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
陈管事便是再迟钝,这会儿也已经察觉过来什么,“奴才刚才喝了许多茶,不会渴……”
陆凉微睨了他一眼,“本小姐特地为你准备的茶水,你敢不喝?”
她突然发难,吓了陈管事一跳,他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
苦着脸道:“奴才真的喝多了,这会儿已经喝不下了,可以等明天再喝吗?”
“不行。”陆凉微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既然你不肯喝,那本小姐就让人帮你喝。来人!”
在看到从外面冲进来的几个人高马大的亲卫时,陈管事吓得瘫软在地。
“放心,这不是什么能喝死人的药,若要杀你,本小姐只要勾勾手指就可以,用得着这么麻烦?”陆凉微声音软了下来,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将杯子往外推了推,“所以,陈管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管事看了看堵住门的几个亲卫,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陆廷琛和陆凉微,咽了咽唾沫,起身,硬着头皮,将茶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发现没事,陈管事暗暗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多想了,二小姐并没有害他的意思。
然而下一刻,他手中的杯子“咚”一声,掉在地上,他整更是个人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痛,痛死我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廷琛,终于开口了,“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陆凉微笑眯眯地说:“也没什么,就是一种能让人口舌生疮,脚底流脓,最后不治身亡的药。只不过,这药呢,一旦发作起来,便会让人生不如死,恨不得没来过这个世间。”
在地上打滚惨叫的陈管事一听,立即连滚带爬地爬到了陆凉微的脚边,试图拉住她的裙角,“二小姐,求求你,求你给我解药……”
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陆凉微,便被陆廷琛一脚踢开了,声音森冷充斥着杀意,“看来,这是连手都不要了。”
陈管事吓得立即缩回了手,跪在地上朝陆凉微磕起头来,涕泪纵横,“二小姐,求您大发慈悲,给奴才一条生路吧。”
陆凉微撇了撇嘴,无趣地说:“瞧你说的,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
陈管事:“……”难道他身体的疼痛,只是他的错觉。
几个亲卫,也偷偷看了陆凉微一眼。
二小姐整治起人来,还真是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他们几个久经沙场的人,看到陈管事的惨状,都忍不住有些心头发寒。
陆廷琛的嘴角也是可疑地抽动了下,不过,他倒是不觉得妹妹可怕,反而觉得这样的妹妹,有几分可爱。
“还请二小姐给奴才指点迷津。”陈管事忍着生不如死的剧痛,声音发着颤。
“这个简单,只要你以后替我办事,解药自然不会少你的。”陆凉微干净利落地说。
陈管事一愣,立即点头如捣蒜,“奴才但凭二小姐差遣,还请二小姐吩咐。”
“我暂时没什么事要你做。今日太晚了,我得先回去睡觉,有事明天再说。”陆凉微淡淡说完,站起身来,在经过陈管事身边的时候,毫不客气地顺走了他的钱袋。
第一百三十七章 昨夜你已经体会过了
陈管事似乎忘了痛,呆呆地看着她打开钱袋,取出里面金灿灿的金子,眉开眼笑,“是金子诶。”然后很自然地放进了自己的荷包。
陈管事眼巴巴地看着她。
陆凉微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道:“陈管事果然是个会办事的,我没看错你,好好干吧!”
陈管事:“……”
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身体更痛,还是心更疼了。
他金灿灿的金子啊!
陆廷琛看了眼财迷附体的妹妹,嘴角抽搐得厉害,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那么爱钱呢?
他摇了摇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等人都离开后,陈管事才被身体的痛意拉回了神识。
这一夜,陈管事痛得死去活来,好好体会了一把痛不欲生的滋味。
而得了一袋金子的某位小姐,却是一夜好眠。
翌日,被疼痛折磨了一夜的陈管事,早早地便等在了陆凉微的院子外面。
早就有人来告诉了陆凉微。
不过陆凉微并没有急着见他,看着天气晴好,将药材又搬了出来,打算再晒一天,便着手炼制阴息的解毒丸。
陆凉微悠哉悠哉地晒完了药材,这才大发慈悲地见了陈管事。
痛了一夜,陈管事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受那无妄之灾。
他自以为的隐密,想必早就落入了二小姐的眼中。
因此在终于等到陆凉微后,他便立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二小姐,奴才有罪,还请二小姐给奴才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陆凉微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接道:“我知道你是陆云霜的人,昨日还把我的药方子给了她。”
陈管事一惊,冷汗都出来了,果然,二小姐什么都知道了。
想到昨晚折磨了他一夜的毒药,冷意自骨头缝里渗了出来。
想不到二小姐看着稚嫩好唬弄,却是那般心狠手辣。
虽然太子妃出手阔绰,为她效力,他定能得到许多好处,但昨夜那种疼,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了。
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该怎么抉择?
命都没了,有再多的好处,也没有用。
这会儿,他舌头上已经长满了疮,说下话,就疼得直抽气,他看过了,脚底已经开始起脓,用不了多久,他就……
想到二小姐说的可怕下场,他头垂得更低了,求饶道:“奴才是鬼迷了心窍,不该出卖二小姐的,还请二小姐给奴才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陆凉微见他已经想通了,这才不紧不慢地说:“放心吧,我也不是要让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只不过是要你一切照旧,陆云霜那里,你该去还是要去,至于传递什么消息过去,相信不用我再教你。”
陈管事一听,立即点头道:“奴才明白。”
陆凉微“嗯”了声,语气漫不经心地说:“对了,你身上所中的毒,是我调制的,除了我,没人能解,而且,这毒,半个月会发作一次,发作时的滋味,昨夜你已经体会过了,就不用我说什么了吧。”
陈管事心头发凉。
昨夜,他痛得死去活来,天擦亮,他便进城去找了大夫看,看了几个大夫,都没人能治他所中的毒。
所以,这毒,看来确实是只有二小姐能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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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赫然便是龙鞅
他心里存的一丝侥幸也没了,立即开始表忠心,“二小姐,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太子妃那里若是有什么异动,奴才定会如实禀报于您。”
对于他的识实务,陆凉微很是满意,将一个瓷瓶扔到他脚边,“服下后,可保半个月无虞,你身上那些疮和脓也会立即消褪。半个月后,你能不能继续得到解药,这便要看你的表现了。”
陈管事捡起瓷瓶,心里五味杂陈。
如今,他的命算是捏在了二小姐手里。
他心里悔恨交加,早知如此,便不该贪那荣华富贵的,否则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陈管事服下解药后,发现原本连吞下口水都会疼的舌头,已经不疼了。
不用照镜子,他也能猜到,他舌头上那些疮已经好了,而脚底也不疼了,那些脓应该也消掉了。
“多谢二小姐!”陈管事又惊又惧地说。
“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陆凉微直接摆了下手。
陈管事这才退了下去。
她丝毫不担心陈管事会再出卖她,除非他不想活了。
下午的时候,陆凉微在院子里晾晒药材,陆廷琛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侍卫打扮的侍从。
陆凉微有些惊讶陆廷琛今日那么早就回来了,却也没有多想。
“哥,你今日回来得好早。”她随口说着,手里继续整理着药草。
陆廷琛嗯了声,“微微,你来我屋里一下。”
“哦。”陆凉微应了声,“我这些弄完就过去。”
她专心做着手里的活,丝毫没有注意到落在她身上的一道视线。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身穿青色侍卫服的高大男子,跟在陆廷琛的身后进了屋子。
她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熟悉,却是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等她忙完了手里的活,去找陆廷琛的时候,屋子里,陆廷琛已经没在了,但那个青衣侍卫,却大刺刺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她有些奇怪,哥哥身边的侍卫,何时变得那么没有规矩了?
屋子里没有别的人,她便不打算进去了,刚要转身离开,这时背对着她的侍卫,突然转过头来。
她愣了下,在看清对方的模样时,她呆了呆,脱口道:“怎么是您啊?”
对方赫然便是此时应该在皇宫的龙鞅。
他身上穿着国公府侍卫的装束,却依旧难掩尊贵威严的气势,整个人英姿挺拔,充满了压慑感。
看到她惊愕的反应,龙鞅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个弧度,嗓音温和,“吓到你了?”
陆凉微回神来,猛然在这里再次见到他,并且堂堂帝王竟然作侍卫打扮,陆凉微确实有些吃惊。
但这话似乎不适合说出来,便摇了摇头,“还好。”
龙鞅一眼就洞悉了她的想法,却也没有拆穿她,笑了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陆凉微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应该要给他行礼,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礼节,她便也乐得装傻。
她规规整整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皇上来别庄,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说句大不敬的话
龙鞅漆黑莫测的眸子看着她,“你哥已经把药方交给了朕,不过朕觉得还是应该亲自出宫一趟。”
陆凉微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药方她写得很清楚明了啊,连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也仔细列上去了,再不然,不是还有林院正吗?他根本不需要跑这一趟的。
“皇上是还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吗?”
龙鞅骨节分明的指节,轻扣了扣桌面,药方已经交给了林院正,林院正自会安排好一切,并不需要他操心什么。
但对上少女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时,他顿了下,点头,“嗯。”
陆凉微问道:“皇上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吗?”
龙鞅怔了下,问道:“药方林院正看过了,但你所列的药方所含的药材,大多是补药,朕有些不明白,朕为何需要进补?”
陆凉微瞥了他一眼,轻声说道:“皇上,说句大不敬的话,您觉得自己的身体如何?”
这话可以说是很直接,不给面子了。
龙鞅一怔,对上少女纯洁无辜的眸子,眼眸微眯,半晌默然无语。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然清楚。
他身体外表看着没什么,但实际上,已近油尽灯枯了。
林院正之前便说过,他的身体,可能熬不到年底。
这次去圣陀峰,回来后,他便昏睡了一夜,他有感,若不是陆凉微先前给他的药压制着,他很可能已经毒发了。
陆凉微仿似没有察觉到帝王的异样般,继续道:“皇上的身体,看着不错,但实际只是个空架子,比起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还要虚弱。”
这话说得可扎心了,一时间,龙鞅俊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好片刻,才莞尔笑道:“陆二小姐,你说话一向这么直接吗?”
他嘴角的笑意,有些凉。
偏偏陆凉微并没有察觉到,兀自不客气地说:“臣女只是实话实说,您若再不顾惜着身体,不要说熬到年底,这个月,您可能都熬不过去。”说着,她突然伸出手,很自然地搭在他放在桌面上的手,仔细诊起脉来。
少女带着凉意的指尖,突然按在自己的脉博上,竟然有种异样酥麻的感觉。
这是他以往,所没有体会过的感受。
这一刻,心里原本因为她直接不留情的话,而升起的阴霾,也倏然消散无踪。
他端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对面认真专注的少女,漆黑深邃的眸中,掠过复杂的情绪。
片刻功夫,陆凉微已经收回了手。
她拧眉看了他一眼,“您的脉象,十分虚弱,加上这几天受了累,身体已经严重疲乏。”说着,她站起身来,“您先坐会儿,臣女去给您熬些药来。”
不待龙鞅说话,她已经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龙鞅垂眸,淡淡看着左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女余留的温度。
陆廷琛端着茶托,从外面走了进来。
考虑到皇上微服到访,不宜宣扬,他只好摒退了所有的下人,亲自去烧水泡茶。
不过,微微那丫头怎么风风火火的?
他摇了摇头,进了屋后,便将茶水端到了龙鞅的面前。
第一百四十章 朕定当谨记
“皇上,别庄里没什么好茶,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龙鞅直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和颜悦色地说:“茶水尚可,你也坐吧。”
陆廷琛俊眸中闪过一丝狐疑。
皇上似乎心情不错。
真是奇怪了,他才走开一会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他心里纳闷着。
陆凉微端着熬好的药汤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哥哥正在跟皇上下棋。
她走近看了眼,见战局正激烈,但两人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尤其是龙鞅,他虽云淡风轻,却掌控着一切。
陆廷琛看着也很淡定,但微抿的嘴角,显示他此时内心并不是那么从容。
陆凉微目光再看向棋盘上,见白子已经被黑子包围了,没有一丝生路,白子要杀出重围,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果然,没用多久,白子便全军覆没,黑子大获全胜。
棋局如战场,陆廷琛白皙的额头上,已经覆了一层薄汗,可见刚才的紧张。
“臣甘拜下风。”陆廷琛目光自棋盘上收了回来,微叹了口气,朝龙鞅拱手致意。
龙鞅摇了摇头,“朕也只是险胜罢了。”说着,便端起手边的茶杯,刚要喝,一只纤手突然挡了过来。
他怔了下,抬眸看去,就见陆凉微黛眉紧蹙,“若是臣女没有记错的话,那张药方上,臣女有特别注明,服药这段期间,不宜饮茶。皇上没有仔细阅读?”
龙鞅见她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俨然像个行医多年的大夫般,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朕并没有多饮……”
“一口也不能喝。”陆凉微皱眉,不由纷说,便将他手里的茶杯端走了。
陆廷琛见了,有些紧张地朝她使了个眼色,想提醒她一下,在皇上面前,不可如此放肆,但这丫头压根连一个眼神都不肯奉送给他。
陆廷琛原以为龙鞅可能会斥责她一顿,但令他意外的是,龙鞅竟然好脾气地点了点头,“陆二小姐教训得是,朕定当谨记,这段时间都不饮茶了。”
陆凉微的面色这才好了许多,“嗯”了声,将药碗端到他面前,“这是刚熬好的,皇上趁热喝了吧。”
陆廷琛见状,刚要去取来银针,但还不等他动作,龙鞅已经端过陆凉微手里的药碗,很干脆地饮尽了。
陆廷琛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皱了皱眉。
虽然妹妹不可能在碗里下药,但皇上身份摆在那里,有些程序,必不可少。
没有试毒就让皇上喝了,万一喝出个好歹来,他们谁也担待不起。
想到这里,他俊眉紧蹙,想着等皇上走后,他定要好好给妹妹讲讲这其中的关窍才行,免得她将来酿成大祸。
陆凉微从龙鞅手里接过空掉的药碗,直接塞进陆廷琛手里,“哥,将药碗收去厨房吧。”
陆廷琛有些纳闷地看她一眼,这丫头堂而皇之地支走他,是要跟皇上说什么吗?
他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当着皇上的面问她。
深深看她一眼后,这才带着药碗出了屋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终是克制住了
陆廷琛一走,陆凉微这才对龙鞅道:“方才皇上问臣女,为何要让您喝进补的药,臣女现在就告诉您。除了臣女将要……”
龙鞅听她一口一个臣女,听得有些晕,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陆凉微,朕特准你,以后在朕面前,可以不讲那些礼数。”
陆凉微:“……”眨了眨眸,反应过来,立即屈膝谢恩,“谢皇上恩典!”
龙鞅眼睛微眯,长指揉了揉眉心,“行了,你继续说吧。”
“哦。”陆凉微想了下,才想起来自己说到哪了,“……就是臣女即将炼制的解毒丸,药效很是猛烈,以皇上目前的身体状况,怕是无法承受,故,为了让皇上您的身体到时能适应解毒丸的猛烈药效,所以臣女才定制了那张药方。”
说完,见帝王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她愣了下,“怎么了?”
“陆凉微,你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
陆凉微:“……”
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哦,臣女、我一时说顺嘴了,皇上莫怪。”说完,她吐了吐粉舌,颇有几分俏皮。
龙鞅眼眸微深,倏然伸手,捏了捏她粉润的小脸。
绵软滑腻的手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很想再捏捏,但终是克制住了。
陆凉微没有想到,他会突然伸手,有些僵住,抬眸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已经收回了手,面色更是如常,倒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并无任何猥亵之意。
陆凉微心里有些怪怪的,却终是将这件事情给放下了。
龙鞅并未多留,没多久,便在陆廷琛的护送下,离开了别庄。
陆凉微也将这件古怪的事情,忘在了脑后,着手炼制阴息的解毒丸事宜。
在别庄又住了三日,珠玉的伤势已经好了,恰好解毒丸也已经炼制完成,陆凉微便决定打道回府。
回到府上,她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福寿堂看老太君。
只是不凑巧,她过去的时候,陆云霜来了,正好在与老太君说话。
看到她,陆云霜目光闪了下。
老太君则很是欣喜的样子,忙让陆凉微到跟前来,将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有些没好气地说:“你这丫头,不是说只去别庄玩几天的么,这都整整十天了,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就得亲自去将你抓回来了。”
陆凉微吐了吐舌,抱住她的手臂,撒娇地说:“我这不是怕祖母嫌弃我吗,这才在别庄多待了几日,也好还祖母一片清静啊。”
老太君点着她的鼻子,笑骂道:“明明是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了,还偏偏要拿我这个老太婆做筏子。”
“我说得是真话,才没有拿祖母做筏子呢。”说着,从珠玉手里拿过一个盒子,“祖母,这是我从一个百姓手里买来的人参,瞧着有些年份了,特地买回来给祖母补身体的,祖母您瞧瞧。”
被晾了许久的陆云霜,在旁边看得又妒又恨。
为什么陆凉微那么轻易就能得到祖母的喜爱?
而便是她在最得祖母喜爱的时候,也不敢这样跟祖母撒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难掩质疑
陆凉微她凭什么?
这时,看到陆凉微送人参给祖母,她眸底泛着冷意,面上却担忧地说:“微微,你这是从哪里买来的人参?以前我听人说起,有些百姓为了钱,能将树根当人参卖呢。你单纯善良,可别被他们忠厚老实的样子给骗了才好。”
老太君刚刚接过盒子,闻言,动作微顿,也朝陆凉微道:“你有这片孝心,祖母就很高兴了,以后别再给我买什么人参了,万一被骗了,就实在太冤枉了。”
老太君这话是真心实意的,是真的担心陆凉微性子纯善,被人给骗了。
陆凉微瞥了陆云霜一眼,乖巧地说:“祖母和姐姐说得对,我以后定会多留个心眼的。不过买这人参的时候,我还特地拿去悬壶堂的老大夫辨别过,他们都说这人参最少也有两百年以上的年份了,我是不太会辨别,但是几个老大夫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才是。”
“两百年以上?”陆云霜率先惊呼出声,模样像是被惊到了,但语气却难掩质疑。
陆凉微耸耸肩,“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姐姐若是有空,不妨去问问悬壶堂的大夫,如果能请太医来鉴别,就最好不过了。”
陆云霜被噎了下,刚要再说什么反击的话,就听老太君沉吟着道:“既然悬壶堂的老大夫已经辨别确认过,那应当不假。悬壶堂虽然不像别的医馆那般规模宏大,但悬壶堂可是百年老字号了,里面的大夫,个个妙手仁心,且经验丰富,他们说是真的,就不会有假。”
说着,她已经打开了盒子。
在看到里面的人参时,她不由有些惊叹,“这么好的品相,怎么可能是树根假冒的。虽然我没有那些大夫有经验会辨别,但我也见过、吃过不少人参了,单看这品相,就绝对不低于两百年的年份。”说罢,和颜悦色地看向陆凉微,“丫头,你这次可是好运气,这么好的人参,都教你碰到了,这在外面,花大价钱,都是难买到的。”
说完,想到什么,又问道:“买这人参,你花了多少钱?”
陆凉微闻言,拍拍心口,松了口气,“是真的就好,刚刚姐姐那样说,我还以为我真的被人骗了呢。虽然花的钱不多,才一百两银子,但如果买回来的是树根假冒的,那我就太对不起祖母了。”
陆云霜面色讪讪的,“原来是我多虑了。”
老太君面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这才看向陆凉微,开口问道:“一百两?”
陆凉微闻言,有些忐忑地说:“是我买贵了吗?”
老太君摇了摇头,慈爱地说:“是买便宜了,这人参起码有两百年以上的年份,才花一百两,实在太便宜了,看来,那卖给你人参的百姓,是不识货啊,以这人参的品相和年份,便是卖五百两都绰绰有余。”
陆凉微闻言,这才眉开眼笑起来,“看来我这是傻人有傻福,误打误撞,竟能让我买到这么贵重的人参。祖母您可要记得让兰姨炖来给您喝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欲盖弥彰
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眼里对她的欢喜之意,更明显了,“你有心了。”
兰姨笑眯眯地接过她手里的人参,也笑着夸了一句,“二小姐对老太君真有心,放心吧,我一定每天记得炖给老太君喝,不辜负了二小姐的一片孝心。”
陆凉微有些不好意思了,“孝敬祖母本就是应该的呀。”说着,想到什么,看向陆云霜,“对了,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回来了?”
陆云霜指甲死死掐着掌心,才压下心里的不快。
祖母对陆凉微这蠢货的疼爱,都似要溢出来了般。
她哪次回来,是空手来的,不也送了上好的珍贵药材给她,可祖母没有一次是像对陆凉微时这般高兴的。
她面色有些僵硬,刚要说什么,老太君已经先一步说话了,她叹了口气,“你姐是为了郑姨娘的事情回来的。”
陆凉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姐姐是特地回来陪祖母的呢。”
这下,陆云霜的面色是真的难看了。
陆凉微这蠢货,分明是故意的,根本就是想离间她跟祖母的关系。
她强笑道:“我一方面是为了郑姨娘的事情,但最主要还是为了看看祖母,才回来的。”
这解释,此时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老太君不置可否。
陆凉微嘴角勾了勾。
陆云霜讨了个没趣,面色乍青乍红。
直到回东宫的时候,她都没能再将郑姨娘的事情,提出来。
话已经说到那个地步了,她再提的话,只会引起祖母的不悦和反感。
无功而返,让她心情很是阴郁,偏偏这个时候,宫人又来禀报,“太子说今日还要批改一些折子,就不过来了,让您早点歇息。”
那宫人话才说完,便听“砰”的一声,她额头上立即被一个花瓶砸了个血洞,瞬间流了一头一脸的血。
宫女吓坏了,血流了满脸都不敢抬手去擦,只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狗奴才,是不是连你也来笑话我?”
“太子妃息怒,奴婢不敢啊。”那宫女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赶紧辩解了起来。
“是不敢,还是没有?”陆云霜今日在震国公府里受的窝囊气,再也压抑不住,统统发泄了出来。
“奴婢没有啊,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有那个心思啊。”
陆云霜看着她畏首畏尾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侧头朝红袖吩咐道:“取我的马鞭来。”
闻言,红袖心下一抖,大着胆子劝谏道:“太子妃,如今是在东宫里,有多少眼睛在盯着,您可不能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便被有心人抓住了辫子才是……”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甩在了她的脸上。
红袖吃痛地捂住了脸,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打小便伺候陆云霜,对她的性子,已是十分了解,在外人面前,自然是端着端婉贤淑的模样,可私底下,却稍有不顺心的事情,便拿下人出气。
早在震国公府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下人,被她折磨致死,对外却宣称,那些下人手脚不干净,给发卖了。
只是,陆云霜手段再阴毒,也不曾向她这个贴身丫头出手过,虽偶有发脾气的时候,却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过份。
第一百四十四章 哪经得起折腾
红袖又惊又怕。
今日回震国公府,她也一同去了,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太子妃真的被二小姐给气得不轻,加上太子又传来那样的话,所有的事情堆积在一起,便爆发了。
无端挨了一巴掌,红袖心里感到委屈,但还是尽职地说:“太子妃,既然太子政务繁忙,来不了,但您可以过去啊,最好是亲自做些补汤送去,太子定会高兴的。”
陆云霜闻言,难看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伸手摸摸她的脸,一脸关切懊悔,“脸疼不疼?我不是要打你,实在是被这个贱婢气得不轻。”
红袖眼圈微红,摇了摇头,“奴婢不痛。”见她没刚才那么生气了,大着胆子劝道,“只是小姐可千万得沉住气啊。”
发泄了一通,陆云霜怒意已经消了泰半,这时也冷静了下来。
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她一反刚才阴毒的模样,脸上已经换上了温和的笑容,亲自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和颜悦色地说:“刚才本太子妃失手打到了你,实在对不住,你快跟红袖下去,让她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那宫女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目光时,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毛,但面上还是维持着恭敬,“多谢太子妃,奴婢皮糙肉厚,用不着红袖姐姐帮忙处理的。”
陆云霜没有理会她,径自朝红袖递了个眼色。
红袖会意,知道这个宫女不能再留在东宫了。
她上前扶过宫女的手臂,看着她被血糊满,却依稀还能看出姣好的脸蛋,不容拒绝地说:“太子妃心善,体恤下人,你就不要推辞了,快跟我下去吧。”
宫女心里觉得不安。
她又不是傻子,太子妃前后反差太大,让她心生警觉,可她只是一个低等的宫女,又如何能反抗太子妃?
宫女心里惶惶不安着,被红袖半扶半拉着下去了。
红袖没过多久,便回来了。
陆云霜坐在软榻上,抬眸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事情办好了?”
红袖点点头,“已办妥。”想到一事,压低声音道,“那边传来消息,因为有好些个客人的口味奇特,已经折损了好多个姑娘了。”
陆云霜闻言,眉头皱了下,“折损了便折损了,再张罗一些填进去便是。”
红袖却有些为难地说:“年轻的姑娘不少,但模样生得好的,却难寻。”院子里来的客人,全都手段残暴,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哪经得起折腾,到现在为止,已经损耗了不少。
况且,在帝京,毕竟是天子脚下,行事总多些顾忌,不敢明目张胆地掳劫拐骗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陆云霜有些烦躁,她暗中设的那些院子,一方面是为了笼络朝中显赫为太子所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有所进项,毕竟,朝中要打点的事情,实在很多,需要大量的钱财。
“那你可有好的法子?”
红袖早就想好了,闻言,立即道:“帝京毕竟是天子脚下,我们行事都需要有所顾忌,但若是在别处,就好办多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耽搁明日的早朝
际云听后,目光一亮,“你说得不错,那就按你的意思,先去别处设几个院子,只要不是在帝京,要多少好货色,都不难寻,帝京的院子若需要再添人了,直接从别的地方调人回来了就可以。”
红袖点点头,“奴婢也是这个意思。”
解决了一个难题,陆云霜心情大好,从软榻上下来,声音轻快地说:“走,去看看太子。对了,我已经让厨房炖了补汤,你去取了,一起带过去。”
“是。”红袖立即应了声。
龙迟正在批阅奏折。
这几日,皇叔终于有所放权,将一些并不太重要的折子,都挪给了他处理。
虽是不太重要的折子,但毕竟是皇叔委派的,他不敢马虎。
一直批到深夜的时候,外面的宫人进来禀报,“太子妃过来了。”
龙迟捏了捏眉心,有些诧异,这么晚了,霜儿怎么还过来了?
“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陆云霜便提着一个食篮走了进来。
她将食篮放在桌上,然后温柔地看着他说:“太子,处理政务到这么晚,臣妾熬了一些补汤,您快趁热喝了吧。”
龙迟怔了下,见外面夜色已深,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记挂着自己,心里不由一暖,起身握住了她的手,“霜儿有心了,但是下不为例,那么晚了你应该早点睡。”
陆云霜摇了摇头,“臣妾不累的,只是熬些汤罢了,倒是太子,应该多顾惜些身体才是,都那么晚了,您还在批折子,就不能等明日再批吗?”
龙迟心里很是受用,觉得自己前几日冷落她,实在太不该了。
“这些折子,明日都要给皇叔过目的,不过现在已经批完了。”
陆云霜点了点头,贤惠地将汤盛在碗里,递到龙迟手里,“太子快趁热喝了吧,喝完早些歇息。”
龙迟看着碗里的补汤,心下很是感动,喝了几口,见她收拾篮子,一副要走的样子,蹙着眉道:“这就要回去了?”
陆云霜点点头,“嗯,不早了,臣妾不想打扰太子休息。”
龙迟放下碗,拉住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才多点路,送来送去多麻烦啊,还耽搁你休息的时间。”陆云霜嗔了他一眼,提着篮子,就要走。
龙迟看着她姣好的容颜,突然觉得身体有些燥热,拉住她的手不放,低哑着声音道:“既然觉得麻烦,那霜儿不如留在这里,陪孤一起休息?”
陆云霜俏脸飞上两抹红晕,扭扭捏捏地说:“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您明日还要早起上朝……”
龙迟心间一荡,低笑一声,“霜儿想到哪去了,便是你陪着孤一起睡,也不会耽搁明日的早朝的。”说罢,不由纷说,抱起她便朝内间走去
陆云霜躺在他怀里,眸底闪过一丝得逞的阴谋。
看来那药的效用,的确快速。
太子现在已经起了心思了。
她心里盘算着,她得尽快怀上子嗣才行,这样她的地位才能更加巩固,便是太子将来再纳人进来,她有了子嗣,也不用惧怕。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是真的一窍不通
龙迟自然不清楚枕边人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知道自己这晚,超常发挥了,翌日要上早朝的时候,只觉得身体疲软,眼下一片乌青,相反陆云霜同样一晚没怎么睡,倒是精神奕奕,容光焕发。
朝上,龙鞅看到龙迟面露疲惫,眼眶下面更是乌黑一片,便关心了一句,“太子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龙迟想到昨晚的疯狂,心里有些讪讪的,“皇叔,臣身体没有大碍。”
龙鞅盯着他眼下的乌青看了片刻,说道:“这几日政务是不是有些繁重?”
龙迟见他丝毫想不到男女之事上去,眸光微闪了下。
看来他这个皇叔,于男女房闱之事,是真的一窍不通啊。
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有种优越感。
皇叔治理朝政的手腕再高,又如何,根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皇叔多虑了,政务并不繁重。”
龙鞅闻言,眉梢微挑,“那就好。”
散朝后,陆赫天从金殿里出来,同行的几个臣子道:“震国公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陆赫天停下脚步,皱眉盯着对方,“此话怎讲?”
另一个臣子挤眉弄眼地说:“国公爷没有看到上朝的时候,太子疲惫的模样,一看就是被压榨得狠了的样子。现在东宫可是只有太子妃一个女人,若是日后再多几个,太子怕是会吃不消吧。”
另几个臣子立即附和地点头,“看来还是太子妃有本事啊,竟能将太子累成那副模样。”
陆赫天这下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张俊脸气得铁青,怒喝,“混账,你们还是朝中重臣呢,竟敢在这里非议太子的私事,简直跟市井的长舌妇没什么两样,信不信本国公参你们一本?”
几个臣子闻言,顿时有些悻悻的,“国公何必动怒,我们只是说了事实而已。”
说完,毕竟忌顾着陆赫天的威势,几个臣子立即作鸟兽散了。
陆赫天却气得不轻。
这时,姬清远走了过来,看到他一脸铁青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几个长舌男而已,你何必跟他们置气?”
陆赫天一把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倒是会说风凉话,若是那些人说的是你女儿,你会善罢甘休吗?”
姬清远面色有些古怪,随后凑近了他道:“皇上岂是太子能比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后宫等于没有,我女儿至今还守着清白之身呢。”
陆赫天皱眉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姬清远叹了口气,“灵慧进宫已经好多年了,至今还没有消息,不止是她,便是另几个妃子,也一样没有动静。朝中早就暗地里在非议皇上是不是……嗯哼,你懂的。否则,皇上也不会立了现在这个太子。”
说罢,他有些忧心忡忡起来,“皇上是个难得的明君,我倒是希望他身体强健,这样大商的国运才能更加昌盛。”
陆赫天也沉默了下来,片刻,才看着他道:“你不看好太子?”
姬清远反问:“你是太子的老丈人,问我这话,不太合适吧?”
陆赫天也没有瞒他,“事实上,若是可以,我不会允许陆家的女儿进东宫。”
第一百四十七章 身体太累产生幻觉
姬清远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他坚毅的脸,试探着道:“若是皇上真有什么不测,我倒是觉得襄阳王比太子更适合承继大统。”
陆赫天睨了他一眼,“我们陆家,不会掺合皇储之争,我们只忠于皇帝。”
姬清远闻言,面色一松,“如此甚好。”陆家可是历朝党争极力拉拢的势力,但陆家有祖训,不会掺合任何党派之争,他们只忠于皇帝。
有了陆赫天的话,姬清远便似吃了颗定心丸。
只要陆家不站在太子那边,襄阳王便少了一些阻碍。
陆赫天瞥了他一眼,皱眉提醒道:“你可要想清楚,别站错了队,到时候连累家族于万劫不覆的境地。”
姬清远正色道:“我清楚,但我相信襄阳王的实力。”他便是不为姬家着想,也得为女儿灵慧着想。
他日皇上驾崩,新皇登基,没有子嗣的女儿,不是殉葬,便是被打入冷宫。
襄阳王已经答应了他,若他夺得大位,便将善待他女儿。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陆赫天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既然你已做了决定,那我也无话可说。”
与姬清远分开后,陆赫天便回到了震国公府。
才进门,便看到迎面走来的陆凉微。
“爹。”陆凉微现在喊爹,可是喊得越来越顺口了。
看到他,便飞奔过去。
这一幕,让陆赫天眼前有些恍惚。
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女人如粉蝶般,朝自己跑过来的样子。
他张开双臂,将她紧箍在怀里,喃喃道:“雪华……”
陆凉微:“……”
被老爹紧抱在怀里,她有些不适,这时,听得老爹口中轻唤的名字,愣了下,抬头看去,果然看到老爹此时正一脸沉醉的模样。
陆凉微嘴角抽搐了下,却不得不出声,“爹,您是不是身体太累,产生幻觉了?我可不是你的雪华。”
陆赫天一怔,倏地回过神来,连忙将陆凉微松开,有些狼狈地抹了抹脸,“你听错了。”
陆凉微也不拆穿他,点了点头,“那就当是我听错了吧,爹,我出去一趟哦。”
陆赫天本想叫住她,但想到刚才的事情,总归有些尴尬的,只叮嘱道:“那你要小心一些。”说着,朝王鹤使了个眼色,“暗中保护好二小姐。”
王鹤是他的亲卫长,在一众亲卫中,武功最是高强。
“是。”王鹤立即领命而去。
陆凉微还不知道陆赫天派了人暗中保护她,带着珠玉买了一些东西后,去了一个破败的小院子。
这个小院子地处偏僻,平日里几乎不会有人来。
里面住了一群年岁不大的小乞丐,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乞丐管着他们,但老乞丐的身体不好,还要靠着这帮小孩子养着他。
看到陆凉微来了,其中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乞丐,立即高兴地迎了出来。
“陆姐姐,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啊,这几日过得怎么样,没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吧?”陆凉微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
这个小乞丐,正是上次被陈叙平打伤的孩子。
他在悬壶馆养好伤后,便回到了他的乞丐窝,将身上得来的那些银钱,都交给老乞丐后,继续每天上街乞讨。
陆凉微想援助他,却被他拒绝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以为他是个女孩子
这个孩子看着年纪小,却极有骨气。
他说他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去挣的。
对此,陆凉微很赞赏,有心收他做徒弟,教他一些医术,等他长大后,也好有一门技艺傍身。
小乞丐名叫佑佑,跟家人走散的时候,还小,只隐约记得家人喊他佑佑,姓什么,家住哪里,却是不记得了,后来跟着老乞丐,辗转流落到帝京,一直靠着乞讨为生。
听得陆凉微的话,以及她的动作,佑佑有些腼腆,他仰起小脸,朝她笑得甜甜的,“最近还不错,都没有遇到粗鲁野蛮的人。”他口齿清晰地答着,笑起来的时候,小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
若非早知道他的性别,陆凉微一定会以为他是个女孩子。
陆凉微让珠玉把买来的东西都给分发给乞丐们后,便给老乞丐看起病来。
老乞丐已经六十多岁了,因为长期饿肚子的关系,整个人又瘦又老,他的病原本并不是什么大病,但因为长期缺少营养,又没钱治病的关系,这才把小病拖成了重病,但也不是什么难治的病。
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全靠小乞丐们养着他。
陆凉微刚给他诊查完,佑佑便立即紧张追问:“陆姐姐,我阿公的病能治好吗?”
陆凉微笑着道:“当然可以的啊,只要你阿公每天按时服用我开的药,他的病就能痊愈了。”
老乞丐一听,枯瘦的脸上露出来喜色,“多谢陆姑娘。”
陆凉微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朝佑佑道:“佑佑,你跟珠玉姐姐去煎药吧。”
佑佑听到阿公的病能治,早已高兴地跳了起来,听到她的吩咐,连忙应了下来,“陆姐姐,我这就去。”
等佑佑走出去后,老乞丐叹了口气,看向陆凉微,“陆姑娘想问什么,便问吧。”
陆凉微见他这般敏锐,却丝毫不惊讶,只道:“前辈,虽然我不知道您的身份来历,以前又经历过什么事情,但是我诊断出,您曾经中了毒,但余毒未清,这才致使您的身体日渐衰弱的。
刚才我带来的药材,正是针对您身体残毒的药,您每日记得让佑佑他们给您煎来喝,这药必须喝足半个月,不能中断,否则便前功尽弃了。”
听着少女絮絮叮嘱的话,老乞丐有一刻感到惊讶。
他原本以为,她会问他的来历背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什么都没有问。
“有劳姑娘了。”老乞丐感激地说。
其实对于他的病,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希望能再拖个几年,等这些小乞丐们长大后,他便也能放心地去了。
陆凉微摇了摇头,“不客气,您记得按时服药便是。”她有感老乞丐的来历不简单,但大家也只算是萍水相逢,她并不想多管闲事。
从老乞丐屋里出来后,正好看到佑佑将煎好的药端了进去。
她站在破败的小院子站了会儿,等佑佑出来后,这才拉着他走到一旁,打听起事情来。
“佑佑,那件事情,有进展了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窄巷遇险
佑佑摇了摇头,“那人很谨慎,每天只出入醉香阁,其余地方是不去的。”说着,他有些愧疚,“我愧对姐姐的嘱托了。”
陆凉微倒是不在意,反而安慰地说:“没关系的,时间一长,他们总会露出马脚来,不过你要谨慎一点,不要靠太近,更不要勉强自己,凡事必须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陆云霜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见不得人的,自然是异常谨慎,不轻易教人发现。
她也是偶然想起来,书里提到过陆云霜不但暗中培养杀手,还暗地里做着见不得人的营生。
一为笼络朝中大员,二为敛财。
这样的营生,自然不止一处,只是书里并没有交代,那些秘密点都设在何处。
既然大家注定了对立的,她自然要摸清楚陆云霜所有的底牌,他日正面对上,才好牵制住她。
而身为乞丐的佑佑是她最好的帮手。
乞丐们在街上游窜,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们。
陆凉微又叮嘱了一些事情,将带来的药材都留下后,便带着珠玉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在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迎面突然跑来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似乎受了什么惊吓,有些慌不择路的样子,根本没看清楚迎面走来的人,直接撞了上去。
两人都踉跄着退后了两步,才站稳身形。
陆凉微肩膀被撞得有些疼,珠玉立即便发难了,“喂,你这个人走路怎么都不长眼睛的?”
听到珠玉怒气腾腾的声音,那人有些草木皆兵,竟然惊叫一声,拔脚就跑。
珠玉见她撞了人,连道歉都不说,还敢跑,不由很是生气,连忙伸手将人拦住,“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撞了人,竟然还敢跑!”
那人气急败坏,伸手就要去推珠玉,“走开!”
陆凉微见状,连忙伸手扯住她的手臂,刚要说什么,却在看清她的面孔时,惊讶地说:“怎么是你?”
对方赫然便是林清媛。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清媛先是愣了下,随后却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抱住了陆凉微的手臂,喘着气道:“陆凉微,有人要杀我,快救我。”
陆凉微一惊,“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会杀你?”
林清媛刚要说什么,狭窄的巷子里,已经多了一个蒙着面的锦衣男子。
“就是他,他要杀我。”林清媛颤着手,指向对面的男子,吓得声音都变了。
蒙面男子看到陆凉微时,眸中极快地掠过什么,再看向林清媛的时候,眸中浮掠着杀意,他二话不说,倏然拔剑,直接刺向林清媛。
林清媛吓得大叫,“陈叙平,我知道是你,亏你还是我未婚夫,却竟然对我下手,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蒙面男子闻言,瞳孔剧烈一缩,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手更狠了。
今日在场三人,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察觉到男子眸中涌动着的杀意,陆凉微吃了一惊。
眼看着,男子手里尖利的剑尖,即将刺向林清媛的咽喉。
陆凉微朝珠玉使了个眼色,吓得六神无主的珠玉,一个激灵,立即扯开嗓子喊叫了起来,“救命啊,来人啊,杀人啦——”
蒙面眸色一寒,生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出手更快了。
第一百五十章 我更想碰一头猪
然而,他的剑还未刺到她们任何一个人,眼前突然洒来一片粉末。
他视力受阻之下,剑尖一偏,只划破了林清媛的手臂。
林清媛尖叫一声,面色惊恐煞白。
蒙面男子听到声音,刚要再刺,一柄雪白的剑,从斜地里刺来,截住了他的攻击。
“锵锵锵!”
瞬间,便是一阵兵刃交击的声音。
看着突然出现的王鹤,陆凉微松了口气,转身去扶手臂受了伤的林清媛。
林清媛愤恨地瞪着被王鹤截住的蒙面男,眼里却汹涌地流出泪水来。
“他好狠心,他竟然要杀我……”
死里逃生,让林清媛放声大哭,也顾不得蒙面男还没有被击退,坐在地上,整个人异常狼狈。
陆凉微看了眼那蒙面男,又见林清媛如此模样,隐约猜到了什么。
主仆二人,好不容易将林清媛扶起来,这个女人却已经腿脚发软,站不稳了。
她倒是不客气,整个人靠在陆凉微身上。
陆凉微没说什么,珠玉就很看不下去了,“林小姐,我家小姐瘦,你要靠,靠我身上来吧。”这个女人以前是怎么针对自家小姐的,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也只有这个林清媛脸皮那么厚,才敢堂而皇之地靠在小姐身上。
林清媛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根本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陆凉微叹了口气,朝珠玉道:“算了,人家毕竟受了莫大的情伤,我们体谅一点。”
珠玉撇了撇嘴,很是不待见林清媛,不过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王鹤身为陆赫天的亲卫长,跟着他经历大大小小许多的战役,与人对战的经验十足,加上他武功确实很高,没多久,蒙面男便败下阵来。
他自知不敌王鹤,但看了看陆凉微等三人,却极是不甘。
虚晃一招后,趁着王鹤没注意,便溜走了。
等人一走,王鹤这才收了剑,朝陆凉微走来。
“二小姐,您没事吧?”
陆凉微摇了摇头,然后似笑非笑地说:“今日真是多亏了王护卫,将歹徒打跑了。”
王鹤目光闪了下,解释道:“属下正好路过。”
陆凉微也没有拆穿他是陆赫天派来暗中保护她的。
因为今日可真是多亏了老爹的爱女之心,否则,这会儿她不死,也可能会受伤。
今日出来得匆忙,并没有带毒药出来,刚刚洒向蒙面男的药粉,只是普通的伤药。
想了想,她看向林清媛,“你还能走吗?”
林清媛靠在她肩上,白着脸,理所当然地摇头,“不能。”
陆凉微:“……”
她吸了口气,朝王鹤道:“既然林小姐无法走路了,那只能麻烦王护卫了。”说着,便将林清媛推给他。
王鹤倒是没什么怨言,对他来说,扛一个人,跟扛一头猪,没什么区别。
他刚要将人扛起来,林清媛这时忽然活过来了般,一把推开王鹤,“混账,不要碰本小姐。”
王鹤摸了摸鼻子,“其实我更想碰一头猪。”
陆凉微惊了,看着林清媛铁青的面色,差点朝他竖拇指了。
珠玉噗哧一声,直接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