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皇后也难独善其身
“自然不能那么轻易将她放过了。”龙鞅沉声道。
陆云霜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没道理还能让她继续享受太子妃的尊荣。
也该是时候让她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了。
“初七，继续密切盯着陆云霜。后日便是秋狩了，陆云霜一定会选择明天动手。”
“是。”初七恭敬应了声，便出去了。
赵乾有些好奇主子到底会怎么对付陆云霜。
毕竟，陆云霜是震国公的女儿，又是皇后的姐姐。
这事情若爆出去，恐对皇后名声有损。
别人不会去想皇后并没有参与陆云霜做的事情，只会觉得，有这样的姐姐，做妹妹的德行也不怎么样。
到时候，震国公府会被御史弹颏，而皇后也难独善其身。
不过，主子才不会做对皇后任何不利的事情，既然决定处置陆云霜了，那便不会让事情波及到皇后身上。
才这么想着，他底下的小太监来报，“什么刑都用了，但慧妃仍旧什么也不肯招。”
赵乾闻言，有些讶异。
想不到那慧妃长得柔柔弱弱的，骨头却很硬。
进了刑室，便是铁打的男人都扛不住，那慧妃却到这会儿，还能撑住。
不得不说，挺让赵乾意外的。
小太监看了看他的面色，小声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赵乾道：“已经那么晚了，先让她休息一晚，她不是嘴巴硬吗，明天再继续用刑。直到她肯招供为止。”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退下去。
看了看还在批阅奏折的主子，赵乾想了想，没将这事情禀告给他。
反正在主子眼里，慧妃是谁，怕是都已经丢到了脑后。
翌日。
刚下朝，姬清远便急忙追上了龙鞅。
“皇上，微臣有事要说。”
赵乾看到了，连忙朝自家主子道：“主子，姬国公好像有事找您。”
龙鞅脚步停顿下来，回头看去，果见姬清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来了。
“姬国公找朕何事？”
姬清远急喘一口气，朝他躬身一拜，“皇上，微臣、微臣想知道慧妃犯了何事，为什么会被皇上打入刑狱？”
他是昨晚上才得到的消息。
可夜深了，没有皇帝的传召，外臣是不能擅自入宫的。
他急得整晚上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挨到上早朝的时间，等到退朝了，他才有机会面见皇上。
龙鞅这才想起来，慧妃是他的女儿，顿了下，才道：“慧妃昨日想谋害长公主世子，被朕撞见了，她还不愿意承认，朕只好将她扔进刑狱，是希望她能反省认罪，但她这会儿还不认罪，朕也没有办法，既然你找到朕这里来了，那不如你去开解开解她，若她能认罪，朕便对她从轻发落。”
姬清远冷汗都流出来了。
他是听说慧儿开罪了皇后，才被皇上惩罚关进刑狱的，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涉及到了长公主世子。
谋害长公主世子……
姬清远抿了下干燥的唇，低着头，态度诚恳地说：“皇上，慧妃自小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又怎么会恶毒到想去谋害世子，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能够彻查，还慧妃一个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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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根本不敢再去碰她
龙鞅唇角勾了下，“心地善良，连蚂议都不忍心踩？姬国公认识的这个慧妃，倒与朕认识的这个，似乎不太一样。”
赵乾立即附和道：“姬国公，昨日慧妃意图谋害世子一事，许多人都看到了，证据确凿，但慧妃就是不认，皇上没法子，只能让她进刑狱，好好反省一下。”
姬清远听得二人的话，心里犹疑不定。
可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能生出那样恶毒的心思。
究竟昨日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亲眼目睹，而他所听到的版本，便是慧儿得罪了皇后，才会惹恼皇上，被皇上扔进刑狱的。
以陆凉微如今受宠的程度，皇上会那般对待慧儿，也是不无可能。
想了想，他道：“还请皇上准许微臣见见慧妃。”
龙鞅颔首，“准奏。赵乾，带姬国公去见慧妃。若慧妃愿意认罪了，速来禀报，朕定会对她从轻发落。”
“是。”赵乾恭敬应下，待主子走远了，这才转向姬清远，“姬国公请跟咱家走吧。”
姬清远点了点头，“有劳赵总管了。”心头却有些沉重。
皇上的意思，若慧儿不认罪，那等待她的，将不会有好下场。
皇上让他去见慧儿，是想让他劝劝慧儿，让她赶紧认罪，只有这样，皇上才会对她从轻发落。
姬清远心头沉重地跟着赵乾去了刑狱。
对于皇宫里的这个刑室，他早有耳闻，却是第一次踏足。
他进去的时候，里面用刑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因此姬灵慧此时并没有被用刑，但昨日受的刑，已让她去掉了半条命，此时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地上，身上更是遍布着可怖的血迹。
姬清远见了，心如刀割，快步上前，想将女儿扶起来。
然而他手才一碰到她，便听到她痛苦的口申口今了起来，他吓得立即放下了手，心疼地喊道：“慧儿，你怎么样了？”
听得父亲的声音，姬灵慧这才艰难地睁开眼睛，“爹，您怎么进宫了？”
姬清远见她满身是伤，根本不敢再去碰她，而此时也不是叙旧的好地方，便开门见山地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皇上说你想谋害长公主世子，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姬灵慧惨然一笑，“爹，您是知道女儿性子的，您觉得我会做出那样畜牲不如的事情吗？我就是不小心得罪了皇后，皇后便要往我身上泼脏水，皇上宠爱她，自然她说什么，皇上都信她。若我有什么错，那便是当年不该爱上皇上，还一头栽进了皇宫，爹，我好后悔啊……”
姬清远听得心疼不已。
这个女儿自小懂事，对弟弟妹妹也照顾有加，若是嫁入普通的世族，定会过得比现在幸福。
只可惜，她竟然爱上了皇上，当年为了能进宫，更是疯魔了一般。
见到她现在这个模样，他也后悔，后悔当年没有劝阻她，反而还帮她入了宫。
可现在她都成什么样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姬灵慧喃喃自语着，听得姬清远更心疼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主子的目的达到了
“慧儿，如今情况对你不利，若你不愿承认谋害世子的罪行，皇上将会对你从严处治。不如你先认下来，我再求皇上放你出宫。”姬清远果断地说。
本来入了宫的女子，是不能再出宫的，不管受不受宠，都得老死在宫里。
但是——
姬清远拉起她的袖子，从她手腕上褪下镯子，很是庆幸当年母亲得了先太后的青眼，被赐予这枚镯子。
这枚镯子，代表的是先祖皇太后，他只要拿出这枚镯子与皇上求情，皇上定然会应允。
姬灵慧闻言，眸底闪过一丝不甘。
她不想离开皇宫，不想离开皇上……
但是她也清楚，以她现在的处境，若不出宫，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覆的下场。
良久，她才轻轻点了点头，“好，有劳爹爹为女儿操心了。”
姬清远叹了口气，“说得什么话。”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赵乾给了他们父女独处的空间，此时正等在刑室外面。
见他出来，笑眯眯地说：“姬国公，怎么样，慧妃可认罪了？”
姬清远叹了口气，苦笑道：“是姬某教导无方，让赵总管笑话了，我想面见皇上，还请赵总管通融一下。”
“这时候，皇上估计在凤仪宫用膳，姬国公便直接跟咱家过去吧。”赵乾道。
不管姬灵慧现在认下罪行，是不是权宜之计，主子的目的都达到了。
这以后，宫里怕是又要少一位妃嫔了。
姬清远跟着赵乾很快到了凤仪宫。
二人到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有说有笑的声音。
“皇上，你打得太快了。”
“小七，你来跟皇上打，他使诈，竟然用内力，欺我不会武功啊，快，打趴他！”
姬清远马上听出来说话的人是谁，心下不无震憾，想不到陆凉微私底下，与皇上的相处是这般的随意，果然皇上是真的很宠爱陆凉微吧。
再对比自己女儿此时的凄惨，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赵乾笑眯眯地说：“是皇上在跟皇后打球呢。”
姬清远讶异，“打球？”
“姬国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赵乾说着，便率先进了凤仪宫。
二人入内，果然看到皇上正在打球，不过，对象已经换成了初七。
龙鞅看着对面的初七，有些兴致缺缺地将球拍扔给了初九，“你跟初七打。”
初九接过球拍，奉旨与初七打了起来。
二人都是有武功的，但初七内力深厚，而且每次发球的角度都异常刁钻，初九打得很是艰难。
她咬了咬牙，有些不想跟他打了，但对面的少年，却明显很爱这项运动，一扫平日里沉闷的性子，竟然一脸的兴致脖脖。
初九翻了个白眼，余光看到赵乾过来了，连忙朝初七喊道：“等一下，我去解个手，先让赵总管跟你打吧。”说着，不由纷说地将球拍塞进了赵乾的手里。
赵乾低头看着横空飞来的球拍，有些没反应过来。
初七却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记杀球打了过来。
“咚！”
赵乾被砸得眼冒金星。
他揉了揉脑门，用球拍指着对面的少年大吼，“初七，你个兔崽子，竟然偷袭我，看招！”说着，也朝他打出一记杀球。
第六百七十九章 走进皇帝设的圈套里
羽毛球咻的一声，飞了过去。
被扔在原地的姬清远：“……”
看了看不远处的帝后，他只好自己走了过去。
“微臣叩见皇上、皇后！”
“姬国公免礼。”龙鞅虚抬了下手，扶着陆凉微，在宫人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到姬清远，陆凉微有些讶异，不过，她很快想起来姬灵慧。
看来姬国公这一遭，怕是为了姬灵慧来的。
她安静地坐在龙鞅身旁，并未说话。
姬清远叹了口气，一脸惭愧地说：“皇上，是微臣教导无方，才会教出此等恶女，微臣实在无颜面见皇上。”
龙鞅挑了下眉，“这么说来，慧妃认罪了？”
“是，这是慧妃的认罪书，还请皇上过目。”
赵乾没在这里，珠玉只好上前接了，呈到龙鞅手里。
龙鞅接过看了眼。
所谓的认罪书，不过是犯人在认罪书上画押罢了。
他随意看了眼，便放下了，“既然慧妃愿意认罪，念在长公主世子并未受到损伤的份儿上，朕便对她从轻发落。即日起，剥夺慧妃的封号，打入冷宫，望她能静思己过，好好做人。”
姬清远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住，才克制住心里的悲愤。
他好好一个女儿，在宫里蹉跎了几年，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都葬送在了宫里，临到头，却落得打入冷宫的下场。
他闭了闭眼，跪下谢恩，“臣，谢皇上开恩。”说着，拜了下去。
“姬国公起来罢。”龙鞅淡淡道。
姬清远却并未起身，而是从袖子里拿出镯子来，高举过头顶，“皇上，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皇上能应允微臣。”
龙鞅淡淡瞥了眼他手里的镯子，“讲！”
姬清远举着镯子道：“这是先祖皇太后赐下来的镯子，臣恳请皇上，能看在先祖皇太后的份儿上，放慧妃出宫，臣愿将先祖皇太后的镯子归还于皇室。”
“准奏！”
姬清远话才落下，便听得皇帝干脆果决地应允声。
姬清远呆了下，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皇上竟然那么轻易便答应了。
他以为便是他祭出先祖皇太后的镯子，皇上也不一定愿意答应的，毕竟，慧儿是皇帝的妃子，即便未被临幸，可也早就打上了皇上的女人的印记啊。
怎么……
正有些不可思议，突听皇帝又发话了，“姬国公自去领了姬小姐出宫吧，朕与皇后尚未用早膳，得先行去用膳了。”
姬清远抬头看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帝后的背影。
他继续呆若木鸡中。
若早知道这么轻易就能将慧儿接出皇宫，他何必还要与襄阳王谋划那掉脑袋之事？
姬清远心里有些郁卒。
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将女儿接出皇宫。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好像走进了皇帝设的圈套里，被皇上设计，促成了皇上的目的。
皇上……早就想让慧儿离宫？
只不过皇上的做法却很高明，没有不雅地让慧儿直接滚蛋，反而是他来求了，看在先祖皇太后和他的面子上，皇上不得不应允。
真相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他喉口不禁涌起一丝腥甜。
不过，他该庆幸，皇上为了让慧儿出宫，也算是煞费苦心吧？
意识到这层，他苦笑了起来。
这时，他手里突然一空，他愣了下，抬目看去，就见珠玉那丫头，拿走了他手里的镯子。
第六百八十章 站在他身边都是一种侮辱
“姬国公，皇上忘了取回玉镯，奴婢便代劳了，否则一会儿皇上想起来，又得劳您跑一趟。您年纪大了，还是少些奔波为好。皇上已经开恩了，您还是速速去领了姬大小姐出宫吧。”珠玉语气轻快地说。
姬清远闻言，有些恼意。
他再怎么样，也是朝中一品大员，何时轮到一个小丫头来驱赶了？
而且，不知为何，听到慧妃二字变成了姬大小姐，总觉得有些不中听了。
不过，他不好与一个小丫头置气，只好悻悻地站起身来。
赵乾虽然与初七在打羽毛球，但耳聪目明，早听到了主子对于姬灵慧的处置，这时见姬清远站起来了，便抽空朝他大声道：“还请姬国公稍待片刻，咱家与初七打完这局，便带您去领姬小姐。”
姬清远闻言，心里有些不快，刚要说什么，便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竟是赵乾使了个大力，将羽毛球用力朝初七打了过去。
姬清远瞬间有些眼晕起来。
另一边，珠玉进了屋子，将玉镯恭敬呈到龙鞅面前，“皇上，先祖皇太后的玉镯。”
龙鞅看了一眼，转头去看陆凉微，“微微喜欢这个镯子吗？”
陆凉微正吃着饭，闻言，抽空看了一眼。
这枚镯子，当初还到过她手里，但又还回去给姬灵慧了，倒没有想到，有一天，这镯子再次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且是以这样的形式。
但是别人戴过的镯子，她并不是太喜欢，当收藏品还好，戴的话，还是算了，尤其这镯子还是姬灵慧宝贝着的。
她摇了摇头，“不喜欢。”又抬了抬自己的左手腕，“我有皇上送的这个就够了。”
龙鞅见她真的不喜欢，便朝珠玉道：“听到了么，你家小姐不喜欢，你看着处理即可。”
珠玉自然听到了小姐说的话，但是皇上说的话，却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抚了抚手里的镯子，这可是先祖皇太后戴过的镯子啊，皇上竟然让她酌情处理，那便表示……
她刚要谢恩，却听到自家小姐轻飘飘来了一句，“也好，就当是我跟皇上提前送你的嫁妆好了，这镯子可不是普通的镯子，他日你若看上了哪家郎君，可凭着这玉镯来找我们赐婚。”
珠玉闻言，有些羞窘，跺了跺脚，“小姐又来取笑奴婢。”
陆凉微瞥了他一眼，对龙鞅道：“看把这丫头高兴的，估计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只是不知道哪家公子要遭殃了。”
这下，珠玉的脸都能滴出血来了，嗔恼地说：“小姐太坏了，奴婢不跟您说了。”说完，便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跑出去了。
待跑到没人的地方，她才停了下来，看着手里的镯子，心里生出了一丝念头。
她知道小姐那话只是一时戏言，可如若她真的用这玉镯去求皇上赐婚，她是不是就能……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加速跳动了起来，但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
她怎么能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呢？
她与世子是云泥之别，便是站在他身边，都是一种侮辱，她怎么能够……
第六百八十一章 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不要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打消了那个念头。
姬灵慧看到父亲再次出现时，有些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来，“爹，皇上答应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看着父亲那不怎么高兴的表情，她猜测，皇上一定没有那么痛快应允父亲的要求。
她毕竟是后妃，皇上纵是不喜她，也不会让她轻易离宫的。
“皇上同意了，爹这便带你出宫。”姬清远轻飘飘的话，打断了姬灵慧的所有想法。
她有些愣住了，“爹，您说什么？”
姬清远强笑着道：“幸好有先祖皇太后御赐的玉镯，否则这宫，怕是没那么好出。”
姬灵慧闻言，心里好少了些，这么说来，皇上放她出宫，是看在先祖皇太后的份儿上。
若非这玉镯，她怕是出不了宫的。
姬清远并不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将她抱了起来，朝宫外走去。
姬灵慧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巍峨宫殿，眸中迸射出强烈的不甘。
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回来的，且是风风光光地回来。
因为皇上让姬清远来接走了姬灵慧，自然，她所住的慧娴宫也要重新清理出来，而里面的宫人，也要重要安排处置。
“你是姬大小姐的陪嫁丫头，现在皇上开恩，让她出宫了，你自然也就不用再待在宫里了，一会儿，咱家便让人送你回姬国公府。”
赵乾话才说完，小霞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角，颤抖着声音道：“求赵总管不要赶奴婢出宫，便是让奴婢做最粗重的活，奴婢也甘愿。”
赵乾见状，奇怪地看着她，“别人想着出宫，还出不去呢，你倒好，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不要，反而要去做粗活，你可知出宫意味着什么？那是自由，你这傻丫头！”
小霞咬着嘴唇，不为所动，恳声求道：“只要赵总管让奴婢留下，便是奴婢的大恩人，以后做牛做马，奴婢也会报答您的。”
赵乾诧异极了，但是见她如此坚持，想了想，说道：“要留下来，也不是不行，但你总得给咱家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小霞低垂着头，心里天人交战，想到在小姐身边时候的恐惧，最终，她一咬牙，拉起自己的袖子，将手举高到赵乾的面前，“赵总管，这就是理由，奴婢不想再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奴婢想过点正常人的生活。”
小姑娘本该嫩白的手臂，此时却布满了针孔，密密麻麻的，几乎已看不到完好的肌肤。
赵乾很是吃了一惊，连忙拉起她另一只袖子，见手臂上面，同样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乍一看去，实在瘆得慌。
饶是他见多识广，都禁不住被吓了一跳。
“哎哟喂，哪个天杀的，竟敢迫害一个小姑娘，真是丧了良心了！”
其他宫人也看到了，对小霞心生同情。
到底是谁害的她如此，已是不言而喻。
怪不得小霞宁肯留在宫里不出去，也不想回到她主子身边。
她那是跟了一个心狠手辣的魔鬼主子啊。
第六百八十二章 感觉到一阵阵冷意
真是看不出来，平日里温柔娇弱的慧妃，竟然是这样一个阴毒之人。
小霞再怎样也是自小服侍她长大的丫环啊，她怎地如此心狠？
看她手臂上的惨状，便知，非一日之功。
有好事的宫人，上前掀了小霞的衣襟，见她背上也同样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时，被吓得跌倒在地上。
赵乾非常同情小霞，对于姬灵慧，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太可怕，太扭曲了。
怪不得能扛得住刑室里的刑罚，原来她并不是一般人，对别人狠毒，对她自己也同样狠毒。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幸好，人现在已经出宫了，否则，这日后还不知道会在宫里掀起怎样的波澜。
小霞最终被留了下来。
珠玉将听来的消息，绘声绘色地讲给了陆凉微听。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温柔无害的慧妃，竟然是那般阴毒之人。”
陆凉微听后，也有些震惊于姬灵慧对小霞做的事情。
不过想到她之前还请了燕雪楼来杀自己，而昨日为了想栽赃给自己，竟然还想着谋害完颜知，便又不觉得太奇怪了。
只不过，慧妃给人那般温柔无害的印象，若非她做的事情曝露了，还真让人难以相信。
珠玉感慨地说：“小姐，奴婢现在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幸运！能跟小姐这样的主子，真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
陆凉微回过神来，挑眉揶揄道：“难不成你以前觉得，跟着我，不幸运？”
“天地良心啊，奴婢可没有那样想过，能跟着小姐，真是奴婢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珠玉赶紧表忠心。
陆凉微冷嗤，“你以后还是少跟赵总管混在一起。”
珠玉：“……”
赵乾打了个喷嚏，谁在念他？
……
此时，玉清宫。
德妃与淑妃相对坐着，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虽然淑妃被禁足了，但是并没有说别人不能来探望淑妃。
所以德妃便假借着来探望她，给她带来了姬灵慧被撵出宫的消息。
淑妃压下心里的惊怕，端起茶杯喝了口。
德妃手指摩挲着杯壁上的花纹，盯着杯子里浅碧色的茶汤，出着神。
姬灵慧就那么被清除出局，是她没有想到过的。
偌大一个后宫，现在就只剩一后两妃，另一个庄妃，早已被扔进了浣衣局，再也爬不起来了。
温和的阳光照在身上，她却只感觉到一阵阵冷意。
好半晌，淑妃按捺不住，打破了沉默，“慧妃……她真的想谋害长公主世子？”
德妃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昨日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并不在场，我是后面听到动静，才赶过去的。我赶过去的时候，慧妃已经出事了。说是慧妃为了栽赃陷害皇后，对长公主世子出手了，幸好被皇后识破，及时救下了世子。”
淑妃一声嗤笑，“这样蹩脚的理由，你信吗？不过是为了除掉我们这些眼中钉，而寻得一个名目。等着吧，下一个便轮到我们了。”
德妃没有说话，沉默着，认同了她的话。
第六百八十三章 博取皇帝的关注
淑妃攥紧了手里的杯子，“这么破绽百出的说辞，皇上竟然也信了？慧妃平时那般温柔无害，怎么可能会那么恶毒？”
德妃瞥了她一眼。
这话她不认同。
能在这宫里活到现在的，又有哪个是无害的？
慧妃平日里是表现得很无害，但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私底下，却指不定有多恶毒呢。
“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听说慧妃身边的那个丫头，死活不愿意出宫，回到慧妃身边呢，求着赵总管将她留下来了。”
淑妃一怔，“这是何意？”
德妃端起杯子，轻抿了口茶，“据说，那丫头袖子拉开，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已无一完好的地方。”
淑妃一惊，“什么？”
德妃没再说话。
若是真的无害，便不会对自己的贴身丫环，下此毒手。
在她看来，慧妃是平日压抑得狠了，只能拿身边的人出气发泄罢了。
淑妃冷静了下来，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慧妃落得这样的下场，并非全然无辜？”
德妃看了眼明净的天空，摇头，“我不知。”
淑妃咬着唇道：“会不会慧妃真的生了那样的想法，然后皇后便将计就计……”
此话一出，两人俱又沉默了下来。
若真是如此，也太可怕了。
皇后才多少岁，竟然便有此心计了吗？
“定然是我猜错了，若她真有这样的心计，当初又如何会被自己的姐姐抢了……”淑妃顿了下，没再说下去。
但二人心里都明白。
“淑妃好好休息罢，明日秋狩，我得回去准备一下。”又坐了一会儿，德妃起身道。
淑妃闻言，心情更加阴郁了。
虽说秋狩，只是去凉山狩猎，但对于她们这些长年困在深宫的人来说，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不但能见到皇帝，还能借此离宫，到外面去透透气。
但她如今被禁足，是不会有机会前往了。
想想便愤懑于心。
她上次不过在陆凉微面前多说了几句话，事后皇上得知，便下旨真的将她禁足于玉清宫。
她扯着帕子，心里恨得要命，可现在出不去，又无计可施。
德妃看到她黏丧的样子，嘴角勾了下。
领着人离开了玉清宫。
她并不同情姬灵慧，反而有些高兴，至少，竞争的人，又少了一个，她就多一份机会，不是吗？
还有此次凉山之行，她定要好好表现，以期博得皇帝的关注。
东宫。
龙迟下朝回来，才走进书房，刚要坐下来处理政务，便看到桌上放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
他有些疑惑，打开看了起来。
片刻，面色铁青地站了起来，大步出了书房，带着姜崇朝陈美人的院子走去。
陈绮玉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这时，“砰”一声巨响，院门被人从外面踢开。
她吓了一跳。
梅儿刚要骂，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却在看到进来的人时，立即噤了声。
“太、太子？”
陈绮玉站了起来，刚要朝走近的人行礼，一个什么东西，突然砸到了她的脸上。
尖尖的边角还划到了她的脸，有些刺刺的疼，但她却没敢吭声，伸手接住掉落的信笺。
“陈绮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于孤！”
陈绮玉看完信笺上的内容后，饶是已有准备，但还是面色一白，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看着惊怒的男人，她连忙跪了下来，“太子，妾冤枉啊，妾一直在东宫，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第六百八十四章 若她得了什么脏病
“一直在东宫？”龙迟冷笑，“看来陈美人不但撒谎成性，就连这记性也不好。”说着，看向姜崇，“既然陈美人记性不好，你便与陈美人好好说说，帮她回忆一下。”
姜崇闻言，朝陈绮玉提醒道：“上个月，陈美人可是失踪了将近半个月左右，为此事，柳姨娘还闹上门来了，但后来，陈美人又好端端地回来了。可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却是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
陈绮玉暗暗攥紧了帕子，她其实早就想过，会有曝露的一天。
但她心里却又存着一丝侥幸，毕竟，陆云霜若敢将事情，捅到太子面前，她自己也不能善了。
如今看来，却是她低佑了陆云霜的忍耐力。
这便迫不及待地要朝她出手了，她就不怕被她拉下水吗？
好在，昨夜，初七过来给她提了个醒，让她有了心理准备。
因此，她心里虽然有些慌乱，却也还算镇定。
“妾那几日是因为身体不好，晕倒在了路旁，梅儿求得好心的百姓帮忙，后诊出妾有孕，大夫说妾动了胎气，不宜走动，便只好就近在那个百姓家里将养了下来，过了几天，妾觉得身体好多了，便决定回宫，凑巧遇上了赵总管，便由赵总管护送回来了。若太子不信妾，可以去问问赵总管。”
龙迟原来还相信她的说辞，那是因为听说她有了身孕，一时高兴，加上她还是被赵乾护送回来的，便没有深究，可现在仔细想想，却是漏洞百出。
而且，当时院子败露之时，皇叔还亲自前去了。
若那时陈绮玉刚好就在那里，便能解释，为何是赵乾将她护送回来东宫的，分明就是皇叔救下了陈绮玉。
可皇叔明明知道她都已经脏了，却还将她带回来，又让赵乾帮她圆谎，究竟是何居心？
龙迟心里升起恶寒之感。
皇叔什么意思？
竟让一个如此肮脏的女人伴在他身侧，他还与她……
若她得了什么脏病，他岂不是也……
龙迟面色铁青一片，“是么，那好心的百姓是什么人，家住哪里，不如你与孤好好说说，孤去派人将他们接来，孤也好当面朝他们道声谢。”
陈绮玉死死抠住掌心，才没有露出怯意，语气平稳地说：“那户人家，住在城东，妾回宫之日，已经谢过人家了，但如果太子坚持，那便……”
“陈绮玉，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骗孤，当孤是傻子吗？”龙迟忽然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陈绮玉身上的冷汗都出来了，身旁的梅儿，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太子明鉴，妾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那都是别人蓄意栽赃给妾的。”陈绮玉语气平静，丝毫没有慌乱。
龙迟冷笑，“那你给孤说说，是谁栽赃的你？”
陈绮玉垂眸道：“太子睿智，其实不用妾说，心里也已经有数。”
龙迟一怔。
陈绮玉继续道：“我自小与哥哥不和，这次陈国公府还因为哥哥做的蠢事，被查封抄家，而我幸好有太子庇护，我才得以置身事外。听说我哥昨日被人劫走了，今日太子就收到这样的信……”
第六百八十五章 整个人都惊呆了
说到此处，她没再说下去，相信龙迟自己能领悟。
果然，她才说完，龙迟心里微动，“你想说，这封信，是陈叙平让人放在孤桌子上的，为的就是陷害于你？”
陈绮玉摇头，“妾也不确定，毕竟东宫守卫森严，要想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将信放到太子桌上，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龙迟眼睛眯起，“你想说，有人做陈叙平的内应？”
陈绮玉摇摇头，“妾不清楚。”
龙迟心里却琢磨开了。
他当然知道陈叙平与陆云霜走得近，只不过，两人从没有过矩的行为，加上陈叙平为陆云霜做了许多事情，那院子的事情，也是他一人背了下来，否则他与陆云霜都难置身事外。
但是陈绮玉若真的去过院子，还在那里待了那么久，定然是被人抓进去的。
真的只是陈叙平与她不和的关系，才将她弄进去的么？
这理由太牵强。
陈绮玉已经入了东宫，出去一趟都难，陈叙平便是再看她不顺眼，也没必要如此迫害她。
而陈叙平一向听陆云霜的话，陈绮玉若真的进过院子，那也定是陈叙平受了陆云霜的指使。
他很快想通了，陆云霜这么做的理由。
他面色一片阴沉。
陆云霜便是再嫉妒，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将他置于何地？
陈绮玉没敢抬头，但心里却安定了不少。
她笃定太子不会对她怎么样，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若是在之前，她不会如此自信，但在得知了太子不行后，她心里便多了一层确信。
如果太子自此以后，都不能病愈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他唯一的孩子。
想到此，她暗松了口气。
幸好皇上派人暗中提点了她，让她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因为太子突然闯入质问，便失去了方寸。
果然不出她所料，接下来，龙迟又问了她一些事情。
她都一一回答了。
龙迟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即日起，好好待在屋子里，没孤的命令，不准踏出这个院子半步，直到分娩后。”
陈绮玉闻言，心头一颤。
她并不傻，知道太子今日虽没有对她重罚，但他心里其实已经相信她去过院子，还服侍过那些男人，现在留着她，不过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待她生产完后，等待她的，将是死路一条。
意识过来，陈绮玉心里一阵冰冷，但她面上却并未露出分毫，“谢太子开恩！”
龙迟看也不想再看到她，拂袖便要走，可在这时，他的目光扫到对面的屋顶上。
冷酷的少年，正抱剑站在那里，见他注意到他了，也并未避开。
龙迟心里咯噔了下。
初七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这时，陆云霜匆匆走了进来，“太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臣妾在花园看到您一脸着急地往陈美人院子走来了，有些担心……”
龙迟听着她貌似关心的语气，突然有些厌恶。
“咦，陈美人怎么跪在地上？你怀有身子呢，可别动了胎……”
气字尚未说完，“啪”，她脸上便被重重掴了下。
陆云霜整个人都惊呆了，回过神来，捂着被打的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龙迟，“太子，你……”
第六百八十六章 龙鞅真正的目标
“陆云霜，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身为太子妃，既然做不到大度，便别霸占着位置了，孤这便去请旨，废除你正妃之位！”龙迟话说完，便阴沉着脸走了。
一院子的人怔立在那里，半天忘了反应。
太子竟然掌掴了太子妃，还说要请旨废除她正妃之位？！
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吃惊了。
陈绮玉也是有些吃惊的，没有想到太子这次竟然会如此重罚陆云霜。
她率先回过神来，看着陆云霜肿起的脸，感到异常痛快。
想不到陆云霜也有这么一天，真是老天开眼了！
在梅儿的搀扶下，她站了起来，丝毫没有掩饰她脸上的痛快笑意。
“太子妃，哦不，马上就快要不是了。也不知接下来，太子妃会被降到什么品级？”
陆云霜闻言，回过神来，目光冰冷地盯着她，“陈绮玉，你在太子面前说了什么？”
陈绮玉冷嗤一声，“你好意思来问我？不过，我倒是有一句话送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不是你无中生有，将那什么信笺放在太子桌上，你也不会惹得太子厌烦。这下好了，我可以母凭子贵，可你却要被太子厌弃。”她说着，将手放在平坦的腹部上，“人啊，切忌自作聪明，算计过了头，小心将自己也算进去。”
陆云霜又惊又怒，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会让龙迟如此怒她。
她预想过，龙迟知道陈绮玉进了那院子后，会生她的气，可她没有想到，陈绮玉会没事，有事的反倒是她。
龙迟难道不觉得陈绮玉恶心吗？
便是陈绮玉肚子里的孩子，是龙迟的种，他难道还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在这样肮脏的母体里成长？
他为什么不是下令将陈绮玉秘密处决，反而来惩罚自己？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陈绮玉见她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到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心里知道怎么回事。
可惜，陆云霜根本不知道龙迟已经不行了，若她知道，便一定不会那么做。
在未病愈前，太子即便再厌恶自己，也不会动自己的，她肚子里可是怀着他唯一的子嗣。
看着陈绮玉小人得志的嘴脸，陆云霜恨不得冲上去弄死她，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挽回太子的心，否则等到皇帝圣旨一下，她就一切都完了。
她没再看陈绮玉一眼，反正来日方长。
她带着红袖，快步追着龙迟的方向去了。
可龙迟这会儿已经出了东宫，直接朝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他面色格外阴沉。
怪不得陈绮玉那般镇定，原来是有皇叔在给她撑腰。
他很快想清楚了整件事情，皇叔的目标，应该是陆云霜。
因为皇叔早就不容陆云霜了，上次院子的事情，虽然因为皇祖母的插手，导致陆云霜没有被波及到，但皇叔心里其实早就记了陆云霜一笔，正等在这里呢。
偏偏陆云霜那么蠢，在这节骨眼上，不懂得收敛，还想拉陈绮玉下水，正好给了皇叔一个处置她的机会。
第六百八十七章 龙鞅这只老狐狸
他抿了下干燥的唇。
他从没想过要废了陆云霜，毕竟她是自己选择的太子妃，而且，他的地位能如此稳固，她功不可没
可不想归不想，皇叔的意思，他不能违抗，最起码，在他登上帝位之前，他得顺着皇叔的意。
龙迟到御书房的时候，初七已先他一步回来了，将东宫里的所见所闻，都与龙鞅一一禀报了。
“……现在，太子正往这边来了。”
龙鞅点了下头，继续批阅手头上的奏折。
没多久，赵乾在外禀报了声，便将龙迟领进了书房。
“皇叔。”龙迟躬身行了一礼。
“太子怎么过来了？”龙鞅头也未抬，淡淡问道。
龙迟瞥了他一眼，暗暗冷笑。
皇叔果然是老狐狸，不动声色间，便摆了他一道，却还能无事人一样，这份能耐，他确实该好好学习效仿。
他面露愧色地说：“皇叔，太子妃入得东宫，已好些时日了，至今一无所出，而且她气量狭小，容不得后院的人，这样的人，实在不堪胜任太子妃一职，臣侄特请旨，将太子妃降为良媛，禁足于东宫，静思己过。”
龙鞅闻言，放下笔来，关切地说：“怎么好端端地就要将太子妃废了？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且，朕觉得太子妃也没那么不堪吧。你是不是跟太子妃吵架了？你可是太子，怎能与妇人一般见识？”
龙迟喉口涌起腥甜，死死压着，才没有一口血喷出来。
将陆云霜废了，明明是皇叔的意思，他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让他主动请旨吗？
可他现在说的那是什么话？
什么叫小孩子过家家，什么叫他与妇人一般见识？
他压下喉口的腥甜，跪了下来，语气诚恳地说：“皇叔，臣侄心意已决，还请皇叔应允。”
龙鞅叹了口气，问道：“这事，你与你祖母提过吗？”
“这事，不必知会皇祖母，是臣侄受不了陆云霜，不愿意她再霸占着太子妃的位置，太子妃就该由贤良淑德之人才能胜任。”
龙鞅无可奈何地说：“既然太子妃人品那么差，自然也不能委屈了你，那便依你所言，废除陆云霜太子妃之位，降为陆良媛。”
“臣侄谢皇叔恩典。”龙迟面露喜色，心里却阴郁到了极点。
不多时，龙迟便握着圣旨，回了东宫。
心里冷笑连连。
皇叔那老狐狸，明明是他想废除陆云霜的，圣旨上却写着，因太子不能容忍太子妃，故废除陆云霜太子妃的头衔，降为良媛。
龙迟不无嘲讽，皇叔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是不想陆凉微被陆云霜的事情波及到吧？
只要是他的原因废了陆云霜，便没人会往她人品不佳一事上去想，自然更不会有人去说陆凉微的不好。
皇叔打的好算盘！
陆云霜听完圣旨后，直接昏了过去，宫人乱成一团。
龙迟看着昏迷过去的陆云霜，闭了闭眼，转身离开了。
请过太医看过后，陆云霜才醒过来，却发现，她已从原本住的正院，挪到了后面的院子。
第六百八十八章 被攫取
不用红袖告知，她已然明白了，当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吓得红袖面白如纸，忙拿着帕子上前，“太子妃可要保重身体啊。”
陆云霜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太子呢，让太子来见我。”
红袖低垂着头，“太子已让太后叫去了。”
陆云霜死死攥着被子，喉口泛起腥甜，却被死死压了下去。
龙、迟！
他怎么敢如此对她，忘了是谁在暗中扶持他的了吗？
红袖见她气得面色泛白，忙宽慰道：“太子妃切勿冲动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太子妃最要紧的还是身子，只要生下太子子嗣，便不愁不能再重回太子妃的位置。”
这话，倒是提醒了陆云霜。
她手指摸了摸肚子。
是啊，她还有筹码，上次郑姨娘殒没那日，她可是算好了，才与太子行房的，这次，必定能怀上，她且再等几天，到时请太医诊脉，若是真的怀上了，她便没有输。
圣旨上不是说太子之所以会废她太子妃之位，主要是因为她一无所出吗？
陆云霜死死握紧了拳头，心里惊怒交加。
静安宫。
龙迟原本以为皇祖母会为了陆云霜的事情，责怪他，意外的是，皇祖母竟然丝毫没有怪责的意思，言语间，反而乐见其成。
“……陆云霜的身份，总归太低了，他日，你可是要问鼎帝位的，与其到了那时再废她，不如现在顺着皇帝的意，将计就计。当初哀家也是看在她能办事的份儿上，才同意了你聘娶她，现如今院子的事情，已经不能再经营，你在朝中的地位也稳固了，皇帝既然要废了她，废了也便是了，你正好可以再重新择娶一位，家族强盛，对你有所助力的人选。”
龙迟闻言，点了点头，恭敬道：“孙儿明白了。”
“虽说陆云霜已无什么用处，但她到底知道我们太多的事情，你还是要仔细安抚好了，莫让她坏了我们的好事。”孝静太后叮嘱道。
“孙儿明白。”龙迟应道，打算一会儿回去，便好好安抚一下陆云霜。
“这便对了。明日就是秋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孝静太后摆了摆手。
龙迟这才起身离开了。
陆云霜降为良媛一事，在宫里宫外都传开了。
陆凉微自然也听到了。
她没有想到龙迟会主动请旨降陆云霜的品级，颇有些意外。
但想来想去，觉得此事会不会与皇上有关系？
只有皇上施压了，龙迟迫于无奈，才会降陆云霜的品级才对。
她拄着腮，思索着整件事情。
现在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悖离了原书的剧情，明天秋狩……
想到一事，她心头一凛。
对了，原书上有讲到过秋狩一行，所会发生的事情。
但现在的发展，已经跟原书没多大关联了，兴许，原本会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
可虽然这般想，她心里还是留了个警惕。
想得太入神的关系，连龙鞅进来了，她都没有发现，直到一只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仰起头来，潋滟的眸子望住他，“你回来了。”刚想起身服侍他宽衣，肩头却被按住，男人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她的嘴唇，被攫取。
第六百八十九章 漫长的夜
陆凉微被口勿得立日心乱情迷之际，感觉整个人被托了起来。
直到后背贴在柔软的被褥上，还没回过神，便听得男人低柔的声音道：“微微，抱紧我。”
她依言环住了他的背。
漫长的夜，才刚刚拉开序幕。
几次后，陆凉微终于承受不住，纟田长的月艮辶，自他的月要上氵骨了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身下女孩儿湿乱的长发，他满足又疼惜。
低首在她额头上宠溺地吻了吻，才抱着她一起睡去。
翌日，是秋狩。
陆凉微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外都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无，不免有些奇怪。
看着窗子外面，天色已大亮，平日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忙碌了起来，但今天却安静得过了头。
她蹙了蹙眉，随意披了件衣衫，便走了出去。
拉开门，在看到外面蹑手蹑脚忙碌着的宫人时，怔了下。
“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还以为没人，没想到不是没人，而是她们做事的时候，特地收敛了声息。
看到她开门出来，所有宫人的动作，俱都一顿，齐齐朝她看去。
珠玉站在廊檐下，正在安排宫人做事，这时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小姐，您可终于醒了。”
陆凉微奇怪地问：“刚刚，你们是怎么回事？”
珠玉笑眯眯地说：“没什么啊，就是今早皇上离开的时候，特地嘱咐奴婢，不准打扰到您休息，所以奴婢便让她们做事的时候，不准发出一丁点声音，怎么样，小姐睡得好吗？”
听到是龙鞅吩咐的，陆凉微忍不住便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脸微热。
皇上亻本力惊人，怎么西女都不够，她配合他亻故了几次，最后实在承受不住，便睡着了。
连今早他什么时候起的，她都没有察觉到。
珠玉觑了觑她的面色，体贴道：“小姐这会儿定然肚子饿了，奴婢已让御膳房准备好了，您先去梳洗一下，一会儿膳食就到了。”
陆凉微点点头，见她要下去安排了，问道：“对了，皇上回来了么，他用过早膳了吗？”
珠玉停住脚步，目光有些暧日未地看了她一眼，“小姐，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皇上他早就用过了，这会儿应该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您用完早膳后，便要出发去凉山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陆凉微有种不好的预感。
“巳时了，小姐。”珠玉回答。
陆凉微虽然知道时间应该不早了，可也没有想到，会这么晚。
她竟然睡到了十点？
“不用传膳了，随便打包一些点心即可，我在车上解决。”陆凉微匆匆吩咐完，便进屋去洗漱了。
今日秋狩，按理，一早就要出发了，可现在都还没有出发，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因为她还未起，龙鞅便推迟了行程吧？
若真是如此，就太丢脸了。
她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打理好了头发衣物。
出来的时候，德妃竟然等在那里。
见她出来，面色有些古怪，目光在她的头发上顿了顿，方上前见礼，“臣妾给皇后请安。”
第六百九十章 帝后在里面做了什么
陆凉微脚步顿了下，这才想起来，她是后宫的妃嫔，此次秋狩，也是要参加的。
倒不是龙鞅下的旨意，而是太后。
她昨日便遣了陈嬷嬷过来，与其说是告知，还不如说是教导她。
秋狩是皇家每年的一个活动，先祖时期，便有后宫佳丽随行的规矩，到了这一代，自然也不例外云云。
生怕她会以皇后的身份，不让后宫妃嫔参加。
孝静太后看来真是闲得慌，龙鞅客气地称她一声太后，她便以为当真可以管他的后宫了。
陆凉微嘴角勾了勾，丝毫没有将孝静太后的敲打放在眼里。
“德妃请起。”陆凉微朝德妃虚抬了下手，从台阶上，缓步而下。
“谢皇后。”德妃直起身来，看着走在自己前头的女孩儿，纵然不以为然，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陆凉微这身打扮，实在令人耳目一新，无关她倾城的美貌，而是她身上那股子蓬勃的朝气。
让心里忍不住要感叹一声，年轻真好！
其实陆凉微并没有怎么打扮，时间太仓促的关系，她只是将长发绑成了一个丸子头，考虑到是去狩猎，便挑了件较为紧身利落的衣裙。
浅绿色的衣裙，再配合着她清爽的丸子头，便是不施粉黛，也能紧紧抓住人的眼球。
到得御书房的时候，龙鞅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陆凉微想了想，直接走了进去。
在到御书房外的时候，德妃已经止了步，她深知皇上的规矩，并不喜妃嫔越矩。
所以，不用别人吩咐，她便习惯性地停止了步伐。
可是，当她看到陆凉微不经通传，便随意进了御书房时，着实吃了一惊。
可吃惊过后，却又有种等着看好戏的雀跃。
陆凉微这是恃宠生骄了吧，仗着皇上宠爱她，便有些不知轻重了，竟然未经通传，便进了御书房。
等着吧，一会儿肯定会被皇上撵出来。
想着，她嘴角勾起笑意，是一种等看好戏的好心情。
然而，她等了片刻，也没有听到帝王撵人的声音，陆凉微进去后，也没再出来过。
她有些焦躁起来。
难道她想错了？
不会的，皇上虽说暂时宠爱陆凉微，但他是个明君，且公私分明，绝不允许后妃干扰他的政事。
庄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攥着帕子，很想冲进去看看，帝后到底在做什么？
但以往的教训摆在那里，令得她不敢轻易造次。
等啊等，等到她觉得仿佛过了一辈子了，帝后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其实陆凉微只进去了约半盏茶的工夫，是德妃心里焦躁，才会觉得时间过得漫长。
只是，当帝后出来的时候，德妃还是眼尖地发现，陆凉微的嘴唇，比刚才稍微红肿了一些。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极不是滋味。
敢情，她在这里等待的工夫，帝后正在御书房里调情？
她有些难以置信。
皇上一向最重规矩，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有失体统的事情，定是陆凉微不要脸的勾引了皇上。
“臣妾给皇上请安！”她收敛思绪，忙迎上前，朝龙鞅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