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3章 伤亡惨重
为了对付魔教，各大势力选择结盟。
他们的到来，堵住了魔教教徒最后一丝希望。
原本以为能够浑水摸鱼逃走的魔教教徒一一被抓回来。
他们带着自己的成果来到山门前。
唐风走到前面，向众人拱了拱手，然后说了一番正儿八经的感激话。
虽然联盟来得晚了些，但是他们的到来仍然受到了乾坤书院的欢迎。
还有之前御剑赶来的天山学院队伍，在乾坤书院最危难的时刻帮助他们，乾坤书院上下皆对天山学院感激不尽。
站在前方的王副院长道：“唐院长不必客气，当务之急是救治伤患，我们来迟一步，没有帮上什么忙，治病救人，我们定当竭尽所能。”
“不错，丹心阁免费为受伤的师生提供疗伤丹药。另外，我们这一次派来了一支医术高明的医者，他们马上就能去救人疗伤。”
沧海宫的大长老苏海生严肃地点头：“我们沧海宫亦是，有何需要，唐院长只管开口。”
唐风闻言自是感激不已。
这会儿救人要紧，他没有和他们客气，直言道：“那就劳烦诸位了，大家先救人，剩余的等善后完再说。”
联盟的大部队没赶上与魔族的大战，倒是在救人上发挥出了很大的作用。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
“顾先生，你怎么了？”
大家听到“顾先生”三个字，十分敏感，不约而同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顾小楠挤开人群奔过去。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别吓孩儿！”
“小楠，你别怕，主子只是消耗太大，累倒了。”薄荷道。
战事一结束，薄荷便出来帮大家。
她跟随在顾青鸾身边，负责给救人的顾青鸾打下手。
这些年来跟在顾青鸾身边，她多多少少也通点医理。
方才顾青鸾晕倒，她立刻扶住她，并且检查了一下顾青鸾的身体状况。
事实上，顾青鸾的情况远比她嘴上说的要严重得多。
但薄荷不想真相暴露，也不想顾小楠太担忧，便往轻了说。
顾小楠搭住顾青鸾的脉搏，便知道薄荷说了谎话。
娘亲这哪里只是累例了！
她过度使用玄力，打完之后又耗费精力去救人，眼下情况比很多看上去血淋淋的伤者更加严重！
顾小楠急道：“先送娘亲回洞府！”
薄荷也知道顾青鸾必须尽快救治。
她正要叫护卫来帮忙。
突然，一个穿着暗卫服的男人主动走上前来。
他蒙着脸，看不清楚模样。
打扮与凤天澜留给顾青鸾和顾小楠他们的暗卫一模一样。
因此，顾小楠和薄荷都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暗卫小心翼翼地将顾青鸾抱起来，朝着山门内疾掠而去。
顾小楠立刻追上去。
薄荷也担心顾青鸾的安危，不过她没马上离开。
她向四周投来关心目光的人解释了两句，安排妥当后，才进山门。
平日里外人不得擅入的乾坤书院，这会儿可谓是畅通无阻。
她走后，大家仍然对顾青鸾的昏迷念念不忘。
唐风出来主持大局，大家才暂时不再将心神放在顾青鸾身上。
此番乾坤书院遭劫惨重，损失巨大。
最大的损失莫过于人员的伤亡。
粗略统计，死去的师生共有八百三十七人，伤者五千多人。
这个数据出来，全场皆默。
获胜的喜悦倏地消失。
众人心间被阴霾所笼罩。
八百三十七条生命，在短短一天之内，彻底地离开了他们。
魔教实在太可恨了！
一个脾气暴躁的先生红着眼睛冲到俘虏面前，一拳头砸过去。
没人阻拦他。
他们都很生气。
对方该死！
如果不是魔教野心勃勃，引来了魔族，乾坤书院怎会死那么多人？
挨了打的魔教人瞬间血溅当场。
其他人见状，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样，也冲上去打俘虏。
第1414章 混蛋！放开我娘亲！
场面差点儿失控。
幸好还有一部分理智的人，出声安抚住大家。
再说另外一边。
“暗卫”背着顾青鸾飞快地前往地藏峰的住处。
顾小楠追到洞府前，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爹爹的暗卫能够打开娘亲设下的结界？
对方是进到洞府里了吧？
顾小楠脸色微微一变，赶忙进去查探情况。
他直奔顾青鸾的房间。
顾青鸾的房门大敞着。
“暗卫”正在脱顾青鸾的衣服。
看到屋内的情形，顾小楠愤怒质问：“你在干什么？”
话音未落，人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进去。
如果不是怕伤到娘亲，他已经用玄力攻击对方。
“暗卫”哑声道：“小楠，是我。”
顾小楠冲到他面前，小拳头已朝他挥出去。
听到“暗卫”的声音十分好听，而且非常熟悉！
他的动作不禁顿住。
爹爹？
顾小楠乌黑的大眼睛里露出惊讶之色，随即，他脸色一沉，拳头毫不犹豫地砸向对方。
“混蛋！放开我娘亲！”
他使了吃奶的力气砸在对方身上。
不过对对方而言，只是微微痛而已。
对方蹙了蹙眉，将顾小楠的拳头包住：“救你娘亲要紧。”
顾小楠挣扎着把自己的小手抽出来，然后赌气地去推他：“娘亲我自己会救，你出去！”
男人身材高大，稳如泰山。
他怎么推都推不动，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顾小楠生气地扬起眉毛：“出去！别逼我动真格！”
“小楠，是我，你爹爹。”凤天澜怀疑他是不是没认出自己。
顾小楠冷哼一声：“你才不是我爹爹！我没有你这样的爹爹！”
这话与其说是不信凤天澜，不如说是赌气，此刻不想认他这个爹。
凤天澜稍微一想，便知小楠生气的原因。
他心里如同泡着苦瓜水一样，充满苦涩。
“无论怎样，先让我救你娘亲好不好？你娘亲的情况很不妙，若是耽搁了救她的时机……”
顾小楠打断他：“我给你半个时辰，不，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你快点救娘亲，救完娘亲后，立刻出去！”
说着，他双手环抱于胸前，像个小门神似的站在床边，睁大眼睛盯梢。
凤天澜知道他气很了，无奈苦笑：“那你去把门关上，免得外人闯进来。”
顾小楠看了顾青鸾一眼。
罢了，为了娘亲，他不和他计较。
顾小楠一步三回头去关门。
凤天澜则继续脱去顾青鸾身上的外衣。
她雪白的裙子上落下了朵朵血梅。
好在这些血不是她的，而是别人的溅在上面。
顾小楠关好门后立刻哒哒哒地跑到床边，眼睛瞪大。
好似这样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防止凤天澜做出任何的小动作。
凤天澜这种时候哪会有心思做别的，他对儿子防色狼似的防自己感到很无奈。
他盘腿坐在顾青鸾的背后，掌心贴着她的后背，一点一点梳理她的内伤……
两人的身上发光淡淡的光晕。
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
时间早已超出了顾小楠留给凤天澜的时间。
不过看到顾青鸾苍白的小脸逐渐恢复血色，顾小楠没有打扰他。
一直到半个时辰后，凤天澜才收回手。
顾小楠立刻问：“娘亲现在怎么样了？”
凤天澜下床，小心翼翼地扶顾青鸾躺下。
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她破损的经脉已被我修复，但是她使用的力量已经超出她的身体承受之力，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需要婚搭配药物，好好调理。她现在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不要打扰她。”
顾小楠看着他细心地替顾青鸾掩好被子，眼神闪烁了下。
等凤天澜安顿好顾青鸾后，他立刻翻脸不认人：“我的娘亲我自己会照顾，还有薄荷姐姐他们也会帮忙。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你可以出去了！”
凤天澜被他这用完就甩的做法弄得哭笑不得。
他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小楠，我们好好谈谈。”
顾小楠拒绝：“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副打扮？”凤天澜问。
第1415章 没想到我爹居然是禽兽
顾小楠眼珠子微微转动。
说不好奇是假的。
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爹爹始终没有出现。
等到战事结束，他突然现身，而且易了容，换了身份。
很显然是不想被人发现。
顾小楠心里其实明白，爹爹不会真的见死不救。
可是今日几经危险，娘亲更是昏迷不醒。
不管爹爹有什么苦衷，都改变不了事实。
他没有出现救他们！
顾小楠板着脸不吭声，借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凤天澜轻叹一声，伸手去摸他的脑袋。
顾小楠飞快地歪头避开。
凤天澜手一顿，收了回去：“我知道你怨我，确实该怨我。你们今日的遭遇，皆因受我牵连，莫说是你，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顾小楠动了动眼眸，悄悄地飞快地瞥他一眼，立刻又把视线转到另外一边去。
凤天澜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沉重的心情多了一丝明媚。
他知道儿子在听自己说话，便继续往下说。
事实上，他很早便乔装成暗卫出现在附近。
他知道敌人正盯着这里，如果他出手，极可能引起敌人的注意。
对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他出现，正中对方的意。
那么，敌人就能断定出阿鸾和小楠元熙他们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敌人知道他们是自己的软肋，以后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们。
这一次他能够护得了他们，但下一次呢？
他无法保证每一次自己都能够及时地出现。
所以，他克制自己不现身。
这一次他不出现，能够削弱敌人的判断。
一方面对方可能会怀疑他在云川大陆的身份，另外一方面，即使确定自己在这里的身份，也会怀疑他们对自己的重要性。
如此一来，日后他们不会不顾一切地派人抓阿鸾、小楠和元熙。
凤天澜原本只想躲在暗处，不出现的。
但顾青鸾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几乎停止，双腿不自觉地迈向她。
顾小楠听完凤天澜的陈述和忧虑，抿住了小嘴。
他明白了爹爹的用意，可是，不代表他不介怀。
凤天澜道：“我在这里能呆的时间不久，马上要走了。”
顾小楠惊讶地问：“为什么？你要去哪里？你怕被敌人发现吗？”
凤天澜摇了摇头：“不是。你娘可有和你说过我的真实身份？”
顾小楠眼里露出茫然之色：“真实身份？你不是天圣朝的岚王爷吗？”
“岚王其实只是我的一层身份而已。”凤天澜告诉他，“其实我本是天极大陆人，我母亲，即你的祖母，是凤凰一族，我所说的敌人，也是凤族人，叫凤莫寒，是凤族大长老之孙。他与魔族勾结，意图杀我。当初我正处于凤凰涅槃之时，遭遇暗算，身受重伤，意外流落到云川大陆。凤莫寒不死心，仍然派人在寻找我的下落。这一次，你们遭遇魔教和魔族的围攻，正是凤莫寒在背后搞鬼。”
顾小楠错愕地张大了嘴巴：“你是凤凰？那我……难道也是？”
凤天澜被他目瞪口呆的模样逗乐，点点头：“你身上流淌着凤凰血脉。不过只有四分之一，不一定能够拥有兽身。”
顾小楠嘀咕：“我才不想要兽身呢，谁要当鸟人啊！”
没错，就是鸟人！
即使是血脉高贵的凤凰，那也是鸟！
顾小楠好奇地问：“你能变成凤凰吗？”
凤天澜点头。
他虽然体内只有一半的凤凰血，但完全继承了凤凰的血脉，天赋比那些纯种的凤凰更加出色。
也因此，招来了族内不少人的嫉妒。
顾小楠抚了抚额：“没想到我爹居然是禽兽。”
第1416章 我要三天不理他！
凤天澜狠狠抽了一下嘴角，虽然从分类上来讲，凤凰的确是玄兽中的禽类，但是谁会这么讲？大家提起凤凰，都是羡慕向往的语气，称之为强大高贵的上古神兽，头一次听人称其为“禽兽”，好像骂人似的。
“元熙知道吗？”顾小楠忽闪着大眼睛问。
凤天澜回答：“我没告诉过他，他只知道自己身份有些特殊，具体的并不知晓。”
顾小楠腹诽：“这样子就不怪元熙了。要是元熙隐瞒不说，我要三天不理他！”
接着，他又问：“娘亲知道吗？”
“嗯。”
顾小楠心想：这一点做得还不错，爹爹瞒着他们可以说是因为他们年纪小，但他要是瞒娘亲，就是居心叵测！
见凤天澜没有隐瞒顾青鸾，顾小楠脸色好了不少。
等顾小楠问完问题，凤天澜才继续道：“由于当年的伤过重，其实到现在我也没痊愈，因此，我的本体先回了天极大陆，这里则留着一具分身，也就是我在云川大陆所使用的岚王这层身份。之前凤莫寒并不知道我的分身，我可以更好地在外行动，寻找疗伤的宝物，只是没料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还被凤莫寒发现了我的分身。”
顾小楠小脸不禁露出担忧的神色：“你需要什么宝物？还没找到吗？”
凤天澜摇了摇头：“找到了一部分，还不够。”
顾小楠问他是什么宝物，凤天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会让人找，不需要你一个孩子操心。”
这一次顾小楠没有躲开他的手。
他不满地噘起小嘴：“我不是普通小孩儿！”
“嗯，我知道你很棒！但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孩子，我不想你活得那么累，事事都要上心。”
凤天澜顿了顿，说道：“不过眼下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凤天澜道：“我在云川大陆的分身仍被困于浮光秘境，此刻出现在你面前的是我另一个分身，从天极大陆而来。这个分身与岚王那个分身有些不同，无法维持很长时间，我很快就会离开。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替我照顾好你娘亲，你做得到吗？”
“当然能！”顾小楠挺着小胸脯自信满满地回道。
回答完之后，他猛的打量凤天澜：“你不是受了重伤吗？又弄一个分身，会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听到儿子的关怀，凤天澜很是欣慰：“无碍。”
顾小楠轻哼一声：“你们大人总是喜欢骗人，我才不信！你赶快回去，好好养伤，娘亲我会照顾的。”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凤天澜的手往外走。
前一次撵人是赌气，这一次撵人则是关心。
凤天澜低低笑出声来，反扣住他的手：“不急，我再呆一会儿，陪陪你们娘俩。”
顾小楠一脸认真地问：“真的不会影响你的本体吗？”
“只要今夜子时前回去，就不会有问题。”
顾小楠松了口气：“那好吧，你晚上再走。那时候说不定娘亲已经醒了。”
他想，娘亲还有元熙应该都想见一见爹爹。
自从浮光秘境分开后，他们都很担心他的安危。
无论是岚王府的势力，或者不归岛的势力，都在尽力寻找进入浮光秘境的办法。
如果娘亲和元熙看到爹爹，一定会很开心。
凤天澜眼神温柔：“嗯，我在这里陪你们，你累吗？要不要上床睡会儿？”
他不说顾小楠没什么感觉，他一说，顾小楠立即觉得困意来袭。
小家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凤天澜让他睡一觉。
顾小楠摇头：“不要打扰娘亲。”
“那睡软榻。”
凤天澜把他抱起来，走向不远处的软榻。
突然悬空，顾小楠不禁低呼一声。
凤天澜笑着将他放到软榻上，给他脱了鞋子外衣。
顾小楠有些新奇地看着他伺候自己。
虽然父子相认已有一段时间，但凤天澜并未这般亲历亲为地“服侍”他。
他感到新奇之余，心里有种浓浓的满足感。
凤天澜拍拍他的脑袋：“快躺下睡觉。”
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别说小孩，就是大人都会身心俱疲。
小孩子贪睡，小楠躺下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凤天澜留在屋里看着他们。
到了晚上，顾青鸾还没醒过来。
顾小楠倒是醒了，发现屋里只剩下他和娘亲，不由一急，下了软榻，鞋没穿好，便急急地往外跑。
打开房门，只见屋外一袭暗卫服的男人与薄荷低声说着什么。
是熟悉的声音！
顾小楠松了口气。
这时，听到身后动静的男人转过头来，看到他睡眼惺忪，头顶着一戳翘起的头发，微微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第1417章 你爹是不是来过？
顾小楠哒哒哒地小跑过去。
“你要走了吗？”
凤天澜颔首：“嗯，除了你娘和元熙，别让其他人知道我出现过。”
顾小楠闻言严肃地用力点头，郑重保证：“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
认真的包子脸显得格外的可爱。
凤天澜忍俊不禁：“有些事我和薄荷交代了，你不用担心，魔族短期之内应该不会再来。”
就算魔族想来也没有办法。
位面与位面之间被称为虚空，虚空中时间与空间都是混乱的，即使是神帝，也无法在虚空中毫发无伤。
想要破碎虚空，从大荒境穿越到云川大陆，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他虽不清楚魔族是如何进入云川大陆，但想必不容易。
否则也不会只出现一百个魔。
他怀疑，这些魔族可能来的不是本体，只是一缕神识投射而来的分身，和他这种情况有些类似。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来的是本体。
又或者魔族发现了一个通往云川大陆的通道，此通道相对虚空安全得多。
如浮光秘境里的海眼。
便是连通大荒境的捷径。
凤天澜被困在浮光秘境里，在寻找离开秘境的过程中，对浮光秘境进行了改造。
魔族留在那里的痕迹，被他一点一点抹去。
他明白，一旦大荒境通往浮光秘境的通道彻底打开，浮光秘境将会沦陷，届时距离云川大陆沦陷亦不远矣。
他这段时间本体力量变弱，有一部分原因是分身在浮光秘境里折腾。
这些便没必要和小孩子说。
“好了，我该走了。”
顾小楠抓住他的手。
凤天澜从他眼里看出了依依不舍。
心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他形状完美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保重！”顾小楠平时挺伶牙俐齿的一个小孩，这会儿突然词穷，只憋出这么三个字。
凤天澜失笑：“嗯，你也是。”
凤天澜走了，顾小楠站在门口望着他消失的地方许久。
薄荷把他牵回屋里。
转眼，三天过去。
顾青鸾苏醒。
顾小楠趴在床边守候着她。
看到她醒了，一阵嘘寒问暖。
之后，就将她重伤昏迷的这段时日发生的事告诉她。
乾坤书院与联盟的人在这三天做了不少事。
惩戒俘虏，救治伤员，安葬死者……
顾青鸾安静地听着小家伙用稚嫩的嗓音陈述。
时不时问上一句。
“大概就是这些了！娘亲，你要是再不醒，我们就要想别的法子来唤醒你了。”顾小楠感叹。
顾青鸾歉然道：“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好。”
顾小楠忙不迭地摇头：“才没有！是娘亲保护了大家！大家都在说，要不是娘亲力挽狂澜，乾坤书院保不住的。你是大英雄！大家说要推选你当联盟的盟主呢！”
顾青鸾愣住：“我当盟主？”
“对啊！娘亲的实力有目共睹，大家觉得你当盟主再合适不过！估计很快会有人来请娘亲去商议要事。”
说曹操曹操到，顾小楠刚说完，薄荷从外面走进来。
“主子，唐院长请您到天玑峰参加联盟大会。”
顾小楠扁了扁嘴，不满道：“娘亲才刚醒，身体还没好利索呢，他们就想让娘亲操劳！”
薄荷便问：“要不我去回绝来传话的人？”
顾青鸾摇了摇头：“不必，睡了三天，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
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内视自己的体内，发现她身上的伤基本上痊愈。
外伤好说，可她的内伤竟然也好了。
只有丹田内空荡荡的，生出些许不适，其他没有什么异样感。
丹田内盘旋着鸿蒙之气，由于她用得太多，鸿蒙之气所剩无几，现在只有一点点气旋盘在丹田内，以龟速吸收着周围的灵气，转化为一丝丝白色汇入到气旋当中。
鸿蒙之气是混沌之气，宇宙初开时的神力，想要收集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通过修炼补充鸿蒙之气非常缓慢。
以至于她体内的玄力恢复，鸿蒙之气仍然枯竭。
不过，她除了鸿蒙之气几乎耗尽之外，身上的伤也非常重，正常而言，不可能那么快好。
她想到自己昏迷时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转头看向顾小楠：“你爹是不是来过了？”
顾小楠眨眨眼，惊奇地问：“娘亲，你怎么知道？”
第1418章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也只有他才能不惜一切治疗我的伤。”顾青鸾垂下眼帘，露出浅浅的温柔的笑。
她的伤势严重，不是单靠药物能够短时间内恢复。
定然是他用了纯正的神力修复。
神力的修复力比玄力好太多。
不过，他贸然在这个位面使用神力，就不怕被天道发现吗？
顾青鸾忍不住担心：“你爹呢？”
顾小楠鼓了鼓腮帮子：“他不能久留，已经离开多时。”
接着他把凤天澜和他说过的话一一告诉顾青鸾。
顾青鸾静静听完之后，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看来她之前做对了。
“娘亲，你猜到什么？”顾小楠问。
顾青鸾道：“你爹不现身的原因。”
顾小楠瞪大眼睛：“啊，娘亲你早就猜到了吗？”
“嗯，不过也仅仅是猜测而已，现在才确定猜对了。”
不枉她在屠青面前编造谎言。
这一步便算是成功了。
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
戏也得继续演。
顾青鸾看一眼机灵的儿子，决定找个时间跟他谈一谈。
随后，她对薄荷道：“你和来传话的人说一声，我收拾一下，晚点过去。”
薄荷应是，恭敬退下。
……
一刻钟后，顾青鸾出现在天玑阁议事殿。
看到顾青鸾走入殿内，里面的人纷纷和她问好。
他们的态度热情得诡异。
顾青鸾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回礼。
落座后，坐在上首的唐风开口：“现在人已到齐，可以开始商议了。”
顾青鸾问：“商议什么？”
坐在顾青鸾旁边的魏元通笑道：“自然是商议攻打魔教的事，原本我们集结起来就是要攻打联盟，只是计划没赶上变化。你自己从魔教脱困，乾坤书院又遭遇侵袭，大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联盟刚成立，难免手忙脚乱。好在这一次算首战告捷，我们对魔教的实力也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我们的敌人不仅是魔教的人，还有魔教请来的外援——魔族。魔族的数量和实力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厉害，也因此，我们要攻打魔教，需要从长计议。”
顾青鸾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在商议攻打魔教的具体措施前，我们还有一项议程要表决。”
顾青鸾心道：难道是小楠说的选举盟主？
“联盟由各大势力组成，大家有自己的行事风格，需要一个统帅，引领大家对敌。经过大家的商议，觉得青鸾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意下如何？”
顾青鸾来的路上想好了托辞，婉拒了这个提议。
一方面，她年纪轻，而在座的许多人都是一方前辈高人，她去管他们，真能服众？事实上，比她有威信而又实力高强的前辈并不在少数。
另外一方面，她有一个强大的敌人，自己太高调，很有可能在羽翼未丰时被对方发现，如无必要，她不想那么高调。
第二个原因顾青鸾没说，这件事毕竟是她的秘密，不能宣之于口。
结果便是，她拿出来的理由无法说服大家。
率先说话的是蓬莱学院的王副院长：“顾先生，你过谦了，你的实力有目共睹，我们商量过，由你担当联盟盟主，大家都没有意见。”
顾青鸾诧异地看着他。
王副院长这是被人附身了吗？
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她？
紧接着，另外一个中年男人道：“浮光秘境里发生的事我们虽然没有参与，但已听王副院长讲过，顾先生的实力和胸襟都令我等十分佩服。”
顾青鸾闻言朝王副院长投去怀疑的目光。
王副院长双目毫不躲闪，直直看了回去。
他知道顾青鸾在想什么，之前在乾坤书院举行新秀大会的时候，他的态度不友好，现在主动替她说话，她难免会怀疑。
但他说的都是事实，没有添油加醋，因此一点儿不心虚。
顾青鸾自是不知道王副院长心里在想什么，她见对方坦荡荡，无话可说。
其余人也纷纷开口，劝顾青鸾当盟主。
顾青鸾无奈：“盟主应该找一个德高望重，能让所有人信服的人才是。”
不等众人说话，她又补充了一句：“至少要一看上去就很有威信，所以年纪不能太轻，就像我们唐院长这样的就不错。”
唐风没想到她突然点到自己，哭笑不得：“你这丫头……论威信，和你一比，我也得甘拜下风。”
顾青鸾一副“院长你不要骗我”的表情看着他。
第1419章 顾盟主
唐风笑道：“我可没撒谎糊弄你，你若不信，到外面逛一圈。现在乾坤书院谁提起你不带着崇拜的口吻？”
顾青鸾方才是御剑到天玑峰，没有遇到太多人。
不过唐风既然这么说，那么他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她摸了摸鼻子，咕哝道：“即便如此，能胜任的人也不少，像院长，大家也很崇拜。”
唐风叹了一声气：“老夫年事已高，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顾青鸾抽了抽嘴角：“您过谦了。”
以他的修为和年纪看，算不上老。
要知道修为越高的人寿命就越长。
能够成为圣者的玄士，少说也能活几百年。
唐风天赋好，在几十岁的时候进入圣阶，只不过他喜欢续胡子，外加觉得仙风道骨的模样更好看，所以看上去是个老头子的形象。
若是他肯改变，完全可以在样貌上年轻个二十岁。
唐风抓抓自己的胡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才能服众啊！丫头，老夫最多只能让乾坤书院的师生信服我，做不到让联盟的人都信服。”
顾青鸾蹙眉：“院长你都办不到的事，我又怎么可能办到？”
“办得到办得到！”唐风扫了全场在座的人一眼，“你们别光看啊，告诉这丫头，你们是不是都信服她。”
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口：“是啊是啊，方才已经说了，顾先生当盟主，我们没有任何异议！”
顾青鸾摇了摇头：“不对劲，肯定哪里不对劲。”
就算她在魔教攻来时表现抢眼，但是有句话叫“树大招风”，这么多势力不可能全都折服于她的表现。
相反，应该有相当一部分人会酸她才对。
这种统一口径，推举她担任盟主的行径，透着十足的诡异。
顾青鸾本来只是因为自身原因不想当，现在发现事情有蹊跷，更不愿意趟浑水。
众人面面相觑。
这可是联盟盟主，可以号令各大门派世家的身份，她不但没有欣然接受，反而避之不及。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在顾青鸾来之前，他们都以为她会得知自己被委以重任时会很高兴，结果却全然相反。
这女人在想什么？
魏元通与顾青鸾相处的时间比较长，看到顾青鸾的神情，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忍不住笑道：“真没你想的那么多弯弯绕绕，其实大家推选你，真的是因为你的表现。你对自己那么不自信吗？乾坤书院那么多人和魔族打斗，他们什么实力我们都非常清楚。我们几个圣者才能牵制住一个魔族，而你一人却能对付数个魔人，这已经足够证明你的能力。况且，在场的人没有比你更了解魔族，你都不能担当重任，还有谁能担得起？”
顾青鸾看向魏元通：“真只是这样？”
“当然！你是小楠和元熙的娘，我还能坑你不成？”
顾青鸾一想也对。
魏老这人一向挺靠谱。
如果没有“阴谋”的话，她对当盟主便没那么排斥。
再一想，这次魔族是冲着他们母子三个来的。
之后他们可能会卷土重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站到前面应对。
顾青鸾想清楚后，点头答应：“承蒙各位抬举，青鸾自然是却之不恭。”
大家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就对了！”
“恭喜顾盟主，贺喜顾盟主！”
唐风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让给顾青鸾。
顾青鸾立刻摆手：“唐院长莫要折杀我。”
唐风道：“快上来，现在开的是除魔大会，是联盟大会，你这个盟主要有盟主的样子，老夫坐在这里像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顾盟主，你就不用客气了，快过去坐。”
面对大家的起哄，顾青鸾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最后干脆站起身，挑眉一笑：“罢了，我这盟主若是再犹豫，该被人嘲笑了。”
大家笑着说不敢。
谁敢嘲笑盟主，他们第一个不乐意。
顾青鸾走到主位上，而唐风则走到下方入座。
坐到主位后，顾青鸾整个人的气场发生变化。
所有人都感受到她突然变得强大的气势。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一方大佬。
稍一想，便猜到了原因。
他们看向顾青鸾的眼神添了一丝赞许。
身为盟主，自然该有盟主的威严与气势。
而不能再像个普通的后辈那般。
因此，没有人怪顾青鸾的改变，反而觉得她做得很好。
顾青鸾直入正题：“我听小楠说，我昏迷的这几日，乾坤书院与联盟的各位做了不少事，谁能向我说说眼下的情况？”
唐风道：“我来说吧。”
顾青鸾点了点头。
唐风将乾坤书院这次大战的损失，他们抓获的俘虏数量，联盟有多少个势力加入，这次来了多少人等等逐一向顾青鸾汇报。
顾青鸾认真听完后，对死者表示哀悼，对联盟来支援的人表示欢迎，接着话题转到了俘虏身上。
“那个率领魔物大军的女人有没有抓到？”
第1420章 其实……那个魔帝是假的
唐风摇头：“没有，她很是狡猾，见势不妙，偷偷逃离。”
顾青鸾闻言倒也不失望。
顾凌雪要是被抓住才让人惊讶。
她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皮囊换了一次又一次，只要她换副皮囊，自己不暴露的话，就算跑到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们也不一定认得。
她把顾凌雪的具体情况告诉众人。
大家都很吃惊。
“早听闻魔教炼魂很有一套，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这般炉火纯青的地步。”王副院长沉声道。
“他们太残忍了！手段之狠毒简直令人发指！”沧海宫苏海生大长老气愤道。
前段时日，他在各地游走的时候，听过不少灭门惨案，后来听到乾坤书院传出的消息，才知道皆为魔教所为，对魔教可谓深恶痛绝。
在场的人大多感到义愤填膺，有一人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深深的愧疚。
只见奉天圣者则满脸羞惭：“岑某有眼无珠，当初收了那个孽徒，给乾坤书院招来祸患，岑某甘愿领罚！”
他站起身，给大家深深鞠躬赔礼。
“奉天圣者快快请起，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怎能怪你呢？”
当初奉天圣者收顾凌雪为徒，在大陆上传得沸沸扬扬。
而顾凌雪的表现也确实不俗，大家都夸赞他有眼光。
当然，如今被狠狠打了脸。
但是，顾凌雪不争气，受到殃及的是奉天圣者。
他们没必要落井下石。
顾青鸾打量奉天圣者。
和自己这个昏迷了数日的人相比，奉天圣者更像是受了重伤的人。
他的脸色很差，俊美的脸庞仿佛一下子沧桑了很多。
可见，即便顾凌雪早已被他逐出师门，这一次顾凌雪的行为仍然给他很大的打击。
顾青鸾道：“就事论事，顾凌雪数月前已被奉天圣者你逐出师门，她的任何行径都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况且此番乾坤书院遭遇魔教侵袭，你奋勇杀敌，替乾坤书院争取了不少时间。将功补功，委实没必要这般。”
大家附和。
奉天圣者本就是个表情寡淡的人，受到打击之后，神色更加冷淡，这会儿却忍不住动容。
他喜欢行动多过于言语，这会儿心下波澜，嘴上却像被粘住了一样，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青鸾见奉天圣者依然一副自责难当的模样，便道：“你如果过意不去的话，今后与魔教的斗争中多出点力。”
奉天圣者松了一口气，应道：“好！”
等他坐回原位后，顾青鸾继续说。
她把自己去魔教一日游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大家。
魔教确实机关陷阱很多，但也不是无法攻破的。
以往之所以没人能全身而退，主要原因还是魔教里住着个大魔头。
现在他们那么多人一起去攻打魔教，修云翼再厉害，也敌不过他们那么多人，攻下魔教其实不难。
难的是如何才能将魔教一网打尽。
贸然攻打魔教，敌方逃走，转明为暗，于他们更为不利。
众人点头，觉得顾青鸾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我们得做一个周密的计划，争取一个都不放过！”丹心阁阁主道。
顾青鸾：“不错，大家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
“如果只有魔教，咱们靠着人海战术，将他们困住不是不行，但是魔教不是勾结了魔族吗？那日魔族有多强悍我们已经见识到，倘若他们再拉魔族当帮手，届时可能不是我们去灭魔教，而是自投罗网，去送人头。”魏元通皱眉说道。
其他人点头表示赞同。
“魔族太厉害了，三日前若非他们莫名撤离，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吕一青沉声道。
提起此事，谷幽兰亦是心有余悸：“魔族突然撤离，不知会不会是酝酿更大的阴谋，那日看到魔族称之为魔帝的那个魔出现在天上，不怕说句让大家见笑的，我只是看着对方，都觉得像是被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何止是你，我也一样，那个魔帝太强大了！”张崇山拍拍胸口，露出惊吓过度的表情。
“真这么厉害？光一个身影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联盟的人来得稍晚了些，那时魔族已撤离，很难想象到底多强大的存在，才能把这些圣者吓到这般地步。
张崇山苦笑：“哪里是身影，就一团黑气幻化成的脸而已，我估计本尊根本没来。”
众人闻言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这么厉害？”
“照你们这么说，单靠他一人，可以将我们全灭啊。”七星谷的李子行惊叹。
乾坤书院的人神色复杂：“也不是没可能。”
闻言，在座的人脸色齐变。
顾青鸾看他们被吓成这样，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的话，大家的士气怕是要低迷许久。
她道：“其实……那个魔帝是假的。”
众人：“？？？”
第1421章 闭关
顾青鸾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将整件事的经过告诉大家。
她从屠青的那面魔镜看到了他们的首领，也就是魔帝。
后又抢走了他的魔镜，魔镜背面的雕刻与魔帝很像。
靠着这些，她成功伪造出一个“假魔帝”并且骗过了所有人。
乾坤书院的人难以置信。
当时那个魔帝留给他们的印象难以磨灭，实在无法相信他竟然是顾青鸾伪装出来的。
他们可能会被骗，可魔族呢？
魔族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对他们敬畏的魔帝陛下，也会认错吗？
人与魔本质是不同的，想要伪装成对方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魔族居然也被骗了！
乾坤书院的人一肚子疑问。
但不管怎么说，顾青鸾都是自己人，在座的虽已结盟，但不能说完全一条心。
他们没有把自己的疑问问出来，心里想着等私下里再好好问一问顾青鸾。
至于联盟的人就没想那么多了。
他们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对顾青鸾的说辞倒是没有怀疑。
他们高兴道：“想不到盟主有如此神通，如此甚好！下次魔族大军再进犯，还可以用这招忽悠他们！”
顾青鸾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们被骗过一次，下一次恐怕没那么好骗。”
“没事，能吓唬吓唬他们也不错！”
“不是阴谋，我就放心多了！”
“我倒更不放心，他们回去后发现被骗，会不会恼羞成怒，马上回头来攻打我们？”
这个问题一出，大家笑脸一滞。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顾青鸾道：“应该没那么快，魔族想进入云川大陆绝非易事，否则也不会只有那点魔人过来。”
气氛这才又恢复轻松。
……
联盟大会开了大半天，顾青鸾从议事殿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回到洞府，薄荷出来迎接她。
“主子，您回来了，大家都在等您用晚膳呢。”
膳堂内，坐了不少人。
除了元熙和小楠外，顾西，蓝宝珠，萧惊烨惊惊鸿等等。
大家向顾青鸾问好，并送上自己的贺礼，恭喜顾青鸾康复，同时恭贺她成为除魔联盟联盟。
“你们消息挺灵通啊！”顾青鸾谢过大家，入座与众人一同用膳。
饭后，大家识趣地告辞离开，没有继续打扰她。
顾青鸾把两个儿子带到房间里。
“我们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你们有什么想法？”
虽然两个小家伙年纪很小，但顾青鸾没有把他们当成一般的小孩，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顾小楠眨眨眼，露出困惑的表情：“娘亲想问什么？”
顾青鸾道：“你们已经知道魔族的目标人物，为了不让魔族得逞，这段时间，你们住在星辰空间内可好？”
顾小楠下意识地皱起小眉头想要拒绝。
对上顾青鸾的眼睛，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好半晌，闷声道：“我听娘亲的。”
凤元熙亦道：“我也听娘亲的。”
这一次他被抓，害得娘亲自断一臂。
如果不是娘亲厉害，这会儿已经成为敌人的俘虏，而乾坤书院也不可能获胜。
说来说去，都是他们太弱，给娘亲拖了后腿。
既如此，还不如在空间里好好修炼，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
等他变强大了，就可以帮助娘亲了。
顾青鸾还以为他们会拒绝，得好一通劝，他们这么快接受她的提议，挺出乎她的预料。
她笑着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对二人好一通表扬。
魔族会不会再出现顾青鸾其实不确定。
她估摸着接下来还有戏要演。
小楠和元熙暂时躲起来是最稳妥的选择。
等到确定安全后，她会把他们放出来。
“我会和你们一起在星辰空间内闭关一段时间。”
两个小家伙齐刷刷地睁大眼睛看向她。
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惊喜：“真的？”
“嗯！”顾青鸾含笑点头。
她现在体内鸿蒙之气太少，总有些不踏实。
顾青鸾在星辰空间内修炼星辰之力时能够转化不少鸿蒙之气，所以她打算在里面闭关一段时间。
说起来，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奔波，都没好好修炼，修为虽然仍有提升，但是太慢了。
她的仇人在天极大陆，很强大，只有尽快飞升上去，才能报仇雪恨。
今日议事时，顾青鸾也说明了自己即将闭关。
大家都表示理解。
只有养精蓄锐，才能以最好的状态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
闭关之前，顾青鸾把星辰空间里的落林镇镇民放了出来。
视线一花，突然换了个环境，老百姓们有点懵。
待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后，他们回过神来。
“这里是落林镇？我们回来了？”
顾青鸾点头：“没错，这里是落林镇。”
落林镇被魔教一把火烧光，乾坤书院和除魔联盟一起重新为他们建好的镇子。
顾青鸾说明情况，告诉他们：“大家的家当都被烧毁了，现在只剩下刚建好的空房子，按照原来的格局建的，各位可以选择回到落林镇住下。不过我要跟你们说明一个情况，住在这里不太安全。魔教前几日率领大军攻打乾坤书院，虽说被我们打退，但不确定他们是否会卷土重来，留在此地恐有危险，诸位若是有其他去处的话，尽早离开，留在这里不太平。”
话音未落，四周便响起了嗡嗡嗡的议论声。
第1422章 顾青鸾哪一点配？
有一部分人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更多的人则是感到庆幸。
如果没有顾先生，他们早已被魔教的人烧成灰。
人活下来最重要，其他都是次要的。
当即有一部分人打算去投奔在外地的亲人或者亲戚。
落林镇里的镇民，并不都是原著民，他们来这里，主要是看到这里的商机，跑来做生意的。
当然，也有很多土生土长的人，对这里有故土情节，乍然要远走他乡，且是非自愿的，都很是不舍。
顾青鸾已经把情况和他们分析得明明白白，纵有不舍，权衡利弊后，也只能选择远走他乡。
最后只剩下一小部分人选择留下来。
对于留下来的人，顾青鸾没有多嘴去劝。
该说的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他们不愿意走，有他们的原因。
她再说，该惹人烦了。
和顾青鸾一同来的还有乾坤书院杂役管事。
落林镇是距离乾坤书院最近的小镇，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情。
不管出于道义或者情分，乾坤书院没有袖手旁观。
他们出资给即将离开的镇民们盘缠。
落林镇的百姓对乾坤书院的人感恩戴德，又叩谢了顾青鸾，陆续离开。
处理好落林镇的百姓后，顾青鸾回到乾坤书院，便开始闭关。
在她闭关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
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天圣朝，圣都。
瘐家。
瘐华蓉知道了乾坤书院打退魔教的消息是在大战结束的几日后。
得知顾青鸾和她的儿子都没死，瘐华蓉的心情十分糟糕。
原本她已对凤天澜不再期待，可是在母亲的怂恿下，她又生出了希望。
盼着顾青鸾死，结果对方命硬，竟然活了下来。
更让瘐华蓉难以接受的是，顾青鸾不仅活下来，还被推举为除魔联盟盟主，一跃成为了令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消息没多久传得人尽皆知。
圣都的人也都知道了。
瘐华蓉走到哪儿都能听到议论。
魔教勾结魔族攻打乾坤书院也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对此事都甚是上心，连带着对顾青鸾的好奇达到了顶点。
圣都的人同样爱八卦。
顾青鸾是凤天澜在丞元国娶的妻。
当初他在丞元国成亲的消息传回圣都，不知惊掉了多少眼珠子。
整个圣都，谁不知道岚王爷十分讨厌女人，一丈之内不能有女性靠近，岚王府别说女人，就是母的都看不到一个。
能将岚王拿下的女人，他们好奇极了。
他们等着凤天澜把顾青鸾带回圣都。
可凤天澜迟迟未将她带回圣都，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圣都不少人都暗地里嘲笑顾青鸾。
他们觉得顾青鸾能够嫁给岚王，不一定是真的得到岚王的喜爱。
要不然岚王怎不带她回圣都见一见圣皇和贤妃娘娘？
渐渐的大家不再提顾青鸾。
在他们都快忘了顾青鸾这个人的时候，顾青鸾以这么高调的方式重新出现在大家的话题里，众人想起她的另外一个身份，对她可不就又产生了兴趣。
瘐华蓉想到今日参加的一个聚会，大家对顾青鸾的讨论，她的脸便拉得老长。
那些人感叹顾青鸾能嫁给岚王，果然是不同凡响。
又有说顾青鸾年纪轻轻有此成就，乃是年轻女子的楷模，无怪乎能得岚王喜爱。
还有人说只有顾青鸾这样出色不凡的女子才配得上岚王。
总之，瘐华蓉去参加聚会，没有散心成功，反而憋了一肚子气回府。
瘐夫人从下人那里得知了瘐华蓉的状态后，过来寻她。
“蓉儿，你这傻孩子，我就知道你又躲屋里生闷气了。”
瘐华蓉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看她一眼，接着就把目光转到窗外：“娘，你让我安静呆一会儿。”
瘐夫人从门外走进来，坐到她旁边。
看着女儿娇美的脸蛋，轻叹一口气：“我怕你自己呆着，气坏自己。”
瘐华蓉咬了咬下唇，鼻子突然发酸。
“宴会上的事我都听说了，傻孩子，你听那些嘴碎的女人说的话做什么？她们不过是一群养在内院的平凡女子，所知有限，你若是被她们几句话影响了心情，气坏了自己，多不值当。”
参加宴会的自然不全是与瘐华蓉交好的。
比如那王家姑娘，与瘐华蓉有些矛盾。
对方夸起顾青鸾比其他人都要夸张，又含沙射影地埋汰瘐华蓉。
瘐华蓉被气得心、肝、肺都疼。
当然，她更气的还是顾青鸾不仅没死，还风光无限，美名远扬。
她觉得那些前辈高人真是眼瞎，才会推举顾青鸾当盟主。
论年纪、论威望，顾青鸾哪一点配？
之前顾青鸾无论是在天京打退了敌军，或者成为乾坤书院的先生，都不至于让圣都的人对她顶礼膜拜。
可这一次，因为顾青鸾被推举为联盟盟主，她的口碑在圣都完美逆袭。
再也没人说顾青鸾配不上岚王，瘐华蓉听了哪能甘心。
知女莫若母，瘐夫人焉能不知她的心魔。
瘐夫人摸了摸她的脸：“与其在这里生闷气，不如想一想，怎样才能打败顾青鸾。”
瘐华蓉喉咙一梗：“娘也来取笑我吗？人家现在是联盟盟主，实力超群，无论是修为或者名誉地位，我哪一点能赢她？”
说白了，瘐华蓉最生气的是看着顾青鸾越爬越高，自己战胜对方的希望渺茫，她想要得到岚王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瘐夫人捏了捏她的面颊：“我的傻姑娘，你光看到顾青鸾的风光，怎不想想，凡事都有两面性。”
瘐华蓉睫毛微微颤栗，抬眸望向她。
瘐夫人失笑，与瘐华蓉十分相似的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神情：“站得高也就容易摔得惨。大家现在越是追捧她，她若是拿不出实绩来，等待她的是什么，你可知道？”
第1423章 死对头
瘐华蓉蹙眉道：“大家的谩骂和诋毁。”
瘐夫人笑道：“不错，所以你别看她一时风光，就陷入无能抓狂，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瘐华蓉抿了抿红唇，她人聪明，瘐夫人稍加提点，她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原本的丧气一扫而空。
瘐华蓉的眼里重燃斗志。
“娘，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跟为娘客气什么？娘的心愿就是你这辈子能过好。”瘐夫人爱怜地将她散落在前面的一缕碎发8到耳后。
一个站在高处的人，跌下去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己不小心踩了空，另外一种则是被人推了一把。
瘐华蓉自然没有耐性等着顾青鸾失误，她暗暗计划着如何将顾青鸾推到深渊。
此事身为当事人的顾青鸾自然不晓得。
不过就算她知道，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
瘐华蓉先派人打听顾青鸾如今的动向。
顾青鸾闭关不是秘密，很快瘐华蓉便得知了此事。
暂时找不到顾青鸾，瘐华蓉也没干等着，她决定回到乾坤书院，再见机行事。
圣都距离乾坤书院太远，每次消息的传递都要滞后，她等不及。
再者，想要给顾青鸾使绊子，当然得就近比较方便。
她休学也有一段时间了，再不回去，估计乾坤书院的人都忘记有她这么个人。
圣都距离乾坤书院路途遥远。
瘐华蓉从小娇生惯养，自然不愿意风餐露宿，到了夜里，便在附近最好的客栈住下。
吱呀一声，房门从外面推开。
瘐华蓉扫一眼，见是贴身丫鬟涵月，便不在意地低下头。
房门重新合上，涵月走到她面前。
一道黑影笼罩下来，许久不曾离去，遮挡了瘐华蓉的视野。
她抬起头，蹙眉不悦地问：“你……”
话未出口，对上涵月陌生的表情，她陡然神色一沉，厉声质问：“你是谁？”
同时，快速地拔出头顶上的一支发簪。
发簪在手中变长，成为一柄剑。
“涵月”浅浅一笑：“瘐华蓉，好久不见。”
瘐华蓉拧眉将剑指向她：“你到底是谁？”
“涵月”慢悠悠地走到不远处的圆墩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神色相当从容，仿佛这里是她的地盘一样，半点登堂入室的自觉都没有。
她背对瘐华蓉，缓声吐出二字：“你猜。”
瘐华蓉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她。
过了一会儿，瘐华蓉走到她对面，审视着她的脸片刻，然后坐下。
她很肯定，这不是涵月。
涵月自小与她一起长大，绝不敢这么放肆。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杀我，想必是有要事相求，开门见山吧。”
“涵月”嗤笑一声：“瘐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瘐华蓉微抬下巴，眼眸里透着傲慢的神色。
“涵月”微微勾起唇角：“做了几年的死对头，瘐大小姐那么快就把我忘了，我可是很伤心呢。”
瘐华蓉表情微怔：“你是顾凌雪？”
握剑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顾凌雪垂眸扫了眼她持剑的手，笑容放肆：“还以为你真忘了。”
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时，瘐华蓉格外警惕，现在知道对方是谁后，瘐华蓉紧绷的情绪反而放松了些。
她嘲讽地翘起嘴角：“我道是谁黑灯瞎火的潜入我的房间，原来是投靠了魔教的顾二小姐。”
同顾青鸾一样名声远扬的还有顾凌雪。
只不过一个是美名，一个是臭名。
如今谁人提起顾凌雪不是面带鄙夷。
顾凌雪的名声比从前更大。
然而，谁会想要背负骂名呢？
顾凌雪听到她的讽刺，表情不受控制地扭曲。
瘐华蓉看到她的神情，心里觉得畅快，刚刚被对方吓到的不愉悦心情总算好转。
“瘐华蓉，你不用得意！”顾凌雪冷声道，“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瘐华蓉秀眉轻蹙，满脸嫌恶：“别拿我和你比，我是瘐家大小姐，即便离开了乾坤书院，我也依旧身份尊贵，更何况，我可没被乾坤书院除名。”
休学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今她马上要回到乾坤书院。
从她们出生起，地位身份本就不同。
顾凌雪要不是拜入奉天圣者门下，又惯会在人前装模作样，哄得那些男人拥趸她，乾坤书院也不会出现“双姝”之名。
瘐华蓉一直对这个称呼很排斥，她觉得顾凌雪配不上与自己齐名，每次被人拉出来和顾凌雪一起讨论，她都感到十分厌恶。
顾凌雪被她触及痛点，脸色沉了下去。
双眼里仿佛被黑气缠绕，阴暗幽沉。
瘐华蓉暗暗心惊，不自觉地握紧武器，戒备地瞪着对方。
顾凌雪将瘐华蓉的神态举止看在眼里，阴郁的小脸忽然露出一抹令人胆寒的笑容。
第1424章 联手
“瘐华蓉，我们合作吧。”
瘐华蓉忍不住嘲讽：“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人类叛徒合作？”
听到她对自己的形容，顾凌雪居然没有生气。
“你匆匆离开圣都前往乾坤书院，不就是为了对付顾青鸾？”
瘐华蓉眼神一凛：“你这是造谣！”
虽说事实如此，但她瞒得很紧，即便是贴身侍女都不知道。
她想着，这个秘密要烂在肚子里，到时候如果计划失败，她才能全身而退。
结果顾凌雪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直接来找她，还道破了她隐密的心思。
她和顾凌雪打了几年的交道，对对方也算是有所了解。
如今顾凌雪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她自是不想与对方有任何牵扯。
顾凌雪笑吟吟道：“不是吗？瘐华蓉，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承认吧，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嫉妒顾青鸾，见不得她好。如今顾青鸾名声大噪，地位尊崇，再没人说她配不上岚王殿下，我不信你忍得了。”
自从魔教入侵乾坤书院失败后，顾凌雪的日子很不好过。
她一边要躲避除魔联盟的追杀，另一边要小心翼翼地避开魔教的搜索。
当初她在领军出发前立了军令状，她的豪言壮语没有实现，不敢再回魔教。
这段时间，她过得很是苦闷。
与之相反，顾青鸾美名远播。
到哪儿都能听到别人对顾青鸾的夸赞和敬佩。
听得越多，顾凌雪也就越恼恨。
可是她在拥有魔物大军时都拿顾青鸾没有办法，何况是如今这副状态，很明显报仇无望。
于是，顾凌雪想到了找盟友。
盟友却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与顾青鸾结仇的人不多，有势力有能力的更少。
就在顾凌雪烦恼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进城的瘐华蓉，于是她尾随而来，便有了眼下的这一出。
她相信瘐华蓉和自己是一类人，不可能甘心看着顾青鸾风光无限。
瘐华蓉冷笑：“就算我讨厌顾青鸾，也不见得要与你合作。你算什么东西？”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
顾凌雪猛然出手，身影瞬移至瘐华蓉的面前，手指扼住她的喉咙。
瘐华蓉大惊失色。
她试图挣扎。
然而对方的手好似铁钳般，坚固有力，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开。
瘐华蓉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恐惧，眼角微红，泛着一丝潮湿。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掐死了。
心中又惊又惧。
顾凌雪怎变得如此厉害？
她那些暗卫是废物吗？为什么不出来救她？
正当瘐华蓉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顾凌雪松开了她的脖子。
空气涌入瘐华蓉的气管。
瘐华蓉大力地呼吸，喉咙的疼痛和猛灌进来的空气让她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一张俏白的小脸咳得通红。
屋里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惊动到任何人。
不用问也知道，那些暗中保护她的暗卫被提前解决了。
瘐华蓉一边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一边警惕地望着重新坐到对面的顾凌雪。
顾凌雪顶着涵月的脸，笑容阴森地问：“可以谈一谈了吗？”
瘐华蓉心下胆寒，但不愿意在顾凌雪面前露怯，她怒哼一声：“我倒是小瞧你了，顾凌雪，你现在已经算不上一个人了吧？”
尽管心底对对方产生了恐惧，但是仍旧改变不了她嘴硬和高傲的毛病。
顾凌雪没有生气，慢吞吞地回道：“你如果不想当人，我可以帮你。”
瘐华蓉飞快地拒绝，然后问：“你想谈什么？”
“我知道你准备对付顾青鸾，我们联手。”顾凌雪直截了当道。
瘐华蓉蹙眉想要否认。
撞上对方了然的眼神，瘐华蓉知道否认自己对顾青鸾的心思没有用，于是咽回了想要解释的话。
就像她了解顾凌雪一样，顾凌雪何尝不了解她，否认了对方也不会相信。
瘐华蓉问：“我为什么要和你联手？你有何值得我和你联手的？”
顾凌雪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难道不值得？”
瘐华蓉嗤笑一声，表示不屑。
顾凌雪摸了摸自己的脸：“不以为然？你瞧瞧，我这张脸是不是你丫鬟的？”
瘐华蓉顺着她的话看过去。
灯火摇曳，对方的脸在火光下清晰地映入瘐华蓉的眼帘。
不得不说，这张脸和涵月很像，不，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瘐华蓉紧蹙着双眉问：“你把涵月怎么了？”
第1425章 附身
“放心，我没把她弄死，只是暂时借她的身体一用而已。”顾凌雪笑道。
瘐华蓉稍稍松了一口气。
涵月是她的贴身丫鬟，自小一起长大，情分与别人自是不同，涵月如果已经遇害，她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痛惜。
瘐华蓉好奇地问：“你可以附身在别人身上？”
顾凌雪点头：“所以，合作吗？”
说起附身，顾凌雪也是偶然发现的。
之前她只能附在死尸上面，然后用特殊的药水泡身体，确保身体不腐烂。
在躲避追杀的时候，她意外发现自己能够附身在生人身上。
不过，活人的神识越强大的话，她越难附到对方身上。
她附身的时间长短会影响到被附身的人的寿命，如果附身时间太长，被附身的人则会死。
这几日顾凌雪做过不少尝试。
目前她可以很轻松地占用天阶以下的人身体，到了天阶难度大了很多。
她之前尝试，差点儿失败。
好在她在魔教的时候，与无数的厉鬼厮杀，魂魄之力比大多数人要强，最后赢了。
而因为那个天阶发现了她，顾凌雪最后不得不杀死对方。
她不能让人知道她可以随意占用别人的身体。
这几日正是靠着这个本事，她才能躲过遍布各个角落的联盟眼线。
瘐华蓉陷入沉思。
顾凌雪不急，心情平静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相信，瘐华蓉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良久，瘐华蓉突然问：“你能附到任何人身上？”
顾凌雪一听她的问题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由笑道：“放心，我不会附到你身上的，当然，前提是你愿意配合我，否则……”
她冲瘐华蓉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瘐华蓉面色铁青。
她不知道顾凌雪是不是真的能占据自己的身体。
眼下似乎除了答应对方合作，没有别的选择。
……
过了两天，瘐华蓉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乾坤书院的山门前。
其余人不能入内，瘐华蓉让下属到山脚下找个地方落脚。
瘐华蓉的回归在乾坤书院内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现如今，大家的焦点都在魔教。
瘐华蓉发现，乾坤书院的学生们比以往更加刻苦，看到她只是冷淡地问好。
以前那种众星捧月的日子再也没有出现。
瘐华蓉有些许不适应。
她自我安慰，现在大敌当前，大家没有心思想其他的很正常。
然而，时不时瘐华蓉听到从旁人口中迸出的“顾先生”三个字。
语气兴奋，难掩崇拜。
以往顾青鸾在乾坤书院的人气挺高，但绝对达不到现在这种程度。
瘐华蓉难以掩饰自己糟糕的心情。
“看到了吧，这就是顾青鸾现在的地位，你如果不铲除她，只会被她永远踩在脚下，你想要的男人永远不可能属于你。”顾凌雪的声音传入瘐华蓉的脑海里。
“啊，这只小兔子好可爱啊！”
就在这时，旁边两个少女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瘐华蓉身边的小白兔。
“瘐师姐，这是你养的宠物吗？”
瘐华蓉看了眼自己带来的兔子，点了点头。
“真可爱，我可以摸一摸吗？”其中一个少女问。
瘐华蓉迟疑了下，然后点头。
少女仿佛中奖了般，兴奋得双眼里的光芒更亮。
她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摸小兔子的脑袋。
小白兔敏捷地跳到地上，避开了对方探来的手。
“啊，它跑掉了！”少女连忙要追。
瘐华蓉制止了她：“它有点怕生，别追了。”
“好吧。”少女只好遗憾地停下来。
瘐华蓉起身去追小白兔。
两个少女目送她离开。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之后，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树林深处，瘐华蓉追上了小白兔。
它张嘴不悦道：“你下次别让人碰我！”
第1426章 大荒境，魔殿内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的话，一定会非常吃惊。
兔子居然口吐人言！
而如果让那些认识顾凌雪的人听见，则会更加错愕。
因为这个声音，分明与顾凌雪的一模一样！
瘐华蓉淡淡道：“摸一下而已，对你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再说，这身体也不是你的。”
站在她面前的兔子冲她龇牙咧嘴：“我不想被那些肮脏的手碰到！”
瘐华蓉见她如此排斥，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吧，下次我会注意。”
接着她话锋一转，问：“我们回到乾坤书院已经两日，你想到对付顾青鸾的办法了吗？”
瘐华蓉回到乾坤书院，本想着徐徐图之，但是每每听着四周对顾青鸾的赞美，她的心倍受煎熬。
她发现想要改变大家对顾青鸾的印象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顾青鸾不知给大家下了什么蛊，所有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顾凌雪语气阴冷：“这两天我调查了一下，顾青鸾并非坚不可摧，你可知大战那日为何魔族会突然撤离？”
瘐华蓉道：“据说是顾青鸾利用幻术伪装出魔族的首领，将魔族大军撤走。”
顾凌雪瞅了她一眼：“看来你消息挺灵通。”
瘐华蓉不置可否。
顾凌雪继续道：“魔帝是什么人物？我们云川大陆的人不认得，可能被顾青鸾忽悠，但魔族也认不出真假吗？”
瘐华蓉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顾青鸾在撒谎？”
顾凌雪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管真假，我们都可以从这一点下功夫。顾青鸾被魔教教主抓走，仅一日便逃了出来，并且放走了魔教地牢里的所有囚犯，接着又轻而易举地将魔族大军骗走。听起来她简直和神没有区别，可她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人类女子，怎会有这等神通？”
在顾凌雪的引导下，瘐华蓉恍然大悟。
“你是想说顾青鸾与魔族勾结，演了一出戏给大家看？”
顾凌雪咧了咧嘴，露出两颗大门牙：“你觉得如何？”
瘐华蓉抚掌笑道：“妙！实在是妙！”
她正愁该怎么样才能将顾青鸾拉下神坛，顾凌雪便出了这么个好主意。
不必顾凌雪继续说，她已经脑补出了后面的计划。
……
二人密谋害顾青鸾的时候，远在大荒境，众魔对顾青鸾亦是咬牙切齿。
他们居然被一个小小的人类成功欺骗！
此刻，参与了出征的魔人聚集在魔殿中，跪在魔族最强者——魔帝姬苏的面前。
一股无形却强大的气息笼罩在他们周身。
众魔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实力弱一些的全身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实力强一点的也绷紧身体，竭力维持自己的平静，不失态。
上方，王座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魔。
他头上长着两个角，皮肤白皙，眼睛是银蓝色的，鼻梁高挺，嘴唇薄削。
身着一件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长袍，裹住挺拔的身躯，只露出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
他一只手撑着下颚，手肘支在王座扶手上，另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狭长幽冷的银蓝眼眸仿佛无机质的宝石，冷冷地盯着下方的魔。
他一言不发，释放出的气息却好似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大家的命脉。
这就是魔帝的力量！
众魔屏住呼吸，额头冷汗涔涔。
他们已经在这里跪了数个时辰，魔帝在这里坐了半个时辰，一直没说话。
魔殿内落针可闻。
寂静的环境让大家更加的胆战心惊。
若非魔人身体强壮，只怕早有一部分被这种氛围吓死。
就算他们身强体壮，魔帝再不发话，他们也要吓死了。
终于，坐在王座上的魔帝开了口——
“是不是本帝对你们太好，你们连本帝什么模样都忘记了？”
跪在下方的魔不敢出声，心道：“来了！”
他们知道，他们首战失利，不是惹魔帝生气的最主要原因。
他们犯的最大错误是将一个冒牌货错认成魔帝，这是对魔帝陛下的冒犯。
第1427章 复兴之路
魔帝姬苏冷笑一声：“没有一个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众魔将头压低了些，希望不要被魔帝注意到。
姬苏看向跪在前排中间的一个魔：“戈啸，你来说。”
被点到名字的魔脸色微变，眼底划过一抹惊慌。
他将头埋得更低，如果此刻地上有一个洞，他恨不得钻到洞里去。
“陛下的圣容铭记在微臣心中，微臣永远不敢忘。”
“哦？这么说是本帝太平凡，随便一人都能冒充并骗过你们？”姬苏依旧是用状似探讨的语气，如果不了解他本性的人，极有可能会被他的这种温和的语气欺骗，然后犯下难以挽回的大错。
戈啸额头直冒冷汗，断然不敢承认：“陛下乃是魔族最伟大的魔，无论是您的圣容或者气度，都不是他人能模仿的。”
姬苏沉声问：“那你告诉本帝，你们为何会听信一个冒牌货的话收兵回大荒境？”
戈啸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直面巨大的威压，戈啸忽然灵光一闪，回答道：“微臣平日不敢窥视陛下的真容，微臣对陛下深深敬畏。故而在云川大陆，那个冒牌货出现时，微臣没有细究，才会上了对方的当。”
姬苏嗤笑：“这么说要怪本帝了？”
戈啸忙不迭地否认：“此事自是不能怪陛下，都怪微臣粗心大意，才会轻易上当受骗，微臣甘愿受罚。”
说着，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认错态度很积极。
姬苏道：“既如此，自去领罚吧。”
戈啸闻言，仿佛不是去受罚，而是得了特赦般，欣然应下，起身快步离开。
其他魔都朝他投去羡慕的眼神。
惩罚必然不轻，但无论怎样也比在魔殿内倍受煎熬要好。
魔帝不松口，在这里，他们随时可能会小命不保。
还不如早一点处决他们。
姬苏又揪了几个魔出来问话。
他们的回答与戈啸大同小异。
姬苏也让他们去领罚。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数十个魔，银蓝色的眼睛泛着幽冷的光：“这一次，本帝很失望。”
众魔低下头颅，一声不吭。
姬苏语气沉重：“魔族被困在大荒境已有万年之久。万年时间，魔族死的死，老的老，如今族人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你们难道不想夺回失地，报仇雪恨吗？”
“想！”
众魔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齐声高喝。
大荒境，顾名思义，一片荒芜，一毛不拔的地方。
这里没有肥沃的土地，浓郁的灵气，生机勃勃的万物。
有的只是死寂、罡风和空间裂缝。
在这里没有一丝灵气，因此，魔族长期处于饥饿中。
因为没有灵气，他们的修为停止。
没有灵气，他们无法孕育新的生命。
修为止步，意味着他们的寿命无法延长，即使他们本就拥有漫长的寿命，也会陆陆续续死亡。
没有新生命，意味着他们的种族无法延续，只有死亡，没有新生，迟早有一日，魔族将会灭绝。
当初神魔大战，魔族损失惨重，只剩下十万魔人，被驱逐至大荒境。
这一万年的时间，没有天敌，魔族的数量却锐减，如今只剩下不到一万个。
前一任魔帝是老死的。
他是一个伟大的魔帝。
无论是领导力，或者是他本身的天赋在魔族中都十分优越。
倘若不是被困在大荒境，他的修为能够更进一步，兴许现在仍然活着。
可惜大荒境凝固了他的修为境界。
而像前魔帝这样遭遇的魔族并不在少数。
姬苏继任以来，励精图治，致力于重回天极大陆，夺回失地，同时向人类展开报复，以慰藉逝去的魔族。
在他治理魔界的这些年，魔界发生了巨大变化。
一方面是大家的士气上涨，另外一方面，魔族的整体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
而姬苏所用的方法比较残忍，那就是通过培养魔物来为魔人提供能量。
魔物既是魔人的食物，也是他们的坐骑，甚至是帮手。
魔物的壮大也需要力量，魔族没有多余的力量喂给这些魔物，便通过虐杀他们的方式来增添怨气、死气等负面的气息，化为养料来培养其他魔物。
除此之外，姬苏派出去寻找离开大荒境的探险境找到了一条空间裂缝，能够进入一个充满灵气的空间，那里就是浮光秘境。
不久前，他们又与云川大陆的魔教取得联络……
魔族们都觉得，他们的复兴大业很快可以实现。
这一次姬苏需要一百个魔人前往云川大陆配合修云翼攻打乾坤书院。
这是魔族复兴之路的第一次作战。
魔人大多跃跃欲试，想要成为先头兵。
最后，姬苏挑选了其中一百个魔人。
他们背负着族人的期望，踏上征程。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姬苏对他们很是失望。
“你们看看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能离开大荒境，是近万族人舍弃了自己的机会，让给了你们。你们不但没有完成任务，打出漂亮的第一仗，而且浪费了这次离开大荒境的机会，返回大荒境，你们对得起魔界上下近万族人吗？”
被挑起血气的魔人神情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