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2【阳奉阴违】
“合伙做生意，不就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脑子出脑子嘛。开高档酒楼的点子还是我出得呢，我有没有跟他们多要一分钱？”刘搏涛没觉得自己有错，
“再说酒楼赚到钱，他们又不是不分红。现在他们一份力都不想多出，到时候还想跟着一起分钱，才是最不要脸的事情。”
苏萌听舅舅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
既然是搭档做生意，那肯定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像项南、关小关这么斤斤计较，真的挺小家子气的，都不像是正阳门下的人了。
“舅舅，那怎么办呢？咱们的酒楼还开不开？”她随后问道。
“开，照开不误。”刘搏涛一拍桌子道。
“那他们的条件呢？”苏萌又道。
“也先答应着。我就不信，等真赚到钱，他们还舍得撤资。”刘搏涛冷笑道。
商场如战场，慈不掌兵，义不理财。说一套做一套，他又不是不会。
苏萌见状，点了点头。
……
随后，刘搏涛、项南、关小关共同补签了合同，决定出资开高档酒楼。
酒楼名字是刘搏涛自己取得，取名为福临门。
这名字让关小关听了，还一阵诧异。没想到刘搏涛一个糙汉，还有这文化底蕴。
不过项南清楚，福临门海鲜酒家，是香江久负盛名的富豪饭堂。刘搏涛分明是挪用人家的名字，欺负人家在内地没有分店。
合约中规定，福临门酒家不得借用项南、关小关的名气、人脉拉拢顾客。如有违反，项南、关小关不只要撤股，而且还要福临门包赔损失。
合同签订完后，由金满盈出资两百万，用于开办酒楼。而酒楼开业之后，也由苏萌出面打理。
签完合约后，开办福临门酒楼的事，就开始操办起来。
项南为免它跟自己扯上关系，连名字都不愿意为它取，至于那些选址、租房、装潢、宣传、注册等一应事宜，自然也都不再过问。
关小关同样也是如此，不出面，不关心，不过问，全部交由苏萌负责。
苏萌倒也硬气，见项南、关小关都不愿意出面，便都自己来。而这样一来，她可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别的不说，单是注册、登记就不容易。那么多部门要跑，那么多章要盖。苏萌光跑这些流程，就用了快小半年。
而同一时间，项南、关小关主理的金满盈，分店都开了六家了。由此可见，有人脉没人脉，差距有多大。
但不管怎么说，临近春节时，经过小半年的筹备，福临门也终于开业了。
不过，所有亲朋好友、领导同事，项南都没有打招呼，一切都冷处理。
程保国、冯爱红知道酒楼开张，都是从苏萌爸妈那儿得来的消息。
两人都很生气，打电话质问儿子，“建军，你这酒楼开张，苏家人都请到了，就不请我和你妈。你是嫌我们老两口拿不出手么？”
“当然不是了。”项南矢口否认道，“我实话说吧，是这么回事……”
他随即将刘搏涛的算计说了一遍。
程保国一听，这才了然，“那行，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去了，不给他蹭名头的机会。”
……
不过虽然项南刻意冷处理此事，但刘搏涛却是恨不能大张旗鼓，让四九城的人都知道，福临门是项南开得买卖。
为此，他让苏萌遍地撒请帖，打着项南。关小关的旗号请客。不少政府部门、公司单位，甚至是北大文学系，都收到了她的请帖。
这么大规模的发请帖，项南、关小关自然也早收到风声。
“建军哥，刘搏涛还真无耻，合约说好不许借咱们的名义拉客，结果他还是打折咱们的幌子遍地发请帖，真可恶！”关小关生气地道。
“我早知道他无耻的，所以才事先做了防备。”项南点点头道。
刘搏涛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要欺骗、防备，如今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他丝毫都不觉得奇怪。只不过，他才不会像侯素娥那么好欺负。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撤资和他打官司么？”关小关请示道。
“先不急。现在撤资、打官司，无声无息的，不是白白便宜他。”项南摆摆手道，“我要等他最风光的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
关小关一听，笑着点点头。她就喜欢项南这种霸气。
……
八六年，一月二十五号，福临门酒家正式开业。
因为刘搏涛事先打着项南、关小关的旗号遍地请客，所以看在他俩的面子上，人们接到请帖之后都纷纷赏脸光临。
因此，一开张，就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把楼上楼下都坐满了。其中不乏机关干部、单位领导、公司高层，总之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刘搏涛见状，都有些震惊。
没想到项南、关小关的面子这么好使，一亮出来，这么多贵人都肯赏脸。这要是全都笼络住，今后福临门哪还会缺客人啊，排队都来不及呢。
“好，这下算行了。”他呵呵傻笑道。
“大舅，咱们打着程建军、关小关的旗号请客，可是已经违反合同了，不会有事吧？”苏萌却担心地问道。
“能有什么事？”刘搏涛撇撇嘴，“咱们发请帖，闹出那么大声势，他程建军、关小关都没阻止，可见他们早就已经默认了。
依我看，他们就是想赚钱，但又怕折了面子，所以菜不肯露面，假装不知这回事。等咱们把事情做成了，他们再跟着一起分红。
这都是小人行径！萌萌，你以后可要长个心眼儿。”
苏萌的性格，本就是听风就是雨。听大舅这么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好了，你也别陪我了，到前面去见见客人。你是酒楼的经理，现在正是你露脸的时候。”刘搏涛又道。
苏萌一听，点了点头，下去招待起了客人。
“周局长，您来了~”
“王经理，您来了~”
“徐处长，好久不见~”
她一一笑着招呼道，她毕竟是大学生，又在机关工作三年，待人接物还是很不错的。
“苏小姐，你要早说，这酒楼是程教授的产业，你那章我早就盖了。你看，现在搞得，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真是不好意思。”一位工商局的科长笑道。
“没关系，没关系，一回生，两回熟，以后还请您常来。”苏萌笑着说道。
见到这科长对自己这么恭敬，还主动致歉，让她也不禁暗暗感慨项南的影响力。
1413【砸场子】
就在苏萌忙着待客，趁机拉拢关系之际，时间慢慢流逝，终于到了吉时。
“小萌，吉时快到了，该主持开业典礼了~”刘搏涛提醒她道。
苏萌笑了笑，随后邀请几位贵客，跟着她一起去剪彩，开业大吉！
美女相邀，又有项南的面子，几位贵客自然不推辞。
……
福临门酒家门口，礼仪小姐寒冬腊月，也穿着旗袍，捧着红绸站成一列。
苏萌、刘搏涛和诸位贵客每人手持一把金剪刀，笑吟吟的预备剪彩。
而在他们对面，早有京城几大报社的记者等候，一个个举着相机，准备将这喜庆时刻拍下。
项南在传媒界很有影响力。一方面，他早期作品都是发表在报刊杂志上，很多编辑都是他的老朋友。
一方面，他在北大读书、任教期间，很多学长、学弟、学生，毕业之后，也在报刊杂志工作，都有一份香火之情。
因此，这次他的酒楼开张，大家自然都给面子，纷纷派出记者采访。到时候，帮他好好的宣传一下。
而看到酒楼开张，排场这么大。门前满都是花篮和彩带，各种职能部门、国营企业的名头都有，往来的行人们也都纷纷驻足。
“这家酒楼好大的排场，连市府都送来花篮祝贺？”
“好家伙，这还有国字头的花篮，真是不得了啊！”
“哼，又一个腐败的窝子！天天就知道大吃大喝~”
老百姓们纷纷议论道。
……
此时，吉时已到，鞭炮齐鸣。
苏萌正要邀请诸位贵宾一起剪彩。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挤进人群，大喊一声，“慢着~”
苏萌、刘搏涛及几位贵宾都是一愣。
“老程，你怎么才来，你自己的生意，也太不上心了吧？”
“程教授是大腕儿，得压轴出场呀。来，来，我这位置让您~”
“老程你可不厚道啊，我们这些宾客都到了，你这正主反而迟到。等下得好好罚你三杯~”
贵客们都笑着说道。
来人正是项南和关小关，而他们多是项南的朋友，见到他自然热络。
项南却是摆了摆手，朗声说道，“诸位，我知道你们是看我的面子来得，我真的非常感激。但不好意思，诸位的好意，我只能心领。
这家酒楼在筹备之初，我就说过，不希望借我和关小姐的名义宣传、拉客，为此我们还专门签了合同。
因为，我程建军和关小关小姐，都坚决拥护政府主张，不提倡大吃大喝，更拒绝宣传高消费。
但他们还是出尔反尔，以我们的名义广发请帖，拉拢客人。所以，我和关小姐都在此声明，即日起退出福临门酒家，并将向它起诉，要求它赔偿损失。
诸位真的抱歉！”
项南一席话说完，在场群众连声喝彩。
“说得好，就不该提倡大吃大喝~”
“哎呀，他就是程建军呀，说得太好了！”
“温饱问题还没解决，他们还开这么大的酒楼，拿着程教授的头衔拉客，真是卑鄙~”
大家纷纷附和道，都对项南的做法表示认同。
那些宾客听完之后，都对苏萌、刘搏涛怒目而视。
如果不是他们拉大旗作虎皮，打着项南的旗号广发请帖，他们才不会来捧场呢，真是可恶！
此时，楼内的宾客听到外面的喧哗，也都纷纷来到门前。
……
苏萌、刘搏涛则是脸色惨白，恼羞成怒。
“程建军，你好卑鄙，你这时候跳出来，分明就是故意给我们难堪嘛。”苏萌忍不住怒道。
“脸面是自己挣得，也是自己丢得。如果不是你出尔反尔，冒我和关小姐的名义，今天也不会丢脸的。”项南冷冷的道。
苏萌和她大舅就是给脸不要脸。自己已经有言在先，他们还我行我素，真当全世界都是春明了。
“程建军，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刘搏涛也生气地道。
“我程建军犯法的不做，有毒的不吃。我生在正阳门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你们打着我的旗号，搞公务接待、商务接待、大吃大喝高消费，我觉得恶心！”项南呵斥道。
“好！”、“说得太好了！”、“不愧是燕京爷们儿~”
围观众人纷纷喝彩道。
宾客们一听，纷纷掩面而走。
他们来是被骗来的，还算情有可原。若是明白真相还不走，那就法无可恕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福临门的宾客就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人都没有了。
“程建军，你这么做，对得起朋友么？你别忘了，苏萌可是韩春明的老婆！”刘搏涛见宾客们都走了，而且一个个连带怒色，知道大事不好。
他们今天遇到这样的事，以后打死都不会再来了。而一个人带动十人、百人，最后全城的机关、单位、公司，都不会再来这里吃饭。
项南此举，等于是把锅掀了。
“不是看在春明的面子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项南冷冷的看向他道，“姓刘的，我告诉你，抓紧时间，把我和关小姐的钱退回来，不然我可就要跟你打官司了。小关，我们走~”
“程建军，你混蛋~”苏萌都忍不住跺脚道。
……
“建军哥，你今天也得罪人了，不会有事吧？”关小关担心的道。
那些宾客今天受到这样的屈辱，怕是对项南也会有几分恨意的。
“这你用不着担心。”项南摆手笑道，“我不只不会有事，反而还会更上一层楼。”
官场的权力体系是自上而下的，只要他不得罪上面，下面的人就算再有意见，也不敢报复他。
关小关有些将信将疑，不过等到第二天，她就知道项南说得不错了。
《燕京日报》、《工人日报》、《燕京晚报》、《青年日报》等诸多报纸，都报道了项南拥护政府主张，杜绝大吃大喝，不鼓励高消费的事迹。
一时间，此事引起广泛热议，也令项南风头无两。
“程教授说得对，现在温饱问题还没解决，他们就搞高消费。我看了它的菜价单，一个龙虾就要两千多块，简直离谱！”
“价格定得那么高，还不是花公家钱，所以关得好，早该关门！程教授真有良心！”
“这些开高档酒楼的真是丧良心，为了自己多赚钱，不惜拉拢腐蚀干部。还是程教授有公心~”
而福临门经此一事，自然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不到半个月就关门大吉了。
1415【送瘟神】
福临门关门，刘搏涛还要把钱还给项南、关小关，等于一个人扛了两百万的亏损，他自然很不满意。
而且，这次事件过后，他算是把京城机关单位、公司企业大小官员、头头脑脑都得罪光了。
单是一个出尔反尔、毫无信义，就让大家对他充满疑虑。因此，他以后想在京城开公司，是难上加难。
如此，他自然很不乐意。
“你们搅黄了我的生意，还想我赔钱给你们，没门儿！”刘搏涛激动地向项南、关小关道。
“刘先生，我们是通知你退钱，不是跟你打商量的。你可以不退钱，那就打官司好了。”项南撇撇嘴道。
他还真不怕横的。刘搏涛如果服软，低头认错，答应永不再犯。他看在春明的面子上，也就翻过这篇了。他还可以动用自己的关系，把损失降到最小。
但是刘搏涛偏偏跟他耍横，那他可就不客气了。硬碰硬，谁怕谁。别看刘搏涛是香江人，得罪了他照样不好使。
“程建军，你不要太过分。我们的损失已经很大了。”苏萌忍不住怒道。
他们除了酒楼要关门之外，原本在谈的几桩生意，现在也都黄了，害得刘搏涛损失数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也想好好跟你们合作，但你们偏偏要阳奉阴违，耍小聪明。”项南冷笑道，“先撩者贱，打死无怨。况且，现在，我只是按合同办事。公事公办，不算过分。”
“那你就去告好了。”刘搏涛拍着桌子地吼道。
“好。”项南也不再废话，就他在京城的势力，要收拾一个老港商，还不是手拿把攥的。
……
当天下午，刘搏涛就被崇文区公安局、税务局、工商局、物价局等多个部门的电话，要求他配合调查。
随即，他在银行的五百万人民币就被冻结，跟着珐庭的传票就寄到他的酒店。
刘搏涛一下子就被吓垮了，当天晚上就亲自来找项南。
“小程，你看都是误会。你跟萌萌都是朋友，咱们也不是外人，何必弄得这么难看。”他腆着脸笑道。
项南冷笑一声。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叫给脸不要脸，眼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刘搏涛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这也瞧不上，那也看不起，真是油梭子发白——短炼。
“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呢。”项南撇撇嘴道。
“是，小程，我错了。你和关小姐的钱，我都如数退给你，行了吧？”刘搏涛赶紧道。
“小程？！”项南笑了笑。
“不，是程先生，程先生~”刘搏涛连忙改口道。
“程建军，你不要欺人太甚。”苏萌生气地道。
刘搏涛赶紧扯了她一下。
现在不是发小姐脾气的时候，他们在求人呢。人家说什么，他们都得受着。不然的话，瞅这架势，再过两天，他就得进去了。
“钱就不用退了。”项南摆手道，“但是，我希望你把金满盈的股份，退给我和关小关。”
刘搏涛一愣。
“你做梦呢，那些股份值三百万呢。”苏萌大怒道。
项南真是狮子大开口，退给他们七十万还不够，居然还想要一百五十万，他怎么不去抢呢。
刘搏涛却是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金满盈之前值七百多万，两百万投资酒楼，亏损之后，就剩五百多万了。他那点股票，恰好就值一百六十多万，还给项南、关小关也不算过分。
他也知道，出了这种事，双方撕破脸，他以后也很难在金满盈立足。倒不如就这么算了。不过他也清楚，把股份还给项南、关小关，他指定是吃大亏了。
金满盈的生意这么好，光每月流水就近百万，这其实才是最重要的财富。稳定而庞大的现金流，就是商场最好的依仗。
“舅舅~”苏萌听他这么说，顿时惊讶的道。
刘搏涛摆摆手，“别再说了，就这么办。”
苏萌也只好点头。
……
刘搏涛未免夜长梦多，当天晚上，就和项南、关小关签订股份转让合同，将他手中的股份，退还给了两人。
其中关小关拿到一成三的股份，使得手中股份达到三成三。项南拿到两成的股份，使得手中股份达到六成七。
“程先生，恕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认栽了，我明天就回香江去。”签完合同后，刘搏涛认怂道。
项南点点头，像这样的搅屎棍，早走早好，“希望刘先生一路顺风~”
……
两天之后，刘搏涛就灰溜溜的回了香江。
苏萌栽了个大跟头，在京城又无事可做，便也随他去了香江，希望在那里闯出名堂。
随着他俩的离开，这件事算告一段落。
项南随后把酒楼转让，不仅收回两百万投资，还稍稍赚了一点。
这个酒楼对刘搏涛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做不下去也卖不出手。但对项南来说，就容易得多了。
如此一来，他和关小关等于白捡了三百万的便宜，让关小关都笑得美滋滋。
“建军哥，还是你厉害。”她笑着向项南道。
“是刘搏涛太自以为是了。”项南撇撇嘴道，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不知天高地厚，活该！
“嗯，我也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居然连白纸黑字写下的合同都不认。我真怀疑，他是怎么赚到钱的。”关小关点点头道。
若刘搏涛在美國也敢这么做事，早被告得倾家荡产了。
“好了，为了庆贺瘟神走了，咱们喝一杯吧。”关小关提议道。
项南点点头，瘟神走了，是该喝一杯庆祝。
“嗯，这可是我从美國带回来的。”关小关拿出一瓶杰克丹尼，随后给项南和自己各斟了一杯，“干杯~”
“嗯，好酒。”项南点点头，知道这是一款用玉米、黑麦、麦芽酿造的威士忌，是世界十大名酒之一，有着浓烈的香草、烟熏和甘草香气，口感强烈也非常甜美。
他当年在美國定居时，也没少喝这种酒。
“干杯。”项南和她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嗯，味道不错~”
“再来一杯~”关小关笑道。
“算了，美酒虽好，不要贪杯，以后高兴的日子还多着呢。”项南摆摆手笑道，“好了，我该走了，晓丽也该下班了~”
关小关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建军哥，你再等下么。我还想跟你商量下开分店的事呢。”
“好吧。”项南点点头，随后感觉自己越来越晕，头越来越重，“小关，你这酒……”
话未说完，他已经倒了下来。
1415【亲兄热弟】
等项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见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而身旁躺着的就是关小关。
项南郁闷的一拍脑袋，千算万算没算到她这么彪悍，居然还玩起逆推来了。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项南想了想，随后将关小关推醒。
“建军哥，你醒了呀~”关小关有几分得意的道。
项南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小关，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跟我不会有好结果。”
“我知道，不过就像飞蛾扑火，明知是死，起码也感受到炽热。”关小关点点头道。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项南叹了口气道。
“我认为值得就值得。”关小关却坚决的道。
项南也没话说了，“好吧，既然你非要如此，那我要跟你说清楚。首先，我不会离婚的；
其次，我会抽时间陪你，但我不会时刻陪在你身边；最后，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更不能用这件事要挟我。否则，我会跟蔡晓丽主动坦白，哭求她的原谅，然后再也不见你。”
“我真搞不懂，蔡晓丽究竟有什么好，居然让你这么珍惜她？”关小关不解的道。
“总之，你答应不答应吧？”项南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答应，我答应还不成嘛。”在他的注视下，关小关也只得点头道。
项南这才满意，随后又安抚起了关小关，“小关，别怪我，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的情况特殊，让我不得不谨小慎微。其实，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心里就有你了……”
关小关本来是有些委屈的，听到项南这么说，心情方才好多了。
……
安抚好关小关后，项南才打车回家。
回家后，蔡晓丽没问他昨晚为什么没回家。
因为项南经常以赶稿为名夜不归宿，而且又以怕打断灵感为名，不在自己的工作室安装电话，所以蔡晓丽也早已经习惯了。
而项南这样做，虽然显得有些古怪。不过对文学家、艺术家来说，古怪并不是贬义。尤其项南又如此成功，所以古怪反倒成了魅力，怪癖也成了癖好。
“建军，妈昨天打电话来，说让你抽空回家一趟。跃进马上要大学毕业了，她想让你帮忙参详一下工作。”蔡晓丽道。
“还参详什么。他学得是工商管理，既然如此，就进财政局、工商局或者税务局呗。”项南想了一下道，“当公务员，端金饭碗，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跃进好像是想到南方发展。”蔡晓丽道，“他说这两年南方发展很快，想到那边去闯荡闯荡。”
“胡闹！闯荡什么，他以为他多聪明？！”项南一听，立刻说道，“他就留在京城蛮好，踏踏实实当公务员，旱涝保收。而且，有我的钱还能亏得了他么？”
程跃进情商、智力、胆量都只一般，别说跟项南、春明比，就算和苏萌比也差了一截儿。他去南方闯荡，闹好了，混个小老板当。闹不好，就得被改革大潮淹死。
要知道，八零、九零年代，南方虽然商机无限，但也是相当危险的。不说别的，五羊车站广场光天化日都有抢劫的，更别说一路上车匪路霸有多嚣张。
项南和程跃进虽然感情不深，但毕竟也是亲兄弟，不会看着他冒险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蔡晓丽点点头。
项南在京城有名有腕，有他的庇护，跃进只要不自找麻烦，就可以无风无雨，自在逍遥。但去了南方就不同了，项南在南方没什么人脉，出了事可庇护不了他。
……
项南随后回了趟家，跟程保国、冯爱红一起，给程跃进恳谈一回。摆事实，讲道理，把他要冒的那些风险，可能遇到的困难都说了一遍。
程跃进却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说有同学去了南方，见了大世面，发了大财，所以他也要去试试。
项南见他如此幼稚，也没再说别的，直接带他去了趟燕京车站，把身无分文的他丢在了车站。
“你要是能在这车站待够两天，你以后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项南放下话道。
结果还不到半夜，程跃进就打电话来，哭着让项南把他领回去。
原来他一分钱都没有，晚上睡觉也没地方，就想在站台委屈一宿。结果被车站附近的盲流盯上，把他衣服给扒了，人也给打了。
程跃进随后被当盲流抓了起来，也因此才有机会打电话求助。
项南随后打车去了派出所，见到程跃进后，第一句话就问他，“还去南方么？”
“不去了，打死都不去了。”程跃进哭着摆手道。
在家门口的车站，都差点被人打死。真去了南方，他哪还有命在。
“出息~”项南瞪了他一眼，随后帮他办了手续，把他给带了出来。
经此一事后，程跃进再不提去南方闯荡的事，乖乖的根据项南的安排，进了崇文区发改委工作。
项南随后帮他买了房，配了全套的家具家电。另外，还给他和自己、蔡晓丽各配了一辆车。
程跃进的是一辆菲亚特126P；蔡晓丽的是一辆大众，项南的是一辆奔驰车。
其实，他原本想买三辆奔驰的，不过蔡晓丽说她局长开得还是桑塔纳，她开得车不能比局长还好，所以就买了辆捷达车。
程跃进倒是不嫌车贵，不过程保国建议他刚上班，最好还是低调一点，有个车代步就可以了，所以给他弄了个菲亚特。
虽然程跃进不大看得上这台车，但是开车上路照旧拉风。毕竟在当时，私家车刚刚才开始出现，谁家能开得起车，就已经很不错了。
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程跃进见嫂子开捷达，大哥开奔驰车，难免有点失落。但对比那些骑自行车上班的同事，他就又抖起来了。
而以他这样的条件，自然也不会缺女朋友。
半年后，他就和一位干部子弟恋爱结婚，婚后有了一个儿子，生活非常幸福。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1417【电视艺术中心】
进入到八六年，项南上半年推出了帝王三部曲的最后一部《乾隆皇帝》。
这部小说推出之后，再度轰动文坛，被誉为是近现代历史传记中的优秀作品，而且帝王三部曲还被国家图书馆永久珍藏。
这对项南来说，可以说是莫大地荣耀。
项南也因为在文学领域的突出贡献，晋升为三级教授。
教授分为一二三四，四个等级。其中一级教授相当于院士身份，是学科领域的泰山北斗，相当稀有。能当选二三级教授，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通常来说，一般人留校任教，从助教做到三级教授，非得用二十年时间，不到四五十岁都做不到。
项南才三十一岁，就已经荣升三级教授，真的是非常了不起了。
……
下半年，项南又推出了童话书《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这部书推出之后，引发了不少的热议。
一来，故事新奇，想像瑰丽，与以往的书都与众不同；一方面，写得居然是国外的事，让很多读者都不习惯。
但即使如此，《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依旧取得了非常不错的销量，尤其是受到了少年读者的广泛欢迎。
他们年纪太小，看不懂《知青三部曲》、《帝王三部曲》。而现阶段，国内的儿童读物也并不多。
所以这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虽然名字很古怪，但因为故事新奇有趣，通俗易懂，所以还是很受他们的欢迎。
最后一统计，依旧大卖了三百多万册。至于盗版就更多了，也因此让项南再发一笔财。
尤为重要的是，这本书还为他增添许多小读者。这些人长大后，有可能也会成为他的书迷。对他来说，无疑是极好的。
……
下半年除了写书之外，项南还有一项兼职，那就是为燕京电视艺术中心中心写剧本。
电视艺术中心创立于八三年，创立之后，就致力于电视剧的拍摄。八五年大火的《四世同堂》，就是由它制作拍摄的。
八零年代，国产电视剧才刚刚起步。无论从投资规模、制作经验、服装道具等众多方面，都远不及国外，非常落后。
像《西游记》拍摄的时候，就只有一台摄像机；《红楼梦》因为资金不足，险些停拍，太虚幻境等重要章节都因节省成本考虑，没有拍出来。
不过，国产电视剧人的斗志还是很高的，尽管条件有限，但依然非常用心的制作电视剧，也因此诞生了大批经典之作。
如《四世同堂》、《蹉跎岁月》、《末代皇帝》、《围城》、《聊斋》、《济公》等，都可以称得上是经典之作。
项南也是有鉴于此，才跟他们合作制作电视剧。否则的话，他才不稀罕写剧本赚得仨瓜俩枣。
……
项南为燕京电视艺术中心写得第一个剧本，就是由他的小说《凯旋在子夜》改编的。讲述自卫反击战的故事。
剧本完成之后，电视艺术中心就一致通过，立刻便投入开拍。
在京城取景的时候，项南还专门去探了班。
这部电视剧由尤晓刚导演执导，他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导演，毕业于北影导演系，七九年就获得了文化部演出奖、创作奖。之后更以帝王秘史系列，名留剧史。
至于主演，则是朱霖和石兆淇。朱霖即是《西游记》中的女儿国国王扮演者，而石兆淇最经典的作品，则莫过于和孙红擂主演的《征服》。
“程教授，欢迎欢迎~”尤导亲自迎接道。
“尤导你好，冒昧来访，恕我无礼。”项南笑道。
“不敢，不敢，您来，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尤晓刚笑道。
别看他是导演，项南只是编剧，看似差了一截。但其实好的编剧，在业界的地位，丝毫不比导演差。比如高满堂、邹静之、粱佐、王朔、严歌苓、何冀平等等。
尤其像项南这种，在文坛都属凤毛麟角的人物，更是高高在上。就连艺术中心想跟人家合作，都得三顾茅庐，登门拜访，好话说尽才行。
所以尤晓刚在项南面前，自然也只有恭敬的份儿。
“程教授，跟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男主角童川的扮演者石兆淇。”尤晓刚随即又引荐道。
“好一条硬汉~”项南笑着赞许道，“正是我想象中，童川该有的样子。”
石兆淇的外在形象就比较硬朗，国字脸，浓眉毛，目光犀利，身体健壮，很有一股阳刚之气。
在八零年代，由于东瀛电影《追捕》的上映，使得内地掀起一股阳刚男儿风，所以石兆淇这类糙汉型演员，比较受捧。
“谢谢程教授夸奖，我一定继续努力，争取把这角色演好。”石兆淇大声道。
他比程建军还要小三岁，之前当过海军，做过警察，后来职务调动，成了一名剧务。这次拍《凯旋在子夜》，是他演得第一部戏。
“好，加油。”项南笑着鼓励道。
“这位就是我们的女主角朱霖。”尤晓刚又介绍道，“朱霖，这位就是程建军教授。”
“程教授，您好~”朱霖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来道，“非常喜欢您的作品，谢谢您的光临指导。”
“朱小姐您好，我也非常喜欢您的作品。”项南笑着握住她的手道，“《西游记》女儿国国王，我女儿都非常喜欢看。”
“谢谢。”朱霖笑着点点头。
项南随后怅然若失的缩回手。
自《西游记》播出之后，朱霖就因饰演的女儿国国王一角，火遍大江南北，成为无数人心目中的女王。
项南小时候就非常喜欢这一角色，如今见到真人，虽然比电视上略显逊色一些，但也是位温婉娴静、优雅端庄的美人，让他不禁食指大动。
“尤导，我们大家一起拍张照吧~”项南随后笑道。
尤晓刚点点头，随后喊来人，让他帮忙拍照。
他一喊，就从人堆儿里冒出一个一口大黄牙，尖嘴猴腮，形容猥琐的年轻人，“导演，我来，我来！”
项南一看，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乐。
这不是冯裤子嘛，怎么跑这当碎催了。
1418【冯晓刚】
项南认出，这位形容猥琐的年轻人，正是十年后内地最出彩的导演之一——冯晓刚。
他执导的《甲方乙方》、《没完没了》、《不见不散》、《大腕》、《天下无贼》等等，可都是贺岁喜剧片的经典之作。
项南曾经去过的《芳华》，也是由他执导拍摄的，算是有一段姻缘。
不过看现在冯晓刚的处境，显然就是个打杂的剧务，距离国内顶级导演的宝座，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但这也正是项南捞底的时候，趁着他寒微之际，刚好雪中送炭。等他成名之后，就可以收割了。
虽然江湖中一度传说，冯晓刚为人有些势利，捧高踩低，跟红顶白。他最早是跟着王搠混得，王搠在八零九零年代，可以说是内地最红的作家。
《空中小姐》、《过把瘾》、《玩得就是心跳》、《顽主》、《一点正经没有》、《一半是海水，一般是火焰》等作品，推出之后都引起极大反响。
由这些小说改编的影视剧，更是一部接一部大火。也因此，王搠成了影视圈的香饽饽。冯晓刚得到他的提携，也因此开始崭露头角。
到九零年代末，王搠的作品遭到批判，热度迅速下降。冯晓刚也弃他而去，另投新枝。
气得王搠的发小叶惊大骂他没道义，还故意在自己的作品《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里，加了一个冯裤子的角色来恶心他。
不过项南相信，水大漫不过船。以他的本事，压住一个导演，还是小菜一碟的。
……
冯晓刚举着相机，帮项南好好的拍了几张照片。
毕竟他也在剧组混了好几年，拍照的能力还是富富有余的。
拍完照后，项南笑着握了握冯晓刚的手，“谢了，朋友~”
“没说的，程教授，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冯晓刚咧着嘴，一脸谄媚的道。
“别那么说，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项南摆手笑道。
“是，程教授，还是您的境界高。”冯晓刚笑道，“程教授，我能跟您照张相么？不瞒您说，我特别喜欢您的作品。尤其是《帝王三部曲》简直写绝了。”
“好啊。”项南点点头。
冯晓刚大喜，赶紧把相机交给别人，让人帮他们一起拍照。
冯晓刚拍完之后，其他剧组成员，见项南如此亲和，也都过来希望能合影。
在当时，项南这样全國知名的作家，影响力不亚于三十年后的顶流偶像。写《致橡树》的舒婷，在工人体育馆发表新诗，几万人蜂拥而入，就是这么狂热。
“回头把照片洗一份，送去我的办公室吧。”项南嘱咐冯晓刚道，这也是他留得一条线。如果冯晓刚够聪明的话，就该顺着这条线追过来。
“您放心，我一准儿给您办好。”冯晓刚立刻应道。
……
两天之后，项南正在办公室批改学生的作业。
这时，一位助教走了进来，“程教授，有位冯同志找您。”
“好，把他带上来吧。”项南点点头。
片刻之后，冯晓刚那张略显猥琐的脸，就出现在了项南的面前。
“程教授，您好！您要的照片，我都帮您洗出来了。”冯晓刚笑着递上一个信封道。
项南打开看了一眼，随后笑着点点头，“好啊，麻烦你了。”
“您看您老跟我这么客气，怪让我不好意思的。能为您服务，那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冯晓刚笑道。
“过谦了。”项南摆手笑道，随后将朱霖跟他的单独合照抽出来，“冯同志，这张照片帮我拿给朱小姐，请她帮忙签个名。”
“哎，好咧。”冯晓刚点点头，“全包在我身上。”
“好，谢谢。”项南点点头，又递过一张十块钱，“拿去打车。”
“哎，这怎么话说的，为您服务，是我的福气，哪能要您的钱呢。您收回去，您收回去，您给钱，那是打我脸呢。”冯晓刚连连道，
项南笑了笑。
尽管知道冯晓刚是在拍马屁，而且拍得力度有点大，但实话实说感觉还是很爽的。也难怪他能从美术助理做到大导演，没点逢迎拍马，见缝插针的本事，还真办不到。
“别，阎王还不差饿兵呢。”项南笑道，“收下吧。”
“不，不，不。”冯晓刚坚决推辞道，“程教授您把钱收回去，使不得，我先告辞了。”随后，他就拿着照片逃之夭夭。
因为他知道，只要收了钱，项南欠他的人情就算了了。毕竟十块钱，帮忙跑个腿，足够开销了。
但是他再缺也不缺这十块钱，他宁愿让项南欠他个人情。这样的大人物，指头缝儿里漏一点，都够他吃撑得了。
项南看着他慌张地离开，也看出冯晓刚是个人才。
十块钱对他来说，也不算少了。像他这样的剧组工作人员，月薪也就一两百。但他居然不要，可见还是很有判断力的，值得造就。
……
下午时候，项南带关小关到监狱探望韩春明。
春明去年进去之后，每个月，项南都会去探他，陪他说说话。
有项南的照顾，春明在监狱没受欺负，也不用像其他犯人一样劳作。
项南帮他托人安排了个好活，负责打理监狱的图书室。工作轻松，还可以看书，对他来说，算是不错的选择了。
“建军哥，晚上去我那儿吧。”关小关邀请道。
项南犹豫了一下，他今晚其实约了位北外的学生跳舞，不太想失约。
因为那学生长得和凤凰卫视当家主持沈煋，颇有几分相像，足以以假乱真。
如果陪关小关的话，就要失约这位美女，让项南有些舍不得。
但话说回来，他和关小关也有一星期没在一起了，是该安抚一下。不然的话，她总要蠢蠢欲动。
别看她之前说，不要名分，不要婚约，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但那都不算什么。任何誓言，只要说出来，就是被打破的。
对此，项南也只能是多加安抚，分多一点精力陪她。
“好吧，不过八点之前我就要走。”项南说道，“我有篇稿子没写完，今晚必须得赶出来。”
“放心吧，只要你满足了我，七点半走也没问题。”关小关嘻嘻笑道。
到底是美國长大的女孩子，作风相比内地女孩儿，真的要彪悍多了。
1419【常规操作】
“春明，在里面还好么？”项南问道。
“还可以，每天就是看书，涨了不少知识。”春明点头说道。
“那就好。我这次来，又给你带来了几本考古方面的书籍。”项南笑道，“你有时间可以看一看。”
“嗯，建军，麻烦你了。”春明点点头，“你现在还好么？”
“我还可以。”项南笑了笑，“放心，你妈那边我也常去探望。她身体还算硬朗，还让我告诉你，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
“嗯，我知道，谢谢你，建军。”春明眼圈有些泛红，“对了，懒猫儿，我师父现在怎么样？”
“别提了，前天又把我请得保姆轰走了。说人家手脚不干净，偷他的东西。其实东西根本没丢，是他自己收起来忘了。”关小关头大道。
去年，关老爷子受刺激发了脑血栓，虽然抢救及时，命被救回来了，但是却也留下了后遗症，有点健忘，自理能力变差。
好在关小关有钱，能为他请保姆服侍。但关老爷子又挑剔，又任性，脾气还大，哪个保姆也受不了，所以三天两头就得换一个。
关小关都习惯了。好在八零年代，保姆还是买方市场。农村来城里的小姑娘，数不胜数。为一个月五百块钱，恨不能打破脑子。
所以尽管关老爷子难伺候，还是大把小姑娘往前凑。换到三十年后，保姆就是卖方市场了。不友善点儿，和气着点儿，保姆都懒得伺候。
“这样吧，我农村的表姨家有个表妹叫孟小枣，非常懂事，非常听话，不如你把她接来伺候你爷爷吧。”韩春明想了一下道。
“孟小枣？！我倒是听过孟小杏，她是不是满嘴跑火车，曾经搅黄过你和苏萌？”关小关眉头一皱道。
春明听到苏萌的名字，脸色顿时一黯，随后强笑着道，“放心，小枣跟小杏虽然是姐妹，但性格却截然相反。她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一定会好好服侍我师父的。”
“好吧。”关小关点了点头，她相信春明不会害爷爷。
“春明，听我妈说，苏萌现在在香江挺好的，她接手了她舅舅的公司，现在也成了大老板了。”项南又道。
去年，苏萌、刘搏涛被他赶出京城，回了香江。
到那儿之后，苏萌开始跟舅舅学做生意。她有文化，有知识，有头脑，虽然比不上韩春明、程建军，但是也不差了。所以，成长的很快，据刘兰芝自己说，已经取得非常不错的成就。
“嗯。”春明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项南见他情致不高，便也不再打扰，和关小关一起告辞。
……
“苏萌真是的，去了香江一年都不回来。韩春明再怎么说，也是她老公吧，居然还真舍得。”回去的路上，关小关撇撇嘴道。
项南也对苏萌有意见。
燕京到香江，坐飞机用不了半天时间。工作再忙，两三天时间总抽得出来。即使如此，她依然一年没回来探望春明，的确是有点狠心。
但话说回来，这似乎也是苏萌的常规操作。只因一个误会，她都能几年不理韩春明。现在一年不见他，都不算稀奇了，只是可惜春明对她的一份深情。
……
转过天来，项南回到办公室，就听助教说，昨天下午，那位冯先生又来找他。
可惜他当时不在。冯先生也没留下话，只说明天再来找他。
项南点点头，看来冯晓刚办事还很利落。
果然，刚上班不久，冯晓刚再度找到项南，送上了朱霖亲笔签名的照片，“程教授，幸不辱命。”
“好。”项南笑了笑，将照片珍而重之的收好，“冯同志，谢谢你了。”
“程教授，您又跟我客气。您以后，就叫我晓刚就行。”冯晓刚呲着俩大牙道，随后他又笑道，“程教授，看来您很喜欢霖姐呀。”
“还可以吧。”项南点点头笑道。
他的确对朱霖有点意思。不过他身边一直不缺美女，所以不会一看到她，就猴急猴急的走不动道儿。
就像梁正贤对王漫妮，再喜欢她的颜值，也不会急吼吼的往上扑。而是欲擒故纵，欲迎先拒。最后，反倒是王漫妮忍不住，主动跑去酒店跟他幽会。
“我跟霖姐挺熟的，要不我帮您牵个线，搭个桥？”冯晓刚立刻说道。
前两天项南来探班，他就察觉到项南对朱霖有意思。昨天项南让他帮忙，请朱霖帮忙签名，他就越发坚定了这一想法。今天又看到项南珍而重之的收藏他和朱霖的合照，这就更让他百分百确定了。
因此，冯晓刚敏感的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要能牵线成功的话，他可就等于帮了项南大忙了。到时候，项南稍微提携一下，他就能鲤鱼跃龙门。比现在在剧组当个碎催强多了。
“这不好吧，我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项南摆摆手道，“传出去，影响不好。”
“哎呦，我要敢说出去，我就是您孙子！”冯晓刚拍着胸脯打包票道，“程教授，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项南笑了笑，不置可否。
……
冯晓刚一去就鸿飞杳杳，过了半个月都没消息，项南也就把这茬给忘了。
毕竟他现在事也挺多的。
校园内的，作协的，生意上的，家庭里的……千头万绪，日理万机。
没想到，冯晓刚居然又冒出来了。
“程教授，好消息，霖姐约您星期六晚上，在燕京饭店吃饭。”他呲着俩大牙，兴奋地道。
“哦？！”项南一听，都有些惊奇，没想到冯晓刚还真有本事，居然真的帮他约到了。
“晓刚，你还挺厉害呀。说说看，你是怎么帮我约到的？”他好奇的问道。
“这您就甭问了，总之，能帮到您就好。”冯晓刚笑道。
项南点了点头。
这种事，他是不需要多问。不管冯晓刚用了什么办法，他要的是结果。
“好，晓刚你做的不错。”他点了点头道。
“谢谢您，有您这句话，我这半辈子都值了。”冯晓刚咧着嘴笑道。
他知道项南这种有身份的人，不会像流氓混混那样，拍着胸脯表义气。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之类的屁话。
能让他称赞一声，就已经说明，他已经入了人家的眼，以后能跟着人家混了。
1420【渴望】
周六晚上，项南开车来到燕京饭店，进到包厢，就见朱霖已经在那儿等候了。
“朱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来迟了。”项南一见，连忙致歉道。
“不用客气，我也是刚到。”朱霖摆摆手，态度有些冷。
项南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心里打了个突儿，随后笑道，“那我们先点菜吧，好么？”
“好吧。”朱霖点点头。
“朱小姐喜欢吃什么？”项南笑着问道。
“随便吧。”朱霖淡淡的道。
项南点点头，点了几道硬菜，一壶鲜榨藕汁。
片刻之后，酒菜送上。
项南亲自为朱霖倒饮料，“朱小姐，请~”
“谢谢。”朱霖道，态度依旧清冷。
“怎么样，拍戏还顺利么？”项南笑着问道，“我听说，剧组还要去南疆取景？”
“对，艺术中心总共投资四十万。不去南疆的话，这点钱，根本拍不出大场面。”朱霖点点头，提到电视剧拍摄，她的话明显就多了。
项南点点头。所谓枪炮一响，黄金万两。
电视剧尽管是打假的，但要拍出大场面，也需要大量群众演员、枪炮、坦克、爆炸场面才能逼真。
而这每一秒，烧得都是钱呐。四十万人民币，估计拍完一场仗，就得全烧完了。去南疆的话，有部队的配合，就要省钱多了。
“那你可要小心。现在南疆还不算太平，千万不要出事才好。”项南嘱咐道。
现在南疆还有零星炮火，一直持续到**年，战争才完全结束。
“没关系，我们拍戏是在大后方，不靠近前线，应该没事的。”朱霖摆摆手道。
“那就好。”项南点点头。
……
随后，两人边吃边聊，主要聊得都是拍戏的事。
项南继承了方一凡的演艺技巧，对拍戏自然不陌生，因此聊得都很合拍。
朱霖的态度也是逐步软化，由清冷戒备，转为温柔可亲，最后都和项南有说有笑了。
等吃完饭后，项南提议送朱霖回家，“朱小姐，我有车，送你一程吧。”
“程教授，我想跟您说清楚，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我今天肯来，只是因为欠了冯晓刚一个人情。”朱霖摆手道。
“朱小姐，你也别误会。我就是喜欢你演得角色，想请你吃顿饭而已，绝对没有其他非分之想。”项南摆手笑道，“不过我倒很是好奇，冯晓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说服你前来？”
听他这么问，朱霖苦笑一声，将冯晓刚做得事说了一遍。
原来，冯晓刚为了让朱霖欠他的人情，这些天一直都围着人家转。
日常嘘寒问暖，端茶递水就不提了。听说人家父母年纪大了，冬储白菜、煤球没法搬，自己就去客串民工，吭哧吭哧搬了一天。
朱霖实在过意不去，才最终答应他，过来陪项南吃顿饭。
项南一听，也不禁想笑。
冯晓刚长得瘦小枯干，人无三两肉，扛几百斤白菜，几百斤煤球，的确是够他受得。
“原来如此。”项南点点头，“好，谢谢朱小姐今天能来，真的太冒昧了，我向你郑重的致歉。其实，我也只是跟晓刚说，喜欢看你演得戏。但是他却有所误会，以致做出这么多事，真的很抱歉。”
“噢，没关系。既然是误会，解开就没事了。”朱霖摆摆手，“实话说，刨除这件事，我今晚还是很开心的。”
“谢谢。”项南点点头，“那我帮你打车吧。”
“好。”朱霖点点头。
……
回去的路上，项南并不太失望。
从今天的相处来看，朱霖显然不讨厌他。
这就是迈出成功的第一步了，而有了良好的开端，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多了。
像朱霖这种矜持保守的美女，他之前见得多了。相比起那些放簜的女生，其实她这种美女反而更好追。
因为她们的感情经历通常都比较简单，容易上当受骗。而且道德感比较高，自我约束力比较强，有一定的生活规范和准则。
因此只要掌握她们癖好，对症下药，就可以一击即中。
相反，最难追得，往往是那些混迹情场，放簜不羁的女子。她们的感情经历丰富，见多识广，鲜少动情。跟她们在一起，都不晓得是玩弄她们，还是被她们玩弄。
……
转过天来，项南打电话给冯晓刚，让他帮忙打探朱霖的资料。
家庭信息、性格爱好、感情经历，等等等等。
冯晓刚满口答应下来。
不到一周时间，冯小刚就将收集到的资料，整理好后交给了项南。
项南看了之后，都佩服他下了苦功。
这些资料又详尽，又真实，不是个人档案里干巴巴的讯息，而是充满了细节和烟火气。
“你是在朱霖的同事、邻居那里打听的吧？”项南笑道。
“哎哟，您真是神了。没错，我特地找了霖姐的同事，邻居打听消息，还差点被居委会大妈当坏人抓住。”冯晓刚挠了挠头道。
项南笑着点点头，“晓刚，辛苦你了。刚好，我给电视艺术中心写了个剧本，你帮忙润色润色，回头挂个编剧的名吧。”
“哎哟，您抬爱~”冯晓刚一听，差点行大礼。
项南作为如今国内顶级的作家，他的作品每一部都响当当。人家的剧本，写出来，还用润色么？
而且，他能在人家的剧本上挂个名，这是多大的恩典啊。不夸张的说，这个剧本一开拍，他可就鲤鱼跃龙门，身价百倍。
从此之后，他就是堂堂的大编剧，再也不是什么狗屁美术助理，是个人就能把他指使的滴流转了。
“行了，不用那么客气。”项南摆手道，“我这人就是这样，你帮我，我帮你，绝对对得起朋友。”
“是，圈里人一听您的大名，谁不连挑大拇哥呀。”冯晓刚笑道，“您放心，我一定把霖姐给您看好了。有个大事小情，我第一时间就向您报告，保证您得到第一手讯息。”
“行了，去吧。”项南点了点头，随后把剧本丢给了冯晓刚。
冯晓刚一看，就见剧本上写着两个大字《渴望》。
1421【兰登书屋】
项南随后翻看了朱霖的资料，才知道原来朱霖五二年生人，比他的年纪还大了三岁。
不过因为她人长得漂亮，所以到现在也不显老，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那么靓丽。
不像蔡晓丽，生完孩子之后，老得很快。才刚三十岁，眼角已经有细纹了。现在天天都抹珍珠粉，想美容养颜，把青春留住。
而且，项南还惊讶的发现，朱霖十二年前，就已经结过婚。她当时在卫生部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工作，结婚的对象是她在检定所的同事。
八零年代，朱霖首次触影，接拍电影《叛国者》。八一年进入北影业余表演培训班进修，之后正式进入演艺圈工作。也因此和老公有了隔阂，最终两人八五年离了婚。
这份资料，跟项南所知的也有不同。
因为他之前看过一篇报道，说是朱霖在拍摄《西游记》期间，与饰演唐僧的徐少華一见钟情，只可惜徐少華当时已经结婚，因此朱霖为了他几十年单身。
现在他终于明白，感情都是营销号骗人。
想想也对。朱霖是五二年生人，八五年拍摄《西游记》，当时已经三十三岁。这个年纪，放三十年后，都算是大龄。在现在这个年月，更不可能是单身。
其他资料页都比较详细，让项南对朱霖，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认知，也让他对拿下朱霖，更有把握了。
不过，项南也给自己设下了界限。如果追半年，还追不到手的话，他也就不追了，以免白浪费精力。
……
而就当项南要动手时，《凯旋在子夜》剧组突然起程，前往南疆取景拍戏，估计两三个月后才能回来。项南也只能是暂时偃旗息鼓了。
与此同时，项南之前写得剧本《渴望》，经过冯晓刚的一番【润色】后，也在电视艺术中心审核通过，预备拍摄。
不过冯晓刚作为《凯旋在子夜》的美术助理，还得跟着去趟南疆。等忙完这项任务后，再回《小井胡同》剧组。
又过了半个月，过了元旦，进入到八七年。
八七年初，项南推出了新作《鬼吹灯》，讲述摸金校尉的故事。
这部小说一经推出，立刻洛阳纸贵，引起轰动。
因为现阶段，像这种极富娱乐性，可读性的通俗小说，实在不多。年轻人都快把金庸、古龙、梁羽生、琼瑶、席绢、岑凯伦翻烂了。
因此现在这本《鬼吹灯》的推出，正好填补了空白。它的想像气绝，故事跌宕，人物生动，让读者们看得如痴如醉，因此大受欢迎。
不过，文坛对项南一味写这类通俗小说，略有微词。
同时期的作家，如莫言、苏童、王朔、梁晓声等等，写得都是现实题材，风格多属于先锋派，强调自我意识，打破传统规范，追求新怪奇特，而且多涉及禁忌题材。
因为八零年代，改革开放，社会剧变，日新月异，所以人们的思想也格外躁动。在这种情况下，先锋派开始备受肯定。
相比起来，项南所写的小说，虽然故事一流，娱乐性强，但因为叙事风格还是传统范儿，所以在有些人看来，就显得有点老土了。
不过项南并不在乎这类评价。他写书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其次是社会影响力。至于文坛地位，对他而言，根本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再说，他已经获得过茅盾文学奖，这一国内文坛最高奖项。那些非议他的人，怕是连根毛都没有呢。
……
就在这时候，来自美國的兰登书屋，却找到项南。出价一百万美元，想买断他的小说《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原来，改革开放之后，不少外國人来京生活。其中一人看到了项南所写得《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觉得非常有意思，因此就推荐给了兰登书屋。
兰登书屋看过之后，如获至宝，立刻派人来内地洽谈。而出价一百万美元，在他们看来，算是很不错了。
因为在当时，内地作家的收入很低的。一百万美元，足以满足项南的胃口。
消息传扬出去之后，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一方面，是因为金额实在太大了。一百万美元，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内地很多知名作家，一本书能卖几万人民币，就已经沾沾自喜了。一百万美元，想都不敢想。
一方面，七零年代末，打开國门后，由于国外，尤其美日欧等國实在繁华。所以不少國人自惭形秽，感觉外國的一切都好，连月亮都比较圆。
也因此，项南的小说能被外國出版公司看上，在他们看来自然是很了不起的。之前对项南大发鄙夷的人，现在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
不过，项南仍然拒绝了兰登书屋。
一百万美元，就想买断《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想什么屁吃呢。
要知道JK·罗琳凭借这一系列书籍，可是差点当上英國首富，赚了十多亿美元，比英國女王身家还高。
区区一百万美元，打发叫花子呢。
“史密斯先生，这本书的版权我不会卖断的。”项南解释道，“我是它的创作者，它有多大的潜力，我比你更清楚。所以你要想合作，就支付我印刷稿酬。”
“程先生，不要太自信。你是中國的作家，你写得东西，未必和美國人的胃口。我这次来，都是冒着风险的。
如果这本书不畅销，你可能只能得到几千美元。相比起来，现在只要你签字，就可以拿到一百万美元。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你说呢？”兰登书屋史密斯先生道。
项南笑了笑。
《哈利波特》系列怎么可能不对美國人的胃口，要知道它在美國的销量就超过一亿册呢。
“史密斯先生，如果我的书不和你们的胃口，你又何必远渡重洋，来找我买断版权呢？”项南笑道，“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要再说这种废话。我就一个要求，支付我印刷稿酬。其他的免谈。”
“程先生，你要是这种态度，那我们就没法谈了。”史密斯威胁道。
“那就不谈。”项南笑道，“我跟那些穷酸文人不同，我不等米下锅。在中國，我绝对是个富人。哪怕在美國，我也是小富豪，所以你威胁不到我。
况且，你们兰登书屋都来了，其他出版社收到消息，也肯定都会来的。你不跟我合作，还有其他出版社呢。”
史密斯一愣，随后笑了笑，“程先生，你还真狡猾。”
1422【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史密斯以为项南是那种只知埋头创作，不知世事人情，更不知国外形势的书呆子，所以才百般哄骗，连哄带吓。
但没想到，项南比他聪明得多。
的确如项南所说，兰登书屋是美國最大的出版公司。它的一举一动，都备受业内关注。所以它如果发现什么好书，发现什么好苗子，其他出版社肯定都会跟风而上。
因此，出版公司往往是有杀错不放过。一旦发现可用的苗子，哪怕作品质量没那么高，也会先签下来，防止被其他公司挖走。
而这些苗子中，哪怕有一位作品大卖，都够补偿他们的损失。
就跟现在的偶像公司一样，签新人一签就签一大堆。哪怕自己没资源捧那么多，也不会让给同行。
所以，如果他真的不签项南，那其他公司肯定要签。到时候，万一火了，那他就成业界的笑话了。
而项南本身就是中國最知名的作家之一，他的作品在内地的销量，少于百万册都算是失败的。
像这样的作家，就算去到美國，也不会太失败。就像张爱玲，她擅长写中式小说，哪怕去到美國后，作品不算太受欢迎，也比新人强得多了。
因此史密斯考虑过后，最终还是选择和项南签了合作协议。
项南自己将《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翻译成英文，交由兰登书屋出版，兰登书屋支付项南稿酬和版税。
版税抽成比例为百分之十，这也是一般作者的抽成。
如果是像斯蒂芬·金、RL·斯坦（《鸡皮疙瘩》系列）、丹·布朗（《达·芬奇密码》）、尼尔·盖曼（《美國众神》）、乔治·马丁（《冰与火之歌》）之类的大作家，版税抽成甚至能达到三成到四成。
不过，现在抽成虽少，但项南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取得比斯蒂芬·金、丹·布朗、乔治·马丁还高的抽成。
……
听说项南拒绝了兰登书屋百万美元的买断，而是准备以分成的形式合作，很多人都表示不理解。
他们觉得一鸟在手，胜过百鸟在林。一百万美元，足够花一辈子了。
相反，如果采用版税的形式，万一这本书不火，取得不了高销量，那么项南就赔了。到时候，不要说一百万美元，怕是能有几千、几万美元抽成，都算是好得了。
因此他们都纷纷取笑项南的选择。
“真以为自己的小说能在美國受捧么？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张爱玲那么大的才女，去到美國也不受欢迎。他还在国内，还没出过國，能写出受外国人欢迎的作品么？”
“程建军就是在國内风光久了，所以自高自大，以为自己在哪儿都受欢迎。其实他根本就看不清形势，咱们内地的作家，作品再好，跟人家外國也没比。”
他们议论纷纷道，都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都对项南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國外的销量不抱期望。
类似的话，也传到了项南耳朵里。
不过他不在乎，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切靠成绩说话，现在BB再多，也不过是打嘴炮。
所以他现在，就是抓紧时间，把《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翻译出来，付梓出版，到时候，用成绩打那些人的脸。
……
进入到八七年，金满盈的生意继续扩张，分店已经开到三十六家，而且还准备往周边省市发展，诸如津门、廊舫、唐山等地，开辟新的市场。
为此，项南特地将锅底儿做了改良。除了传统的清汤涮肉之外，还增加了红油火锅、菌汤火锅、滋补火锅、鸳鸯火锅等新品种。
一来，京城吃涮肉，羊肉都是从口外运来，肉质细嫩无膻味，鲜嫩无比，拿清汤一涮都好吃。
但外地的羊肉，不一定来自口外，很可能就是当地产得羊，肉质没有那么好。清汤涮锅，味道就有差异了。因此，锅底就要有变化，味道就要重些，以弥补羊肉的不足。
二来，外地的游客不一定和燕京人一个口味。所谓南甜北咸东辣西酸，所以增加一些口味，也让食客们有更多的选择。
同年初，蔡晓丽由副科提升为正科，担任社保科的科长。
毕业五年，由科员升为科长，速度算是非常快了。同期毕业的同学，现在才开始升副科。
蔡晓丽知道，她能升正科，不是因为她能力有多强，工作有多努力，大半原因就是因为项南的面子。不过，这已经让她很高兴了。
……
八七年二月，《凯旋在子夜》剧组返回燕京。
冯晓刚也再度出现在项南面前，“程教授，我小刚子又回来了。”
“怎么样，南疆拍戏顺利么？”项南笑着问道。
“还行，当地部队特配合，坦克、枪械、士兵，全部免费调用，省了大钱了。要不然，四十万够干嘛的。”冯晓刚点头道。
项南笑了笑。
现阶段内地电视台，基本都是靠國家财政拨款，商业性不足，娱乐性不足，也因此赚不到多少钱。
八三年，全國电视台广告收入才三千四百万。相比起来，二零二零年，全國电视台传统广告收入高达七百八十亿人民币。
电视台没有收入，自然也就拿不出多少钱制作新节目，所以八零年代，全國电视节目产量都很低，一年出产的电视剧，不超过一千五百集。
相比起来，二零一九年，全國电视剧发行量超过一万三千集，而且还有一半拍完后无法发行。
可见八零年代，内地电视台有多穷酸。这种现象，直到九零年代中期，才开始得到改善。
“不管怎么说，拍完了就好。”项南点点头道。
“是，您说得对。”冯晓刚笑道，“对了，程教授，我有几位朋友特崇拜您，您愿意见见他们么？”
“都是谁呀？”项南好奇的问道。
“都是我一帮铁磁。比如写《一半是海水，一般是火焰》的王搠，拍《四世同堂》的郑晓龍，《青年文学》的编辑马未督，《便衣警察》的作者海啱，写《塔铺》的刘震雲，写《一九三四的逃亡》的苏潼等等。”冯晓刚解释道。
“嚯，你的铁磁还真不少呀。”项南一听笑道。
1423【道不同】
冯晓刚列举的这些位，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王搠就不用多说了，八零、九零年代，内地风头最盛的作家；苏潼、海啱、刘震雲稍差一些，那也是文坛的佼佼者。
苏潼的《妻妾成群》，曾被张义谋改编为《大红灯笼高高挂》；海啱的《永不瞑目》、《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等，也都名噪一时；刘震雲的《一地鸡毛》、《我叫刘跃进》、《我不是潘金莲》等等，也都曾被改编为影视剧。
郑晓龍更是内地电视界不可忽视的大佬，创造过多个第一。比如第一部长篇电视剧《四世同堂》，第一部室内长篇剧《渴望》，第一部电视系列剧《编辑部的故事》，第一部全程在国外拍摄的电视剧《燕京人在纽约》……
另外他的代表作还包括《金婚》、《甄嬛传》、《红高粱》、《少年包青天》，等等等等。可以说是内地娱乐圈举足轻重的人物。
不过项南知道，冯晓刚现在就是在拉大旗作虎皮。这些人他或许认识，打过交道，但绝对不可能是铁磁。
因为他现在就是一个剧组碎催，而那些人无不比他地位高得多。而且那些人，多是大院子弟出身，眼睛向来都是长头顶上的，又怎么会跟他称兄道弟，无非跟项南一样，拿他当个乐罢了。
……
“他们都是我发小，从小一块长起来的。”冯晓刚腆着脸说道，他其实也算半个大院子弟。
当年他爸爸也是军人，早先在西交党校大院住。后来父母离婚之后，他就和母亲搬去了西城区的胡同。
所以正经来说，他其实是胡同长大的孩子，但是天生对大院有向往。
毕竟在那时候，大院子弟无论生活条件，政治地位，精神面貌，还是未来前途，都比胡同的孩子好。
比如六零、七零年代当兵是最时髦的事。大院子弟想当兵，基本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胡同子弟想当兵，就很困难了。
程建军、韩春明中学毕业后，都想要当兵，但名额早被抢光了，最后只能下乡。
项南没拆穿冯晓刚的谎言，不过对于跟王搠、海啱、马未督、郑晓龍等人做朋友，他也没什么太大兴趣。
因为，那些人多是大院子弟出身，相同的出身，相同的见识，相同的思想，早已把他们绑成一块儿，是一个利益集团。
项南如果是苏潼、刘震雲那样的年轻作家，没什么背景，没什么靠山，事业刚刚才起步，投靠过去，也算有个大树好乘凉。
但关键项南自己就是大树，而且影响力比王搠、海啱、马未督、郑晓龍只大不小。所以他要过去，绝不能当小弟，而只能当老大，关键人家也不乐意呀。
因此，他们最多当盟友，甚至当对手也有可能，就是绝对做不了朋友。
“算了，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与谋。我跟他们就不见了，以后有合作的机会再说。”项南摆摆手笑道。
听他这么说，冯晓刚也只得点点头。
……
《凯旋在子夜》剧组回京之后，项南没有急着和朱霖联系，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最值得出手的时机。
就在等待时机的过程中，二月份《红楼梦》正式杀青，预计在暑假正式播出。这对项南来说，也算是好事一件。毕竟这部电视剧，当初是由他主笔编剧的。
一月末，项南将《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翻译完成，交由兰登书屋出版发行。
兰登书屋在审阅过后，没有发现问题，而且认为这本书很有想象力，文笔也很有趣，有一定的市场前景，于是就先印制了一万册，尝试发行。
项南也因此获得了近十万美元稿酬，主要是来自于英文版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稿酬。至于版税，只有可怜的一万美元而已。
消息传出去之后，让不少人窃喜不已。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项南从七六年到现在，火了差不多十年，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谁看着能不眼红。
现在他终于马失前蹄，自然有人高兴，有人窃喜。
“印一万册，才能赚多少钱。早知道，还不如拿那一百万的好。”
“还以为他能傲视美利坚，结果才印了一万册而已，也就是个新人作者水平。”
“我早说过他不行的。连國都没出过，知道外國人喜欢什么？完全是闭门造车么。”
有些人纷纷酸道，都是些吃不着葡萄就说酸的主儿。
项南对此倒并不在意，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他相信只要是好书，就不可能被忽视。
就像几十年后的小说网站，小说多达上百万册。但谁的好看，谁的不好看，根本瞒不了人。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本小说不火，对他来说，也没有太大损失。一百万美元，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文数字。
对项南来说，不过是浮云而已。上百亿他都赚过，还差这点钱吗？
……
进入到二月份，《凯旋在子夜》正式在央视播出。
而一经播出，就引起轰动，获得了极高的收视率。
浪漫的爱情故事，恢弘的战斗场面，崇高的革命友谊……令这部剧倍感人心，令无数观众为之倾倒，也让朱霖、石兆淇等演员知名度陡增。
身为原著小说作者、编剧的项南，自然也是获益匪浅。不仅《凯旋在子夜》原版小说，再次畅销，连带着他在影视圈的影响力，也是飞速飙升。
也因此，当听说他的另一个剧本《渴望》正在筹备拍摄时，不少演员都争先恐后的报名，希望能够参演一角儿。
毕竟石兆淇、朱霖榜样在前，他俩都是因为出演了《凯旋在子夜》，才如此火遍全国的，谁又能不羡慕呢。就像九零年代，海啱剧大火的时候，多少人争着抢着要上他的戏。
项南一看，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于是作为编剧的他，立刻向剧组隆重推荐朱霖当主演。
他给出的理由是，当初写女主角的时候，就是照着朱霖的样子写得，所以这个角色一定要由她演。
艺术中心的领导考虑过后，也觉得朱霖出演比较合适，因此就答应了项南的请求。
1424【事实胜于雄辩】
朱霖接到任务，拿到《渴望》的剧本，看完之后，被深深地感动了。
女主角刘慧芳，勤劳勇敢、纯朴善良，又因背负着沉重的历史包袱，使得这个人物还有一定的复杂性和深刻性。是一个非常值得刻画的人物，比她之前演得那些角色都有挑战性。
因此，朱霖一眼就相中了这个角色，愿意出演。
这一消息传来，让不少人大失所望，继而纷纷感叹朱霖命好。她都没有主动争取，这块馅儿饼就掉她嘴里了。
拿到刘慧芳这个角色之后，朱霖开始认真地研究剧本，除了背诵台词，设计动作，揣摩人物之外，她还专门找到了项南请教。
毕竟这个角色是他创作出来的，他对这个角色的理解肯定最深。就像九零年代，陈道明出演《围城》时，也多次拜访钱钟书先生，向他请教主角方鸿渐的心态。
“程教授，我看了您写得剧本，我觉得真的非常好，很受感动。”朱霖笑着说道。
“谢谢，你的评价，是我最大的奖赏。”项南点点头道。
“程教授，听说是您建议剧组一定要我演刘慧芳的？”朱霖又好奇地问道。
“不错。”项南笑了笑，“因为我在创作这个人物时，脑海中浮现的就是你的样子。”
“我哪有您写得那么好呀。”听他这么说，朱霖都有些不好意思道。
“总之，我相信你一定会演好的。”项南点头笑道。
“嗯。”朱霖点了点头。
……
之后的一段时间，朱霖经常来找项南讨教。
而通过接触和交流，项南跟她的关系，也是日益亲密。
更让项南对她，由原本单纯的意婬，逐步转为欣赏和喜爱。
因为随着了解的深入，项南觉得她真是不错。
原本凭她的容貌、气质，当个花瓶就非常好，但是朱霖却没那么肤浅。
为了演好刘慧芳，她真的下了苦功，光揣摩角色，就记了两本笔记，比剧本还要厚一大截儿。为了演得更加逼真，她还准备去食品厂实习，体验生活。
见到她如此敬业，认真的对待自己的工作，项南都大受感动，不再把她当成只供把玩的花瓶，而真正把她视为自己的喜欢的人。
而随着交流的深入，朱霖对项南的观感也是越来越好。
之前冯晓刚缠着她，让她跟项南吃饭时，她觉得他就是个卑鄙小人，跟其他男人一样下流。
不过等接触下来，她发现项南并不像她想得那么龌龊，反而温文儒雅、满腹经纶、谈吐不俗、字字珠玑。每次跟他交流，她都觉得受益匪浅，甚至让她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也因此，朱霖对项南的好感，也是越来越深。
……
四月份，经过两个多月的筹备，《渴望》正式开拍。
主角阵容相比原版，有了一定的改变。
主角刘慧芳，由朱霖取代了张凯莉；男主角王沪生，原本是由孙松出演，现改由濮侟盺出演；原版宋大成由李雪键出演，现改由陈宝国出演……
不过，阵容依然强大，因此项南相信，拍出的效果肯定不会错。
与此同时，美國那边也传来消息。
兰登书屋印制的一万册《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推出市场之后，居然反响不俗，多份报刊的书评家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他们都认为这部小说想象力丰富，故事情节生动、有趣，而且人物塑造也很成功。尤其是世界观，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因此他们一直认为，这部小说非常适合青少年阅读，是难得一见的儿童读物。
美國很多报刊、杂志、电视节目都有图书推荐版块，比如纽约时报有畅销书榜单，华盛顿邮报也有每日新书推荐，华尔街日报每周也会有销量排行，奥普拉脱口秀也有图书推荐……
很多书评家为了稿酬，都会看书之后发书评。而且为了保证自己的公正、客观的形象，他们的书评大都是比较公允，因此在读者心中很有影响力。
既然他们都夸《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写得好，自然就有很多读者买来看。因此一万册投入市场之后，很快就销售一空。
于是，兰登书屋又抓紧时间增印三十万册投入市场，并加大了宣传和营销的力度。
没想到，这三十万册上市之后，也很快被抢购一空。而且随着销量的铺开，读者的口碑也逐渐发酵。
绝大多数读者都表示这本书物超所值，非常好看，非常精彩，值得一看，因此更进一步推动了销量。
尤其进入七月份，《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还被美國教育协会和美國图书馆列入【学生推荐图书】之列。
如此一来，这本书的名头算是彻底打响。
有了教育协会和图书馆的背书，美國的家长们自然愿意购买，因此《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销量大增。
截止到八七年末，仅美國一地，销量就达到五百九十五万册，列入纽约时报年度畅销书排行榜第三位，相当神奇。
而这本书在美國热销之后，又被其他國家争相引入。比如英國、德國、法國、东瀛、加拿大、澳大历亜等等。最后共翻译成三十多种文字，在六十多个國家销售。
这也使得《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销量节节攀升，单是八七年的销量，总计就超过两千万册，荣登多个國家的图书销量排行榜。
项南也因此一炮而红，成为蜚声国际的大作家，并在随后获得多个國家奖项。
比如美國的纽伯瑞儿童文学奖、英國卡内基儿童文学奖、德國青少年文学奖等等。
更不要说，他还因此获得了巨额的稿酬，近一千五百万美元。远比之前史密斯给他的百万美元要多得多。可谓是名利双收。
如此一来，之前取笑他的那些人全都哑口无言。
他们之前嘲笑项南的那些话，现在都变成了讥讽他们自己。而项南所取得每座奖项，每笔稿费，都像大耳帖子一样，打在他们的脸上，让他们无言以对。
事实胜于雄辩。在这样傲人的成绩面前，他们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而项南也因此，在八八年的时候，由三级教授晋升为二级教授，基本已经达到文科系教授的顶峰。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1425【红楼重聚】
四月份，《渴望》开拍。
开拍之后，项南经常去剧组探班。
名义上是探望大家，其实就是奔朱霖去得。
朱霖对此也心知肚明，但是却已不再反感。
一方面，经过之前两个月的接触，她对项南的印象越来越好；一方面，她也越来越认可项南的优秀，被他的才华和睿智所吸引。
因此尽管她知道，项南是有妇之夫，却已不可避免的，对他暗生情愫。
只不过也因为项南是有妇之夫，所以她就算有好感，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是维持在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项南对此倒也不急，实话说，他还很享受这种嗳昧。
之前跟他交流过的女生是多，但绝大多数都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没有感情交流，让他都觉得自己过于凉薄，快失去人类的感情了。
不过，现在在朱霖身上，项南终于重新找回恋爱时的感觉，非常美好，非常美妙，让他都有些沉醉。
与之相比，单纯的身躰交流，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
七月份，《红楼梦》经过四年多的制作，终于正式开播。
而一经播出，这部电视剧就迅速引起轰动。
一方面，《四大名著》早已深入人心，是中國上下五千年文学史上最杰出的IP，有着广大的受众群。
一方面，《红楼梦》从筹备到拍摄总共用去九年时间（七九年就开始筹备），都差不多是十年磨一剑了。
而拍摄期间，又得到全國各地的资源支持。比如知名的红学家担任顾问，项南这样的顶级作家担任编剧。
各省市县的戏剧团、话剧团、曲艺团纷纷将团里的好苗子推荐过来，使得演员都是精挑细选，万里挑一。
到各地拍摄取景时，也都获得了相当的便利。因此，等于是倾国家之力，拍得这么一部戏，质量自然可想而知。
因此播出之后，立刻引起轰动，收视率高企。
也让剧中的演员们都因此一炮而红，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
八月末，电视艺术中心为《红楼梦》剧组庆功。
项南作为编剧，自然前往。
“程教授，好久不见~”、“程老师，想死你了~”
跟大家久别重逢，一来，项南就受到热烈欢迎。
此时《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美國掀起销售热潮，销量已超过百万册。消息传回国内，也让项南的名气陡增。
毕竟八零年代，國人普遍都有崇洋媚外的心理。不仅热衷于出國，就连买东西都选洋货。电视要索尼的，空调要松下的，摩托要雅马哈的，冰箱要西门子的……
项南的书在美國取得成功，在他们看来，比在国内取得成功，更值得庆贺。也因此，让项南的知名度、影响力再上一个新台阶。
“大家都好，大家都好，我也想你们~”项南笑着说道。
《红楼梦》开拍之后，在京城取景的时候，他也去探过几次班。后来剧组去正定后，就没有再去。不过，他还是和剧组的一些人保持着书信联系。
……
一阵寒暄之后，大家纷纷落座，互诉离别之情。
“哎，对了，《红楼梦》播完了，你们要怎么办？”项南关心的问道。
《红楼梦》二月份杀青之后，大部分演员其实已经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毕竟他们当时都是各单位推荐来得，现在任务完成，就该回原单位了。
但是，几位主演如欧阳奋强、陈哓旭、张莉、邓捷等人却被留下来参与电视剧的宣传。如今电视已经播完，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听他这么一问，众人一阵沉默。
“这正是我们发愁的地方。”邓捷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想留下来的，但是央视只给了两个入京的名额。一个给了闻樱，一个给了张莉，我和晓旭、欧阳都落选，看来只能回原单位了。”
听她这么说，陈哓旭、欧阳奋强等人都有些失落。
燕京是中國的心脏，首善之区，繁华所在。任谁来到这里，还会舍得回去。但是，没有户口，没有入京名额，他们想留下也没单位接受，总不好像浮萍似的飘在这里吧。
“依我看，你们也不必那么消沉。”项南一听，笑了笑道。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程教授，您有什么指教？”
“现在是改革开放，体质都在改革。不知你们听说过么，去年盛京防爆器械厂宣布破产。”项南微微一笑道，“这说明了什么，你们看得出么？”
大家一听，都摇摇头。
他们的学历有限，见识也有限，还真看不出什么。不过一家国有企业，也能破产倒闭，着实让他们吓一跳。
“这就说明，以后很可能没有铁饭碗了。”项南解释道，“国有企业也会倒闭，机关单位也会撤编。
比如前些年，团一级的文工团，已经撤编了；再往前数，骑兵也已经撤出编制；现在百万大裁军，也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所以你们也要转变思路，转变想法。没有单位接收，没有入京户口又怎样？你们有知名度，你们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这就是最大的财富。”
“什么财富？”他们都不太明白。
“京城现在多得是演出机会，什么歌厅、酒吧、剧院，都需要明星捧场。以你们的知名度，只要肯去表演，一场演出，赚一千都轻松。
一年时间，就能在京城买房。到时候，谁还敢说你们不是燕京人？”项南笑道。
“真的啊？！”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眼前一亮。
他们之前的几年，忙着学习，忙着拍戏，对外界不敢说一无所知，但也是极大的脱节了。没想到外面世界变化那么大，让他们都很震惊。
“当然是真的。”项南点头道，“现在开放搞活，國家都提倡发展私营经济。不瞒你们说，现在就是东方歌舞团、铁路文工团、广播文工团……都有大批演员出来走穴，拦都拦不住。”
他之前净跟歌舞团的舞蹈演员交流了，所以也常听她们说这些事。
现在这些演出团体走穴成风。她们在团里月工资才几百块，可是出去给歌星伴舞，一场演出就几百。一晚上赚得，比一个月工资还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因此团里管都管不住。
而邓捷、陈哓旭、欧阳奋强等人，可比那些伴舞有名的多了，一场演出，赚一两千都轻松。
1426【投资】
听项南这么一说，不少人都点点头。
他们本来就想留在京城，只是有些前怕狼后怕虎。
怕留不住，又怕回不去，欠得就是被人推一下。
项南的话，正好给了他们信心，让他们坚定主意，留在京城。
“你们要是暂时没地方住，我倒是有两个院子空着，你们可以先在那儿落脚。”项南又道，“适应一下京城的环境，如果合适就留下，不合适就回去。”
八二年，國家推动住房改革，由分配制改为补贴出售制。之后，又规定國家土地有偿转让，推动市场化改革。
也因此房屋买卖、租赁由之前的严格禁止，变为逐步放开。项南正愁手中的资金闲置，因此在房产政策放开之后，就在二环以里购置了几套四合院。
他买的时候还非常便宜。五百平米的大四合院，就在二环里，售价才十万，简直便宜到家了，跟白给一样。这要是不拆迁，存到三十年后，一个亿也拿不下来。
听他这么说，大家自然开心。
实话说，他们留京的顾虑之一，就是没处落脚。总住旅馆不是办法，但想租房住，又没有门路，更不知深浅。
现在见项南能帮他们解决住得地方，就真的是太好了。
“程教授，真的太谢谢您了~”、“程老师，让我们说什么好呢，真的太感谢您了~”大家都非常感激道。
“不必客气。”项南摆手笑道。
……
随后，在项南的帮助下，《红楼梦》剧组中，很多人都留了下来。
十二金钗中的陈哓旭、邓捷、郭宵珍（史湘云）、胡泽红（惜春）、郑铮（鸳鸯）、沈琳（平儿）、袁枚（袭人）等等。
男演员中的欧阳奋强、吴晓东（贾芸）、侯长荣（柳湘莲）等等。
项南把他们安排在两个院子居住，又借自己的关系，帮他们拉到了几场演出。
八零年代，改革开放，经济搞活，演出市场也格外活跃。大大小小的演出，不计其数。
很多歌星、大腕儿都是那时候出来闯荡的。比如那英、张咪、毛阿敏、成方圆、杭天琪等等。
几场演出下来，就让他们挣了小几千块，算是把一年的生活费挣出来了。
“程老师，真的太感谢您了~”大家都非常感激道。
有了住处，有了生活费，他们算是踏实了。
“不用客气，我也帮不了你们太多，只能帮你们趟个路子。”项南摆手笑道，“以后的路，你们就要自己走了，好好考虑一下要往那儿走。
你们还都年轻，可以考虑考学，可以考虑从艺，也可以考虑经商。人家几个年轻人，卖大碗茶都能发财，你们差什么呢，对不对？
给自己一点信心，只要肯奋斗，在这个社会，就没有不可能。”
七九年，几个回京之后，找不着工作的年轻人，主动发现商机，在前门大栅栏卖起了大碗茶。二分钱一碗，第一天就卖了六十多元。
现在那几个年轻人已经成立贸易公司，是响当当的大老板了。这也是改革开放，最生动的例子。只要肯动脑，只要肯奋斗，就一定能赚钱。
得到项南的鼓舞之后，这些年轻人也都像打了鸡血，一个个的都振奋起来，励志要在京城，打出一番事业。
……
进入到九月份，眼见《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卖得越来越火，项南也及时拿出了系列的第二部《哈利波特与密室》，英文版交由兰登书屋发行，中文版交由人民出版社发行。
《哈利波特与密室》的推出，为哈利波特热再添一把火。
在美國推出之后，首周销量就突破百万册；在英國、加拿大、澳大历亜等英语國家，也都取得了非常不错的销量。
中文版在内地销量也有百万之巨，只不过现在内地盗版已经兴起，实体书的销量越来越受影响。
之前，项南的小说，销量过百万很正常。最多的像《知青三部曲》，都是千万级的销量。但现在，畅销书也就百万级，跟之前比大差了一格。
而且，项南知道，未来实体书的销量会越来越差，乃至最后能卖出几十万本，就已经算是畅销了。
但不管怎么说，《哈利波特与密室》，依旧为项南数以千万计的天价稿税。而他也将这份稿税留在国外，用于理财投资，而没有会汇来。
因为内地外汇管制，他的钱进来后，可就出不去了。但八零年代，国外还有不少值得投资的好机会，他不想错过。
因此项南将所有稿酬，都拿去卖了微软、ADOBE和甲骨文的股票，这让很多人都大吃一惊。
因为当时，软件的价值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在人们看来，计算机软件不过是硬件的赠品而已。
就像手机，操作系统是随手机来得，免费的。相比于软件系统，显然还是手机硬件更值钱。
所以就算微软、Adobe、甲骨文已经是世界顶级的软件公司，但是它们的市值依旧被严重低估。
直到九零年代，微软的Windows操作系统一统江湖，连蓝色巨人IBM都无法再遏制它时，人们才开始意识到软件的真正价值。
它不仅不是硬件的赠品，反而是硬件的灵魂和主宰，由此软件公司的价值飙升，甚至超过那些硬件生产公司。
因此，项南知道，他现在投资，正是好机会。
但别人却不这么看。认为他把那么多钱投资在软件公司上，是完全失智的行为。
“这个年轻人还是太盲目了~”
“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碍，无知与傲慢才是。”
“他这样做，和把钱丢进水里，又有什么差别呢？”
不少人都这么说道。
……
进入到十一月份，《渴望》的拍摄步入尾声，即将杀青。
这对项南来说，即是好事，也是坏事。
因为电视剧拍完之后，他和朱霖就有更多空余时间。但是朱霖的单位是峨眉电影制片厂，她在燕京拍戏属于是工作借调。
一旦拍完戏，完成任务，就要回峨眉，这对项南来说，自然是很不好。
因为他跟朱霖商量，想把她的单位调到京城来。
“你觉得怎么样？”他笑着问道。
“就算我能留下来又怎样呢？”朱霖幽怨地看了项南一眼道。
他是有妇之夫，又不能娶她。她又不想偷偷摸摸，见不得光，所以注定是没结果。
“留下来，就有希望。”项南见她这么说，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道。
朱霖抽了一下没抽动，也只得由他了。
1427【红高粱】
项南随后动用自己的人际关系，将朱霖的单位由峨眉电影制片厂，转到了燕京电影制片厂。
朱霖对于回京，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一方面，她原本就是燕京人，父母也都在京城，能回来工作，还可以照顾他们；一方面，京城的娱乐产业，相比天府要强得多了，在这儿也会有更多机会。
项南除了帮她安排工作之外，还帮她添置了一套房子，并帮她购买了一辆车子。这让朱霖很不好意思。
其实，虽然她凭借《凯旋在子夜》获得过金鹰奖最佳女主角，是如今内地最红的女星之一，但是她薪酬依然很低。
出演《凯旋在子夜》，一集才五百元片酬；《渴望》，演一集也才六百元。因此她有名归有名，钱却不多，身家还不到三万块。
相比起来，项南送她的一套房子，一辆车子，价值超过四十万人民币，让她着实有些承受不起。
“建军，我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拒绝道。
“朱霖，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么？”项南握起她的手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给你我的全部。”
“可是……”朱霖一阵犹豫，他毕竟是有夫之妇。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和我妻子早已没有感情，只是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项南解释道，“再加上我的身份、地位，不能不顾及影响。
但是，朱霖，我对天发誓，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求你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么？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朱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项南除了有妇之夫这个身份之外，其他没有一项是不优秀的。才高八斗，高大帅气，身家千万，地位崇高，名扬海外，温文儒雅，谈吐潇洒……胜过绝大部分男人。
而她今年三十五岁，已经是人到中年，她不敢赌未来还会有比项南更好的人选。所以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项南见状，开心的将她抱住了。
……
进入到十二月，《红楼梦》剧组的演员们，经过小半年的历练，也成长了不少。
像能力比较强的邓捷，已经成长为穴头，常组织大家跟他一起去演出。
而欧阳奋强、袁枚和陈哓旭则在读书，准备来年报考大学。饰演迎春的牟一，个性比较腼腆，走穴放不开，现在在动物园批发市场卖衣服。
其他人有跟着邓捷走穴的，也有熬不住返回家乡的，总之跟半年前相比，都有了不少的改变。
……
同时，来自长安电影制片厂的导演张义谋找到项南，希望能够将他的小说《红高粱》改编成电影。
看着眼前这个形象粗粝的男人，项南笑了，“张导演，你想改编我的小说《红高粱》？”
“是，程教授，我觉得您的这篇小说，人物敢爱敢恨，敢生敢死，有着勃勃的生命力。坦坦荡荡，无拘无束，豪迈爽快，代表了咱们民族的精神。”张义谋点头道，“所以我想拍它。”
“说得不错，看来，你真的看懂了，倒是我的知音。”项南点头道，“这样吧，我有两个条件，你答应我，我就答应你来执导。”
张义谋一楞，先开口问道，“您有什么条件？”
“第一剧本由我来写。毕竟小说是我写的，我不想别人瞎改乱改，给我糟践了。”项南解释道。
张义谋点了点头，痛快的答应道，“当然，本来还不敢劳动您呢，您要能答应，那就更好了。”
项南的剧本有口皆碑。上大学的时候，就能写出《今夜有暴风雪》、《窝头会馆》、《天下第一楼》等令大师曹禺都称赞的好剧本，他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第二个条件，演员方面，我有建议的权力。”项南又道，“我希望由合适的演员来演，别糟践了我塑造的人物。”
“行，不过拍板还是得由我。”张义谋考虑了一下道。
剧本、选角都是导演的权力，如果这两样都被夺走，那他就只剩拍得份儿了。权力大幅缩水不说，到时候拍出来的，都未必是他想要的故事。
“可以。”项南点了点头。
“那就一言为定。”张义谋笑道。
……
项南随后用两天时间，将《红高粱》的剧本完成后，交到了张义谋的手里。
张义谋也没想到项南的动作如此之快，在他看来一个剧本起码要打磨半年呢。
不过等他看完剧本之后，算是彻底服了。
项南的剧本写得，直接拿去拍都没问题。什么场景、分镜、台词、表情……写得非常细致，是他看过的最棒的剧本。
“程教授，您真让我吃惊。”他笑着说道。
“不必客气，术业有专攻嘛。”项南笑道，“你的摄影技术，我就学不来。”
张义谋是摄影师出身，获得过金鸡奖最佳摄影奖；法國南特国际电影节摄影奖，以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优秀制片技术奖，算得上是国际级的摄影师。
也因此，张义谋的商业电影，甭管被多少人骂是烂片，但是画面绝对没得说。色彩、构图、光影，都非常完美。
张义谋嘿嘿一笑，项南这话他爱听。
……
选定剧本之后，张义谋开始招募演员。
项南先提了几个人选。男主角姜汶，这么男人味的角色，非他莫属。当然，张丰毅、石兆淇也都不错，但相比姜汶终究还差了一点。
反派秃三炮的扮演者计春華，这也不用多考虑。这老兄从《少林寺》开始，就是个反派专业户了。看着他那张脸，你就很难相信，这哥们儿还能演好人。
张义谋听说之后都很同意。
之后轮到女主角的时候，张义谋犯了难。
因为他看过很多演员，都觉得不合他心意，没有他想要的那种母性。
项南这时候就提出了人选，正在中戏上大三的巩利。
其实，如果朱霖再年轻十岁的话，这个角色，他都不会交给巩利的。
“这个人您认识？”张义谋好奇的问道。
“没有，听人说起过。”项南解释道。
巩利和史可、金莉莉、伍宇娟、陈炜并称中戏五朵金花。而金莉莉之前在《红楼梦》剧组演过迎春，后来考上中戏后，才由牟一接替。
张义谋一听，心里打了个突儿。
项南都没亲眼见过，那怎么能行呢。
不过他没有立刻拒绝，还是点了点头，“咱们去看看吧，看看到底行不行。”
项南一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