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1【快拿大木盆来】
见宁勇也不去鳞、去内脏，烧火就要把鱼丢进去，项南赶忙给拦住了，“哥，熬鱼不是这么熬得。”
“那怎么熬？”宁勇眨眨眼睛道。
他对家务活一点都不擅长，平常吃饭也是去下饭馆。也因此，三十元的补助才那么不禁花。
不然的话，三十元钱，其实足够一家四口吃了。要知道六零年代，一毛五就能买一斤米。三十元，够买两百斤米了。
“我看妈之前熬鱼，会去鳞，去内脏，去鱼鳃……”项南解释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见宁勇听得一脸懵，就知道他根本不摸门儿。这几条鱼要丢给他熬，怕是都糟蹋了。熬出来的鱼，猫都不吃。
随即，项南下地，开始收拾起鱼来，刮鳞、去内脏、摘鱼鳃。弄完之后，架锅、烧油、煎鱼，然后加水、加盐炖煮。
可惜调料不全，像葱姜蒜、大料、料酒一概皆无，所以味道并不十分好。但是再不好，那也是肉啊。六零年代，大家生活都不富裕，能吃到肉已经很幸福了。
因此香味儿、鲜味儿混在一起，让宁勇都不住的流口水。他用勺子舀了一勺，尝了一口，感觉味道真是鲜极了。
“我说弟弟，你怎么会熬鱼的？”他疑惑地问道。
“妈之前熬鱼的时候我跟着看来着。”项南解释道。
宁勇一听，也没细究。
……
“好了哥，你把鱼盛出来吧。咱哥俩一人一条，我把这两条给跃民哥送去。”鱼熬好之后，项南说道。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谁对他好他对谁好。
宁勇点了点头。
项南随后端着两条鱼去了钟跃民家。
钟跃民老爸是副部长，因此房子也比别人大，四室一厅。在京城这可是相当了不起了。
对比起来，钟跃民的朋友李奎勇，一家七口就住两间平房，不过十四平米大点儿。吃饭的时候，除了李奎勇和他爸，其他人都得蹲地上。
“跃民哥，在家没，我给你送鱼来了。”项南开口喊道，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钟跃民家地方大，又没家长管教，再加上钟跃民义气、大方、豪爽，对朋友也相当够意思。所以他家就成了大伙儿聚堆的地方。在这一起玩，一起闹，困了也有地睡，跟水泊梁山聚义厅似的。
这会儿，郑桐、袁军就还在他家玩呢。
“跃民哥，吃鱼~”项南把碗放在桌上道。
“拿回去，拿回去，你好容易钓得，还是留着吃吧。”钟跃民一见推辞道。
“没事，我还有呢。跃民哥，你尝尝嘛，我自己炖的。”项南笑道。
钟跃民点了点头，找出快子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嘛。”
“是么，我尝尝~”袁军一听，抢过快子，尝了一口，“嗯，是不错，咸澹正好。”
“我也尝尝。”郑桐也忙道，随即也尝了一口，“行啊，小宁伟，这鱼炖得不错嘛。”
“好吃就行，那你们吃吧。”项南点点头，“我也回去了。”
他刚出了钟跃民家，就听到里面争起来了。
“郑桐，你真孙子，把快子还我~”
“少来，好容易尝点荤腥儿，我都多少天没吃肉了~”
“我艹，袁军你丫太恶心了，怎么能直接下手呢？”
“哎呀，笨呐。都这会儿了，还讲什么风度。你不吃我吃~”
三人吵吵闹闹道。
虽然这碗熬鱼材料不全，但鱼肉毕竟是鱼肉，比窝窝头可强多了。
钟跃民他仨有钱紧吃，没钱吃紧，现在是月末，也都饿了几天了。现在见到鱼肉，自然你争我抢。
……
项南回家后，跟哥哥吃了鱼，随后上床睡觉。
那会儿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别说看电视，玩电脑，刷抖音，就算是收音机，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何况就算有收音机，也没什么好节目。
另外，像什么小说、杂志、刊物也是一概没有。在当时，只有少量图书允许出版发行，其他都被封禁。
因此娱乐生活相当无聊乏味，甚至比物质生活还要贵乏。所以一到晚上，吃完了晚饭，基本都是关灯睡觉。这样还能节省点电费。
凌晨四点钟，项南又起来，直奔护城河。
这会儿正是钓鱼的好时候。
项南昨天算是吃饱了，今天的饭还没着落呢。
一口气钓到八点钟，项南随后拎着二十斤鱼获回家。
刚回家，就见哥哥宁勇、钟跃民等人正焦急地在院里站着。
“小宁伟，你去哪儿了？”一见到他，立刻问道。
“我去钓鱼了。”项南解释道。
“怎么又去钓鱼，不是说，不让你去了么。”钟跃民教训道，“万一再掉河里怎么办？”
“跃民哥，昨天我是饿得眼花了，才不小心掉进去的。今天没事了。”项南笑道，“来，我今天钓了好多鱼。哥，你快去拿大木盆来，我给大家分一分。”
……
宁勇过来看了一眼，见弟弟的袋子里，满满都是鱼，起码有七八十条，也不禁吓了一跳，赶紧跑回家把盆拿了出来。
项南兜住袋底，往盆子里一倒，就见这些鱼个个儿活，把钟跃民都给看呆了。
他昨天一条都没钓上来，没想到项南这么厉害，简直是钓鱼的行家呀。这么多鱼，够吃好几天的了。
项南随即把鱼分出来，然后让哥哥给大家送去。
这年头鱼是肉，那也是好东西。不会钓鱼的，没有门路的，想吃鱼，怕是一年才一回。
项南让哥哥给大家送鱼，也是为了跟大家搞好关系。
毕竟远亲不如近邻。
果然十几斤鱼一送，没人不夸哥俩儿的。
“小宁伟出息了，居然能钓那么多鱼~”
“宁家哥儿俩懂事了，以后好好跟人家学~”
“小宁伟这孩子不错，钓了鱼还知道给大伙儿分。”
邻居们自然也没白要哥儿俩的鱼，有给白面的，有给白菜的，有给窝头的……林林总总，也有十几斤粮食、蔬菜。起码哥儿俩能撑到月底了。
这个年头，虽然物资贵乏，但人的心是热的。邻里邻居有困难，是真的肯帮忙的。
不像后世，虽然物资丰富了，但人的心却凉了。邻里邻居别说帮忙，不吵架就算客气了。
1742【顽主齐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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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3【小混蛋儿】
混混打架就是这样。
别看互相放狠话放得凶，恨不能把对方弄死拉倒。但其实真打起来的机会并不多。
因为他们之所以好勇斗狠，非要争个胜负，无非是为了博个面子而已。
中间只要有人说和，把面子给足了，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
而且，混混也有混混的规矩。第一条就是讲义气！
就像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四海之内皆朋友。
你跟我是朋友，我跟他是朋友，互相一介绍，大家都是朋友。
既然都是朋友了，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
项南在一旁看着，觉得这帮人就牠玛有病。
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简直就跟神经病一样。
不过，他也能理解他们。
这些年轻人，没有学业，没有工作，没有出路，除了自己那腔热血，几乎一无所有，自然也就舍得拼命。
这就跟漂亮国贫民窟的黒人一样，没学历，没工作，没将来，自然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什么违法的事都敢干。
……
“哎，跃民，我听说那黎援朝今天也会来买票？”李奎勇又忽然问道。
京城的混混儿分为两派，一派称为顽主，主要是由燕京的平民子弟组成；一派称为老兵，主要是由燕京的干部子弟组成。
两派互有恩怨，势成水火，互相都不服气。
其中黎援朝就是老兵的代表人物，人脉广，人头熟，大家也愿意卖他面子，所以算是老兵里的头号人物。
而小混蛋儿因为下手狠，又专门跟老兵做对，插了十几个人都是老兵，所以也在顽主中声名鹊起，隐隐成了头面人物。
“哎，跃民，你看，这东城的、西城的、朝阳的、海淀的，这些人都来了。你说黎援朝会来么？”郑桐也问道。
“***肯定来，有这种拔份儿的事，怎么可能少得了他。”钟跃民点头道，“而且，我敢保证他是到九点钟开始买票后才来，而且绝对不排队。”
“没错，他就是第一个买票，也没人会说什么。”袁军点点头。
“哎，那他凭什么呀，他有三头六臂是怎么着？”李奎勇很是不忿的问道。
他最瞧不惯袁军、黎援朝这样的干部子弟，认为他们牛气哄哄，自认为老子英雄儿好汉，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尤其是他们这些平民子弟，更是备受歧视。所以他才不服，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呢。
“就凭他是黎援朝。”钟跃民点头道，“奎勇，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我们这圈子里的规矩你不懂。”
李奎勇眨眨眼睛，还真是不懂。
在他看来，钟跃民也是个人物，有头脑，有身手，有胆色，文武双全，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干嘛就甘心对黎援朝低头认输？！
……
说着话，就听一声铃响，随后就见三名工作人员捧着票箱，走进了售票口。
一时间，大家都朝着售票口蜂拥而去，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几辆二八大杠风驰电掣一般的冲到了广场。
为首一人，五官俊秀，头角峥嵘，穿得是将校呢的大衣，特别有范儿。
“奎勇，你看，他就是黎援朝。”钟跃民指着他说道。
项南望了一眼，不禁暗暗点头。
不说其他，单看模样，黎援朝也是鹤立鸡群的人物。
也难怪京城的干部子弟那么多，其中不乏父母辈居高位者，但只有他能够号令群雄。
说着话，钟跃民朝着黎援朝打了个招呼。
黎援朝也和钟跃民打了个招呼，随后就派人去了售票口买票。
果然没排队。
正在排队的那些人自然不干，正要反对，他那些手下已经把菜刀、钢锁抡了起来。
眼见于此，那些人自然不敢反对。
敢反对的老兵、顽主，一看是黎援朝的人，自然也都给三分薄面，因此黎援朝虽然来得最晚，却是最先买到票的。
而有他起了这个坏头儿，其他老兵、顽主自然也都不再规矩，纷纷涌向售票口买票。
一时间，你推我抢，乱成一团。
……
就在这时，项南注意到，刚拿到票的黎援朝一伙儿，被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人给围住了。
“跃民哥，你看~”项南赶紧向钟跃民道。
钟跃民一伙儿人多势众，再加上李奎勇、袁军和他都身手了得，因此顺利地抢到了票。
正在高兴之际，听到项南说话，顺着他指得方向一看，顿时表情一紧。
正准备带袁军、郑桐、李奎勇上去帮黎援朝解围，就在这时，却见李奎勇一把拦住了他，“跃民，他们你可惹不起。”
“怎么？”钟跃民不解的问道。
“那就是小混蛋儿，新街口一带有名的亡命徒，敢杀人的主儿。”李奎勇介绍道。
“我听说过，原来他就是小混蛋儿啊。”钟跃民点了点头。
“他怎么起了这么个怪名儿？”郑桐不解的问道。
“他姓康，最崇拜清末江洋大盗康小八，所以就给自己取名小混蛋儿。”李奎勇解释道，“我们之前住一个胡同。”
钟跃民点点头，还是带人冲了上去。
黎援朝作为他的朋友，他出事自己要是不管，以后还怎么在圈里混？
“哎？”李奎勇见没拦住，也只好跟了上去。
项南也跟在了后面。
……
凑近一看，就见小混蛋儿拿把匕首，顶住了黎援朝的肚子。只要再往前一送，黎援朝的肚子上，就得多个窟窿。
“小混蛋儿，你放开黎援朝，有种跟我单练。”钟跃民赶上前道。
“你是谁，放开黎援朝，有种找我。”张海洋此时也上前道。
“哎，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宁勇也带人赶了过来。
“哪个窝里蹦出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认识大爷我么？”小混蛋儿虽然被大家团团围住，脸上却是丝毫不露胆怯之色，依旧耍横道。
“去你大爷的！”钟跃民嘴上便宜都不让他占，“少废话，有种一对一单练。”
“我先来，小混蛋儿，记住了，我叫张海洋。”张海洋也自报家门道，“你敢动黎援朝一下，我就把你剁成肉酱。”
“小兔崽子们，看来你们是真不怕死啊！”小混蛋儿咬着牙，把手中匕首往前顶了顶道。
1744【我还没说放你呢】
“跃民、海洋，谢谢你们的义气。今天的事，我想自己了断。”黎援朝见状，连忙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要真被这疯子捅一刀，就算把他剁成肉酱，也不解气。毕竟他是高干子弟，金枝玉叶，有着美好的未来，犯不上跟小混蛋儿这样的流氓、无赖对子。
随后他又看向小混蛋儿道，“今天算我栽了，把票给他！”
“黎援朝，让你的手下把路让开。”小混蛋儿又道。
“他们不是我手下。”黎援朝微微一笑道。
他之所以答应认栽，就是因为顽主打架有条规矩，只要对方肯低头认栽就算拉倒。毕竟顽主打架，争得就是个面子。
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人家肯低头，就不能继续欺负。否则，坏了规矩，会被人耻笑的。
黎援朝打得就是这个主意。他认栽不假，但只要小混蛋儿也栽了，那他就算没栽。
张海洋、钟跃民严格来说，的确都不是他的手下。所以钟跃民、张海洋不放人，并不算他食言。而就凭钟跃民、张海洋带得这么多人，照样能把小混蛋儿留住咯。
他是实用主义者，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等小混蛋儿被废了，今后故事怎么说，不就他说了算嘛。
“那就对不起啦，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小混蛋儿也不傻，立刻挥了挥匕首道。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拿黎援朝当人质，等这些老兵一拥而上，他就算再强悍，今天也得吃亏。
“小混蛋儿，没这规矩，援朝都认栽了，你还打算怎么着啊！”见他这么说，宁勇开口道。
“你牠玛给我闭嘴。”小混蛋儿瞪了他一眼道，“黎援朝，你今天要不送我走，那我就送你走！”
“跃民，看我的面子上，让出一条路吧。以后你看着办。”李奎勇见状，看向钟跃民道。
他看出来了，今天如果钟跃民、张海洋不让路，那今天至少两条人命。
“李奎勇，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今天是替小混蛋儿当卧底来了吧。”钟跃民一听，忍不住骂道，“行，我给你一面子，以后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了。”
李奎勇沉着脸点了点头。
他也没想到今天小混蛋儿会来拔份，也没想到黎援朝威望那么高，一出事这么多人都抢着上。
而小混蛋儿是他发小，从小在一个胡同长大。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混蛋儿被老兵砍死，所以也只能是对不起钟跃民了。
随后，李奎勇护着小混蛋儿就要走。
这时，就听黎援朝道，“等一下，小混蛋儿，山水有相逢，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想过你以后落在我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么？”
“嘿，我这人命贱，就老想跟你们这些富贵人换命，反正换了我也不吃亏。”小混蛋儿冷笑道，“没听过那句话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说完，他挥动匕首，护在胸前，然后倒退几步，正准备要走。
就在这时，项南斜跨一步拦在他跟前，朗声说道，“小混蛋儿，我还没说要放你走呢！”
他想就此解决掉小混蛋儿。
所谓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等着小混蛋儿上门，都不知等到什么时候。而现在正是时机。
“嘿，牠玛的，谁的裤腰带没拴紧，把你这小弔子漏出来了。”小混蛋儿一见项南，气极反笑道。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也敢跟他拔份儿。这还真是茅房打灯笼，找死啊！
“小宁伟，别胡闹~”钟跃民等人一见，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项南会跳出来。
要知道那可是小混蛋儿，真敢杀人的主儿。
“你给我过来，胡闹什么。”宁勇也赶忙上前去拉弟弟，但居然没拉动。
“哥，你别管我，这小混蛋儿捅了那么多人，是罪行累累的在逃犯。我是少先队员，就不能放过坏人。”项南朗声说道。
“嘿，小兔崽子，你牠玛真不怕死是吧？”小混蛋儿一听，立刻挥起了匕首。
“小九儿，那还是个孩子。”李奎勇见状，忙劝了一句。
就算项南跳出来拔份儿，是有点不知死活了。但小混蛋儿一个大人，也不该跟孩子动手。不然的话，就太残忍了。
“奎勇，你躲开点儿。不是我想惹事，是这小兔崽子招我。”小混蛋儿骂道。
“废话少说，来吧。”项南喝了一声，随即快跑两步，朝着小混蛋儿就冲了过去。
小混蛋儿都没想到项南敢先伸手，立刻挥刀子就刺了过去。
眼瞅着刀子就到跟前，不少人吓得脸色都白了。
打架是一回事，但杀人是另一回事。更何况，杀得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哪怕是顽主，此时此刻都生起恻隐之心。
“弟弟~”宁勇吓得腿都软了。
“小宁伟~”钟跃民、袁军、郑桐等人也赶忙上前，能救就救了。
说时迟，那时快，项南一闪身就躲过了这一刀，随即擒住小混蛋儿的手腕，向前用力一拉，让他失去平衡，跟着一记撩阴腿，直接命中他脐下三寸。
就见小混蛋儿发出一声闷哼，直接跪在了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好像要死过去一样。
这蛋碎的痛苦，真比女人生孩子还要痛。强如小混蛋儿，也承受不住。
项南又是一记重拳，狠狠地轰在他头上，将他打得满眼金星。紧跟着又是一脚踹在他的手腕上，让他痛得直接匕首撒手。
项南一个倒踢紫金冠，将匕首踢起来抓在手上，随即横在了小混蛋儿脖颈上，笑着问道，“服么？”
……
“……”在场众人全都看傻了。
谁都没想到，叱吒四九城，响当当的顽主小混蛋儿，居然三两下就被一个十岁的孩子给治了。
小混蛋儿的手下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再想上前搭救得时候，张海洋、钟跃民等人，早把他们也制住了。
随即，现场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四九城的混混儿，甭管是顽主，还是老兵，都对项南致以敬意。
所谓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混混儿也讲究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项南一个十岁的孩子，正面较量，干净利落的解决小混蛋儿，这就是本事！
灭高人有罪！这样的高人，有胆识，有身手，有决断，那就得敬着！
1745【一举成名】
项南随即被激动地众人扛了起来，绕着天桥剧场的广场转了好几圈儿。
这可是勇抓歹徒的小英雄，舍生忘死，为民除害。而且，借着小混蛋儿这块踏脚石，项南也成功上位。成了四九城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把小混蛋儿和他的爪牙绑起来，送交派出所。”黎援朝随后发号施令道。
当下就有人上前，将小混蛋儿等人绑了起来。
还有人要绑李奎勇，却被钟跃民拦住了，“哎，哥几个儿，他跟小混蛋儿不是一伙儿的。看我面子上，就别绑他了。”
钟跃民在老兵中算是一号人物，有他求情，黎援朝也得给几分面子，便也就放过了李奎勇。
李奎勇见状，不敢再多待，谢过钟跃民，马上就走了。
今天他是开了眼了。本来以为小混蛋儿就够横的，黎援朝都认栽了。
没想到，出来个小子比他还横，三两下就把小混蛋儿治了。那两下干净利落脆，他练跤这么多年，都使不出来。
可见这一行真是人才济济，他再不走，也得跟着倒霉。
……
“黎援朝，你还是不是条汉子，居然把我送给雷子？”小混蛋儿见黎援朝要把他送官，立刻喊道，“有种你今天放过我，咱们改天一较高下。”
混混打架，的确有这条规矩，不能惊官动府。哪怕被警方抓了，也得自己扛起罪名，不能连累他人。
所以现在黎援朝要把他送派出所，这也算是坏规矩的事情。
黎援朝那么聪明，怎么会受这么幼稚的激将法。
他微微一笑，看向小混蛋儿道，“你没听我那小兄弟说么，今天不是混混茬架，是少先队员勇擒在逃犯。你跟我的恩怨，等你从监狱里出来再说吧。当然，前提是你还能出得来。”
小混蛋儿一听，脸色就是一白。
他捅了那么多人，重伤的就十来个，算是累犯，恶名昭彰，恶贯满盈。进去之后，不是死刑，也是死缓，想出来基本没戏。
不过此时此刻，求饶也没用了。
倒不如大气一点，十八年后，还算是一条好汉。
只不过他心里那么想着，有心扯着嗓子高喊几句，【脑袋掉了碗大的疤】、【爷们儿这辈子值了】，但是话到嘴边硬是喊不出来，牙床子发紧，嘴唇都哆嗦。
这也难怪。再凶悍的匪徒，真到了死期，也一样怕死。能笑着上法场的，寥寥无几。
……
黎援朝等人随即将小混蛋儿送到了公安局。
公安局的同志一听小混蛋儿被抓了，也非常振奋。
这小子心狠手辣，出道以来，连续捅伤十几人，几乎各个重伤，危害性极大，群众也很有怨言。
公安局也正在通缉他。但是他狡诈多端，保密意识和反侦察意识都很强。而且那些平民子弟视他为偶像，对他也多加掩护，让他总能逃过追查。
没想到现在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罪行累累，恶名昭彰的凶徒，居然被群众给逮到了，这可真是帮了他们大忙。
在听说这人居然是被项南，一个十岁的孩子给捉到的，公安更是惊讶不已，啧啧称奇。
这样凶狠残暴地歹徒，就算是成年人对上，都未必讨得了好处。项南一个孩子，居然能制服他，这还真是英雄出少年。
“好啊，我跟革委会、军代表商议下，看看能不能给你颁个奖状，发个锦旗什么的。”公安笑道。
“谢谢叔叔。”项南一听，笑了起来。
……
等做完笔录后，已到中午时分。
“今天中午老莫儿~”黎援朝一句话，顿时赢得满堂掌声。
随后大家前呼后拥，就奔了老莫儿了。
老莫儿，就是莫澌科餐厅。跟新侨饭店一样，是如今燕京城内，唯二的两家西餐馆。所谓物以稀为贵，去老莫儿、新侨吃饭，自然也就成了最有牌面的事。
到了之后，大家落座。
项南作为勇擒小混蛋儿的大功臣，自然也有资格上座。
“小宁伟，你行啊，没想到小混蛋儿能栽在你手里。”张海洋笑着称赞道。
“小宁伟，你刚才那几招耍得不赖，干净利落，之前练过？”钟跃民也好奇地问道。
“来，咱先为英勇无畏，勇擒歹徒的小宁伟敬上一杯~”黎援朝举杯相庆道。
他今天虽然看似栽了，但胜者为王败者寇，小混蛋儿已经锒铛入狱，闹好了是个死缓，闹不好就直接挨枪子儿了。
相比起来，他还好端端的活着，这就是胜利。而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他作为胜利者，今后历史怎么写，都得听他的。所以他不仅没有失败感，反而很是开心。
“谢谢黎大哥。”项南笑道。
他看得出来，黎援朝此番运作，有分功的意图。从他率人将小混蛋儿扭送公安局，再到请大家来老莫儿吃饭，无一不在彰显他的领导地位。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一方面，花花轿子人抬人。混江湖的，就要避免吃独食。这样才能把朋友变得多多的，把敌人变得少少的。
一方面，他现在年纪还小，也没什么势力，捞一个小英雄的名号，已经不错了。换做他是张海洋、钟跃民，都不会这么便宜黎援朝。
……
在老莫一顿大吃大喝。
期间，无数四九城混混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跟项南敬酒。
“小英雄，来，我敬您一杯，感谢您为民除害！”
“宁少侠，这杯我干了，您随意！您真是英雄出少年！”
“宁兄弟，以后有空了来东城玩，哥哥我做东，一定好好陪你~”
好在项南表面上还是孩子，所以没有动酒，喝得还是汽水。不然的话，一人一杯，他非得喝得酩酊大醉不可。
一直吃到三点钟，酒宴才宣告结束。
随后，宁勇驮着项南，同着张海洋、钟跃民等人一起回家。
张海洋、钟跃民因为同在一张桌上喝酒，此时也已经相熟。他俩都是义薄云天，重情重义之人，相性相合，因此可以说是一见如故。
“小宁伟，你那几招跟谁学得，使得那么利索？”钟跃民好奇的问道。
他还是不懂，项南哪来那么好的身手。空手对白刃，居然三下就把小混蛋儿制服了，连他都没那么大的把握。
1746【什刹海冰场】
“跃民哥，我在玉渊潭看人练把式，偷学了几手。”项南胡诌道，“我本来没把握的，可他居然敢凶我哥哥，我肯定不能饶了他。
所以就试了一下，没想到这小混蛋儿就是个草包。看着横，其实一门没有。无非就是仗着心狠手黑罢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还是个习武天才。”钟跃民笑着点头道。
“这小混蛋儿也是够蠢的。今天是什么场合，四九城的豪杰都到了，人才济济，能人辈出，他偏挑这时候来拔份儿，这不是自找倒霉嘛。
结果强X不成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张海洋撇撇嘴道。
“我说也是。”袁军点了点头，“我本来还以为这小混蛋儿有多牛。敢情就牠玛一个纸老虎，纯唬牌儿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道，渐渐将小混蛋儿贬得一文不值。
但其实项南知道，小混蛋儿还是有两下子的。出手快，下手黑，胆子又大，一般人还真不是对手。难怪一连扎了十几人，都没人奈何得了他。
但是，他再牛，也就这样了。在项南看来，他的身手，连《叶问》中的金山找、廖师傅都不如，就更别提跟自己比了。
……
转过天来，陆续又有人请客，或者来家里拜访。
都是四九城的老兵，想看看除掉小混蛋儿的小英雄，是否真的是三头六臂，武功盖世。搞得项南像动物园的熊猫一样。
只可惜，他现在年纪还小。那些人对他只有敬佩，而无敬重、敬畏之心，所以他想学宋江，名号一亮，众小弟纳头就拜，成为领袖群伦的大哥，是基本不可能的。
他现在能获得的好处，也无非是一些吃喝，一些虚名而已。总体来说，还是挺无聊的。
……
无论多么火的新闻，都有冷却的时候。
项南这件事儿，尽管曾经轰动四九城，但半个月后，也渐渐的失去热度。
请客吃饭的没有了，来家探望的没有了，项南的生活，又基本恢复了平静。
不过和之前相比，他的生活，还是有了很大不同。
比如说，之前家里的生活费都是宁勇把着。他不是精打细算的人，钱到手之后很快就花完，弄得兄弟俩经常饿肚子。
其实三十元钱，对哥俩儿来说，绝对是够了。
因为在当时，三十元的购买力相当惊人。能买一百八十斤白面，能买二百斤大米。
项南哥儿俩再能吃，一天能吃两斤米也够了，因此本来是不必挨饿的。就是因为不会算计，所以才月月挨饿。
现在家里换项南管钱，精打细算，量入为出。不仅不再挨饿，反而顿顿有荤有素有油腥儿，日子比之前好过多了。
再比如说，之前院里的那些大孩子，都不愿带项南出去玩的。钟跃民、袁军、张海洋，就连他哥宁勇，都不愿身后多个跟屁虫。
但现在项南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所以出去玩得时候都会带上他。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出头露脸的事，也会想着捎上他。
……
什刹海滑冰场。
这里是京城最热闹的所在，四九城的玩家都乐意来这里玩。
一来，人多热闹好出风头；二来，人多美女也多，是拍婆子的好所在。
无论老兵还是顽主，基本都是十七八岁、二十郎当的年轻人，血气方刚，春心萌动，正是对异性最冲动，最好奇的时候。
而敢到什刹海冰场，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玩儿的妹子，不论相貌如何清纯，行事如何传统，起码内心是冲动的，敢玩儿的。
毕竟那么大的燕京城，冰场多得是。北海公园、中山公园、陶然亭公园、颐和园公园、玉渊潭公园……到处都有冰场。
只有什刹海是最热闹也是最乱的，敢来这里玩的，都是想找刺激的。因此更容易上手。
所以一来二去，这里就成了玩家的圣地。
项南以前是没资格来得，小屁孩儿一个，来了都进不去。他之前去得，也就是家门口儿的玉渊潭冰场。
不过，现在他降住了小混蛋儿，在京城也算是一号人物，自然够资格来什刹海冰场玩。
今天，他就是和哥哥宁勇、钟跃民、袁军、郑桐他们一起来玩的。五分钱一张门票，一元钱冰鞋押金，就能在里面玩上一天。
项南对滑冰其实没什么瘾，只是当时文化娱乐太贫乏，闷在家里，什么玩意都没有。连书籍、杂志都没得看，自然只能自己找乐子了。
……
进入冰场之后，项南等人先和相熟的朋友打个招呼，互相交流一下所谓最新的情报。包括国家大事、国际形势、四九城的新闻等等，总之就是一通胡侃臭贫。
其实，这冰场就跟老燕京的茶馆、戏楼，后世的迪厅、酒吧一样，除了有休闲娱乐的功能外，更多还是作为一个社交场所存在。
等侃完之后，才开始滑冰。
而一到冰场上，项南就展现出实力来了。
他的速度又快，身手又好，因此在冰场上纵横驰骋，就像一只雨燕似的，别提多漂亮了，一时吸引了不少眼球。
“这小孩儿滑得可真好。”
“是啊，幼，还会跳起来转呢。”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滑得真不错。”
“别以为他是小孩子，他可是勇擒小混蛋儿的宁伟！”
“这么好的身手，难怪小混蛋儿也栽在他手里！”
众人纷纷指点道。
有喝彩的，当然就有作对的。
项南滑着滑着，就见有一伙人，穿着蓝色工装，故意组团挡在他面前，故意不给他让路，甚至还想拿冰刀抹他。
项南看得出来，这帮家伙应该是想拿他拔份儿。
这也不稀奇。
他治了小混蛋儿，在四九城也算一号人物。可偏偏他还是个孩子，身高才一米四，不大点儿的个子，表面看上去实在没有威慑力。
不像李奎勇、袁军、钟跃民、张海洋等，身材高大，结结实实，一看就不好惹。
因此自然就有人想借他拔份儿，以便在这四九城创出名头。
另外，小混蛋儿因为总跟老兵做对，所以在顽主界颇有声望。他现在被捕，也有人憋着帮他报仇，就想拿项南撒气。
1747【棒打鸳鸯】
项南被抹了两次之后，火气渐渐上来，正准备大杀一场，给他们一个教训。
就这些只敢欺负小孩子的瘪三，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三拳两脚就能把他们全打趴下。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看到钟跃民在拍周晓白和罗芸，让他不禁翻了个白眼儿。
这两人是磁石还是怎么着，怎么到哪儿都能吸到一块儿？！
其实这也不怪他俩。
在当时，拍婆子是时尚。当混混儿的不拍婆子，那还叫什么混混儿？
钟跃民自认是流氓，自然也要拍婆子的。何况他也正是血气方刚，激情澎湃的时候，不让他拍婆子，就跟不让猫偷腥一样难。
而周晓白是高干子弟，不仅长得漂亮，穿得时髦，更重要的是气质突出，往那一站，就像寒天里的一朵红梅，傲骨迎风，清香四溢。
像这样的美人，自然也容易成为被拍得对象。不只钟跃民，想拍周晓白的，大有人在。
……
项南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随手抓了把冰碴子，团成个冰球儿，照着袁军，远远地就砸了过去。
就听啪的一声，正砸在袁军头上，顿时肿起个大包。
“我艹，谁啊？！哪个王八蛋那么损？”袁军登时痛得破口大骂起来。
袁军老爸没文化，是个大老粗，所以袁军从小没少挨揍。但是越打越皮，越皮越打，他就养成了好勇斗狠，争强好胜的性格。
他其实比钟跃民更暴力，天天就想着打架。没有由头，还要找人干一场。现在平白被人砸了个包，他更是火冒三丈，气得嗷嗷叫唤。
只是，他喊得再凶，也没人肯承认。
而眼见没人承认，袁军就更火大了。
这时，项南滑了过来，指着那群穿蓝色工装的，向他说道，“军儿哥，我刚才瞄到了，是那帮人扔得。”
袁军一听，火上心头，立刻带着郑桐就追了过去。
“玛德，刚才就是你吧？”他一把揪住为首的一人道。
因为项南也跟了过来，那人一见，以为袁军问得是用冰刀抹项南的事，立刻就承认了下来，脖子一梗，横道，“就是我，怎么的吧？”
“去尼玛的！”袁军一拳就打了过去，随即几人就混战起来。
……
项南一见，赶紧跑到钟跃民近前。
就见钟跃民正装模作样的教周晓白、罗芸滑冰呢，“哎，腿弯一点，重心放低~”
周晓白、罗芸跟着他教得，也正在老老实实地学习，看来是真把他当成教练了。
项南见状，连忙喊道，“跃民哥，你快看看去吧，军哥被人欺负了。”
钟跃民顺着他指得方向看去，就见袁军、郑桐正跟人混战呢。
一见这种情况，他也顾不得再拍婆子，赶紧向周晓白、罗芸道，“你俩先练着啊，我去去就来。”
随后他甩开双腿，迅速朝战场滑了过去，“你大爷的，敢打我哥们儿~”，跟着就跟他们打在一起。
而眼看钟跃民打架，跟他相好的那些老兵，也都纷纷上前助阵。看到老兵下场，那些顽主也不甘示弱。
两帮人随即展开了混战，你打我，我打你，乱成一团。拳头、板砖、菜刀、匕首，满天乱飞，打得不可开交。
“哎呀，他们怎么这么暴力？动不动就拿刀子啊。”周晓白见他们打成这样，不禁皱起眉头道。
刚对钟跃民有点好感，这会儿见他这么暴力，那点好感立刻烟消云散了。
“周姐姐，这里不是你们来得地儿，还是快走吧。”项南开口道。
“你认识我？”周晓白疑惑的道。
她倒是认识项南。上次天桥剧场卖芭蕾舞票，她也跟着排队去了。亲眼见到项南制服了小混蛋儿，被大家伙儿扛着绕圈。
当时她也挺佩服项南的。没想到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居然能够擒住歹徒，还挺厉害的。
“当然。”项南点点头，“你不是周副司令的女儿嘛，住在将军楼的那个。我老听那些老兵提起你，说你是部队大院儿，最漂亮的女孩。”
人都喜欢听好听的。周晓白听项南这么说，也不禁有几分得意，“他们还说我什么了？”
“他们还说拍婆子就拍你这样的，漂亮，有名，有身份，带出去长脸。还说你这样的三好学生，单纯，好骗，傻乎乎的，说几句好话就哄到手了。”项南信口胡诌道。
周晓白听罢，眉毛都立起来了。
她隐约猜到钟跃民是想追自己，但没想到他们的心思如此龌龊。
什么【单纯、好骗、傻乎乎，说几句好话就哄到手】，简直把她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傻妞儿了。
“他们还说你，看似清纯，其实闷騒，不然不会跑来什刹海冰场，摆明就是想被人拍的嘛……”项南假装没看到她的表情变化，继续胡编滥造，信口开河道。
“够了！”周晓白怒斥道，真是气得她肺都炸了。
她真的没想到，那些人居然那么想她，真的太恶心，太肮脏，太卑鄙了。
“周姐姐你别生气，我只是转述而已，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项南连忙摆手道，“你对外也别说是我说的啊，我走了。”随即转身走了。
“罗芸，我们也走。”周晓白气鼓鼓的道。
罗芸点了点头。
……
一场混战，没分出输赢，就被管理方叫停了，“都别打了，我已经报警了！”
眼看人家报了警，这些顽主、老兵都喊一声，随即四散而走。
项南也同钟跃民、袁军等人一起骑车离开。
“哎，坏了！”车骑到半路，钟跃民忽然停下车道。
“怎么了？”袁军、郑桐不解的问道。
“周晓白还在冰场呢，我怎么把她给忘了。”钟跃民担心的道。
他跟周晓白接触时间虽然不长，只有十几分钟而已。但对这个漂亮、清纯、出众的女生，印象颇为深刻，好感也是油然而生。
也因此，现在他开始担心起周晓白的安全来。
1748【前途】
“你丫的，就是有异性没人性，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妞儿。”袁军一听，骂道。
“跃民，之前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呢？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人家了吧？”郑桐则笑着调侃道。
“去你的，我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嘛。”钟跃民笑骂道，“我是担心她犯傻，还在冰场等着我，那我不是造孽嘛。”
“跃民哥，我刚看到了，你打架的时候，那俩女的就走了。”项南一听，开口说道，“说打架的人都是流氓，还说她们看错你了。本来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比流氓还流氓，今后再也不搭理你了。”
“嘿，这俩妞儿~”钟跃民一听，大感没趣味。
“怎么样，跃民，我就说嘛，你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袁军笑道，“还劲儿劲儿的给人当教练，怎么样，栽了吧！”
“算了，那俩傻妞儿不识抬举，就别提她们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呢。”郑桐则劝道。
“对，跃民哥英俊帅气，文武双全，有情有义，有胆有识，那俩人没看上你，是她们的损失。”项南也道，“跃民哥，别生气，以后拍个比她还漂亮，还出众的婆子，气死她。”
钟跃民一听，点了点头。
少年人泡妞儿，全凭一时激情，一时冲动。
有可能是被同伴一怂恿，脑子一热就起心动念了。
但是这种举动，往往都是三分钟热度。只要得不到正面回应，往往就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了。
钟跃民之前也拍过婆子，人家一没给他好脸儿，他也就撤了。
而周晓白原本是第一个给他正反馈的女孩儿。他以教人家滑冰为借口接近，周晓白居然没有拒绝，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机会不大了。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勉强了。
钟跃民是个豁达的人，素来不纠结这些事，因此很快就想开了，一边吼着《打靶归来》，一边把车蹬得飞快。
……
转过年来，大家都开始为前路奔忙。
因为当时国内工业落后，仅有的工厂，容纳不了城里的年轻人。所以年轻人的出路，主要有两个。一是上山下乡，二是入伍当兵。
入伍当兵当然是好事情。只不过名额有限，能够入伍的，多是根正苗红，有门有路的。相比起来，那些根不正，苗不红，没门没路的，就只能是上山下乡了。
宁勇、郑桐、袁军、钟跃民等，这些日子没少跑招兵体检处。但很可惜，因为他们的父母都在隔离审查期间，所以他们这些子女就不配当兵，连参与体检的资格都没有。
这让他们非常愤怒。但是形势比人强，他们想抗议也没辙。
而不能当兵，就只剩上山下乡一条路了，而且不去都不行。
因为上山下乡，是国家推动的。个人能有多大的力量，能跟国家机器做抵抗。所以不去也得去，想逃避根本不可能。
宁勇因为当不上兵，所以也在上山下乡之列。
项南知道上山下乡是很辛苦的，但是他也没办法帮他。再者说，去锻炼锻炼，对宁勇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码能磨磨他的性子，练练他的体魄。
不过，上山下乡，项南是去不去的。
一来，他年纪还小，十岁的孩子，本来就不在其列；二来，那么辛苦的事，能躲还就躲了。
而且，他留在城里，对宁勇来说更好。
因为他留在城里，一个月能有十五元补助。这十五元他自己吃不完，还可以邮给大哥，让他改善生活。
要知道，他们这次去得可是陕北靖边，挨着毛乌素沙漠，终年飞沙走石，黄土遮天蔽日，生态环境极其恶劣。
农民一年忙到头，也攒不下多少粮食。合计一天的工分还不到五分钱，辛苦一个月才赚一块五，这点钱根本不够吃饭的。每到青黄不接时，全村人都得去要饭。
因此项南在城里，还能接济他。要是一起去了陕北，那兄弟俩都崴泥了。
……
最终，钟跃民、袁军、郑桐、宁勇等人都报名了上山下乡。
相比起来，张海洋、黎援朝、周晓白、罗芸等人则都顺利参军入伍，让钟跃民等人都很羡慕。
张海洋、黎援朝等人入伍的时候，钟跃民等人还去送行了。
看着人家穿着新军装，戴着大红花，敲锣打鼓的被送上车，钟跃民等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项南看到他们的眼都红了。
这也难怪。虽然一直都说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上下之分。但谁都不傻，自然知道，进厂当工人，进部队当兵，跟去农村插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大环境如此，个人的反抗，基本是没有意义的。
而在入伍的新兵队伍中，钟跃民等人还巧遇了周晓白。
不过她一看到钟跃民就没好脸儿，眼睛直接翻到了天上去。她还记得项南说得话，对钟跃民一点好感都欠奉。
钟跃民也是个宁折不弯地硬汉子，见周晓白如此冷傲，自然也不会热脸贴她冷屁股，所以也装出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两人就此完美错过。
项南虽然感觉有那么点抱歉，但也知道现在这样的结果，对两人来说反倒是最好的。
……
钟跃民、宁勇等人送完新兵后，就回家等自己上山下乡的消息。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袁军的老爸、老妈居然被无罪释放了。他也因此咸鱼翻身，顺利安排入伍。
“这新兵入伍的时间不都错过了么，你怎么还能入伍呢？”郑桐不解的问道。
“原本是不行的。可谁让这次征兵的，是我爸的老部队呢，从军长到师长，都是我爸的老熟人。”袁军笑着解释道，“我爸一个电话，直接就搞定了。”
众人一听，大为羡慕。
“哥几个儿，袁军有这么好的事儿，居然不通知大家。按规矩，该怎么办？”钟跃民笑道。
“当然要狠宰他一顿了。”大家都笑道。
“好，好，老莫儿，我请客。”袁军立刻道，“其实，哥几个儿，不是我不想通知哥几个，我是怕弟兄们受刺激。本来我都报了名，和你们一起去陕北插队，日子再苦哥几个好歹在一起，还能互相照应，可我突然变了卦，是有点儿不仗义。”
“行了，别那么说。能参军谁不去，换我我也会去。哥几个儿替你高兴着呢。”钟跃民笑道。
“对啊，咱们这些人里，混出一个人也好啊。”郑桐也笑道，“比全军覆没强。”
听他们这么说，袁军心里才好受些。
1749【拔份儿】
袁军走后没几天，宁勇、郑桐、钟跃民等人也坐上了去陕北的火车。
临别之际，项南把家里的钱、粮票、糖票等等，全塞进宁勇的背包里了。
“哥，陕北不比燕京，那里穷的要死，生活极其艰苦。你到了那里之后，一定要学会省吃俭用，精打细算。”项南嘱咐道，“这些钱、粮票你都省着花，千万别大手大脚。不然的话，撑不到麦收，你可能就要挨饿了。”
他们出发的时候是三月份，距离秋还有六个月。这么长时间，不精打细算一些，有可能真的撑不住。剧中，钟跃民等人就被迫进城要饭去了。
“行，我知道了。”宁勇点了点头，“弟弟，你自己一人在家也小心些。没事少出去，有人欺负你就跑，不行就报警，千万别逞强斗胜。”
他们在燕京的话，他们还能保护他。他们一走，项南就成孤家寡人了。到时候，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难免要受欺负的。
“放心吧，我会小心地。”项南点了点头。
其实以他的身手，只要对方拿得不是机枪，或者火炮之类范围攻击性武器，就不会对他造成威胁的。
……
送走哥哥等人后，项南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因为现实生活中，项南就是一个人过得。所以他很适应独居的生活。
每天钓钓鱼，打打鸟，挖挖野菜练练功，生活闲适又安逸。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却不是什么人都想过这种平稳、安乐的生活。
比如这天，项南就被一群顽主给堵住了。
“嘿，听说你就是宁伟？”一人斜着眼睛，看着项南问道。
“啊，怎么的？”项南提着小蓝儿，看向面前众人道。
他刚从城外挖野菜回来。三月份天气回暖，不少野菜都冒出头来。所谓蔬菜瓜果半年粮，野菜也能当饭吃。
所以项南早起就跑野地里挖野菜去了，什么荠菜、苦菜、蒲公英，榆钱、槐花、香椿芽，都是能吃的。
其实，以他每月十五元的津贴，吃饱饭不成问题。之所以才如此辛苦，主要是想把钱、粮票省下来邮给宁勇。
毕竟他在京城怎么着都还有饭吃，但宁勇在陕北是真的没饭吃。那里人多地少，气候恶劣，想挖野菜都没地儿。
“听说就是你，把小混蛋儿抓住了？”那人又问道。
“废话少说，你们想干嘛吧？”项南懒得跟他们周旋，撇撇嘴道。
“干嘛，我们想揍你！”那人一听，从袖子里抽出钢丝锁道。
其他人也都拿出了家伙事儿。有拿匕首的，有拿铁管的，有拿三棱锥的，看着项南，个个脸色都不善。
“小子，跪地下叫我们一声爷，我们还能放过你。”那人冷笑道，“要不然，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算你小子拉得干净。”
“你们一帮大小伙子，欺负我一个小孩子，就不嫌丢人么？”项南见状，也不禁笑道，“想当顽主，想拔份儿，也没你们这么干得吧？”
“老子就干了怎么着吧？”那人无所谓的道，“反正之前那帮人都走了，现在四九城早就改规矩了。”
项南一听，笑了起来。
的确，因为上山下乡，城里绝大部分的适龄年轻人，都到农村去了。其中就有不少是顽主、老兵里的风云人物。
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老一批的混混下乡之后，新一批的混混就冒出了头来。而他们想要扬名立万的最好办法，自然就是把老一辈的混混打倒，以此立威。
项南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因为制住了小混蛋儿，所以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辈分跟钟跃民、张海洋、黎援朝他们相同，也算是老一辈了。
但因为他还是孩子，论实力又不及钟跃民、张海洋等人，自然也就成了拔份儿的目标。
“你想改四九城的规矩，也得看看我答不答应。”项南微微一笑道。
“哟呵，小兔崽子，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人说着，一甩钢锁，就向项南抽了过来。
项南侧身一闪，钢锁挂着风，呜得一声，就从他面前抽了过去。
这要砸在身上，保准把衣服都抽烂了。可见这家伙下手还是挺黑的。
项南也不留手，直接一拳就捣了过去。
那人脸色一白，噗通就跪倒在地，捯着凉气，说不出话来。
项南这一拳，至少打折他两根肋骨，他能动才怪。
“……”眼见自己人受欺负，其他人也纷纷出手。挥着匕首，轮着钢管，就朝项南打来。
项南把身子一缩，躲过匕首，跟着一记猴子偷桃，往脐下三寸一掏。
“嗷~”一人发出一声惨嚎，跟着捂着裆部就滚落地上。
随后项南又是一脚，踩中了一人的脚趾，痛得他抱着脚就惨叫起来。就这一下，脚趾骨都折了。
紧跟着一式如来千佛手，项南双手连挥。不仅挡下了他们的匕首、铁管，还一人赏了一个大嘴巴，半口的牙都给打活动了，人也都给打蒙圈了。
项南随即一式如影随形腿，将他们一起蹬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以为我哥他们走了，就想来欺负我，借着我来拔份儿，想瞎了你们的狗眼。”项南随后呵斥道，“像你们这些瘪三，老子一只手就能对付。下次再敢来惹我，就不是挨一下的事了。”
项南说完，挎着小篮儿，扬长而去。
其他人看着也不敢再上了。
他们原本以为，项南不过是个小孩子。他们几个都十五六岁，比他大得多，人多势众，还带着家伙，收拾他应该是手拿把攥的事。
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一伙大小伙子，居然被项南一个毛孩子收拾了。真是丢人又跌份儿！
……
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项南一个人，解决了七八个大小伙子的事，很快就传了开去。
让其他蠢蠢欲动的家伙们，顿时都打消了趁人之危的念头。
而项南的强势，也让他受到一批人的青睐。他们组了个团儿，派了个代表，来到了项南家中。
1750【佛爷】
晚上时候，项南熬了一锅野菜粥，正准备吃完。
就在这时，就听门外，一人扬声喊道，“请问，这是宁爷府上吧？”
项南一听，心中疑惑，推门一看，就见一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足蹬一双两色皮靴，胳肢窝里夹个公文包儿，站在院外。
“你找谁？”项南瞅着他眼生，开口问道。
“您就是宁爷吧。在下马三儿，专程前来拜会。”那人一见项南，立刻就笑着道。
项南一愣，眨了眨眼睛，看不出这人什么路数。
若说是来寻仇的，看那样子又不像。
一来顽主不是这装束。顽主一般都是蓝色工装，穿得是老燕京布鞋。亦或者是抢来得军装，鲜少有穿西装的；
二来顽主也不这么说话。当顽主的，都是十个不服，八个不忿，鲜少会称呼别人爷的，更不会一见人就点头哈腰，满脸赔笑。
若说是来送礼的，他一个小孩子，谁会给他送礼呢？
犹豫片刻，项南招了招手，“行了，进来吧。”
马三儿脸上一喜，连忙走了进来。
……
“随便坐吧。”项南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哟，宁爷您就吃这个啊，太配不上您的身份了。”马三儿看了一眼炉子上的菜粥，笑着说道，“您看我给您带来了熟牛肉，用来左餐最好。”
说着，他把人造革的包儿打开，取出一个纸包。展开一看，里面是卤好得牛肉，色泽酱红，肌理清晰，一看就知道是好肉。
若是一般人看了，保证口水都流出来了。毕竟这年头，肉可都是好东西。等闲人家，一年未准儿吃上一回肉。
项南一愣，随后摇摇头，“无功不受禄，你先说吧，找我做什么？”
“宁爷真是快人快语。”马三儿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实不相瞒，在下是个佛爷~”
佛爷就是小偷儿，扒手。之所以这么叫，主要是因为以讹传讹。原来偷黑话叫拂（fou二声），相声《造厨》里厨子偷东西就叫拂。后来以讹传讹，拂就成了佛了。
项南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先是一愣。
他没想到，马三儿穿得这么体面，身份居然是个贼。再仔细一想，也对。小偷来钱快，成本低，所以花钱才肯大手大脚。
普通老百姓，赚得那点钱都不够花，怎么舍得买西装，买皮鞋。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在当时才是普遍现象。
项南随后点了点头，“你今天来拜我，莫非是想让我罩着你？”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小偷技艺再高，也难免被人捉住。而这年头，钱都宝贵得很，因此他们被逮住之后，往往就是一阵胖揍。
所以小偷为了自保，往往都会选择一个能打的顽主当靠山。这样一来，自己被抓的时候，一报腕儿就可能少挨顿揍。
毕竟顽主都是一方霸主，在一个地区内，说话还是好使的。
比如小混蛋儿当红的时候，新街口、南华街一带就全由他罩着，那边的小偷儿也都归他罩。当然罩也不是白罩，每个月，这些小偷都会把自己偷来的一部分脏钱分给他。
“您英明。”马三儿立刻笑道。
项南虽然年纪轻，但是身手好。先是放翻了小混蛋儿，之后又以一敌多，打了好几个十六七的壮小伙。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顽主的材料。
而现在老一辈顽主已经基本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不成气候的。以项南这样的身手，想一统四九城，也未必办不到。
所以马三儿等人就想来拜码头，以后由项南罩着。他们今后行动起来也方便。
“宁爷，不瞒您说，小的有一大帮兄弟，都愿意跟着您。只要您点头，我一个月给您这个数儿。”他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千？！”项南一见，冷笑一声。
马三儿也一愣。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没有明说，就是想看看项南的胃口。
按道理说，像他这样的孩子，一个月要两百，就算是不少了。
没想到项南的胃口还挺大，居然一开口要两千，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就两千，您看怎么样？”马三儿点了点头。
两千虽然多了些，但如果项南肯罩他们，那倒也是可以的。
“你既然肯拜我，就该知道，我之前抓过小混蛋儿。”项南笑了笑道。
“是，宁爷您英勇。”马三儿伸出大拇哥道，“在下虽然没亲眼得见，但也听人说了无数遍，宁爷您三拳两脚，就把小混蛋儿给抓住的，您真是这份儿的！”
“你既然听说过这件事，就该知道，我抓小混蛋儿，是想见义勇为，为民除害。”项南又道，“你居然让我罩着你们这帮小偷儿，让你们放心大胆去掏人家包儿，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我宁伟就算饿死，我都不要这种黑心钱。给我滚，赶紧滚！”
这年头钱太宝贵了。宁勇、钟跃民去下乡，一天工分才五分钱。李奎勇为了多赚钱，去水库背石头，哪怕塌方被砸断了肋骨，伤没痊愈就又回去了。就为了一顿饱饭，加一天一元钱工钱。
可见这钱挣得有多辛苦。要是被人偷了，那真是比死还难受。所以像马三儿这样的小偷儿，就该千刀万剐。
项南打死都不会赚这种昧心钱，保着一帮小偷儿去偷东西。
马三儿一听，顿时一愣，没想到项南得道德水准这么高。
一般来说，无论顽主还是老兵，道德水准都不高。
甭看都讲义气，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扛，但那是对自己兄弟的。对外人，一律是嚣张跋扈，肆意欺凌的。
哪怕是钟跃民，在小说里，都有在冰场抢人帽子，随意打人的行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就好像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说是好汉，其实就是一帮打家劫舍，滥杀无辜，残害百姓，连小孩儿和妇孺都不放过的魔头。
也因此，顽主对收佛爷都不排斥。
有着佛爷供着，一个月收那么几百元钱供奉，那小日子就能过得相当舒服，自然乐意。
当然，有的老兵自己家就有钱，不愿意挣这份脏钱，也是有的。
但是项南这种，明明家里穷得只喝得起粥，却还君子固穷，不收佛爷的，可就少之又少了。
1751【艰苦岁月】
“宁爷，您要觉得两千块钱少，咱们还可以再商量的。”马三儿连忙说道。
“滚！再啰嗦，老子废了你。”项南冷冷的道。
马三儿见状，也不敢再纠缠，连忙起身就要走。
“回来！”项南又喝道，“把你的牛肉带走，别熏臭了我的家。”
马三儿连忙把牛肉包好，臊眉耷眼儿的走了出去。
项南关上门，继续吃自己的野菜粥。
他虽然穷，很需要钱，但是昧心钱不挣。不然的话，他自己就去做扒手了。凭他的技艺，一天偷一两千都可能。
……
马三儿被项南严词拒绝，轰出家门的事情，很快就在道上传扬开来。
虽然那些顽主不理解项南的做法，明明穷到都喝野菜粥了，干嘛还这么矫情。但并不妨碍他们对项南的敬重。
当顽主的，也知道自己亏心。打架斗殴、调戏女生，这都不是好人干得事。所以项南能不亏心，在他们看来是很难得的。
“这宁伟倒还真是个人物儿！”
“年纪不大，志气不小，是条好汉。”
“这姓宁的倒是个人物儿，行，以后复兴路那块儿，咱们都别下手了。”
道上兄弟口口相传道，对项南都有几分佩服。
……
又过了一个月，项南从邮局回来。
他现在每个月给哥哥寄一笔钱，把粮票和十元钱给他寄过去。
因为宁勇来信说，陕北那边真的是很苦。
他们一行十个知青被分配到了靖边的石川村，就挨着毛乌素沙漠。天天飞沙走石，遮天蔽日，一年到头都难得有几日晴天。
因为水资源缺乏，土地贫瘠，粮食产量极低。再加上陕北气候寒冷，农作物一年才一熟，这和华北一年两熟，华南一年三熟不同。所以村里人年年都得出去要饭，已成常例。
他们这些知青，分来之后，领到的口粮，分配到每个人身上，只有六十斤。而到秋收还有六个月，近一百八十天。
这么长时间，这么点口粮，就算是省着吃，也挺不到时候。何况他们是种地，都是高强度劳动，更得多吃来补充体力，不然饿得人都打晃儿。
也因此他们才去了一个月，每个人分得六十斤粮食，就已经快见底了。幸好临来之时，项南塞给了他钱和粮票，还有个接济，不然的话就要挨饿了。
不过虽然日子苦，但宁勇等人也学会了苦中作乐。
比如钟跃民跟陕北老汉学唱信天游，郑桐捡起了早已丢下几年的书本，宁勇则跟一个女知青开始嗳昧等等。算是为单调、枯燥、无聊的生活，增加一点点缀。
信中，宁勇还嘱咐项南，不要打架斗殴，不要去当顽主，还是应该多学知识，多学文化。
他之前胡混，以为自己多威风。下乡之后才知道，那些都是狗屁。在四九城再大的名头，再大的腕儿，在陕北也换不到一个馍。
虽然宁勇信中没说寄钱，但是项南还是看得出来大哥的窘境。再不寄钱，他就真的去讨饭了。而十元钱、二十斤粮票，不说能解决他的粮食危机，起码能让他撑上几天，不至于饿出事来了。
至于项南，剩下的钱，勉强够花。
毕竟他还是孩子，饭量有限。而且他还会钓鱼，还会打鸟，饿是饿不着的。
比如他刚才，就用小石子，打了五只麻雀。他的暗器打得非常准，十步以内，指哪打哪，比神枪手还厉害。
……
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在这时，迎面遇到了王主任。
“王主任，好~”项南主动打招呼道。
现在他爸妈被隔离审查，主管就是王主任。项南自然也不敢怠慢。
而王主任虽然剧中被钟跃民、袁军、郑桐轮番戏弄，但其实本性也不坏，并不是那种仗势欺人，专门整人的人。
只是他的观点有些偏激，是真的认为那些被隔离审查的人员有错，所以才对他们比较严厉。
但对项南这些【可教育好的子女】，王主任的态度还算是好的。
“小宁伟，又打鸟了。你要知道麻雀是有益的，吃虫子的。”王主任见他拎着一堆麻雀，便语重心长地道。
“是，我听您的，以后不打了。”项南点了点头。
“嗯，这就对了。”王主任点了点头，“咱们要听主席他老人家的话，他说不让打麻雀，咱就不打麻雀了。”
“是，时刻牢记主席的话，我记下了。”项南点头道。
“嗯，对了，你爸妈经过审查，已经确认无罪释放，刚刚被放回家了。”王主任又道。
“啊？！你怎么不早说。”项南顿时有几分无语。
这么大的事不先说，还扯什么打鸟的事，还有点儿正事没有了。
没空抱怨王主任，项南撒丫子就往回跑。
……
“爸、妈……”回家之后，见到父母，项南开心的喊道。
就见一年多不见，宁卫国、齐爱红都老了一轮。
宁卫国才四十岁，按理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但是头发却都半百了。整个人看上去，说五六十岁也有人信。
齐爱红也看出老了，眼角净是鱼尾纹，整个人也都瘦得不行，脸皮都耷拉了。看上去，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
“爸、妈，我想死你们了。”项南扑上去道。
宁卫国、齐爱红看到儿子也很高兴，夫妻俩搂着孩子就大哭了一场。
一年多不见，差点生死永隔。现在回想，真像做了一场噩梦。
“爸妈别哭了，你们都饿了吧，我给你们做饭。”项南随后劝道。
“你还会做饭了？”齐爱红惊讶的问道。
“当然了，这些日子，我都是自己做饭的。”项南笑了笑，随后生炉子做饭。把家里仅有的大米蒸上了，然后又把腌得鱼炖上了，还把麻雀也择毛烤上了。
看着儿子手脚麻利得干着这些活，宁卫国、齐爱红都有些震惊。
他们俩都是营级干部，一个月工资加在一起，有两百块钱那么多，自然是够花的。因此宁勇、宁伟两兄弟，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自然也不会做饭。
没想到，他俩关进去才一年多，儿子就变得这么能干了，让他俩还是有几分欣慰的。
1752【什刹海体校】
宁卫国、齐爱红结束审查之后，很快就被官复原职。
宁家的生活也很快得到恢复。其实宁家不是没有钱，只不过被隔离审查之后，他们银行里的钱都被冻结了，有存折都取不出来钱。
现在人没事了，资金解封了，就可以取钱了。如此一来，宁勇在陕北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家里头稍微省一点，就够他在陕北吃喝的。
其实，原本项南还建议让哥哥回城。毕竟家里现在的环境，完全养得起他。而且，宁卫国、齐爱红已经被释放，原有的关系可以重新捡起来。
以他们的人脉，帮宁勇在城里找个事做，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宁卫国考虑之后，还是拒绝了项南的提议。
“让你哥哥在农村待着吧。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宁卫国道，“陕北是革命圣地，虽然贫困，可那儿的人好，善良、纯朴。你哥哥这几年养成了不少坏习惯，正好下去历练历练，打磨打磨。”
见他这么说，项南便也只好点点头。
……
而宁卫国、齐爱红回家之后，项南原本优哉游哉，放养式的生活也宣告结束，重新被看管了起来，并且新学期开学，就被重新送回了学校。
在他们看来，孩子就得上学，这样将来才有出息。总在社会上跑着，跑着跑着就成小流氓了。
项南对重回小学，是有点无奈的。
以他的知识，当院士都富富有余。现在还得回到教室，学什么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实在是有点残忍，不亚于精神虐待。
再者说，小学不比初高中。
初高中的时候，男女生都发育了，春心萌动，还能谈个恋爱啥的。小学生是真的屁事不懂，而且还净是事儿。
不是谁揪谁小辫儿了，就是谁偷谁橡皮了，要么就是谁上课说话了，谁不交课后作业了，还一个个净知道告状，打小报告，特别烦。
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项南还是回到了学校，开始上小学四年级。
不过小学的课业，对项南来说，真的是太简单了，太缺乏挑战性了。
老师布置的所有功课，不到放学他都做完了。放学之后，依旧可以去钓鱼、打鸟。不像院里的其他孩子，小学作业都觉得难得不行，还得家长辅导才会做。
眼见上学也挡不住项南疯玩儿，宁卫国、齐爱红考虑之后，就给儿子报了什刹海体校的少年武术班。
一来，他们想着习武能够消耗儿子的精力，免得他四处乱跑，招灾惹祸；二来，他们期望的是儿子将来能参军。而学好一身武术，将来当兵也吃香。
……
得知父母给自己报了体校，项南更是翻起了白眼儿。
以他的功夫，到体校当教练都屈才。况且，体校的武术班，教得都是些花架子。名为武术，实为舞术。只是打起来漂亮，其实根本不具实战能力。
真要学打架，其实应该去摔跤队。毕竟十年功不如当年跤。
因为这种武术班，是缺少对抗性的，把套路掌握好，一招一式像模像样，都得一两年的时间。至于学会用功夫打人，而不是见面抡王八拳，就更不知要学多久了。
而摔跤则非常注重对抗性，几乎是一来就开始摔。你摔我，我摔你，一年时间就能积累起丰富的对抗经验。
因此项南大摇其头，“我不去，我真不去，能学到什么呀。”
“去，必须去。爸爸不是把人情托到了，你以为谁都能去学武呢。”宁卫国说道，“将来要是学好了，将来能参加运动会，还能给领导汇报表演呢，这是多露脸的事情啊。”
“是啊，孩子，去吧。”齐爱红也劝道，“这个机会真的挺难争取的。全燕京的孩子那么多，能去的也没几个。”
项南无奈，也只好去了。
……
当时的什刹海体校，全称是什刹海青少年业余体校，隶属什刹海体育场。
成立于五八年，六八年停止招生，。六九年，才又恢复招生。项南算是第一批学员。
当时的教练有吴斌，擅长紫霞剑、醉拳等等，前世大名鼎鼎的功夫巨星李联杰、甄紫丹、吴惊等都是他的徒弟。
还有王金生，擅长八极拳；李俊峰，擅长长拳、刀枪套路，以及八卦掌等等。
同班同学有四十人，其中男生二十五人，女生十五人。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八岁，十一岁的项南，算是中不熘。
开学第一课，教练为了镇住这帮小子，特地上台各耍了一番功夫。
吴教练耍得是通臂拳，通臂拳以背发力，放长击远，刚柔相济，先发制人，讲究的是脆快一挂鞭。
吴教练的通臂拳颇有些火候，双臂贯通，沾衣发劲，打起来啪啪作响，的确很具有观赏性。
而王金生教练练得是八极拳。所谓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八极拳之所以如此享有盛誉，主要是因为它发力刚勐，讲究劲如绷弓，发如炸雷，而且以手肘、后背等为攻击武器，因此较一般拳法更有杀伤力。
王教练练习八极拳也有三十余年，的确有不错的造诣，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看上去还是挺唬人的。
李俊峰表演的是八卦掌。八卦掌取自刀法，讲究的是手似流云，步如流水，避正打斜，围远打点，因此又有太极奸，八卦滑，最毒不过心意把之说。
李俊峰的八卦掌练得也还不错，脚步似沉实轻，身形飘忽不定，时左时右，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还是挺有迷惑性的。
三位教练的演示，让同学们都看傻了，纷纷张大了嘴巴，一个个露出心驰神往的表情。
只有项南哂笑连连，很是看不上眼。
因为这些拳看似漂亮，其实没什么实战性，全都是套路而已。换言之，就是花拳绣腿，绣花枕头。
强身健体或许还行，真要用它实战。怕是撑不了十招，就得被人打趴下。跟后世那些所谓的武术名家一样，看着唬人，一打就垮。
“这位同学，你笑什么？”吴斌见项南一脸不屑之色，似乎对他们的演示，很瞧不上眼，便开口问道。
1753【一拳超人】
但凡来学武的，都不是很本分的孩子。
吴斌担任教练员多年，自然也早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一开始就展示一番功夫，目的就是要镇住这些皮猴儿，免得他们瞎捣乱。
另外，他还想抓抓典型，看看是谁调皮捣蛋不听话。到时候，出手教训一番，杀一儆百，保证让他们心服口服。
如今，其他孩子都被他们的演示镇住了，个顶个儿的都露出心驰神往，五体投地的表情。只有项南冷笑连连，一脸不屑，看来是可以拿他立立威了。
“教练，你们这拳法看着挺唬人，其实都是花拳绣腿空架子，没什么实战性啊。”项南撇撇嘴道。
“没有实战性？看来你这位同学似乎练过啊。”吴斌笑了笑道，“那你上来演示一下，让大家看看，什么才叫具有实战性的拳。”
项南也不推辞，径直走上台来。
他这种大胆的做法，惹得同学们都为之侧目。
“实战性的拳法，不重招式，不重套路，讲究的是厚积薄发，随机应变。”项南朗声说道。
他在《太极张三丰》的世界中练得拳法，都是实战型得。习武之时先强身健体，把身体练得如钢似铁，出拳自然刚勐有力。
若只练套路，而不注重基础的训练，那就是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说就头头是道，就是不知打起来怎么样。那咱俩比划一下吧，放心，我不会用力的。”吴斌笑道，对阵一个孩子，他不用力也能赢。要连这点信心都没有，还当得什么武术教练呢。
项南点点头，“教练，那你小心一点，我也不想伤人。”
“嚯~”听他这么说，场下的同学，场上的教练都哑然失笑，觉得这孩子还真是大言不惭，狂到没边了。
就算他之前练过武，才十一岁，又能有多高的造诣。更何况他身单力薄，更没有什么杀伤力。
而吴斌自小练武，到现在都有二十余年的火候，在燕京武术界都算得上一号人物。项南居然敢说会打伤他，还真是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
“行，我会小心地。”吴斌点了点头道。
……
项南随即双手抱拳，向吴斌鞠了一躬，亮出太极拳的起手式。
吴斌一见，眼睛一亮。
项南的太极拳，不说威力如何，起码架势是蛮标准的。虚灵顶劲、含胸拔背、沉肩坠肘、松腰坐胯，没有几年的修行，到不了这种混元天成的程度。
如此看来，这位同学，还真不简单，有两把刷子。
“教练，小心了。”项南喊了一声，随即迈步上前。步伐沉重无比，如马趟泥，但速度却又极快，眨眼就到近前，抡拳便砸。
吴斌也没想到，项南攻得如此快，刚喊一声，就到近前。眼看拳头过来，立刻出手招架。
就听砰得一声闷响，吴斌随即噔噔噔，向后连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只感觉自己的双手，像被大锤砸中一般，痛得都失去知觉了。
“哇~”台下的学员、台上的教练都大吃一惊。
谁都没想到，两人交手，居然是吴斌被打退，让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就这一拳，也让吴斌看到了项南的功夫之高，简直超出想象。
首先他的马步太扎实了。行动起来，沉重无比，如马趟泥。拳谚有云，力从脚起。马步稳，出拳才有力。而且马步稳，重心稳，也不容易摔倒。
其次，他的力量太大了，就那么一拳，就顶得上几斤重得锤头抡起来的分量。那种杀伤力简直惊人，估计就算是砖石都能粉碎。
最后，他的速度太快了。他跟项南一开始的距离，大概在三米左右。但项南刚开始动，就已经到了近前。这样的速度，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所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就项南这样的速度，想打败他都很难。毕竟他打你只一下，你打他却打不到。
“好了，不用再比了。”吴斌摆摆手，心有余季的道，“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宁伟。”项南点头道。
“你的太极拳是谁教你的？”吴斌好奇地问道。
“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教我的。”项南信口胡诌道，“我五岁的时候，去玉渊潭玩儿，有个老头说我是练武奇才，偷偷教给了我这套拳法。还说，不到大成时，不能随意显露。”
吴斌听他这么说，倒也没怎么怀疑，便点了点头。
一方面，他认为项南到底是孩子，应该是不会撒谎的；一方面，异人传授绝艺，在武术界也是非常普遍的事情。
比如杜心五的自然拳，就是其师父徐矮子闯荡江湖时，蒙一位奇人传授给他的；董海川得八卦掌，也是在他游历江湖的时候，蒙一位黄冠道人传授；八极拳的起源传说之一，也是一位癞道士传授给八极拳宗师吴忠的……
所以项南说，他的武功得自一位白胡子老头儿传授，听上去是有点荒诞不经的意思。但对武林人士来说，却是可以接受的。
“好，好，好，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造化。”吴斌点头赞叹道，“以你的功夫，的确算得上是炉火纯青，神乎其技，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我是没能耐教你的。
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是枪炮的时代，功夫再高也敌不过一枪。所以你的功夫再高，也没有用武之地。
而我辈习武，主要是为参加比赛，争取奖牌，为国争光。你的身手这么棒，肯定能夺得冠军。你要是就这么退出，就未免太可惜了。”
以项南这样的身手，习武六年，就能打出这么好的太极拳，他的天赋之高可见一斑。像这样的徒弟，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如今好容易碰上一个，吴斌自然不愿意放过。哪怕项南不愿意跟他学，他都愿意好好地教他。
项南一愣，考虑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本来是对进武术队没兴趣的，练一些花拳绣腿，真的一点用途都没有。不过他退出武术队后，也没有更好的去处。
而且，吴斌说的也有道理。打比赛，拿奖牌，似乎也是个不错的路子。没准将来混个武英级称号也算是增光露脸了。
“那行吧。”项南点了点头。
1754【全國武术大赛】
项南答应留在武术队之后，三位教练吴斌、王金生、李俊峰都拿他当心肝宝贝似的宠着。
因为师父难得，好徒弟更难得。一门绝艺要想发扬光大，必须得找个好传人才成。
项南这样的习武奇才，五岁习武，十一岁就能打退吴斌这样的高手，天分之高简直惊世骇俗。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徒弟，谁不乐意收啊。
因此吴斌、王金生、李俊峰都把他当心尖儿，把自己最拿手的功夫都教给他。
而项南也不愧是习武奇才，他的记性好，四肢又协调，因此学习能力非常强悍。一个套路，只看一遍就能记住。练上两回就能上手。
就像《射凋英雄传》里的黄蓉似的，任何武功学一遍就能会，学两遍就能通。
如此天分，让三位教练都叹为观止。不到半年时间，三位教练所会的全部套路，全都被项南学到手了。
什么八极拳、八卦掌、通臂拳、螳螂拳、噼挂拳，以及单手剑、双手剑、单手刀、双手刀，双节棍、九节鞭等器械陆陆续续都学会了。
七零年一月，燕京举办全国武术比赛。
项南作为什刹海体校名副其实的首席弟子，自然报名参赛，并且总共报名了八项比赛。分别是拳术、剑术、刀术、棍术、枪术、自选拳术、自选剑术，以及对练项目。
……
“老吴，你那弟子一口气报八项比赛，能行么？”其他体校见项南报了这么多项目，都不禁诧异道。
“等着瞧好了。我这个徒弟，别看年纪小，可是习武奇才。我敢放言，全中国没一个人能比上他的。”吴斌笑道。
“这话可大点儿吧。你那徒弟就那么厉害？”听他的话这么狂，不少教练都不以为然。
全中国七亿人口，居然没人比得上他徒弟，这话真的有点大了。
“不信就走着瞧好了。”吴斌笑着说道，对项南可是有着充分的信心。
因为他不只天分高，而且训练起来也非常刻苦。真的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风雨不辍，将各种套路都掌握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实话说，比他们这些教练只强不差。
更何况，项南还有真功夫在身。那一拳打下去，足以开碑裂石。就这一招儿，就不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
……
一月十五号，全国武术比赛正式在燕京拉开帷幕。
第一天比赛的就是拳术套路。比赛规则，其实就跟艺术体操一样，同一套武术招式，谁完成得最漂亮，谁就是冠军。
项南十二岁，开始第二次发育。
因为常年习武，再加上修习内功，五脏调和，所以身体发育状况，要比一般孩子好得多。才十二岁，身高已经到一米六五，体型更修长，四肢更舒展。
而且，习武有成之后，精气神也远比普通孩子强。尤其两只眼睛乌黑油亮，硕硕放光，一看就机灵，因此印象分就不错。
而套路他都是练熟的，一招一式都板板正正。再加上项南也算一代宗师，对武术的理解是远超同侪，甚至比那些教练还厉害得多。
因此即便是花拳绣腿，在他使来，也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因此，各个评委都挑不出毛病，打出了最高分，轻而易举的获得了冠军。
随后的刀术、剑术、棍术、枪术比赛，项南也是一路过关斩将，将冠军奖杯通通拿下。
这也让其他选手、教练都惊讶不已。
……
“老吴，你这徒弟藏了多少年了？好家伙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其他教练好奇的问道。
“告诉你们，我这徒弟学武才半年时间。”吴斌笑道。
“不可能，不可能。半年时间，能掌握一种套路，已经算聪颖的了。”其他教练一听，纷纷摆手道，“再天才，也不会习武半年，就掌握了拳术、刀术、剑术、棍术、枪术啊，你以为你徒弟是张三丰啊。”
张三丰是内家拳的宗师，太极拳、形意拳、八卦掌等诸多拳术，都宗张三丰为创始人。
“我没说瞎话，不信有档桉，你们自己去查。”吴斌笑道，“我这徒弟要放到古代，怕是比张三丰也不次了。”
“又说大话。”众人一听，纷纷笑道。
……
拿完指定套路的冠军后，转过天来就到了自选拳术。
自选拳术，允许选手选择自己最擅长的拳术表演。这就像自由体操，比较考验选手的真能耐了。
项南表演的是自己最擅长的太极拳，临比赛之时，他还让吴斌在场上摆上了一块青石板。
这一举动，让众人都大惑不解。
“老吴，你摆块青石板干嘛？”大家都不解的道。
“等着看好戏吧。”吴斌笑道。
随即就见项南掩饰起太极拳来。他的太极拳一亮相，在场众人都是眼前一亮。
太极拳作为流传最广的拳术，一般人能似模似样的摆几个架子，比如白鹤亮翅、野马分鬃、揽雀尾之类，因此原本是不易出彩的。
就像熬白菜，家家户户都会做。要想脱颖而出，味道自然要比别人强得多，才能压服众人。而这无疑就很难得。
不过项南这太极拳一打出来，众人却都觉得这冠军非他莫属。因为项南打得太极拳太漂亮了，行如流水，混元天成，给人感觉那么舒服，让在座众人不住地点头。
尤其是那些习练太极拳的武者，更是啧啧称奇，都没想到项南年纪这么小，但是太极拳的造诣却这么深。
看他的动作、神情、气韵，分明已得了太极拳的三昧了，真的很厉害。
就在这时，项南一记金刚捣杵，一掌拍在了青石板上。就听砰得一声炸响，寸许厚的青石板，直接被拍得稀碎。
“嚯~”眼见这一幕，现场的观众，裁判席上的裁判，场边的选手、教练全都惊叫出声。
项南随即一个收势，结束表演，退出赛场。
随后，大家不顾比赛规则，一起涌进了比赛场。
肉掌碎石板，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倒是江湖卖艺，有玩这种把戏的。他们事先用食醋把石板浸酥了，再用大火去烧。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石头已经糟朽，轻轻一拍就会碎，以此来蒙人。
所以他们必须得确认，那石板到底有没有猫腻。
1755【技惊四座】
防一下盗，七点更改防一下盗，七点更改；防一下盗，七点更改；防一下盗，七点更改防一下盗，七点更改
防一下盗，七点更改防一下盗，七点更改；防一下盗，七点更改；防一下盗，七点更改防一下盗，七点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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