男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天下第一美男不过如此了吧？”
凤天澜走近正好听到唐诗君的话，心情愉悦地扫了她一眼，心道：青鸾交的这个朋友有眼光。
顾青鸾看到凤天澜的神色，就知道他听到了唐诗君的话，不由脸一热，拧了唐诗君一把，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怎么把面具摘下来了？”
第485章 如果是他，我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摘下来，不会影响到他吗？
凤天澜却突然抬起手，在她的头发上碰了一下。
顾青鸾：“？”
“头发上有一片花瓣。”
凤天澜将手上的粉色花瓣露给她看。
“谢了，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凤天澜目光幽深地凝视着她：“你不喜欢？”
顾青鸾在他的注视下耳根不禁红了起来，她板着脸一脸正直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以为你不方便暴露身份。”
“无妨，麻烦已经解决了。”
之前是为了躲着魔教，而今修云翼已经被他解决，暂时没有危机，暴不暴露没那么要紧。
“哦。”顾青鸾点了点头，“那你随意，我们要开始忙了。”
“我来我来，你们说说话！”唐诗君笑眯眯地牵过元熙的手，带着他到左边的摊位：“小元熙，我们今日就在这里分粥，要是累了就让千喜主持，你可以回府里歇息。”
凤元熙乖巧地点头。
因为顾青鸾对外公布了他的身份，他整颗心都飞扬着，这会儿精神正是亢奋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惊风也跟着他，给他打下手。
见小元熙有人带，顾青鸾低头拍拍跃跃欲试的顾小楠：“你也去吧，遇到了问题找我。”
顾小楠立刻撒欢似的跑到自己的摊位。
凤天澜站在顾青鸾身边，眼神柔软。
任是谁都能看得出他对顾青鸾的感情。
唐诗君回头偷看，莫名觉得肚子撑，立刻把注意力放到分粥上面。
那些被惊艳到失言的人总算是回过神来。
然后寂静的现场瞬间沸腾，到处能听到倒抽气的声音，以及各种惊叹议论。
“好……好俊！”
“哇！原来他之前戴了人皮面具啊！这张脸也太好看了吧！”
“我要晕倒了，天！世上怎么会有那么俊美的脸！他周身的一切瞬间黯然失色！”
“他和护国公主站在一起好般配啊！”
“他刚刚碰护国公主的头呢！动作那么亲昵，肯定就是护国公主的男人！”
“如果是他，我可！”
“和他一比，我觉得太子好像和护国公主一点都不配了，呜呜呜，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男人，护国公主嫁了吧！”
顾青鸾听到四周的议论，立即狐疑地瞥向凤天澜：“你是故意的吧？”
凤天澜嘴角得意地翘起一丝弧度，坦荡荡道：“与其让他们胡乱拉郎配，不如给他们一个最好的选择。”
果然！
顾青鸾无语了，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啊，又不会少块肉，影响不到自己。
就为了争一口气，把面具摘下来，不怕招来麻烦？
顾青鸾皱了皱眉：“你还是把面具戴上吧。”
凤天澜眼睛微眯：“为何？”
“解救妙龄少女！”
顾青鸾努了努嘴，示意他看。
有一个年轻姑娘捧心花痴状，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晕了过去。
大家忙把她送到前面“义诊”的地方。
顾青鸾跟他说完后，也走向儿子小楠。
凤天澜并不喜欢那些女人露骨的眼神，会让他浑身不舒服。
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就不介意把面具戴上。
没了夺目的容颜，大家那股疯狂的劲头似乎都弱了一些。
不过自此再没人会质疑他的容貌。
不少姑娘暗道可惜，多想再看一眼啊。
可是这是护国公主的男人，她们只能在心里想想，断不敢上去撩。
……
顾青鸾来到顾小楠身边，他正在给犯花痴晕过去的姑娘就诊。
大家都很惊奇，他看上去太小了，真的懂医术会治病吗？
第486章 萌萌哒小大夫
虽然心里怀疑，但都没有嘲讽或者质疑出口。
他们都知道顾青鸾医术不俗，而且与不归岛关系非浅，那么小楠公子在耳闻目染之下，甚至可能是在名师教导之下，会一些简单的医术也正常。
顾青鸾站在一旁看着，如果小楠遇到困难，好搭一把手。
因为过于激动而晕厥，实在算不上什么病。
顾小楠在对方的人中上掐了一下，又往她的虎口的合谷穴扎了一针。
躺在地上的姑娘缓缓睁开双眼。
四周的人激动不已：“醒了！真的醒了！”
“不愧是护国公主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本事！”
那姑娘醒来迷茫了片刻后，把大家七嘴八舌的话拼凑在一起，明白自己方才发花痴晕过去，窘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余光瞥到一身玄色锦袍，认出是那位美男的，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低下头和顾小楠道谢。
顾小楠摆摆手，奶声奶气地说：“小姐姐不必客气，只是情绪过于激动晕倒而已，我不出手，小姐姐过两个时辰也会自己醒过来。”
那姑娘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模样，听到他的话，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咳，还是要谢谢你小弟弟，我……”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谢顾小楠，把自己的手腕上戴着的玉镯解下来递给他。
“这是诊金。”
顾小楠摇头拒绝：“我今天义诊，不要钱的。”
“你义诊是在帮那些穷人，我知道的，我家里有钱，这个诊金该给。”少女把玉镯子塞到顾小楠手里，转身推开人群跑了。
那么多人看着她花痴晕倒，啊啊啊，真是没脸见人了。
顾小楠抓着镯子抬眼求助地看向顾青鸾。
顾青鸾笑道：“她说的不无道理，这个镯子就添到救济款里，用来帮助更多的人吧。”
顾小楠咧嘴一笑：“嗯嗯，娘亲想得真周到。”
顾青鸾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顾小楠点点头，走回他的座位，一把加高的凳子。
苏烈双手放在他的腑下，把他抱起来放到高凳上。
他正襟危坐，圆圆的脸蛋露出严肃的表情，可是因为太小，又长得太精致，看上去一点都不吓人，反而讨喜得很。
只听他用小奶音大声道：“下一个！”
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崽呢！
“我是第一个，我先来。”
一个打着补丁的中年妇人立刻上前。
来这里求医的都是出不起钱去看大夫的，刚刚又见顾小楠露了一手，因而没有排斥他给他们问诊。
中年妇人坐在顾小楠对面。
顾小楠让她把手放到桌上。
中年妇人照做。
顾小楠小小的手指头搭在她的脉搏上。
前一个他动作太快，大家都没仔细看，那个昏迷的姑娘就醒了，这会儿大家便看得很仔细。
小小的人儿认真诊脉的模样可爱到爆。
就在大家吸娃吸得上头的时候，顾小楠开口：“大娘，你是不是感觉腰背酸楚，时常带下不止？”
第487章 会不会是他的儿子……
中年妇人惊奇地点头：“对对对！小大夫，我这腰背最近疼得厉害，干不了体力活，尤其是月事每次都来势汹涌，每到那几日，下床都难，小大夫，这病能治吗？”
周围的人啧啧称奇，没想到小楠少爷竟然说对了！
顾小楠点点头：“此乃下元虚弱，八脉空虚之症，可用鹿角补督脉之体，鹿霜行督脉之气，当归为血中气药，与鹿角相伍，可以直达气海，以固摄经血之泄漏……”
旁边，薄荷将他所说的处方记下来。
顾小楠道：“你拿着薄荷姐姐写下来的药方去百草堂拿药，我们已经和百草堂商量好，凡是今日拿了君府药方去的都不必银两。”
中年妇人感激万分。
冲着顾小楠能看出她的病症，她相信他有真本事。
大家见他说得头头是道，感叹不已。
尤其是在场的本就有学过医的，忍不住赞赏地点头：“妙！实在是妙啊！如果他的诊断没错的话，这药方绝对是最佳的，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本事，实在难得！难得啊！！”
说话之人是天京城回春堂的许大夫。
四周的人认出他，自是对他的话很信服，于是看顾小楠的眼神愈发的灼热。
下一个病人上前坐到顾小楠对面。
他宠辱不惊地继续诊脉。
在旁边观望的顾青鸾看着儿子出色的表现，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凤天澜也很惊讶顾小楠的表现:“你把小楠教得很好。”
“他从小就聪明，一点即通，而且对新鲜的事物感兴趣，特别是对医术，不仅天赋高，也热爱，其实我没教过他多少，大多是他自己看书学的。”
凤天澜盯着小小的人儿，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所描述的画面，渐渐的与幼小的元熙重合在一起。
他脑中灵光一闪。
小楠和元熙那么像，会不会是他的儿子……
虽然之前青鸾一力否认，但是这么久过去，从未见过有哪个男人与她走得近，也没听说过他们母子提起小楠父亲，而小楠的种种表现，更不像她捡来的，那一看明显是亲生的。
如果没有别的男人……那孩子的爹……
凤天澜心怦怦乱跳，曾经的怀疑再度出现。
他暗忖，会不会自己从一开始就被误导了？毕竟那时候刚发现彼此就是五年前的那一个人，她对他还很排斥。
他侧首望向顾青鸾，心中波澜起伏，表面看不出半点异样：“元熙也是，他们两个真像，一样聪明可爱，年纪也相仿，说是双生子大家也会信。”
顾青鸾眼皮跳了一下。
他这是猜到了？
之前没见他提，还以为他已经完全忘了追究小楠的身世。
这段时间她知道小楠心里其实已经渐渐接受了他，但又不想主动认爹，想等着对方发现，这下子小楠总算能如愿了。
到如今，顾青鸾觉得也没必要再瞒着凤天澜。
对方替她做了那么多，她却瞒着他自己是生了两个儿子，好像很不厚道。
于是，她张了张嘴打算和他坦白。
却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
顾青鸾被转移了注意力。
“麻烦让一下！麻烦大家让一下，有人快死了！”
哗啦啦，人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道。
只见一个乞丐背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奔跑过来。
地面淌了一路的血，蜿蜒至远处，看不到尽头。
众人狠狠吸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伤的？流那么多血，为何不送到就近的医馆？”
顾小楠见状，从凳子上跳下来，让乞丐把伤患送到旁边的简易房中。
“听说君府今日举办了义诊活动，我老伴儿不小心被一头玄兽咬伤了，没钱去医馆，这才赶到此处，恳请护国公主救小人的婆娘一命。”
乞丐把人放下后，转身扫了一圈，很快锁定住顾青鸾，向她深深鞠躬。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被玄兽所伤，难怪流那么多血，这么严重的外伤，该护国公主出手了吧？这不是普通的病症，患者的伤势可不等人，更容不得任何闪失。”
第488章 小菜一碟
顾青鸾进去隔间看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见她出来，乞丐忙问：“护国公主，我老伴儿怎么样了？”
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等答案。
“伤势比较重，好在送来的及时，会治好的，你放心。”
见顾青鸾站在外面没有进去救治患者的样子，乞丐忍不住又问：“给我老伴儿救治的是……”
“嘶，不会是小大夫吧？”
“啊？不能吧？小大夫那么小，看到那么多血不会害怕吗？”
“可别逞强啊，小大夫那么可爱，要是把人医死了，肯定会被很多人骂的。”
“别危言耸听啊，护国公主在外面守着呢，要是有问题，她肯定会进去抢救，而且，你们别忘了小大夫才五岁大就已经在乾坤书院选拔赛上成为三甲之一，咱们不能以一般人的眼光来看待小大夫。”
本着对顾青鸾的信任以及对顾小楠的喜爱，大部分人的态度都很发宽容友善。
乞丐接收到大家的信息，顿时慌了。
“护国公主，方才那个孩子在救治我老伴儿吗？他能行吗？”
“放心吧，这种伤势对他来讲小菜一碟。”
顾青鸾淡淡一笑，气定神闲的笑容是最好的安抚剂。
如果连这点伤都治不好，出来不是丢人现眼吗？
乞丐见她神情轻松，跟着松了一口气，只是仍然忍不住担忧。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悬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隔间的帘子从里面被人掀开。
大家立刻精神一震。
只见顾小楠和薄荷搀扶着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
“老婆子，你……你能走路了？”乞丐几步跨到她面前，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何止是他，全场都目瞪口呆。
“这是方才被送进去的患者吗？流了那么多血，她不但被救醒，而且能下地行走了？”
虽然老妇人走得很慢，且被人扶着，但确确实实在走路！
很快，场面沸腾起来，大家全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小楠和那老妇人。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老头子！”老妇人抓住乞丐的手，苍白的老脸挂着激动的笑容。
“老婆子，你肚子上的伤……”乞丐老头惊奇地看向她的腹部。
老妇身上的衣服沾满了血，被人换下来，此时穿着一身朴素却干净的衣裳。
她长得瘦小，唯独肚子鼓鼓的。
老妇人道：“多亏小神医救了我，这肚子上被青翼狼挠出来的窟窿被小神医三两下缝补好，现在用纱布包扎着呢。”
“疼吗？”乞丐关心地问。
“不疼，小神医厉害得很，在我身上扎了几针，疼痛立马消失，要不然我哪里走得动？”老妇人笑道，说着缓慢地侧过身向顾小楠道谢。
乞丐老头虽不知其中有多凶险，但是自己老伴儿伤势有多严重他再清楚不过，老伴儿这么快能够恢复，全靠小大夫的救治。
他赶忙跟着鞠躬感谢顾小楠的救命之恩。
顾小楠笑眯眯道：“不用客气，看到老奶奶好转，我也很开心。”
乞丐老夫妻感动不已，看顾小楠感觉像是在看小菩萨，在他们的眼里，他好似会发光一样。
第489章 骗了你
四周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乞丐老妇受伤的是肚子，而且是被玄兽抓出个窟窿。
想一想那淌了一路的血，正好能对上。
可是，这么严重的伤，竟然只用了一刻钟就治好了！
“虽然老奶奶现在不疼了，但是过几个时辰，针炙的时效过去之后，痛感还是会恢复的，而且老奶奶的伤口也没有完全愈合，容易开裂，所以不宜行动，老奶奶，你住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这才符合常理嘛！
想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如初，恐怕只有神仙才能办到。
两个乞丐不想麻烦顾小楠，顾小楠一脸认真道：“怎么会麻烦呢？老奶奶你是我的病人，你还没有痊愈之前，我都要对你的身体负责，我让人送你们回去，顺便带你们去百草堂拿药。”
他注意到乞丐老头的衣服破破烂烂，而且沾了不少血，于是又命人取了身新衣裳送给他，再拿了一锭银子给他们。
乞丐老夫妻不肯收下：“小神医已经免费救了我老伴儿，我们哪能再要您这么多财物。”
“老奶奶身子虚，还要补身子，有了银两才能买肉买补品，身体才能更快好起来呀。”顾小楠把银子塞进乞丐的手里，争执间难免会碰到对方的手，他却一点都不嫌弃乞丐老头的手脏。
乞丐夫妻感动得热泪盈眶。
“小神医，你人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会为你祈祷，祝你顺遂平安，一世无忧。”
他们给不了对方太多的回报，只能以一颗赤诚之心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顾小楠露出可爱的笑容：“也祝老爷爷老奶奶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说完，就安排人送他们离开，他这儿还有许多人等着看病呢。
从头到尾，极为妥当，看得四周的人惊叹连连。
要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相信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能把一切安排得如此井井有条。
赞美之词像是纷飞的雪花扬扬洒洒地飘来。
大家原本只是惊叹于顾小楠天赋过人，修为医术远超常人，而现在，更加钦佩他的品质人格。
小小年纪却拥有一颗助人为乐的善心，难能可贵的是，把善心发扬在了最合适的地方。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护国公主把小楠公子教得真好。”
“啊啊啊，小楠公子真是太棒了！更想要偷回家自己撸！”
“突然好羡慕护国公主啊，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做梦都笑醒了。”
在大家激动不已的时候，顾小楠已经尽责地回到他的专属凳子上，让下一个病人上前。
有君府的护卫维持秩序，加上顾青鸾的威慑，大家很自觉排队，看热闹的人觉得一出出好戏不断上演，看得心情畅快，因此也没人出来闹夭蛾子。
顾青鸾在小楠这边又盯了一会儿，确定小楠能应付得过来后，便去元熙那边看看。
送粥比较简单，不过对于饥饿难耐的人而言，同样意义非凡。
分到粥的人便站在附近吃。冬日里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粥从胃里暖到全身，慰贴极了。
除了热粥，还有皮薄馅厚的包子。领到的食物吃完了如果觉得不饱，可以再排队。
那些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小元熙亲自给大家盛粥，累得满头大汗，眼睛却亮晶晶的，好似点缀着星光宝石，显然很享受这份劳动。
看着这样的景象，顾青鸾嘴角忍不信往上扬。
“你也把小元熙教得很好。”
顾青鸾对站在身边的凤天澜道，这是回应之前他的话。
凤天澜闻言侧眸看向她：“他在你身边，会更好。”
顾青鸾的心湖似被一根羽毛轻轻拨弄了一下，眼神里荡漾着浅浅的涟漪，低声道：“凤天澜，其实之前我骗了你。”
第490章 当众拥抱
凤天澜微愣。
换作往日，得知自己被女人骗，他一定会非常愤怒，恨不得宰了对方。
可此时他并不恼，反而心里生出了一丝愉悦。
初识时他对她太恶劣，她骗他情有可原。
而今她主动跟自己坦白，是不是意味着她放下了芥蒂，开始接纳他？
顾青鸾说话的时候在观察他的脸色，见他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有些奇怪：“你不介意？”
“无妨，你现在愿意告诉我实话了不是吗？”
凤天澜云淡风轻地笑。
顾青鸾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会儿他整个就像罗刹似的，又凶又躁，半点道理不讲，一上来又是威胁又是掐脖子。
距离那时算不上久，却有种仿如隔世的错觉。
好似那时候的他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而已。
他的变化委实大了些。
而这种变化因何而来，用脚趾头猜也知道。
一时间，顾青鸾的心湖荡漾得更加明显。
她睫毛似蝶翼般轻颤着，微微下垂，掩住晃动的眸光：“抱歉，一直瞒着你，其实……小楠他是你的儿子。”
说完之后，她没听到他出声，便抬头看着他。
只见凤天澜嘴角上扬，神色愉悦，比她想象中的要淡定。
顾青鸾轻吐出一口气：“你已经猜到了吧？刚刚你试探我的时候，我就想和你说了，你……”
话音未落，凤天澜突然用力抱住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
顾青鸾被他抱得生疼，忍不住蹙了蹙眉。
不过却没有推开他，抬起手犹豫了片刻，轻轻地环住他的后背：“凤天澜，你……还好吧？”
不会是其实生气了故意用这种方式报复她吧？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打人，就用力抱人来报复？
但这样子也很惹眼！
顾青鸾已经感受到四周投射过来的灼热好奇的目光。
见他还抱着不放，她不得不开口：“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大家都看着呢。”
凤天澜没管那么多，尽管他已经猜测到，但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依然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惊喜，砸得满心欢悦，喜不自禁。
他的脸贴着她的颈颊，气息滚烫急促：“青鸾，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
欲推开他的顾青鸾双手顿住，轻轻搭在他的劲瘦的腰上：“我骗了你也要谢我吗？”
本来他可以更早和小楠相认。
凤天澜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嗯，至少你没有瞒我太久。”
天知道他的内心有多纠结。
每次看到小楠的时候，他的心情复杂得像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
他曾以为小楠是自己的儿子，但是他感受不到小楠身上的神力，而青鸾又否认小楠是自己的儿子。
他内心不只一次幻想小楠也不是她亲生的，这样，她就只有过他一个男人。
可是小楠那么聪明可爱，和她关系那么亲密，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只要一想到小楠是她和别的男人生下来的，他就恨不得找出那个男人杀人灭口，想要把小楠丢得远远的。
下一瞬，又会厌恶自己的冷漠无情，不管小楠的父亲是谁，都是她的儿子，他怎能想着将他丢弃？
更何况，他心里其实也很喜欢小家伙，会不由自主地亲近对方。
发现自己对青鸾上了心之后，他不敢把这种矛盾的心思表现出来。
他知道，倘若让她晓得自己的心思，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煎熬了那么多日子，这一刻似拨云见日般，整个心境都明亮了起来。
“咳咳，青鸾，你们秀恩爱的时候能不能看一看场合？”
然而，有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却在这时打破了二人的温存和暧昧。
第491章 你有心上人了？
顾青鸾猛的推开凤天澜，飞快扫视一圈，脸颊不由自主地变得滚烫。
她恼羞成怒地剜了凤天澜一眼，随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硬是用玄力把脸上的躁热给逼退，心道我不尴尬就是别人尴尬，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唐诗君：“诗君，你年纪差不多到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如意郎君？”
唐诗君没想到点的火烧到自己身上。
她明艳的脸蛋蓦然染上了一抹红晕。
顾青鸾一怔。
这是有情况？
“你有心上人了？”
唐诗君马上否定：“没有！”
那模样反倒更像是欲盖弥彰。
顾青鸾弯弯嘴角：“这可不像是没有的样子，不如说一说你的心上人有什么特征，让我猜一猜？”
唐诗君伸手捂她的嘴，脸颊飞红：“没有就是没有，你别再乱猜了。”
这一看就是有情况啊。
不过诗君不想说的话，她也不会勉强。
好歹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了。
恢复正常的顾青鸾抬眸看向凤天澜：“你先别打扰小楠给病人看病，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等晚上吧。”
凤天澜确实准备去和儿子相认，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遂点头答应。
一想到很快就要和儿子相认，他反常地局促起来：“小楠他……知道吗？”
他该怎么和小楠说话？
“知道。”顾青鸾抿嘴一笑，“你没发现他之前看你很不顺眼吗？”
凤天澜当然发现了，小家伙常常对着他摆臭脸，一副不待见他的样子。
他以为对方生气他招惹了青鸾。
现在看来，分明是在气自己没有认出他这个儿子，没有给过他关心照顾。
凤天澜眼底闪过懊恼之色。
他竟然在这么重要的事上犯了错。
小楠不待见他是正常的。
顾青鸾双手抱臂，一副看戏的表情：“你先想好怎么哄他吧，别看小楠平日里笑嘻嘻的，其实脾气很倔。”
凤天澜倒不怕，只要能哄好就行，甭管要用多久。
“青鸾，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晚上再和你说。”顾青鸾觉得现在的场合不对。
唐诗君难受地叫了一声：“啊！青鸾，你这不是在吊我胃口吗？这就跟你在我面前摆了一道绝顶美食，却说要干等几个时辰才能吃一样，我受不了了，要不你先跟我说说？”
顾青鸾坚决地摇头。
“求求你了，跟我说说嘛，要不先说一半？”
唐诗君软磨硬泡都没用。
她沮丧地瞥她一眼：“你对我没爱了，我要去投奔小元熙，哼！”
说完，扭头跑去找元熙。
顾青鸾失笑。
这丫头，明明长着一张明艳高贵的脸，熟了之后，却活泼得过了头。
顾青鸾看看天上的日头。
时间过得真快，此时已快到午时。
还好天气不热，要不然太晒。
她走到小楠身边，端了杯温水给他，让他累了休息一会儿。
今日坐诊的并不只小楠一人，顾青鸾另外安排了三四个大夫。
她没指望小楠在这里坐一天。
小孩子玩心重，她以为坐一会儿小家伙就会跑到其他地方去玩。
结果一上午除了要进简单房里检查诊治之外，他都坐在座位上给人诊脉看病，认认真真的，一点都没偷懒。
顾青鸾既欣慰又心疼。
顾小楠刚结束一个病人，捧起水杯咕噜噜灌了一大口，高兴道：“我不累，娘亲要是累了就回府里歇息，晚上小楠再陪娘亲玩哈。”
第492章 越有钱的越抠
听着儿子哄人的语气，顾青鸾哭笑不得。
她倒成了贪玩那一个了？
薄荷掩嘴轻笑：“主子，咱们小楠给大家看病，可有成就感了，现在正在兴头上呢，要不我陪您玩儿？”
“去去去，你敢打趣我！”顾青鸾瞪了她一眼。
小丫头片子，越来越大胆了。
千欢在一旁跟着笑。
而凤天澜全程注视着顾小楠，眼神温柔。
视线太过强烈，顾小楠想不注意都难。
他抬起头来，看到凤天澜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哆嗦，拽了拽顾青鸾的袖子，小声问：“娘亲，他怎么了？看上去好像要把我卖了一样。”
就跟那些哄骗小孩的人贩子似的，那眼神，一模一样！
听到儿子的形容，顾青鸾扭头看向凤天澜，然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儿子，人家那明明是老父亲般慈爱的眼神好吗？
你哪知眼睛看出要把你卖了的？
顾青鸾没开口替凤天澜说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想知道他会如何反应。
凤天澜听到儿子和他娘说的“悄悄话”，眼角不禁抽搐了下。
他有那么吓人吗？
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宠溺的温柔笑意，下意识想自称爹，刚开口猛然记起之前顾青鸾的叮嘱，迅速改口：“我不缺钱，不需要卖小孩赚钱。”
顾小楠小声嘀咕：“那可不一定，听说越有钱的越抠，挖空心思赚钱。我身价不菲，如果卖肯定能卖一个好价钱，说不定你心动了呢。”
凤天澜：“……”
儿子倒是对他自己的身价认知很清楚。
身为自己的亲儿子，确确实实身价非同一般。
这是他的儿子！
凤天澜翘起嘴角，正要说话。
顾小楠却在这时挥了挥小手，赶他们走：“好了，我休息得差不多，不陪你们聊天了，你们自个儿找个地方玩耍去吧！”
忙碌起来的儿子把爹娘当孩子哄，好似辈分颠倒过来了一样。
凤天澜不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儿子可爱得紧。
此时此刻，他哪儿都不想去，只想陪着儿子，即使不说话，光是看着对方也是一种享受。
见顾小楠又开始给人把脉，凤天澜便默默地站在一旁。
越看越觉得儿子聪明厉害，哪哪儿看着都顺眼，哪哪儿都讨喜。
顾青鸾见他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之前怎么没发现，凤天澜是个儿奴？
父子三个看样子都不会好好吃饭了，只能她操心惦记着。
顾青鸾独自离开，进府里让厨房多准备点好菜。
两个儿子那么辛苦，可得好好补一补。
顾青鸾到厨房里点了好几样菜，又在府里溜达一圈，才慢悠悠地往大门口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朝她跑了过来。
“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该收拾的都收拾得差不多，剩下一些小娄娄，不值一提，外面有凤天澜看着，能出什么大事？
“那些喝了咱们粥的人好多上吐下泄，有一个人没能挺过去，刚死了！”下人气喘吁吁地说。
第493章 愤怒
顾青鸾迅速赶到大门口。
她离开时井然有序的场面此时却显得分外混乱。
一群人把凤元熙等人团团围住。
凤天澜把凤元熙抱在怀里，苏烈带着君府护卫护在四周。
顾小楠也被保护在里头，被凤天澜一只手紧紧地牵住。
“不许你们骂娘亲和元熙！”顾小楠愤怒地鼓起小脸，乌亮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看上去奶凶奶凶的。
但是这会儿大家被愤怒冲昏了头，哪里会注意他可不可爱，全都在骂。
“你们送的粥害得我们上吐下泄，还不准我们骂几句吗？你挥拳头干什么？想打人不成？”
“太过分了！仗着自己修为高，就为所欲为吗？有本事打啊！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把我们都打死！”
“什么善人，依我看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现在事情败露，真正的嘴脸都露出来了！”
“今日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们别想安宁！别以为我们穷人好欺负！全天京，天下的穷人一人一口唾沫能淹死你们！”
顾青鸾看着面色惶恐的凤元熙和被气得小脸通红的顾小楠，心疼不已，脸色瞬间冷沉下来，怒声喝道：“交代？我会给你们！冲孩子发什么脾气！”
听到顾青鸾的声音，众人扭头一看——
“护国公主出来了！”
顾小楠和凤元熙看到她眼睛都是一亮。
“娘亲！”
顾小楠想要去找她，但手被凤天澜紧紧攥住。
凤天澜担心他冲出去没人护着，会被激愤的贫民伤到。
顾青鸾快步从台阶上走下来，周身寒气凛凛。
众人被她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儿。
“主子！”苏烈等人恭敬地唤了一声，让出一个口子。
顾青鸾跨到圈内，目光飞快地扫了眼两个孩子，最后停在凤元熙身上。
“小元熙，你还好吗？”
凤元熙抿得发红的嘴唇松开，带着哭腔的小奶音逸出小嘴：“娘亲，我害死人了。”
面团似的小脸满是无措，鼻头红红的，眼眶也泛着红，明显刚刚哭过。
顾青鸾心头好似被人用拳头猛力地砸了一下，一瞬间疼得眩晕。
她将小元熙抱到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脸紧紧贴着他柔嫩软绵的小脸，用力蹭了蹭：“没有，元熙没有害死人，娘亲会抓住真凶，还你一个清白。”
凤元熙伸出两只小手，紧紧搂住她的脖子，仿佛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萍：“真……真的不是元熙害死的吗？”
感受到他内心的惶恐和自责，顾青鸾心疼得无以复加，同时一股怒火在心底漫延。
不管幕后真凶是谁，她决不轻饶！
她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抚道：“当然，我们的小元熙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害死人，肯定是有人想要害咱们，你是无辜的。”
凤元熙紧绷着的小身板缓缓放松，趴在她肩头上的小脑袋轻轻点了一下。
凤天澜在她安抚元熙的时候，三言两语将方才的经过陈述了一遍。
大意就是方才喝了粥的人尚未离开，开始出现腹痛，呕吐等现象，大家怀疑是他们的食物有问题，不过不是每个人都中毒。
一开始大家的情绪还算稳定，顾小楠迅速带着几个大夫给大家看病。
但是有个小女孩的症状比较严重，病情恶化得太快，来不及救就死了。
小女孩有个哥哥，悲愤交加，突然朝凤元熙冲过来，试图伤他。
后被拦下，他就开始大骂，引起了那些贫民的同理心，大家也逐渐变得失控。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其实很短。
以凤天澜的实力，当然可以直接将他们镇压，但那样只会更加激起民愤，因而凤天澜只把两个儿子护在身边，没有对这些人动手。
听着他平铺直叙的话，顾青鸾都能感受得到那种惊心动魄，更别提是身处漩涡中心的儿子，得多害怕！
第494章 心中有数
她愈发心疼地抱紧了元熙。
只不过当下还要解决麻烦，她便把元熙交给凤天澜。
元熙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松开。
在这种时候，小孩子潜意识都会寻求母亲依靠。
小元熙吓坏了吧？
顾青鸾心中产生密密麻麻的痛，冲凤天澜摇了摇头：“我抱着吧。”
凤天澜道：“还是给我吧，这些人现在被人引导，都想找你讨说法。”
他自然也能出面，但他觉得这个时候，顾青鸾应该会更想亲自解决问题。
他轻声劝元熙：“元熙，你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要勇敢一点，忘记我以前教过你的了？让你娘看看，你不是胆小鬼。”
凤元熙吸着鼻子嗡声嗡气道：“我不是胆小鬼！”
一直紧搂着顾青鸾的小手臂缓缓松开。
凤天澜将他接过来。
顾青鸾目光不错地看着元熙。
元熙对着她笑了一下，不过却有些勉强。
“娘亲，我没事，你不必担心，先救大家吧，好多人食物中毒，元熙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
顾青鸾捏了捏他的小手，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随后，她转过身，示意苏烈等护卫退开。
之前对她感恩戴德的人此时愤然望着她，好些忍不住质问谩骂，现场闹哄哄一片。
顾青鸾理解他们的感受。
毕竟他们都是受害者，即使没有喝下粥食物中毒的，也觉得要不是其他人出事，他们也会喝下有问题的粥，所以，顾青鸾倒是没有把气撒到他们身上。
她沉声道：“诸位冷静一下，当下最紧要的是先救人，莫要因为一时冲动耽误了救人的时机！”
“救人？我妹妹喝了你们的粥死了，你怎么救？难道能把死人救活吗？”
一个穿着短打的少年情绪激动地质问，他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模样痛苦，双眼发红。
“就是，死人能医活吗？你又不是神仙，没法起死回生，说再多有屁用？”
“人家兄妹俩相依为命，现在妹妹死了，当哥哥的孤苦无依，多可怜啊！”
“喝了你们的粥出问题，说实话，谁敢被你们治？说不定大家侥幸没死，喝了你们的药，被毒死了呢！”
“对啊，粥都能喝出人名，药不是更容易毒死人吗？”
刚安静下去的人又骚动起来。
“大家都冷静一点，相信护国公主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凑热闹的人积极地帮助顾青鸾维持秩序。
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本就不是为了君府施舍的粥食而来的那些人自然不会有食物中毒的风险，因而能够理智些。
谁也没想到一场善意施粥会演变成大型中毒事件。
但他们觉得顾青鸾不可能因小失大。
且不说顾青鸾如今的地位声望无人能及，便是她真的想要博一个好名声施粥，也不可能因为不舍得花大钱，以次充好，买陈粮坏粮来煮粥。
这些穷人知道顾青鸾现在的身家吗？
听说她亲自去顾家把她娘留给她的嫁妆全夺回来了。
她娘曾是天京首富之女，嫁妆无数，顾家吃相那么难看，不就是因为嫁妆太丰厚，实在难以不动心？
更别提皇上几次三番的赏赐。
那些累加一起，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再则，顾青鸾本身实力如此强悍，只要她愿意，钱财唾手可得。
不说别的，就天京这么个不大的地方，多少有钱人捧着钱想要拉拢她，被其拒之门外呢！
有必要为了那点小钱毁了自己的名节？
只可惜这些人好似被人下了蛊一般，一出事全都丧失理智，大吵大闹，还险些伤到小公子。
不想想那可是护国公主的心头肉，伤到他，他们能全身而退？
心道这些人傻的同时，心思活络的人立马发现了机遇。
趁此机会维护顾青鸾和她的儿子，岂不是能够博得她的好感？
之前他们想要结交顾青鸾结交不上，眼前机会实在难得啊！
顾青鸾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在这一刻主动维护她和孩子的人，都给她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她目光飞快地扫视一圈，将所有人的反应纳入脑海，谁示好，谁捣乱，谁挑事，谁仅仅是被当成枪使……她心中已有数。
第495章 两个选择
顾青鸾神色平静：“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让这里的大夫给大家看看，二是你们要忍痛在这里僵持下去。”
众人被问住。
其实闹的主要是还没有喝粥闹肚子的，那些腹痛下泄的，这会儿哪有力气闹，严重一些的都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
只是顾青鸾的人都没去救。
不是他们不想救，而是一旦靠近，就会被打。
之前一出事，顾小楠就忙去救人了，后来因为大家情绪太激动，对救治的人动手。
大家看在顾小楠年纪小的份上，才没打他，成年的大夫没那么好运，有两个大夫脸上挂彩。
“想看的到义诊那边，不想的话可以去其他地方找大夫诊治，莫耽误了救命的良机。君府就在这里，还有其他人在，我们不会跑。我们若想走的话，你们再多的人留在这里，也拦不住我们！”
这番话之前凤天澜就和大家说过。
可是大家并不认识他，即便不久前看到他和顾青鸾关系暧昧，也没人信服他。
此时听到顾青鸾的话，贫民们犹豫片刻，一部分人留下，一部分人先去找别的大夫。
留下的是多数。
毕竟大家都是穷苦人，哪有钱去看病，大多数时候是能忍则忍，此时留下的中毒者大多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能挺过去。
顾青鸾没有干涉大家的选择，让几个大夫替留下来的食物中毒的人诊治。
随后，她目光落在站在前面的少年身上：“你妹妹在何处？”
“在这里！”
一群人立刻移开位置。
一个小女孩穿着许多补丁的衣裳，身材瘦小，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蜡黄的小脸泛着青白，嘴唇发紫，嘴角边有一圈白色污渍，可能是中毒吐出的白沫干涸而成。
顾青鸾一眼扫过去，便知道小姑娘已经气绝身亡。
少年仇恨地瞪视着她，目光狠绝：“你们毒死了我妹妹，还有何话说？”
顾青鸾没说话，径直朝小女孩走过去。
所经之处，人们自动让路。
到了小女孩跟前，想要检查一下她的具体症状。
少年立即喝止：“别碰我妹妹！”
冲上前想要阻止她。
顾青鸾周身凝结的玄力结界挡住他。
她抬眼看着对方，漆黑的眼睛平静如古潭，没有半点心虚胆怯：“你不想抓住真凶吗？”
少年怔住：“真凶不就是你们吗？你别想糊弄我！”
“我何故害你们？”
“你本意不是害人，是你们为了省钱，买坏了的食材，害了大家！”
她当然没必要残害他们一群贫民，可是确实是他们施的粥有问题，即便不是本意，也改变不了结果。
“真是太黑心了，咱们人虽然穷，但也是人啊，你们有钱人吃山珍海味，给我们吃的却是坏掉的大米，当我们是铁胃吗？”
“如果真舍不得就别施舍大家啊，又要名声又不舍得花钱，感情好处全被她占了。”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凤天澜的声音在顾青鸾的脑海中响起：“方才检查过，有一锅粥确实霉变，但是不确定他们吃下的那些粥是不是也发霉。”
听到这话，顾青鸾目光如炬地盯着少年：“你怎知是食材坏了？”
少年道：“我们刚已经看过，锅里的粥是发霉的大米煮出来的，被其他食材掩盖，中毒前大家都没注意。”
顾青鸾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问：“你就这么肯定是发霉造成的？”
“不然还能是什么？”少年怒气冲冲地问，“你到底在质疑什么？难不成我们会自己给自己下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