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2章 师父冷静！他只是个小孩子
所以，他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地答应啦！
顾小楠怀里抱着小白狐，摇头晃脑道：“带路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少年果然迫不及待地问。
顾小楠乌黑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是要付酬劳的！”
“啊？”少年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小弟弟，你要多少银两？”
顾小楠摇头：“我不要银两。”
“那要什么？”
顾小楠笑吟吟地回道：“看你们的诚意喽。”
少年摸了摸鼻子，这种情况他头一次遇见，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转头求他师父求助。
老者审视着顾小楠。
他长相比较凶，常常会吓哭小孩。
然而，面前的小男孩在他的威严目光中毫无畏惧，小脸上表情一派轻松，嘴角微翘，勾着笑意，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一点都不吓人。
老者转眸看向顾小楠怀里的小白狐。
他，大概猜到这小子的身份了。
老者抬起手，掌心托着一个瓶子：“这是老夫炼制的丹药，价值连城，拿去吧。”
顾小楠皱了皱小鼻子：“你没别的？”
他最不缺的就是丹药了。
除了娘亲炼的丹药，他自己也炼了不少。
老者感受到对方深深的嫌弃，气了个倒仰：“你，你个不识货的小鬼！你知道老夫这瓶丹药价值几何吗？”
“不知道，没兴趣，你们还是给钱吧。”顾小楠摊开嫩白的小手，勉为其难道。
老者闻言瞪大了双眼。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这个小鬼竟然敢嫌弃他的丹药。
“小鬼，你知道外面多少人争抢老夫的丹药吗？”
“不知道。”顾小楠乖乖回答。
老者不仅没有平息怒火，反而觉得内火更旺了。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在气他！
少年真怕他失去理智把小男孩打死，忙插话：“小弟弟，我师父是炼丹宗师，他的一颗丹药能卖成千上万两黄金，很值钱的。”
顾小楠“哇”了一声，在老者以为他终于认识到错误的时候，他补了一句：“小哥哥，我觉得你刚才的提议不错，这瓶丹药你换算成等价的银两给我就行。”
老者气得瞪大双眼，手上一用力，把装丹药的瓶子捏碎了……
捏碎了……
蹬蹬蹬！
顾小楠小脚飞快地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老者：“老爷爷，我可没碰过你的东西，丹药掉地上不能吃了，但你们答应给我的钱，不会赖账吧？”
老者：“……”
少年：“……”
看到师父手抖啊抖，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少年倒吸一口气，快步上前，温声安抚：“师父冷静！他只是个小孩子。”
老者斜他一眼：“你怕什么？老夫不至于动手打一个陌生孩子。”
少年松了口气：“那就好。”
顿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问：“师父，咱们带的钱够吗？”
一颗丹药价值千金，这一瓶有好几颗呢，不知道够不够给小弟弟当带路费。
老者重重哼了一声：“老夫有说要给他钱吗？”
“啊？师父，你不给吗？”
顾小楠一听，低头对怀里的小白狐叹道发：“唉，世风日下哦，大人居然对小孩子撒谎，想要赖账。也罢也罢，这桩买卖我们不做。小白，咱们走！”
第1473章 小鬼，站住
之前顾小楠一晃眼就从他们面前消失，少年担心他又突然不见，焦急地叫住他：“小弟弟，你等等！”
顾小楠只听到少年的声音，没有听到老者叫自己，因此，脚步不停。
他人虽腿短，但速度特别快。
一转眼就要消失在师徒二人的视野中。
少年虽然想请顾小楠带路，不过他没钱，只能遗憾地叹口气，目送顾小楠离开。
突然，一道风从他旁边刮过。
紧接着，前方传来他师父的喝声。
“小鬼，站住！”
少年惊讶地睁大眼睛。
顾小楠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老者，一点儿都不憷。
“老爷爷，你拦着我干什么？”
看上去天真又纯良。
老者在山里困大半天，想到那一个又一个完全看不懂的阵法，就觉得头大。
最关键的是，他在徒弟面前一直以来都是高人形象，不想毁了自己的一世英明，只能让眼前这小鬼带路。
老者心不甘情不愿，脸色不太好：“方才那一瓶丹药共有五颗，是圣品培元丹，价值五万两黄金。”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丢给顾小楠：“这里面一共是五十枚玄灵石，一枚玄灵石抵上一千两黄金，你数一下。”
顾小楠把小白丢到地上，接住袋子，打开袋口，把小手伸进去，掏出一颗漂亮的石头。
果然是玄灵石，晶莹剔透，灵气浓郁。
顾小楠用神识一扫，确认里面有五十颗玄灵石，他立刻开心地咧开嘴角。
“没错，是五十枚玄灵石，你们两个跟我走吧。”
说完，转身蹦蹦跳跳地往前。
小白迈着矫健的四肢，跟在他身后。
老者轻哼一声：“小财迷。”
师徒两人跟着顾小楠上山。
他们到山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聚集着许多人。
比山下的人更多。
少年跟在老者身旁小声嘀咕：“师父，幸好咱们没有排队，要不然等到明日咱们可能都到了不了这里。”
老者不置可否。
顾小楠停下来，回头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目的地到啦，以后再有这种需求的话，欢迎找我！”
挥挥小手，像条小泥鳅似的，一溜烟地钻进人群里。
师徒俩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经消失。
不过这不是重点。
老者深吸一口气，朝两个站得像白杨一样挺拔的守卫走去。
“这两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好像没排队吧？”
“我刚刚看到了，他们是从一条小道上蹿出来的。”
“啊，上山还有小路吗？早知道我也走小路了，今天天没亮我开始来排队，现在才排到这里。”
“嗤，小路哪那么好走啊，听说之前也有不少人走小路，结果迷了路，被困在山林里，幸好被乾坤书院的巡逻人员发现，要不然得饿死在山里。”
“就是，这里可是乾坤书院，又不是自己家的后山，还想上就上，真是笑死。也是乾坤书院的人善良，换成其他门派试试，对待这种偷溜上山的人，肯定是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我听说是乾坤书院在山里布下了许多阵法，平时用来防范小人的，但有时候也会有猎户之类的村民误入其中，才特意安排了巡逻人员巡山。”
“原来如此！不过这一老一少怎么上来的？乾坤书院的防御阵法没那么容易破吧？”
“呃，这就不清楚了，也许那老头儿是个高人。”
说话间，老者已来到了山门守卫处。
仍在排队的人见状不干了。
“喂，你凭什么插队！”
“老头子，先来后到懂不懂？我们在这里排着，你眼瞎啊？”
“想求见乾坤书院的大英雄们，到后面排队去！”
第1474章 这老头儿想出名想疯了吗
老者对众人的话置若罔闻。
少年此时倒是反应过来，脸色涨得通红。
大家把一老一少的反应看在眼里。
见少年脸皮薄，不经说，于是将炮火对准他。
少年被骂得无地自容，低着头跟在老者身后，嗡声嗡气地劝道：“师，师父，我们这样好像不大好。”
老者冷哼一声：“你管他们作甚？”
接着，他回头，眼神犀利地扫向众人。
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释放出去。
慕名而来的大多数是一些普通人。
哪经得住圣者的威压。
方才叫嚣得最厉害的那几个受到的威压最大，全都憋红了脸，两股战战。
众人惊骇地望着老者，说不出半个字。
乾坤书院的守卫看在眼里，但没插手。
只要没打起来，他们都不会管。
老者看众人都蔫了，淡淡地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乾坤书院的守卫。
“方才天上的异象可是顾青鸾造成的？”
不苟言笑的表情加上毫不客气的询问，令两个守卫皱了下眉头。
好在这些天什么样的人他们都见过，倒也不至于翻脸。
其中一人平静地回道：“抱歉，我们也不清楚。”
老者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她在书院里吗？”
他们不知道，那他就问问本人。
是与不是都没关系。
如果神丹是她炼的，那他便向她讨教。
如果不是，他可以先踢馆，再向真正炼出神丹的人讨教。
“前辈想见顾先生吗？抱歉，顾先生不接见外人。”守卫直言。
“来这里的哪个不想一睹顾先生真容，但那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这老头儿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不会打进去吧？”
“嗤，他再能打，也只有一个人，哪能打得过乾坤书院那么多高手！敢冒犯乾坤书院，他要倒大霉的！”
那些对老者不满又畏惧他的人只能小声吐槽。
他们已经等着看老者灰溜溜离开的画面。
再厉害嚣张又怎么样？还不是和他们一样，求而不得！
那几个刚刚承受了重压的人尤为幸灾乐祸。
这时，老者低沉的声音传入大家的耳里：“老夫是来踢馆的！”
两个守卫：“？”
众人：“？？？”
他们没听错吧？
踢馆？
他要踢谁的馆？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
之前倒也不是没遇到这种情景。
因此，两个反应还算迅速。
其中一个守卫开口问：“不知道前辈是想挑战谁？”
“顾青鸾！”
这个名字一出，全场哗然。
“刺激！竟真是来挑战顾先生的！”
“这老头儿想出名想疯了吗？居然来挑战顾先生！”
“我看他是想给咱们增加点乐趣吧。”
“呃，你们这么确定他会输吗？我看他似乎挺厉害的。”
“再厉害也不会比顾先生厉害！顾先生乃不归岛的神医，天底下有几人能赢得了她？据说连丹心阁阁主幼子身上的顽疾都是顾先生治好的呢！”
“还有这等事？丹心阁不是最擅长炼丹药的吗？他们的丹药都治不好自己人？”
“是啊，不只丹心阁医治不好，沧海宫的大师也束手无策，最后是求顾先生出手，才治好的呢！”
“哇，那顾先生的医术岂不是天下第一？”
“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清楚，但在我心里，她就是天下第一！”
“哈哈，那这个老头儿岂不是要惨了？居然敢来挑战天下第一，到时候可别输得太惨产生心理阴影。”
“再惨也是他自己惹出来的，怪不了别人！”
“不过顾先生那么忙，也不一定会理他吧？如果每个来挑战顾先生的人，顾先生都要接招，顾先生什么都不用干了。”
“不清楚，等等呗，顾先生应了应战，很快就能知晓了！”
守卫听到对方要挑战顾青鸾，亦是脸色微微一变。
其中一个守卫问老者：“不知前辈姓甚名谁？”
他们倒是没有嘲讽老者，也没有答应。
乾坤书院的人有自己的风骨和气度。
敢上门踢馆的，想来实力不会差。
若是粗暴对待，惹到不好惹的人，容易闹大不说，还会有损书院的形象，他们自然不会这么鲁莽行事。
老者淡淡道：“老夫叫霍达。”
“是传闻中那个霍大师吗？”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
守卫惊讶地看了老者一眼。
霍达是个散修，无门无派，独来独往，但他的炼丹水平极高，与苏海生、丹心阁阁主、魏元通等齐名，乃是云川大陆响当当的炼丹大宗师。
曾经，霍达也是世人趋之若鹜的大师。
只是因为近些年来他隐世避居，鲜少在外走动，因而名声没那么大。
当然，听过他大名的人，对他半点不敢小觑。
在场很多人不知道霍达，听了了解他的人的普及，咂舌不已，不敢再轻视霍达。
第1475章 四舍五入，等于霍达也不如顾先生
“难怪这老头儿看上去那么狂，原来是有大本事的啊！”
“也只有这样的大师才有勇气来踢馆。”
“不知道他和顾先生比，谁更厉害。”
“我支持顾先生，顾先生最牛！”
“我也支持顾先生，霍达不是和另外几个大师齐名吗？那几个大师貌似不如顾先生啊，四舍五入，等于霍达也不如顾先生。”
“谁说那几个大师不如顾先生的？也就是丹心阁阁主之子的病他们几个没治好而已，也许碰巧顾先生有办法，但换成其他的病症，其他几个大师有办法，但顾先生没办法呢！”
“你们忘记方才天上出现的异象了？那样的异象岂是一般的丹劫？我曾经有幸见过丹心阁的大师炼制出圣品丹药，丹劫与今日之象完全不能相比。能引来这样的丹劫，足以证明今日炼成的丹药有多好，顾先生是无敌的！”
“乾坤书院也没承认刚刚是顾先生在炼丹啊，说不定是魏老呢！”
“肯定是顾先生！”
众人说着说着差点儿吵起来。
而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守卫低头商讨了一会儿，不敢随意处置此事。
只好将消息传给丹医馆的副馆长。
丹医馆日常事务由副馆长处理。
其中一个守卫将事情写下来，然后在纸条上画了个符。
那纸条便朝丹医馆的方向飞去。
这时，丹医馆内聚集了不少人。
南清国齐国公府的老夫人躺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顾青鸾在里面负责诊治，其他人则在外面守候。
副馆长也在外面。
刚刚顾青鸾让他们都试过，看有没有办法医治齐老夫人。
丹医馆从上到下，都无能为力。
刚巧齐老夫人病症发作，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顾青鸾只能先给她做急救。
齐大公子亦守在门外。
他俊秀的面庞上满是担心之色。
“副馆长，顾先生能治好我祖母吗？”他低声询问，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助。
他自小在齐老夫人身边长大，与齐老夫人感情十分好。
如果齐老夫人走了，全府上下，他是最伤心的那一个。
齐老夫人年纪大了，国公府的人其实都不赞成他把人送到那么远的地方来求医。
但齐大公子坚决要这么做，不顾其他人的反对，亲自送老夫人到了乾坤书院。
怕老夫人受不住，他们不能赶路赶太快，于是在路上颠簸了近一个月。
即便已放慢了脚程，老夫人依旧受了不少罪。
如果连顾先生都治不好老夫人的话，齐大公子一定会自责死。
其实之前齐大公子也想过请顾青鸾去南清国给老夫人治病。
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做成。
面对齐大公子满怀希冀的眼神，副馆长心里叹息一声，嘴上可不敢做任何保证。
一方面他不是负责医治的大夫，他不知道顾青鸾有没有把握，另外一方面，以他的眼光看，齐老夫人应该是熬不了多久了，自然更不敢给对方太大的希望。
要不然最后病人没治好，家属怪罪到他们乾坤书院头上，他们平白惹一身骚。
他只能客套地回道：“这个还得问问顾先生，齐大公子稍安勿躁，顾先生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齐老夫人。”
齐大公子没能得到一个安心的答案，双眉蹙得更紧。
他冲副馆长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在房门上。
就在这时，副馆长面前出现一张纸条。
副馆长伸手接住纸条，看到上面的字，脸色不由一变。
“副馆长，出什么事了？”有人注意到了纸条，发现副馆长在看到纸条后脸色不对，关心地问了一句。
副馆长抖着手中的纸条，一脸凝重道：“霍达大师向顾先生提出了挑战。”
第1476章 他娘又怎么会故意不救人呢！
别人不认得霍达，丹医馆的人对他却是如雷贯耳。
闻言，众人无不露出惊愕的表情。
“霍达大师不是消失很多年了吗？怎么会那么突然……”
副馆长沉声道：“传闻霍达大师隐世潜心研究丹医之术，估计是最近才出来，听到顾先生的名声，才会来挑战她。”
像丹心阁阁主、沧海宫的苏大师等等，因为之前有共同对付魔教的情分在，倒是不好意思要挑战顾青鸾。
而且，霍达本身性格比较难以相处，他一向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干什么，不会考虑太多人情世故。
“霍达大师很厉害吗？”凤元熙好奇地问。
魏元通点了点头：“和老夫齐名，不过他是个‘疯子’，是我见过的对炼丹最痴迷的人，这些年来没听过他的风声，大家都猜测他是躲起来苦心研究炼丹之法，隔了那么久时间才再次出现，说不定他的实力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连老夫也要甘拜下风。”
凤元熙坚定道：“我相信娘亲是最厉害的！”
不管那个霍达大师多厉害，他娘亲肯定都能打败对方。
魏元通一愣，继而笑道：“你说的对，你娘可是炼制出神品丹药的大宗师，云川大陆第一人。”
“就是就是，顾先生是神品炼发丹大宗师，天下无敌！”
“那个霍达大师是不是不知道顾先生炼制了神品丹药？若是知道，估计就不敢来挑战了。”
凝重的氛围消失，大家语气透着一丝调侃。
不过这也说明了他们对顾青鸾的崇拜。
如果不是相信顾青鸾的本事，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松。
齐大公子站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听到他们对顾青鸾的夸赞，他心里忍不住生出希望。
顾先生这么厉害，她应该能治好祖母的身体吧？
约莫过了一刻钟，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顾青鸾走了出来。
齐大公子立刻激动上前：“顾先生，我祖母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顾青鸾回道：“你祖母暂时度过了危机，不过她年纪已大，身体各项机能都已衰老，即使这次挺过去，也坚持不了多久。”
齐大公子眼神一暗，难受道：“我知道，可仍抱着一丝希望。顾先生，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听说有种丹药叫延寿丹，若是祖母吃了延寿丹，是不是可以多活几年？”
“如果她身强体壮，确实可以。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身体太虚，延寿丹她的身体无法承受，吃下去不仅延不了寿，反而会要了她的命。”
闻言，齐大公子眼中的光芒消失，整个人显得沮丧无比。
他无奈地苦笑：“虽然这个结果我早有预料，但是真的听到这个结果，我还是……”
他的声音微微更咽。
他停住，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声音：“抱歉，让诸位见笑了。”
顾青鸾摇了摇头：“无妨。”
她想到齐老夫人的病，正要开口问对方，齐大公子则先一步问她：“顾先生，有没有办法让我祖母最后这段时间过得好一些？我想她能走得安宁一点。”
顾青鸾顿了顿，到了嘴边的询问咽了回去，回答道：“有办法。”
齐大公子感激地向她道谢。
顾青鸾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心里则是长长地叹息一声。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态。
既然他想他祖母所剩不多的日子里活得安宁些，也就没必要告诉他吧。
齐大公子不知顾青鸾心中所想，他心系着齐老夫人，征询了顾青鸾的意见，确认自己可以进屋后，便迫不及待地进屋里去看齐老夫人。
副馆长问：“顾先生，老夫人她……”
顾青鸾知道他要问什么，道：“老夫人身上得的是一种罕见的病，我曾经遇到过一例，这种病症状似中毒，可以说是一种绝症。我倒倒是有办法医治，只不过治疗过程十分痛苦。以老夫人的身体状况看，很难挺得过去。而且，即便治好了，以老夫人的状态，其实也活不了多久。与其这么痛苦，还不如在剩余的这段时光里安逸地过日子。”
哐！
屋里响起一道巨响，紧接着，齐大公子冲了出来：“顾先生，你有办法治好我祖母的病？”
原来，他方才虽在屋内照顾齐老夫人，但是却留了几分心神在屋外。
顾青鸾说的话被他听了去。
“顾先生，原来你有办法治好我祖母的病，为何你不说？”
齐大公子眼眶发红，厉声质问。
对老夫人的关心，让他忘乎所以，不顾会冒犯到顾青鸾，态度可以说很不好。
丹医馆的人轻轻吸了一口气，飞快地看顾青鸾一眼，担心对方把她惹毛了。
顾青鸾倒是理解对方的心态，因此并不怪他的无礼。
她平静道：“即使治好她的病，她也活不了多久，你不是说想她过得舒坦一点吗？”
齐大公子语塞，很快辩解道：“我那是以为你也没办法治祖母的病！可你明明有能力医治，为什么你不说？害我误会，以为祖母真的没救了！”
他想忍住，却仍然泄露出了一丝埋怨。
凤元熙不喜他的语气，冷声道：“我娘亲刚刚已经说过，老夫人的病是绝症，即使有办法医治，老夫人也会很痛苦，而且以老夫人的年纪，治疗的风险很大，并不一定能够成功。即便成功，以老夫人的身体状态，也活不了多久。其实治与不治，结果都一样，但过程却完全不同。我娘也是为了你们着想。”
他娘又怎么会故意不救人呢！
明明说得很清楚了，这人听话只听一半的吗？
第1477章 帮娘亲打爹爹
他不悦地瞪了齐大公子一眼。
齐大公子被一个小孩儿训得一愣一愣的，刚刚冒出来的火气好似被一盆凉水扑灭。
他呐呐道：“也许治好病，身体变好了，可以吃延寿丹了呢？”
“我娘比你懂。”凤元熙淡淡道。
齐大公子脸色难看。
顾青鸾叹道：“抱歉，是我自以为是，隐瞒了你。如元熙方才所言，我确实能治齐老夫人的病，但人老死却不是我能左右的。医治的风险及后果我刚刚说过，你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治。事先声明，老夫人的病不好治，需要很多名贵稀有的药材，单是诊金，就是一笔天价数字。结果并不一定如意。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十二个时辰内，你若仍想要我救齐老夫人，你可跟副馆长说。”
她转眸看了副馆长一眼。
副馆长颔首。
说完后，顾青鸾牵起凤元熙的小手往外走。
其他人见状，立刻跟着她离开。
副馆长拍拍齐大公子的肩膀：“你好好想一想吧。”
话落，他想起山门外的霍达，连忙追出去。
“顾先生，等一等！”
“副馆长，还有何事？”顾青鸾听到副馆长的叫声，停下来，侧身望向他。
副馆长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将守卫传送来的纸条递给她。
顾青鸾挑了挑眉。
“顾先生，你要接受霍大师的挑战吗？”
顾青鸾唇角微勾，轻笑道：“人都上门来了，我若不接，岂不是让人以为我怕输？”
如果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来挑衅，她置之不理，旁人不会说什么。
但这回来挑战她的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炼丹师，顾青鸾如果不接招的话，流言蜚语肯定会传遍天下。
倒不是顾青鸾在乎别人怎么评价她，只是两相比较的话，接受挑战，以后的麻烦会少一些。
如果拒绝接受，接踵而来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听到顾青鸾的答案，副馆长并不意外。
他含笑道：“好，那我让世鸣把霍达大师请进书院。”
对顾青鸾的实力，他非常有信心。
若是顾青鸾打败了霍达，那么她的名气将会再涨一波。
顾青鸾是乾坤书院的先生，她越厉害，对乾坤书院越有利，对他们丹医馆也就越有帮助。
这段时间，不少人来乾坤书院，除了想要拜见顾青鸾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进丹医馆学习。
副馆长如今看顾青鸾就像是看一个吉祥物，哪哪儿都满意得很。
顾青鸾道：“那就麻烦副馆长了，等安排好了通知我一声，我会准时到场。”
“好！”
副馆长见她脸色有些疲倦，心里理解。
听说她为了炼制神品丹药，在炼丹房里呆了好几天，刚炼成丹，又马不停蹄地赶来给齐老夫人看病。
就算人是铁打的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于是，副馆长心中有了计较。
比试不能马上开始，至少得让顾先生休息好，才有精神和对方比。
两人的比试不仅关乎到他们个人的荣誉，也关乎着乾坤书院的荣誉。
顾青鸾牵着凤元熙的小手离开。
“小楠还没回来吗？”
回到洞府后，顾青鸾没看到顾小楠，问秦柃。
秦柃愣了一下：“没有。”
她有些担忧地问：“要不要多派些人去找找？”
顾青鸾蹙眉道：“不必。”
这小子，天都要黑了，还到处乱跑，看来皮又痒了。
她让元熙去玩儿，打算自己出去找找。
凤元熙道：“娘亲，刚刚小楠传讯给我，他在山门那里看热闹。”
顾青鸾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饿了就先让秦柃给你拿点吃的，我去山门处看看。”
凤元熙拉住她的手：“我想和娘亲一起去。”
顾青鸾答应了。
她带着元熙很快就到了山门处。
山门外人挤人，山门内也凑了不少学生。
顾小楠没跟大家挤在一起，而是坐在一棵树上往热闹处看。
顾青鸾轻哼一声，下一瞬出现在了树上。
“吱！”
小白率先发现她，毛球似的小身体绷紧，紧张地看向顾青鸾。
“小白，你怎么了？”
顾小楠奇怪地问，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对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小脸微微一僵，随即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抬起小手招了招：“娘亲，巧啊！”
顾青鸾皮笑肉不笑道：“不巧，我专门来找你的。”
顾小楠一看她脸色不对劲，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糟糕，娘亲这笑容比母夜叉还可怕，不会要打他吧？
顾小楠心慌了一秒钟，果断地认错：“娘亲我错了，娘亲我不敢了！”
顾青鸾：“……”
半晌，她哼笑一声：“你这认错的速度倒是挺快。”
顾小楠朝她讨好地笑了笑。
“天都黑了还不知道回家，我炼丹的这几日，又都在外面野了是不是？”
顾小楠摇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这几天可乖了，不信你问秦柃姐姐。”
“我当然会问她，其他几日不说，单就今日……”
顾小楠不等她说完，忙道：“就今日，今日出来逛了逛，真的，我发誓！”
他举起小手，眼神真诚无比地看着她。
顾青鸾：“你觉得我会相信？”
相信他的话，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顾小楠眨眨眼：“呃，那要孩儿如何做，娘亲才会相信呢？”
这回换成顾青鸾被问住。
儿子是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
虽然每次认错都很积极，但调皮依旧调皮，闯祸仍然闯祸。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小子被惩罚后，老实一段时间，就又故态萌发，调皮捣蛋。
以前修为低，其他人稍不留神都看不住他。
何况现在，整个书院比他厉害的也没几个，想看住他就更难了。
他如果不愿意，基本上没人能发现他的去向。
顾青鸾拿他简直没办法。
她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顾小楠见状，反倒羞愧自责起来。
“娘亲，对不起，孩儿叫您担心了，以后我一定乖乖的。”
顾青鸾呵呵冷笑两声。
显然不信他。
顾小楠心下哀嚎：我的信誉就那么差吗？
他咬了咬嘴唇，与元熙对视一眼。
元熙用口型和他说话：“说实话。”
娘亲最讨厌他们撒谎。
顾小楠双肩往下一耷拉，有气无力地招供：“娘亲闭关，元熙也在忙着和谷馆长学习，其他人又都没时间陪我玩儿，我无聊，就到山里玩，不只今天，还有昨天，前天……娘亲，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只是不想你担心。”
顾青鸾哼了一声：“难道不是怕我抽你？”
顾小楠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有一丢丢这个原因。”
顾青鸾蹲下身，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你，就是让老娘操心的讨债鬼。”
顾小楠双手抓住她的手：“娘亲，你不生我气了吧？”
“生气。”顾青鸾轻哼一声。
“啊，那你打我吧。”顾小楠把白嫩嫩的小脸往她面前送，双眼紧闭，睫毛轻轻颤栗。
对着这么一张糯米团子似的小脸，顾青鸾哪里下得了手。
她在他肉肉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泄愤似的道：“真不知你这贪玩的性子随了谁！”
“随娘……”顾小楠听出她气消了，笑嘻嘻地睁开眼。
察觉到顾青鸾挑起眉毛，他忙改口：“随爹爹，随爹爹！以后我帮娘亲打爹爹！让他把这性子遗传给了我！”
心里默道：爹啊，为了儿子小小牺牲一下，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远在天极大陆的凤天澜，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第1478章 帝君
下属担忧地问:“帝君，您还好吗？”
凤天澜淡然自若:“无碍，继续。”
“是！凤莫寒名下位于羽州的四座城池已被我们拿下，只要再攻下百雀城和大雁城，羽州北部将被我们占领。”下属声音中忍不住透出几分兴奋。
天极大陆分为九十九州，别看九十九州好像很多，实际上天极大陆幅员辽阔，大大小小的势力数不胜数，只分为九十九州，绝不算多，一个中等州比云川大陆还大。
一州之主，地位不在一流门派或世家之下。
当然，九十九州实际上已经被各大顶尖势力瓜分，成为其属地。
比如羽州，便是凤凰族的属地。
而凤莫寒则是羽州的州主。
前一任羽州州主是他外祖。
承袭州主之位后，他在凤凰族中支持者与日俱增。
眼下，羽州多城失守，可想而知，凤莫寒会多愤怒心急，如此一来，他也就没有闲工夫去对付青鸾他们了。
凤天澜勾了勾唇:“尽快攻下百雀城和大雁城。”
“遵令！”
凤天澜突然咳了几声。
另外一名下属见他脸色苍白，担忧地问:“帝君，您真的没问题吗？最近您的气色好像比前段时间更差。”
凤天澜疲惫地闭上双眼:“没事，修养些日子便好，没有其他事的话，你们都退下。”
下属还想再问，被旁边的同僚扯了扯。
众下属告退。
等到了殿外，方才询问凤天澜身体状况的青年不悦道：“荣硕，你为何不让我问完？帝君的伤势明显更加严重了，还不准我关心一下吗？”
名叫荣硕的男子淡淡道：“你没发现帝君不想多谈吗？我这是在救你！”
青年皱眉：“关心帝君是我们身为臣下的本分，岂能因为担心被责罚视而不见？”
“行行行，那你进去问吧，我不拦你。”荣硕比了个“请”的手势。
青年白了他一眼：“现在都出来了，我再贸然进去，不是找死吗？”
荣硕咧嘴一笑：“看来你并非不怕死啊。”
青年冷哼：“死也要死得其所，再说，谁想死？”
荣硕伸长胳膊，从他身后揽住他的脖子：“既然怕死，说话做事前呢先三思，懂不懂？”
“去你的，我不用你教。”青年把他推开，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
荣硕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你说帝君为何突然对羽州出手？云外天一向不介入九十九州的纷争，虽然这一次我们隐藏了身份，但是此非小事，外界不少人在猜是谁攻打羽州，兴许哪一天猜到了咱们云外天来，若是叫人知道云外天对羽州出手，恐怕会惹来不少麻烦。”
“肯定是凤莫寒那厮惹到帝君了呗！凤莫寒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把凤凰族少族长之位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宝贝。呵，可事实上，别说凤凰族少族长，就算是族长之位，咱帝君也不稀罕。”青年耻笑道。
他们帝君是何等人物，不屑与凤莫寒争，偏那凤莫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次又一次地暗害帝君。
最可恶的是，二十五年前，那厮与魔族勾结，差点儿害死了帝君。
如今看到帝君还活着，不死心，又来搞事情。
以前帝君懒得与他计较，这回他可算踢到铁板了！
青年挥了挥拳：“帝君早该给他一点教训！否则他还以为帝君好欺负呢！”
“小看帝君的人，最后都要倒大霉。”荣硕幸灾乐祸道。
两人口中的帝君，也就是凤天澜，此刻状态并不好。
上次为了救顾青鸾，他伤了元气，身体本就未愈，伤上加伤，气色很差。
下属们一走，他便闪身回到自己的寝殿。
紧接着，喉咙一甜，一口乌血喷出。
凤天澜踉跄几步，倒在了床上。
……
乾坤书院。
顾青鸾捏了捏顾小楠的鼻子：“还知道甩锅给你爹，有胆子下次当着你爹的面再说一遍。”
顾小楠被捏住鼻子，说话声闷闷的：“说就说，我才不怕他！”
顾青鸾闻言轻笑一声。
真别说，不知是因为半途相认或者天生胆大，小楠面对凤天澜的时候，少了几分敬畏。
常常敢和凤天澜呛声。
面对她的时候，他该怂就怂，面对凤天澜，他则像小炮仗似的，一点都不憷。
“回去了。”顾青鸾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
顾小楠闻言惊讶地问：“这就回去啦？”
“不回去你还想干什么？”顾青鸾眯着眼睛危险地打量他。
顾小楠连忙摇了摇头：“不干什么。”
他两根食指互相抵着：“就是，就是刚刚我看到有人要来踢馆，娘亲，你不接招吗？”
顾青鸾用下巴点了点下面：“你说那个人？”
顾小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了霍达，于是猛点头：“对啊！就是他，叫霍达，听说很厉害，和师父齐名！我还以为你是来接受挑战的呢。”
顾青鸾摇了摇头：“副馆长会安排，我们回去。”
说着她瞥了顾小楠一眼：“你回去给我面壁思过，今晚不必睡了。”
晴天霹雳！
顾小楠可怜兮兮地问：“啊，娘亲，你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顾青鸾挑了挑眉：“你看我像在开玩笑？”
顾小楠扁了扁罪，冒死点头：“像。”
“回去面壁！”顾青鸾平静道。
顾小楠小脸一垮，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
母子三个离开后，一个负责杂务的管事匆匆赶到山门处。
“霍达大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不好意思。”
霍达皱着眉头问：“顾青鸾呢？”
第1479章 试一试
“呃，顾先生方才救了一个病危的患者，有些乏了，暂时无法迎接霍大师的挑战，霍大师不如先在书院呆几日，等顾先生恢复后，再见面？”
霍达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答应了。
于是，他进了乾坤书院的门。
山门外那些来访者看到霍达被请进去，不由露出羡慕的眼神。
忽然，有脑子转得快的人跑到守卫面前道：“我，我也要挑战顾先生！”
“擦，这小子聪明啊！居然想到这一招！”
“我现在行动还来得及吗？是不是下战书就可以见到顾先生了？”
人群骚动不断。
守卫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能炼几级丹药？”
“呃……”对方被问住，支支吾吾开不了口。
他不敢说自己根本不会炼丹，要是说了实话，会不会马上被赶下山？
“去去去，别来捣乱！想挑战顾先生，至少也得像霍大师那样的水准。”守卫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赶他离开。
周围响起一片嘲笑声。
“乾坤书院的小兄弟说的对啊，没霍大师那样的水平，怎好意思挑战顾先生？别说顾先生，乾坤书院随便派个学生出来，也没几个人水平比其高吧。”
“可惜了见不到顾先生与霍大师的比试，两个顶尖高手对决，一定非常精彩！”
“我原以为有好戏看呢，没想到顾先生今日竟然比不了。”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因而不能有任何闪失，顾先生又不是铁打的，累了去比，必然处于下风，赢了自是好说，若是输了岂不是叫人编排笑话？”
“说的也对，我还是希望顾先生能赢的，当然，如果能让咱们亲眼观看比试，那就更妙了。”
山门外，大家交头接耳，热烈地讨论顾青鸾与霍达的比试。
他们都在遗憾看不到巅峰对决。
顾青鸾却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齐大公子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她刚用完晚膳，副馆长便传来消息，说齐大公子决定试一试。
顾青鸾对这个结果说意外倒也不意外。
她对副馆长道：“让他过来一趟吧。”
“行，我派人将他送过来。”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齐大公子出现在顾青鸾的洞府。
齐大公子向顾青鸾深深鞠了一躬：“顾先生，求您救救我祖母。”
“你想清楚了？”
齐大公子起身，点了点头：“想清楚了。”
“你问过齐老夫人了吗？”
老人家不一定想要辛苦地苟活。
死其实对她而言才是一种解脱。
齐大公子眼里似有泪光：“问过，祖母也愿意试一试。”
对方都这样说了，顾青鸾还能说什么呢？
顾青鸾将刚刚写好的单子递给他：“这是治她病所需的药，光是这上面的药，价值连城，你如果没问题的话，我立刻安排人把她送去别院。”
齐大公子双手接过单子，目光飞快地浏览纸上写的药方。
他出身世家大族，见过不少世面。
稀有的药材没见过也听说过。
因而，顾青鸾手写的单子，他认出了不少。
可也正因为认出来，饶是家中富裕，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张药单上的药，全都是名贵药材，至少他认识的那些，好多都是有市无价，随便一样都能放在拍卖会上拍卖的那种。
然而，在这张单子中竟只是平凡的一味药，夹杂在其他同样稀有的药材当中，显得那么的不起眼。
顾青鸾罗列的药材名称他只认得其中的一部分。
其他的药材他看着陌生，有的甚至听都没听说过，他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些药便宜。
越是没见过的药材，极有可能越稀有。
齐大公子感觉手中的药方重若千斤。
顾青鸾看出他的错愕。
这种情景她早有所料。
老夫人的病是绝症，换个人估计会让齐家准备后事。
顾青鸾虽能治好，但花费的代价绝对不小。
因此，顾青鸾之前才会觉得没必要医好老夫人的病。
花那么大的代价，又要承受巨大的痛楚，换成是她，宁愿不治，然后好好地享受仅剩不多的时光。
顾青鸾道：“你现在依然可以反悔。”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她在心里默默道。
齐大公子睫毛轻颤，抬眼望向顾青鸾：“我不会反悔，就按照顾先生的方法治吧，需要多少银两，尽管说。”
顾青鸾闻言诧异地看了齐大公子一眼。
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能掏空不少人家。
齐国公府再有钱，面对这么一笔巨额诊费，应该也要伤筋动骨。
她以为他会选择放弃医治。
对方的选择让顾青鸾对他刮目相看。
“那么就这么定了。”顾青鸾含笑道，然后把秦柃叫过来，让她去安排，把齐老夫人送到别院去。
齐大公子再次和顾青鸾道了声谢后，跟着秦柃一起离开。
要治老夫人的病，需要先配好药。
顾青鸾亲自去了一趟丹医馆的药房找药。
当然，药她是向丹医馆买的。
准备好药后，顾青鸾前往别院。
薄荷出门迎接。
顾青鸾将配好的药递给她，叮嘱她煎药的方式。
薄荷在不归岛的时候，便是在她身边伺候，像煎药这种事她熟能生巧。
叮嘱完后，顾青鸾先行离开。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再过来看齐老夫人的状况。
齐老夫人早晨刚喝下薄荷煎的药，发紫的嘴唇颜色变浅了一些。
顾青鸾道：“老夫人今日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齐老夫人和蔼地笑道：“是顾先生的功劳。”
顾青鸾笑了笑，不置可否。
给齐老夫人诊完脉后，顾青鸾离开屋子。
齐大公子跟着出来。
“今日祖母气色好了不少，多谢顾先生。”
“这是我该做的。”
齐大公子疲倦的脸上焕发出光彩：“顾先生，喝了药后，我祖母的病就能好吗？”
顾青鸾：“当然不是，这药主要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也可以说是第一个疗程，真正的难题在后头。如果绝症那么好医治的话，也不会被称作绝症。”
齐大公子自嘲：“是我异想天开了。”
接着，他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多陪陪老夫人，病人心情好，身体自然也会好得快。”
齐大公子点头表示明白。
顾青鸾又道：“今日老夫人喝了我开的药，先看看效果，如果恢复不错的话，明天我会先给她施针。”
具体的治疗过程齐大公子不懂，不过仍把顾青鸾的话记在了心里。
顾青鸾这边给齐老夫人看完诊后，离开别院。
“你就是顾青鸾？”
别院外面，一老一少挡住她的路。
第1480章 死胖子，你别来添乱
顾青鸾轻蹙峨眉。
竟然追人追到这里来了。
她有些不悦，打算从对方旁边走过去。
霍达哼了一声:“果然是名气大架子大，连回应一声都不屑吗？”
顾青鸾淡声道:“对于跟踪狂，没必要以礼相待。”
“你说谁跟踪狂？”霍达气愤地问。
顾青鸾看着他，笑容微讽:“你觉得呢？”
霍达老脸铁青:“老夫没功夫与你吵架，你可知老夫的身份？”
“能在乾坤书院地界上这般盛气凌人的，除了霍大师，还有别人？”顾青鸾反问。
“原来你早认出老夫了！”霍达索性道，“既如此，老夫不与你浪费时间，你何时能与老夫比一场？”
顾青鸾挑眉道:“我现在没时间，你如果等不了，可以离开。”
霍达激她:“你不会怕了吧？”
顾青鸾笑了笑:“激将法对我没用，你有这份心思，不如多花点时间在准备比试上面。”
“老夫没什么好准备的！”霍达傲慢道。
他炼了那么多年丹药，熟能生巧，信手拈来，随时都能炼出品质上佳的丹药。
对方这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语气并未出乎顾青鸾的预料。
如果不是自信满满，他也不会来挑战她。
顾青鸾给了他一个忠告:“话别说太满，否则容易追悔莫及。”
但霍达刚愎自用，又岂是那么容易听进去别人的话。
他不耐烦地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和老夫比？是不是怕输，一直拖着不比？”
顾青鸾闻言笑了，她好心提点他，以免到时候输太惨，他倒好，不领情不说，还反过来嘲讽她。
她可不是个温和好脾气的人。
当即便道:“那就今天比吧，你想比什么？”
她虽未言明，但摆出了一副奉陪到底的架势。
霍达精神一振:“炼丹！”
顾青鸾问:“怎么比？”
霍达道:“以三关定胜负。第一关指定题目，同一种丹药，看谁炼制的更好，为确保公正，以抽题决定；第二关以丹治病，正好乾坤书院外面来求医的人不少，挑两个病人，看我们俩炼制的丹药哪个更有效；第三关，自行发挥，每人炼制一种丹药，在规定时间内，谁炼制的丹药更好，谁获胜。”
顾青鸾似笑非笑:“看来霍大师是有备而来啊！”
连比试方法都想好了，可不就是有备而来。
霍达问:“如何？你若是有异议，及早提出。”
顾青鸾沉吟:“我想问一下，炼丹的药材是自己准备吗？”
霍达:“当然，你如果没准备好，老夫可以给你一点时间，免得你说老夫提前做足了准备，比试不公平。”
顾青鸾摇了摇头:“不必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霍达再次问她：“你真不需要准备？”
“不需要。”
霍达哼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最后输了耍赖。”
顾青鸾似笑非笑地问：“需要找个见证吗？”
霍达眼中精光一闪即逝：“不如在乾坤书院的山门前比试？”
顾青鸾讶异地问：“你确定？”
“确定，你不敢吗？”霍达挑衅道。
顾青鸾没想到有人这么急着出丑的。
“你都不介意，我又怎会介意。”
他对他自己倒是有信心。
难道他不知道昨天自己炼制出神品丹药？
顾青鸾轻轻摇了摇头，不管他是否猜到，她都没打算多嘴。
对方的态度不算友好，挫挫他的锐气也好。
很快，大家都知道顾青鸾要和霍达在山门外比试。
来乾坤书院游览拜访的外人无不露出兴奋的表情。
这些人倒不是昨日那批，书院不对外开放，他们进不去，因此，在山门外参观一圈，便下山离去。
今日来的这些人有的听昨日上山的人说了踢馆的事，没想到当事人双方竟然要在山门口比试。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一个是来自不归岛的神医，最近风头无两；
一个是曾经风靡大陆的炼丹宗师，隐世多载，如今刚出山就挑起了战火，引起关注。
两人谁的炼丹水平更胜一筹呢？
“今天真是撞大运了！幸好我昨天没排上队，否则今日不就错过这么精彩的比试！”
“那可不！这可是巅峰对决啊，能亲眼目睹，可以吹个大半辈子了。”
大家兴奋地议论。
丹医馆的人得到此消息，大吃一惊。
魏元通等人匆忙赶到山门处。
“鸾丫头，你昨日耗费不少心神，怎那么心急比试？副馆长不是让你好好养精蓄锐了吗？”魏元通关心地问。
副馆长也道：“是啊，顾先生，这可是关乎荣誉的比试，马虎不得。”
顾青鸾淡淡一笑：“你们不必多虑，我心中有数。”
魏元通睨了霍达一眼：“鸾丫头，是不是这老头子逼你的？你不用理他！我昨日没在，否则就不会让这厮进书院。”
魏元通和霍达都是炼丹宗师，他自然熟知霍达的脾性。
霍达是个急性子的人，让他在乾坤书院里等消息，他肯定不会乖乖地等，八成是耐不住性子主动去找了青鸾，比试才会来得那么突然。
霍达重重哼了一声，不满地瞪向魏元通：“死胖子，你别来添乱。”
现场响起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天呐，这个霍达大师太没礼貌了吧，竟然辱骂魏馆长！”
“魏馆长会不会和他打起来？”
第1481章 第一场比试
“打起来就打起来，咱们乾坤书院那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他吗？”有血性的学生冷声道，看霍达的眼神亦十分不善。
霍达刚来不久，就得罪了顾青鸾和魏元通两人，丹医馆很多学生都敬爱这两人，容不得他人挑衅或者不尊重他俩。
众人以为魏元通会发飙。
然而魏元通只是眯了眯眼，然后咧嘴一笑：“臭棺材，你最好收敛一点，这里是乾坤书院，一人一口唾沫能淹死你。”
乾坤书院的学生听到魏元通对霍达的称呼，大为解气。
可不就是臭棺材，一脸臭相，好像死了爹娘一样。
他们觉得魏馆长形容真的是太贴切了。
原来魏馆长还是个骂人高手啊！
平时魏元通给人一种慈善和蔼的感觉，他们都没想到魏元通还有这样一面。
霍达沉着脸瞪着魏元通：“少废话，老夫是来挑战顾青鸾的，没你什么事儿，识相的话滚远点！”
“我不会滚，不如你滚一个给我看看。”
“噗嗤！”
人群中响起一道笑声。
其他人好似被传染了一样，跟着笑出声来。
霍达循着第一声笑望去，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顾小楠。
顾小楠与对方四目相对，面容坦荡荡，一点儿都不心虚。
霍达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半晌。
顾小楠笑吟吟的，可爱又无辜。
霍达不至于当众为难一个小孩，索性移开目光，看向顾青鸾：“开始比吧。”
顾青鸾点了点头，吩咐乾坤书院的人维持好现场的秩序。
中央空出一块空地，围观人群被拦在外围，以防影响比试。
丹医馆的人还有顾小楠、凤元熙都退到一边。
霍达对徒弟道：“白苏，你也站到旁边去。”
少年白苏点了点关：“是。”
少年刚刚也发现了顾小楠，他走到顾小楠旁边，有些高兴道：“小弟弟，你也来看比试啊。”
“嗯。”
白苏看了眼顾小楠身后站着一群乾坤书院学生，小声问他：“你昨天是不是撒谎？你其实也是乾坤书院的学生吧？”
顾小楠挠了挠头：“对不起，我昨天确实骗了你。”
白苏摇了摇头，脸上并无不悦之色：“你一个小孩出门在外，防备心强一点是应该的。”
顾小楠虽然和对方相处时间不多，但是大概也知道对方是什么性子的人。
对方不生气他一点都不奇怪，不过仍然很高兴：“谢谢你，小哥哥。”
白苏笑了笑：“不必客气，我也没做什么。”
顾小楠感叹道：“你脾气真好。你不是你师父养大的吧？”
白苏闻言一愣，接着摇了摇头：“你错了，我从记事以来就在师父身边。”
“啊？那可太稀奇了，你师父脾气那么差，你居然没有被传染！”
“呃，其实师父心肠不坏，他只是外冷内热而已。”白苏替自己师父解释道。
顾小楠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胳膊：“你不用解释，我懂，我懂。”
白苏纳闷：“你真的懂吗？”
“懂懂懂！”顾小楠暗暗腹诽，这就和他觉得娘亲千好万好一样，在自己心目中，最在乎的人当然什么都好。
白苏笑了：“小弟弟，和你说话真开心，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对了，我叫白苏。”
“我叫顾小楠。”顾小楠笑道，“你可以叫我小楠。”
“好，小楠，很高兴认识你。”
顾小楠笑嘻嘻地回道：“我也是！”
忽然，顾小楠指着前方道：“比试马上开始了，我们先看比试。”
白苏点头：“好！”
比试规则顾青鸾和魏元通讲了一遍。
魏元通充当裁判和主持，先把比试规则同在场的人说了一遍。
随后，便开始进行第一场比试——指定题目炼丹。
魏元通道：“两位炼丹水平都在云川大陆顶尖之列，题目若是太简单，考验不出两位的真正实力，我和副馆长他们商议了一下，选了几种丹药作为范围，你们看看有没有问题。”
他把刚刚写满了丹药名字的纸张递给二人。
顾青鸾扫了眼那些丹药名称。
每一样都是稀有丹药，且基本全是圣品丹药。
魏老难道是借着比试的名义，想要多储备点稀有丹药？
顾青鸾含笑瞅了眼魏元通：“我没问题。”
霍达看了一眼，也没有异议。
“好，既然两位都没问题，那么接下来我会将记着丹药名的纸条放入这些小球中，这些小球是用天外陨石炼制而成，能够屏蔽神识的窥探，可以有效地避免作弊行为。”
魏元通把纸条逐一放入石球中。
石球合上以后，严丝合缝。
“两位可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问题。”
魏元通把小球打乱之后，示意顾青鸾和霍达来检查。
顾青鸾先是用眼睛瞄了一眼，然后才动用神识。
果然，神识无法探查到石球内部。
“没问题。”顾青鸾回道。
霍达多检查了一会儿，同样也没发现问题。
“好，那么两位谁来抽题？”
魏元通问。
顾青鸾与霍达对视一眼。
顾青鸾微微一笑：“由霍大师抽吧。”
霍达在这种小事上没有推辞，他上前一步，随手从十几个小球中抽出一个。
打开石球，一张小纸条露出来。
霍达取出小纸条，展开来一瞧，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尽管霍达的笑容不明显，但仍然被一部分人注意到。
“看来这一次霍大师的运气不错，他似乎抽到了自己想要的题。”
“不知道是什么丹药，顾先生擅不擅长？”
“马上就知道答案了。”
魏元通从霍达手里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公布：“第一场比试，两人需要炼制的丹药是益神丹。”
“哇，一来就是大招吗？”
“居然是益神丹！这可是提升精神力的圣品丹药，不知道两个大师炼出来后，愿不愿意卖？”
“啊，希望他们愿意卖！我也想买！”
看客们激动不已。
此时他们已不仅仅是因为能够看到一场精彩的炼丹比试而兴奋，更多的是对益神丹的渴求。
益神丹十分珍贵，通常情况下只有几个大门派大世家才能享用得到，一般人就算再有钱也很难买得到益神丹，这可是在拍卖会上都几乎看不见的丹药。
现在他们不仅马上就能见到益神丹，而且能亲眼看到大师们炼制益神丹的过程。
哈哈哈，他们真的是太幸运了！
而顾青鸾在听到“益神丹”三个字后，眉眼间神色微松，眸底划过一抹笑意。
益神丹想炼得好，最重要的是对火焰的把控。
火焰把控好不好，则有赖于精神力的充沛和强大。
精神力越强大，对火焰的控制更细致入微。
比精神力的话，在场有谁能比得过她？
以她现在的精神力，炼制圣品益神丹易如反掌，且炼制出来的益神丹品质绝对不会低！
顾青鸾从容不迫地从储物空产里取出乌金盘龙鼎。
第1482章 视觉盛宴
霍达看着她的炼丹炉，不咸不淡地评价：“炼丹炉不错。”
“大师不愧是大师，圣灵器在他口中只得了个‘不错’的评价，我用的炼丹炉在霍大师眼里，怕是坨垃圾？”
“不知道霍大师的炼丹炉又是什么品级，今日可算是能开开眼了。”
“我听说霍大师所使用炼丹炉是件半神器！”
“嘶，半神器？真的吗？我还从来没见过半神器！”
“那你今天可以好好饱一饱眼福。霍大师的炼丹炉名为太虚八卦炉，是现存的唯一一件半神器炼丹炉，像魏元通大师、苏海生大师甚至丹心阁阁主，他们的炼丹炉都是圣灵器。”
听了知情者的普及，大家更为神往。
霍达自然也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对于自己拥有的半神器，他一直都很自得。
不过，他的表情一如既往——那就是面无表情。
他在万众瞩目中将太虚八卦炉取出来。
太虚八卦炉有八面，从上方看的话，形如八卦。
半神器一出，立即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顾青鸾也将目光投向了对方的炼丹炉。
“你的炼丹炉不错。”
她对霍达道。
像是在回敬他刚刚对她的点评。
霍达不置可否，下巴高高抬起，鼻孔朝天。
显然，对自己的炼丹炉非常满意。
在他看来，顾青鸾表面风轻云淡的，心里指不定多嫉妒。
“顾先生，霍大师的这件太虚八卦炉乃是半神器，炼出来的丹药效果比其他圣灵器级别的炼丹要好。”副馆长在旁边担忧地提醒道。
尽管他一直都对顾青鸾抱有信心，但看到对方的炼丹炉，他仍忍不住担忧。
顾青鸾神色如常：“嗯，多谢提醒。”
那厢，霍达已从储物戒中往外掏药材。
益神丹是圣品丹药，丹方十分复杂，霍达没有将需要用的药材全拿出来。
每个炼丹师对丹药的炼制方法都有自己的想法，因而，虽是同一种丹药，配方不尽相同。
配方是炼丹师的秘密，霍达自然不会把药材全摆在外面让别人窥见。
至于当众炼丹过程中别人能看去多少，则是另外一回事。
只要他手法巧妙，即便对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炼丹，也不一定能够看清楚他用了什么药。
霍达炼丹时喜欢先处理药材。
他觉得直接把药材放到丹炉太简单粗暴，无法萃取到最纯粹的药之精华，因而他会先对药材进行处理。
众人看到霍达处理药材的手段，惊叹连连。
即便是不懂得炼丹的，也能看出他这一手法的精妙。
“不愧是大宗师，处理药材的手法绝了！”
“我也试过像霍大师这样萃取药材的原液，可是每次都弄得乱七八糟，提取出来的药液一点都不纯，反而很浑浊。”
那厢，顾青鸾见霍达开始炼丹，也不耽搁。
她炼丹的方式与霍达完全不同。
首先，她召唤出红莲烈焰。
红莲烈焰一出现，隔壁的霍达动作便是一顿。
他忍不住侧首望向顾青鸾面前的赤红火焰。
“好恐怖的火焰！那是天火吗？我站那么远，感觉都要被熔化了！”
“天火有这么恐怖吗？我之前见过别人使用天火，似乎没有这么高的温度，你们看，空间都扭曲了！”
看客们的议论说出了霍达的心声。
若非碍于面子，他已经追问顾青鸾的本命火是什么火焰。
她的本命火一出现，他体内的天火居然萎了！
这还是霍达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霍达目光沉沉地盯着红莲烈焰看了许久。
直到一道揶揄声传进他耳里——
“霍大师是被我的火焰迷住了吗？”
顾青鸾猛然回过神来，他飞快地移开视线，欲盖弥彰地哼笑一声：“老夫只是在思考问题而已。”
顾青鸾点了点头，也没戳穿他：“霍大师可以等比试完了再思考，相信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忍不住思考。”
她话中有话，霍达却没放在心上。
顾青鸾的本命火给霍达敲响了警钟，他对她的警惕又上升了几分。
无论顾青鸾炼丹水平如何，单论丹火的话，自己就落了下风。
霍达不容许自己失败。
因而，他不再走神，专心投入自己手上的活计。
顾青鸾不紧不慢地将几份药材先后丢入乌金盘龙鼎里。
她的动作闲适优雅，仿佛不是在炼丹，而是在烹茶煮酒。
精致的脸蛋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光是看着她炼丹，都是一场视觉盛宴。
众人不由自主地看痴了眼。
第1483章 这么欺骗顾先生良心不会痛吗？
“我一直觉得炼丹是件辛苦的差事，可看着顾先生炼丹，我的世界观被颠覆！”
“我也是。以前听说炼丹需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力及丹火，精神和丹火持续不断地使用，会使玄力飞快地消耗。而且炼丹时精神力需要十分集中，否则一不留神，火势变大或者变小，都可能导致成丹失败。炼丹师们每次炼完丹后，都无法掩饰脸色的疲倦以及被丹火烘烤出来的汗水。但今天，我发现我错了！原来，炼丹也能这么写意的吗？”
“太好看了！这样的炼丹我可以看一整天！”
大家纷纷露出惊艳之色。
不过，也有人提出了质疑。
“我看顾先生似乎没有对这些药材进行提前处理，直接丢进炼丹炉里，这也太随性了吧！”一个会炼丹的看客双眼茫然，忍不住质疑。
这是一个炼丹小白的回复：“你怎么知道顾先生没处理，也许人家是在炼丹炉里处理呢！”
刚刚提出质疑的看客皱眉道：“不是的，炼丹炉里充斥着各种药材，在高温下，很多药材都已融化并气化，后面加进去的药材想要提纯的话，会非常困难，我从未见过哪个炼丹师连处理都不处理，直接把药材丢进炼丹炉里。”
“这说明顾先生厉害呗！你以前没见过其他炼丹师这么做，那是他们没有那么厉害的本事。”炼丹小白怼回去。
提出质疑的看客无言以对，竟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霍达想专心炼自己的丹，然而四周时不时响起的惊呼声让他忍不住想要注意顾青鸾。
顾青鸾没有提前处理药材，而是直接把药材丢进炼丹炉里，他不由暗暗冷笑。
他当然也能像顾青鸾那样。
但他不喜欢那样做。
在他看来，不管控制能力多强，药材未处理直接丢入炼丹炉里再萃取，都会多多少少地混入其他药。
这种混入有时候并非简单地混在一起，而是有可能发生反应，生成另外一种物质，而这种物质可能会造成炼出来的丹药出现差异性。
有时候，这种差异性足以毁掉一炉的丹药。
呵，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何用？也就是一时吸引眼球而已。
等成丹时，大家才知道谁的丹药更好！
觉得顾青鸾炼丹水平也就那样，霍达神色放松了许多。
接下来，不管大家再说什么，霍达都没再关注顾青鸾。
他只要把自己的丹炼好就行。
霍达处理药材进展得很顺利，直到后面要用到丹火的时候，才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的丹药从体内召唤出来时，火苗不是很大，看上去就像是风雨中的小草，承受着不能承受的暴击。
霍达抿了抿唇，从储物空间里掏出几颗玄灵石，在太虚八卦炉四周布下一个聚灵阵。
聚灵阵将天地灵气吸收过来，丹火这才稍稍有了些精神。
他瞥了顾青鸾一眼。
心道：你的丹火更厉害又如何？想凭此打压老夫，绝无可能！
如果霍达知道顾青鸾已经压制了红莲烈焰，尽量减少对周遭的影响，不知会作何感想。
四周的看客被炙热的温度烤得满头大汗，然而没有一人离开，他们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炼丹，嘴上也不闲着，和旁边的人聊着天。
一个时辰过得飞快。
突然，晴朗的天空上飘来了一片乌云。
“要下雨了？”有人没反应过来，傻傻地说了一句。
“这是劫云！”
有明白人紧接着说。
“劫云！哪位大师要成丹了吗？”
刚问完，乌金盘龙鼎忽然摇晃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在鼎内用力撞击。
大家闻声瞧去。
“好激烈啊！不会是要爆炸了吧？”
“啊？那岂不是炼丹失败？”
“哈哈，你们也太蠢了，没看到劫云已经飘到顾先生头顶上方了吗？很明显，撞击炼丹炉的是丹药啊！”
话音刚落，乌金盘龙鼎的鼎盖被撞开，紧接着几束白光从中飞射而出。
轰！
天雷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一看到白光飞出，马上朝它们劈去。
由于白光分了几束跑，天雷也分成几道劈过去。
在天雷落击中白光中心的时候，一股极浓又极清的药香扩散开。
在场的人吸入这股药香，脑袋好似被洗涤了般，瞬间清明了不少。
“益神丹！这肯定是益神丹！光是远远闻着它的药香，我精神都好了不少，若是吃上一颗……啊，想要！”
天雷来得快得也快。
飞在半空中的几颗丹药露出了真面目。
没有耀眼白光的遮掩，它们看上去浑圆饱满，表面光滑如丝，呈淡淡的黄色，上面还有几道丹纹。
众人眼中迸发出灼亮的光芒。
通常丹药并无丹纹，只有品相极佳的丹药，才会出现丹纹。
即使再没有常识的也知道，顾青鸾不仅炼丹成功，而且炼出来的益神丹品质相当的好！
“顾先生，这益神丹能卖给我吗？”
当即有人忍不住上前，眼神渴望地问。
其他人见状，纷纷暗悔自己动作慢。
随后，他们也争先恐后地向顾青鸾求丹。
不说他们刚刚已经感受到了丹药的品质多好，单就不归岛丹药这个名头，也足以让他们削尖了脑袋去抢。
笑话，不归岛丹药即使是九品丹药也很多人抢，圣品丹药在拍卖会上是能报破头的那种。
眼下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不管是什么丹药，先抢就对了！
顾青鸾正将丹药装到玉瓶里，以免药性挥发。
听到大家的话，动作动了一下。
“顾先生，求求你把益神丹卖给我吧，我父亲之前受到魔教的攻击，伤到了神识，一直都没恢复，请了无数大夫都没有办法治好他，现在就指望着益神丹救他的命了。”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男人声泪俱下。
“顾先生，你别听他胡说。他父亲上月就死了，我还参加了葬礼呢！你千万别被他骗了。我才真的需要益神丹。我儿子自幼精神力弱于常人，大夫说了，需要用养神的宝物调理，否则活不过十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顾先生，求求你卖给我几颗，哦不，一颗益神丹也行，我和我儿子一定会永远感谢你的。”站在华服中年男旁边的壮年先是揭了对方的老底，然后诉说着自己的烦恼与请求。
华服中年男被戳穿，恼羞成怒地瞪了壮年一眼，然后慌张地向顾青鸾解释：“顾先生，你别听他胡说，我不认识他。”
壮年大声道：“你是不是杨天穹？我们在一个镇上长大的，我会不认识你？”
“兄弟，做人要诚实啊，你怎么能欺骗顾先生呢？”
旁边的人见状，立刻七嘴八舌地声讨华服中年男人。
他们心想：先淘汰一个，他们就能少掉一个竞争对手。自己真是聪明！
华服中年男被大家围攻，急得满头大汗。
他慌慌张张地向顾青鸾解释：“顾先生，我说的其实是我的义父，王正飞不清楚，你千万别被他误导，我真的需要益神丹去救人。”
“此话当真？”顾青鸾问。
杨天穹心中升起希望，猛点头：“真的，比真金还真！”
“我不喜欢欺骗我的人。”顾青鸾冷淡道，“我不会把益神丹卖给你。”
杨天穹急道：“顾先生，我真没骗……”
说到一半，他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顾青鸾清冷漂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站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
壮汉兴奋道：“顾先生，那你能卖我一颗益神丹吗？”
听到壮汉的声音，杨天穹霍然想起了这个害自己丢失购买益神丹资格的罪魁祸首，不禁恼羞成怒地质问他：“王正飞，你求你的丹，揭我老底干什么？”
平时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却来坏他的好事，岂有此理！
王正飞义正辞严道：“我岂能眼睁睁看着顾先生受你蒙蔽？你这么欺骗顾先生良心不会痛吗？”
第1484章 都是人生的，咋差别就那么大
神尼玛良心痛，我现在只想把你的心捅痛！
杨天穹被他气得火冒三丈。
偏旁人好似感受不到他的愤怒，一窝蜂涌上来，把他挤到了后面去。
看着他们争先恐后地求顾青鸾卖丹药给他们，再想自己被拒之门外，没有机会，心里拔凉拔凉的。
顾青鸾知道不归岛的丹药有市无价，但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多人直接对着她哄抢。
场面差点儿失控。
顾青鸾不由皱了皱眉，扬声道：“所有人肃静，向后退，不要影响霍大师炼丹。扰乱现场者，不归岛丹药将永不对其售卖！”
狂热争抢的人犹如当头棒喝，瞬间静若寒蝉。
然后，他们乖乖地往后退。
顾青鸾与霍达炼丹的四周变得空荡荡。
顾青鸾露出满意的神色。
她转头对霍达说了一声抱歉。
霍达看到顾青鸾比自己先一步炼制完成益神丹，心神有些不稳，刚刚差点儿没控制好火候。
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更是让他心情糟糕。
面对顾青鸾的致歉，他冷冷回道：“惺惺作态！老夫岂会受这点小小动静的影响！”
始终没看顾青鸾一眼。
顾青鸾对他的话没有多大反应，反倒是那些崇拜顾青鸾的人，忍不住朝霍达露出愤怒的神色。
但是霍达是能与魏元通比肩的炼丹大师，他们还没胆子大到去怼他。
他们憋着一股气盯着霍达炼丹。
心想：只要他炼丹失败，他们就可以狠狠地嘲讽他！
也有心神仍在顾青鸾炼制的益神丹上的。
一个距离顾青鸾不远的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顾先生，能冒昧问一下，你的益神丹打算怎么卖吗？”
其他人蠢蠢欲动，但都怕得罪顾青鸾，以后买不到不归岛丹药，因此，他们都克制住追问的冲动，竖着耳朵等顾青鸾的答案。
顾青鸾道：“这里是我和霍达大师的比试现场，不是卖药的地方，有什么问题，等比试结束再问。”
“哦。”男人失落地应了一声，半点异议都不敢有。
其他人也乖得跟兔子似的。
乾坤书院的人对视一眼。
辛宗平小声道：“顾先生好有威信，乾坤书院山门外最近每天都聚集了好多人，我听守门的抱怨，说来的人过多，吵得跟菜市场似的，怎么维持都安静不了。顾先生随便说两句，大家立刻乖得跟小媳妇似的。”
“那都是因为不归岛丹药的诱惑力。”蓝宝珠与荣有焉道，“当然，最终归结其实也就是青鸾姐姐的实力。如果没有实力的话，你看看他们会不会听话？”
“说的也对，顾先生永远的神！”辛宗平点点头表示赞同。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上再次出现了劫云。
有了之前的经验，大家都猜到，霍达即将炼出圣品丹药。
霍达打开炉盖，一颗丹药从中飞出，悬浮在太虚八卦炉的上空，天雷从天而降，正正地劈在丹药上面。
片刻后，药香万里，灵气冲天。
霍达松了一口气，伸出手，将丹药装入瓶中。
他和顾青鸾都把丹药呈放到魏元通面前。
霍达面无表情，实际上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一局输了。
不用看丹药，单就成丹时出现的异象，他的就不如顾青鸾的。
况且顾青鸾炼丹所用的时间比他的短，成丹的数目都比他的多。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局他输得彻底。
魏元通宣判结果：“青鸾大师的益神丹是极品益神丹，比霍达大师的益神丹品质更好一些，这一局，青鸾大师胜。”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声。
乾坤书院的人兴高采烈，仿佛获胜的是自己一样。
顾小楠和凤元熙也激动地鼓掌。
站在顾小楠脚边的小白狐也灵性地抬起前掌拍了拍。
顾西站在兄弟两的中间，也跟着鼓掌，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
和顾小楠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她已经不是那个被关在洞底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小女孩。
她学东西很快，现在看上去和普通的小孩没有多大差别。
若说差别，那就是她比一般的小孩天赋好得多，跟顾小楠和凤元熙几乎是一个级别的。
乾坤书院的人每每看到他们三个小孩，便忍不住犯嘀咕：“都是人生的，咋差别就那么大呢！”
第1485章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但我好喜欢！
乾坤书院的学生本就是天之骄子，放在外面，哪一个不是一方神童天才，可是与这三个小家伙一比，都觉得自己变成了蠢材。
说不嫉妒是假的。
但大部分仍旧很喜欢他们三个。
照顾到他们个子小，乾坤书院的师兄师姐们把最好的观赛位置让给他们。
看到顾青鸾赢下第一局，站在顾西后面的一个师姐兴奋得克制不住捧住她的小脸：“小西，看到没，顾先生真是太厉害了！我就知道她一定会赢！”
顾西小脸被压得变了形，不过她心情好，没和对方计较，而是开心地点头。
同样乐得像过年的还有其他看客。
“顾先生果然没让我失望！她好牛啊，居然比霍大师还厉害！”
“那是当然！我就没想过顾先生会输的情况！”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但我好喜欢！”
对于这一局的结果，霍达毫无意外，只是看着四周仿佛庆功一般狂欢，他却忍不住心烦意乱。
这些人果然都被洗脑了，对一个小丫头片子盲目崇拜。
现在不过是第一局比试而已，最终胜负尚未可知。
兴许益神丹刚好是顾青鸾比较擅长的呢？
他就让他们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霍达侧身看向顾青鸾，倨傲道：“下一局老夫一定会赢你。”
顾青鸾勾了勾唇：“拭目以待。”
“哼！”霍达感觉自己费力一拳砸进了棉花里，很不得劲儿。
“下面进行第二局比试。”魏元通道，“第二局比试是以丹为药，医治重症患者。近期，不少患者不远万里前来乾坤书院求医，乾坤书院在山下设立了一处医馆，收治重症患者。刚刚，我们已派人将两个患者请到了这里。请把两个患者抬过来。”
几个乾坤书院的学生抬着两台单架从远处飞来。
他们脚上踩着飞剑，白衣飘飘，大多是俊秀的美少年。
外来的人顺着魏元通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此景，不由惊叹连连。
“这就是乾坤书院学子的风采吗？难怪大家削尖了脑袋也想进入乾坤书院，这等风姿，也只有乾坤书院这样的地方能培养出来。”
“乾坤书院确实不一般，但这些少年英才本就是人中龙凤，两人相互叠加，才有了这么一群闪闪发光的年轻人，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改造成这样吗？”
顾青鸾不得不承认，乾坤书院这个装逼满分。
魏老说的没错，人确实是不久前才接上山的。
但是她之前便发现他们已经到了附近。
只是出场的时候，突然御剑而来。
顾青鸾不相信这不是有意为之。
当然，这样的安排没什么不好的。
瞧，大家看乾坤书院的眼神变得更为炙热，脸上的羡慕不要太明显。
学生们落地，飞剑化为流光收入体内。
单架上的病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病人的身上，无暇讨论乾坤书院学子的风姿。
魏元通向众人介绍道：“这两人是亲兄弟，姓唐，他们误食了一种毒菌，身体中毒昏迷，唐家人遍寻名医救治二人，但都无法将其唤醒，今早刚送至山下的医馆。你们二人谁先救醒患者，谁就赢下这一局。”
霍达径直朝离自己近那一个患者走去。
顾青鸾便走向另外一名患者。
霍达翻了翻对方的眼皮，打开对方的嘴巴看了看，然后抓起对方的手把脉。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面上露出了然之色，然后走向自己的炼丹炉旁。
“糟糕，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巧了，我也是！”
“看样子霍大师这是找到解毒的方法了啊！”
“顾先生呢？快一点啊，霍大师已经开始炼丹了。”
想要顾青鸾赢的人见到顾青鸾还在那里检查病人的身体，忍不住替她急。
顾青鸾倒是不慌不忙的，一手搭着对方的脉搏，一边蹙眉沉思。
第1486章 这是比试，但更是救人
这个患者的身体很奇怪，像是中毒，又不像是中毒，她暂时看不出对方中的是何种毒。
虽说她有解毒丹，但是解毒丹不是万能的，无法解所有的毒，而且解毒丹其实也添加了各种毒物，如果刚好与患者所中的毒发生反应的话，只会使问题变得更加棘手。
早上便送来的病人，到现在都没救醒，想来乾坤书院医馆的大夫也已试过不少方法，用解毒丹过于简单粗暴，应该是没效果的，说不定患者已经服食过解毒丹，引起了毒素的变异。
此外，唐家人给他们兄弟两个找了不少大夫，每个大夫救治病人的手段不同，开的药方也不同，这两兄弟体内积累的毒已不再单单是误食的毒菌。
想通这一点后，顾青鸾双眉稍稍舒展了一些。
所以，眼下首要的是找到毒源，才能对症下药。
她自然也注意到了霍达的动静。
对方那么快就有了思路，有可能是见过患者误食的毒菌，并且早有应对之策。
如果顾青鸾想尽快救醒患者的话也不是毫无办法，她昨日才炼制的神品丹药——九转还魂丹，只有一颗就能解决问题。
但那样的做法胜之不武，而且，她也不舍得浪费一颗神品丹药。
半晌，顾青鸾拿出一把匕首。
众人疑惑。
“顾先生怎么拿刀出来啊，她不会是……”
话未说完，顾青鸾已割破了患者的小臂。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想要冲出来制止她，被乾坤书院那几个送患者过来的学生拦下。
顾青鸾用一个小碗接住了血液。
那血呈暗红色，冒着白气。
离得近的人看到了白气，不由倒吸一口气，错愕地问：“为何会有白气？”
顾青鸾道：“这是中毒所致，患者的身体受毒素影响，体温比常人低，这血自然也是冷的。”
冷得冒寒气，那得多冰！
“难怪我看他们的脸色灰白透青，好像死了一样！”
“我刚刚第一眼看到唐氏兄弟的时候，也以为看到了死人！”
众人一个个恍然大悟。
而这时，霍达那边的丹火已燃了起来。
炙热的火焰驱散了空气中的冷意。
大家注意到霍达那边的动静，再次替顾青鸾急了起来。
“顾先生，你还没想到解毒的方法吗？霍大师都开始炼丹了！”
顾青鸾淡声道：“这是比试，但更是救人。”
一句话堵得对方哑口无言。
这和刚才第一轮炼丹可不同。
那时候纯粹是炼丹，心里早有丹方，只要按照丹方炼制便成。
而这一次是要救人，该用什么丹，必须得慎重。
倘若误用了丹药，可是会危及到病人的性命的！
大家虽然着急，但也明白自己急没用，再加上顾青鸾的神色实在是很淡定，他们也就慢慢地冷静下来。
然而，他们才刚告诫自己要沉稳，就看到顾青鸾用手指沾了血，放进自己嘴里。
他们脱口而出：“顾先生不可，那血有毒！”
把血都冻得冒白气了，多可怕的毒啊，顾先生怎么能贸然把血含进嘴里呢？
这要是中了毒如何是好？
顾小楠和凤元熙几个小的也不禁紧张地望着她，生怕她出什么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顾青鸾脸色都没有变化，也没露出异常的样子，大家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真是要命！
方才第一局比试，顾青鸾的动作优雅闲适，赏心悦目，让人的心境跟着平和下来。
到了这第二局，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把他们急得半死。
这心跳忽上忽下的，他们怀疑自己迟早得被吓出病来。
顾青鸾忽而舒展开双眉，嫣红的唇畔如花般绽放，只听她低语道：“我知道了！”
大家精神一震。
知道了？
顾先生认出是什么毒了吗？
看着顾青鸾走向炼丹炉，那些对她抱以厚望的看客激动得快哭了。
可算是要开始再炼丹了，再不开始，他们怕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