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对牛弹琴
可能正因为如此,才总是穿着素色的衣裳,瞧着仙仙的。
实则为了掩盖内心的丑陋吧。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她咬紧牙关,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情绪,在她心中蹭蹭蹭往上冒。
钮钴禄氏是吧?
很好,她不会手下留情的。
但今儿个是弘毅的满月宴。
为了这种女人,把满月宴搞砸,不值当。
她深呼吸,将情绪缓和好后,问向八福晋:“你怎么想起,跟我说这些?”
“其实听到这个后,我当时犹豫了,但我觉得四嫂人挺好的,有必要告诉你,至于我的话,肯定是真的,信不信,四嫂随意。”八福晋倒是个直性子。
不过她并不是在每个人面前,都是直性子。
她跟若音聊的来,加上有意想和若音打交道,便特别真实。
若音担心八福晋误会,便回:“你的话,我肯定是相信的。刚刚听你说一开始是犹豫的,我便放心了,就是担心你太过简单,在别人面前说漏了嘴,毕竟对方为了目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我怕她对你不利。”
她跟八福晋相处的次数不多。
但她的直觉,不止一次告诉过她,八福晋是个好的。
所以,她对八福晋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况且八福晋,也没必要骗她。
“四嫂放心吧,一般人,我可不告诉她,这事就连八爷,我都不会告诉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八福晋信誓旦旦地说。
“哦,对了,钮钴禄氏还说你虽然把大阿哥生下,但往后能不能养活,或者健康长大,都是个问题,所以,你可一定要防着她些!”
“我知道了,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若音由衷地道。
钮钴禄氏,这种人看起来无害,无辜,没有心机,很纯洁善良的样子。
在众人眼中,她简直就跟后院那些妖艳货色形成鲜明对比。
众女皆浊她独洁。
她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可背后却丑陋阴狠,一个计谋,就可能对别人造成致命暴击。
好在世上还是有好人的,比如面前的八福晋。
像这种事情,要是换成了别人,指定得装不知道。
谁愿意趟这趟浑水呢,毕竟后院的水,深着呢。
可八福晋却愿意仗义相告。
于是,为了八福晋,她决定尝试着,还八福晋一个人情。
正好她前段时间,把孙大夫留下的书。
几乎都看得滚瓜烂熟了。
前世她有医学的底子,加之在一家三甲医院,当过实习小护士。
所以,先帮八福晋从简单的开始调理,还是可以的。
至于结果如何,那就得看八福晋自己的造化了。
她扯了扯唇,笑道:“我瞧着你过了个年,胖了不少,是不是又长膘了?”
八福晋对于若音突转的话锋,感到莫名其妙。
尤其若音平时挺会聊天的,突然变得心直口快,她有些诧异。
但在若音面前,她总是有些气场不足。
只好讪讪地回:“过年的时候,嘴馋的厉害,是长胖了不少,让四嫂见笑了。”
“把舌头伸出来我瞧瞧。”若音一本正经地说,还不忘问:“月事可正常?”
“啊?”八福晋先是一愣,但下一秒,她还是听话的伸了伸舌头,含糊地回:“月事有时候正常,有时候推迟一些些。”
若音认真的看了看后,又道:“手伸出来,给你诊脉。”
这一刻,八福晋似乎明白了什么,二话不说就把袖子撸起,将手伸给了若音。
诊脉的时候,若音还会些常识性的问题。
“平时睡眠怎样。”
“便秘吗。”
“一天喝多少水,会时常觉得口干吗?”
对于这些,八福晋都是满脸崇拜的回答了。
过了一会,若音便道:“你的脉象有点涩,舌头很红,加上你时常觉得口干,瞧着是湿+热阻脉的症状,我给你开个活血的方子,你先吃七天,也就是一个疗程。”
“好好好。”八福晋一脸的欣喜和崇拜。
仿佛她已经确定,若音能治好她了。
“别高兴的太早,平时多注意饮食,油炸的、腌制的、肥腻的、甜的,你都得戒了,还有啊,夏天快到了,冰碗也不能吃。”若音事无巨细的交代。
八福晋听说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脸一下子就耸拉下来:“都不能吃,那我吃什么呀?四嫂你是不知道,夏天不吃冰碗,会热疯的。”
“那么多穷人,她们吃不起冰碗,还不是没疯掉,甚至活的更好。”若音毫不犹豫的反驳,一双眸子,更是坚定地看着八福晋:“你知不知道,八成的病,都是吃出来的。平时你只需吃些清淡有营养的,水果蔬菜、豆类鱼类多吃,想要孩子,你就得做到这些,要是做不到,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她的神态,颇有大夫的傲骨,和严厉劲。
一下子,就把八福晋唬住了,立马回:“能能能,我一定听四嫂的,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本来她以为若音跟她开玩笑的。
知道对方是认真的后,她便也严肃的正视这些问题。
对于她和八爷能有孩子来说,其余的事情,都不是事。
再大的困难,她都能面对。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这是你自己的身体。除了吃的方面要注意,你还要控制身体重量,要减肥。”若音将药方子写好,递给八福晋。
八福晋接过后,纳闷地问:“减肥?”
显然,她有些不解。
“对,这么跟你说吧,当你减掉了一成的重量,你能怀上孩子的机会,就多两成,减掉两成的重要,就多四成机会,当然,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过量,我看你现在的身材,最多减个两成,就刚刚好了。”
若音瞧着八福晋有些微胖。
又那么爱吃,尤其是甜食。
所以,她估摸着,八福晋血糖有些高,或者激素不平衡。
可这里又没有检测血糖和激素的仪器。
她也不好跟八福晋说这些,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还不如简单粗暴的,说明减了多少体重,怀上的机会多一些。
想必八福晋,能听懂的同时,还会增加动力。
反正只要体重下来了,激素和血糖哪些,自然而然的,就降下了。
果不其然,八福晋一听说有这等好事。
第160章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高兴得不仅两眼放光,还拼命点头认可。
只是下一秒,她就失落地说:“可我要怎样才能减肥呢?”
“跑步,刚开始就跑一盏茶的时间,然后坚持跑一炷香的时间。隔一天跑一次就行了,平时没事可以绕着园子快走,记住,一定要坚持。然后就是跑步前后,都要拉伸身子。总之一句话,管住嘴,迈开腿。”若音道。
天天跑难坚持,还容易反弹。
还不如隔一天的效果好。
八福晋认认真真地听着,可她担心自个儿忘了,便说:“四嫂,不如你帮我写在纸上吧,我怕回去后,就忘了。”
“我已经写在药方上了。”若音指了指她手中的宣纸。
八福晋低头一看,只见宣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都是些常见中草药。
比如:红花、当归、何首乌、白术、党参等等。
其余的,就是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项。
看得她感动地道:“太好了,四嫂,真的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
“不必谢我,你以真诚待我,我必还以真心。况且,你这事能不能成,八字还没一撇,谢我也太早了。但你照我说的去做,反正没坏事。”
八福晋嫁给八爷前,就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加上八福晋月事还算正常,这事问题应该不大。
所以她对治好八福晋,还是挺有把握的。
但她不能把话说的太满。
万一到时候啪啪打脸,就很尴尬了。
“我信四嫂,只是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治病的呀,你们乌拉那拉氏,不是几代人都在军营里长大的,没听说有谁医术高明啊?”八福晋一脸的纳闷。
“我也是机缘巧合,学了一点皮毛而已,一般人我可不告诉,这件事,暂时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所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若音神秘莫测地道。
八福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表示:“四嫂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保证不和别人说!要是......要是你不放心的话,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做交换。”
“不用跟我做交换。”若音赶紧制止。
“其实我是重生的。”奈何八福晋嘴快,在她制止的那一刻,已经脱口而出了。
当她听说八福晋是重生时,漂亮的眸子里,满满的震惊。
一是因为她想过八福晋是穿越,却没往这层想。
二是这位也太真诚了吧,一点戒备心都没,这种事情也跟她说。
就不怕她说给别人听?
她明知故问地说:“重生?什么是重生?”
“重生就是...就是已经死了一遍,然后突然又回到了前世的环境,重活一世。”八福晋在若音面前,一点都不忌讳。
“啊?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但还是没听明白,这太复杂了。”若音装听不懂。
别人的秘密知道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她不忘语重心长地道:“你可长点心吧,这么邪门的事情,哪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这次得亏我没听明白,要是叫别人知道了,你就完蛋了!”
她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八福晋的额头。
八福晋愣了愣,既然懂意思?为何又说听不明白呢?
琢磨一番后,她大概明白了。
看来对方是聪明人,谨慎着呢。
本来想表明一下心意,谁知道让人为难了。
她讪讪地道:“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了,四嫂若是不明白,就当我没说过吧。其实,我也不是逢人就说,我至今也就告诉过你,就连八爷,我都不曾提起。”
若音忍俊不禁地看着八福晋。
不过才相处几次,就对她掏心窝子说话了。
她还以为八福晋很傻很天真的。
如今看来,天真是有的。
傻么,应该是看人来的。
毕竟重生一次的人,好歹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哪里会那么傻。
不过,她也不好继续这个事情。
只好转移话题:“你往后,一个月来我这儿一次,我给你重新号脉开方子,药喝完后,药渣先别倒,可以煮水泡脚,睡前泡脚最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八爷的催促声:“雅琴,好了没?”
“快了快了,马上。”八福晋大声应了后,起身道:“四嫂,那我先回去了啊。”
“等等,我还有一件秘诀要告诉你。”若音叫住她,小声在她耳边道:“每次月事前12-16天左右,是女人怀上的好日子,你记住了啊。”
闻言,八福晋一脸惊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她算了下日子,不就是现在么?
想到这,她脸上一红,点点头表示明了后,就出去了。
八爷和八福晋要回去,四爷作为亲哥哥,便送他们到了门口。
若音就没瞎掺合了。
弘毅还小,睡眠多,奶娘便抱下去了。
她便偷个闲,洗了把脸,敷上珍珠蛋白面膜。
整个人惬意地躺在黄梨木摇椅上。
巧风和巧兰则给若音捏肩,捶腿。
于是,四爷送走八爷,再返回正院的时候。
就见女人面上敷了一层雪白雪白的东西。
他的脚才抬进屋,苏培盛就上前,凑到他跟前耳语着什么。
当下,四爷看着躺椅上的女人,嘴角便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没再进屋,而是转身往外走。
走到正院的时候,她看见柳嬷嬷在院子里忙活。
便顿下步伐,问:“福晋脸上涂的,是什么东西?”
“回四爷,那是珍珠粉制成的,听说常敷,对女人皮肤极好。”柳嬷嬷恭恭敬敬地回。
四爷长眉一挑,珍珠粉?
难怪女人的肌肤凝脂透亮,原来是敷了这个。
不过,他并没有在正院多停留,就带着奴才,回了前院。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准备。
就让女人好好歇着。
夜里的时候,他再来。
入夜,四爷往正院去的时候。
若音已经洗漱好,正穿着嫣红色的宽松睡衣裤,背朝外侧躺在床上。
她撑着脸颊,看着正在吃手手的弘毅,满脸的欢喜。
甚至露出了老母亲般的傻笑。
而这一幕,都快成了她的日常。
弘毅还小,手指张不开。
确切地说,他不是吃手手,而是吃拳头。
知道这是大脑发育的迹象,她还特意把他的手,擦的干干净净的。
不过,弘毅已经从下午吃到了晚上。
她特别担心,他那肉嘟嘟的小嘴巴,会被撑大。
便把弘毅的小手手,轻轻拉了一下。
虽然弘毅还听不懂大人的话。
但她还是饶有耐心的,用小孩子说话的口气,跟他交流:“额娘的乖儿砸,吃一天了,咱不吃了哈。”
第161章 是什么好日子
弘毅则愣愣地盯着她看,下一秒,就毫无征兆的“哇”了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小嘴巴还委屈地扁着,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若音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当真是个小调皮蛋。
前一秒,还是个可爱的“小天使”。
下一秒,就是个制造噪音的“小恶魔”
可她就这么个大儿砸,自己弄哭的他,硬着头皮也要哄啊。
她坐起身子,一把抱起弘毅,柔声哄到:“儿砸,不哭不哭哈,今天不吃拳拳了,喝******好伐~喝完就睡觉觉,明天再吃拳拳,好不啦~”
在她说话的时候,柳嬷嬷醒目的帮她把床幔放下。
若音便面朝里头,背对着外头,掀起上衣,喂弘毅吃夜宵了。
有了这等营养圣品,弘毅哪里还顾得上吃拳头。
甚至连哭,都一下子就收住了。
那双泪眼汪汪的眸子,早已微微闭着,一脸知足。
正好这个时候,四爷在门口站了一会。
来的时候,他正听见弘毅在哇哇大哭。
女人便柔声细语地哄着孩子。
这些日子,他虽没有到正院。
但也从下人口中知道,她把弘毅带的很好。
此时,他凌厉扫了一眼身后的奴才,那些奴才就退到了院子。
只有苏培盛,是在门外候着的。
然后,四爷便进屋。
柳嬷嬷一见他,心中一惊,在想着要不要叫一叫背对着的若音。
就见四爷将食指放在薄+唇上,眼神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让她出去。
她点点头会意,也顾不上别的,就带着巧风和巧兰出去了。
反正福晋的身子,四爷哪里没见过?
一下子,偌大的里间,就只有四爷和若音。
还有嗷嗷待哺的弘毅。
虽说若音是背对着外面的。
但四爷是在一侧的太师椅坐下的。
而那个床幔,又是丝纱材质的。
所以,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女人的侧颜,和身材。
他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翡翠扳指。
深邃而神秘的眸子,则随意看着女人。
一开始,他的眸子,只是透着单纯的欣赏。
有些日子不见,她的身材,貌似出落的越发勾人了。
简直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虽说有床幔做遮掩,可这样的她,比那种不着寸缕站在他面前,还要美,还要诱+惑至极。
那是一种朦朦胧胧的美。
就像是美+艳不可方物的绝色。
随意都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却又暂时不可触碰。
于是,渐渐的,那漆黑的墨瞳,便有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当他察觉到内心的异样,便适时地收回了眼神。
一副正人君子般,眼神放空,看着前方。
这一幕,正在喂弘毅的若音,浑然不知。
她只看到弘毅眼睛眨啊眨的,一副随时要睡着的样子。
便轻轻拍着弘毅的背,哄着他完全睡着。
当弘毅熟睡时,她便将他放在锦被上。
为了不吵醒弘毅,她准备掀开床幔,悄声让柳嬷嬷抱到东厢去。
可她才整理好衣裳,还来不及掀开床幔。
一转头,哪里还有柳嬷嬷几个的影子。
隔着床幔,她朦朦胧胧看见,只有四爷坐在屋里的太师椅上。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天呐,四爷来这多久了,她居然都不知道!
刚刚她,没有什么出糗的事情吧?
额......他有没有看到她喂弘毅时的样子。
不过看他正正经经的禁+欲模样,应该没看到吧?
紧接着,她深呼吸一口气,缓和好内心的情绪。
掀开床幔,下了床。
“四爷来了,我竟不知道,若是怠慢了爷,还请爷多担待。”她隔得远远地行礼。
四爷看向她,由于是夜里,女人的秀发不似白天那般盘起。
而是随意的批在肩头,一丝一缕都透着随性的慵懒。
接着,他瞥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弘毅,大掌一挥,让她起来。
若音起身后,就打算去外头叫柳嬷嬷进来。
结果在经过四爷身边时,被他大掌一揽,就跌坐在他怀里。
如此一揽,实在是猝不及防。
她惊慌的偏过头,不去看他,只是小声道:“爷松开我,我去叫奴才把弘毅带到东厢去睡。”
“外头凉,你好生在屋里呆着,爷去叫。”四爷将女人打横抱到床边,放在锦被上。
接着他无比低沉而磁性地道:“等着爷。”
若音被他性+感的男中音弄得耳根子一阵发软,哪里还说的出话。
不一会儿,四爷就把柳嬷嬷叫进来,把床上的弘毅带走了。
然后,苏培盛便带着几个太监,把四爷上次让匠工做好的小摆件,都放在了里间的桌上。
一切都弄好后,屋里,就又只剩下若音跟四爷了。
四爷看着一桌子的小摆件,道:“起来看看这些。”
若音诧异的“啊”了一声,她坐起身子,看着屋里半圆桌上,摆满了摆件,形状各异。
她下床穿上鞋子,在桌旁坐下。
只见桌上全是玉石雕刻而成的精美摆件。
还有一个匣子里,全是一套套的精致首饰。
虽说现在是夜里,可那些摆件和首饰,也能在烛光下,透透的。
一看都是用上好的玉,专门雕琢而成。
首饰什么的,她便没多留意。
反正四爷送她的首饰,都可以绕贝勒府一圈了。
最吸引她的,反而是那个粉+色蔷薇心形摆件。
这个摆件,底下是翡翠做底托。
上面是个心形,心形上雕刻着无数朵蔷薇花。
其中,还有一个翠绿四叶草摆设。
底下是棕色玛瑙雕成的盆栽底子,中间一片大大的四叶草。
且四叶草上,又雕刻着大大小小的四叶草纹路。
而大叶子底下,还有一只雪白的猫在底下趴着。
其余的首饰和摆件还好,都符合四爷的风格,也适合这个朝代。
可这两个,她怎么想,都跟四爷冷酷的性子不搭。
四爷见她闷着不说话,便道:“怎么,不喜欢?不喜欢爷再叫人重新做。”
她摇摇头否认,一脸认真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爷送这么多东西给我,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
第162章 变得美好而纯良
“早在你给爷做寿时,就让人做了,只是这种东西,要精雕慢琢,现在才做好而已,我便让人送过来了。”他淡淡地道。
其中心中,到底还是想她喜欢的。
毕竟,他还是头一次,专门花心思,让人做了一套东西送她。
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只能照着她送的来送。
想来她送给他的,也是她自己喜欢的。
若音一开始以为自己忘了什么日子。
既然无关其它,只是他单纯的送她东西。
她自然是欣然接受的。
况且以四爷的冷傲性子,他嘴上是说不喜欢重做就是。
但她不能不懂味,真的就随意了。
还是那句话,在这种闷葫芦面前,认真的话,她就完蛋了。
况且这些小东西,她着实是喜欢的。
于是,她捧着那个四叶草摆件,笑道:“这些我都喜欢,尤其是这个摆件,好看简单,又不失可爱,对了,这底下为什么趴了只猫啊?”
“跟你多像,你就是懒猫,馋猫,有时候傻起来,还是只蠢猫。”他毫不留情的脱口而出。
而他说的,也全是真的。
那天匠工说四叶草太单调了,弄个动物搭配在一起好些。
他便第一时间想到了猫。
大概在他眼中,面前的女人,就跟猫一样。
时而馋嘴,时而赖床,时而蠢萌,时而撒娇。
若音:“......”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挖苦,她简直是哭笑不得。
他这是夸她呢?
还是损她呢?
馋猫和懒猫,她就认了。
至于蠢猫,她是坚决不会认的!
“怎么,又怄气了?”四爷见她嘟嘴不高兴,便抬起她的下巴。
若音面对着他,美眸却看向别处,:“四爷说的哪里话,什么叫又怄气了,我哪敢呐,就是爷信别人不信我,我也只能认了。”
语音刚落,四爷蕴藏着锐利的黑眸,顿时变得锋利起来。
只是下一秒,他左侧嘴角勾起一抹笑,“还说没有,瞧这小嘴嘟的,都能挂油瓶了。”
若音还是要点形象的,被他这么一说,便收回了嘟嘴,转为抿嘴。
只是俏脸上,堆满了委屈。
四爷松开她的下巴,沉默了一会后,道:“好了,这段日子,爷想了想,你说的对,爷不该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看事不能只看表面。”
“有时候,想要了解人和事,并不容易。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未必是事实,就连心,也未必能够完全理解。”
“但是......这一次,爷想跟着心走一回,我还是信你变了,变得美好而纯良。”
若音微微一顿,她还以为,他一直不相信她呢。
却不曾想,他会跟她说这么多。
那次的事情,除了她和李氏,还有双方亲近的奴才,边上没有别的人。
听说苏培盛把春梅和柳嬷嬷,都叫去问话了。
却也没问出所以然来。
而这种亲近的奴才,问话是不可信的。
这就是为什么,现代打官司,亲近的人当证人,可信度很低。
可是,他却还是相信了她。
虽然这份信任,来的有些晚。
但也让她心中的气愤,消了不少。
刚开始,她是气不过。
可换位思考一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她知道四爷是个极其冷静和理性的男人。
他不会轻易被感情控制理智。
确切地说,他这种男人,恐怕根本就没感情可言。
可他刚刚所说的话,分明就像是被感情控制理智的男人。
是个冲动而感性的男人。
理智倨傲的他,需要经过多少内心的纠结。
思想的挣扎。
依然坚持心中的想法,不为所动。
毕竟他亲眼看到她推了李氏。
而原主又做了很多坏事,前科多多。
他却只因心中偏向于她,还是选择相信了她。
本来这些日子以来,她心中有很多委屈和怨气。
明明受伤害的是她,四爷却在第一时间维护李氏。
可四爷是皇子,是一家之主的男人,顶门立户的梁柱。
她拿他没法子,只能拿李氏撒气。
也难怪上次她克扣了李氏的月俸、吃穿用度。
四爷只是问问,并没有给李氏做主。
大概那个时候,四爷正处于内心挣扎当中吧。
听说他最近也冷着李氏。
李氏好几次主动找上门,都闭门不见的。
像李氏那种老油条,有孕在身,罚重了不好。
罚轻了跟没罚似得。
冷暴力才是伤李氏最深的虐待。
此时,面对他坦然的眸子,她扯了扯唇,特别无辜地道:“我,我还以为,爷会觉得我是坏女人,就不喜欢我了...”
既然四爷把事情说明了,还是要给个台阶下的。
不然就四爷这种性子,硬碰硬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否则的话,她在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以前她一个人,争不争宠,都没那么计较。
可现在不同了,她有弘毅。
那种嫡子要看小妾脸色过日子,惹恼了小妾,就要挨罚的事情。
她不允许在弘毅身上发生。
“......”四爷给她来了个摸头杀,拥着她。
这一刻,两个别扭了几个月的人,总算是和解了。
聪明人就是这样,不必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能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很多时候,看穿不说穿,不是?
紧接着,四爷拉过若音在身上坐下,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不苟言笑地问:“恨爷吗?”
闻言,若音心中一惊,她被四爷的灵魂拷问,问得心里发麻。
沉思片刻后,她笑道:“一开始的时候恨,心里很委屈,可现在不恨了。”
说不恨,显得她很假,很装。
说恨,有些扫兴。
所以,便只能这么说了。
而她说话时,声音很小,头也埋的很低。
尽量不过多暴露自己的情绪和眼神。
毕竟面前的男人,有双犀利的眸子,仿佛一眼就能望穿所有人和事。
第163-165章 逾规越矩
其实,有爱才有恨。
她对四爷没有爱,又何来的恨?
李氏栽赃她推搡一事,她当时记住的,只是李氏。
可四爷,她是没恨过的。
顶多气他不信任她。
而那些气,或许早在生产时,听到他说要保她,就消了不少。
四爷盯着那双美眸看了几秒。
似乎是不确定她的说话,要瞧个真真切切才行。
若音则对着四爷无辜卖萌,尽量不慌张,不显露情绪。
几秒后,四爷在心中叹了口气,终是拿这小女人没办法。
他能给的都给她了,她却一副无欲无求的无辜模样。
一想到她上次让他收回财政大权,也是这模样。
他的脸一沉,道:“爷给了你财政大权,就绝不收回,你且记住了,往后不许再说气话,明白?”
若音:“......”
好好的,怎么提起这茬了。
他就这么爱算账啊,多久前的气话了。
上次他都负气离开,这回想起来,又逼着她说。
这是赖上她当管家婆了呗。
男人见她不回话,便附耳磁性逼问:“明白?”
若音脑袋一缩,“明白了,可爷往后也要好好待我,相信我。”
“胆子越发大了,你这是在威胁爷,嗯?”他低头抬起她的下巴,凉薄的唇霸道落下................................................................
次日清晨,因着是德妃生辰,若音要和四爷进宫一趟。
两人用过早膳,四爷便回前院,给德妃准备礼物了。
李氏和钮钴禄氏,便也到了正院请安,集合。
德妃生辰,以她们的身份,也要进宫给德妃贺寿的。
李氏穿着玫红的旗装,一贯的高调。
相反的,钮钴禄氏则穿着月白的旗装,上面绣着碎花纹路。
头上搭配着简单精致的碧玉玲珑簪,瞧着一贯的低调。
当她们两个朝她行礼时,她没有好说话的叫起。
更没有摆手示意。
而是自动屏蔽她们两个。
她看都懒得多看她们一眼,就带着奴才,在府门口等着四爷。
李氏和钮钴禄氏吃瘪,面上有些难堪。
可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尴尬的跟上。
钮钴禄氏神情有些讶异,按理说,她进宫这么久以来。
福晋待李氏,是向来不对头。
可待她,还是挺好的,怎么刚刚也连着她一起罚了。
当真是有了嫡子,尾巴就翘到天上了吧?
不一会儿,四爷便和若音一起上了马车。
李氏和钮钴禄氏,便由着奴才安排上车。
半个时辰后,众人到了永和宫时。
翠姑姑上前笑道:“四爷,几位小主正在里头给娘娘祝寿,老奴先带您去偏殿候着吧。”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后,就去了偏殿。
然而正殿里,有多位妃嫔坐在殿内说说笑笑。
这些,都是德妃底下所管辖的妃嫔。
无非就是美人、贵人、答应什么的。
且那群人当中,刚好有最近颇受康熙宠爱的绮美人。
她们听见翠姑姑说四爷在偏殿候着,便讪讪起身。
“娘娘好福气,如今儿孙满堂,简直是羡煞旁人。”绮美人面上带着灿笑,朝边上的奴才示意,“今儿个,是您的好日子,嫔妾给您备了礼,是年初得的阗白玉如意形发钗,虽说是万岁爷赏给嫔妾的,但嫔妾觉得,这么好的东西,更适合娘娘,还请娘娘莫要嫌弃。”
她是郁南国送的舞姬,来的时候,本就没什么好首饰。
现在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
但凡上档次的,哪一个不是康熙赏的。
然而这些,就是她不说,德妃也知道的。
可她却在德妃生辰,当众说这些。
倒显得刻意炫耀似得。
那么好的东西,康熙不赏给德妃,却赏给她。
弄得气氛怪尴尬的。
只见德妃面上的浅笑,顿时一僵。
继而随和地道:“你有心了。”
她完全没有生气样子,反而大度的很。
毕竟,这东西是康熙赏给绮美人的,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谁让绮美人很是得康熙宠爱,又如此恃宠而骄呢。
而德妃虽说地位高,却也不好得罪了盛宠中的小小美人。
毕竟康熙,也不是一般男人。
要是惹怒了康熙,恐怕地位不保。
宫里头的争宠,比皇子们府里,要激烈得多。
数百上千个女人,争一个男人,能不激烈么。
“妾身一直承蒙娘娘关照,这些都是应该的。”绮美人嘴上笑盈盈的,可行礼却马马虎虎,接着,她瞥了眼翠姑姑,笑道:“既然娘娘来了客人,妾身便不多打搅了。”
其余的人,也跟着附和离开。
待那些妃嫔们都离开后,四爷和若音几个,就被带到了永和宫正殿。
紧接着,四爷和若音几个,便在殿中央行跪礼。
“额娘生辰如意,万福金安。”
“起来吧,都赐座。”德妃的面上淡淡的,甚至还有一丝怒意。
不晓得是不是被绮美人给气得。
弄得才来的若音,一脸懵。
儿子儿媳来看她,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众人落座后,外头就放进来几个小太监。
其中带头的人说:“德妃娘娘,万岁爷最近公事繁忙,但仍记着娘娘的生辰,特意让奴才们,送一对福寿纹扁方过来。”
闻言,众人都站起了身子。
德妃更是面带笑意的收下,叫人赏了太监们银子。
经过这一茬后,若音就见德妃原本的那丝怒意,早就荡然无存了。
见状,若音眉头微挑。
原来就连德妃这种地位的女人,在皇宫当中,也是依附着康熙。
康熙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德妃的情绪。
那些太监离开后,四爷也把贺寿的礼物,让苏培盛递上去。
那是万寿满簪钿全分,还有一个青花祝寿棒槌瓶。
翠姑姑将礼盒呈到德妃跟前时。
德妃随意地瞥了一眼,笑着夸四爷孝顺。
就在这时,钮钴禄氏起身道:“额娘,妾也给您备了礼。”
德妃眉头一挑,道:“呈上来瞧瞧。”
于是,翠姑姑就把钮钴禄氏所备的礼物,递给了德妃。
“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个大红金寿字手帕,是妾亲手绣的,还望额娘别嫌弃。”钮钴禄氏讪讪地说。
德妃将那手帕摊开,仔细地瞧了瞧。
“这手帕的寿字,绣的很好,线条明快,针法又活泼。”她满意地点点头,将手帕递给翠姑姑,笑言:“一针一线的心意,实属难得,本宫得好生收着。你这孩子,实在是太孝顺了。”
“孝顺额娘,是妾的福分。”钮钴禄氏恭恭敬敬地回。
“快坐下吧。”德妃摆摆手,一看就是真的喜欢钮钴禄氏了:“本宫早就听闻,钮钴禄氏家族的儿女,个个家教良好,今儿个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你伺候着老四,本宫便放心了。”
这话说的,好像若音和李氏家教不好,她都不满似得。
当即,李氏的脸就有些垮。
以前她就是再怎么讨好德妃,也不会在若音没表示的时候,去献殷勤。
顶多就是嘴比较甜,爱说奉承话,拍拍马屁罢了。
哼,看来这个钮钴禄氏,比她会玩,很会耍心机呢。
不过,她现在肚子有货,并坚信自己怀的是生儿子。
便对德妃这个可有可无的大腿,毫不在意了。
这时,若音面上随和,心中却冷笑一声。
呵,德妃果然是拎不清的。
早在来前,她就深知德妃会被钮钴禄氏的表面所迷惑。
世人都知道大家族的家教。
又有谁知晓,那些深宅大院的腌臜事呢。
反正,她是不会刻意去讨好德妃的。
但做媳妇的规矩,她还是会遵守。
以前原主也不是没讨好过德妃。
可德妃还不是没怎么把她当回事。
反而对李氏那种阴奉阳违的人,特别喜欢。
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喜欢的女人。
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再讨好也是惘然。
而且,李氏讨好了那么多年,还不是说不喜欢,就讨厌起来了。
对于德妃的夸赞,钮钴禄氏先是一喜,接着还是谦虚地道:“额娘说笑了,妾身不过尔尔,哪里能跟姐姐们做比较。”
德妃一听,眸子扫了若音和李氏一眼,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朝翠姑姑示意一眼,笑道:“你头回到本宫这,本宫便赏你些首饰。”
“谢额娘赏赐。”钮钴禄氏笑着领赏。
不过,德妃居然话锋一转,以长辈的姿态说:“年纪轻轻的,就该好好打扮自己,你平时也别穿得太素了。”
“是,妾身谨记在心。”钮钴禄氏讪讪地应了。
她向来穿素色穿惯了,想显得与世无争些。
倒忘了宫里头喜欢喜庆些的颜色,白色显得不太好。
除了钮钴禄氏,其余的人,都知道德妃是真心为钮钴禄氏好。
想她打扮的好看些,喜庆的同时,还能受宠些。
经过钮钴禄氏这么一打岔,德妃才想起了孙子弘毅。
她朝若音那边瞥了一眼,笑道:“你们都太孝顺了,叫本宫才记得大阿哥,快把大阿哥,抱来本宫瞧瞧。”
“是妾的不是,逾规越矩了。”钮钴禄氏做都做了,在这装懂事。
她的声音柔柔的,面上也带着怯意,看向四爷。
第166章 你就听老四的
不过也就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眼神。
只是收回眼神的那一刻,她故作一脸娇羞。
嘴上说自己错了,其实心里,是想借这个机会,刷下存在感。
毕竟,四爷已经有段时间,没去她那儿了。
这一幕,叫李氏看了,恨得牙痒痒的。
还说钮钴禄氏有家教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卖可怜,臭不要脸!
要不是她有孕在身,伺候不了四爷。
给后院其她人空出不少日子来,不然能有她钮钴禄氏什么事!
若音也看出钮钴禄氏暗戳戳刷脸的意思。
比起别的,她倒是比较好奇四爷的态度。
刚刚钮钴禄氏柔柔的声音,还有那怯弱的模样。
是个男人瞧了,都会我见犹怜吧。
可四爷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私底下,他就自我约束能力强,极其讲究规矩,注重原则。
更别说进了宫里,上头还有德妃了。
方才他就觉得钮钴禄氏做的不合规矩。
只是德妃正在兴头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送礼就算了,没必要赶在他的后头。
可以等德妃见过大阿哥。
若音和李氏都没表示后,她再送也不迟的。
只见四爷淡淡瞥了钮钴禄氏一眼,浓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道:“孝顺是好,可凡事都讲究规矩,回去后,你便多抄几遍女诫,记记规矩。”
“是。”钮钴禄氏心中失落,面上则一脸害怕而懂事的样子。
叫德妃见了后,越发的喜欢和心疼了。
反正她就是被钮钴禄氏纯洁的外表,孝顺的举止,彻底收买了心。
觉得钮钴禄氏怪可怜的,瞧着也不敢打扮的显眼。
家室好,却为人低调又孝顺。
尤其是钮钴禄氏畏惧四爷的神情。
让她认为钮钴禄氏,在禛贝勒府日子过的不好,所以才胆小怕事。
于是她帮忙缓和气氛,笑道:“老四,你也是的,她头回来我这儿,规矩不懂也是难免的,那么孝顺的一个人,哪里能做到让全部人喜欢。”
这话说的,好像只要钮钴禄氏孝顺她,就一定是个好的。
要是别人不理解的话,就是不喜欢钮钴禄氏孝顺她了。
眼瞅着四爷面上越来越阴冷,德妃又话锋一转:“不过钮钴禄氏,你今儿个是有些越了规矩,回去后,你就听老四的,好好抄女诫,下回记住了。”
到底是四爷府上的人,她也不敢太拂了四爷的面子。
“是,妾身谨记额娘教导。”钮钴禄氏乖巧应了。
德妃满意地点点头后,就亲自给怀里的弘毅戴了块圆玉在脖子上,“嬷玛的大阿哥,戴了这百福玉佩,定能健康长大。”
听到这话,若音嘴角微微上扬。
她总算从德妃嘴中,听到一句像样的话了。
没有哪个做娘的,不想听到这种话,不管说这话的人是谁。
况且德妃虽说不讨喜,但这句话,肯定是真心的。
到了午时,十四阿哥下了学堂,带着七公主一起进殿。
这一回,十四阿哥,倒是懂事了一回。
他和七公主,朝四爷和若音几个行礼后,还凑近逗了逗大阿哥。
这个时候,大阿哥已经回到了若音的怀抱了。
所以,她对十四阿哥的行为,感到惊讶。
不仅如此,十四阿哥还将腰间的白玉玉佩取了下来,道:“四嫂,我刚下课,没来得及备礼,这是我一直戴着的玉佩,能辟邪气,保平安。我听说弘毅早产,体质弱,便将这玉佩送给他,希望他能跟我一样,健健康康的。”
十四阿哥言真意切的话,使若音心中一暖。
她怎么都没想到,十四阿哥平时跟四爷有些疏离。
可对她的弘毅,貌似是打心底里喜欢。
她扯了扯唇,讪讪地道:“十四弟有心了,只是这玉佩,既是你一直带着的,我怎好拿来给弘毅戴。”
早上出来时,她喝了自己调的药茶。
总算是把嘶哑的嗓子,挽救了一下。
此时说起话来,虽说还有一点点哑。
但并不怎么明显,不会让人特意发现的那种。
不然就德妃的性子,估计又要说她不顾着身子,怎么能带好大阿哥了。
“无妨,我还有一块青玉玉佩,是额娘在寺庙给我求的。”十四阿哥没所谓地说。
闻言,若音先是难为情地看向高座上的德妃。
“你便收了吧,难得十四阿哥这般懂事。”德妃笑回,眼睛则慈爱的盯着十四阿哥。
见德妃应允了,若音又转头看向四爷。
虽说四爷没说话,但她确认过四爷的眼神,这是可以收的。
于是,她笑着对十四阿哥说:“那行,我便替弘毅谢谢十四弟,先帮他收着了。”
十四阿哥难得浅笑着点点头,就朝高座上的德妃走去。
片刻后,一家人坐在紫檀八仙桌上用膳。
用膳的时候,德妃把大阿哥抱在怀里,偶尔逗一逗。
大概是难得有个嫡孙,有些爱不释手。
弄得李氏很不是滋味。
切,大阿哥又不会说话,有什么好逗的。
当真是有了大阿哥,她的大格格,就被德妃当作了空气。
不然放到以前,都是她的大格格,被德妃抱着的。
正在这时,大阿哥兴许是饿了,扁着嘴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且声音越哭越大。
见状,若音起身,走到德妃跟前道:“额娘,让我抱给奶娘吧,他应该是饿了,免得耽误您用膳。”
“原来是饿了,那就叫人带到偏殿,好生喂着。”德妃将弘毅递给若音。
若音抱着弘毅,边哄边交给奶娘,让柳嬷嬷跟着去偏殿了。
当她再次在饭桌上坐下时,就听李氏笑道:“唉,妹妹瞧着,还是大格格懂事些,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由着奴才喂些汤饭,不哭也不闹的。”
她不敢直说大阿哥怎样。
但话里的意思,就是大格格比大阿哥懂事。
想搞事情呗。
第167章 话题终结者
这话叫若音听着,哪哪都不得劲。
弘毅是她的儿子,更是四爷的嫡长子。
什么时候允许侧室和侍妾说三道四了。
“李氏,这我就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了,大格格都两岁了,弘毅才满月,你觉得有可比性吗?”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又道:“不如你拿去跟四岁以上,别的皇子比比,人家还会背三字经了呢!”
好歹大格格,还在她跟前养过一段日子,叫她一声嫡额娘。
她就不刻意贬低大格格了。
况且贬低别人的孩子,捧高自己的孩子,这不是她的作风。
否则的话,她跟李氏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但说道说道李氏,还是可以的。
四爷本在用膳,听了李氏和若音之间的争执,也觉得李氏太没规矩了,当即眉头一蹙。
他扯了扯唇,想帮若音说两句。
可他转念一想,方才若音已经说的很好了。
没有恼怒成羞,反而全程都微微笑。
也不会为了争个输赢,就不顾情面,贬低大格格,弄得很难看。
可她话里的意思,既代表了她的不满,又像是打趣,简直就是四两拨千斤。
这么一想,他便没帮腔了。
其实,他以前就不爱掺合女人间的小吵小闹。
帮了哪一头,都只会让火药味更加的浓郁。
各种小心思,会在暗地里疯狂滋长。
倒不如让若音自个儿坦然面对,也是时候让她锻炼一下。
毕竟她是福晋,是要拿出些威严,压压后院的人。
不能太护着了,否则反而害了她。
四爷是没说话,可德妃却开口了:“李氏,不是本宫说你,大格格只是长女而已,可大阿哥是嫡子,不管怎样,他都是府里最尊贵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一点可比性。你身为侧室,难道这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一下子,德妃将重男轻女,和庶嫡有别,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已经暗戳戳的贬低了大格格的身份,也不管大格格在不在旁边。
只差没说大格格没资格和大阿哥比了。
“是,额娘教训的是,是妾身不懂事了。”李氏嘴上乖巧的认错。
心中却恨恨的。
低头的那一瞬间,眸中更是闪过一抹阴鸷。
不过是个早产的嫡阿哥,有什么了不起的。
后头养不养的活,还不一定呢。
以前她最怕的,就是若音生了嫡长子。
这样的话,她肚里要是生个阿哥,处处都得受压制。
但要是大阿哥体质弱,养不大。
届时她若是生了个阿哥,就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长子。
这样一来,长子长女都在她的手上,就不愁在府里站不稳脚跟。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本来在一旁乖乖吃饭大格格,已经能听懂大人们的话了。
当她看到李氏被德妃训斥得抬不起头来,加上她们又在讨论自己。
当时就泪眼汪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德妃伤人的话,已经出口了,又岂会收回。
她严厉瞪了一眼大格格,道:“哭什么哭,一点规矩都不懂!”
这么一训斥,原本就在哭的大格格,越发哭的伤心难过了。
李氏听得心疼,可又不敢上前吼。
婆婆训话,她这个侧室,根本就说不上话。
不然一个不小心,就又没规矩了。
钮钴禄氏捏着帕子,故作擦了擦嘴角,也好掩饰心中的小窃喜。
若音面上淡淡的,她觉得德妃有些严重了。
错在李氏,没必要对着还不懂事大格格训斥。
照她这种法子,往后庶嫡之间,就是没仇,也能生出仇来。
她牵了牵唇,想说些什么,缓解此时尴尬的气氛。
却被四爷抢在前头了,“来人,把大格格带下去喂饭。”
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又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眼里更是蕴藏着冰冷的暗色流影,神秘莫测。
一瞧就是心气不太顺,有怒意呢。
就是不知道,是训斥大格格不合时宜的哭声。
还是不满德妃太过直白的话语。
他也不是没看到若音嘴角在动。
比起若音儿媳的身份,这个恶人,还是他来做吧。
见状,饭桌上气氛越发的尴尬。
德妃捏着帕子,擦了擦尴尬的嘴角。
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语气重了。
其余的人,则松了口气,这场争论,总算是结束,可以安心吃饭了。
只有十四阿哥,低头扒饭。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气。
德妃打小就宠他,他自然是站在德妃这一边的。
经过这么尴尬的一幕,饭桌上,再没人敢吭声。
个个都老老实实的用膳。
用过膳后,四爷擦了擦嘴角,都没坐下喝茶消食,就说要回去了。
气氛不对,德妃也没多挽留,就应允了。
回府的马车里,一片安静。
四爷双臂垂于膝下,双手厚重有力。
硕大的翡翠扳指嵌于指尖,透着成熟男人的气派!
他慵懒地靠在马车的垫背上,闭目养神。
“四爷,你是不是觉得刚刚在饭桌上,我不该小事化大,搅得气氛不对?”若音弱弱地问。
只见男人闭眼顿了顿,眼皮下在滚动着。
良久后,他淡淡道:“不关你事,你做的很好,爷平日里公事缠身,你自己懂事点,受了欺负,就还回去,不必什么都问我。”
他公事都忙不过来,要是整天里扎在后院管女人间的琐事,头都要大了。
以前的她,势头太猛,把后院的人压得死死的。
经常没事也要弄出事来。
现在的她,傻里傻气,又让他不放心。
也是时候放手,让她培养正室的能力和威严了。
若音瞥了眼闭目养神的男人。
所以,四爷这是暗戳戳的支持她打压后院其她人咯?
其实,她也知道,四爷平日忙的不行。
经常一头扎在书房批阅公文就是一天。
她不能拖他的后腿,让后院琐事,叫他分了心。
这样的话,他还怎么去拼那至高无上的帝王宝座?
只有她把后院打理妥当了,他才能安心的去干大事。
不过,她压低了声音,“这话可是爷说的啊,到时候,我要是欺负了你心尖尖上的人,可别又来说我的不是。”
若音可能是话题终结者,她的话一出。
马车里,就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只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好半响,她才见四爷睁开了眸子。
那双深邃的墨瞳,正看着她。
------题外话------
【四爷用心良苦啊......】
第168章 分得清主次
四爷哪里不知道,女人这是在试探他。
可他向来只喜欢掌控别人,不喜欢被人掌控或拿捏。
不管是公事,还是感情。
于是,他坦然道:“爷既然交代了你,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主要是想锻炼她管家的能力。
这样万一他要外出办事,她也能自保。
若音长长的“哦”了一声,一副乖巧的样子。
看来四爷很谨慎,不掉坑啊。
不过,她刚刚也就是试探一下。
看他有没有在意的,如果有的话,又正是得罪过她的。
那么,她一定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下狠手的!
既然他没什么不放心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李氏挺着孕肚,上回只能找那些奴才泄气。
一切还得等李氏生产完再说。
正室残害孕期侧室的帽子,她可不想戴。
不然万一传到康熙那儿,她这正室地位要不保。
还得连累费扬古一家子。
况且,李氏讨厌归讨厌,可肚里的孩子,又跟她没仇。
至于钮钴禄氏,呵呵呵呵......
结果,就在她想着该怎么对付钮钴禄氏时。
就听四爷说:“对了,三天后,是皇阿玛的生辰,你提前准备一下。”
“好,待会回府后,我就让人准备好。”若音立马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康熙生辰,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四爷见她立马就变了脸,觉得她还算分得清主次。
他道:“上回你给爷做的蛋糕,挺好的,这一次,便让下人给皇阿玛,也做一个。”
若音“啊?”了一声,随即恍然大悟地回:“这个可以有,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样式的。”
看来他对她上次做的蛋糕很满意。
不然也不会想着让她给康熙也做一个。
只是,她对康熙,除了历史上了解过。
其余的,她一概不知。
所以,当然得问问四爷了。
“不必太花哨,孝顺和心意最重要,反正寿字和祝寿语,是要有的,你且看着办吧。”四爷随意提点了一下。
这段日子,他也瞧出来了。
女人瞧起来有些傻,关键时刻,还是知道分寸的。
若音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记了一下后,笑道:“行,这个包在我身上。不过,我想问问爷,皇阿玛的寿宴,大概有多少人?”
“不是整寿,应该人不多,就京城的一些官员,还有皇室成员,加起来数百人吧。”四爷回。
“谢谢爷告知,我想,我应该知道怎么做了。”若音点点头道。
看来她得忙完这阵子,再和钮钴禄氏好好玩完了。
接下来的几天,若音都待在膳房里做蛋糕。
前世她就很喜欢做烘焙,不管是饼干还是蛋糕。
上回四爷生辰,她有孕在身,不方便自己做。
这回康熙生辰,弘毅已经出生。
有下人和奶娘帮忙照看,她便能抽出身来,亲自做。
一是这次给康熙做的蛋糕有点大,新奇的点子也比较多。
她担心下人做不好,万一搞砸了,就不好。
二是她许久没做烘焙了,也想练练。
到了康熙寿辰前夜,若音身上系着深色围裙,围裙上绣着一只白色的猫儿。
这围裙,是她特意让奴才给做的。
那猫就是按照四叶草摆设底下的猫,专门绣的。
她看着面前的巨大蛋糕,满意地点点头,吩咐奴才:“你们小心一点,一定要记得轻放,把这个搬到冰窖里冰着,明儿一早要送进宫的。”
“是。”奴才们应了后,就运着蛋糕,往门外走。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唱报:“四爷到。”
若音诧异挑眉,四爷居然来膳房,当真是稀罕事。
她还没来得及走到外头,就见四爷已经进屋了。
“四爷吉祥。”她盈盈福身行礼。
“免了。”男人扶了她一下,接着转头看向众人抬着的蛋糕。
本来,他只是随意的瞥一眼。
奈何那蛋糕太吸睛,他又多打量了几眼。
当下,他的眼里,闪过一抹讶异。
居然有这么大的蛋糕......也太大了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明天寿辰宴上人多,貌似也刚刚好。
本来不怎么放心的他,顿时觉得女人办事靠谱。
那天他不过提点了几句,她就开了窍。
且很多东西,都是按照康熙喜好来做的。
然后,他大掌一挥,吩咐抬着蛋糕的奴才:“该干嘛干嘛去。”
闻言,那些奴才才敢继续把蛋糕抬走。
若音则浅笑道:“爷,你怎么来膳房了。”
四爷没回她的话,只是打量着女人。
只见她围着可爱的围裙,上边绣着白色的猫儿,倒是符合她一贯的形象。
她的身上和手上,还沾着做蛋糕的粉末材料。
方才去正院时,底下奴才说她在这儿,他便心生好奇,想来看看。
他扯了扯唇,问道:“那蛋糕是你亲手做的?”
“对呀。”她肯定地回。
“这些小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四爷说着便往外走,准备去她的正院。
若音则跟上,道:“这次的蛋糕有些复杂,我担心下人做不好。”
四也步伐顿了顿,“这几日,辛苦你了。”
“爷难得交代我正事,加之又是皇阿玛的生辰,我上心点,也是应该的。”想来明天有很多皇子要送康熙寿辰礼,献一份孝心。
她做的这份蛋糕,就代表着四爷的心意。
当然不然马虎了。
不然的话,她和四爷都得出糗,闹笑话。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负手往正院走。
若音跟上四爷,想到他比她更了解康熙。
便小心翼翼地问:“爷,你觉着,我做的这个,皇阿玛会喜欢吗?”
“爷觉得不错,但具体还是得到了明天,看合不合皇阿玛的心意。”四爷淡淡道。
既然四爷那么挑剔的人,都说可以了,若音心中,便松了一半的气。
回到正院后,奴才纷纷给她们备水沐浴。
由于若音身上沾了各种食材,便跟四爷分开沐浴,由不同的奴才伺候着。
第169-170章 继续保持下去
由于女人还要抹头油等等,一系列保养流程。
所以,等四爷沐浴好后,若音还没出来。
他便穿着一袭墨色丝绸里衣,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
修长的指腹,漫不经心地转着翡翠扳指。
看样子,似乎在想问题。
可又像是在等她。
直到一盏茶后,柳嬷嬷难为情地走到他跟前,道:“四爷,福晋她靠在木桶边睡着了。”
闻言,四爷起身,走到里间。
柳嬷嬷便招呼着巧风巧兰出去,还把门紧紧带上了。
一时间,屋里就只剩下慵懒靠在木桶边的若音。
还有正看着她的四爷。
女人双目慵懒地闭着。
她的眉眼间,透着一丝倦意。
看来她这几天,为了蛋糕的事情,操了不少心,应该累坏了。
可他问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在他面前刻意邀功。
当下,饶是冷酷心狠的四爷,也心中一软。
他走到浴桶边,打横将女人从水中抱起。
四爷从容的从一旁的木施上取过一块大棉巾,将她包起来。
他将她放在锦被上,替她换上干净的睡袍,给她盖上锦被。
然后再吹熄了灯,躺在她的身边。
想着明天一早要进宫,她又累了几天,还是体恤的让她好好歇息。
其余的事情,等过了明天再说。
次日清晨,若音和四爷起床,叫奴才进来伺候更衣、洗漱。
两人用过膳后,若音先是去冰窖,检查了蛋糕。
昨儿个,她还特意让府里的侍卫守着的。
发现没问题后,她便吩咐底下的奴才:“把这蛋糕好好抬上马车,另外,马车一定要是最减震的。”
“福晋放心吧,奴才都备好了。”一个管事拍着心口应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若音便和四爷上了马车。
装有蛋糕的马车,便跟在后头。
好在京城的路,都很平坦。
等到了皇宫,蛋糕还好好的。
若音便放心的,跟着四爷,去了太和殿。
当她们到了那儿时,已经有不少官员,皇子,家眷,在那儿随意攀谈着。
四爷便跟皇子们打招呼。
若音远远的,就看见了八福晋。
正好,八福晋见了她,也朝她走来。
得亏她在妯娌间,有八福晋这么个聊的来的。
不然的话,还真有些尬呢。
“四嫂,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好久啦。”八福晋步伐略快的走着。
到底是重要场合,加上又是大家闺秀出生,还是注重形象的。
“这次的贺礼有些特殊,我担心马车开快了不好,便耽误了时间。”若音拉着八福晋的手,在一旁说话。
八福晋一脸好奇地问:“四嫂,你准备的什么礼物啊,跟马车开的快慢,有什么关系?”
“待会你就知道了。”若音神秘地回,她打量着八福晋,满意地道:“不错,你最近是苗条了些。”
“是嘛?”得到赞许的八福晋,开心当中,透着些许不好意思,她小小声地说:“还是四嫂的法子好,我现在觉得,整个人都身轻如燕呢!”
“继续保持下去。”若音嘱咐后,瞥了周围一眼,发现陆陆续续有人到场后,便道:“好了,先不聊了,改天你到我府上去坐,我先去找四爷了,你也去找八爷,该入座了。”
“好。”八福晋应了。
片刻后,众人都到齐了。
太和殿两旁的黑漆长条案,从殿内,摆到了殿外。
一些有地位的大臣,还有皇子,便安排在殿内。
其余的,便坐在殿外。
四爷是排行第四的贝勒爷,自然是在殿内坐着的。
若音身为四福晋,便安分地坐在他旁边。
只是这一次,三福晋也在她的旁边。
本来若音还没觉得什么。
可三福晋的眼神,不太善意。
甚至有些冤家路窄的意思。
她便尽量不去对视,规规矩矩的端坐着。
不一会儿,康熙便坐在上头的龙椅上。
众人纷纷叩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今儿个心情挺好,他面上带着浅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大家随意就好,不必拘谨。”
“谢皇上。”谢过后,大家才又入座。
紧接着,一些在朝堂上有地位的大臣,便组团上前献礼。
毕竟有些礼物贵重,要是一个人送的话,有些危险,更有贪腐的嫌疑。
大家组团的话,康熙有了赏赐,就有福同享。
万一康熙不喜欢,那就有锅一起背,罚也能罚的轻些。
首先,是纳兰明珠作为团里的代表,上前献礼,“皇上万福金安,臣等特意寻得一百寿纹瓶,还忘皇上笑纳。”
康熙瞥了眼正常大小的百寿瓶,上面有青花色的寿字纹路。
他笑道:“好,你有心了,赏!”
若音淡淡看着这一幕,就见直郡王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是哦,貌似历史上,纳兰明珠,是直郡王的心腹。
难怪直郡王,笑得那么意味深长。
接着,索额图起身,道:“皇上,臣等特意为您献上万寿纹青铜尊,祝愿皇上万寿无疆!”
殿中央,立马就有好几个奴才,抬着一米高的万寿纹青铜尊,放在殿中央。
只见那青铜尊上,雕刻着张牙舞爪的龙,还有龙飞凤舞的寿字。
密密麻麻的寿字,刻满了整个青铜尊。
瞧起来,比纳兰明珠送的礼物,要气派多了。
一时间,一丝火药味,在太和殿蔓延着,一直传到了殿外。
使得殿内外那些大臣和皇子,纷纷屏住呼吸。
想看热闹,却又不敢殷切地望着,只能尖着耳朵听。
就连若音,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
尤其是上首的太子,面上一脸得意。
仿佛在说:你直郡王在孤的眼里,算个屁!看看我底下的人,一出手就是这么阔绰!哪像你,那么小家子气!
见状,康熙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像是在搜寻什么。
几秒后,他的面上,透着洞悉一切的浅笑,道:“好,赏!”
“是,谢皇上!”索额图说完,就坐下了。
顿时,太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泄气。
他一脸的懊恼,外加不解。
明明索额图的礼,比纳兰明珠的,要上档次多了。
怎么皇阿玛看起来,还没纳兰明珠送礼时高兴。
就连客气话都没有,直接就赏了。
若音低头抿了一口茶,看来索额图,除了沾上太子一身壕气。
别的还没纳兰明珠聪明呢。
在康熙生辰,想艳压别的人,不就是想搞事么。
“皇上,臣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臣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刚好家中收藏了一个寿桃纹瓶,小小薄礼,不成敬意。”阿灵阿起身道。
他跟前面两个不同,不是组团来的。
而是以个人的名义送的。
反正就是个小寿桃纹瓶,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这时,众人则纷纷望着花瓶大小的寿桃纹瓶。
这个比纳兰明珠送的瓶,还小一半。
但胜在寿桃纹好看,是彩色的。
玫红的寿桃,碧绿的叶子。
若音觉得,送礼就该这样的。
康熙是皇帝,什么样贵重的礼物没见过。
礼轻情意重就好了。
果不其然,只见康熙爽朗一笑。
第171章 阴狠低调的四爷
道:“见惯了寿字纹的,你这种寿桃纹的,还是少见,难得你把家中的珍藏都献上来了,实在是有心,赏!”
阿灵阿客气谢过后,就坐下了。
由于若音知道历史,晓得阿灵阿是八爷党。
她便习惯性的,偷偷瞥了一眼八爷。
可刚刚不管谁献礼,八爷面上,始终都是带着儒雅的浅笑。
就算阿灵阿颇得康熙心意,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浅笑。
最后,张延玉拱手笑道:“皇上,臣让人特意做了一面紫檀寿字屏风,愿皇上福寿安康,寿与天齐。”
他和阿灵阿一样,也是以个人名义献的礼。
接着,就有人将两米多高的紫檀屏风抬进了殿。
只见那屏风上头,雕刻着龙纹,正中间则是洋洋洒洒的银色寿字。
比起烫金的大字,银色的大字,反而显得低调奢华有内涵。
康熙见了后,当即眼中有光亮一闪。
显然,他对这个礼,很是满意。
他难得发出爽朗地笑声,道:“好,很好!你啊你,刚好朕想换个屏风,你就送来了,这个屏风,往后就放到朕的寝宫!”
闻言,只见直郡王和太子爷面上一僵。
八爷的笑容僵了僵后,又恢复了原样。
大概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千方百计给心腹提的建议。
到头来,还没人家的木头做的屏风好。
只是这个张延玉,一直都是康熙身边的得力大臣,并没有和谁结党的迹象。
难道,他只是单纯的,以个人名义献礼?
期间,若音没敢直接看四爷的脸色。
但她用余光偷偷瞥了一下,发现四爷隐藏的很深。
要说八爷全程面带微笑。
四爷是全程淡淡的,一丝笑容都没有的那种。
可以说是不显露一丁点情绪。
话说,这张延玉,不是他底下的吗?
还是说,目前还不是他的人?
不过,不管是不是,她也能想得通。
四爷这种腹黑的狐狸,哪能让别人从面上猜到他的情绪。
否则他还能是那个阴狠低调的四爷么?
接下来,又有几个大臣送了礼。
反正撞心意的,也不少。
只是,谁也没能压过了张延玉去。
一盏茶后,大臣们献礼的环节,终于结束了。
那些坐在外头的,身份不够高,自然只能远远地望着了。
同时,他们在心中庆幸着。
幸好他们没参与,不然冷汗都捏了一大把。
看似祥和的殿中,瞧着是简单的献礼,随意的祝寿。
实则个个如履薄冰,暗流涌动。
仿佛个个都经历了一场斗智斗勇。
官员们意思意思后,就是皇子们斗智斗勇的时候了。
按照规矩,是太子爷起头。
“皇阿玛,儿臣知晓您夜里经常批阅奏折,便献上五福捧寿雕龙纹白玉桌灯一对,望皇阿玛笑纳。”太子笑道。
他主要是想着,这玩意康熙天天用的上。
只要一用,就能想到他的孝心。
且那白玉,是他用上好的玉石。
让京城最厉害的匠工打造的。
今儿个,他在皇子们当中,定能艳压全场。
康熙扫了扫殿中央的一对白玉桌灯。
就算他坐在上头,远远的瞧着。
也知道那白玉桌灯玉质非凡。
他的眸光微转,笑道:“你有心了,赏!”
太子面上一僵后,就道谢坐下了。
他今儿个有些出师不利啊。
还以为康熙能多高兴呢,结果还不是那个淡淡的样子。
直郡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起身道:“皇阿玛,您以前不是有腰伤吗,儿臣特意让人找了一块紫玉,打造了一条龙纹腰带,他既能彰显皇阿玛的威严,又能活血化瘀,对身体是极好的。”
“哈哈哈,好好好,瞧着你平时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还挺细心。”康熙难得慈眉善目的,接着他大掌一挥,道:“赏!”
直郡王拱手谢过后,面上带着得意地笑。
关键是他坐下时,还朝太子挑衅地瞥了一眼。
太子和直郡王送过后,就是三爷了。
三爷起身,随意地笑道:“皇阿玛,儿臣才疏学浅,亲自做了一副寿字山水画,聊表心意,祝皇阿玛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还往皇阿玛莫要嫌弃。”
若音瞥了眼殿中展开的画。
那不是简单的山水画。
更不是直接写个寿字完事,旁边配着山水图那种。
而是在石灰色的寿字中间作画。
那寿字,是一颗常青松围绕而成。
且里头还画着石头和别的植物,瞧着倒是挺有新意的。
属于字里有画,画里有字。
有点字和山水融+合在一起的意境。
“就会油嘴滑舌,你满腹经纶,管用在嘴巴上了啊,要真怕朕嫌弃,就不会送了。”康熙笑着打趣。
三爷讪讪笑着,没说话。
随即,康熙恢复正色,道:“好了,你这幅画,甚得朕意,便挂在朕的书房,赏!”
虽然目前为止,在皇子当中,三爷最得康熙欢喜。
但他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心满意足地谢了,低调坐下。
反而是他旁边的三福晋,下巴翘得老高。
只差没鼻孔看人了。
并且,她转头得意地瞥了若音一眼,挑衅道:“四弟妹,我家三爷,给你们开了个好头,打了个样,现在,该你们家上场了吧,你们可千万别闹笑话,把三爷好不容易暖好的场子,给弄僵了。”
“有劳三嫂费心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恐怕闹笑话,弄僵气氛的是你才对。”若音说话时,带着和善的浅笑。
就算她说完话时,面对众人,笑容不减,反而嘴角越发地上扬着。
好像她刚刚,并没有说过激的话,只是在祝贺三福晋。
弄得三福晋瞋目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三爷小声训斥她:“干什么呢,再这样,下次不带你出来了,要丢脸你给我回家丢去!”
说完,他还朝四爷和若音,投去歉意的目光。
“哼!”三福晋轻瞪了若音一眼后,只得作罢。
若音和四爷,可没闲功夫,跟三福晋这种愚蠢的人扯犊子。
此时,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四爷袍角一甩,直接起身走到殿中央行礼。
第172章 镶金的还差不多
“皇阿玛,今儿个是您的生辰,儿臣祝您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闻言,康熙眉头一挑,似乎在琢磨着话里的意思。
随即,他笑道:“老四,这话新鲜,赏!”
“皇阿玛,儿臣还有一礼,还未献上。”四爷淡定地道。
康熙微微一顿,神情严肃道:“哦?那就叫人呈上来先。”
他还以为四爷说完祝寿语就完事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皇子,都备了礼的。
四爷点点头应了后,就转头朝苏培盛看了一眼。
苏培盛会意,他走到殿外,叫人把蛋糕抬了进来。
这一刻,大家的目光,顿时就被殿中央散发着些微雾气的东西所吸引。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又叫不出名来。
但眼睛就是直勾勾盯着,根本无法挪开了。
个个带着问号脸,难道那是个巨型摆设?
其余的皇子们,更是纷纷议论。
十四阿哥问向左边的十三阿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还想问你呢。”十三阿哥无奈地回,
心说这不是你亲哥哥么,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啊。
然后,他又问向左边的十阿哥:“十哥,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哪里知道啊,不过看起来,像是个巨型摆设,可我又闻到了水果,还有奶油和蛋香味儿。”十阿哥纠结地回。
反正他是有什么说什么。
“你小子,就会吃。”九爷没好气地说十阿哥。
十三阿哥就低头喝茶,在笑。
十阿哥不服气地转头问九爷:“什么嘛,九哥你不是向来聪明嘛,那你说说,那是什么?”
“我猜......”九爷索性撇过头,不理睬十阿哥,直接问八爷:“八哥,这个问题,还是你来说吧。”
八爷面上带着文质彬彬的浅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看向左边的五爷,五爷向来敦厚老实,哪里懂这些。
他不知所以地笑笑,看向三爷。
这时,三福晋又管不住嘴巴了,“呵,我当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过是个摆设罢了,镶金的还差不多。又不是多好看,也就只能靠体型来取胜了,当真是笑话。”
闻言,若音用余光瞥了三福晋一眼。
她是不指望三福晋这种俗人,能明白她的心意。
她只是淡淡道:“有些人,总以为自己很懂,就在这口无遮拦,待会知道答案,就知道谁是笑话了。”
不过,她本来是想用金粉刷一层,弄个贵气逼人的大蛋糕的。
但这里没有可食用金粉,吃起来还得把外面那一层去掉。
这样的话,显得麻烦又浪费,恐怕会有人嚼舌根。
所以,她干脆做了个低调奢华有内涵的。
三福晋想反驳,却担心三爷一个转头,又被训斥。
咬咬唇后,她还是闭嘴了。
心说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此时,三爷正和直郡王聊着呢,没留意自家媳妇又多嘴了。
“大哥,你经常跟皇阿玛四处征战,你知道的多,你说说,这是什么呗。”三爷笑道。
直郡王爽朗一笑,道:“哪里,三弟你平时也没少看书,你都不知道,我又哪里知道。”
最后,他转头看向左边的太子。
刚好太子也兴致勃勃地转头看向他。
两个不对头的人,对视的那一刻,彼此轻蔑一笑后,就又端正地坐着了。
然而,高座上的康熙,面上一脸严肃。
不知是因为看不懂殿中是什么东西。
还是不满意这个礼物。
弄得若音整个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康熙准备寿辰呢。
万一康熙不喜欢,那就真的是闹笑话,丢人丢到家了。
紧接着,康熙眉头微蹙,道:“搬过来一点。”
四爷点点头,眼神示意抬着蛋糕的奴才,笑道:“是儿臣考虑不周,这就让他们把蛋糕搬近皇阿玛一些。”
他很淡然,好像已经确定,康熙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
而他的话一出,殿内的大臣、皇子,纷纷都惊掉了大牙。
什么?
这居然是个蛋糕?
听起来,好像是可以吃的吧?
“你们听,我就说了吧,是能吃的。”十阿哥耀武扬威地说。
康熙听了后,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讶。
之前相隔较远,他坐在高座上,看不太清。
此时,他能清楚的看见。
那是一个宝塔型的祥云托寿蛋糕。
米白色的底,红色的屋檐。
从下往上数,足足有八层。
底下那层最大,然后依次往上,就越小。
蛋糕周围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字。
有很多牡丹花和绿色蔓藤,从底下往上蔓延着。
侧边还有一条明黄色的龙盘旋而上,威严无比。
最上一层,则顶着着一个大红的寿字。
且那个寿字,是直接竖起来的。
最关键的,是每一层蛋糕周围,都有芒果、桑葚、薄荷、甚至是鲜红透亮的钙果做点缀。
整个看起来精致又不失大气。
古雅中透着新颖。
只是,那周围的雾气,他不太懂。
于是,他问:“老四,既然这是个蛋糕,那它为何在炎炎夏日,冒着冰雾?”
“这个......恕儿臣直言,这个蛋糕,是儿臣的福晋亲手做的,所以,儿臣并不是很懂,不如让她,为皇阿玛解释一下吧。”四爷转头看向若音。
他也是昨天才知道,当时都没来得及问若音,结果对方就睡着了。
若音会意,她没有走到殿中央,而是在一侧起身行礼,道:“回皇阿玛,之所以有冰雾,是因为这是一款冰雪蛋糕,它是儿媳做好后,放在冰窖冷冻着的。儿媳还给它娶了个名,叫做冰雪祥龙宝塔如意牡丹长寿糕。”
谁让这里的人,都喜欢给膳食取狂拽炫酷吊炸天的名字。
她便入乡随俗,也来取一个。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的同时,顿时觉得高档大气上档次。
弄得不少人小声议论:“天呐,难怪冰雾缭绕,原来是冰冻的蛋糕。”
“别说是冰冻的,就是普通的,我也没见过,更没吃过。”
“亏我号称是最懂吃的皇子,却没见过这等美食,可四嫂一做就做了这么大,说不定我也有口福......”十阿哥咽了咽口水。
众人的意思,并不代表康熙。
只见高座上的康熙,剑眉微蹙着,盯着着蛋糕的眼神,有些犀利。
整个人散发着帝王之气。
第173章 相当于绝杀
几秒后,他爽朗大笑,道:“哈哈哈......好!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你这牡丹描绘的很好。朕还是头回,见到这么大的蛋糕,瞧着很有新意。只是这个,该怎么吃?整个都能吃的?”
“回皇阿玛,这一整个蛋糕,都是可以吃的,而且要趁着它还冰着,赶快吃掉,不然的话,会融化的。”若音笑回。
“那好,切一块给朕尝尝,刚好朕许久没吃欧李了。”康熙直接忽视了其余的。
只因欧李是他最喜欢吃的水果。
年少时,他就对欧李情有独钟,为此还专门派人在宫里头搞种植呢。
闻言,若音朝四爷瞥了一眼。
四爷便让奴才,给康熙切了一块点缀了许多欧李的蛋糕。
康熙接过后,就当着众人的面,品尝起来。
他先是意思意思地尝了一口,当即,他的眼里,有惊喜的光亮一闪而过。
随即他又尝了几口后,用明黄色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然后,他朝四爷和若音欣慰一笑,道:“不错,这个蛋糕色味俱全,松软可口,配上欧李,香甜而不腻人,加之它是冰凉的,在这微热的五月天,简直令人食欲大开。”
若音笑笑,没说话。
四爷则笑道:“皇阿玛喜欢就好。”
“世人都说天家亲情单薄,可朕今儿个,却能尝到儿媳做的寿糕,体会到天家少有的温情,这个礼,最得朕心!赏!”康熙中气十足地道。
他也不管后头还有没有别的人,就这么早早的把全场最佳给定了。
相当于绝杀啊!
同时,他也想告诉在座的皇子们,不要窝里斗吧。
“谢皇阿玛。”若音和四爷齐齐道。
这一刻,若音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康熙给了最高评价,看来是真的喜欢她做的蛋糕,这说明她的辛苦没白费。
蛋糕上的宝塔和龙,是她根据康熙的形象,自己设计的。
至于牡丹和欧李,是她根据历史,推断出康熙的喜好,而刻意加上的。
看来她借鉴了历史,还是有点用的。
而他和四爷想法,一开始就是相同的。
康熙这种帝王,已经走上了权利和地位的巅峰。
恐怕再好的物质东西,财富、或者女人,他都见得够够的了。
而他内心深处追求的,应该还是最纯粹美好的亲情。
毕竟这个时候,虽说皇子们还没争到台面上。
但也已经开始明争暗斗了。
想必这一点,康熙还是清楚的。
所以,若音和四爷的亲情牌,才能打的如此顺利。
而康熙既然都说了,若音做的蛋糕,是全场最佳。
那么,宫里头的赏赐,就不能比别的皇子们少,起码得加个几成。
接过厚厚的赏赐后,四爷就回到了座位。
此时,他冰冷的眸子,在对上若音时,总算是带着些微笑意。
就连紧抿的薄唇,也微微上扬着。
若音也回了他一抹优雅的浅笑。
她们两口子,是满载而归,获得今日最佳。
其余的皇子们,懂得隐藏情绪的,面上瞧着还好,但到底是表情绷得僵硬。
不懂得隐藏的,早就怏怏不乐的了。
心说这就是别人家的福晋啊,给四爷长脸了,简直是神助攻。
可他们的福晋,除了争风吃醋,就不会别的了。
弄得不少皇子福晋,面上笑呵呵,心中MMP。
尤其是三福晋,面上就跟吃了翔似得。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一个蛋糕,就把本来是全场最佳的三爷,瞬间给比下去了。
更别说后头,还有那些没上场的皇子呢。
可若音在风头上,她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只好借机行事。
紧接着,康熙看着殿中央的大蛋糕,道:“既然这蛋糕不能存放久了,剩下的,朕便赏给你们,让你们与朕一起,品尝这人间美味。”
他的言语间,透着得意和炫耀。
眉眼间的犀利,早就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欣慰的慈笑。
当然,他那通身的帝王威严,一点都没少。
一时间,皇子和官员们,纷纷行谢礼。
不少官员还拍马屁,无非就是说康熙好福气。
四爷和若音多孝顺,吧啦吧啦一大堆。
皇子们则郁郁寡欢的多,只有十阿哥是个没心没肺的。
他笑着跟九爷说:“九哥,我就说了,我们也有口福吧。”
只见九爷和九福晋,面上都不太高兴,没搭理他。
他们还没上场呢,康熙就把四爷和若音夸到天上去了,能高兴才怪。
由于四爷和若音在前头打样,而且康熙还给了那么高的评价。
接下来的皇子,就显得不那么突出了。
除了八爷献上的二十四孝人物屏风,康熙多夸了几句。
其余的人,康熙都是淡淡的。
大家都知道,要是没四爷那一出,八爷这屏风,肯定能拿头筹的。
同时,不少皇子在八爷的屏风出来时,就联想到了张延玉的屏风。
个个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心说八爷和张延玉的风格,简直是如出一辙,都是送的屏风,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那张延玉可是康熙身边的得力重臣,要是被八爷拉拢了,对他们可不利。
只有四爷面上冰冷而淡然,好像没什么可以牵动他的情绪。
正在这时,三福晋漫不经心吃着嘴里的蛋糕。
这四福晋的蛋糕,果真做的好吃,难怪皇阿玛夸个不停!
于是,她一口接一口,吃个不停。
心中却在想着歪点子。
接着,她故意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跟若音搭讪道:“四弟妹,之前听说你身子弱,却不曾想,你这么能干,难怪大阿哥能养在你膝下,想来你能将他教的很好吧?”
这话说的,一下子就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到了若音那儿。
就算若音把弘毅养在膝下,只是出于母爱的本能。
被她这么一说,没事都显得特别了。
一个能干的福晋,把嫡子养在身边,长大后定会大有作为,然后又很听嫡母的话......
后面的事情,仿佛都能脑补一册外戚篡权的史书。
闻言,若音嘴角微微一抽。
这位也真是的,吃都不能堵住嘴巴。
刚刚明明吃的起劲,现在居然想搞事?
而且,一提起这种要害的问题,康熙眼里的犀利,就又恢复如初。
此时,康熙正盯着她。
他的目光,像是能洞悉一切的利剑。
锋芒的同时,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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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落雨沨钟雾、159******29、小祖宗、韩、Sabrina、几位老铁的打赏~
第174章 全是四爷教的
为了不引起康熙的怀疑,若音坦然道:“三嫂说笑了,我只是做些普通女人该做的事情,如果这样也算能干,那三嫂也太抬举我了。况且弘毅长大了,也是四爷教他,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教他什么。”
“你做的,确实是普通女人该做的,但问题是,普通女人顶多做个小点心,哪里会一出手就是巨型蛋糕。”三福晋不依不饶地道。
就算三爷偷偷掐她的手臂,她都丝毫没有住口的意思。
妯娌间,本就爱攀比。
尤其是皇室里的妯娌,表现的好,有继承权,攀比心就更强烈了。
自从她和若音一起有孕时,她就跟若音杠上了。
加之后来,她生了格格,若音却生了个阿哥。
她对若音的敌意,就加深了。
现在,人家又受了康熙的赞赏。
她说什么,都不能忍!
若音微微一顿后,笑道:“今儿个哪里是我能干,那些新奇点子,全是四爷教的,不然我哪里懂那些。我只不过,顺着四爷的孝心,尽一个妻子,儿媳,该有的义务,打打鸡蛋,揉揉面粉而已。”
她将自己的辛苦,随意带过。
好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足轻重的。
而那些功劳,她都归咎与是四爷的孝心。
这个时候,她还是把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
不然的话,万一康熙一个不高兴,对费扬古起了防范之心。
又或者,收回弘毅在她膝下养着的成命。
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闻言,康熙神情严肃,犀利的眸子,还是看着若音。
似乎在探究,她话里的真假。
此刻的气氛,有些压抑。
大家都屏住,不敢发出声响。
八福晋看着都为若音着急,她扯了扯唇,想帮忙说话,却还是识趣地闭嘴了。
因为她晓得,这种事情,还是得若音自己解决。
如果她帮忙说话的话,只能让康熙的猜疑加重。
认为她和若音是一伙的,拉帮结派。
上一世,八爷那么贤明,就因为太子被废后,群臣推他当储君。
康熙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那些臣子都拥护八爷,便削去了八爷的爵位。
同时,在殿内坐着的费扬古,还有外头坐着的五格。
他们本来还为若音感到高兴呢,觉得若音表现的很好。
结果还没高兴多久,就陷入了担忧当中。
天家就是这样,一个不留神,就可能万劫不复。
但他们担忧归担忧,也不能上前帮忙说话。
现在看来,貌似是三福晋和若音之间的随意聊天。
实则上升到天家的家事了,不是他们这种外人能够插手的。
否则的话,那真的是火上浇油了。
此时,最开心的,莫过于三福晋了。
她的嘴角,勾着幸灾乐祸的笑。
一直安静坐着的四爷,则起身,朝康熙笑道:“皇阿玛,您别听福晋瞎说,其实她就是平日里嘴馋,要吃这个那个的,爱琢磨一堆子吃的,儿臣便让她给您做了个蛋糕。”
这种情况,别人不能帮她,也就只有他能帮她了。
但他也不能捧着说,只能打趣似得说。
“对对对,皇阿玛,上回儿臣去四爷府上喝满月酒,那些膳食可好吃了。”十阿哥就跟个草包似得。
说话也不分情况,想说就说,一点都不顾阿哥形象。
不过,康熙知道他和八爷几个走的近,倒也不会往别处想。
反而觉得他说的话,很真。
对于十爷这个儿子,他还是了解的。
心思单纯,没什么坏心眼。
有时候想帮人,反而弄巧成拙。
他沉思片刻后,威严训斥十阿哥,“你瞧瞧,都多大个人了,也快到娶妻的年纪了,怎么就会吃!”
“皇阿玛教训的是。”十阿哥讪讪低头,显然是被训斥惯了。
不过,康熙并没有多说他什么,而是淡淡对若音说:“老四福晋,能吃就是福,不管怎样,你今儿个做的蛋糕,让朕觉得舒心,往后继续保持下去,好好听老四的话,将大阿哥带大。”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做个蛋糕孝顺他而已。
要是这样都有错,往后谁还敢孝敬他。
他不比德妃,好歹是个英明的政治家。
且年少时,就执政至今,哪里会被人三言两语蒙蔽了双眼。
最主要的,还是看他心中的想法。
他要是觉得是个好的,犯几次错都没事。
要是他觉得对自己不利的,就算是个好的,他也能有办法整治对方。
若音如释重负,点点头应了。
呼,一场危机,终于被她机智化解了。
三福晋眼瞧着若音要被训了,结果一点事儿都没有。
怎么想,就怎么服气。
她转头,狠狠瞪了若音一眼后,就转回头,收回眼神。
结果,就在她转回头的一刹那,她面上阴狠的表情,就被康熙看到了。
比起三福晋尖酸小气的为人。
若音看起来,显得端庄大气多了。
“老三,你读那么多圣贤书,别总跟别人吟诗作乐,多教教你福晋。”康熙淡淡道。
康熙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老三,你的福晋,成功地引起了朕的注意,她看起来不太好相与,喜欢跟妯娌间挑刺,性格太粗鲁了,你好好管教一下,不然书都白读了。
三爷哪里不知道康熙话里的意思。
他忙起身讪讪地应道:“皇阿玛说的是,儿臣谨记在心。”
说完,他转头瞪了三福晋一眼。
三福晋就算再不高兴,也不敢当着康熙的面,搞幺蛾子了。
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正在这时,梁九功走到康熙跟前,小声道:“皇上,蒙古来了密信。”
他将泛黄的信封,递给了康熙。
康熙眉头微微一挑,接过信封,就直接拆开看了。
看着看着,他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接着,他又瞥了一眼在座的皇子,和文武官员。
一瞬间,他将面上的凝重收起,但又尽量不显露情绪。
不苟言笑地道:“朕有些突发的事情需要处理,今儿个的寿宴到此为止。”
他的语气坚定,有种不可抗拒的寒气,和权威的倨傲。
说完,他就起身,从侧面的帝王通道离开了。
“恭送皇上。”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就不见了康熙的踪影。
第175章 没人把你当哑巴
就在大家准备寒暄几句,纷纷离开时。
梁九功又返回来,道:“各位王爷、贝勒爷、还有阿哥们请留步,皇上请您们移步到乾清宫议事。”
顿时,殿内的气氛,就冷了几分。
众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是蒙古那边,出了大事?
那些官员们听说皇子们还有正事,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
剩下皇子和皇子福晋们,面面相觑。
有些和福晋关系并不好的,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去乾清宫了。
就比如三爷,他还朝三福晋冷哼一声,转身就往乾清宫走了。
这个福晋,不受管教,今天让他丢脸丢大发了。
看来,他也是时候做出行动了。
看着三爷愤愤然离开的背影,三福晋跺了跺脚。
四爷看了看若音,温和道:“你先回去,爷先去皇阿玛那儿,办完事就回去。”
“嗯,爷放心去吧。”若音回。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就去乾清宫了。
这让一旁的三福晋,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一会儿,她和若音一起走在回去的台阶上,贴身的丫鬟,便在后头跟着。
“四弟妹,今儿个算你走运,往后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若音看都没看三福晋一眼,她只是一面下台阶,嘴上一面带着无所谓的笑。
然后,她漫不经心的,用只有她们两个听见的声音,道:“我只知道,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所以啊,我奉劝三嫂,别总是一张苦瓜脸,小心厄运会纠缠着你,另外,麻烦三嫂以后能管住自己的嘴,就算那样会让你很为难,也请你尽量在重要场合,能闭上它,放心,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
说完,她才转头,朝三福晋得意一笑。
对于这种像苍蝇一般,一直在耳边嗡嗡叫的人。
她不说点难听话回过去,都对不起自己了。
方才在殿里,她是顾忌着殿里有那么多皇亲国戚。
她要稳住端庄贤惠的样子,不和三福晋一般见识。
免得弄得彼此难堪,引起康熙的盛怒,丢了四爷的面子。
可现在,周围虽说有人,却都相隔甚远,听不见她说了什么的。
那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你,你居然这样说我这个做嫂嫂的...”三福晋气得发抖。
她还以为,若音会像在殿里那般端庄,任她拿捏。
原来人家只是在众人跟前装装样子。
见三福晋气得直跳脚,若音一脸天真烂漫地笑着。
此时,她换成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大声道:“呀,三嫂,刚才在殿里,我也没想到皇阿玛会那样说你,但你最重要的,应该是反省自己,而不是揪着我不放。”
说完,她故作害怕似得,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副惹不起,但躲得起的样子。
弄得三福晋和身后的丫鬟,尴尬停留在原地。
而且,周围的人,都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三福晋。
那些人,是出了殿后,在台阶上寒暄的官员们。
之前在殿里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三福晋的为人了。
倒不曾想,现在出来了,她还那么计较,分明就是她自己的不是。
三福晋能从众人的眼里,看到一丝鄙夷和轻蔑。
腾的一下,她的怒火就蹭蹭蹭往上冒。
都是四福晋害得!
今儿个,她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先是被康熙在殿上,当着众人的面,暗戳戳的说她不够端庄,是文盲。
接着,三爷又当着所有皇子和妯娌的面,不搭理她。
现在,她又被这个四福晋羞辱了一顿。
偏偏她的脑海里,都找不到能反驳对方的话。
且她想追究的同时,对方还说她是纠结康熙的话语,故意找茬。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过四福晋,否则她要气炸了!
就是嘴上说不赢对方,扯头发她都要扯赢了去。
可是,待她反应过来时,若音已经下了台阶了。
“四弟妹,你给我站住!”她大声朝若音的背影吼着。
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就快步踩着高底盆,想要追上若音。
结果,不知道是因为她心气不顺,还是太过心急。
就在没剩几个台阶时,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身子就直直往前扑。
接着就听见她“啊”的一声惨叫。
身边的奴才,还没来得及扶她。
她就直接面朝地重重地倒下。
若音只听见身后“嘭”的一声,她回头一看,就见三福晋在拥抱大地。
瞧着那一幕,她都觉得疼啊。
得亏这个时候,整容行业还不发达,没有渗透到皇亲国戚当中。
所以,三福晋应该没多大损失。
不然要是整容脸的话,这张脸就要被摔废了。
她心中一阵无奈,既然三福晋摔倒了,她就不能不管。
毕竟周围,还有很多官员看着她呢。
“三嫂,刚刚是你在喊我吗?”她懵懵地转回去,故作担心地道:“哎呀,你怎么摔倒了,快扶起来,扶起来。”
柳嬷嬷和巧风会意,醒目地跟着三福晋身边的丫鬟,把三福晋扶起来。
三福晋眼眶红红的,鼻子已经磨破了一层皮。
她恨恨地瞪着若音,道:“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本来我是想和三嫂好好说话的,既然三嫂不领情,我便还是先回去了。”若音故作一脸无奈,心中却觉得三福晋此刻的样子,很滑稽,想笑。
但她还是忍住了笑意,嘱咐三福晋身边的奴才:“快叫太医给你们主子瞧瞧吧。”
“是。”那些丫鬟讪讪地应了。
然后,若音便大大方方的,转身离开了。
周围那些官员,也赶紧离开了现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们认为,三福晋是因为康熙说了她,便找四福晋出气,想从背后偷袭。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算是活该。
紧接着,三福晋被丫鬟抬着手臂走路。
距离她们的马车,还有一段路程呢。
她怒气冲冲地问:“你们这些狗奴才,刚才可听见四福晋和我说的话了,回去后,一定要给我告诉三爷。”
第176章 太不像话!
那些奴才微微一怔后,先是点点头。
接着又难为情地摇摇头,表示没听见。
“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三福晋扯着嗓子训斥。
闻言,只见奴才们纷纷摇摇头。
其中一个丫鬟,更是讪讪地道:“回福晋,奴才一直跟在您后头,只听见四福晋和您小声说话,并没有听清实情。”
他们虽说是三福晋身边的丫鬟。
其实都是三爷安排到三福晋身边的。
因为三福晋太能作,她的陪嫁奴才,早就被三爷以各种理由打死,或者赶走了。
所以,她们不会只站在三福晋的角度瞎说八道。
反而会站在三爷的角度,不能由着三福晋胡闹。
毕竟这个三福晋,平日里在府里,就怪会给别的侍妾泼脏水,说话不太可信。
三福晋见奴才不和她串通一气,简直是气上加气。
她一个心气不顺,就两眼一翻,气晕过去了。
“福晋!福晋!”一群奴才们,顿时就慌乱了手脚,直接把她背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皇子们已经到了乾清宫,并且都入座了。
康熙则坐在最上头的高座。
他神色严肃地瞥了一眼皇子们,沉声道:“蒙古来了密信,噶尔丹带着下属,逃遁到了宁夏,对此,尔等怎么看?”
闻言,梁九功把密信,拿给了皇子们一一细看。
良久后,太子先起身开口,道:“皇阿玛,此密信说噶尔丹率兵十万,沿河从蒙古,逃遁到宁夏安顿,此番举动来势汹汹,儿臣以为,他想随时并吞喀尔喀,以及蒙古诸部,侵占宁夏,窥觊西南、南部和东南部地区。”
“不过,幸好皇阿玛英明,早就让董鄂·费扬,古在宁夏与蒙古一带加强军+事训练。如若噶尔丹胆敢侵犯,费扬古定能让他命丧黄泉。”
康熙听后,随意一笑,没说好坏。
而是问直郡王:“胤褆,你可有什么想头?”
直郡王等康熙的问题,等了许久了。
康熙征战噶尔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几年前,噶尔丹败走后,直郡王就心心念念着抚远大将军的名头。
想找几个官场上的亲信,给他上折子。
满脑子就想把“帅”字旗弄到手。
谁知道,对于噶尔丹一事,康熙已经两次亲征了。
他总不能跟康熙抢风头,最后只能作罢。
而这几年,康熙虽说还有亲征,但也让他参与到兵部重要议事。
他的野心,便又被激发起来。
所以,他沉思片刻后,起身道:“儿臣认为太子所言极是,噶尔丹要是敢侵犯一步,儿臣愿请命出征,只要皇阿玛给足儿臣五万兵马,儿臣必将噶尔丹的项上人头拿下,献与皇阿玛跟前。”
闻言,康熙笑笑,还是没有答话,不做任何评价。
他转望着其余的皇子,问:“你们呢,可有主张?”
按理说,根据年纪和位份,应该三阿哥发言了。
他向来文绉绉的,叫他吟诗作乐,他就是一把手。
可兵家谋略,他却狗屁不通。
他挠了挠头,在琢磨着,该怎么回应。
四爷见他有些犯难,索性起身道:“皇阿玛,主张谈不上,但儿臣有些想头,想在皇阿玛面前献丑。”
见四爷在三爷前头发言,直郡王有些着急了。
他晓得,太子这几年,一直在拉拢四爷。
所以,太子和四爷关系走得比别的皇子都近。
他担心四爷帮太子说话,坏了他抚远大将军的想头。
便急急道:“四弟,三弟还没说话,你就抢在他前头,是不是不合情理啊?”
“原来三哥也有话说,是儿臣失礼了。”四爷淡淡地朝康熙说。
一时间,三爷就跟赶鸭子上架似得,被直郡王推上了风口浪尖。
关键是他对于兵家常事,一窍不通,话都没想好呢。
本来四爷开口,他还想着,他可以再多琢磨一会,晚些再说。
结果直郡王倒好,弄得他没有思路,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无妨,四弟先说便是,儿臣对于军事本就不擅长。”三爷讪讪地说。
与其吹些不实际的,倒不如实话实说。
不懂装懂,才最出糗。
此话一出,大阿哥微微一顿,心知自己说错了话。
同时,康熙本来还带笑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他道:“朕平日里,怎么教的你们,手足之情,兄弟怡怡,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们倒好,没点本事,又不齐心,嘴上离间的功夫,反而一流,太不像话!”
这一刻,皇子们个个吓得不敢吭声。
尤其是直郡王,此事就是因他而起的。
他悻悻然地低头,没说话。
三爷则面露尴尬,向四爷投上求救的目光。
四爷则一脸淡定地道:“皇阿玛息怒,儿臣想说的,是一些小见解。噶尔丹在宁夏一带逗留,还想拉拢当地军+官,意图借兵,好重振旗鼓。儿臣认为,皇阿玛不如让宁夏的人,假意许诺噶尔丹,引诱噶尔丹深入戈壁沙漠,浩荡沙海,荒芜之地,黄沙漫天,寸草不生,不管是行动,还是日常吃喝,都是个难题。”
“他噶尔丹是有十万士兵的军队,但也容易因此陷入粮食缺少的困境。而我军就不同了,皇阿玛英明,在那儿设立了驿站和粮仓,我军进兵,根本没有粮食之忧,光是在沙漠打持久战,就能让噶尔丹怛然失色。”
“再者就是,噶尔丹以前都是靠火器,才能与皇阿玛一较高下。可前几年,别国已经承诺,不再借火器与噶尔丹。没了火器,噶尔丹就没了左臂右膀。这时,理应告知天下人,噶尔丹狼贪虎视,其心可诛,加强宁夏与蒙古一带的防守。”
“若是皇阿玛亲征,不仅能杀对方士气,涨我军威风,还能督促蒙古各部落一起剿灭噶尔丹。根据以上种种,儿臣断定,我军定能杀得敌军片甲不留!”
说完,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康熙。
此时,周围的皇子们,纷纷向四爷投去赞赏的目光。
怎么他们就没想到这些呢。
然而,康熙的面色,却越发严肃起来。
比刚才听太子和直郡王奏言时,还要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