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哼,皇上真小气!
听到这个声音,屋里的奴才,纷纷行礼。
若音前脚才上床,她就不下床行礼了。
只是坐在床上,歪着脑袋朝屏风外看去。
就见四爷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一双手负在身后,正大步流星的朝她走来。
那绣着山河图案的下摆,随着他的步伐掀起金色的骇浪。
昏黄的灯光下,从若音这个角度看去,他身上有种沉稳的气质。
那是成熟男人由内而外散发着的一种特有的魅力。
“臣妾不是想着皇上忙嘛。”若音看着她,笑回。
四爷冷哼一声,“你个没良心的,朕哪一次忙得顾不上你的生辰了,竟是说得这般委屈。”
他在床边坐下,只是双手却还是负在身后,像是刻意掩藏着什么。
然后,他问向一旁的柳嬷嬷,“你家主子最近胃口可好?”
“回皇上的话,娘娘最近胃口挺好的,尤其是皇上来的时候,每回娘娘的胃口就更好了。”柳嬷嬷笑回。
“不许胡说。”若音娇嗔地瞪了柳嬷嬷一眼,她还拉着四爷的龙袍衣袖,“皇上,您别听她瞎说,没有的事。”
“怎就是瞎说了,朕看她说的属实。”四爷说着,眸光扫了屋里的奴才一眼。
那些奴才便会意,一个接一个地退下了。
等到奴才都退下后,四爷的视线落在被女人揪着的衣袖上。
原本光滑的衣料,都被她揪得皱巴巴的。
“怎么,等了朕很久?”
“才没有呢。”若音松开他的衣袖。
可她这般不肯承认的模样,于四爷而言,反而像是口是心非的样子。
男人轻笑一声,道:“边关出了点事,朕处理的晚了点。”
若音不是个不讲理的,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事情是有些严重。
尤其像四爷这样的人,几乎从来不解释的。
因为他是皇帝,没必要跟一个女人解释什么。
可他这般认真的解释,倒是让她不好使性子了。
她笑回:“无妨,边关事物为重,臣妾都能理解的。皇上这么晚了,还能来看臣妾,臣妾已经很满足了。”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看似随意地道:“最近是忙了点,也没来得及给你备礼物,明年再给你补上。”
闻言,若音小嘴一嘟,眼睛也盯着男人负在身后的手。
机灵地道:“臣妾才不信呢。”
就算她盯着他身后,他才是从容地道:“真没。”
“那皇上怎么进屋后,手就一直放在身后。”若音说着就要去掰四爷的手。
偏偏四爷力大无穷,她就是使出再大的劲,也掰不过他。
最后,她只得撒娇道:“皇上,臣妾都看到了,您就别藏着掖着了啦,快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四爷低笑一声,到底是没再藏着,负在身后的手,也放在了前面。
若音定睛一看,就见她手中有个粉色绸缎包着的精致匣子。
她接过后,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点都不矜持地打开一看。
然而,那匣子是很好看,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若音诧异地抬头,看向四爷:“皇上,您这里面怎么是空的,该不会被人偷走了,或者掉在路上了吧?”
说完,她还不确定地晃了晃匣子,仔细地看了看。
可无论她怎么晃,怎么看,那都是一个空匣子。
而这种情况,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
“朕都说了没有礼物,明年给你补上。”四爷语气淡淡的。
听得若音小嘴一撅,不满地道:“我不嘛,一年就一次生辰,我就要礼物。而且,往年您甭管怎样,都会送人家礼物的,哪怕只一本佛经也好啊。”
“别闹,明年再补你两件礼物。”
若音可不管,她气嘟嘟地把木匣子一扔,“哼,皇上真小气!”
四爷面色一沉:“怎么说话的,不许胡闹!”
若音见四爷板着脸,任性话是不说了。
可身子却背对着四爷,一副哄不好的样子。
见状,四爷不打算再继续逗她了。
他微微附身靠近她,低沉地道:“行了,就知道你会这样,反正礼物朕今儿是带过来了,就看你搜不搜得到。搜到了便是你的,搜不到,那就没有。”
“搜?”若音诧异回头,上下打量着四爷,“皇上的意思是......礼物在你身上?”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以往四爷送她生辰礼的时候,不是让奴才送过来,就是自个亲自给她的。
哪一次不是直接把礼物送给她。
什么时候会像这一次,在这拐弯抹角搞神秘。
所以,她压根就没往这方面。
还以为他真的送她一个空壳子呢。
因为她怎么都想不到,闷葫芦一样的四爷,还会玩这种情调呀?
“嗯。”四爷坐直了身子,一副随她搜身的姿态。
“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哦。”若音说完,一双手就在四爷的两个袖袋掏了一遍。
可她把两个袖袋都翻了出来,里面居然空空如也。
于是,她只好转移目标。
等到她转移了好几个目标,结果都是空空如也。
第1174章 坐过来,朕给你戴上
“什么嘛,皇上不想送人家就直说,我都把您全身上下都搜刮遍了,也没见着礼物。罢了,我服输,这礼物我不要了还不成嘛。”
说完,她扯过锦被,就要盖上睡觉。
“真是个又蠢又没耐心的。”头顶传来男人一如既往的嫌弃声音。
若音:“......”
她简直气得不想说话了。
“好好坐着,朕找给你。”他扶着她继续坐下。
“不了,我不要了。而且皇上也说了,搜到了便是我的,搜不到,那就没有。臣妾愿赌服输,不能坏了规矩。”
“你什么时候这么懂规矩了。”
“臣妾一直很懂规矩的好吗。”
“确定不要?”男人低低地问。
闻言,若音微微顿了顿。
不会真不送了吧?
这个男人,她说不要,他难道不能非要送给她吗。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礼物不可。
关键是被四爷这么一激,她现在心里充满了好奇。
比起礼物是什么,她更想看看,他到底从哪里把礼物取出来。
一种因为游戏输了而产生的强烈好奇,就这么从心底里撕扯着她的喉咙。
“哎呀皇上,臣妾真的好困了,咱能不玩了吗,您要是有礼物,就拿出来,别再逗臣妾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睡不着觉了。”
对于男人,尤其是四爷这样的男人,来硬的是没有用的。
因为他这样的硬汉,根本没人硬得过他。
而且男人对娇弱的女人,总归是有一种保护欲。
不然怎么说撒娇女人最好命呢。
只见四爷直接取过被若音解掉的玉腰带。
他轻轻按了腰带的某一处,那里就弹了一块玉出来,空出一个圆形的槽点。
接着,他就从里面取出一个快闪瞎若音眼睛的东西。
若音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娇嗔地抱怨道:“皇上,您也太狡猾了,藏这种地方,我怎么知道呀。”
“喜欢吗?”四爷没理会她的抱怨,只是拎着闪闪发光的细链子,在她面前亮了亮。
若音抬头一看。
只见四爷手里拎着一条吊坠。
照着那细链子的闪光程度,不像是银的,反倒像是白金的。
而底下坠着的,是一枚公主方形状的粉色钻石。
周围则是一圈白色小钻围绕成水仙花的形状。
不知怎的,若音忽然想起除夕夜的时候,威廉献上的那枚红色钻石。
但比起威廉的那枚,四爷今儿送她的这枚,从克拉到净度,再到切面,都要胜过威廉送的那一枚。
据若音粗略估计,从肉眼来看,这枚正中心的粉色主钻,大约有28克拉左右。
比四爷去年在她册封时,送她的鸽子蛋钻戒还要大呢。
也比威廉送的18克拉红钻石吊坠要大。
而且,粉色比起大红色,有种更为内敛的优雅和大气。
没那么艳,更没那么高调与张扬,比较符合若音的口味和气质。
即便是在昏黄的灯光下,都闪耀着完美到零瑕疵的耀眼光芒。
此刻,若音惊呆了。
她不止是被眼前好看大气的吊坠所惊呆。
而是这么珍贵的礼物,想来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的。
并且,这种克拉和净度,以及切面,花钱都很难买到。
同时,她更因为四爷记得她喜欢公主方的钻石,而感到惊讶。
没想到她上次只说公主方的钻戒好看,他便一直记在心上。
男人的心思本就没那么细腻。
尤其像四爷这种硬汉级别的帝王,每日里忙得不可开交。
还能记住她随意的一句话,这便比礼物还要显得弥足珍贵。
“怎么,看傻了,还是不喜欢?”四爷问。
“喜欢,皇上送的,臣妾怎会不喜欢呢。”若音抬头看向四爷,笑魇如花地道:“只是女为悦己者容,皇上是臣妾的天,您要是觉得好看,那就更喜欢了。”
“坐过来,朕给你戴上。”
“哦。”若音背靠着四爷坐着。
不过,四爷显然没怎么给女人戴过项链。
他在若音身后笨拙的磨蹭了许久,却还没解开项链的暗扣。
导致若音直接靠在他的怀里,没什么耐心地道:“皇上,您到底成不成啊。”
语音刚落,若音只觉得身前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坠在了她的锁骨上。
身后也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好了。”
并且,她的前面还出现了一面玻璃镜子。
这个时候的大清,虽然普遍都是用铜镜。
但王室和贵族,已经能从国外买进口的玻璃镜子了。
若音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看了看,还挺满意的。
她转身面向四爷,“臣妾反正是喜欢极了,皇上呢,您觉得好看吗?”
四爷低头,眸光落在项链上。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好看的意思。
然后,他微微附身..........................................................................................................................................................
第1175-1176章 肚里的孩子可还保得住
若音的生辰过后,紫禁城里一日比一日炎热。
尤其到了六月份的时候,天气更是热得如同蒸笼一样。
加之若音有孕在身,又格外的怕热。
可怎么办呢,暂时也不能去庄子上呀。
因为还有两个多月,她就要生了。
宫里头上上下下,她也已经打点妥当。
若是贸贸然去庄子上避暑,反而还没宫里头安全。
从前在潜邸和圆明园的时候还好。
那时她只是四福晋,即便单独去庄子上安胎,府上和圆明园,也可以暂时交给别人打理。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是皇后。
诺大的后宫,甚至是整个紫禁城繁琐的事情,都需要她主持大局。
皇上这个身份,让她不能只顾着自己。
否则这紫禁城和后宫,就要乱了套。
而且,若是她去了庄子上,这后宫的掌管大权,也就落在了别人手上。
届时少了权利,想要护自己周全,反而更难了些。
等生了孩子,想把掌管大权拿回来,又是一件麻烦事,兴许还得扯皮,权利也被别人分掉了一些。
想来想去,若音觉得还是在宫里头平淡生下孩子算了。
她身为皇后娘娘,都在宫里头过夏天。
后宫那些地位不如她的,又不怎么得宠,这个夏天,自然也在宫里头了。
此刻,若音正斜斜躺在凉椅上。
巧风和半梅,正给她扇着风。
不知道是不是她院子里监管严格的问题。
又或者旁人都认为她肚里怀的是个格格。
所以,打从她有孕以来,永寿宫一直很太平。
然而,毓贵妃和庄贵人那,就没这么太平了。
“娘娘,庄贵人那头来传话了,说是庄贵人突然呕吐不止,还出现了腹泻的症状。”李福康挽着拂尘进屋。
此话一出,原本慵慵懒懒的若音,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子,不解地道:“庄贵人不是早就不孕吐了吗,而且她现在都有将近七个月的身孕了,怎么突然呕吐起来?”
再说了,妊娠反应也没有腹泻这回事呀。
“许是吃错了东西吧,又或者是天气热,中了暑气也不一定。”
或许因为同为母亲,若音对后宫这种未出生的孩子出问题,多有感触。
尤其那庄贵人还是个好的。
她蹙了蹙眉,起身道:“去钟粹宫看一看吧。”
怎么说也是后宫妃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身为皇后,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片刻后,若音就到了钟粹宫。
并且,后宫妃嫔们,也在得到消息后,陆陆续续地到了钟粹宫。
进屋后,若音就见冯御医在外间的餐桌上,和药童在检查庄贵人的膳食。
屏风后的庄贵人,则斜斜坐在床边。
一张脸蜡黄蜡黄的,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虚脱。
有个宫女坐在她身旁,给她喂药。
庄贵人见若音来了,要给若音行礼。
见状,若音淡淡道:“罢了,你身子不适,就不必多礼了,赶紧把药喝了才最为要紧。”
“谢皇后。”庄贵人声音很小,还带着委屈的哽咽。
若音慰问了庄贵人几句,就跟后宫妃嫔一样,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等待着冯御医的结果。
大约一炷香后,冯御医端着一碟木耳,到了众人面前。
若音的视线在那碟木耳上扫了一眼,淡淡问道:“可是这木耳出了什么问题?”
“回皇后的话,问题正是出在这碟凉拌木耳上。”冯御医回。
结果一旁的熹妃却开口道:“这木耳虽说有补血的作用,可它性寒凉,还有活血的作用,孕期最好是不要吃的,庄妹妹可真是胆大,还敢命奴才凉拌着吃。”
“熹妃姐姐说的,嫔妾都知道。只不过嫔妾一早问过御医了,说是前期胎位不稳,最好一点都不沾。等后期胎位稳了,可以适当的吃一点,不碍事的。加上这几日天气热,我没什么胃口,这才想着凉拌木耳酸酸辣辣脆脆的,让奴才做了一碟,可我也没敢多吃,只吃了几口,谁知道就这样了。”
“行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还是听听冯御医怎么说吧。”若音适时地道。
庄贵人点点头,虚弱地看向冯御医,“冯御医,你之前不是说少量的吃一点不碍事的吗?”
“庄贵人,您现在有七个月的身子了,按理说只吃几口的话,确实是没事。只不过,您这碟木耳,它不是一般的木耳。”
“怎么,难道里面有毒?”庄贵人吓得面上一白,“可我事先都让奴才用银针试过的呀。”
“这碟木耳确实有毒,但它不是被人下了毒,而是自然情况下产生的毒。经奴才仔细检查后,发现它和正常泡发洗净的木耳不一样,摸起来手感较软,像是泡发过久的样子。”
“泡发过久?”庄贵人不解。
“据医术上记载,泡发过久的木耳,会产生一种剧毒。因为在浸泡的过程中,木耳被水中的脏物感染,时间泡的长了,这些脏物就在木耳里不断的滋长。”
说着,冯御医神情凝重地道:“而且它一旦滋生了,烧不死、煮不灭,还会通过血液,直达人体的每一个器官。导致人在吃了这些木耳后,产生呕吐、腹泻、皮下出血、惊厥、抽搐、血尿、等中毒现象,严重点还会引起器官衰竭,甚至死亡。”
此话一出,庄贵人的脸被吓得惨白,“那......那我现在要紧吗,肚里的孩子可还保得住?”
“庄贵人,适才奴才给你诊看过了,由于您吃的量少,情况不是特别严重,只按时喝药即可。加之您现在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子,胎儿基本上已然成型,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然而,庄贵人似乎被冯御医之前的话给吓到了,根本听不进冯御医的话。
只是喃喃自语的自责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试吃的奴才没事,我却出了事儿......早知道会这样,我说什么都不吃木耳了......”
她只吃了几口,问题不大。
就更别说奴才试吃时,吃的更少,当然没反应了。
“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也都过去了,你还是养着身子要紧。”齐妃没所谓地道:“往后咱们后宫的姐妹可都记住了,不管是有孕还是没孕的,都千万别吃木耳了。”
“齐妃娘娘,也不是说不能吃,因为木耳本身是没有毒的,泡的过程也不会释放出毒素,一般来说,只要用冷水泡一个时辰左右,就可以使用,最多不要超过两个时辰,如果用热水泡,时间更要缩短,反正只要软了就可以吃。”
冯御医作为太医院的御医,还是想讲讲医理常识,“如果实在是泡发的久了,宁愿扔掉也不要吃了,特别是像现在这种炎热的夏天,潮湿高温的天气,导致那些毒素就更加容易滋生。”
虽然冯御医是这么说了,可后宫众人还是撇了撇嘴。
毕竟,他都说了严重的会危及到生命。
谁会为了饱口腹之欲,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再说了,木耳味道也就那样,不至于。
就在众人琢磨着再也不吃木耳的时候,庄贵人也缓过了神来。
她牵了牵唇,道:“可我以前也吃过木耳,从没遇到这种情况,为何独独这次有孕了,一吃就出了问题。”
“这还不简单,有人见不得你好呗。”齐妃直言道。
庄贵人听了后,面上既委屈又可怜,她看向若音,泪眼婆娑地道:“皇后娘娘,您素来是个宽厚的,这一次,嫔妾求您为我做主啊。否则离生产还有两个多月,嫔妾日夜都吃不好睡不好,心里着实是害怕......”
若音牵了牵唇,官方地回:“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好生盘查的。若是查出问题所在,本宫一定上告皇上和太后,绝不姑息。”
她的话才说完,就听门口传来一道威严而老练的声音,“不必了,哀家自会为庄贵人做主!”
一听这声音,众人就知道是太后来了。
若音和后宫妃嫔们,纷纷起身行礼:“太后吉祥。”
然而,太后因为护犊子,将后宫众人都视为谋害庄贵人的人。
她无视众人,直接走到床边,怜惜地拉着庄贵人的手,道:“你这傻孩子,哀家早就同你说过,若是遇到难事,就让人到宁寿宫传话。今儿要不是翠姑姑听见宫里的宫女在嚼舌头,哀家还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谢太后关怀,只是嫔妾想着不打紧,就不叨扰太后了。”庄贵人不好意思地回。
自打上次麻烦了太后,却没达到太后的期望,她就不好再打扰太后,觉得丢乌雅氏家族的脸。
“怎么就叫叨扰,你这肚里怀的,可是乌雅氏的种,更是爱新觉罗的后代。”太后说着,气得戳了戳庄贵人的额头,“你啊你,真是让哀家不放心。”
庄贵人抿着唇,任由太后训话。
因为在她和旁人看来,太后嘴上不饶人,实则在给她做主呢。
果然,太后和庄贵人说了几句体己话后,就问了冯御医具体情况。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她就面对着若音几个。
犀利老练的眸子,冷冷地扫着后宫妃嫔,包括若音。
只听她冷哼一声,道:“今儿哀家若是不来,竟不知道后宫乱成了这样。当初皇帝登基时,哀家不是没有警醒过你们,你们平日里争风吃醋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打皇嗣的主意,这一次,哀家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皇额娘,是臣妾管理不当,您请放心,臣妾一定命人好好查清楚。”若音身为皇后,管好后宫是她的职责。
甭管事情跟她有没有关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按照规矩,她多多少少都有责任。
第1177章 不管何时,都有管理后宫的权利
就跟一个公司出了问题,公司高层的管理也有责任一样。
更何况她还有着身孕,旁人难免会将事情联想到她头上来。
只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后宫之事,谁又说的清楚。
要是皇后管着有用的话,又何来宫斗一说。
“皇后,你确实有错,从前在潜邸的时候,皇帝子嗣不多也就罢了。如今登基一年,你先是霸宠,弄得朝廷里议论纷纷,全是弹劾你的奏折,后来跟毓贵妃和庄贵人一同有孕,毓贵妃就整日躺在床上,现在,庄贵人又出了事情,你这个皇后,究竟是怎么当的!”
太后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带着刺。
包括那架势和语气,都是对若音深深的不满。
说得严重点的,她甚至怀疑这事就是若音干的。
否则怎么后宫三人同时怀孕,就她一人好当当的。
剩下的两个人,不是早早的见了红,就是中了木耳的剧毒。
若音牵了牵唇,道:“臣妾愿意查清此事,将功补过。”
她真的是百口莫辩,又不能骂太后,那不合规矩,也不得体。
只得查清此事,以证清白。
“不行,此事哀家交给谁都不放心,必须得亲自替庄贵人做主。”太后毫不犹豫地道。
“可后宫之事,本就是臣妾分内的事情。”若音宣誓着掌管后宫的主权。
“分内?”太后冷笑一声,“那是在你没有嫌疑的情况下,可是以现在的情况,你也是后宫中的一份子,与庄贵人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哀家如何将事情交给你。”
“有没有权利,那也不是皇额娘说了算。既然臣妾被册封为大清的皇后,不管何时,那都有管理后宫的权利。”
礼数归礼数,可要是太后非得这样,若音心里肯定也是不快的。
尤其太后当着后宫所有人和奴才的面,不给她留面子。
她自然不能那么好拿捏,否则将来还怎么管理后宫。
太后见若音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便道:“你是不是认为皇帝宠你,而你身为中宫皇后,又怀着皇嗣,哀家便不敢把你如何?”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实事求是罢了。”若音回。
“哀家看你是太敢了!”太后面色一沉,道:“好一个实事求是,既然皇后不服,那就将此事闹到皇上和朝廷那,让那些官员评评理,看看这种情况,你还有什么资格处理这件事情,也省得你认为哀家这个老婆子总是压着你。”
她提出一个看似公平的法子。
因为她确实不好把若音如何。
皇帝一直与她不齐心,肯定是向着皇后的。
可那些文武大臣,可就不一定了。
“太后,嫔妾没事的,不如就让皇后处理这件事情吧,她有孕在身,还帮臣妾查事情,已属不易。”庄贵人见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便拉了拉太后的衣袖,想要劝上一句。
其余的妃嫔们,则战战兢兢地站在屋里,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然而,太后只是抬了抬肩膀,将衣袖从庄贵人手中抽回。
一双犀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若音,不肯让步。
若音蹙了蹙柳眉。
太后不愿意让她处理此事。已经是对她极度不满,外加严重怀疑了。
也是间接的告诉旁人,她这个皇后是可疑的,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可是她居然还要闹到四爷和官员那儿。
要是闹到四爷那儿,她倒是不怕。
可要是闹到官员那,无疑是给文武百官再次弹劾她、声讨她、记她黑账的机会。
届时没她什么事,也成了她的错。
而且,后宫之间互相谋害,虽说是常事。
但要是闹到朝廷上,那便是皇家的家丑。
太后又这么自信,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到,那些官员肯定是帮着太后那边的。
届时没落得好,还丢了人,惹了一身臊。
因为在这注重孝道的清朝,无论什么原因,只要她和太后闹到了朝廷上,那都是她这个做儿媳妇的不是。
没有好处的事情,若音向来就不干。
而且,四爷前阵子还说过,边关乱的很,她就不给他添乱了。
反正清者自清,她没有做过,也没什么好怕的。
对于这种得不偿失的差事,若音也只好咬咬牙,道:“既然皇额娘执意要替庄贵人做主,臣妾又有孕在身,多有不便。关于查清此事,就多谢皇额娘代劳了。”
她将“代劳”二字说的特别重。
好像太后只是替她当差而已。
偏偏她说话时软绵绵的,客客气气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太后心气不顺,只冷冷地道:“好了,你们都退下,哀家有话要跟庄贵人说。”
“是。”若音和妃嫔们行礼,就各回各的宫殿了。
是夜,若音正躺在床上,由着半梅给她抹精油。
如今她肚子一日比一日大,肚皮又痒又撑。
可她又不想肚子长那些难看的妊娠纹,就自己调了些精油,让奴才早晚帮她抹上。
这样一来,肚皮上的肌肤有弹性些,可以很好的预防妊娠纹。
可半梅抹油抹到一半,就听外头传来喧哗的声音。
“去看看。”若音道。
半梅点点头应了后,就擦了擦手上的精油出去了。
不多时,就见半梅有些着急地回屋,道:“娘娘,太后的人在外头审问咱们院里奴才,但凡不招供的,不是打板子就是掌嘴。并且,还嚷嚷着要搜咱们院子,说是看有没有脏东西。”
“那庄贵人吃的木耳,不是御膳房给送吗,要搜也是搜御膳房啊,就算没御膳房的事,那也是盘查庄贵人院子里有没有内鬼,到咱们这闹事算什么事儿。”若音说着就坐起身子下床。
如今她肚子大了,翻个身都多有不便。
等到她出去后,太后的奴才,正在掌嘴永寿宫的奴才,以及打板子。
见状,若音挺着肚子,沉声喝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正如娘娘所看的,在惩罚奴才。”一个挽着拂尘的太监回。
“你们有证据吗,就在这严刑逼供。”若音说着,就走到正在打板子的太监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板子。
由于她身份高,又怀着皇嗣,太监也不敢和她抢,只能任由她夺了去。
“皇后娘娘,奴才也只是奉太后旨意,甭管招不招,都先吃了板子再说。”太监阴阳怪气地道:“况且,咱们也不是只在永寿宫查,后宫所有妃嫔那,都是要盘查的,您这也不例外。所以,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否则撕破了脸皮,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若音原以为太后只争对永寿宫。
可听这太监的意思,太后争对的是整个后宫。
这是为了庄贵人,要给后宫所有人来个下马威吗?
如此一来,她倒是不好阻拦了。
否则倒是显得她的永寿宫因为心虚带头造反,影响很不好。
届时,没有的事情,也显得不同寻常了。
就在若音考虑事情的时候,就听外头唱报:“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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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8章 朕不管你是替谁当差,哪里来的就给朕原路滚回去
一时间,屋里喧哗的声音立刻停止。
太后派来的奴才,一个个脸上闪过一抹惊慌,跪下行礼。
若音因为肚子大了,不好福身行礼。
只将手放在腰间,意思意思了一下,“皇上吉祥!”
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被四爷一把扶住。
四爷紧了紧若音的手,让她放宽心。
然后,冷眸淡淡地扫了眼院子乱糟糟的情况。
只见永寿宫好几个奴才脸上有五指印,那是掌嘴后留下的痕迹。
还有一个人躺在院子里的春凳上,应该是该被打过板子,还下不来。
“这是怎么回事?”四爷淡淡问。
然而,太后派来的奴才,一个个都战栗不敢言。
哪里还有半点和若音对峙时的样子。
若音则拉着四爷的衣袖告状:“皇上,臣妾都倒床歇息了,他们却突然闯进永寿宫,说是皇额娘的旨意,又是打人家的奴才,还说要搜臣妾的永寿宫呢。”
“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四爷盯着太后派来的奴才,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仿佛他们要是还不回话,下场会很严重。
听得那些奴才不寒而栗,一个个都跪下了。
“皇......皇上,奴......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这一切都是太后的意思啊。”说这话的,正是刚刚和若音对峙的太监。
“朕不管你是替谁当差,哪里来的就给朕原路滚回去!”即便太监提出了太后,四爷还是冷冷的。
“可......”
“滚出去!”太监才说了一个字,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就从四爷的薄唇中说出。
他的声音阴冷而低沉,透着王者霸气,和不容抗拒的威严。
“嗻。”那太监挽着拂尘,带着其余的奴才,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生怕再多留一刻,脑袋就要不保。
瞧着太后派来的奴才一个个都滚出去。
若音却靠在四爷怀里,身子恰到好处的抖了抖。
四爷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揉了揉她披散的秀发,“没事了。”
“嗯,多亏皇上来了,不然臣妾院里的奴才就要遭罪了呢,她们一遭罪,臣妾这心里也不好受,身边也没贴心的人伺候了。”
闻言,四爷转头就吩咐奴才,“苏培盛,去养心殿调些奴才和侍卫到永寿宫。”
“嗻。”苏培盛应了后,就转身出了永寿宫,准备亲自跑一趟。
本来嘛,皇上去内务府调奴才,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而养心殿的奴才,就更加皇恩浩荡了。
因为那些都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好几年,贴心又忠心的奴才。
也是,如今皇后娘娘有孕在身,凡事都要小心些吧。
嘱咐完苏培盛,四爷便揽着若音的肩膀往屋里走,“外头凉。”
初夏的晚风吹得若音懒洋洋的。
她将身子靠在四爷身上,由着他揽着自己进了里间。
到了屋里,奴才们没敢跟进来,只在外头候着。
四爷扶着若音在床上歇下后,就自顾自地站在床边解着衣服。
虽然四爷身材很好,然而若音根本无暇欣赏这些。
她只觉得肚子好痒,就隔着衣料,用指甲非常轻地挠了挠肚皮。
四爷换好衣服在床边坐下,就见她的手在那做着小动作。
“怎么了。”他盯着她挠痒痒的肚子看。
“没什么,本来半梅给臣妾抹完油,就要歇息了的。可那油还没抹一半,皇额娘的人就闯进了永寿宫。”
“要不要叫太医?”四爷说着就要往外走,似乎要让奴才去传太医。
若音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哎呀皇上,不要紧的。”
“你都不舒服了,怎么会不要紧。”
若音看着四爷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瞧着平日里精明的男人,这时候却问着如此傻瓜的问题。
她牵了牵唇,笑道:“是孩子在肚子里长大,肚皮就会被撑开,然后会痒会长纹路,抹点精油就好啦。”
说完,她从枕头底下摸到一小瓶精油。
并毫不顾忌地掀开衣服,在手上倒了几滴精油。
然而,她因为肚子大了身子多有不便,涂抹的时候一点都均匀,很多地方都抹不到。
看到她笨拙又滑稽的样子,四爷淡淡道:“朕替你抹。”
“好。”若音毫不客气地把精油瓶递给了四爷。
四爷接过后,倒是很利落的把油倒在手心。
只是在面对她肚子的时候,停顿了那么一下。
但很快,他就从上至下,从左至右地将精油均匀的涂抹在她的肌肤上。
这让若音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当皇帝的人,都不用她教,他就知道有条理的抹油。
四爷的掌心手暖,弄得本就有些犯困的若音懒洋洋的。
她闭着眼睛,颇为享受地靠在帛枕上。
可是下一刻,男人的动作便停止了。
“怎么了。”正在享受的若音颇为诧异地睁开眼睛。
只见四爷盯着她的肚皮,就跟看怪物似得。
若音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肚子一拱一拱的。
其实她刚刚就感觉到宝宝在里面踢自己了。
但她又不是第一次有孕,对这种胎动早就习以为常。
可四爷身为男人,是一点都不习惯。
虽说她怀大阿哥跟二阿哥的时,她有让他摸过她的肚子。
但她那时的胎动,从没刚刚这么厉害过。
“没事的,皇上,您继续抹吧,抹完咱们就歇息了。”若音道。
四爷的手在若音的肚皮旁来回试探着。
因为每回他要碰到的时候,那肚皮就跟浪花似得,形成一层又一层的波浪。
“疼吗?”他问。
“一点都不疼呀。”
“真的?”
“当真不疼,皇上您还是快点抹油吧,臣妾都困得不行了。”
听说她不疼,四爷才再次尝试着碰了下她的肚子。
然而,这次他才碰到她的肌肤。
原本就圆滚滚的肚子,立马就拱出好高。
而且,先是左边高高拱起,接着右边也高高拱起。
紧接着,左右两边都拱得厉害。
见状,四爷哪里还抹得下去。
第1179章 朕这是爱屋及乌
他收回手,取过手帕擦拭着手上的精油。
并淡淡道:“不抹了,睡觉。”
“别呀,您这才抹一半呢。”若音不满地嘀咕着,“罢了,还是我自个来吧。”
结果她还没碰到肚子,手腕就被男人擒住。
“你也别抹了,大晚上的,别打扰孩子睡觉,人肯定是困了,你却在这抹来抹去,不踢你踢谁。”说完,他直接把蜡烛吹熄,就上了床。
若音听了四爷的话,在那“咯咯”发笑。
“你笑什么?”
“在笑皇上也有怕的时候呀。”
“朕才不怕,只不过是不想打搅朕的小格格睡觉。再说了,她这么踢你,你肯定也不舒服。”
“这么调皮,估计又是个阿哥呢。”
“尽会瞎说,格格就不能调皮了。”
“话虽这么说,但男孩毕竟比女孩调皮些嘛。”
“你再说一句试试?”低沉的男低音,透着霸道的警告和威胁。
听得若音立马就收住了笑容,也不再和他打趣了。
只怂怂地躲在四爷怀里,“好了啦,是个小格格好了吧。”
警报解除,若音的手环抱着四爷的腰,呢喃软语道:“小格格还没生下来,皇上就对她这么好。这要是生下来了,皇上心里还有臣妾嘛。”
“小孩子的醋,你也要吃,嗯?”
“我不管。”
“真是个蠢的,即便朕宠她,也是看在你是她皇额娘的份上。”四爷紧了紧女人的手。
这话翻译一下便是:朕这是爱屋及乌,正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朕才格外怜惜。
也算是安慰了若音一番,让她知道,他对孩子的宠爱,永远不及她。
“嘻嘻......”若音窝在男人怀里,笑得一脸黠洁。
是啊,都说母凭子贵。
其实真正母凭子贵的,又有几个。
还不是得孩子做出一番成绩来,才能母凭子贵。
而且,那也只是身份尊贵,与男人的宠爱无关。
在那之前,素来都是当娘的得宠,孩子才跟着沾光。
这一夜,两人只单纯的相拥而眠。
次日一早,若音早早的伺候四爷去上朝。
昨晚经过四爷那么护着她,太后的人,到底是不敢再来永寿宫了。
因为,太后多多少少还是顾忌着四爷的。
这便是四爷登基后,跟太后几番较量后,没有妥协的成果。
否则的话,太后只会更加嚣张。
然而,后宫妃嫔们,可就没若音这么好命了。
要说齐妃几个,倒还算好的。
毕竟,她们又没有身孕,打几个奴才,再去内务府挑些伶俐的便是。
若是个清白的,搜一下屋子也少不了几块肉。
可毓贵妃就不一样了,她还有孕在身。
就是躺在床上养了几个月的胎,隔三差五的,都有见红。
而太后派来的人,甭管那些奴才招供不招供的,先是打一顿饱的再说。
还美名其曰不吃点苦头,就不会招供。
毓贵妃躺在床上,自个保胎都是难事,简直是无能为力。
况且她就是个贵妃,哪里奈何得了太后。
就连紫青,也被掌了嘴,脸蛋上有鲜红的五指印子。
毓贵妃躺在床上,看着坐在身边喂她喝汤的紫青。
院子外,还传来奴才们挨打的惨叫声。
她喝了一口汤,抬头看着紫青脸上的伤,有些心疼地道:“她们打你了?”
“不打紧的,奴才皮糙肉厚的,挨几下打,又算不得什么。”紫青没所谓地回。
“都怪本宫没用。”
“娘娘,这不怪您。奴才挨打倒是没什么,可她们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咱们院里闹腾,您都一晚上没歇好了。”紫青顿了顿,提议道:“不如,咱们去求皇上吧。”
毓贵妃豪不犹豫地摇摇头,道:“这事又不是咱们干的,还能怕她们不成,等查完了,她们自然就走了。况且,皇上他本就公事繁忙,若还让她管后宫这等琐事,不像话,咱忍一忍就过去了。”
紫青抿了抿唇,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心里却越发心疼自家娘娘了。
后宫里三个女人有孕,庄贵人那儿,有太后照应着。
一个小小贵人,太后还给撑腰。
为了她给后宫所有妃嫔脸色看。
就连皇后那儿,也没放过。
可人家皇后盛宠在身,有皇上撑腰。
还不等太后的人给脸色看,皇上就都给赶走了。
至于这些,她却不敢在主子面前提,就怕主子伤心。
因为就她家主子身子最弱,上头却没人帮衬她,凡事都得靠自个。
然而,这还没完。
就在毓贵妃喝汤的时候,太后派来的奴才,就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搜查着。
同时,还有个老嬷子走到床边,看似规规矩矩的行礼,实则目中无人地道:“毓贵妃,奴才几个现在要搜查您的床,多有得罪了。”
说完,她就等着毓贵妃自个下床。
“不行,其余的都任由你们搜查,但这张床,你们说什么不能动,不然我家主子没地方躺。”紫青岔开双脚双手,挡在那些人的面前。
“既然这么忌惮,那就肯定有猫腻。”老嬷子看着毓贵妃,道:“贵妃娘娘,您要是不愿意下床,奴才几个就动手了,但您请放心,我们动作会很轻的。”
“不必了,本宫自己会来。”毓贵妃有些艰难地撑起身子,伸出一只手给紫青,道:“紫青,你过来扶我。”
反正她又没做什么,既然躲不过,不如让她们早早查完。
紫青只好将手里的汤碗放下,小心翼翼地扶着毓贵妃,让她在一旁的贵妃榻稍微躺一会。
可是看着那些奴才在屋里屋外随意的翻查,她的心中却担心不已。
她之所以不让那些嬷子在床上翻来翻去的。
正是因为她们乡下有种说法。
说是有孕的时候,屋里的东西最好不要搬来搬去的。
也不要在房间里打钉子什么的。
第1180章 代表体内还在流血
更不能用剪刀、针之类的东西。
尤其是不要移动床。
否则的话,对肚里的孩子不好,会动了胎气。
具体哪一块不好,她也说不清楚。
反正像主子这样的,已经失去过两个孩子,这些方面就更加要小心了。
然而,主子才有孕的时候,剪刀和针都用过了。
现如今,屋里的东西早就被那些人翻了个遍。
那些太监还拿着小锤子东敲敲,西砸砸,都赶上拆房子了。
适才那几个老嬷子,也把主子睡的大床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
如此一来,主子几乎是什么忌讳都犯了。
这让她这个做奴才的,能不担心吗!
大约半个时辰后,那些嬷子和奴才,总算是把翊坤宫给翻了个底朝天。
一个老嬷嬷走到毓贵妃身旁,道:“贵妃娘娘,这翊坤宫奴才都盘查完了,您也可以安心养胎了。”
说完,她行了个礼,就带着那些奴才离开。
待那些人离开后,紫青看着已经冷掉的汤,道:“主子,汤都冷了,奴才让小厨房的人热一下再给你喝吧。”
“不了,本宫没胃口。”毓贵妃淡淡道。
“那哪行啊,您今儿都没吃什么东西。”紫青着急地道。
毓贵妃却皱着眉头,不放心地道:“紫青,你说庄贵人这次,是谁害的她。下一个,会不会是本宫。”
“哎呀娘娘,您想多了,这一次咱们宫殿里里外外都很谨慎,还有两个来月,您就要生了,就不要再想这些糟心的事情了,也别自个吓自个了。放宽心等着生产,就比什么都好。”
“你说的这些,本宫都知道,只是心里总觉得不安生。”毓贵妃一脸忧愁。
“主子,咱不说这些了,大不了奴才让院子里再多加小心便是。”紫青扶着毓贵妃,“这榻上躺着不舒服,奴才还是扶着您去床上好生歇着吧。”
毓贵妃点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就由着紫青扶着她下了榻。
然而,她的脚才落地,腰上就一阵坠痛。
身子也有一阵暖-流溢出。
“不行......”毓贵妃弯了弯腰。
“主子,您怎么了,您别吓奴才啊。”紫青紧紧地扶着毓贵妃。
“我......我好像又流血了,你快去叫冯御医来一趟。”此刻,毓贵妃哪里还顾得上转移到床上,只继续在榻上躺下。
这几个月来,她隔三差五的就见红。
每次都是喝药保胎。
流血的感觉,她实在是太熟悉不过。
如今只要感觉不对劲,她便知道又是见红了。
紫青安顿好毓贵妃后,又检查了毓贵妃是不是真的见了红。
当她看见衣料上巴掌大小的红印子时,吓得立马就去请冯御医了。
一炷香后,冯御医背着药箱,要给毓贵妃行礼。
毓贵妃早就等他多时了,立马急急地道:“你快别行礼了,赶紧过来给本宫诊脉吧,适才本宫不过是从床上移到了榻上,这就又见了红。”
冯御医听了后,立马就上前,替毓贵妃诊脉。
他一面诊脉,一面问道:“贵妃娘娘,这次见红的量,大概有多少。”
“这一次似乎比之前多,有巴掌大小,颜色也比上一次要深,红艳艳的,怪吓人的。”毓贵妃回。
闻言,冯御医收回诊脉的手,神色凝重地道:“毓贵妃,奴才给您开一方安胎药,您早晚喝一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接下来您不能再走动,更不能下床了。”
“冯御医,你老实告诉本宫,这一胎,我能保得住吗?”毓贵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之前虽说她也天天躺在床上安胎。
但出恭的时候,都是奴才扶着她去茅房的。
如今听冯御医的意思,似乎在生产前,无论吃喝拉撒,她都得在床上度过了。
这一刻,她就想冯御医回答她,给她一颗定心丸。
否则本就时常见红,导致她的神经脆弱。
又被太后派来的奴才这么一搅合,心里更加乱糟糟的。
唯恐一个不小心,辛苦怀胎好几月的孩子,就这么离她而去了。
“只要您按照奴才说的去做,不出意外的话,定能保住的。因为奴才早就说了,前三个月才是最关键的,一般熬过了前三个月,胎位都已经很稳,不会有什么事情。虽然您一直见红,但也不是多大的事。”冯御医道。
“好,那本宫就借你吉言,他日若是诞下了皇嗣,定好好奖赏你。”毓贵妃总算是松了口气,吩咐道:“紫青,送送冯御医。”
“是。”紫青说着,就带着冯御医出去了。
可是,当她们走到翊坤宫门口时,冯御医的脚步却顿了顿。
“紫青姑娘,如今娘娘的情况非常严重,你们翊坤宫一定要多加小心,否则的话,情况不妙。因为她这次不似以前,血呈褐色。此次流的血量大,且鲜红,这代表她体内还在流血。”
他指的小心,自然是小心照顾着毓贵妃。
还有,就是小心后宫使的阴招。
好歹在宫里当差这么久了,什么腌臜事他没见过。
“可你刚刚在屋里的时候,不是说我家主子没事的吗?”紫青紧张地问。
“那是因为我看出来了,贵妃娘娘精神不济,若是跟她说了实情,恐怕吓都会吓出问题来,所以只给开了止血安胎的药,没敢说出实情。”
“啊?那可怎么办?”紫青说着就给跪下了,“冯御医,您可一定要给我家娘娘想办法啊。”
“唉......”冯御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身为大夫,面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又感到深深的无奈,“上一次我来的时候,贵妃娘娘还好好的,即便是见红,也只一丁点褐色的,这眼看没多久就要生产了,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还不是太后命人来院子里闹事,还搬动屋里的东西,吵得我家主子没休息好,还吓得我家娘娘疑神疑鬼,膳食都不敢吃,吃什么都没胃口。”紫青埋怨道。
一听说是太后搞的,冯御医哪里敢附和。
他只淡淡地道:“既然这样,那就小心小心再小心,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1181章 太后为什么会息事宁人
说完,他踩着台阶离开了翊坤宫。
永寿宫里,若音正吃着酸溜溜的杨梅,就见柳嬷嬷进屋道:“娘娘,翊坤宫那头又见红了。”
若音微微顿了顿,心情颇为沉重地道:“命人赏赐些补品过去吧。”
起初毓贵妃见红的时候,她和后宫妃嫔,都会去看望的。
可这几个月来,毓贵妃似乎时常见红。
日子久了,早就如同家常便饭。
后宫那些人,也不爱去了。
若音也不会次次都去翊坤宫,只让人赏赐些东西,意思意思一下便是。
柳嬷嬷应了后,就出去办事了。
如霜和如霞,又紧跟着进了屋。
若音见她两个进来,便问道:“太后那头,查的怎样了,可有什么结果?”
“回娘娘的话,太后原是将御膳房查了个遍,却没查到什么。所以才命人到后宫各个宫殿里闹事,大有宁可错怪所有人,都不放过一个人的意思。”
“本宫听说不过一天的时间,太后就把后宫各处都查了一遍?”
“确实如此,不过太后并没有查出什么来。”
闻言,若音柳眉一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太后可是在紫禁城里浸淫多年,深知后宫里的弯弯道道。
否则也不能从一个小小宫女,混到了太后这个位置。
她老人家都没查出来,那这幕后之人可真是手段高明了。
当然,不排除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除非庄贵人根本就没有被陷害。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
为的就是吸引太后的注意力,让太后护着她平安生产。
若音脑中才有这个想法,就听如霜道:“娘娘,虽说太后没在后宫查出什么来,但她杖毙了御膳房几个奴才,说是那些奴才不够细心,害得庄贵人差点小产。”
“然后呢?”若音问。
“没有然后了,听宁寿宫的人说,太后打算带着庄贵人去庄子上避风头,顺便保胎,等庄贵人生完孩子,再回宫住。”
“知道了。”若音戳了颗红得发紫的杨梅入嘴。
顿时,满嘴的果香和酸味。
她半眯着眸子,心中越发觉得是庄贵人自己设计的了。
否则就太后这天不怕地不怕,又不怕死的性子,是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打死几个奴才背锅,就息事宁人的。
八成在御膳房没查到头绪的时候,太后就知道矛头不对,问清楚庄贵人了。
但为了显得真实,不引人怀疑,就把后宫各处都罚了一遍。
最后,再随便打发几个御膳房的奴才,就这么息事宁人。
不然的话,若音实在想不出,太后为什么会息事宁人,把这事翻了一篇。
倘若真是这样,倒也理解。
到底都是乌雅氏家族的,即便太后知道了庄贵人的意思,也不可能拆穿。
只能护犊子地带着庄贵人去庄子上安胎。
后宫里,宫斗的法子多了去了。
有谋害别人的,也有自个做了事情,栽赃旁人的。
像庄贵人这样的,倒也不算什么坏事。
毕竟她既没有谋害她和毓贵妃,也没有陷害她们两个,只是吃木耳自残。
这种不害人的自保,充其量只能算是为了生存而已。
不然的话,庄贵人位份那么低,若是没有太后极力护着,只怕是悬!
想到这,若音摇摇头,心说庄贵人为了保住肚里的孩子,可真是煞费苦心。
那木耳虽说吃一点没多大的事,万一掌控不好量,也是要人命的。
这让她想起一句话,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至于庄贵人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她是不知道。
但毓贵妃历史上可是个多子没福的。
命中带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全都没活下来。
毓贵妃已经失去了两个阿哥,还有一个没成型就流掉了,也不知道性别。
就是不知道,这一胎会不会又个阿哥。
三日后,太后当真带着庄贵人去宫外避暑去了。
一下子,宫里头便只有两个孕妇待产。
按理说,不管在不在紫禁城,庄贵人是第一个诊出有孕的。
那么,她也应该是第一个生产的。
到了盛夏七月的时候,紫禁城里热得土都在冒烟。
虽然天空瓦蓝瓦蓝的,却给人一种燥热的感觉。
这一天上午,若音挺着越发大的肚子,坐在堂间吃冰镇西瓜。
结果李福康就跑着进来汇报:“娘娘,翊坤宫那边见红了。”
“嗯,你过去看看,要是没什么要紧的,带些补品过去就行。”这半年多来,若音对毓贵妃见红,已经习以为常。
可李福康却道:“听说毓贵妃肚子也一阵发紧,痛得不行,瞧着像是要发动了呢?”
“什么!”若音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毓贵妃才八个月的身子,怎么就发动了?”
“奴才也不知道啊,但翊坤宫的奴才是这么传话的。”
“罢了,本宫亲自过去看看。”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就往外走。
要说只是见红,倒算不得大事。
可要是发动了,那可就是后宫里头等大事了。
届时生下个小阿哥,那她和庄贵人谁先生孩子,生的又是什么,也就没那么重要。
如今若音身子大了,走路就跟企鹅似得。
就是从堂间,走到永寿宫门外,都有些费劲。
奴才们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了凤辇,去往翊坤宫。
到了那儿,后宫众人,居然也都到齐了。
她们见了若音,纷纷行礼。
若音随意摆摆手,示意她们坐下。
然后,她走到床边,看了毓贵妃一眼。
按理说,到了这个时候,身子重了,胃口也好了。
加之怀孕的人,后期都会有些浮肿的。
可毓贵妃的脸,非但没有胖,反而有些消瘦。
气色看起来,也像个受尽折磨的女人。
她看到若音,张了张嘴,却又疼得说不出话。
一张苍白的脸蛋,顿时就皱了起来。
就连额头的青筋,都突突地跳着。
若音生过孩子,知道阵痛的时候,连呼吸都痛。
她道:“痛就别说话,养足了精神,把这个孩子好好地生下来。”
毓贵妃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就闭目养神了。
第1182章 也好赶在庄贵人前头
若音便退到屏风外,在圈椅上坐着。
不多时,冯御医进屋给毓贵妃诊脉。
同他一起进屋的,还有两个宫里头的接生嬷嬷,在给毓贵妃查看情况。
冯御医诊好脉后,神色紧张地走到若音跟前,道:“皇后娘娘,毓贵妃的羊水已破,必须得接生了。”
这一刻,即便是若音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好耽搁。
当务之急,还是给毓贵妃接生要紧。
其余的事情,待会再说。
只听她果断地回:“那好,咱们出去等着,留几个贴心的宫女和产婆接生。”
说完,她就扶着柳嬷嬷的手,去了堂间等候。
其余的妃嫔们,自然也跟着出去,给毓贵妃留下足够生产的空间。
冯御医身为男人,仔细地交代了产婆一番,也跟着在外头候着。
若音在堂间的上首坐下后,就开始细细问了冯御医。
“冯御医,适才你给毓贵妃诊脉的时候,可有查出什么端倪来。不然怎么好好的,还不足月就发动了。”
宫里头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身为皇后,理应要问清楚的。
要是不管不问,在旁人看来,那就是不称职。
如果是毓贵妃自身的原因,那倒还好。
就怕是遭人陷害,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回娘娘的话,据贵妃娘娘的脉象来看,似乎吃了什么刺激性的食物,导致女子胞不断收缩,从而引起的早产。”冯御医回。
此话一出,若音和后宫妃嫔,都睁大了眼睛。
这么一句话,就像是一颗深海炸弹,炸在了妃嫔们的心里。
也代表着毓贵妃的早产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后宫众人,一个个看似平静。
可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
甭管有没有干坏事的,心里都不安生。
虽说清者自清,可就怕那种栽赃陷害的,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那就请冯御医赶紧检查毓贵妃的膳食,本宫也好给后宫一个交代。”若音沉声吩咐。
既然有问题,自然得赶紧查清楚。
“嗻。”冯御医应了后,就带着药童,当着若音几个的面,在堂间的八仙桌上检查各种膳食。
也就是这个时候,躺在里面的毓贵妃,痛苦的嘶喊声越发的大了。
若音听在耳里,眼睛则时不时关注着冯御医那头的动静。
偶尔,视线在后宫几个面上淡淡扫过。
不知道是她们真的都是好的,还是一个个的演技太好。
若音看来看去,还真没看出毛病来。
也是,都是宫斗中的老手了,哪能这点情绪都隐藏不了。
除了懋嫔看起来老实。
武常在看起来没心机。
其余的人,似乎都长了一张坏人的脸。
或者说,她们本就做了不少坏事,不是个好的。
一炷香后,冯御医还没查出有问题的膳食。
齐妃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开口问道:“本宫瞧着冯御医在那些锅碗瓢盆里查了个遍,却还没查出毛病来,不会是毓贵妃自个身子弱,这才导致的早产吧。”
“是啊,我听说有些女人身子弱,营养又不足,胎儿在母体里不舒服,就会想着早些出世呢。若是身子康健,孩子在肚子里营养足,就会到足月才生,有些还会多呆几日才发动。”熹妃附和道。
齐妃勾了勾唇,又添油加醋地道:“说不定,是毓贵妃知道她在庄贵人后头生产,但为了登基后的第一子,故意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好赶在庄贵人前头,早早的把孩子生下来。”
齐妃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觉得别人也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要是换成是她,说什么也得博一博的。
毕竟,顶着登基后的第一子头衔,可比普通庶皇子强远了。
若音淡淡地瞥了这两个人一眼。
这两人平日里掐得不成样子。
一到了关键时刻,还挺臭味相投的。
就在这时,冯御医就拿了个白瓷碗,走到若音面前。
若音扫了眼那个白瓷碗,只巴掌大小。
里面没有装任何食物。
只不过,底部有一圈已经干掉的浅红色印子。
看起来似乎是盛过汤,或者果汁一类的液体。
果不其然,只听冯御医道:“皇后娘娘,奴才已经查出问题所在了。”
“说。”若音命令的时候,眼神看似随意地扫了后宫众人一眼。
可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些人还是一副临危不乱的模样,瞧不出什么花样。
“适才奴才将那些膳食都查了一遍,都没有问题。独独这个白瓷碗,它里面干掉的成分,与毓贵妃小厨房奴才的口供对不上。”
毓贵妃身为贵妃,是可以有小厨房的。
加之又有身孕在身,自然是万事小心。
若音眸光微微转了转,“怎么说。”
“奴才问过小厨房的奴才,她们说这个碗里,原是装的沙果果汁,但经过奴才仔细检查,发现它这干掉的一圈,根本就不是什么沙果,而是山楂汁。而且,是非常浓的山楂汁。”
“沙果?”熹妃似乎没听过这类水果,诧异地问了一句。
“沙果,也叫小苹果,看似山楂,但和山楂不太一样,味道比较酸,只比山楂稍微甜一点。所以说,它和山楂从外形和味道上面,几近相似。”
若音从冯御医手里取过瓷碗,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是一种酸甜的果香,很开胃。
沙果她吃过,挺开胃的,一次能吃一大碟。
山楂汁她没身孕的时候喝过。
可自打有孕以来,是一滴都不沾。
因为她知道,孕妇最好不要碰山楂这类食物,容易导致早产或小产。
可是,即便冯御医说了,碗里是山楂汁,她都没闻出来,这到底是山楂汁,还是沙果汁。
至于味道,她就不尝试了。
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舔已经干掉的碗底。
她又不是什么大内密探,就不这么敬业了。
若音将瓷碗递回给冯御医,“可你也说了,山楂的味道比沙果甜。而且你还说了,这里面盛的是非常浓的山楂汁。那么,喝起来的口感,因为比沙果酸很多,毓贵妃应该尝得出来。”
只见冯御医摇摇头,回道:“娘娘有所不知,正常来讲,毓贵妃肯定喝得出来的。问题是奴才刚刚试了下味道,那已经干掉的一圈汁底,它并没有山楂那么酸,反而带着微甜,味道和沙果极为相似,应该是掺杂了些许白糖,综合了味道,这才导致毓贵妃没有品尝出来。”
若音一方面感叹冯御医敬业。
一方面觉得这次朝毓贵妃下手的人实在是可怕!
后宫里,不怕下毒的。
因为银针一试就试出来了。
再者就是奴才试毒后,有了反应,做主子的也就不敢再吃。
可这种令女人宫-缩的的果汁,厉害又最为致命。
毕竟它用银针试不出。
宫女试毒喝了后,也没问题。
因为宫女又没有身孕,喝了后,自然是没有不良反应。
可毓贵妃本就身子弱。
天天在床上躺着安胎,都隔三差五的见红。
更别说喝了很浓的山楂汁了。
大部分有孕的女人都知道,山楂它虽然开胃,但不适合有身孕的女人。
因为从中医来讲,山楂有活血通瘀的功效。
且对女子胞有兴-奋作用。
孕妇要是大量食用的话,会刺激女子胞收缩,诱发早产。
尤其是有自然小产史,或者有先兆小产症状的孕妇喝了,别说早产了,严重点可能引发小产。
而众所周知,毓贵妃本在康熙帝驾崩的时候,有过一次自然小产。
这一次有孕,又是喝了好几月的安胎药,一直在床上躺着,还时不时见红,属于先兆小产的症状。
一个占了两种不利因素的女人,喝了大量浓郁的山楂汁,可想而知有多严重。
此刻,若音扫了眼屋里的奴才,朝毓贵妃院里的奴才问道:“你们可知你家主子喝了多少这种果汁?”
只见一个小宫女上前,行礼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毓贵妃说这几日天气太热,嘴里发苦没有胃口,便命小厨房做了沙果果汁。她从四天前就开始喝了,每日都要喝一大蛊开胃,才能多吃几口饭。”
“这么说来,毓贵妃喝了三、四天的山楂汁,难怪突然破了羊水......”冯御医道。
若音也总算是明白,为何毓贵妃突然早产了。
看来,这件事对于后宫来说,又将引起轩然大波。
要说那些人也真够坏的。
还不如早早的下手,非要在人怀了好几月,快要临盆的时候下手。
这样不但孩子有风险,大人风险也大。
这不是想要一尸两命吗。
事情发展成这样,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而且,还得交给慎刑司盘查最为妥当。
不过现下当务之急,还是毓贵妃生产要紧。
此时此刻,若音听见里间的嘶喊声变小了,像是快要虚脱无力的那种声音。
并且,因为长时间的嘶喊,毓贵妃的嗓音有些哑。
若音将视线落在里间紧闭的那扇门。
只看了几秒,就听里间传来产婆们欣喜的声音:“生啦!终于生啦!”
听到这个声音,后宫众人纷纷看向里间紧闭的门。
一个个眼睛瞪得直直的,恨不得将门看穿。
也好早些知道,毓贵妃生的是阿哥还是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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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多了1000+字,共3000+字。
第1183章 银灰色绸缎包着的襁褓婴儿
然而,除了产婆报喜的声音外,里间并没有别的声音。
比如,婴儿的哭声。
不管响亮也好,孱弱也罢,一声都没有。
不仅如此,里间也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若音几个尖着耳朵听,都没听到任何声音。
一时间,空气死一样的安静。
而这种不安的安静,就跟会传染似得。
搞得外间的众人也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嘎吱”一声,里间那扇木门打开了。
出来一个产婆,手里捧着一个襁褓婴儿,用银灰色锦缎包着的。
她走到殿中央,跪下。
而众人的视线,则直勾勾盯着她怀里的襁褓婴儿。
只见那锦缎包着一个瘦巴巴的婴儿,眼睛闭着。
虽然身上的血和胎脂已经擦洗干净,但看起来还是十分骇人。
“皇后娘娘......毓贵妃生下一个小阿哥,只可惜......出来就......断了气,就连毓贵妃也因为虚脱,晕死过去了。”产婆颇为伤感地道。
此话一出,原本还充满期待的众人,一个个都皱了皱眉。
难怪连个哭声都没有,原来是个没气的。
若音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她蹙了蹙眉,问道:“怎么会一生下来就断了气。”
“唉,本来我们搞接生的,就有个说法,养七不养八。”
“什么是养七不养八。”若音不解地问。
“具体情况奴才也不清楚,反正都是这样传的。意思是指同样是早产,七个月的容易养活,八个月的反而难养活。”产婆没读过书,只知道根据日积月累的经验,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听起来倒是有些迷信。
而一旁的冯御医则开口道:“据奴才所知,是因为肺部发育的问题,七个月的肺部,生长的比八个月要好,所以容易养活。”
若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之前产婆说得那么玄乎,听起来太过迷信,她都没太明白。
如今被冯御医这么一提醒,脑海里便想起曾经学过的专业知识。
据她所知,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胎儿肺表面活性物质七月左右开始产生,继之缓慢升高,达到一个巅峰,易于成活。
到了八个月的时候,却会下降,缺乏肺表面活性物质。
容易在生产时呼吸困难,造成窒息,不好养活。
所以,普罗大众才会有养七不养八的说法。
不过这也看个人,并不是所有的情况,都是这样的。
也有七个月的没养活,八个月却健健康康的。
只是在大致上,七个月的比八个月的好养。
“既然这样,那就把婴儿安顿好,等皇上下朝后,再看怎么安排。冯御医留下,待毓贵妃醒了后,给她好好看看。另外,今日之事,紫禁城必须得封锁消息,谁要是敢传出去半个字,通通杖毙!”若音声音沉沉的。
皇家里冷情,这种生下来就没了的,一直被认为是不祥之兆。
尤其这登基后的第一子,前朝后宫可是一直盼着的。
加上本就意味着吉祥和尊贵。
要是让人知道,就这么没了,还不知道那些封建迷信的人,该怎么议论。
严重点的,估计又会说四爷谋害父亲,篡改遗言,抢兄弟的皇位,不孝敬父母,所以才遭此报应,连老天都在作对,等等......
所以,必须得等她和庄贵人生完之后,毓贵妃早产生下死胎的消息再放出去,就没事了。
“是。”后宫妃嫔和屋里的奴才,通通跪下应了。
齐妃更是讪讪地道:“皇后,那个......四阿哥和大格格还等着臣妾呢,臣妾就不在这多呆,先回去了。”
她说话的时候,面上透着嫌弃。
大概是觉得晦气吧。
若音微微颌首,算是准了,她的视线在后宫其余人面上扫了一眼,淡淡道:“你们也都回去吧,但翊坤宫的事情,本宫会交给慎刑司处理,届时会有人审问的管事,到你们院子盘查,希望大家都配合点。”
“是。”齐妃几个应了后,就一个接一个的出去了。
若音则交代了一些事情,才带着奴才,回了永寿宫。
到了永寿宫,奴才替若音备水焚香沐浴。
又在门口挂了艾叶,这都是去晦气用的。
当天中午,下朝后忙完的四爷,就命人把生下就没了的阿哥弄到宫外葬掉了。
因为这么小的婴儿,是不能葬在皇陵的。
就这样,毓贵妃的三个孩子,要么就是只取了乳名。
要么连乳名都没来得及取。
更别说取弘字辈的大名了。
这三个孩子,就这么永远的消失在了紫禁城里......
至于登基后的第一子,自然得往后顺延。
不知道是因为太忙,还是已经麻木了。
四爷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去翊坤宫看毓贵妃。
只是命奴才,赏赐了滋补身子的补品过去,就在养心殿批阅奏折。
是夜,灯火通明的翊坤宫,看似金碧辉煌,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仿佛有一层悲伤,将整个翊坤宫笼罩在里头。
昏迷了大半天的毓贵妃,也终于醒了。
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无神的,是晦暗的。
那双勾魂慑魄的明眸,早就没了往日的光彩。
反而空洞得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幽灵。
只管盯着彩绘方格天花板发呆。
她牵了牵唇,呆呆地呢喃:“紫青,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好吗......”
紫青看着自家主子这般模样,心疼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她也不能骗她呀,只得哄道:“娘娘,都过去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
此刻,毓贵妃只觉得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有什么东西,模糊了她的视线。
而后,她的眼角就有一串晶莹的泪水,无声地落在帛枕上。
她就那么躺在床上,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即便没有一丝哭声,可那泪水还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流。
她先是无声的哭泣。
接着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难受的、悲伤的哭声,从那已然沙哑的嗓子里发出。
那悲伤的哭泣声,一丝丝地散步在屋里,染上一层无法挽回的伤感。
哭着哭着,那压抑的哭泣声,便转为了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第1184章 想置您于死地
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疼。
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倾尽整个生命,也无法诉说的苦楚。
直到她哭得手脚麻木,喘不过气来,快要窒息的时候,她忽而悠悠一笑。
只是眼角却带着泪水。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天知道她这次怀孕有多小心翼翼。
受了多少折磨和痛苦,每日里都在身心煎熬中度过。
打从她第一见红起,几乎每个月都要有几次流血的现象。
每每见红,她的心就脆弱一分。
她是有多么害怕这个孩子的离去。
明明只八个月,于她而言,却如同过了八年。
当她拼尽全力生下孩子,却没听到婴儿哭声的那一刻起,仿佛有那么一把尖锐的刀,刺进了她的心口。
而她的心,也在那一刻死了。
连同五脏六腑,也跟随着孩子一同碎裂了。
“主子,不是老天爷这么对你,是后宫那些女人见不得你好。”
“不是的,是我自个不争气,早在庄贵人遭人陷害后,我的胃口就一直不怎么好,又整天提心吊胆,担心她人陷害我,这才导致营养不良,身心交瘁引起的早产。”
毓贵妃才醒来,还不知情。
所以她认为这一次,是自己的错。
可紫青却摇摇头,如实道:“谁说不是了,冯御医都查出来了,是有人将山楂汁,替代了您最爱喝的沙果汁。那山楂本就会令女人早产,偏偏那该死之人还给您换了非常浓的山楂汁,您还足足喝了四天,这才早产的。”
“什么......可她们为何要三番两次地害我......”
虽然她的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担心遭人陷害。
但她一直坚信,只要她不去害别人,加上自己小心一点,老天爷会眷顾她,给她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的。
没想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而她的希望,在生产的那一刻,彻底幻灭。
毓贵妃扪心自问,自打她跟了皇上起,就从没害过任何人。
即便她之前失去了两个孩子,也没有阴暗到拿别人出气。
而她所做的一切,也并没有伤害到后宫任何一个人的利益。
因为,她跟大清多数女人一样,只是想要嫁一个自己所爱的男人而已。
在这一夫多妻多妾的清朝,本就没有什么先来后到之说。
满人在成亲前,就有了试婚格格。
接着才迎娶嫡亲的妻子,再是侧妻,或者侍妾。
像她这样,家中世代从官的,自然是要嫁给皇家里的男人。
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要与皇家做交易的。
要是和皇室旁支的,或许还想着要不要当嫡妻的说法。
可她的哥哥是皇上一手提拔的门奴,自然是和皇上这样嫡系的皇室阿哥做交易。
但凡和皇室嫡系的阿哥联姻,根本就没人会考虑是正妻还是侧妻。
因为只要成了皇家媳妇,上了玉蝶,那都是光耀门楣的事情,一切都是合法,符合大清列律的。
家里可能是看中皇上的身份。
可她不是的,她是见皇上的第一面起,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欢喜他。
她甚至幻想过,如果他是个普通人,那该有多好。
兴许,她不必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也有了他的孩子。
可他不是普通人!
从前他是四阿哥、雍亲王。
现如今,他成了大清的皇帝。
而他自始至终,似乎也没喜欢过她。
这一点,她看得出来的。
因为她爱过,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表现。
可他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
她也猜不透他什么心思。
但她知道,他对皇后是不一样的。
“后宫那些狠毒的女人,哪里会管那么多,她们见您是个贵妃,又有了身孕,自然是嫉妒您。这一次,还在您怀胎八个月的时候使坏,要不是胎儿不大,兴许您的身子都吃不消,她们是想置您于死地啊!”紫青忿忿不平地道。
听到这些,毓贵妃平静的眸子里,总算有了一抹怨恨的色彩。
她淡淡问道:“现在是谁在替本宫查这件事情。”
“白天皇后离开的时候,就命慎刑司的人在查了。”紫青回。
“好,这一次,我倒要看看,是谁一次又一次地害我,只要让我知道了,本宫发誓,不管她是谁,都一定不会让她好过,一定!!!”
毓贵妃的眼睛里,放射出逼人的光芒。
这一刻,怒火燃烧着她的心,她的喉咙,她的全身......
要不是她还要坐月子,她都恨不得自个亲自盘查的。
接下来的日子,慎刑司的管事,在后宫里带走一批又一批的奴才。
为了公平起见,若音宫里的奴才,也被带走了。
然而,一连大半个月过去,慎刑司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这下子,若音这个当皇后的,就不好交差。
毕竟,不管如何,总得给后宫,给毓贵妃,给年家一个交代。
可她又不愿意伤及无辜,随便拉个奴才,或者栽赃到后宫任何一个人身上。
那样的话,太不公平。
而且,若是细细盘查起来,将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这一个谎话。
这样一来,本来不关她什么事情,都显得她很可疑了。
就在若音头大的时候,外头传来苏培盛的唱报声:“皇上到!”
闻言,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挺着大肚子去了院子迎接。
因为快要临盆,肚子大得都看不见脚下的路。
加之挺着个圆滚滚的球,走路自然也没那么方便。
她像个企鹅一样,慢悠悠的。
导致才走到门口,四爷就已经站在门口了。
他穿着明黄色的锦袍,光洁的额头上渗出微微细汗。
长而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墨瞳正看着她。
有段日子不见,他似乎瘦了一点。
大概是天气太热。
又或许是太忙。
或者别的原因也说不清楚。
若音将手放在腰间,意思意思地行礼:“臣妾恭迎皇上。”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扶了她一把后,就抬脚进了堂间。
早在肚子八个月大的时候,若音每次帮四爷换干净衣服,肚子就会抵在两人中间。
如今九个月了,就更加不好伺候四爷换衣服,净手。
第1185章 不要总想着会给朕添麻烦
只好让奴才们代劳。
而她自个,就坐在堂间的玫瑰椅上,喝茶,静静地看着。
等到四爷换上干净的衣服,脸上的汗也擦干净后,他便摆摆手,示意奴才都退出去了。
然后,他神色凝重地在屋里坐下。
若音瞧着四爷这般严肃的样子,就知道他有话跟她说。
果然,奴才们才出去,就听四爷淡淡问:“毓贵妃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回皇上的话,臣妾正为这件事情发愁呢。”若音严重怀疑四爷是不是因为这事而来。
并且,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事情的进度。
“说来听听。”
“适才慎刑司差人来传话了,说是后宫每个宫殿里的奴才都盘查了一遍,都没查出有什么问题。可这事都过去半个月了,若是还没个交代的话,总归是不好的。”
若音叹了口气,道:“但臣妾又不想让那些无辜的人出来背锅,那太冤枉人了。”
慎刑司盘查,是把需要审问的奴才,批量审问一遍。
一般都是根据发生的事情,按照逻辑严格提问。
但凡发现可疑之人,再进行动刑,进行拷问。
毕竟,那是慎刑司。
他们没有太后那么大的权利,不可能像太后那样,强行审问。
不过,即便是这样,多数情况下,也能盘查出很多犯人来。
因为人只要犯事,就会露出马脚来。
除非被杀人灭口了。
但这些日子,宫里头并没有听说哪里死了奴才。
如此一来,倒是让若音怀疑陷害毓贵妃的奴才,和幕后之人关系很亲密。
因为信任,所以才没有杀人灭口。
不过,她现在没空想这些,得先应付了四爷再说。
若音微微转头,就见四爷用那种犀利的眼神看着她。
虽说这事办的确实欠妥,但只要一想到自个是清白的,她便挺直了腰板,直视四爷。
同时,心中也做好的挨训的准备。
紧接着,只听男人严肃地道:“既然这样,为何不早早命人到养心殿告诉朕。”
若音牵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臣妾不是有意要瞒着皇上的,即便皇上今日不来,臣妾也打算跟皇上说的。”
她也是今天才觉得事情拖的有点久了,正考虑要不要告诉他。
谁知道这么巧,他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朕指的是你有孕在身,事情又没个着落,就该早点告诉朕,朕会命人去查的。”
“啊?”若音一脸诧异地看向四爷。
这和她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
她还以为,他嫌弃她办事效率差,是来这训她的。
若音讪讪一笑,回道:“皇上每天日理万机,忙不完的公事,臣妾怎好因为这种事情麻烦您。”
“好了,如今你身子重了,这事就不必再管,朕会交给密探去审查。”
闻言,若音眸光微微转了转,“皇上,这事情是不是闹得有些严重了?”
她最近确实因为毓贵妃的事情,操心得睡不好觉。
因为后宫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有压力,担心自己查不好。
而且,不仅是后宫,年家那边也要有个交代。
怎么说年家也是世代为官,年羹尧还在前朝卖命。
家里出了个贵妃,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没了,总得有个说法。
“你别想多了,朕会对外说明你要待产,不宜劳心其余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说着,四爷起身。
若音看着他要走的样子,不由得客气地道:“皇上不再坐会?”
四爷没回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道:“记住了,往后有什么事情,就叫人来养心殿传话。不要总想着会给朕添麻烦,你可知道,朕亲自来跑一趟,耽误了多少时间,又少批了多少折子。”
“......”若音抬眼,娇嗔地横了四爷一眼,点点头应下了。
她知道,他要是真觉得耽误时间,就不会这样做了。
只是为了让她安心些。
至于她会不会照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她主动找他,掌握权在他那儿。
可他主动替她分担,那又是不一样的。
若音和四爷眼神交流了几秒后,就目送着四爷离开。
如今前朝后宫都乱糟糟的,四爷自然没时间陪她,还有一大堆子事情等着他去处理的。
加上众人都知道,是她在处理毓贵妃的事情。
若是四爷和她走的太近,又把差事转移给了密探。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她办事不利,他在给她兜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他本来就是在帮她兜事呀。
要是她没查出什么,肯定会受到众人的谴责。
可四爷要是没查出来,没人敢说一个字。
几天后,四爷那头的密探,还真没查出真相。
因为,不是所有的真凶,都会立马真相大白。
但天网恢恢,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只能说,这次办事的人太过狡猾,事情做的太干净了。
慎刑司和密探一起审查,都没查出端倪来。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不能再拖着了。
于是,四爷下令,把毓贵妃小厨房的奴才,通通杖毙。
毕竟,事情就是出在小厨房,只能说是小厨房照顾不周,动了手脚。
若音是不想伤害无辜之人,但事情总得有个交代。
四爷正是知道她的心思,这才帮她把不想做的事情做了。
怎么说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皇帝,这点小事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伴随着四爷的一道令下,毓贵妃被害一事,便告一个段落。
众人照样各过各的日子,只是再也没提起这件晦气的事情。
然而,当事人毓贵妃,是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的。
第一胎遭人陷害后,也是没了下文。
但她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真凶。
这一次,她更是发誓,一定要新仇旧帐一起算。
即便还在坐月子,她就已经让紫青动用关系,暗地里查这件事情。
就在四爷下令杖毙小厨房奴才的这一日夜里。
紫青就带了个宫女,到毓贵妃的床边。
毓贵妃本来是躺在床上的。
她看到这一幕后,立马支撑着身体,问向紫青:“这是怎么回事?”
“回主子的话,她原是咱们院里当差的奴才,却三更半夜偷偷摸摸跑出去,奴才跟踪了一段路,发现她进了皇后娘娘的永寿宫,大约一炷香后才鬼鬼祟祟的出来。”紫青死死瞪着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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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6章 皇后她怎么了?
“没......没有的事,贵妃娘娘,奴才是冤枉的啊。”宫女不敢抬头看毓贵妃,只慌慌张张地否认。
看到宫女慌张的样子,毓贵妃自然是不相信的。
况且,紫青是她贴身的宫女,她肯定是相信紫青的。
本来这些日子,她的心里就充满了仇恨。
想说只要皇上和皇后查出幕后之人,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谁知道皇上和皇后都没查出来。
如今瞧着事情有了眉目,恨不得立马问清事实,将那幕后之人千刀万剐!
“既然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为何从永寿宫出来。”毓贵妃盯着宫女,命令道:“抬起头来回答本宫!”
然而,那宫女不知是胆小,还是怎么回事。
吓得跪在地上战栗不敢言,更别说抬起头来了。
见状,毓贵妃朝屋里的一个奴才示意一眼。
那奴才就掐着宫女的下巴,迫使宫女抬起头来。
毓贵妃的视线落在宫女的面上,仔细地打量了几秒。
可她思来想去,却对这个宫女没什么印象。
她半眯着眸子,问道:“你在翊坤宫做什么的?”
“奴才只是咱们院里打杂的,什么活都干。”对于这个,小宫女倒是回答的挺快。
“主子,这奴才说话不老实,她确实是打杂的,什么活都干,但偶尔也去小厨房帮忙,洗洗菜,摘摘菜什么的。想来那山楂汁,就是她谋和外人,偷偷给您换上的!”紫青不用问,就将猜测的告诉毓贵妃。
听到这话,毓贵妃的眸光也变得犀利起来。
她看着宫女,道:“说,是不是这样?”
即便紫青说的有头有理,她也没将事情与永寿宫联系在一起。
因为理智告诉她,皇后娘娘应该不是那种人的。
宫女:“......”
“好,既然你不说,那本宫也没时间跟你废话这么多,紫青,让人上刑!”毓贵妃冷冷地道。
从前,她是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把奴才当人。
但那也只是从前,在别人没伤害到她的时候。
可只要涉及到她的底线,她是不会对敌人仁慈的。
泥菩萨也是有土性的,她倒要看看,是谁三番两次的陷害她和肚里的孩子!
不多时,翊坤宫的奴才,就取了拶子来。
一般来说,拶子是实施桚刑时的拶具,用木头做的。
只要一拉两旁的绳子,就会将人的手指头挤得变形,甚至骨头断裂。
可翊坤宫奴才取来的拶子,它是铁做的。
并且,在烛光下泛着锋利的光芒,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拶子。
这要是拉扯两头的绳子,那铁刃就会直接扎进人的肌肤,再渗透到骨髓,直到手指直接被铁刃割掉。
小宫女在看到这套不一样的桚具时,立马就打了个寒颤,求饶道:“贵妃娘娘,奴才真的是冤枉的,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奴才吧。”
毓贵妃冷哼一声,道:“饶过你?谁绕过本宫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他们可是本宫辛苦怀胎的孩子,他们犯了什么错?”
语音刚落,奴才们就给宫女上了拶子。
“啊!”只轻轻一拉,宫女就发出惨痛的叫声。
顿时,那利刃就割破了她的表皮,扎进了她的手指里,已然割到了骨头的边缘。
鲜红的血液,也将锋利的铁刃染上了一层锈迹一样的斑点。
然而,那宫女牙关很紧,除了惨叫,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见状,毓贵妃淡淡道:“继续。”
下一刻,就见奴才们将拶子两头的绳子又拉紧了些。
“啊......呃......”伴随着宫女痛苦的呻-吟,拶子上有什么东西掉落了下来。
而那东西,正是宫女左手边的大拇指,以及右手边的中指。
看得屋里的奴才,不由得闭了下眼睛。
然而,宫女疼得不行,根本就不知道手指头已经断了。
还是紫青用夹子将那两根手指头,夹在宫女眼前,道:“你最好想清楚了,若是还不肯招,你这一双手恐怕都要废了,那你什么活也干不了,成了废人。不过呢,我家主子是个对事不对人的,只要你把事情都说出来,想来她是不会难为你一个奴才的。”
宫女痛到双目失神,面上也渗出豆大的汗珠。
她牵了牵唇,痛苦地道:“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闻言,毓贵妃朝奴才示意一眼,那拶子就从宫女手上取下。
而宫女的双手,已经布满鲜血,触目惊心。
即便是停止施刑,也有好几根手指头摇摇欲断。
“快说。”这要是放在从前,毓贵妃自然是不忍心看这些的。
可是现在,这些于她而言,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只要一想起她所遭受的痛苦,这几根手指头算什么。
她不仅要让这个宫女不好受,还要让害她的人也遭受她的痛苦!
紧接着,只听宫女有些无力地道:“是......是皇后。”
“什么?”毓贵妃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她不可思议地问:“皇后怎么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后命奴才做的......她说,要不是您福大命大,出了庄贵人那种事情,还没吓到小产......她也不至于大动干戈,命奴才往您的果汁换成山楂汁......而我这一次去永寿宫,就是收了封口费,皇后叫我不要说出来的.....”
说完,宫女柳眉紧蹙,一张脸蛋比刚才受刑时还要扭曲。
毓贵妃眸光微转,还是不太相信地问道:“所有的一切?难道本宫第一次失去的阿哥,也是她害的吗?”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
因为宫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而是跪在原地抽搐不止。
面部也痉挛到口眼歪斜。
嘴角更是渗出一口乌黑色的血。
而那乌黑色的血越流越多。
“噗”的一声,宫女直接吐出一口乌血。
然后,就那么直直地倒下,眼睛还死死地瞪着。
毓贵妃心中一惊,“快,快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她唯一的证人了,她还打算把这个人带到皇上和太后面前对供词的。
可要是就这么没了,那么,一切就变得死无对证了。
紫青立马上前,探了探宫女的口鼻,又仔细检查了宫女的心跳。
第1187章 我要让她加倍尝尝我的痛苦
一切都检查完后,她将宫女放回地上,有些失望地朝毓贵妃道:“主子,这个宫女已经断气,想来从永寿宫出来的时候,她就被人污了口。很明显的,永寿宫想杀人灭口呢。”
毓贵妃则靠在床沿,眼里和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第一次有孕,遭人陷害的时候,就没怀疑过皇后。
这一次,更是将皇后排除在外。
她想过善妒嚣张的齐妃。
善于虚伪,实则狠辣的熹妃。
表面温柔,背地里一肚子坏水的温嫔。
即便是已经不在紫禁城的庄贵人,她也怀疑过。
毕竟她和庄贵人几乎一起诊出有孕的。
所以,庄贵人有陷害她的动机。
就连老实巴交的懋嫔,以及没什么心思的武常在,她通通都怀疑过。
可是现实,却给她重重一击。
她所猜想的都不是,偏偏是她从来没怀疑过的皇后。
因为,以她对皇后的了解。
皇后明明跟后宫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根本就是不该存在于后宫的那么一个女人。
不是说她不配,而是她洒脱淡然的样子,明明就像一个无欲无求无爱的女人。
她与皇室里的勾心斗角,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像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人。
也是后宫里唯一一个让她格外尊重、欣赏的女人。
可是现在,所有的矛盾和疑点,都指向皇后。
让她不由得问自己,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人了吗?
紫青趁着毓贵妃发呆的时候,命人把那宫女弄出去埋了,还让人将屋里清扫干净。
等到只剩下主仆二人时,她轻轻晃了晃毓贵妃,担心地道:“主子,您想什么呢,都想愣神了。”
毓贵妃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本宫在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实在不敢相信,皇后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什么误会不误会呀,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这宫女临死前还要陷害皇后不成,况且宫女就是从永寿宫出来的,这一次,要不是咱们的人发现,提前将这个宫女带来,兴许咱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宫女就已经被杀人灭口了,这一切,都是铁一样的事实啊!”
毓贵妃:“......”
“主子,您还在犹豫什么呀。”紫青急急地道:“您是贵妃,放眼望去,整个后宫,根本对旁人构不成威胁,只有皇后娘娘,才会担心您生下登基后的第一子,威胁到她的后位,所以,不是她又是谁。”
“你说的这些,本宫都知道,只是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没想皇后表面一副无欲无求,高清贵洁的样子,却是这个后宫里,最腌臜、最龌龊、心思最歹毒的人,真真是想不到......”
就算她现在知道,也没法将平日里的皇后。
与心思歹毒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奴才早就说过,这个后宫里,哪有什么干净的人,也就只有您,傻傻的坚持着,不忍心伤害别人。结果倒好,她们拿您当软柿子捏,一次次的伤害您。适才没听宫女招了吗,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后让她做的,八成您第一次有孕,生下患有解颅之症的阿哥,也是皇后搞的鬼。”
一提起患有解颅之症的阿哥,毓贵妃就觉得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要说第二胎和第三胎,一个是才怀上,就没了。
还有一个,是生下来就没了。
可是第一胎,是真真切切生下的。
那是在她怀里嗷嗷哭了好几月的孩子啊。
此刻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因为这些日子,她的眼泪早就因为失去孩子而哭干了。
毓贵妃痴痴一笑,看起来哭笑不得。
一双凤眸因为仇恨而变得猩红。
她有些悲凉地道:“如今这世道,当真是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值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啊!”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歇斯底里说出来的。
恨不得将心中的悲愤、凄凉、无奈、给吼出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后宫那么多作恶多端的人,却一个接一个的生。
可她一直都安分守己,只想好好的度过此生,像所有普通女人一样,生儿育女,为什么就那么的难!
她比她们任何一个人都爱皇上,也从不害后宫那些人。
为什么她们却一次次将魔爪伸到她这里,害她和她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她喃喃自问。
“因为人心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她们嫉妒您,哪里需要什么理由。”紫青咬咬牙,气愤地道:“主子,既然咱们现在知道了真相,要不要告诉皇上,让他知道皇后的真面目?”
毓贵妃冷笑一声,道:“唯一的证人,也被人杀人灭口了,说出去谁信?”
宫女要是没死,还可以作为证人,把事情说清楚。
可是宫女都死了,根本无从查证。
凡事都讲究证据,不是光靠一张嘴的。
要真说出去,人家还以为她接二连三失去孩子,想要栽赃皇后。
毕竟,若不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都不太相信。
杀人灭口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
事情做的这么绝,也难怪慎刑司和密探,都没查出来。
又或者,皇后本就没有用心处理这件事情。
而皇上那么宠她,包庇她也不一定。
是啊,她怎么就没早些想到。
第一次的时候,她生下患有解颅之症的阿哥时,就是查不出幕后凶手。
这一次又是这样,一点苗头都没有。
若不是她亲自命人审查,这才查出问题来。
放眼望去,整个后宫里,除了皇后之外,谁有这等能耐。
只有这位坐拥整个中宫,善于伪装的女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也是。”紫青点点头,不服气地道:“难道就这么白白让皇后害了一次又一次吗?”
“不,本宫这辈子,都不会放过皇后的,我要让她加倍尝尝我的痛苦!”毓贵妃的声音有些阴沉,仿佛蕴含着无比的僧恨和渴血的欲望。
本来她只是将皇后视为最大的情敌。
没有哪个女人遇见情敌,能和睦相处的。
第1188章 男孩啊,他好动
但争宠归争宠,一直都是公平竞争。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从今往后,皇后不光是她心中最大的情敌,也是她誓死都要争对的最大仇敌!
一个害她失去两个孩子的仇敌!
这一刻,紫青第一次在自家主子眼里看到这种嗜血的光芒。
不由得试探道:“主子,想来皇后也快生了,咱们要做就趁早,不然就来不及了。”
闻言,毓贵妃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似乎心底永远有一种仇恨,“不急,后宫里不想皇后好的多着呢,咱们能不弄脏手,就尽量别沾上血。这样既牵连不到咱,皇后也受尽折磨,本宫只需要看好戏就行了。”
紫青恍然大悟地道:“还是主子想的周到,不过现下最要紧的,应该是庄贵人,毕竟她是最先怀上的。”
她家主子,终于想通了!
“本宫对事不对人,庄贵人又没害过本宫,就免了吧。”毓贵妃淡淡道。
她这个人,素来就是这样。
别人不害她,她是不会去害别人的。
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她还是想坚守心中的底线。
不过,要是别人害她,她一定加倍奉还!
“可她要是生下登基后的第一子呢?”
“那也跟本宫没有关系了,本宫巴不得让庄贵人怀上,也别便宜了皇后。”她已经失去了孩子,再怎么都拼不了登基后的第一子了。
要说从前,庄贵人和皇后,她都没所谓。
可能基于对皇后的欣赏,更希望登基后的第一子是皇后的。
但是现在,庄贵人和皇后比起来,她更希望庄贵人好。
就在主仆俩眼里满是算计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进屋汇报道:“主子,宫里来了消息,说是在庄子上避暑的庄贵人发动了。”
“知道了。”毓贵妃摆摆手,示意太监退下。
“主子,您是个心善的,咱就放她庄贵人一马。不过话说回来,咱现在就是想对她做些什么,似乎也来不及了。”紫青道。
“庄贵人算不得什么,皇后才是刺头。”
“主子,您说庄贵人这一胎,是阿哥还是格格啊。要是个阿哥的话,这登基后的第一子,便有了着落。可要是个格格,登基后的第一子,就落在皇后身上了。”
紫青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又道:“不过也说不定,宫里头不都说皇后肚里是个格格吗,要是这样的话,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岂不是又要延后了?那咱们岂不是还有希望!”
说到最后,她两眼放光。
“是与不是,还是得等她们生下来才知道,生下来是不是活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毓贵妃淡淡道。
“反正奴才希望登基后的第一子是庄贵人的,让她占了便宜,也比便宜了皇后要好。至于皇后,奴才巴不得她被后宫害得没好下场!”紫青因为护主,眼里泛着怨恨的光芒。
“本宫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毓贵妃恨得咬牙切齿,但很快,她就长出一口气,道:“行了,不说这些人了,你命小厨房给本宫煲些补汤来,本宫饿了。”
要说她从前不会因为自己的遭遇,就见不得别人好。
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已经阴暗到巴不得人人都比她惨。
“是。”紫青应了后,欢喜地出去了。
这些日子,主子胃口一直不好,夜里还时常被噩梦惊醒。
像刚刚主动要求膳食的,还是头一次。
她以为,主子要一直这样抑郁下去,日子也没有盼头了。
没成想,今儿找到了幕后真凶,让主子又有了盼头。
看来,有时候仇恨也是支撑一个人坚强走下去的动力......
与此同时,正如毓贵妃所知道的,京城的一处避暑庄子上,庄贵人正在生产。
且早上的时候,她就发动了。
可是现在都到了后半夜,却还没生出来。
而距离她发动,已经过了大半天了。
太后坐在堂间,有着细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捻动着佛珠。
一双老练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里间那扇紧闭的门。
面部表情看起来既期待,又有些不耐烦。
里面却传来一声比一声虚弱的呻-吟。
翠姑姑站在一旁,瞧着太后面色不太好,便宽慰道:“太后,庄贵人在潜邸那么些年都没有身孕,却赶在皇上登基的时候,有了身孕,想来一定是个有福气的,会平安生下一个小阿哥的。”
闻言,太后没说话,但是面上稍微放松了些,没有那么严肃了。
“加上奴才乡下有种说法,说是男孩啊,他好动,就会提前一些时日出来。女孩喜静,多数会推迟几日生产。据奴才所知,庄贵人这一次,便是稍稍提前了几日,定是个小阿哥呢。”
都说怀胎十月,但真正怀胎十月的也少。
大多数时候,都是九个多月左右,就生产了。
但这种也不算早产,属于足月的情况。
而庄贵人这一次,便是九个多月就发动的,稍微提前了一些时日。
“这个可不一定,当年哀家生五公主的时候,就提前了,结果却是个女孩。”
要不是太后有过生孩子的经验,差点就被翠姑姑给忽悠过去了。
而她好不容易放松的面色,就又黑了下来。
见状,翠姑姑讪讪一笑,只得附和道:“若真是个女孩,那也是极好的。奴才听闻皇上往永寿宫赏赐了不少小女孩的东西,估计比起阿哥,后宫里格格还是少了些,皇上也是想要个格格的。这样一来,即便庄贵人生了个格格,想来也是能得宠一些时日的。”
“不成,要真是格格,那就白生了,帮不了乌雅氏一族什么。”太后毫不犹豫的否决,“况且,那嫡女跟庶女是不一样的。这从皇后肚子里出来的格格,跟从庄贵人肚里出来的格格,又不一样些......”
翠姑姑抽了抽嘴角。
心说太后说的几句话,她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先是说嫡女跟庶女不一样。
又说皇后肚子里出来的,跟庄贵人肚子里出来的不一样。
可皇后肚里出来的,不就是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