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看你可怜才会伺候你
净房中换了人，陆凉微毫无所觉。
她手指温柔地摩挲着肚子。
刚刚肚子里的宝宝动了，她全副心神都放在肚子上。
龙鞅目光落在在她雪白无一丝瑕疵的美背上，凤眸眯起，有丝危险。
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自进来后，他的双脚便似黏在地上了一样，再无法迈动，他目光则近乎贪婪地看着浴桶中毫无防备的女子。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陆凉微的后背。
沐浴的关系，她长发束了起来，露出修长优美的雪白脖颈，后背的肌肤光滑细腻，一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再往下……
他手指蜷紧，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这时——
“珠玉，我后背有些酸，你帮我捏一捏吧。”陆凉微突然开口。
龙鞅一怔。
喉间滚动几下，身体蓦然僵直。
“水也有些冷了，再加些热水吧。”
龙鞅闻言，回过神来，将热水慢慢加入浴桶中，水落下去，荡起层层波纹。
他眸色发紧，俊脸也红成了一片。
他放下水桶，本想出去的，可听到女孩儿催促的声音，他迟疑了下，最终卷起袖子，将手掌按在女孩儿的背上。
刚开始，力道没有把握好，掐疼了陆凉微。
她轻轻叫了声，眉尖蹙紧，“珠玉，你的手艺退步了……不对，你的手怎么有粗茧，都硌到我了……”
说到此处，她蓦然想到什么，霍然回头看来。
在看到身后站着的男人时，她美眸瞪大，错愕地看着他，“怎么是你？”
龙鞅压下心里的旖旎心思，黑眸微阖，淡淡反问：“除了我，你还希望是谁？”
陆凉微皱眉，“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在这里，珠玉呢？”
龙鞅将她身前的美景，暗暗收入眼中，心道：比他所想的更丰腴一些。
“我怎么知道？我一进来，便没看到她，兴许是跑到哪里躲懒了。你不要误会，我是看你一个人，又怀着身孕，着实可怜，才会伺候你沐浴的。”
正站在廊下与赵乾一起吐槽某帝王的珠玉，突然无缘无故地打了个喷嚏。
初一见了，连忙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肩上，嘴里却不忘数落，“不要以为现在是春季了，就不会冷，我跟你说，现在春寒料峭的，更需要注意保暖，你也不要仗着自己还年轻，便不当回事，若是留下病根，以后有你苦头吃。”
珠玉听着他喋喋不休的，紧了紧身上的外袍，忍不住道：“不过是一个喷嚏，不代表真的冷。”
初一挑眉，“既然不冷，那把衣袍还我，我冷。”
珠玉避开他的手，鄙视地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角道：“你以为我很想披你的外袍吗？我是怕拒绝你，会让你没面子。不用太感激我，我就是这么善解人意的。”
初一：“……”
旁边的赵乾，做了个搓手臂的动作，“你们俩赶紧滚，不要在我们面前碍眼。”
珠玉勾了勾嘴角，突然挽住初一的手臂，朝赵乾笑呵呵地说：“那这里就劳烦赵公公看着了，我和初一大哥去吃点东西再回来。”
她那声赵公公，叫得异常响亮。
初一受宠若惊，忙跟着她走了。
若非二人跑得快，赵乾非脱下鞋子扔过去不可。
第九百三十二章 她的寝衣掉到了水里
什么玩意儿？
太过分了，简直欺人太甚！
这珠玉与初一还真是天生一对，专捡人痛处戳。
他祝他们生的孩子，像他们一样缺根筋！
净室里。
听完龙鞅的话后，陆凉微淡淡瞥了他一眼。
没有说的是，他后面的解释，更像是在掩饰。
而且，珠玉对她一向忠心耿耿，是绝不会丢下自己不管的。
她立即便想到了怎么回事。
真没想到，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堂堂帝王，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看破不说破。
她趴在桶沿上，嘴角勾了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臣妾真是受宠若惊，那就劳烦皇上了。”
龙鞅暗松了口气，沉声：“你知道就好。”
陆凉微不置可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这里很酸呢，麻烦皇上帮我捏一下。”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某帝王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并且滚烫一片。
他一声未吭，按着她的要求，帮她按捏着。
只是，触手柔滑细腻的皮肤，让他有些狼狈。
他竟从不知道女子的肌肤能柔滑成这样，仅仅是触碰一下，便让他身体迅速有了**。
偏偏陆凉微丝毫不知情。
她只是觉得这是皇上自己送上门来的，而自从皇上失忆后，这份待遇实属难得，便有心要捉弄他一番。
“这里也酸，还有这里……”
女孩儿娇嗔的声音，像摄魂曲一般传入耳中，龙鞅心下一荡，脑子立即变得混沌还有晕眩，压根没有察觉到自家小皇后的捉弄。
他只觉得每触碰一下，他的自制力便减少一分。
“你抚哪里？”
这时，女孩儿娇斥一声，并伸手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细微的疼，让龙鞅回过神来。
在察觉到刚才角虫碰的地方时，眼眸又暗沉了几分，而俊脸已是一片火勺烫。
掌上的角虫感，好像还在，他脑子一阵晕眩。
“哗啦——”
陆凉微突然站起身来。
龙鞅毫无防备，望着眼前的风景，瞳孔缩紧，里面似染上了墨般。
反应过来后，他迅速转过身去，只觉月匈腔中一阵狂跳，俊脸涨红着，低斥道：“陆凉微，你真不知羞！”
陆凉微看着他可爱的反应，嘴角勾起笑意。
其实突然在他面前展示身材，她心里还是有一丢丢不自在的，但是看到他这般反应，又觉得实在好玩。
她顺手拿过一旁的布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不以为然地说：“你以前又不是没看过，你还与我……”顿了下，少儿不宜，还是别说了。
龙鞅听得她话中的暗示，凤眸眯起，扶在桶沿上的手背上，因为用力而爆起了青筋。
“你与我干了什么？”好半晌，他艰难地问道，声音沙哑的不可思议。
陆凉微却并未回答，双臂饱在月匈前，低声道：“好冷，你快帮我把寝衣拿过来。”
龙鞅喉间一紧，抬手从屏风上取下她的衣裳，随手丢给她。
看着掉到水里的衣裳，陆凉微满脸黑线。
若非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必定要以为这是他的手段了。
“*了。”她无奈地说。
龙鞅闻言，身本紧绷如铁，突然再也不想忍了，回身，将她抄在怀里，大步出了净室，直奔床榻。
陆凉微蜷缩在他怀里，愕然地看着他。
对于他身体的亦又亻匕，她自然感觉到了，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手指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襟。
第九百三十三章 一脸魇足
“……你小心点，仔细我肚子里的孩子。”陆凉微哆嗦着提醒。
龙鞅所有的理智，在碰到她的时候，便土崩瓦解了，但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惦记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动作刻意放轻了些。
陆凉微看到他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想是隐忍到了极致。
但是在这样的时候，他还知道不能将重量全厂土、在她身上，而是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
情到极致的时候，他忍不住低首吻住了她的唇。
……
事后，陆凉微沉沉睡去，关于后续的事情，已经没了印象。
但隐约知道，他并没有尽兴。
看着沉睡的女孩儿，龙鞅纤长浓密的睫毛，眨动了下，修长的手指，在她细白的小脸上流连。
想到刚才的事情，有些遗憾地低叹了声。
若非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他……
顿了顿，他偏头看着女孩儿熟睡的面容，最终伸手，将她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
睡梦中的陆凉微有所察觉，脑袋在他月匈口蹭了蹭，一脸魇足。
龙鞅愣了下，随即嘴角扬起，眸内划过一丝宠溺。
翌日。
陆凉微醒来的时候，照例没有看到龙鞅。
晚上的时候，她以为龙鞅还是会来，但她等了又等，只等来了赵乾。
“娘娘，主子让奴才过来与您说一声，他今晚不过来了，让您早些歇着。”
陆凉微有些诧异。
她以为经过昨晚的事情后，两人之间的关系，至少已有所改善，不再像前几日那般奇怪了。
他既然碰了她，应该是接受了她的存在才是。
没想到，是她多想了。
不过，她也没有不高兴。
她多少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皇上还真是别扭。
他们是夫君，同榻而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他恐怕不是那样想的。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她不能将他逼得太紧，否则怕是要适得其反。
赵乾却有些担心她会多想，特地解释了一句，“明日便要与丹厥签订盟约一事，主子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今晚直接歇在了御书房。”
陆凉微知道他的好意，闻言，面色缓了缓，“多谢赵总管告知，我知道了，你也劝劝皇上，让他注意龙体，早点歇息吧。”
“奴才一定将娘娘的话带到。”赵乾保证道。
陆凉微笑了笑，其实并不太在意，皇上现在根本不会听她的话。
御书房。
今晚，龙鞅确实直接歇在了御书房，不过并不是为了丹厥的事情。
赵乾进来的时候，他手里正执了一本书在看，但到底有没有看进去，没人知道。
“主子，天色不早了，娘娘说，让您早点歇息。”赵乾恭敬道。
龙鞅目光盯着书本，随口问道：“皇后歇下了么？”
赵乾目光闪烁了下，说道：“奴才过去的时候，娘娘还没有睡，似乎在等着主子您。”
龙鞅眉头蹙了下，“你没告诉她，朕今晚不过去了？”
“说过了，但是娘娘好像很失望，也有些不高兴。”赵乾垂着脑袋，睁眼说瞎话。
龙鞅眉眼微动，“她很失望？”
“是啊，娘娘以为您会过去的，听说您不过去了，便很难过。”赵乾不遗余力地编着瞎话。
龙鞅闻言，便有些坐不住了，但想到什么，又按捺了下来，“你有无跟皇后说，朕今晚很忙，但是明晚一定会过去。”
赵乾苦着脸，“奴才只说了主子今晚很忙，但不知道……”
龙鞅皱眉，“那你现在过去说。”
赵乾：“……”
他怎么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他的本意是想哄主子过去的呀。
第九百三十四章 出尔反尔
御书房与凤仪宫隔得不近啊，他这老胳膊老腿，才回来，这又要跑一趟？
赵乾极是不情愿，“娘娘此时定然已经歇下了……”
“万一没有呢？你过去看看，若没有睡，你便与她说。”龙鞅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赵乾欲哭无泪。
他其实无法理解主子为何今夜不过去了。
昨晚上明明还很积极的啊。
甚至为了看娘娘沐浴，连节操都掉光了。
怎么今晚上，突然变得这么矜持了？
赵乾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心里虽然不情愿，但主子的命令，他不敢违拗，认命地又跑了一趟。
只是这一次，注定是要白跑了。
他过去的时候，凤仪宫的宫门已经落了锁，他根本进不去。
回来的时候，没想到主子依旧坐着，并未歇下。
“皇后睡了么？有无将朕的话带到？”
赵乾一进来，龙鞅便开口问了起来。
赵乾暗暗吐槽，那么着紧娘娘，干嘛还要端着？
面上却恭敬回道：“奴才过去的时候，凤仪宫已经下了钥，奴才没能进去，想来已经歇下了。”
龙鞅眉头一皱，望了望外面的月色，“现在不是还早么，凤仪宫怎么那么早就落锁？”
赵乾无奈叹气，时候不早了好伐？
“娘娘怀了身孕，得知主子不过去了，便歇下了，凤仪宫的宫人自然就落了锁。”
龙鞅闻言，面色不愉。
凤仪宫的宫人，是不是太懒了，还未到时辰便敢落锁，真是该死！
赵乾明显察觉到自家主子的面色变了，不由暗暗叹气。
您老不睡，我还要睡啊。
您老作够了没？
好在他家主子良心发现，没再作了，“你下去吧。”
听得此言，赵乾简直想放鞭炮庆祝了。
然而第二天两国签署盟约一事，却发生了不愉快。
原本丹厥方面说好，要对大商永世称臣，再不犯大商，并且每年要对大商纳贡一定数量的金银财帛的，但临到要签署的时候，完颜靳却变卦了。
“完颜王爷，这都是之前就说好的，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你们本就是求和的一方，是你们丹厥要求和，我们圣上仁慈，不忍看到血流成河，这才勉强同意的，你既然要违约，那我们只好再次兵戎相见。”
大商这边炸开了锅，个个声讨完颜靳。
坐在御座上的龙鞅，目光锐利地盯着完颜靳，知他还有后招，却未置一词。
果然，完颜靳等了一会儿，才施施然地起身，“各位稍安勿躁，本王并非要毁约，只是，当时来大商的时候，本王送来的国书上，早有言明，敝国愿意对大商无条件称臣，但前提条件是，让震国公迎娶舍妹，可震国公既然不愿意，那丹厥与大商签署盟约一事，便还有待商榷。”
顿了顿，他目光缓缓扫视着全场，嘴角微微勾起，“其实，不瞒各位，除了大商，燕国也极力想要与敝国促成盟约，甚至，他们许出的条件，更加优渥。若敝国愿意与他们永世修好，他们的皇帝为示诚意，将即刻迎娶舍妹为贵妃。本王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只盼她能有个好的归宿。”
第九百三十五章 龙鞅的唾弃
此话一出，殿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完颜靳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立即便有人朝龙鞅道：“皇上，既然完颜公主只是想有个好的归宿，皇上何不将完颜公主纳入宫中？也好消了完颜王爷的顾虑，岂不两全齐美？”
龙鞅目光寒凛凛地盯着他，“你是想让朕纳了完颜公主？”
那位臣子被盯得双腿发软，立即改口，“这只是臣下的一个建议。”
看出来皇上不高兴了，立即有臣子讨伐完颜靳。
“求和是你们提出来的，临到头，毁约的也是你们，我看，你们丹厥本就是没有诚意。”
“出尔反尔，果然是蛮夷的作派！”有人不耻地说。
“说是求和，其实却干着逼迫的事情，我们大商泱泱大国，岂能任你们为所欲为？既然是求和，便要拿出你们的诚意，我们可不是非要与你们谈和不可的。”
听着大商众臣的讨伐声，丹厥那边的使臣，有些坐不住了，完颜靳却依旧不动如山，将目光投向龙鞅，“不知大商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龙鞅抬手按了按，示意众臣肃静，等众臣安静下来后，才道：“完颜王爷凭什么认为，完颜公主有资格进朕的后宫？”
完颜靳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下，反问道：“洛桑公主是我们丹厥最高贵的公主，品貌非凡，怎么没有资格？”
“品貌？”龙鞅声音微扬，毫不掩饰他的唾弃，“一个为达目的，利用孩子，对朕下毒的女子，完颜王爷你竟还有颜面说完颜公主品貌非凡？”
此言一出，完颜靳面色微变。
大商众臣则有些吃惊。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完颜洛桑为达目的，利用孩子朝他投了毒。
“完颜王爷，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对我们皇上下毒，皇上仁慈没有立即追究她，完颜王爷却还好意思将此毒妇塞给我们皇上？完颜王爷莫不是认为，我们皇上的后宫轻易能进的？”
“这怎么能怪完颜王爷呢？丹厥地处大漠，怎么会懂得礼仪廉耻四个字？”
完颜靳本就苍白的面容，此时更白了几分，他咳嗽了几声，才无奈地看向龙鞅，“皇帝陛下就算不想纳洛桑公主，也不用如此诋毁一个姑娘家吧？在下对于大商的文化虽不是很懂，但至少知道，清誉对于一个姑娘家的重要。皇帝陛下这般冤枉洛桑公主，这让她以后如何立足于世间？”
“完颜王爷以为朕没有治完颜公主的罪，便可以倒打一耙是么？”龙鞅丝毫未动怒，反而轻飘飘地反问了一句。
大商的臣子们，立即怒气腾腾地看向完颜靳，“吾皇礼待于尔等，想不到尔等不知感恩，却如此胡搅蛮缠，我看，这盟约一事，不谈也罢。”
丹厥使臣面色一变，纷纷用丹厥语与完颜靳说着什么。
上次两国交战一事，还历历在目。
也不知道大商会什么妖术，几场战役下来，他们丹厥兵士死伤无数，反而大商却没几个人受伤。
再开战的时候，还未打，他们丹厥便举手投降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朕从来不担心血流成河
若是再起战端，他们丹厥根本无力再应战，与其被大商灭了他们的国家，他们还不如示弱，暂且先对大商称臣，才可图其他。
完颜靳听着使臣们的话，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去年两国交战，他们丹厥确实元气大伤。
所以对于使臣们的顾虑，他也能理解。
可是就这么签署盟约，他却有些不甘心。
因为一旦签署完盟约，他们就势必得回程返回丹厥。
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他并不想就此离开。
至少，也要再拖一段时间。
想着，他眯着眼睛，与众使臣说了句什么，众使臣便不再说话了。
“大商皇帝陛下，您不愿意纳洛桑公主，可是因为顾忌皇后娘娘？在下听说，贵国最忌讳的便是擅妒的女子。女子擅妒可不是什么好事，重则可直接休弃。在下认为，皇后娘娘如此擅妒，根本不配为后，皇帝陛下是难得一见的明君，可别被妒妇拖累，惹来天下人的笑话才是。”
朝中众臣本就对陆凉微独宠后宫颇有微辞，但碍于龙鞅雷霆的手段，没人敢再表露出来罢了。
这时听得完颜靳起了头，立即便有臣子蠢蠢欲动了起来。
只要陆凉微还在后宫一日，皇上便不太可能再新人，但若是完颜洛桑打破了这个缺口，日后，他们要想塞美人进宫，就容易多了。
很快，便有大臣朝龙鞅劝谏起来，“臣认为完颜王爷此言有理。”
“臣也认为完颜王爷说得合乎情理。”
“既然完颜公主心慕于皇上，皇上何不将其收入宫中，以巩固两国的关系？”
“臣也认为，完颜公主嫁予皇上，对两国的关系，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
众臣们，你一言我一言，纷纷赞成完颜洛桑嫁入皇室。
底下，他们说得欢，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皇帝眉间的戾气。
他不怒反笑，“你们说完了吗？”
众臣反应过来，噤若寒蝉。
龙鞅直接抬手指了几个臣子，“你，还有你，朕看你们年事已高，念在你们为大商鞠躬尽瘁的份上，朕恩准你们，辞官归乡。”
此言一出，底下的臣子们立即鸦雀无声，全都跪了下来。
“还有，再让朕听到有关皇后的一句不是，你们的脑袋，也可以不用了。”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直接看向完颜靳，并毫不掩饰他的杀意，“完颜靳，朕从来不担心血流成河，你若要开战，朕随时奉陪，但不会接受你第二次的求和。你好好考虑一下。退朝！”
帝王声音慑人，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直到帝王离开了，殿中众人依旧久久无法回神。
丹厥使臣第一次直面龙鞅的怒意，方才他看向他们时，那带着杀意的眼神，有如实质一般，让他们震颤不已。
回过神来，众人不免有些谴责地望向完颜靳。
中午的时候，陆凉微带着珠玉和初九，去了御书房。
二人手中各提了一个食篮，里面装了不少好菜。
上午的时候，赵乾与陆凉微说，皇上心情不好，被完颜靳和朝臣们给气到了。
陆凉微想到他的辛苦，便特地下厨做了几道家常菜。
到了御书房，陆凉微看到宫人们都候在门外，就连赵乾和初七也在外面。
陆凉微眉头轻蹙，看来皇上心情真的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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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七章 龙鞅看得着了迷
看到她过来，赵乾立即迎上前，殷勤地说：“皇后娘娘过来了。”
陆凉微点了下头，含笑问：“皇上在里面吗？”
赵乾笑道：“在的，奴才先去通报一声。”
陆凉微闻言，停下脚步。
若是换作以前，她想进就进了，根本无需要通报。
但她也知道，此一时，彼一时。
她叹了口气，只能耐心等着。
不一会儿，赵乾出来了，看到她站在那里，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但现在皇上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他也没有办法。
“娘娘，主子请您进去。”他抹了抹汗，语气越发恭敬了。
但他没有说的是，刚才龙鞅听说陆凉微过来了，态度并不甚热络，还说，来了就来了，难道还要他出来迎接？
赵乾想死的心都有了，哪里敢将这话说给陆凉微听。
他还以为经过前天晚上后，皇上对娘娘的态度已经改变了，却没想到，人都给睡了，还是那副死样子。
娘娘真是白给他睡了！
赵乾在心里狠狠将自家主子给鄙视了一顿。
陆凉微对于赵大总管的心理路程一无所知，进书房后，让珠玉和初九将食篮放在桌上，便让她们先出去了。
龙鞅坐在御案后，正在批阅奏章，他其实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了，却愣是忍着，没有抬头看她。
可他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她过来，心里不由生出烦躁。
他定了定神，提笔想在阅览过的奏章上写上已阅二字。
然而落笔的时候，竟差点写成某人的名字。
他停下写字的动作，双眸死死盯着奏章上的字。
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万幸只写了个开头。
于是，这份原本没什么问题的奏章，倒霉的被某帝王批了个一文不值，还在内容上，用朱砂笔，画了个大大的叉。
看着自己的杰作，龙鞅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眸内也染了几分得意的笑纹。
他下意识地抬头，想去搜寻陆凉微的身影。
就见他的小皇后，此时正站在桌边，摆弄着饭菜，空气里飘来饭菜的香味。
见状，龙鞅怔了怔。
年纪不大的女孩儿，穿着宽松的衣裙，今日梳了个简单的双髻，髻上绑着漂亮的丝带，随着她的动作，丝带飘动，格外灵动飘逸。
而除此之外，她头上再无别的饰物，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脂粉未施，整个人异常干净剔透。
龙鞅并非第一次打量她，可此刻，依旧看得着了迷。
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尽管他早便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皇后，有着倾城的容貌，但每次见到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心折。
尤其此时，她站在桌边忙活的模样，透着别样的娴静。
看到这幅画面，龙鞅心间被一种柔软充盈着，心里莫名饱涨。
他绯薄的唇，紧抿了下，突然丢下手里的笔，起身走了过去。
像是生怕她不知道自己过来了，他还故意踩出很响的脚步声。
陆凉微听到了，动作微顿，暗暗吐槽，皇上还真是幼稚！
她头也未回地说：“皇上先去净下手，过来一起用膳吧。”
第九百三十八章 对她做过分的事
龙鞅闻言，脚步停下，眉梢微挑。
这丫头年岁不大，倒是喜欢用这种老成的口吻与人说话。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
他根本无需听从她的吩咐，但最终，还是依言去净了手。
回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
陆凉微递过去一双筷子，迟疑了下，解释道：“这些菜都是我做的。”
“都是你做的？”龙鞅接过筷子，面上难掩讶色，他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做菜。
对上他怀疑的目光，陆凉微没再解释什么，只道：“自从诊出有孕后，我便没怎么下过厨了，希望这些菜，还能合你的口味。”说着，她盛了一碗鱼汤，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盯着面前奶白色，飘着香味的鱼汤，龙鞅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是想说，他已经忘了她，但愿他的口味没有变吧？
他默不吭声地端起鱼汤，喝了一口。
入口的鲜美味道，让他大感意外。
别的菜，他还没有吃，不知道好不好吃，但就这碗鱼汤来看，她的厨艺应该很不错。
陆凉微又给他夹了一筷子春笋炒肉片。
龙鞅没有说话，依次尝过桌上的菜。
陆凉微见状，也没再说话，专心吃起饭来。
她也还没有吃，为了准备这顿饭菜，忙了一两个时辰，早已饿了。
这时，龙鞅突然抬眸，打量了她一眼。
对面的女孩儿，不管装得多么成熟稳重，但眉眼间依然能看出些许的青涩。
他心里忽然涌起深深的歉疚。
她其实也还只是个孩子罢了，却已怀了身孕，小小年纪，便已经在他的后宫里了。
今日朝臣们还对她颇有微辞，他却已经不记得她了，前几日他还对她百般挑剔。
可纵使他不记得她了，对她态度也不好，她却好像一直未曾对他真正生过怒。
除了那次在御花园他推了她，她哭过，可过后，她依旧对他笑脸相迎。
甚至于前晚上，对他无理的索求，她也没有拒绝。
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她的感受。
明知自己大她许多，却还总是对她做过分的事，说过分的话。
然而对于这些，她都一一忍了下来。
他突然对她生出好奇。
她今年也只有十六岁罢了，可表现出来的性子，却与她的年纪并不相符，甚至，她有着超越她这个年龄段的沉着冷静。
“我会的只是一些家常菜，不能跟御厨相比，若是皇上吃不习惯，便不要勉强，可另外传御膳。”陆凉微体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思。
龙鞅看着她氤氲在雾气中的面容，凤眸眯起，突然脱口问道：“陆凉微，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凉微正将一块鱼肉夹进他面前的碟子里，闻言，怔愕了下，反应过来，她挑眉，勾唇浅笑，“还不是跟你一样，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龙鞅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凉微收敛了笑容，“那皇上是想说什么呢？”
龙鞅抿了下唇，对上她潋滟动人的眸子，他半晌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像与别的女子不同。”
第九百三十九章 我的自信，都是皇上给的
陆凉微闻言，淡淡瞟他一眼，“听皇上这意思，好像很了解别的女子，那不知皇上接触过哪些女子？”
龙鞅微怔。
他从未与别的女子接触过，又哪里会知道？
只是她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才会有此一说罢了。
但她的语气，像是在……吃醋？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愉悦，却故意板着脸看她，“你在质问朕？”
陆凉微冷静下来，耸了耸肩，嘴角挂着明媚的笑意，“其实我都知道，除了我以外，皇上并未有过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的了解，也很有限。而我与别的女子也没什么不同，皇上不要多心。”
龙鞅挑眉，有些怪异地看着她，“你倒是很自信。”
陆凉微美眸眨了下，笑呵呵地说：“我的自信，都是皇上给的呀。”
龙鞅哼了声，“油嘴滑舌！”低头吃菜，不再理她了。
陆凉微看着他隽秀的眉眼，突然放下筷子，挪身坐到他身侧，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柔声问：“皇上今日在朝上，可是碰到了烦心事？”
龙鞅手指微僵，转头看着身侧的女孩儿，他本想训斥她，后宫不得干预朝政，但对上她带着几分期许的眸子，训斥的话，便咽了回去。
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陆凉微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后宫是不得干预朝政的。
若是在皇上失忆前，这并没有什么，皇上从不会责怪她，而她也从来没有过任何顾忌。
但现在到底不一样了啊。
她有些沮丧。
“是臣妾越矩了。”她收回手，语气淡淡的。
龙鞅见了，眉头皱起，他又没有责怪她，她做什么这个样子？
女人就是麻烦！
心里这般想着，在见她起身要坐回去时，他的动作永远先于意识。
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再微一使力，她整个人便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陆凉微错愕地看着他。
龙鞅别开视线，径自盛了一碗鱼汤，端到她面前，镇定自若地说：“你鱼汤还没有喝。”
陆凉微沉默着捧起碗，慢慢地将鱼汤喝了。
“我喝完了。”她亮了亮碗底，示意他可以松开她了。
龙鞅似是没有理解她的意思般，手指已经熟稔地抚上了她的肚子，“那天晚上，我感觉到孩子在里面动了。”
陆凉微瞥了他一眼，以为他说的是前天晚上，脸莫名有些烫，声音低了下去，“哦。”
龙鞅见她想岔了，顿了顿，也有几分不自在，轻咳一声，“我指的是大前天晚上。”
陆凉微闻言，有些窘，胡乱地应了声，说道：“那是胎动，孩子马上就五个月了，接下来，胎动只会更加频繁，不过那都是正常的。”
龙鞅默默听着，手指娴熟地摩挲着她的肚皮。
她的肚子还不大，只微微隆起，他看过，很是圆润可爱。
他轻轻抚触着，竟然有些爱不释手了。
他垂眸看着怀中女孩儿乖巧的模样，突然有几分理解自己以前为何那么纵容她。
这样的女孩儿，谁不想将其捧在掌心？
第九百四十章 谁不想将其捧在掌心
陆凉微觉得痒痒的，忍了又忍，按住他的手，隐忍地说：“你饭还吃吗？”
龙鞅一门心思都放在她的肚子上，随口应道：“我吃饱了。”
陆凉微打量他一眼，他怕是自己都没有发现，与她说话的时候，更多时候都已不再自称朕。
对于他的这个转变，她乐见其成，自然不会提醒他。
不过，看着满桌子的菜，她幽幽叹了口气，重新拿起了筷子，“可我还没有吃饱。”
龙鞅闻言，抬头看她，在看到她用的是自己的筷子时，有些诧异。
“那是我用过的。”顿了顿，他忍不住出声提醒。
陆凉微嘴里嚼着菜，含糊地说：“我知道啊，不过我不嫌弃你的口水。”
她的语气满不在乎，但龙鞅的脸，却有些红。
反应过来，他乌黑浓密的睫毛眨动了下，然后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她一眼。
“不知羞耻！”好半晌，他词穷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本是要训斥她的，但说出口的语气却不痛不痒。
陆凉微夹菜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他。
“你说什么？”
龙鞅眯眸看着她，“需要我再重新说一遍？”
陆凉微放下筷子，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啄了下。
“前天晚上，你不也没嫌弃我的口水？那晚的情形，还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一下吗？”
龙鞅：“……”
脑海里自动浮现不可言说的画面，他的脸突然烫了起来，还有些不自在。
“你还是不是女人？这些话，你怎么能说出口？”他皱眉训斥的样子，却更像在进行掩饰。
“我是不是女人，皇上不是最清楚吗？”陆凉微撇嘴，现在来装什么清高，前天晚上索求无休的又是谁？
龙鞅面色彻底黑了下来。
“陆凉微，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陆凉微拍了拍他的手，“既然皇上这么有羞耻之心，那便赶紧放开我。”
龙鞅噎住，终于松开了她。
陆凉微顺势站了起来，拿手帕擦了擦嘴角，这才转身走了。
看着头也不回就走掉的女孩儿，龙鞅眉头皱紧，心里莫名有股躁郁。
他在书房里走了一圈，终还是克制住了要追出去的冲动。
这么放肆，偏偏他又狠不下心来惩治她，他若再表现得在意她，她怕是要上天，日后还如何会将他放在眼里？
龙鞅冷静下来，女人绝对不能过于宠！
再说陆凉微，她出了御书房，看到赵乾候在那里，想到一事，朝他招了招手，“赵总管，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情问你。”
赵乾没有迟疑，立即跟了上去。
走到离御书房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陆凉微才停了下来。
“娘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赵乾有些疑惑。
刚才他就在御书房外面，对于里面发生的事情，多少听到了一些。
他还以为陆凉微与龙鞅吵架了，心里着急的同时，又有些不安。
他有时候真是搞不明白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在朝上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娘娘的不是，还用那么狠辣的手段维护娘娘，怎么下了朝，面对娘娘的时候，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第九百四十一章 皇上情绪不对
主子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幼稚？就不懂得让一下娘娘吗？
陆凉微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沉吟了下，才慎重地问：“刚才朝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上午的时候，赵乾并没有与她细说，只说皇上在朝中受了气。
而她也本不该过问朝政之事的，但她明显感觉到皇上情绪有些不对。
赵乾倒是没什么好顾忌的，听她问起，便直接将朝上发生的事情，细细与她说了，就连完颜靳说她是妒妇，撺掇皇上废了她的话，也说了。
主子现在这个状态，他得让娘娘知道，主子心里其实是很在意、很维护她的，若不然，哪天主子突然抽疯，伤了娘娘的心，以后就无法挽回了。
让娘娘知道，主子是心口不一，心里其实很重视她，这样娘娘才能忍受得了主子偶尔的抽疯。
赵乾想得很深远。
他深深觉得自己是为主子的事情，操碎了心，像他这般忠心的人，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陆凉微听后，沉默了下来。
赵乾觑了觑她的面色，再接再励，“娘娘，别看主子平时性子别扭，但主子其实还是很着紧您的。就因为有几位大臣说了对您的不是，主子立即便罢免了他们的官职。主子可生气了，直接对完颜靳放话，不介意与他们开战，这都是为了娘娘您啊，主子才不会让您受委屈，他是绝对不会纳那什么完颜公主的。”
站在一旁的初九，有些侧目地看了他一眼。
深深觉得赵总管为了皇上在娘娘面前能够留下好印象，也是什么话都敢说。
陆凉微闻言，隐约明白了赵乾心里的顾虑，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赵乾见她没别的吩咐了，便退了下去。
陆凉微在原地站了会儿，突然朝初九道：“我们出宫一趟。”
初九上前，皱着眉问道：“出宫做什么？”皇后现在不同往日，身怀龙嗣，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我想去趟长公主府。”陆凉微道。
初九道：“那您先等会儿，我先做一些安排。”
陆凉微知道她的顾虑，也没阻止她。
毕竟她现在怀了身孕，确实也是大意不得。
初九安排好了人手，便护送陆凉微出了皇宫。
驿馆。
完颜靳从皇宫回来后，便阴沉着一张脸。
使臣们对他很是不满，但见他如此，没人敢有什么异议。
虽然完颜靳没有坐上王位，但是丹厥的朝政，早已把持在他手里，而且他这人看着好相与，其实最是阴狠毒辣。
当初反他的人，全都没落到好下场。
即便他的亲侄子，也死于他的刀下。
众使臣想到他的手段，心里不免有些惴惴的。
一时间，屋子里格外安静，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不过，见完颜靳坐在那里始终不说话，有使臣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今日大商皇帝陛下，甚为震怒，我担心，他说的话并非只是一时气言，就怕到时候，两国再次开战……”
这也是众使臣最为担心的事情。
经过去年一战，他们丹厥死伤无数，就连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铁骑，也一蹶不振，若是大商再度开战，他们根本无力再应战。
第九百四十二章 能容忍别的女子
到时候，就怕丹厥要被大商给覆灭，或直接被吞并。
如今大商，早已今日不同往日。
自从龙鞅当上大商的君主后，大商的国力日渐强大，若他有野心要吞并丹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众使臣忧心忡忡。
本来这次的议和，也是他们丹厥提出来的，现在却还惹得大商陛下不悦，此事能不能顺利谈拢，又是个未知数了。
完颜靳眼睛眯了下，想到今日在皇宫的事情，心里其实也有些没有底。
他本以为，龙鞅既然忘了陆凉微，对于再纳一女子入宫，不会排斥才对。
至少，如果龙鞅娶了完颜洛桑，对于两国的邦交，也是极为有利的。
可他没有想到，龙鞅竟然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便驳斥了他的议和条件。
甚至，那几个附和他话的大商官员，也被直接免了职。
龙鞅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是已经忘了陆凉微么？
而且，他从前也不是没有纳过妃妾，既然能容忍别的女子，为何就不能容忍一个，于大商有利的女子？
完颜靳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看样子，要让龙鞅迎娶完颜洛桑这件事，并不容易。
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压下喉咙中的痒意，片刻，他才淡淡道：“此事，本王自有定夺，你们放心便是。”
“那不知，接下来王爷有何打算？”使臣依旧有些不放心，事到如今，议和的事情最好早点敲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完颜靳瞥了那人一眼，不疾不徐道：“大商也是趋向于议和的，若是我们两国真打起来，到时候两败俱伤，便宜的可是燕国。据本王所知，燕国野心勃勃，早有盘剥大商的野心，若非他们内斗不休，早就对大商出手了。所以，与我们丹厥签订盟约，是他们大商必行之路。”否则等他们转头与燕国合盟，于他们大商，将大大不利。
虽然今日龙鞅强势地说不介意兵戎相见，但那不过是在敲打他罢了。
如今的大商，确实有那个实力覆灭丹厥，但没个几年，根本做不到，而与此同时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燕国。
若他与燕国合盟，到时大商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困局。
龙鞅又怎么会让他一手壮大起来的大商毁于一旦？
对此，完颜靳极有自信，是笃定了龙鞅不会放弃与丹厥合盟一事。
众使臣闻言，深以为然，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再担忧会与大商撕破脸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使臣还是劝道：“洛桑公主既然是来和亲的，也不一定非要嫁给大商皇帝，只要是和亲大商，嫁给谁也是一样的。”
他们都知道完颜靳与完颜洛桑的关系，生怕他为了完颜洛桑意气用事。
完颜靳不置可否。
等使臣走后，完颜洛桑走了进来。
她知道今日阿兄与大商商谈盟约一事，但不知道进展如何，便问道：“阿兄，盟约一事，怎么样了？”
完颜靳知她想打听什么，瞥了她一眼，也没瞒她，“大商陛下很是排斥纳你入宫，他可能不会答应这件事情。”
第九百四十三章 如果陆凉微死呢
完颜洛桑闻言，倒并不是很意外。
若龙鞅答应纳她入宫，那才奇怪了。
但饶是她想得清楚，听到结果，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让阿兄为我的事费心了。”
“我并没能帮得上你什么。”完颜靳无奈地说。
完颜洛桑叹了口气，手托腮，看着他，欲言又止。
完颜靳瞥她一眼，说道：“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完颜洛桑闻言，立即希冀地看着他，犹豫了下，才开口道：“阿兄，我从没有求过你什么，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大商皇帝，您能帮我达成所愿么？”
完颜靳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说：“你是我的妹妹，你的愿望，我自然愿意倾尽所有地为你达成，但是大商皇帝态度强硬，若要让他娶你，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完颜洛桑沮丧地说：“为什么，难道是洛桑不够好么？”
完颜靳目光落在她脸上。
在丹厥，洛桑有第一美人之称，她长得明媚娇俏，性格又活泼，在丹厥，深受大家的喜欢，但是……
他脑海里掠过另一道身影。
有比较，就会有落差。
与陆凉微比起来，洛桑显得普通了些，两人若站在一起，别人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陆凉微，而洛桑只能成为陪衬。
珠玉在前，大商皇帝的眼里，怕是再难装下别人。
除非——
“大商皇帝陛下之所以看不到我的好，是不是因为陆凉微？”完颜洛桑声音低低的，却透着不服气。
完颜靳收敛思绪，淡淡看着她。
完颜洛桑眯起眼睛，突然道：“那如果陆凉微死了呢？”
听得这话，完颜靳眼睛犀利冰寒地瞪着她，刚要说什么，随从这时进来禀报，“大商皇后邀请公主一同前往长公主府，车驾已经在驿馆门外候着了。”
兄妹二人闻言，俱都一脸意外。
完颜靳回过神，已忘了要训斥完颜洛桑，心里满满都被陆凉微的到来，所填充。
她怎么来了呢？
“陆凉微来了？”完颜洛桑这时也回过神来，看向随从，开口问道。
“是，已经到了驿馆外面。”随从恭敬回道。
完颜洛桑望向完颜靳，“阿兄，你说陆凉微此行何意？”
完颜靳压下心里的异样，略微沉吟了下，说道：“她突然邀请你到长公主府一叙，大概是已经知道你让完颜知给大商陛下下毒一事了。你待会儿过去，谨言慎行一些，切莫被她抓到了把柄。”
完颜洛桑闻言，顿时紧张了起来，“陆凉微已经知晓了？”可她那件事情，分明做得很隐密，她自认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啊。
“这只是我的猜测，她不一定就知道了。”完颜靳见她面露紧张，面色沉了下来，“你这般样子，无需别人问什么，就已经能看出来你是做贼心虚了。”
完颜洛桑闻言，握了握手指，努力压下心里的紧张。
“不要紧，你自然一点，只要你不承认，她便是猜到了，也没有用。”完颜靳面色缓和了一些，出言安抚。
“我知道了。”完颜洛桑已经沉静了下来。
“嗯，不要让人家皇后娘娘久等，我送你出去。”完颜靳说着，率先朝屋外走去。
第九百四十四章 狼狈又失态
完颜洛桑愣了愣，赶紧追了上去。
心里却有些疑惑，阿兄何时变得这么殷勤了？
不过她心思都在陆凉微此行的目的上，无暇再多想。
驿馆外面，陆凉微的车辇，静静停在那里，初九持剑立于一侧，身后还跟着一群严阵以待的禁卫。
完颜靳走到马车前，看到车帘紧闭，顿了顿，弯身一揖，“完颜靳见过皇后娘娘。”
陆凉微的声音自马车里传了出来，“完颜王爷无需多礼，既然洛桑公主出来了，那便请上马车来吧。”
软糯好听的声音，钻入耳中，完颜靳悄然攥紧了拳头。
未见其人，可光是听着声音，就能让人生出向往之心。
容貌已是绝世，但这声音竟也那般好听。
看到她本人的时候，容易被她的美貌吸引，她的声音，反而被忽略了。
没有想到，她坐在马车里，未露面，她动听的声音，便突显了出来。
完颜靳只觉从未听过那么好听的声音。
深深觉得，女子当如是。
他听得出来，马车里的女子，有刻意疏离的意思，可她嗓音天生软糯，将那份疏离淡漠给掩盖了。
完颜洛桑眉头蹙了下，心道这陆凉微当真好大的架子。
她阿兄都拉下身段向她行礼了，她却竟然连脸都不露。
完颜靳很想再听听陆凉微的声音，但她已经不说话了。
他心里无端生出一种怅惘。
他直起身来，目光深邃地看了眼车帘始终紧闭的马车。
“洛桑，不要让皇后久等，上去吧。”他收回目光，朝完颜洛桑催促了一句。
完颜洛桑对陆凉微的态度有些不满，但在完颜靳警告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初九掀起车帘，让她上去。
完颜靳站到马车一侧，扶着完颜洛桑的手臂，帮她上马车，目光透过车帘掀起的一角，他终于看到了坐在马车内的女子。
她安静地坐在马车正中的位置，身上一袭浅粉色的宫装，衬得那张小脸粉雕玉琢般好看，可是眉目间却又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着冷静。
完颜靳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眼，心里觉得这女子，还真是矛盾得紧。
可偏偏，她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般，总是牵引着别人的目光。
她似是察觉到了他打量的视线，潋滟的眸子，宠辱不惊地看了过来。
不闪不避，倒是让完颜靳微微赧颜。
他迅速垂下了眸子，心里有丝狼狈。
直到马车走远了，完颜靳依旧没能回过神。
他久久站立在原地。
直到马车终于看不见了，他才回过神来，但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心里不禁有些苦笑。
想不到，他竟也有如此失态的一天。
想到刚才对上女子眼睛的那一刻，他心里突如而来的紧张，他这会儿还有些困惑。
他何时紧张过，更不要说面对一个女子。
可刚才，他真实有过那样的感受，而对方，不过年仅十六岁。
想到刚才那女子宠辱不惊的模样，他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年岁如此之浅的女子，竟然能有那样的从容，这有些颠覆了他的想象。
自此，陆凉微的身影，更加深刻进了他的脑海。
第九百四十五章 她应该大度地为他张罗美人
他站了许久，才返身回了驿馆。
另一边，完颜洛桑进了马车后，便不客气地打量起了陆凉微。
陆凉微瞥了她一眼，将她的敌意看在眼里，并不以为意，开口打破了沉默，“洛桑公主，在大商的这段时日，可还适应？”
完颜洛桑闻言，这才收回了目光，嘴角扯了下，“托皇后娘娘的福，我适应得还不错。”
陆凉微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
完颜洛桑皱眉看了她一眼，有些厌烦她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
她年纪明明与自己差不多，凭什么就能让大商皇帝陛下那般宠爱，甚至都忘记她了，还能那么在意她？
难道是因为她的美貌？
想到此，完颜洛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可她自认自己也长得不差。
若论美貌的话，她不觉得输给了她。
“皇后娘娘，偌大一个后宫，您一个人，不会觉得寂寞吗？”她眯着眼睛，终是按捺不住，开了口，语气很呛，带着浓浓的敌意。
若非碍于陆凉微，她不信大商皇帝会不喜欢她。
她在丹厥也颇多追求者，只是她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
来了大商后，才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让她有了颇多的想法和见识。
原来，男人也可以长得那么好看的，偏偏，丝毫没有女气，反而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男子英伟的气息，不断吸引着她。
而其中，以大商皇帝最甚。
他是她生平仅见，最好的男子。
她是丹厥公主，理应匹配那样的男子。
可她看上的男子，心里已有了别的女子。
这让她很是不舒坦。
就像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一件物品，可是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这让她念念不忘的同时，又忍不住愤恨起来。
若她早些遇到，那大商皇帝便一定会是她的。
听得她说的话，陆凉微目光这才落到她身上，心里觉得好笑，想不到这完颜洛桑竟然这么沉不住气！
“洛桑公主为什么觉得本宫会寂寞？”她含笑反问，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悦，眼睛里的笑意，反而带着淡淡的戏谑。
完颜洛桑一怔，她不信陆凉微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她抿了下唇，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压下心里的不舒坦，丝毫没有犹豫地说：“大商皇帝陛下是个奇男子，他那样身份的人，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实在太不匹配他的身份了，皇后娘娘觉得呢？”
陆凉微笑容转淡，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完颜洛桑言下之意便是，龙鞅那么好的男人，身边不该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应该大度一点，主动为她张罗美人。
“男人的身份高贵与否，从来不是指他身边配了个几个女人给衬托出来的。完颜公主也不要太轻贱了自己！而且……”她顿了下，“完颜公主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
完颜洛桑噎住，面色青红交错，一种卑微，莫名从心底升起，以致于，她半晌答不上话。
“我……”好半天，她才嗫嚅着道，“我没别的意思，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陆凉微不置可否，从矮几上拿起水壶，倒了杯茶递给她。
“谢谢。”完颜洛桑接过来喝了一口，心里那种卑微的感觉，才慢慢散去。
“本宫放不放在心上不重要，重要的是，完颜公主是什么意思？”陆凉微漫不经心地看了她正好，但眼睛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犀利。
完颜洛桑动作一顿，端着茶杯的手指缓缓收紧，有些紧张地看了她一眼。
陆凉微却并没有要她答案的意思，径自道：“你怕是不了解龙鞅，他从来不需要任何女人来衬托他。”她嘴角勾起，细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上的花纹，语气自信而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