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313章 你是这个紫禁城里,唯一让我开心的人了
“还知道回来?”男人幽幽地道。
“这不开业第一天么,我得坐镇呀,往后只需收银子就可以啦!”她强装镇定地回。
男人的眸子,在女人身上扫了一眼后,抬脚就一步一步靠近她。
最后,在两人身子差点贴在一起时,他猛的俯身。
“喝酒了?”
那双深邃的墨瞳,直视着女人的眸子,似乎要看穿她心里的想法。
若音怯怯地点了点头,道:“嗯,喝了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爷,你知道的,我酒量不好,就喝了两杯。”
四爷冷哼一声,转身往书案走,“长出息了,爷记得你一杯就倒的,是也不是?”
若音:“......”
这话是送命题。
她能听见男人话里强烈的不满。
仿佛只要她的回答不正确,就要遭殃。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静静等待他发言。
“桌上有西湖龙井,能醒酒醒神,自己去喝。”男人坐下后,就批阅公文了。
”爷,我真的没喝多少。“她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咱们还是歇息吧,我都好困了。“
这么晚喝什么茶啊,不是跟自个的睡眠过不去么。
四爷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淡淡道:“过几日就要上朝了,爷还有诸多公文没批,你便给爷磨墨。”
“啊?”
“愣着作何。”男人头都没抬,就知道她在发呆。
若音“哦”了一声,就在四爷对面坐下。
手握墨锭,乖乖研磨了。
期间,累了她就揉揉手腕,喝喝茶。
但耐不住眼皮子止不住的想打架,脑袋也一耸一耸的。
正在写字的四爷,察觉到书案微微抖动。
抬头就见女人一脸倦容,脑袋一点一点的。
眼瞧着马上就要一头栽进漆黑的墨水里,他便抬手拖住了她的下巴。
烛光下,她的脸蛋更显精致。
若音下巴吃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就见四爷正掐着自个的下巴,她揉了揉眼睛,嘟囔道:“爷,这么晚了还不歇啊。”
四爷猛地收回手,淡淡“嗯”了一声,“还要一会,你不必研磨了。”
那句”你去睡吧“,始终没有说出口。
若音是个老实的,他不说,她就没去睡。
只是把墨盘移到了一旁,双手拖着下巴看着他写字。
看着看着,就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片刻后,四爷看着熟睡的小女人,嘴角还带着娇憨的上扬。
他抬脚至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脸蛋,准备严肃的和她说说晚归的事情。
可他训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女人就抱住了他的腰。
脸蛋更是贴在他的身上。
合着是把他当枕头了。
“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晚归了,你就让我去睡觉好不好,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啊。”她可怜兮兮地呢喃。
使得四爷到嘴边的训斥,又咽下去了。
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也懒得把她抱去卧房,直接将她放在书房的榻上。
阴冷的在她耳边警告:“下次再这么晚回来,爷可不轻饶。。”
如此不听话,要是不管教,往后还不得上天。
也不知若音听进了没,她敷衍的应了一声,就睡着了。
四爷就全当她知道错了。
给她盖好锦被后,他自个便继续批阅公文。
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躺下。
接下来的几天,四爷虽说没有罚若音。
但到底是不怎么去她的正院了。
大有要冷冷她的意思。
好在古代的年味浓厚,就是快到了元宵节,到处都还透着年味儿。
所以,即便四爷不去正院。
她的院子也热热闹闹的,一点儿都不冷清。
酒庄的管事,每隔几天会叫人过来带话。
“主子,陈管事叫人过来报了,说是每天生意很好,不管是早上、下午、还是晚上。都有各种需求的人上酒庄消遣时间。”李福康道。
若音漫不经心地剥着松子,问道:“可有说哪种酒卖的好,另外,有人闹事吗?”
“说了,都说了。”李福康赶紧接着往下说:“一开始那些洋酒卖的好些,后来有些小毛病的人喝了咱的药酒后,说是效果显著,没事就要上咱酒庄喝上小许。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反而药酒比那些洋酒还卖的好些了。”
“还有就是闹事的人,听说有些同行在打听咱的消息,但知道您上头有提督和副统领后,就不太敢了。尤其他们看到四爷写的那副红联,更是不敢找茬了。”
“算他们识相,也不看看咱主子后台有多硬!”柳嬷嬷道。
若音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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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七年
元宵节还未到,年味还没消去。
宫里就传了个令人担忧的消息。
将原本喜庆的氛围,转变成了淡淡的悲伤。
“主子,外头都在传七公主病了,听说还病得不轻,已经不能下床了。”巧风担忧地说。
对于这个七公主,她有几分印象,那是个善良的主。
就是对待她这种下人,也从没说过重话。
从来都是温声细语,带着浅笑的。
然而,当若音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咯噔”了一下。
膝盖也没来由的一软,差点没站稳。
还是柳嬷嬷手快扶住了她,她才得以站稳。
历史上,这个丫头就是这一年去了的。
一想起那个天真善良的丫头,她的心就被人揪着似得。
不,不会的!
“什么时候的事?消息准不准?”若音急急地问。
“听说就是这几天的事,刚刚宫里头还让人过来传话了,爷听了后就骑马进宫了,估计这会人已经在永和宫了。”
巧风的每一句话,就如同一记实锤,重重地捶在若音心尖上。
“快!快让李福康备马车,我要进宫一趟。”若音心慌地吩咐。
巧风听了后,那也是立马就出去知会李福康了。
一炷香后,若音几乎是一刻都没耽搁,就乘上马车进宫了。
既然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她这个做嫂嫂的,说什么都要进宫看看这个妹子的。
弘毅还小,不知人事,她就没带了。
宫里头比不得府里,这种时候也马虎不得。
当到了永和宫,若音走在台阶上,就能感觉到一丝悲悯的气息。
从永和宫朱红的大门,扑面而来。
她觉得,脚下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想去看看那个小姑娘,却又不敢看。
到了门口时,翠姑姑没有往日的严肃,而是直接把她迎进去了。
眼眶也红红的,略微哽咽地道:“四福晋,您可算来了,七公主一直念叨着您呢。”
“这大过年的,好好的怎就病了呢?”若音一边问,一边跟着翠姑姑往七公主的房间走。
难为了,才相处几次。
七公主居然还念叨着她。
可她之前在宫里时,德妃却从中作梗。
若是德妃不掺合一脚,指不定她能多教教七公主,改改小姑娘怯弱的性子啊。
“唉,公主打小就懂事,认为大过年生病不吉利,怕影响不好,觉得自个能挨住,结果这么一拖,身子实在抵不住了,这才让奴才宣了太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翠姑姑摇摇头,一脸痛惜。
若音怔了怔,她能想象得到。
这是那个小姑娘能干出的事儿。
一个公主,怎的活得比宫女还卑微。
就是宫女生病了,指不定也要看病,不会瞒着啊。
不一会儿,若音跟着翠姑姑到了七公主的房间。
那是少女的闺房,里面的装饰都是粉色。
可一进屋的药味,浓厚到让人不敢想象,这是一个少女闺房该有的味道。
在若音心中,七公主这种年纪。
本该是最美好的,应该开始对花、香粉、胭脂感兴趣的时候。
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极弱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四嫂......”
若音回过神来,才发现屋里有很多人。
德妃坐在床头。
四爷和十四阿哥站在床边。
四爷面上虽冷,却不难看出心里不好受。
并且,他在看到她后,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许是没想到她也来了。
十四阿哥脸上挂着泪痕,眼睛也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
若音走上前,先是给德妃行了个礼。
然后,她直接蹲着身子,趴在床沿边。
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孩。
七公主面色蜡黄,下眼眶发黑,嘴唇干裂发白。
早已没了往日的青春气息。
关系是印堂上,虽没到印堂发黑的程度,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一层深褐色阴霾。
她努力控制自个的情绪,浅笑中带点担忧地道:“傻丫头,你怎的让自己病了呢。”
只见七公主微微一顿,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看这傻丫头,都病得不能下床了,还站在别人的角度安慰着。
努力扮演一个取+悦人的懂事姑娘。
“嗯,你会没事的。”若音回道。
这时,七公主看了眼一旁的德妃,道:“额娘,我想单独跟四嫂说几句话。”
德妃微微一怔,那双不满血丝的眸子,看了看若音。
接着招呼十四阿哥和四爷。
“老四、十四、咱都出去吧。”
四爷垂下眼帘,看了眼蹲在床沿的女人一眼,就出去了。
紧接着,布满药味的闺房,就只有七公主和若音了。
还有几个宫女,也只是在门口远远地守着。
“四嫂,我好像快要死了,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眼前也时而模糊不清。”七公主道。
“说什么胡话,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只是病了,过几天就会好的。”若音握住她的手,顺带悄悄诊脉。
当她感受到七公主脉象微弱,似有似无时,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七公主的脉搏非常浅,就像是浮在皮肤上一样。
绵+软无力、回天乏术。
按之无根,脉跳非常快。
快得就像是沸腾的水,根本无法数清脉搏次数。
这种脉象,在中医上称为釜沸脉。
釜指的是煮东西用的锅子。
沸是沸腾的水。
而此脉象,一般出现在将死之人身上!
“四嫂,我自个的身子,我自个知道。”七公主笑了笑,“你是这个紫禁城里,唯一让我开心的人了,和你在一起时,我总是能很随意,不必顾忌那么多,只可惜......”
可惜额娘不让她和四嫂亲近。
说着说着,她牵出一抹苦笑。
接着因为多说了几句话,她有些气喘吁吁。
若音帮她顺了顺气,强忍住心酸流泪的冲动,“别说了,四嫂都知道,你是个好丫头,好生歇着吧。”
“嗯。”七公主乖巧地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若音帮她掖好被子后,就拖着沉重的脚步出去了。
同时,她心中有一个想法。
虽说中医上有些绝脉,已经无药可救。
但她还是想尝试一下。
第314章 请您再待我好些,好么?
她记得孙大夫有本书上说了,有些脉在古代是绝脉。
但在现代来说,还是有救的。
到了外间,她面上情绪不显。
反正没有在里间那般难过,但也没有笑就是了。
四爷身为哥哥,还要在宫里头守着。
若音打了声招呼后,就回去了。
毕竟府里没个人管着不行,大阿哥也还在府上。
若音回去后,翻看了书籍,发现原来有救的脉象指的是另一种。
就连孙大夫的书,都指这种脉象没得救了。
但是,她还是想尝试。
于是,她找来十余本医书,借着烛光,彻夜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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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永和宫里。
本来白天还面色苍白的七公主,忽而面色红润起来。
前半夜四爷和十四阿哥守着的。
后半夜,是德妃自个守着七公主。
不知怎的,德妃就是高兴不起来,甚至心里开始绞着痛。
只见原本睡得好好的七公主,忽而朝德妃天真笑道:“额娘,我想吃火锅子好不好,就是你一直不让我吃的那个,我还想尝尝特辣的,每次看十四吃,我都流口水哩。”
德妃微微一怔,见了不少场面的她,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良久后,她沉重地应了声“好”,难得好说话地道:“额娘听你的。”
然后转身就让奴才去准备了。
同时,一连串泪水从她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
但她在面对七公主时,又赶紧把眼泪给擦干净了。
到底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会没有感情。
只是她身在宫中,想要生存,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照看她。
但她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确实偏爱了十四。
待她坐回床边时,七公主就和她小声絮叨着:“额娘,我一直觉得自个是多余的,我既不是儿子,不能像四哥那般为皇阿玛做事,又不能像十四那般,哄额娘开心。也没能像五姐那般,在老祖宗跟前长大,陪在老祖宗身边。”
“唉,你这孩子,早知道如此......额娘都不会管你管的太严,可额娘都是为了你好啊......”德妃知道七公主没有安全感。
但没想到七公主如此没有安全感。
导致她曾经还用“你再不听话,就把你送到别的妃嫔那儿养着。”这种话来吓唬七公主。
而且每次效果都很好,她便屡试不爽。
她错了!不该用这种方式教育她!
其实,她向来对每个孩子都是很严格的。
但十四阿哥与她很亲,又爱撒娇。
所以对于十四,她不能完全狠下心来罢了。
有时候能惯就尽量惯着。
然而对于小七,她便是按照宫里头的条条框框,去教育小七的。
“我知道额娘是为我好。”七公主微微笑着,释然道:“额娘也不必为我担心难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德妃扯了扯唇,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幸好奴才把火锅子端了进来。
德妃便道:“小七,想吃什么跟额娘说,额娘夹来喂你。”
“我自己来吧。”只见好几天不能下床的七公主,居然麻利的坐起身子,自个穿好了鞋。
然后又自个坐到了桌前,由着奴才伺候着漱了口。
这一幕,看得德妃百感交集,一股莫名的忧伤涌上了心头,仿佛已经猜中了结局。
这让她想起了当年早殇的胤诈,本来还在病床上躺着动弹不得,却在去世的当晚与她嘻嘻哈哈,腻在她怀里撒娇......
紧接着,七公主在奴才的伺候下,吃起了火锅。
德妃则坐在一旁,难得用宠溺地眼神看着七公主,笑道:“孩子,慢点吃。”
慢点吃吧,再多坐一回。
“额娘,你也吃。”七公主笑着邀请。
德妃摇摇头,笑道:“额娘不吃,额娘看着你吃。”
再不多看一会,她怕再也看不到了。
今儿的七公主格外的不怕辣,就算锅子上飘着一层红油和干辣椒节,她都照吃不误。
就连膳房备的解辣汤,她也只偶尔喝了几口。
大约一炷香后,七公主毫无顾忌地打了个饱嗝。
她擦了擦嘴角,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往书案走。
“小七,你就吃饱了吗?”德妃起身跟上,冲着七公主的背影说话。
可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还有屋里略显不安的奴才。
只见七公主面色越发的红+润了。
不知道是吃锅子吃的,还是怎的。
但那双眼睛,已经毫无焦点,像是一具傀儡。
她走到书案前,自顾自地研磨。
德妃上前慰问了几句,她都没回,似乎是听不见德妃的话。
然后,她在书案前坐下,提笔写字。
七公主一面写字,一面僵硬地说话。
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额娘,其实我一直挺喜欢写行书的。”
德妃凑近看了看。
只见七公主字体飘逸、清秀又有力、清冽又不失优雅。
当真是自如其人,心素如简,恬静如菊。
仔细一看,似乎还有王羲之的影子,但又有七公主自个的书写风格。
此时,德妃的心口就好似刀子在割。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一直以为,七公主只会写娟秀的楷书、
原来,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七公主一直隐藏了内心的喜好。
只为努力做个她所喜欢的乖乖女,好孩子。
她才发现,自个对这个女儿的了解,似乎是太少了,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对于七公主的喜好,她简直是完全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她喜欢的字体,更不知道她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就在德妃愣神的时候,七公主终于停笔,瘫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道:“额娘,这辈子做您的女儿,我不后悔。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愿意做您的女儿,在您怀里撒娇,听您讲有趣的事情,那个时候,请您再待我好些,好么?”
德妃看着恢复有气无力的七公主,仿佛刚刚鲜活的人儿,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而七公主也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生前最后一刻,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德妃“嗯”了一声,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只是,额娘让我做的绣活,怕是没法子完成了......”说完,七公主的头就直直垂下。
第315章 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见状,德妃心痛不已。
她伸手在七公主鼻尖探了探。
那秀+挺的鼻子下,已经没有一丝气息。
不过,好在七公主最后瞑目了。
不然的话,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德妃看着桌上的四个大字:视死若生。
心尖便被狠狠地敲打了几下。
下一刻,她便把那张纸揉成了纸团,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而这四个字,除了她和七公主,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否则传到康熙耳朵里,她就完蛋了。
一个在生+母身前长大的公主,居然在死前写出这样四个字,那是多么大的讽刺。
然后,德妃跌坐在地上,伤心的捂住了泪流不止的眼睛。
很久很久后,她才缓过神来,将颤抖的双手慢慢移开。
不过是一个夜晚,她却觉得好似度过了春夏秋冬。
不一会儿,永和宫便传来一声哀嚎。
那是德妃在哭,是想抑制却抑制不住的哭,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哭!
“小七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留下额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德妃边哭边伤心欲绝地道。
她是如此的伤心,就像是倾尽全力也无能为力。
然而,如此大声的哭嚎,也把在偏殿歇息的四爷和十四阿哥给惊醒了。
在出门的那一刻,两兄弟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就匆匆往七公主的房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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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宫里头来消息了,说是七公主殇了。”巧风从外边进屋。
当若音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还在快速地翻着医书。
一瞬间的惊讶和震惊,使得她手中的书直接掉到了地上,她也没去捡。
惊魂未定的她,心口更是又闷又痛。
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尖上,喘不过气来。
到底是天命难为啊!
若音实在不敢相信,那个笑得一脸天真的女孩,她说她跟紫禁城别的女人不一样。
她甚至无法忘记七公主一面刺绣,一面笑着跟她说“四嫂,听说过完年,大阿哥就满周岁了吧,到时候,我会去求额娘,让她准我去你府上的。”
都说好了的,怎么可以这样......
不是还说要在元宵节把绣活赶好吗,这又算什么......
明明大年初二还好好的啊。
再过个两三年,就可以嫁出宫的啊。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是的,就是这么个女孩,她天真烂漫,处处为别人着想。
她才十二岁,还没来得及好好做自己,就这么永远的消失在了紫禁城里。
若音走到院子,抬头看向泛着鱼肚白的天边,正好一抹微弱的流星划过天际。
她不但没有哭,反而无力地朝着天空傻傻笑了两声。
然后,她对着流星许了个愿,希望七公主能在另一个世界无忧无虑地活着。
而她自个,失魂落魄地去了弘毅的厢房。
又累又困的她,似乎是害怕失去。
只得紧紧将弘毅搂在话里,直到睡着。
七公主的丧事,是在元宵节过后办的。
正月十七,便是七公主下葬的日子。
听说七公主死前特意求过德妃,不要让身边的奴才陪葬。
可怜她这个心愿,并没有如愿。
一个公主,在宫里头病了好几天才发现。
德妃是不可能让人把这种矛头指向自己的。
她只能下令,说是七公主身边的奴才照顾不周,使得七公主病倒,且最终殇了。
然后让那些奴才,全部用来陪葬。
为了稳住她的地位,她只能这样。
在她眼里,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不会把事情泄露出去。
所以,知道真相的人,都必须死!
或许,这样对于七公主来说,何尝不是最好的解脱。
除了那些陪葬的奴才在外。
自那以后,德妃变得越来越喜欢诵经念佛了,似乎在忏悔着什么。
四爷则在七公主的丧事办完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
众人在门前迎接他时,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似乎是几天几夜没合眼,累到了极点。
而他回来后,就直接进了书房,谁也不让打扰。
直到三天后,他才换了身官服,照常去上朝。
只是那双神秘的眸子,变得越发的高深莫测了。
而若音呢,则越发谨慎的带着弘毅。
不得不说,七公主的事,使得她心中充满了不安。
因为七公主的结果,和历史上的结果吻合。
早殇。
这让她更加害怕,弘毅会不会也重蹈覆辙。
于是,她一天天的,对弘毅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
但凡可以自个动手的,必须亲力亲为。
有事没事,还喜欢把弘毅搂在怀里,也不说话。
就静静地抱着而已。
弘毅似乎也感受到若音的情绪,总是会做些萌萌的举动逗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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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总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
毕竟,人要往前看。
正月还没过,不少树木都长出了青绿色的嫩芽,显得生机勃勃。
宫里头传了件不怎么让人高兴的喜事。
“福晋,听说绮美人怀了龙嗣,两个月了都,万岁爷一高兴,这还没生,就把她升为了绮嫔,可是足足升了好几个位份呢!”巧风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若音。
若音一听,眉头一挑。
康熙他老人家,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子嗣了。
这都老了老了,还能有子嗣,是有些得意又喜悦吧。
看来,德妃又多了个强劲的争宠对手了。
之前绮美人就算得宠,但身份底下,又是别国的人,也没子嗣。
现在肚里揣了个龙种。
万一到时候是个阿哥,康熙可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因为这几年,康熙不似以前那般,非常注重年长的皇子,疼爱年长的太子了。
反而对最年幼的几个,看的比较重。
十四阿哥就是其中一个。
大概是见惯了几个成年儿子的丑恶嘴脸。
就特别喜欢年少不懂事,感受一下真正的皇家亲情了。
就在若音沉思时,外头就听见尖细的唱报声:“爷到!”
自打七公主殇了,四爷已经许久没踏进后院。
更是连她的正院,都不曾来过了。
如今听了苏培盛那般尖细高亢的声音,似乎在暗示着,他的心气不顺。
果然,若音才走到堂间的门口行礼。
第316章 才能久宠不衰
就见男人板着一张臭脸,直接无视她的行礼。
男人宽大的衣袖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不悦地微挑着。
走路就跟带风似得,直接从她面前走过,进了里间。
吓得一屋子的奴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若音瞥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就使劲眨眼,朝她示意,只差没把眼睛眨瞎。
若音点点头表示明白后,就跟着进了里间。
经过巧风刚刚跟她汇报的情况,她似乎能知道,四爷为的什么生气。
估计就是绮美人升嫔位一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四爷很厌恶这个绮嫔。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四爷本来心情不好,下朝后又去德妃那儿坐。
德妃心气不顺,也没给四爷好脸色看,两母子起了冲突。
再者就是这两种结果都占了呗。
她偷偷瞥了眼四爷,只见他靠在屋里最大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可他手中的扳指却非常快速的转着。
若音见惯了四爷把+玩扳指,但从没见他转得这么快过。
可想而知,这位的心情有多烦躁。
若音没敢说话打搅这位。
只是悄么么走到他后头,给他按起了头部。
又用热毛巾给他敷了敷月亮脑门。
还把他的辫子松开,分了好几个层次。
再用牛角梳子,给他做着头部刮痧。
一番伺候下来,她才帮他把辫子重新梳好。
这时,原本烦躁的四爷,心气稍微顺了些。
手里的扳指,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
甚至,还主动和若音说起了话:“皇阿玛真真是...那个绮美人不过是别国送来的舞姬,这才一怀上,就给升了位份。”
若音一听,便来了兴致。
以前他生气,顶多就不说话,或者说些别的。
但像这样直接和她说出来,可以说是极少极少的。
看来,四爷对于她,不再是走肾,开始走心了。
而她所期望的,也是这样。
毕竟,光走肾不是长久之计。
睡完提起裤子,就忘了你这个人了。
但走心就不一样了,是他心里会给你留一个位置。
虽然可能那个位置很窄,但总比没有的好。
这样的话,走肾加走心,才能久宠不衰。
就算往后年老色衰,日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若音装不知道的“啊”了一声,不悦地附和:“就那个舞姬也够升嫔位,充其量就是个常在的命,顶多给个贵人当当就算不错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小气愤。
不得不说,她的一番话,说到了四爷的心上。
敢在四爷面前说真话的人不多。
尤其是他生气的时候,人家大气都不敢出。
哪里还敢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毕竟四爷可是个讲究规矩的主。
但她们都只看到表面,却不曾知,这位最是口是心非。
表面一套,心里一套,说的就是四爷这种人。
看似是个墨守成规的,可心里的腹黑主意可不少。
就像他总是说女人要贤良淑德,规规矩矩的。
但其实心里就是喜欢若音这种偶尔不懂规矩的。
没有人能做到完全按着规矩来。
况且那样不是很无趣么?
怎么说,四爷也是个男人,那些正常男人该有的情绪,他都有。
只是在外人面前,他一贯保持着冷酷低调的风格。
而他真实的一面,也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甚至,他只有在人后,才展示性格中腹黑而阴毒的一面。
而现在,他开始慢慢在若音面前展现这一面。
良久后,男人又道:“皇阿玛向来很注重规矩,对于后宫妃嫔的位份,从来谨慎的很,不会胡乱提位份。尤其是那些身份卑贱的,想要往上爬简直比登天还难,可这次却轻易提了绮美人,导致后宫都要乱了套,额娘更是气得不行。”
闻言,若音嘴角抽了抽,看来她猜对了啊。
四爷自个心气不顺,跑到永和宫,又在德妃那儿受了气。
啧啧啧,难怪一回来就火气那么大。
至于后宫妃嫔的位份,她也是知道一点点的。
想当年德妃还不是妃,只是个小小的宫女。
就是怀上了四爷,也没升位份。
后来产下四爷,还是没升位份。
最后把四爷放在佟佳皇后膝下,康熙这才怜惜她,升了个嫔位。
所以,也难怪德妃会心气不顺了。
德妃虽说是个宫女,但好歹是正经人家选秀选上的。
而康熙这么一搞,弄得德妃还不如别国来的舞姬了。
想来不止德妃,后宫不少人都被打脸了吧。
“依我看啊,那绮嫔也不是个好的,总有一天,皇阿玛会腻了她的。”若音道。
四爷睁开眼,浓眉一挑,“你怎知道?”
“就是直觉,女人的直觉。”她好歹也见过绮嫔几次。
那个女人给人一种尖酸而刻薄的感觉。
当初只是个小小美人,就敢挑衅德妃。
现在身居嫔位,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康熙可是当朝帝王,刚开始瞧着是好。
日久见人心,不就腻了么。
四爷轻笑一声,道:“说得跟真的一样。”
若音娇嗔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是!”
经过若音一番娇俏解闷,四爷心情松快不少。
懒得回前院的他,直接让苏培盛把公文搬到了正院来。
若音则一面磨墨,一面看书。
两个人的默契,难得高度契合,俨然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
夜里的时候,四爷就在若音这儿用的膳。
晚膳若音向来吃的简单,就让膳房做了陕西biangbiang面。
一炷香后,桌上就摆好了两大碗面。
还有各色臊子。
有牛肉末、黄花、木耳、胡萝卜、豆腐、豆角、土豆,统共八大臊子。
四爷净手后,看着色香味形俱全的面食和臊子,顿时胃口大开。
片刻后,两人就吃饱喝足,下起了棋。
这一回,若音发现四爷没有那么残忍了。
以前好几次把她吃得片甲不留。
现在会偷偷放水了。
要么最后会给她留几个棋子。
要么就是突然下错棋输掉了。
大概他没做过这种事情,假输得太过明显。
于是,若音便呡着嘴笑。
四爷抬头就见女人憋着偷笑,淡淡道:“笑什么?”
“笑太阳打西边出来,爷也会怜香惜玉,会让着我了!”若音执起一枚白字落入棋盘。
男人低笑一声,眼里有捉摸不透的黑色流影。
第317-318章 听出了一丝宠溺
看到四爷倏地一下变了脸,若音微微一惊,糟了,她似乎又说错了话。
总是一高兴,就忘了面前的男人是个腹黑又记仇的。
等到若音明白这一点时,面前的棋盘已经输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赢了她。
“安置。”四爷起身,双手撑平。
若音叫来奴才收拾桌子,就上前伺候他更衣.................................................
次日清晨,一道急促的尖细声音,打破了沉睡着的一对璧人。
“主子爷,福晋,不好啦,宋格格一早儿晕倒了。”外头,苏培盛一面敲门,一面传话。
若音正在做美梦呢,哪里听得清外头的说话声。
倒是四爷,他向来睡眠浅,一点点风吹草动,他就能醒来。
此时,清冷的眸子扫了扫门外,就叫人进来更衣洗漱了。
然后,他晃了晃女人,“起来了。”
若音迷迷糊糊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
四爷见女人迷糊醒来,直接就下了床。
一时间,一屋子的丫鬟太监,便跪着上前,伺候他更衣洗漱。
就在若音迷糊的时候,正好柳嬷嬷几个,也上前伺候她了。
若音便随意问了句:“适才太监说什么去了?”
刚刚她迷迷糊糊听见外头有太监说话,但没听清楚。
“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听苏公公说宋格格晕倒了。”柳嬷嬷回。
“啊?晕倒了?”若音一脸诧异,“可是叫冯太医瞧了?”
宋氏虽说身子弱,但从没晕倒过。
就是小毛病,也不愿意麻烦别人。
这次都通知到正院来了,想来问题是挺严重的。
柳嬷嬷到底是个老人了,吃过的盐,都比别人吃过的饭多。
她不以为然地道:“听说吴大夫去看了。”
这后院里的女人,哪就那么娇贵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病的。
毕竟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
除非是有了身孕!
营养要分给肚子里的那个,这才营养跟不上,导致身子虚弱。
若音的关注点和柳嬷嬷不一样。
她有些奇怪地问四爷:“爷,咱府上什么时候来了个吴大夫啊,冯太医呢?”
“冯太医年前回乡下了,说是家里九十多岁的母亲快不行了,要回乡陪他母亲最后一程,爷便准其回乡,又让人寻了个大夫先替替冯太医。”四爷道。
四爷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冷冷的,但并非不通人情。
那冯太医到底是太医院出来的,没道理不让人家尽孝。
“哦,原来如此。”这样说,若音就想的通了。
片刻后,若音和四爷洗漱完毕。
两人都没来得及用早膳,就去了宋氏的院子。
到了那儿,只见一个老头,已经在那儿给宋氏诊脉了。
并且,李氏几个,也都站在屋里,一脸焦急地望着。
至于是真的焦急,还是假的焦急,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们见着了若音和四爷,纷纷行礼:“爷吉祥,福晋吉祥!”
四爷大掌一摆,就在屋里的圈椅落座。
若音也跟着在屋里的圈椅坐下,等待吴大夫的结果。
不知道是不是宋氏的脉象有些奇怪。
期间,吴大夫把了蛮久的脉。
并且眼神里,有谨慎而诧异的光芒在闪。
许久后,吴大夫走到若音和四爷跟前拱手,道:“四爷,福晋,老夫在这给你们道喜啦!宋格格这是有喜了,所以才会营养跟不上,导致晕倒。”
柳嬷嬷听了后,撇了撇嘴,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结果的神情。
若音眸光微转,瞥见躺在床上,面色蜡黄的宋氏。
但就算这样,也掩盖不了宋氏面上的欣喜。
然而,屋里其它的女人,面上表情各异。
但就算心里膈应,她们嘴上还是笑着说了些吉利的话。
一个个的,左一个“宋姐姐好福气”。
又一个“宋姐姐定能平安诞下皇嗣”。
宋氏本就是个老实的,自是笑着谢过了。
“可有什么法子。”只有四爷面上看不出喜怒,说到了点上。
“有倒是有,奴才这就给宋格格开个药方子,每隔三天喝一次就成。”吴大夫说着就开始写方子。
当吴大夫把方子递给宋格格身边的奴才时,宋格格便虚弱地问:“大夫,还有别的嘱咐吗,我吃了你这个方子,一定能保得住肚里的孩子吧?”
她的声音里有欣喜,也有不安。
而这不安,大概是上一次有孕时带给她的。
她怀皇长女时,可是在李氏和福晋的左右夹击下,才生下来的。
而孕期经历的种种,到底是给她和孩子,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导致皇长女是个孱弱的格格,不足一月就殇了。
自那以后,她的身子也极差。
一直以为自个怀不上的她,这一次说什么,都要竭尽全力保住这个孩子。
只见吴大夫稍稍迟疑了一下,回道:“宋格格,老夫这个方子对你是很有效的,但你也不必太忧心,否则老夫的方子再好,你要是劳心伤神,只怕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
“好,那就有劳大夫了。”宋氏点点头应道。
只是眼里的担忧之色,明显更加重了。
若音见气氛有些冷,便宽慰宋氏:“你只管好生养着身子,别的莫要操心,要是院子里缺什么,就让人到正院跟我说。”
对于宋氏有孕,她倒是没所谓。
四爷身为满人,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多妾婚姻制度。
她不会用现代的一夫一妻制度去绑架他。
所以,她没道理不许别人怀。
毕竟她不爱四爷。
她要做的,就是做一个中规中矩的正室,这是她现在的身份。
以及,管理好自己的心就行。
反正皇家最看中的,就是多子多孙了。
甚至在继承方面,都与这个息息相关。
而且,宋氏有孕,总比府里别的人有孕要好。
好歹这后院里,宋氏算是唯一一个好的。
至少现在看来如此。
“好,多谢福晋。”宋氏点了点头,浅笑着回。
若音实在不忍心多看宋氏一眼。
一是宋氏面色看起来太过虚弱了。
二是历史上,宋氏是个没福气的。
那是个到死,膝下都无子的。
明明是四爷的第一个女人,却被一个个女人后来居上。
若音在心中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宋氏这个孩子能保得住吗?
“宋氏,你且记住了,吃穿方面多注意点,平日里莫要嘴馋,什么吃得,什么吃不得,一定要让底下的奴才瞧仔细了。”她不放心地嘱咐宋氏。
这话听起来像是随意的体己话。
但明眼人还是能听明白,她是让宋氏多注意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反正她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其余的,还要看宋氏自个。
她总不能帮着宋氏把孩子生了,没有的事。
宋氏听了后,自是连连道谢。
“嗯,那就都散了吧,我也要回去喂大阿哥吃早膳了。”若音说着便起身。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一下起的太猛。
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眼前就黑了几秒。
脚下的花盆底更是一个不稳,差点就要摔倒。
眼瞧着若音身子往后仰,一旁的四爷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她。
“怎的这般不小心?”男人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明明是训斥的话,却让人听出了一丝宠溺。
若音一手扶额,一手撑着小桌子。
还有一半的力量,是靠在四爷怀里的。
“谢谢爷。”若音摇摇头,不解地道:“我也不知怎的,刚刚头晕得不行,眼前也黑乎乎的,要不是爷扶住了我,差点就要摔个大的。”
她自打到了这儿后,就被四爷圈养得很好。
平时想吃什么都有,没有的跟前院吱一声,四爷就会让人去外边买给她。
实在不行,就从十三行贸易口买。
并且,那些补血益气的膳食,她每月都会变得法子让膳房做着吃。
所以,平日里她都不带头晕的。
这下......当真是奇怪了!
若音和四爷旁若无人般的嘘寒问暖,被李氏几个看在眼里,刺在心里。
四爷则扶着若音坐下,朝吴大夫道:“过来给福晋瞧瞧。”
第319章 酸溜溜的狗粮
然后,自个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吴大夫应了声“是”,就隔着丝帕,细细给若音诊脉。
比起给宋氏诊脉时的谨慎和诧异。
此时的吴大夫,显得比较紧张。
刚刚他也瞧见四爷对福晋的关心,不同于别的女人。
就是现在,四爷正用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犀利眼神盯着他呢。
这让饶是吃了几十年饭的他,都怕得要死。
于是,只见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汗。
不多时,吴大夫缓了缓心神。
他面露喜色,拱手道:“恭喜四爷,贺喜四爷,福晋也是有喜了,您这可是双喜临门啊。”
闻言,只见四爷的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好,好!赏!”四爷豪气地下令,并转头朝若音说:“听见没,给爷生个格格,到时候爷送你一条狗。”
比起四爷,若音显得镇静多了,她娇嗔地瞪了四爷一眼,“什么狗不狗的,难道我再生个阿哥,爷就不乐意了。”
上回她不过说想要条狗,被他训了一顿。
现在为了要个格格,当真是连节操都不要了,就事先许诺了她。
四爷轻轻笑了一声,道:“阿哥也好,只是格格更好。”
此时此刻,就是傻子都看得出。
四爷听见若音有孕,和听见宋氏有孕,那是两种不同的态度。
甚至还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了。
李氏几个,本来就惊得像是被雷劈过似得。
现在又被塞了一把酸溜溜的狗粮,别提心气多不顺了。
武氏的嘴,更是张成了0型,甚至还把手放在了不争气的肚子上。
怎的别人一个接一个的有孕,就跟怀鸡蛋似得。
她好不容易伺候了四爷,却没一点动静。
比起众人五味杂陈的心情,若音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月事是推迟了好些日子。
但她按照正常的时间算了一下,她的危险日子里,并没有伺候过四爷啊?
反而是前一段时间,四爷在她那儿歇过一阵子。
难道,是她的生理期混乱导致的时间对不上号?
她牵了牵唇,问向吴大夫:“大夫,我大概怀了多久?”
“回福晋,已有月余。”
“就是这个时间。”四爷不等若音说话,就提醒一脸不解的若音:“去年爷过生辰那天,可还记得?”
闻言,若音面上一红,“爷真是......”
这种事情,当着众人的面,到底是不好意思的。
“哎呀,宋姐姐和福晋,真真是极有福气之人,这要么不怀,一怀就凑一块儿,当真是姐妹情深,让我等羡慕呢。”李氏说着看似好听,实则让人作呕的话。
“我在这儿提前祝福晋顺利产个嫡格格。”钮钴禄氏说。
她倒是会哄人,才听见四爷说想要个格格,便急着说好听话,生怕别人抢在她前头。
至于宋氏么,她向来是个势利眼,哪里瞧得上拍宋氏的马屁。
“我祝福晋怀的格格,宋姐姐怀的阿哥。”郭氏哪边都不得罪。
却越发显得钮钴禄氏是个势力的。
弄得钮钴禄氏尴尬一笑,道:“瞧我,差点忘了这茬,宋姐姐能怀上阿哥,自是好的。”
武氏向来不会说话,本打算结合大家的话,来做个总结。
可她扯了扯唇,还没来得及开口,四爷就说话了。
“好了。”四爷紧了紧若音的手,随即又松开,起身道:“爷要上朝了。”
若音几个,便走到了门口,送走了四爷。
然后,四爷身影才走远,她们面上的笑容就立马收住。
姐妹情深的戏码,也就此终止。
直接各回各院,各想各的事情了。
若音知道,大家肯定认为她早知有孕,故意在宋氏这儿抢风头。
其实,她真的没想过要抢宋氏的风头。
就是她自个,现在都对这个结果产生怀疑呢。
然而,这种事情说的好听是双喜临门。
可对于后院来说,简直就是在后院炸了个双响炮!
不过,府里一连两个有了身孕。
她们得宠的机会,便又多了一些。
接下来一段时间,四爷每每下了朝,就会去正院小坐。
但凡有好的,都先送到若音这儿。
然后是宋氏那儿。
其余的人,能分到的就所剩无几了。
至于宠幸,算是雨露均沾吧。
只有郭氏的情况,跟当初的武氏一模一样,迟迟未侍寝。
“主子,这是爷刚让人送来的松子,说是吃了对身子好。还有两个品种呢,有一种,奴才活了几十年,连见都没见过。”柳嬷嬷捧了两个铁皮匣子,放在了若音面前的桌上。
若音把两个匣子打开一瞧,一盒装着满满的红松松子。
个个有食指大小,还都开着细细的缝呢。
在这儿可没有化学开口一说。
只有人工开口。
而另一盒呢,则是象牙松子。
杏黄色的,皮薄的很。
就是不开口,都比红松松子好剥。
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妥妥的巴西松子。
看来,四爷又弄了批洋货哟。
“也难怪你没见过,这个松子是别的国家才有的。”若音说着,便抓了一把大的给柳嬷嬷,“来,既然你见都没见过,现在不止见了,再尝一把吧。”
柳嬷嬷一开始不愿意,说是四爷送的,她吃算怎么回事。
但最后拗不过大方的若音,还是小心翼翼地揣进了口袋里,舍不得吃。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呢,瞧着是极好的。”柳嬷嬷说着说着,就侧着身子小声道:“奴才听说了,这什么象牙松子,爷只让人往咱这儿送了。”
若音眸光微转,笑了笑后,没说什么。
她心里正纳闷呢,这都一个多月了,为什么就没孕前期的症状。
就是吃着油脂高的松子,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毕竟她当时怀弘毅时,可是吐得不要不要的。
有时候就连喝水都吐。
简直是吃啥吐啥!
而她这一次,除了总是头晕眼花,一点别的现象都没。
这是最让她匪夷所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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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只要是爷赏的,都好吃
夜里的时候,四爷一到正院,就见若音跟个松鼠似得,在那吃松子。
时不时的,也喂喂弘毅。
见状,他远远地瞧见,心里就觉得舒服。
有种自个送的东西,能被馋猫喜欢,也是件美事。
此时,若音正吃着呢。
弘毅则坐在奴才怀里的。
她现在有了身孕,不好抱弘毅。
担心压到或者踢到肚里的孩子。
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么不是?
然后,她一个随意地抬头,就见四爷带着奴才来了,便作势要行礼。
却被四爷一把扶住,“你现在有身子,往后的礼便免了。”
若音笑笑,没说话。
下一秒,弘毅就踉踉跄跄地走到四爷跟前。
一把抱住四爷的大+腿,把手里剥好的松子高高举起,献宝似得说:“阿玛,吃。”
四爷俯身抱着弘毅,意思意思地尝了几颗。
随即在椅子上坐下,问道:“这两种哪个好吃些?”
“只要是爷赏的,都好吃。”若音道。
“只要是阿玛赏的,都好吃。”弘毅跟着复读。
听得四爷忍俊不禁,掐了掐弘毅的脸蛋,“两个小马屁精。”
弘毅暂时不懂马屁精的意思,还当是夸他呢,乐呵乐呵地咧嘴笑。
“哪里是拍马屁了,我说的是真的,这两种松子味道都是极好的,一个坏的都没有,吃起来也没有苦味,满嘴新鲜的清香味道。况且,爷能往我正院送的,定是顶好的。”若音说的是实话。
就她这种吃货届的扛把子。
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
到她嘴里一过,她就知道有木有。
四爷冷哼一声,道:“总算没白疼你。”
光是这个顶级红松松子,那都是让人精挑细选,捡大的。
至于那象牙松子,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了这么一罐。
若音吧唧了一下嘴巴,苦恼道:“只是往后怕是要被爷给惯坏了,别的松子都吃不下了,一股子嘎啦味。”
“吃不下就别吃,往后想吃什么,叫人到前院说。”四爷没所谓地道。
他的女人,自是由他来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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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过后,京城的天空,灰蒙蒙了好几天。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弄得本就觉得反常的若音,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好不容易下了一场雷鸣春雨。
天一放晴,康熙就在紫禁城,举办了一场蹴鞠比赛。
地点就在紫禁城一块宽敞的草坪上。
参与的人有皇子,还有将士们。
此时,只见众人分成黑队和蓝队,在草场上肆意踢球。
康熙则坐在高台上,颇有兴致地观看着。
而坐在他身后的,便是看起来病娇的舒先生。
四爷被分到了蓝队,穿着清朝版蓝色球服的他,对于传球倒是游刃有余。
不仅如此,关键时刻还能像一阵风似得,让对手措手不及。
就好比现在,他将球送到了守门口。
那守门的是穿着黑色球服的五爷。
四爷一个侧踢,球就直直往守门处射去。
眼看球就要进门了,五爷高举双手,外加一个侧躺,就把球拦在了门外,并弹射几丈开外。
众人不免失落起来,只差一点点啊!
就在那球在空中腾起时,四爷又轻轻纵身一跳。
那势不可挡的姿势,充满了男性魅力,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将众人的目光又凝聚在他身上。
只听“砰”的一声,男人用光洁的额头大力一顶。
球就再次以直线的姿势,朝守门口飞去。
这一回,五爷还侧躺在地,没来得及阻拦,球就已经进门了。
“好样的老四!哥哥们就看你了!”三爷朝四爷竖了个大拇指,还伸出手掌要对击。
四爷帅气的和三爷击了个掌,谦虚得道:“哪里,是弟兄们让着我了。”
“好一记头球!”坐在高台的康熙,都不由得爽朗笑道:“这老四平时看起来闷不做声,但平日里各方面倒是让朕刮目相看。”
“嗯,四爷是踢得好。”边上的舒先生,淡淡附和着。
那双神秘而清冷的漆黑眸子,始终是淡淡的。
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不知道过了多久,蹴鞠比赛总算是圆满结束了。
虽说四爷在草场上追风逐电,垫步如飞,表现也是极佳。
但到最后,他只得了个全场第三。
第一是直郡王。
第二是太子。
第三则是四爷。
这结果很符合他的风格。
他向来不做第一个,但也不做倒数的。
刚好露个尖尖角就足矣。
到了黄昏,众人在宫里的澡堂子洗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锦袍。
四爷则是去的德妃那儿沐浴。
换上藏蓝色锦袍的他,就去太和殿了。
因为康熙在那儿设了宴。
男人们的宴席,少不了喝酒。
加之刚刚踢球踢得畅快,众人间的关系也拉升了不少。
这也是康熙想要看到的现象。
散场时,个个面上都微醺。
一些酒量不好的,已经走着蛇形步,需要人搀扶着了。
四爷今儿个心情好,便多喝了几杯。
这不,左一个苏培盛,又一个何忠康扶着。
待回到府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四爷本意是想往正院走的。
奈何他现在的意识,被酒精混乱着。
府里进门就是前院,前院里有条长廊。
中间是若音的正院。
左通李氏和钮钴禄氏。
右边则是郭氏、宋氏、武氏。
苏培盛只知道四爷走过前院,还往后边走。
看来是要宿在后院哪位主子那儿了。
至于要去哪儿,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只能由着四爷来。
四爷抬头瞥了眼正院的大门,步子就往正院走。
只是那蛇形步子走着走着,就偏移了轨道。
加之天黑看不太清,就直接往右边走了。
并且在园子里,恰巧遇见了郭氏。
郭氏本来在园子里随意逛逛,看能不能和四爷来个偶遇啥的。
所以她今儿个是精心打扮过的。
只见郭氏穿着一袭海棠红的旗装。
头上梳着小两把头,上面就几支银簪子。
面上则化着精致的妆容。
她进府都好几月了,别说得宠了,就是连侍寝都没有过。
导致府里的人都在背后笑话她。
奴才也不把她当回事。
说什么,她都不能再这么平平淡淡下去了。
第321-322章 “悲伤”的哭泣队伍
既然别人靠不住,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在府里占上一席之地!
此时,她远远地见了四爷,自是抬脚就朝四爷走去。
待走近后,她还盈盈福身行了礼,“爷吉祥!”
四爷:“......”
“郭格格,爷喝多了。”苏培盛笑道,只是一抬眼,就瞧着郭氏这身打扮很眼熟。
貌似......和福晋很像?
郭氏知道这后院里,目前就福晋最得宠。
但福晋有了身孕,不能伺候四爷。
她便想钻个空子,就照着福晋的打扮来的。
本来见了四爷后,就很惊喜的她。
现在听说四爷喝多了,自是更加欣喜万分。
要说四爷没喝醉,她半道上截宠的机会渺茫。
但四爷喝醉了,她便有了信心。
毕竟醉了的人,视线模糊,看一切东西都像是虚幻的。
似醒非醒,如梦似幻。
而她正好和福晋穿着打扮差不多,岂不是最好以假乱真?
想到这,她走上前扶着四爷。
更是压低了声音,让自己的声音也更加像福晋一点,“爷,怎的又喝多了,我扶你回屋歇着吧。”
入府这些日子,她也听说了。
四爷每次喝醉,就爱去福晋那儿。
所以,她的语气也显得跟福晋差不多。
苏培盛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怎的连声音也学的这般像?
似乎是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原本斜斜垂着头的四爷,侧着抬头瞥了郭氏一眼。
顿时,他的眼前出现两个重影。
一个是郭氏的影子。
一个是福晋的影子。
被四爷盯着的郭氏,心里紧张的要死,但面上还扯出了一抹灿笑。
最后,四爷头痛欲裂地眨了一下眼睛,又半眯着瞧了瞧。
眼前的重影消失不见,只剩下福晋那张脸。
于是,他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郭氏一听,生怕四爷待会清醒后会反悔。
赶紧把何忠康撇开,和苏培盛一起,扶着四爷往她的院子走。
鬼知道她刚刚有多紧张,心跳有多快。
没想到模仿福晋这条路,还真是好走啊!
片刻后,郭氏把四爷扶到了自个的小院子,就直接往里边的卧房走。
“苏公公,你们出去吧。”她窝在四爷怀里道。
明明是她自个主动的,倒弄得像是四爷非要把她拦在怀里似得。
见状,苏培盛也没好继续呆下去。
他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就把屋里的奴才都潜下去了。
看来这郭格格有点手段。
除了会照着福晋打扮,还比钮侧福晋有心机。
知道不让爷喝醒酒茶就歇下。
怕醒来后,就是另一番景象咯............
次日一早,郭氏侍寝一事,就像是在后院放了个威力十足的炸弹。
使得后院的人,个个都面露妒光,咬碎了牙。
此时,后院的人,都聚集在若音的正院晨省。
郭氏头回侍寝,势必要把之前受过的屈辱,都挣回来!
所以,她可是摆足了架子。
拖到了李氏后头才来。
也就是最后一个来的。
她穿着一身薄荷色的旗装,面上透着初为女人般的幸福笑容。
“各位姐姐,昨晚爷喝多了...”说到这,郭氏掩嘴笑道:“妹妹这才来晚了,还请姐姐们不要怪罪。”
话是这么说,可她哪里是希望不要怪罪。
明明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拉仇恨啊。
不仅如此,那婊气十足的样子,还让人忍不住多想。
一时间,同性相斥的磁场,在众人之间蔓延着,使得空气里火药味儿十足。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听说爷早上连个赏赐都没给你,这在咱府上,可是开了天荒了!”李氏不屑地道,可说出的话,却酸溜溜的。
后院但凡有人头回侍寝,都会收到四爷和福晋的赏赐,或者别院的赏赐,这是规矩。
但她可听说了,四爷可没给郭氏赏赐呢。
本来吧,郭氏不得宠的时候,李氏就因为郭氏的容貌和身姿,处处看郭氏不顺眼。
平时但凡见了面,都要刁难一番的。
更别说现在头回侍了寝,往后还得了?
所以,现在她逮着机会就可劲的揶揄郭氏。
郭氏也不是个善茬,她朝李氏浅浅一笑,道:“李侧福晋说的正是,四爷今儿一早是没赏赐,兴许是早上要去上朝,忘记了也不一定呢。反正不管爷的赏赐有没有,奴才都没所谓的,只要往后能继续伺候爷,为爷延绵子嗣,奴才就心满意足了。毕竟,赏赐只是身外之物。”
“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李氏不以为然地道。
郭氏挺直了腰板,底气十足地道:“难道说,李侧福晋每回伺候爷,就是为的赏赐吗?
所以才会一直拿这个说事?”
闻言,李氏被郭氏堵得哑口无言。
毕竟,这话她怎么回都不合适。
她撇了撇嘴,冷哼一声才作罢。
“请福晋大安。”初次侍寝的郭氏,和李氏闹完嘴皮子后,就给若音行了个大礼。
若音瞥了眼穿着打扮与她类似的郭氏。
这才想起巧风早上说的话,说郭氏在模仿她。
她淡淡“嗯”了一声,说着老话:“往后好好伺候爷,给皇家开枝散叶。”
四爷是没赏赐,但她身为正室,总归是要按着规矩来,意思意思一下的。
语音刚落,柳嬷嬷便将事先准备好的金镯子,赏给了郭氏。
郭氏接过后,就退到一旁坐下了。
面上的得意之色,简直不要太明显。
紧接着,钮钴禄氏也意思意思了一下。
其余的和郭氏一样,是格格的位份,就没必要了。
李氏打从知道四爷没赏赐起,就没打算赏赐的。
她非但没给郭氏赏赐,还送了郭氏一个冷笑。
有种“你等着,看老娘以后不neng死你”的意思。
众人随意寒暄了几句后,若音就把她们遣走了。
待李氏几个离开后,巧风忍不住啐了一口:“那郭氏居然衣裳衣裳学您,头型头型学您,就连头上的簪子,也和您的风格差不多,奴才瞧着就来气,什么玩意儿,也敢和您比。”
若音笑了笑,道:“放心吧,你家主子不是那么好模仿的。”
嗯,她可是百变的。
且不说郭氏外在都没模仿到位。
就更别提内在了。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以为四爷会继续宿在郭氏那儿。
毕竟这种事情,是要连着歇三天的。
可四爷并没有去郭氏那儿。
就连赏赐,也一直都没下来。
众人似乎隐约觉得四爷不待见郭氏。
这让郭氏前几天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丢脸。
------
宋氏被诊出有孕后,就一直呆在院子里,哪儿都不敢去。
但耐不住李氏热情,几乎天天往她院子里跑。
不是送些吃食,就是送些缎子,嘘寒问暖的。
本来李氏还想和郭氏过过招。
但她发现,貌似四爷对郭氏也就那样。
便将目标,转移到了宋氏这儿。
比起郭氏,宋氏肚里可是揣着皇家的皇嗣呢。
当年,宋氏是第一个进府的。
李氏则紧随其后。
她们两个,算是彼此的第一个情敌。
“听说你身子弱,我特意让人送了几盏燕窝来,你让奴才煲着喝,对身子好。”李氏无比热情地道。
宋氏扯了扯唇,浅笑道:“有劳李侧福晋了,只是我近日胃口不好,怕是吃不了。”
“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就算吃不下,也得为肚里的孩子着想。”李氏一改平时的嚣张,反而特别温和。
宋氏说不过李氏,便随意敷衍了几句。
李氏的东西都送到了,自然不会再呆下去。
等李氏走后,宋氏沉声吩咐奴才:“给我把李侧福晋送来的东西,通通扔掉!”
就是兔子急了,也会跳墙的。
她就不信,李氏只是单纯的送东西给她。
当年她怀皇长女,福晋还只是打压她。
李氏可是暗地里干了不少腌臜事。
要不是李氏,她又如何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跑到她跟前谄媚,指不定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等到屋里的奴才把东西扔了后。
宋氏又让人检查,看看屋里有没有藏不好的东西。
还让人把李氏坐过的椅子放到太阳底下暴晒。
一番吩咐下来,她已经费了不少神。
可她的心里,却越发的恐惧起来。
直到三天后,她再也不用担心这担心那了。
“主子,不好了不好了,宋格格见红了!”李福康小跑着进屋汇报。
“什么!”若音心中震惊。
距离宋氏被诊出有孕,也不过十来天,怎么就见红了。
只要一想到宋氏那般虚弱的样子,她就觉得宋氏这次够悬!
若音身为当家主母,自是扶着柳嬷嬷的手,到了宋氏的小院。
一进屋,就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看来,可不是见红那么简单,而是流了很多的血。
李氏几个正焦急地站在屋里守着。
吴大夫和两个老婆子在宋氏身边伺候着。
若音走到床边,只见宋氏比起几天前,消瘦了许多。
下眼脸也发黑,一副饱受折磨,睡眠不好的样子。
她见了若音后,无神的眸子眨巴了一下。
干裂的嘴唇扯了扯,话还没说出来,一滴眼泪就从眼角落到了帛枕上。
见状,若音柔声宽慰:“别说话了,你且好好躺着。”
说完,她就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片刻后,吴大夫一面摇头,一面叹气道:“福晋,宋格格失血过多,肚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好好的怎的会保不住,可是有查出什么?”若音实在是不解。
上回开了保胎药的,宋氏没道理这么快就小产了。
吴大夫叹息一声,道:“老夫之前就说了,要宋格格少操心费神,可老夫一把脉,宋格格就是心力交瘁导致的小产。”
闻言,若音眸光微转,“那现在该怎么办?”
暂时,还是宋氏的身子重要。
其他的,待会再说。
“老夫只能开个方子,让宋格格把体内的毒素排干净,再好好保养身子了。”吴大夫说着,又一脸可惜地道:“只可惜,宋格格这次伤到了身子,往后怕是再也怀不上了。”
此话一出,原来还只是傻傻流泪的宋氏。
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呜呜”的哭泣着,悲伤极了。
若音没说话,朝着吴大夫点点头,算是准了。
她转头看向李氏几个,已经用帕子抹泪,个个眼睛比宋氏还红,眼泪止不住地流。
仿佛那小产的,就是她们本人似得。
若音看了看手里的手绢,来前她也是做了准备的。
便用事先沾了洋葱汁的手绢,抹了抹眼角,也加入“悲伤”的哭泣队伍当中。
待吴大夫给宋氏开了药方后,若音便遣散了李氏几个。
自个则留在宋氏的院子,审问宋氏屋里的奴才:“你们到底怎么伺候宋格格的,还小产了?”
“福晋,奴才们一直好好伺候着宋格格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这样了。”一个丫鬟跪在地上哭着回。
“几天不见,就瘦成了这个样子,这就是你们好好伺候着的?”若音一拍桌几。
“回福晋,奴才冤枉啊,是格格她自个不吃不喝,夜里也睡不好,心中更是烦闷无比,奴才怎么劝也劝不住......”
听到这话,若音柳眉一挑,“你们院子没有不好的东西?”
“没有。”丫鬟摇摇头道。
“没有不好的东西,怎么会性情不稳定?”
只见那丫鬟迟疑了一下,回道:“是......是李侧福晋天天来院子看宋格格,还笑得很反常,格格担心她每次来的时候有不好的东西,便一日比一日憔悴,吃不下睡不好的。”
闻言,若音恍然大悟。
宋氏这是着了李氏的道了。
李氏要是真想陷害宋氏,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哪里还会往跟前凑。
而李氏之所以往宋氏跟前凑,就想让宋氏产生恐惧。
这样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让宋氏小产。
还能让她李氏撇得干干净净的。
若音叹一口气,这宋氏也太胆小老实了。
吓都能吓出问题来,不白白让人钻了空子么。
倒是如了李氏的意思。
要说李氏恐吓了还好,偏偏李氏每天温声细语,笑脸盈盈的,根本就挑不出毛病来。
知道真相的若音,赏了宋氏一堆子补品,就带着奴才回去了。
这地方血腥味道重,她闻着也怪不好受的。
至于宋氏小产,四爷是下了朝后才知道的。
第323章 我就是跪着,也比你要好得多
当时宋氏见红时,府里有小太监进宫报给四爷听了。
但四爷是个极其理智的男人,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鲁莽行事。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他回不回去,也改变不了结果。
而是等下朝后,第一时间回府。
当他知道宋氏小产后,并没有去宋氏的院子。
只是让人送了不少珍贵的补品过去。
还下令把宋氏院里的奴才全部杖毙,换了批新的。
然后,就把自个关在书房。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大家都知道,宋氏之前没顾好皇长女,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得宠了。
如今又小产,还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
往后的日子,怕是难熬啊。
“主子,爷晓得宋格格小产了,会不会......”春梅害怕地问。
“怕什么,怪就怪宋氏自个没用,我可是什么都没干,还好心好意白送了那么多东西呢!”李氏笑的一脸得意,“况且,我底下可是有二阿哥和大格格的,爷向来宁愿喜欢嚣张点的,都不会喜欢那种窝囊废!两次怀上皇嗣都无疾而终,简直就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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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小产后没几天,若音就觉得自个也一天不如一天巴适了。
本来宋氏小产,已经是过去式了。
可德妃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扯,直接把若音召进了宫。
当若音到了永和宫时,德妃已经坐在上首。
且正用那种巫婆般的眼神,扫像若音。
“请额娘大安。”若音规规矩矩地行礼。
良久,殿中还是一片安静。
显然,德妃没有想让若音起来的意思。
“老四福晋,本宫听说宋氏小产了?”德妃淡淡问。
若音心中一惊,德妃在宫里,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四爷说的?
不对!
四爷和德妃向来母子不合,德妃不问,这种事情,他也不会主动去说的。
她抬头看向德妃,发现德妃正用那种审问罪人的眼神盯着她看。
“是的。”若音笔挺地跪在地上回。
“那本宫问你,宋氏为何会小产?”
“因为宋氏本就身子虚弱,加上李氏常常去看她,她反而多虑了,便吃不好睡不好的,最后因心力交瘁而小产。”若音如实答。
只听德妃冷哼一声,道:“你真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子吗,还心力交瘁导致的小产,依本宫看,就是你见不得宋氏好,背地里动了手脚,让宋氏人不知鬼不觉的小产,最后让宋氏自个背了胆小的锅!”
若音在心中冷笑一声,德妃已经不止一次给她扣黑锅了。
“额娘知不知道,你这话对我有多大的伤害。”她站起身子,昂首道:“我敬您是长辈,您可以因为不喜欢我罚我,禁足我,但您不能无端冤枉我。这一次,您必须把证据拿出来,否则的话,那就是空口无凭。”
“好啊......好,很好!”德妃气到发笑,“乌拉那拉氏,如今你有本事了,居然敢质问起本宫来,那本宫现在就告诉你,我没有证据,你又能拿本宫如何?”
“您贵为后宫妃嫔,儿媳自然不能如何。”
“以前本宫就纳闷了,老四成家那么多年,为何府里就一个大格格,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你在府里做妖,说!宋氏之前早殇的格格,是不是也是你弄的?”德妃盛气凌人地逼问。
“儿媳还是那句话,额娘如果没有证据,光听信别人胡言乱语,就笃定是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认的!”若音同样盛气凌人地回。
此时,德妃有些激动地站起身子,更加居高临下地看着若音,想要在气势上压倒若音。
“你看看你,动不动就说死,还有一点皇子福晋的样子吗。”德妃冷笑一声,以一种长辈的高姿态说道:“你当真以为肚子里揣了个皇嗣,本宫就不敢把你如何了,我告诉你,本宫现在罚你在宫中禁足一月,每天在佛堂跪上一上午,给我好好在菩萨面前悔过吧!”
若音被无缘无故冤枉,已经很恼火了。
更别提德妃还要把她扣在宫里禁足。
她直接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气得掐腰道:“好啊,那我今儿个就偏要走,我倒要看看,这永和宫的奴才,拦不拦得住我!”
德妃彻底被若音的举动给激怒了。
她觉得若音在挑战她作为长辈和妃子的权威尊严。
只听她沉声下令:“来人,给我把乌拉那拉氏,和她身边的奴才全部抓起来!”
于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永和宫的侍卫,就把柳嬷嬷和巧风擎住了。
到底是宫里头的侍卫,身手就是快准狠。
很快,若音也被押在了德妃面前。
可就是被押着,若音也高傲地昂着下巴,朝德妃笑道:“不过是个识人不清的,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在这声张正义,分明就是助纣为虐!”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一开始,德妃就让人把侍卫扣在外头。
“好你个乌拉那拉氏,居然敢指责本宫。”德妃说着,朝边上的侍卫示意一眼,道:“给我跪下!”
若音没说话,也没有跪下。
她又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下跪,不可能的!
可那些侍卫不是吃素的,他们受到德妃的示意后,就踢了踢若音的膝关节。
第一下,若音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站住,但还是稳住了。
第二下,若音踉跄了一下。
第三下,她实在没抗住,“噗通”一声,直直跪在德妃面前。
见状,柳嬷嬷和巧风早就泣不成声。
她们家主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这种跪,和平时行礼时的跪不一样,平时是晚辈对长辈自愿行的礼。
而此时的跪,不是自愿的,是被逼迫着向德妃行礼的。
代表着就算她是冤枉的,也在这一刻被表面屈服了。
这让若音觉得屈辱极了!
她强忍着内心的屈辱,昂着头朝德妃道:“我就是跪着,也比你要好得多!”
“本想看在你肚里孩子的份上,只是禁足而已,可现在,本宫改变主意了。”德妃简直是气得不行,她捂着胸口,气急败坏地下令:“来人,给我上刑,要那种剧痛却又看不到的,但别影响孩子。”
闻言,边上有个嬷嬷笑道:“主子请放心。”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唱报声:“四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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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什么时候给过你错觉
德妃猛然看向门口,道:“给本宫把他拦住!”
“我看谁敢!”伴随着一道冰冷的磁性声音,一抹藏蓝色身影,就出现在永和宫里。
他逆着光走在中间,身后跟着数十名侍卫。
逆光斜斜照在他脸颊,勾勒出男人线条阳刚的侧颜。
而他的浓眉,正不耐烦地蹙着。
神秘而深邃的墨瞳,正迸射着杀死人的光芒。
让人不敢侵犯。
一时间,原本还受了德妃命令的侍卫,立马顿在原地,踌躇不前。
若音转头看了一眼,不得不说,逆光中的他,显得更加高大挺拔了。
甚至莫名的,她心中会有安全感。
那种安全感与感情无关。
就是纯粹的,觉得有他在,就不用怕。
此时的他,看在她眼里,就跟英雄一样。
他,是来救她的吗?
走进殿后,四爷难得不拐弯抹角,直接道:“额娘,你这是为何?”
说完,他看着跪在殿里的女人。
明明是卑微的跪着。
却被她跪出了领赏般倨傲的姿态。
这般倔强的倩影,比起卖可怜,更让人心底起了保护欲。
导致他的心口,也不由得抽着疼。
“老四,你自个管教不好女人,弄得她残害后院,本宫现在帮你管教管教她!”德妃理直气壮地说。
“我的女人,是好是坏,也是我自个的事。”四爷走到若音身旁,将她一把拉起。
似乎早就知道德妃是个固执的人。
他便懒得说废话解释。
只是霸道的宣誓主权。
正在这时,外头的太监又唱报了:“十四阿哥到!”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四嫂不是那样的人。”十四阿哥一进殿,就急急地开口。
他本来在做功课,听奴才说了情况后,就立马来了。
见状,德妃的面色越发不好看了,她道:“反正今儿谁说话都不管用!”
“如果儿子说,我非要把她从这儿带走呢?”四爷直直对视着德妃。
“老四,你敢!”德妃犀利地对上四爷的眸子。
用长辈的姿态,压制着四爷。
四爷非但没有被德妃唬住,反而清冷地道:“额娘,儿子就想问问,我是什么时候给过你错觉,让你觉得,音音是你可以碰的人,嗯?”
他的声音极冷,就像是北极的寒风,听得人心里直打颤。
而他的眸子,更是有种涉世已久的锐利和锋芒。
那双平时就极冷的墨瞳,只轻轻扫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如此充满戾气的四爷,德妃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儿子平时虽说冷了点。
但不管她说什么,还是孝顺她的,更不会顶撞她。
就算不高兴了,也会顺着她,顶多闷不吭声罢了。
可现在,这个闷不吭声的孝顺儿子,平生第一次用充满警告意味的语气跟她说话。
就在德妃怔愣的时候,四爷直接打横将若音抱起,继续道:“不管之前如何,但现在我把话放在这里,今天我就是要把她带走,往后额娘若是想动她,不妨掂量着来。”
然后,他不等德妃回答,就不管不顾地抱着若音往殿外走。
同时,在经过德妃身边时,男人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
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似乎心底永远有一种仇恨。
“这么多年来,额娘还是一点都没变,宁愿轻信别人的话,也不信最亲近的人。”
闻言,德妃心中震惊,何尝不知道这句话里的意思。
她就这么愣在原地,看着四爷把若音给带走了。
就算是关系再差的儿子,也到底是母子关系,和儿媳关系是不同的。
他总不能叫侍卫真的上前打人,不管最后谁输谁赢,那都是丢脸的事情。
要是闹到康熙那儿,她就惨了。
之前她之所以有底气,就是觉得四爷不会忤逆她。
现在,是她看错了人。
什么孝顺,根本就是别人跟前养大的白眼狼!
十四阿哥瞥了眼失魂落魄的德妃,上前劝道:“额娘,您还好吧?”
“滚,你也滚!都给本宫滚!”德妃甩开十四阿哥的手,厉声道,“老四被乌拉那拉氏迷惑,小七单纯也被迷惑,现在连你也觉得乌拉那拉氏好,对,本宫就是个多管闲事的!”
“那额娘为何不换个角度想想,四嫂或许真的是个好的。毕竟我们兄妹三人又不是傻子,怎可能真的被迷惑,倒是额娘,四嫂还有身孕,您就这般,真是......”真是糊涂了。
十四阿哥说完,也气得甩甩衣袖离开了。
待十四阿哥离开后,翠姑姑走上前,给德妃揉着眉心和太阳穴。
“主子,您说当年,咱是不是真的弄错了啊?”
“不可能的,本宫亲耳听见我的胤诈说过,老四说佟佳皇后待他好,又身居后位,他只有佟佳皇后一个嫡母。没有我这个宫女出身的卑贱生母!”德妃咬牙切齿地说。
翠姑姑本来还想劝一劝,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这么多年,要是主子能想通,早就想通了。
又岂是她三言两语说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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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宫里出现一幕唯美浪漫的画面。
只见一个穿着藏蓝色锦袍的男人,用男人力量爆棚的公主抱,抱着一个身穿丁香紫旗装的女人。
他们的身后,则跟着一群低头的太监和丫鬟,还有侍卫。
男人走路带风,袍角的云腾图案随着他的步子,掀起藏蓝色的波涛。
宽大的衣袖更是随风飘起。
男人的容颜极其俊朗,身躯挺拔而阳刚。
即便怀里有个美人儿,步伐也非常平稳。
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个人,只是只小懒猫。
唯一的缺点,便是他面上太冷了,冷得让人只看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可心里又会因为所谓的神秘感,忍不住偷偷地看第二眼。
但如此浪漫的情景,多看几眼,宫女们便垂下了头。
幻想此生要是能遇上这么个男人,那该有多好。
此时,被四爷紧紧抱着的若音,只管将脑袋埋在四爷结实的胸膛。
她偷偷瞥见那些宫女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她。
便不好意思地道:“四爷,你放我下来吧,我自个能走。”
第325章 无声胜有声
“不放。”男人毫不犹豫地回。
若音:“......”
好吧,她根本没底气反驳他的话。
他刚刚,第一次称她为音音。
貌似比那些腻歪的小野猫、小东西、小傻瓜什么的,好听多了。
“委屈你了。”男人温和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有爷在,我就不觉得委屈。”若音说是这么说,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出。
刚刚在永和宫,她被德妃冤枉时,无助而彷徨。
被人逼着下跪,都没流一滴泪。
那时候,她心里憋着一口气。
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那里流泪,别人会笑话她的。
可现在,她知道四爷不会笑话她。
而且,他突然就那么出现了,还不管不顾地给她撑腰,直接把她带走,想想都超级Man!
此时,她就像是被冤枉的孩子,只要大人轻轻一哄。
满腔的委屈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就这么靠在男人怀里,双手随意攀着他的脖颈。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从那双好看的美眸流过精致的脸蛋。
那是没有一点儿哭声的哭,只是身子止不住地抖着。
像是一直压抑着的流泪。
这般可怜模样,当真是比大哭还要惹人怜。
“要哭就哭出来。”男人道。
“不,怪丢人的。”她说着,就把眼泪往他身上蹭。
四爷面上一脸嫌弃,但抱着女人的手臂,倒是更加紧了。
紧接着,若音就跟只猫似得,乖乖地蜷缩在四爷怀里。
同时,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德妃好看。
现在四爷只是贝勒,她只是贝子福晋。
等什么时候,四爷能当上皇帝,她成了皇后。
只要她还得宠,她就不会让德妃日子好过。
让德妃也感受一下,被冤枉的无助和痛苦!
回府后,若音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毕竟她近日一连几天,睡眠都不是太好。
却没想到,因为四爷在正院歇下,她躺下后,难得睡了个好觉。
这一夜,无声胜有声。
彼此陪伴着,仿佛就已足够。
次日醒来,四爷已经上朝去了。
若音脑子却很乱。
她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肯定是后院哪个人,跟德妃告状了,才有了昨天那一出戏。
而李氏早就被德妃拉黑了。
郭氏也在过年的时候,被德妃拉黑了。
所以这两个,目前的可能性不大。
宋氏和武氏,就更不用说了。
难道......是钮钴禄氏?
准备起床的若音,才坐起身子,就连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浑身乏力。
这种感觉,不像是她怀弘毅时的感觉。
反而是种不健康的感觉。
“主子,奴才伺候您更衣。”柳嬷嬷走近后,发现她面色不好看,便担忧地问:“可是哪里不适,需要叫吴大夫?”
“别。”若音拉住了柳嬷嬷的衣袖,“那吴大夫时常来把平安脉,都没瞧出问题,叫了也是白搭。”
要是叫了吴大夫,指定是没用的,因为她现在非常怀疑吴大夫。
“您的意思是......”柳嬷嬷一脸惊讶。
若音“嘘”了一声,就反手给自个诊脉。
发现脉象确实是喜脉,但比起前几天,那种不对劲的脉搏,又更加明显了。
前些日子,她就起过疑心,给自己诊脉过。
但当时的脉搏没有如此奇怪,她便没有在意,但今儿个,却有些不对劲。
这跟孙大夫书上说的一种脉象很像,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和巧风收拾一下,再备些礼品,跟我回娘家一趟,其余的不要声张。”为了保险起见,不太确定的她,打算回一趟娘家。
费扬古府上有大夫的,虽说没有孙大夫那般厉害,但这种脉,应该会懂。
至于去京城别的医馆,反而容易被人跟踪,打草惊蛇。
这样以探亲的名义回娘家,就不会让人起疑。
到了提督府后,费扬古和五格都身居要职,不在家里。
只有觉罗氏在家。
“音儿啊,你怎么又瘦了!”平时若音没瘦,觉罗氏每回见了她,都得这么说上一两句。
最近若音身子不适,是真的瘦了点,觉罗氏便更加担心了。
若音和觉罗氏说了些家常话,才提起来这的主要目的。
“额娘,咱府上的大夫可还行?”
“就是原来那个府医啊,小时候你还瞧过的,虽说没有孙大夫厉害,但也是受过孙大夫首肯的。毕竟你阿玛和哥哥们都是练武之人,时不时有些磕磕碰碰,少不了要个好的大夫在府上。”觉罗氏道。
“那额娘能否请她为我诊脉。”
“自是可以的,这又不是多大的事。”觉罗氏说着,就让奴才把府医叫来。
忽然,她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小声而谨慎地道:“我听说你又有了身孕,怎的突然跑到娘家诊脉,难道你府上的府医出了问题?”
“嗯,似乎是有点问题。”若音小小声地回。
觉罗氏一听,就把屋里的奴才遣走了一大半。
“可你之前怀弘毅时,那个冯太医不还好好的吗?”
若音摇摇头,道:“冯太医倒是个好的,但他母亲快不行了,便回老家尽孝,府里暂时由一个叫吴大夫的在管府里的的医事。”
听到这话,觉罗氏一脸惊讶之色,心中的紧张感也越发的浓重了。
但她嘴上还是宽慰道:“没事的,你现在好好的,就不打紧,一切等府医给你瞧过后再说。”
若音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片刻后,府医就来了。
那是一位和孙大夫年纪相仿的老头,但稍稍比孙大夫年轻一点点。
他穿着一声棉麻的宽松长袍,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子。
面相看起来较为和善。
若音在原主小时候的记忆中,就有这位的存在了。
能在府中呆这么多年,自是信得过的。
府医一进屋,先是朝觉罗氏拱手行礼。
随即又朝若音拱手道:“大小姐,许久不见呐。”
“是啊,小时候有些小病,可都是你治好的,如今嫁出去了,还得跑回来麻烦你。”若音客气笑道,顺便把正事提了一下。
府医眉头一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便直接道:“没什么好麻烦的,老夫给您把把脉吧。”
第326章 千万不能让四爷知道
然后,巧风在若音手上垫了块丝帕。
府医便开始给若音把脉了。
把脉时,屋里很安静。
若音能从府医疑惑的神情中,和超过正常诊脉的时间,可以看出确实有问题所在。
毕竟以府医常年的经验来说,单单是个喜脉的话,不至于这么难的。
良久后,府医摸了一把胡子,沉思道:“大小姐,您这个脉,有些不对头啊。”
“你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有问题了。不瞒你说,自打我查出有孕后,就一直头晕目眩,夜里也睡不好,胃口更是比之前小了许多,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孕吐的症状。”她不等府医问话,就主动把症状说了出来。
府医一面点头,一面琢磨着若音的情况。
“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中了无子水的毒。”
“中毒?”觉罗氏听了后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她的目光,更是在若音身上担心地扫着。
若音紧了紧觉罗氏的手,让她放宽心。
然后问向府医:“这个无子水的毒性大不大?”
“此毒无色无味,呈清水的状态,喝起来与白开水没有区别,就是用银针也试不出来。但喝了后,会使人月事延迟,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而犯困,制造出假孕的现象与喜脉。”
此话一出,假孕二字重重击在了若音心上。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难怪她最近肚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也没有正常的孕期症状。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孕!
若音早在来前,就猜到了个大概。
因为孙大夫的书上,也说过这种假孕的喜脉,只是毒药名字不同而已。
所以,没有什么经验的她,就不太确定。
现在就连府医也这么说,她便确定了,这就是中毒导致的假孕。
不过,想明白后,她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之前没想到是假孕,她便担心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会不会导致小产,或者伤到肚里的孩子。
现在得知是假孕,倒是不必顾忌那么多。
若音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问道:“那可有解毒的法子?”
“此毒危害不大,就是让人月事混乱,产生假孕的喜脉而已。就是不解毒,等到毒素被身体吸收再排出体内,就自然而然的来月事了。通常不知情的人们,第一反应以为是小产,最后假孕的喜脉没了,就会让人误以为是作假。”
闻言,若音大概懂了,就是导致内分泌混乱的意思。
看来这个下毒的人,就是想让人以为她为了争宠不择手段。
之前她一直怀疑吴大夫,现在则是更加想确定吴大夫的嫌疑,便问:“假孕的脉象很难诊断吗?”
“不难,但凡有点医术的人,都会在把脉的时候发现问题,只要花些心思,多诊断几次,便能懂得。”他刚刚就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多把了几次脉,就知道问题所在了。
若音微微一顿,看来,那个吴大夫肯定不是个好的!
这些日子,吴大夫每隔几天给她请平安脉。
总是说她胎位很好,很健康。
可是,就连她这个半路出师的人都察觉到问题,她就不信吴大夫不懂。
“那你现在能否推断出,我往后多久能来月事?”这种事情,她还是提前知道的好。
不然要是没有一点防备,当着众人的面流了血,就惨了!
“这个根据各人的身体情况,老夫只能让女药童给您扎针,这样能帮您把体内的毒素早早排出体内,月事也能早些恢复。毕竟是药三分毒,能解还是要解的。”府医说着,招手叫来了两个女药童。
这一刻,若音也是想早点解掉体内的毒,倒是没有推辞。
“好,既然能解毒,那就还是赶快解掉。”觉罗氏本来听说中毒,还吓得不行。
现在知道没多大危害后,总算是松了口气,把若音带到了里间。
不多时,若音则躺在里间的床上,两位女药童给她扎针解毒。
巧风和柳嬷嬷,还有觉罗氏,便在屋里陪着她。
若音趴在锦被上,只觉得背上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
趴着的她也睡不着,只能思考问题。
她隐隐约约觉得,在德妃面前告状宋氏小产的,和偷偷下毒无子水的人,是一个人所为。
只是后院那么多人,是谁要害她?
本来她一开始觉得是钮钴禄氏。
现在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但不管怎样,等她回府后,毕竟得把这件事情尽快解决。
不然拖久了,她的肚子不显怀,月事也要来了。
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好了,大小姐,您可以穿衣起床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药童便帮若音把身上的银针纷纷取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若音觉得浑身舒畅多了。
柳嬷嬷和巧风,则上前伺候若音更衣。
穿好衣裳后,府医还坐在外头等着。
他见若音出来了,便递了个药方给若音:“这是老夫开的方子,对您现在的情况非常管用,只吃七天即可。”
“好。”若音接过方子后,把药方给了觉罗氏。
觉罗氏知道若音回去后不方便抓药。
便让身边得用的奴才赶紧去抓药。
到了下午,若音在娘家用过午膳后,就乘着马车回府了。
临离开前,她再三谢过了府医,还让人赏了府医银子。
至于那些药材,就混在觉罗氏带给她的点心里面。
回到府里,若音让柳嬷嬷把药材好生藏在奴才们的房里。
还让巧风假装病倒。
柳嬷嬷便好在院子里光明正大的熬药。
为了保险起见,若音等院子的奴才都歇息了。
才和柳嬷嬷、巧风三人把药熬好喝下去。
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四爷知道,不然有理都说不清了。
并且,她心中有了主意。
既然对方想害她,她便将计就计,反将对方一军。
就是流血,也要拉个人垫背!
次日清晨,若音才起床,就给柳嬷嬷和巧风下达了捉内鬼任务。
第327章 这一次,又是搞什么鬼?
“那个人肯定就在咱院子里。所以你们两个,得注意院子里的一举一动,要是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就告诉我,但不要打草惊蛇。”若音淡淡吩咐。
“主子尽管放心,奴才之前是瞎了眼,居然没发现。现在事情发生了,奴才说什么都要擦亮眼睛,抓到那个吃里扒外的!”柳嬷嬷信誓旦旦地说。
巧风也红着眼睛,跟着点头。
“行了,那坏人脸上又没写字,你们也不必自责,赶紧出去干活吧,这事拖不得,务必要在三天之内查到。”若音摆摆手,把她们遣走了。
柳嬷嬷应了后,就和巧风出去了。
这一天,柳嬷嬷和巧风别的活几乎没干。
一门心思就想着早点把内鬼抓出来。
两双眼睛,就算是在干着活,也时不时的打量着院子里的奴才。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两人在天黑的时候,就找到了鬼鬼祟祟的小青。
柳嬷嬷朝巧风对视一眼后,就跟着小青走。
走着走着,发现小青居然走到了郭格格的院子。
不一会儿,郭氏身边的奴才就和小青交头接耳着什么,还给了个金镯子。
而那金镯子,柳嬷嬷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郭格格头回侍寝,若音送的那个镯子。
小青收到镯子后,就掉头往回走。
柳嬷嬷和巧风,便找个位置躲起来了。
然后,她们偷偷跟着小青,又回到了正院。
“主子,奴才今儿发现小青和郭格格有来往,郭格格还给了小青一个金镯子,就是您当初送过给郭格格的样式。”柳嬷嬷道。
若音心中一惊,诧异道:“确定?”
她最怀疑的是钮钴禄氏,却没想到,是郭氏。
可德妃不是不想见郭氏了么?
而且郭氏又没有德妃的腰牌,是怎么混进宫告状的?
“千真万确,我和柳嬷嬷一起看到的。”巧风肯定地说。
“还有别的可疑的人吗?”若音问。
柳嬷嬷摇摇头,回道:“没有了,别的人都老老实实,就这个小青鬼鬼祟祟的,还和郭格格搭上了,肯定就是她。”
“既然这样,明儿我弄个赏花宴,你们两个趁着这个时间,带上巧兰一起,去郭氏的院子好好搜,看能搜到无子水吗。”
“好,但怎样才知道那是不是无子水呢,毕竟它无色无味,银针也试不出来。”巧风着急地问。
“昨儿府医说了,滴一点放到宣纸上,宣纸会发黑,那就是无子水。”若音把府医教她的法子,告诉了她们。
“主子,那万一郭格格院子里有人呢?”巧风又问。
若音还没来得及回答巧风的话。
柳嬷嬷就敲了下巧风的头,道:“你傻啊,没看见郭格格每次出来都学李侧福晋,讲究排场,可她不过是个格格,底下就一个老嬷子,一个丫鬟,一个小太监,平日里就是来正院请安,三个奴才都一准跟着,屋里哪还有人!”
“对头,还是柳嬷嬷看的明白,我也是这么想的。”若音说着,笑着对巧风道:“看来你啊,平时没事得跟柳嬷嬷学学。”
“主子说的是,往后奴才一准好好跟柳嬷嬷学。”巧风应道。
柳嬷嬷被夸得不好意思,便转移话题道:“主子,咱院里的奴才都歇息了,奴才这就给您熬药吧?”
“嗯,去吧。”若音慵懒地张开双臂,喝完药就要歇息了。
见状,柳嬷嬷就熬药去了。
巧风则伺候她换了身宽松的海棠红里衣。
一炷香后,柳嬷嬷就把药熬好,端到了若音面前。
若音轻轻吹了几口,就屏住呼吸,一口干了那黑褐色的药汁。
然后,她把碗递给了巧风,道:“好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语音刚落,门口就有一抹藏蓝色的袍角。
下一秒,男人便带着几个奴才进屋了。
若音在瞥见袍角时,心中震惊了一秒后,就从桌上的碟子里,捏了一枚酸溜溜的蜜饯。
又端着面前的茶盏,轻轻呡了口玫瑰花茶。
也好去去嘴里的苦味和药味。
然后,她朝柳嬷嬷和巧风扫了一眼,示意她们退下去。
好在柳嬷嬷和巧风跟着若音,也没少心惊胆战的。
对于四爷这种冷面贝勒。
心中怕是怕,但良好的心理素质使得她们面上看起来很平淡。
“爷,你来啦。”若音笑着起身,但没行礼。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就朝女人走去。
刚好,柳嬷嬷和巧风微微行礼后,就要出去。
擦肩而过时,四爷的鼻尖,隐隐嗅到一股中药味。
便淡淡瞥了眼巧风手里的药碗。
曾几何时,这一幕也出现过。
那一次,是她背着他喝避子汤。
而这一次,又是搞什么鬼?
一时间,男人的面色顿时变得阴冷起来。
那双深邃的眸子,也犀利地扫了巧风一眼。
见状,柳嬷嬷一面拉着巧风往外走,一面道:“你个丫头,平时叫你多穿点衣裳,偏不听。现在着凉了吧,想请假去外头买药,跟我说就得了,非得揣个药碗来找福晋,不知道福晋现在有了身子,闻不得这种味道吗!”
柳嬷嬷就跟老母亲似得,骂骂咧咧地把巧风拽出去了。
巧风就跟小鸡仔似得,跟着柳嬷嬷出去了。
若音瞥见四爷变脸比变天还快,看来他已经处于怀疑模式了。
唉,谁让她以前有过偷偷吃避子药的前科呢。
但不管如何,反正喝药这个锅,她得甩给巧风。
不然的话,说是吃保胎药,这个男人肯定会问吴大夫。
一番盘查下来,发现她说了慌,那就完蛋了。
要是告诉她,是外头的保胎药,估计他又会让人检查药有没有问题。
总而言之,说什么都不能让四爷觉得她在吃药。
不然以这个男人腹黑的程度,万一查到她吃的药,是排出假孕留在体内毒素的药。
那她真的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而她就算是被陷害,也显得像是自个因为争宠制造出的假孕,在这偷偷调理身体。
并且,她的一系列计划,也就会泡汤了。
不行,她马上就能逮到幕后陷害她的人,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千万不能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爷,有了身孕是真的累啊,最近不管睡多久都不够呢。”她嗔怪地抬眼看向四爷,双手则轻抚着肚子,浅笑道:“这不,衣裳都换了,才准备歇息,爷就来了。”
说完,她还故意放松身子,使腹部看起来微微显怀。
瞧着倒是一副慵懒的小女人姿态。
可只有她自个知道,她的心跳有多快。
第328-329章 休怪我不义了
四爷瞥了眼女人微微显怀的肚子,淡淡道:“听你这意思,是爷不该来?”
“哪里嘛,爷就是来的再晚,人家都是高兴的。”若音上前挽着四爷的胳膊,甜笑道:“只是肚里的小家伙困呀。”
若音可劲的说好听话。
让他没有理智怀疑她,探究她。
言行举止当中,都装做一副很保护孩子的样子。
见状,苏培盛手中拂尘一甩,就把人都遣走了。
自个走在后头,还帮忙把门带上了。
“咯吱”一声,门一关。
男人便把胳膊从女人的臂弯扯出。
“刚刚可是在喝保胎药?”说完,他在里间的床边霸气坐下。
“哪里啊,我如今身子稳当着呢,根本不用吃药。爷刚刚也听见了吧,是底下奴才着了凉。”
如果说刚刚她只是挽着四爷的手臂。
现在则是整个身子都黏在四爷的手臂上。
一副满是依恋的神情。
“是吗。”他盯着她看了许久。
良久后,他自嘲一笑。
他想到哪里去了,那时的她没有身孕,因为身子弱,担心怀上不健康的孩子,才吃的避子汤。
但她现在有孕,吃保胎药还差不多。
既然又不是吃保胎药,自然就是底下的奴才吃药了。
然后,他吹熄了蜡烛躺下,又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道:“睡吧。”
若音甜甜的应了一声,就闭上了眼帘。
同时,心中也舒了一口气。
总算把这大冰山给哄好了。
由于夜里睡得好,又睡的早。
次日清晨,若音便早早起来,伺候四爷更衣洗漱,然后目送他转身离开。
四爷转身时,不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女人正用痴痴的眼神望着她。
他微微一怔后,就收回了眼神,带着奴才离开了。
待四爷离开,若音转身往屋里走。
原本爱慕的眸子,瞬间被犀利所取代。
她扯了扯唇,淡淡吩咐:“去跟后院说一声,就说开春了,府里的花都开了,我便设了个赏花宴,叫上大家一起赏花。”
柳嬷嬷应了后,就让正院的奴才去传话了。
片刻后,后院的人很好奇。
毕竟,福晋向来不爱这些花招。
并且有孕在身,不好好在院子里躲着,怎的还敢出来赏花。
就不怕花粉过敏?
但好奇虽好奇,个个不管爱不爱赏花,都得捧场啊。
谁让人家是福晋,肚里又揣了个宝贝,她们自然得乖乖奉陪了。
就连还在坐小月子的宋氏,也一脸憔悴的来了。
赏花的地儿,就在府里的后花园。
那儿有各式各样的花,而且大部分都开得很艳丽,似是百花齐放。
花园里还有好几条铺着鹅卵石的小径,通往后院各处。
此时,若音便把后院几个聚集在一处凉亭。
由于凉亭地理位置好,放眼望去,周围花团锦簇,绿草如茵。
整个花园尽态极妍,美不胜收。
就是随便一阵风吹过,都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最耀眼的,当属牡丹和海棠花,红艳艳的。
使得别的花都逊色了不少。
待众人都到齐后,若音淡淡瞥了眼郭氏。
果然,郭氏真的把院里仅有的三个奴才,都带在身边撑场面。
如此甚好,她希望柳嬷嬷和巧风、巧兰,能把无子水找到。
倘若真的是郭氏而为,她定会让郭氏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一会儿,奴才们把水果点心端到了凉亭的石桌上。
若音捏了颗草莓,草莓不但颜值高,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正合她的口味。
李氏则剥着橘子,漫不经心地扫了若音身后一眼,淡淡道:“姐姐身边的嬷子和奴才呢,怎的都换成了新面孔?”
“你说柳嬷嬷她们啊。”若音捏了捏碧绿的草莓叶子,道:“巧风病了,柳嬷嬷和巧兰便照顾她,顺带煎药。”
“要我说,姐姐真真是菩萨心肠,不过是贱婢罢了,还管她们死活。不是妹妹我说啊,姐姐现在是特殊时期,身边得用的奴才还是要在身边,这万一......”李氏说着,在对上若音犀利的眼神时,讪讪一笑,道:“呵呵,瞧我这张嘴,差点又说错话了。”
若音淡淡扫了李氏身后的奴才一眼,道:“巧风自幼在我身边伺候着,人又机灵,我自然得好好待她。不过今儿听了妹妹一席话,原来才知道,妹妹都是不管奴才死活的啊。”
此话一出,说的李氏身边的奴才,那是别提多委屈了。
平时她们就是李氏口中的狗奴才。
不管错没错,李氏只要心气不顺了,她们就得任打任骂。
李氏转头瞪了她们一眼,她们就又吓得恢复了正常。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得用的奴才,还是要好好对待,况且,妹妹也只是担心姐姐。”李氏底下的奴才,都是威逼利诱才忠心的。
但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显得太过恶劣。
万一那些耳根子软的奴才,一下子被福晋拉拢过去,可就不好了。
“哦,得用的奴才命值当点,不得用的可以不管死活啊。”若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让李氏身边不太得用的奴才,又受到了暴击伤害。
此刻,李氏也意识到自个说错了话。
嘴角抖了抖,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
只得扯出一抹讪讪的笑,就识趣的闭嘴了。
多说多错,她还吃乖乖赏花吃东西吧。
反正福晋伶牙俐齿,她也说不过。
紧接着,几个奴才采了些花,装在花瓶里,端到凉亭给大家欣赏。
“今年的海棠花,开得真真好,娇艳得很。”若音把一瓶海棠花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脸陶醉。
又让身边的奴才赏了采花的奴才。
李氏和钮钴禄氏附和了几句,也跟着赏了银子。
郭氏刚刚瞧见若音闻花时陶醉的表情。
那是这后院所有人都不可比拟的美丽。
看得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有了身孕也不安分,还在这儿赏花。
不就是后院只福晋一人有孕。
福晋便打着赏花的幌子,实则炫耀自个肚里的孩子。
她本以为福晋有孕,四爷会常常去她的小院子。
可自从上次四爷酒醉,被她截过一次。
之后四爷就再也没踏进她的院子。
并且每回就是偶遇,态度也极其冷漠。
于是,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为福晋不愿意抬她。
但凡福晋在四爷面前说她几句好话,她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当真是个妒妇,有了身孕也不晓得抬抬后院的人,只管自个得宠。
不过嘛,呵呵,反正是假孕。
到时候下场会很难看的。
哼,叫她不抬她!
用过午膳,赏花宴便结束了。
若音起身道:“好了,今儿个就到这儿吧,有劳妹妹们作陪了。”
李氏几个,自是客气一笑,目送着若音先行离开。
若音便扶着奴才的手,从众人面前走过。
路过郭氏跟前时,若音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
若音回到正院时,柳嬷嬷已经在正院门口翘首盼望,一副着急等她回来的样子。
“怎么,事情办得怎样了?”若音转而扶着柳嬷嬷的手,淡淡问。
柳嬷嬷瞥了眼周围,小声道:“主子,有了!”
然后,若音和柳嬷嬷,走过堂间,直接进了里间。
到了里间,李福康在外头守着。
巧风和巧兰早就在里间等着了。
“主子,您看,这就是您说的无子水,那郭氏就摆在花瓶边上呢,害我们一开始找了许久。”巧风把一个巴掌大的白瓷瓶子递给了若音。
巧兰也跟着把手里的宣纸摊开:“还有这个宣纸,奴才滴了一滴水在上面,就发黑了。”
“屋子没弄乱,也没人瞧见吧。”若音接过巧风手里的瓶子。
“主子放心吧,一点儿都没乱,原来是什么样,咱就又收拾成原来的样了。”巧风回,“而且您弄了个赏花宴,大半的奴才都在赏花宴上伺候着。加之郭格格的院子又很偏,没人看到的。”
若音放心的“嗯”了一声。
她打开瓶盖闻了闻,确实无色无味。
接着又滴了滴水在宣纸上。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米白的宣纸就自个变黑了。
“如此看来,咱院里的无子水,应该就是郭氏收买了小青,然后小青下的。”若音将瓶盖重新盖上,又递给了柳嬷嬷,“这个你暂时收好,到时候会有用的。”
有意思,她一直以为后院手段最高的是钮钴禄氏。
却不曾想,这个不太起眼的郭氏,手段似乎更胜钮钴禄氏一筹。
“可不是么,奴才要不是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是那郭格格。”柳嬷嬷摇摇头,一脸的鄙夷。
“这一次,你们事情办的快又好,待会自个下去领赏。”若音道。
柳嬷嬷几个应了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过还是主子的法子好,只要找到了院子里的内鬼,内鬼就一定会跟外头接应,再顺藤摸瓜找到了郭格格。”
要不是主子出的主意好,她们也不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在郭格格房子里搜到无子水。
“法子再好,也得你们办事积极是不。”若音说话时,眸光微转,似乎在思考着问题。
“说实话,奴才本来还担心,那郭格格会不会毁灭证据呢。”柳嬷嬷想想都后怕。
要是证据毁灭了,事情就难办多了。
“你们别忘了,府医说过,那无子水珍贵的很,一小瓶就要用黄金来换,但一次只需要滴几滴就够了。这等宅斗法宝,以郭氏的家底,哪里舍得扔,肯定得留着往后用的。”
若音早在郭氏见到珠宝时,眼里散发着贪财的光芒,就料定郭氏院子还有无子水了。
紧接着,她低头沉思几秒后,冷笑一声,道:“既然她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奴才们但凭主子吩咐。”柳嬷嬷几个听了后,便凑近了些。
于是,主仆四人在悄悄的商量事情。
直到最后,个个面上都透着势必要弄死郭氏的神情。
------
“阿~嚏!”与此同时,郭氏打了个喷嚏。
她正在屋子里找那瓶剩下的无子水。
可她在院子的花瓶旁仔细瞧了瞧,就是没看到那瓶无子水啊。
最后,实在没找到的她,把院子里仅有的三个奴才叫来问话。
“你们几个,可有看见门口花瓶边上,有个小小的白瓷瓶子?”
“没有。”小太监第一个回。
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想了想后,道:“主子,奴才前几天倒是瞧见过。”
“那你可有动它?”郭氏问。
“当然没有了,那么小的瓶子,也起不到作用啊,当药瓶还差不多。”丫鬟回。
郭氏一听说药瓶,面上便有些心虚。
“什么药瓶不药瓶的,就是个普通的瓶子。”她没好气地开口,“对了,你是不是过几天要出府省亲?”
“回主子,奴才过几日确实可以出府省亲了。”丫鬟回。
“那行,我给你个金镯子,你出去省亲时,再帮我带个东西,还是上次那个码头啊。”郭氏从枕头底下取了个小布包,不舍的把金镯子给了丫鬟。
第330章 敢如此跟他说话的,她是第一个!
当时她只所以把无子水随意放在门口。
而不是当宝贝似得藏着。
就是想着这样不会引人注目。
却忘了那些奴才也会不当回事。
可她现在急需无子水,只能忍痛用黄金去换无子水了。
丫鬟应了后,没敢多问,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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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的上午,若音起床时觉得一阵腹痛。
坐起身子后,她低头一看,被单上鲜红一片。
府医给的药,她早就喝完了。
本以为要个把月才能恢复月事。
却没想到那药效如此之快,不过十来天,月事就来了。
她叫来了巧风,谨慎吩咐,“让柳嬷嬷备水给我洗身子,你便把我换下的衣裳和被单全烧了。”
“好!”巧风说着就要扶若音起床。
结果还不等若音起床,外头就传来一道尖细地唱报声:“爷到!”
闻言,主仆俩对视一眼后,若音就立场又躺下了。
巧风则帮若音掖了掖被子。
四爷进来后,正看见这么一幕。
穿着官服的他,抬脚走到床边。
巧风面色如常,心跳如鼓般退到了一旁。
若音只能远远的装睡,他一走近后,她梦呓般了一声,就翻了个身子。
假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毕竟人在没睡着时,睫毛总是会忍不住抖。
所以,在四爷面前装睡就行不通的。
“当真是个懒猫,都这个时候了,雪花都知道到门前迎爷,你却还在睡。”男人站定在床边。
“很晚了吗?”若音懒洋洋地问。
“也不是多晚,刚下朝而已。”男人说着,在床边坐下。
“早知道你还没睡醒,爷就不让苏培盛唱报了。”男人抬手挽了挽女人额角的青丝,“被唱报声吵醒了?”
“嗯,人家还想歇会呢。”若音嘟囔道。
四爷听说孕期的女人是嗜睡的,便道:“睡就是了,爷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给她掖了掖被子。
可就在这时,他的鼻尖嗅到一丝血腥味道。
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流影,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怎的有股血腥味。”四爷诧异的掀开了女人半边被子,“你受伤了?”
顿时,若音本就跳得快的心口,心跳越发的快了。
她一把扯过被子,撒娇道:“爷,开春也是很凉的,你这样掀我被子会有冷风灌进来的。”
四爷微微一顿,那双锋利的眸子,将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他抬了抬手,准备再次完全掀开被子。
见状,巧风低垂着头,闭眼不敢看。
心跳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主子爷可千万不能看到啊!
就在这时,床底下“呜呜”一声响。
小雪花吊着一条巴掌大的鱼,悄么么地爬了出来。
最后,它还停在四爷脚下,把鱼放在地上后,享受的“喵”了一声,就毫无顾忌地享用鱼了。
若音向来对府里的奴才和宠物好。
院子里有个小池子,里面养了一群巴掌大的活鱼,每天上午都会有人专门给雪花一条活的。
“小雪花,你怎么吃鱼吃到这儿来了!”巧风气恼的上前抱着雪花,歉意地朝四爷和若音道:“主子,主子爷,是奴才没看好她,让它闯进来了,奴才这就把它抱出去。”
心中却给雪花竖了个大拇指。
得亏你调皮捣蛋,在主子床底下吃鱼。
不然主子来月事就被四爷发现了。
见那血腥味来自小雪花嘴里的鱼,四爷又嘱咐了若音几句就离开了。
待四爷离开后,若音还一直闭着眼睛。
良久后,她才平复好心情。
直到巧风和柳嬷嬷进屋后,她才在柳嬷嬷的伺候下。
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
巧风则用木桶把沾了血的衣裳和棉布装好。
再提着木桶到杂物房,关着门一把火给烧了。
用过午膳后,若音吩咐道:“你们找个机会,趁着郭氏不在府里时,把那件事给办了,要快。”
“是。”柳嬷嬷几个激动地应着。
她们早就想好了法子,也做好了准备。
只等主子见红,就能让那郭氏自食其果!
到了黄昏的时候,柳嬷嬷就回来了,面上还带着充满成就感的眯眯笑,“主子,那郭格格又在园子里瞎逛,奴才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声,道:“也是时候,把吴大夫叫过来一趟了,就说叫他过来请平安脉。”
于是一炷香后,吴大夫就背着药箱,到了正院。
若音也照常让他诊脉。
只见吴大夫诊脉时,面上先是一喜,随即紧张地问:“福晋,老夫想问一下,您的身子,可有异常?”
真是奇怪了,明明应该是见了红,怎的只是叫他来请平安脉呢?
不过,如果真的见了红,他便又可以拿到金棵子了。
“大胆,我家主子好好的,你这是在咒我家主子吗”柳嬷嬷怒声呵斥。
“不不不,老夫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吴大夫讪讪地说,而后又小心翼翼地问:“既然福晋没有不适,可否让老夫再为您把一次脉?”
若音淡淡“嗯”了一声,就把皓腕垫在腕枕上。
紧接着,只见吴大夫的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
“吴大夫这是怎么了,把个平安脉,也能出这么多汗,可是医术不精呐。”若音漫不经心地道。
听到这话,吴大夫心中“咯噔”一声。
看来福晋什么都知道了。
于是,他“噗通”就跪下了。
“你这是作甚?”若音明知故问。
“福......福晋,老夫罪该万死。”吴大夫颤颤巍巍地道。
若音浅浅一笑,道:“好好的,怎么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