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试探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两堆篝火燃起，尽管是白天，却依旧熊熊燃烧。
火焰不会认为自己需要照亮，所以才在夜晚猛烈燃烧。
如果火焰有了人类思维，如果树木有了人类思维，那么一切都会颠覆。
看看人类做了些什么，如果还有另外一种拥有人类思维的玩意，那么整颗星球都不够折腾。
也许，宇宙那么大，就是因为人类思维太容易折腾，太容易毁掉。
从人类文明自身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污染环境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太狠就无所谓，肯定要首先满足人类自身的需求嘛。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需求变得永无止境。甚至，把这种追求更好更多的需求，当作奋斗上进在宣扬。
如果树木也有人类思维，那么必然是一场战斗，必然是互相争夺并且理所当然。人类砍树造房子，因为想要过得更舒服。树木拥有人类思维，自然也要摧毁房子，因为可以让后代有更多的繁衍位置。
人类会说这些都是妖怪树木，都是想要毁掉人类存在的树木。而树木会说这些人类一直在杀戮，一直在砍树，怎么可以放弃。
一颗星球只有一种文明，也许是给机会发展，好在整个宇宙的大舞台上进行互动。或许是友好弓箭，或许是征服杀戮。
金廉助帝国就是建立在征服杀戮之上，虽然纳入几个外星文明作为公民，享受跟人类同样的权力待遇，但只是因为发动战争的代价太大而已。
琳三人坐在篝火前，吃着刀哥带回来的食物，似乎之前的疲惫都消散了。
另一堆篝火，自然是队长以及那些陆战队员。不过，陆战队员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传统，哪怕此刻，依旧安排了哨兵。
两堆篝火不近不远，两队人马也不近不远。
似乎没有什么话好说，之前的战斗，到现在所谓的和解，整个局势似乎维持在一个诡异的平衡上。
任何一点外力，都会打破现在的局面。庆幸的是，并没有什么外力出现。
队长的心里很矛盾，如果将军真的动用那个细胞来抹掉整个星球，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张家的任务呐。可是，长期以来，这种以任务为最优目标的状态，让队长此刻的言行有些不太舒畅。
之所以坐在这里，之所以跟自己的敌人坐在一起，队长也是无奈。
池的伤势并无大碍，但恢复到可以自由行动，还需要一些时间。
另一方面，如果真的要战斗，队长完全不知道，自己手下的陆战队员还有几个能活着。一共十人，被阿月杀掉两人，那对目标翅膀的看守还有两人，队长身边加上自己只有六人。
这场战斗没有什么把握，但是，这不是重点，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么自己为了目标战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将军的做法让队长感到心寒，但偏偏各个事情加在一起，队长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可内心深处，队长不愿意相信将军投放了那个细胞。
看着其他陆战队员，表面上没有什么，但队长知道，这一切是因为自己还在，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垮掉或者焦急。
“不是说，要给我一个腿子肉作为感谢么？”
阿月的声音想起，没带面罩的阿月，懒散的躺在火堆旁的阿月，似乎不管是什么动作，都会让人感受到一种魅力。
也许，真的是人太漂亮，完全没有办法。
阿月并没有故意诱惑，仅仅只是简单的将头发挽到耳后，只是简单的看着对方微笑。
队长：“我给你，你敢吃吗？”
阿月：“这是什么话语，难道你会在里面下毒吗？你会吗？”
阿月扬起精致的面庞，看着队长，就是这样简单的看着。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似乎也在说话。还有眼角的弧度，以及眉毛的线条，似乎都在说话。
“哎，我认输。”
队长割下一块腿子，连同骨头一起。
队长站起来，走过去，坐下，将手中的腿子递给阿月。
“我真的很难想像，那壮实老板里面，竟然是如此漂亮的女人。”
队长就像真的认输一样，就像真的放下所有戒备，就像真的被打败了然后坐在身旁聊天一样。
阿月：“我其实，更喜欢你那种不服输的劲头。”
队长：“算了吧，你根本就不认识我。而且，我们之前的见面，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我表现不服输的场景。你这句话，逗逗那些小男生还可以。”
阿月：“那你的话，逗逗那些小女孩还可以。”
队长双手枕在脑后，直直躺在地面上，仿佛没有在意自己身旁的阿月，就这样将自己的各种漏洞暴露出来。
队长：“你说，我们是不是太累了，几乎每一句话都是试探和陷阱。最可怕的是，这些似乎已经成为本能，必须要刻意去控制才不会去想要试探。”
阿月没有说话，而是在仔细撕扯那块腿子肉。
轻轻用指甲夹住一丝肉，缓缓撕下来，送入口中。
一点一点，很快，那腿子肉就只剩下一半。
阿月：“说实话，你的烹饪水平一般。”
队长：“喂，给你吃就不错啦，又不是我烤的……不过，还是谢谢你吃掉这腿子肉。”
阿月：“不用谢啊，我还要谢谢你，没有使用张家那种无法探测的武器。”
队长笑笑，没说话。
因为队长确实抱着这样的心思。
这样双手枕在后脑，躺在地上，这种动作几乎放弃了所有的防备，似乎只要阿月愿意动手，瞬间就可以杀掉队长。而队长这样做，本身也是一种试探，那无法探测的武器就在那，随时都可以发动攻击。
如果对方真的动手，队长也没有什么好犹豫和纠结是否应该跟敌人坐在一起吃烤肉。
阿月：“你的心态，有点像小孩子。”
队长：“我知道，随便大人也这样说我。不过，你不也一样么，在通道里那样使用自动化机炮。”
阿月笑笑，发自内心的笑容，似乎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不是漂亮，而是美。
阿月想起大人，也是这样说过自己，小孩子心态。也许在那些巅峰存在的精神大师眼中，其他人都是小孩子吧。
那种自己纠结，却故意做出一些事情，好让场景有所反应，于是来终结自己的纠结。并且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错，而是场景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就像两人在一起不合适，却不是提出来，而是故意制造事端，让另外一方忍不了从而提出分手。于是自己就不用纠结什么责任道德，反正又不是自己提出来分手的。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拥抱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队长躺在阿月身边，两人聊天的话语，大家都能听见。
“你之前讲的修道者，不是还没有讲完么。还有什么修仙者和修真者，你家大人又是怎样重新定义的呢？”
阿月：“已经找不到话题聊了么？”
队长：“是啊，我其实更想知道，地幔深处的那对翅膀究竟是什么玩意。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告诉我吧。”
阿月：“外星物品而已，跟你们张家的一样。”
队长：“张家也有这对翅膀？”
阿月：“不是翅膀，而是其他部件，至于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以为，你手中那种无法探测的武器，是如何制造出来的呢？那种就算发动攻击，就算已经出现深蓝色电流，却依旧没法被设备探测，这种技术真的来自张家吗？”
队长：“其实，我们都有所怀疑。不过，自家的武器厉害了，总不是什么坏事。”
阿月：“我想，这武器，应该知道的人很少，你们也应该只是为了执行这颗星球的任务，才会拿到这种无法探测的武器。如果真的是张家自主研发出来的技术，为什么要藏着呐，这种武器多棒，几百颗事先埋藏好，直接就可以结束战斗了。
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种武器，这种无法探测的状态，摆明了不属于帝国的技术范畴。一旦曝出，那么就会相应的牵扯出后面的玩意。而张家，更看重后面的玩意，胜过将这种武器曝光所带来的各方面利润。”
队长：“这些说辞，也没法证明张家确实拥有跟那对翅膀相同的外星物品吧。”
阿月：“理由有很多，不过，最关键的一点你不会相信。”
队长：“你想说，将军投放那个细胞的事？”
阿月：“是的。而且，你看过将军去搜寻其他星球吗？为什么直接就来到这颗星球？我猜测，张家一直都知道这颗星球有同样的外星物品，那些物品之间有联系。只不过，之前大人还在帝国，所以张家没有动手。”
队长没有说话，瓜分袁家的时候，陆战队员出力很大。不管是追杀还是摧毁，陆战队员本来就是张家的重要力量之一。
只不过，现在，队长心里的“重要力量”这个定义，有些摇摆。
阿月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如果这样的猜测成立，那么意味着，很大的可能，其实大人也知道张家的那个部件在哪里。没道理只能张家通过部件之间的联系得知那对翅膀在这里，而大人没法知道张家的部件的位置。
一时间，无话。
琳突然站起来：“额，我有话要说……但我还没有想好说些什么……大家，额，大家都举肉，我们干肉。”
场面更加死寂，似乎大家都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只是看着琳一个人站在那里，举着手里的肉。
琳突然感觉非常羞愧，仿佛身上的所有毛孔都打开，体内的热量正在向外散发。
似乎，自己的脸红了，耳朵也红了。
琳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有些后悔自己这样冒失的站起来说这些话语。
只是，为什么不能这样呐，有什么错吗，明明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难道说，真的要相信所谓的礼仪，真的要认定自己的这种所作所为就是胡闹吗？
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仿佛进入融入状态之后，自己就不怎么愿意思考。而退出融入状态之后，自己似乎就变得跟小孩子一样，想到一出是一出。
比如走着走着，小孩子突然要求爸爸假装这里有大魔王，然后两人一起躲避来干掉大魔王之类的。
琳站在那里，举着肉，有些尴尬。
这时，刀哥也站起来：“我这辈子只干过杯，还没干过肉，来，我们干肉。”
队长：“嘿，有点意思，干肉就干肉。”
这一发言，几乎都代表了整个陆战队员。
队长五人，加上琳三人，都站起来高举手中的肉，就像干杯一样，大肆庆祝。
这种拘束和所谓正常礼仪的约束，一旦打开，似乎发现这种干肉的状态，还不错的样子。
跑掉害羞，跑掉诡异，这种内心打开的一瞬间，似乎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跳舞，也没有什么灯光，只不过，两堆篝火之间的隔阂已经消失了。
尽管依旧是白天，尽管依旧是两队人马，但似乎，之间的敌意也消散了。
只有池一个人，躺在地上，还在恢复。
“这是给你的肉……”琳蹲在池的身边，将手中的肉递给池。
池偏过头，没有接。
“好啦，别这么小气嘛，喏，给你肉。”琳再次将手中的肉递到池的嘴边。
而池，皱着眉头，谝到另一边。只是，池躺着在，这种偏头的躲闪，范围就只有那么小。
“哎呀，别耍小孩子脾气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琳。哦对，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怎么称呼你呀？”
琳再次将肉递到池的嘴边，同样的，池也再次偏头。
就这样，琳一直将手中的肉试图塞到池的嘴边，而池一直在偏头躲闪。
“你tm神经病啊！我在恢复，要忌口！”
池突然大声骂了出来，紧接着，却因为说话牵扯肺部，开始咳嗽。
甚至，鲜血从池的咳嗽中出现。
队长走过来：“池的五脏六腑都处于震荡淤血的状态，不能讲话不能进食，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设备治疗好。”
琳：“那我把这块肉放在这里，等你好了再吃吧。”
说完，琳站起来，将肉放在陆战队员的烤架上。然后，依次跟陆战队员拥抱了一下。
非常不合常理，但琳就是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应该跟对方拥抱一下。既然想到了，那么就去做，也没有顾虑什么，更没有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己当然可以克制这种冲动，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为什么要克制呐。有了冲动，就去做，至于发生什么结果，到时候再说了。
没有理由去相信脑子里的分析，去权衡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太傻，或者让对方厌恶之类的。
我的冲动不是权衡而来，一切都是那么合适与自然，所以没必要去思考权衡这种冲动所带来的结果。
琳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名公主。这种时候，战斗已经结束，跟敌人握手言和的事情，自然要交给公主来做咯。似乎，不管是现实还是童话故事里，都是有公主来扮演这种友好的角色。
拥抱敌人，多么宽广的心怀啊。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修仙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两队人马，两堆篝火。
不说其乐融融，但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敌意。
琳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劳。刚才还在战斗，现在因为自己的拥抱，至少缓解了尴尬。
不过，琳似乎已经忘记，真正的尴尬是所谓的干肉。
阿月用手肘靠了一下刀哥：“嘿，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也许，当我们离开这里之后，琳就不会想要跟你在一起。之前的那些情愫，都只是危机环境中的依赖罢了。”
刀哥笑笑，没有反驳什么。
这让阿月有些不爽：“你就这么有把握，琳会跟你在一起？”
刀哥：“我不知道，不过，我似乎有些无法割舍了。”
阿月：“你都已经是大叔了好不好……算了，我也探讨这方面的问题。”
队长走过来：“可以讲讲，修仙者么？”
阿月挑挑眉毛：“真的想知道，你们陆战队员都这么勤学好问吗？”
队长：“你家大人毕竟是帝国第一人，虽然我是张家的人，但是，听听帝国第一人总结的东西，应该总是有好处的吧。”
阿月：“那么，我有什么好处呢？”
队长：“要不，再给你一块腿子肉？”
阿月：“切……修仙者其实最好理解，就是指的顺流。不讲什么初心，不讲什么努力，就是逍遥自在。只不过，这个逍遥自在指的是内心，而不是言行举止。
你可以有一个稳定的工作，你也可以四海为家，这些都不影响。关键在于内心是否顺流，内心是否逍遥自在，而不是在恐惧的鞭笞中牢牢抓住那些扭曲。
修仙者对生活没有敌意。同样是一个稳定的工作，在恐惧之中的人会认为这是浪费生命，但又害怕自己辞掉这份稳定的工作一无所有。于是才会发展出什么勇气之类的说辞。
同样是四海为家浪迹天涯，有的人只是在害怕自己失去关注，在害怕自己如果不去四海为家就会被周围的人嘲笑。于是，就发展出什么我走过的路你没见过之类的炫耀。
修仙者可以腰缠万贯，也可以邋遢流浪，这些并不影响修仙者内心的逍遥自在。那些腰缠万贯的修仙者，并不会被自身的金钱所拉扯，也许会一辈子有钱，也许会突然捐献所有金钱。
而那些邋遢的修仙者，也不会牢牢抓住自己的邋遢，仿佛自己只有邋遢流浪才能说明自己是修仙者，才能说明自己是逍遥自在一样。如果顺流将其他事情放在面前，邋遢流浪的修仙者依旧可以停下，改头换面的生活。”
队长：“跟随便大人的说辞差不多，就是讲述顺流的种种。对于此刻状态的一种允许，一种安然，就是踏入顺流的关键。”
阿月：“顺流对于我们来讲，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相反，我们一直在阻碍顺流，一直不愿意变得更加顺流。看看随便大人的状态，确实他的内心几乎一直都处于小开心的状态。但想想自己要扔掉那些所谓的拉扯，就会感到恐惧。”
队长：“是啊，妻儿、家庭、责任，这些人之所以为人的东西，一旦扔掉，自己还算人吗？不过，如果没法扔掉这个‘人’，也就没法成为所谓的修仙者吧。”
琳突然插嘴：“嘿，你们两个是在相互吹捧么，这种好像高高在上的感觉，不过就是你们两人的小圈子罢了。所有的圈子都是这样，仿佛你进了这个圈子，就代表很厉害，然后跟着圈子里的人一起鄙视圈子外的人。”
队长：“哟，琳发话了，是刚才在‘场’中有所感悟吧。”
琳：“什么‘场’？”
队长：“就是你跟池战斗的时候，那种状态呀。”
琳：“你说融入状态么？嗯嗯，我确实有很多收获。”
队长：“那你讲讲什么有收获咯。”
琳支吾几声，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讲清楚。但是，自己在融入状态确实感受到了很多东西。
阿月：“好啦，你不就是想知道，那袁家的雯罗劲，是否跟你们张家大爷的‘场’一样么。应该是一样的，因为大人说过，人的思想有千万种，大自然的形态有千万种，但最外面包裹着这一切的那玩意，只有一个。所以，应该是一样的。”
队长：“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所谓的真实？”
阿月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拿捏不准：“大人也没有说得太清楚，现在回想起来，大人那时候的状态确实不对劲。整个人似乎一直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有些时候会突然的发脾气。要知道，我跟在大人身边这么长时间，只见过大人两次发脾气。
而距离大人决定离开之前，大人的脾气突然变得暴躁许多。会开始抬杠，会开始不允许我们忤逆他的决定，会开始变得有些疯狂。也许，这就是大人所说的，修真者。”
队长：“修真者，修到真实，张家大爷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语。”
阿月：“光说有屁用，谁都会说什么真实，万物合一，什么汝即彼之类的，但是，真正活成那个样子又是另外一回事。大人说过，如果这些话语是指路牌，那么所有人都是坐在那里研究指路牌。
没有一个人有所行动，大家都坐在那里，研究指路牌，研究指路牌上面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将这些理解分享出来，大家都坐在指路牌那里拍手叫好。甚至，将每一个字拆开解释，专门写一本书来解释一个字。
然而，没有人离开指路牌，没有人朝着指路牌所指的方向前进。一旦有人前进，就会进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就会离开熟悉的舒适感。这种陌生会让人以为自己走错了，而回到大家所在的地方，因为大家都在，仿佛这里才是正常。
大人说过，关于真实的重点，并不在于你知道什么是真实，而是你知道什么不是真实。那个离开大家朝前走的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才能触碰真实。但是他知道，坐在指路牌前没用，他知道必须要离开这里。
一路上充满害怕和犹豫不安，根本不知道会走向哪里。唯一知道的是，不能退回去，因为真实并没有在那里。想要去往山巅，就必须离开山脚，尽管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走向山巅，但我知道停留在山脚没法到达山巅。
过了一段路，也许会遇到另外一群人。相聚在山腰的某个位置，却不再前进。因为山腰的风光不错，而且可以看到山脚下一大群人没有出发的可笑场景。
但你知道，你自己并没有完成，并没有走到山巅。留下来，则可以跟这群人在一起，大家互相交流以及看着山腰的风光。而离开，则意味着再次变得孤独，甚至，会走错路。”
大人啊，你现在就是这样吗？
阿月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白云，也不知道大人现在处于哪个角落。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死法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好啦，修道者、修仙者以及修真者的区别已经讲述完毕，不用谢。”
阿月微微退后半步，双脚交叉，捻着不存在的裙角，屈膝谢礼。
队长：“听起来，修真者跟修道者挺像的，都是朝着目标前进。”
阿月：“那种决心都差不多。大人的老师曾经说过，只有一个问题，‘究竟有什么是真的’。修真者就抱着这个问题，不断去摧毁自己。老妈是真的吗？如果不是，那么就扔掉，如果没法扔掉，那么就去斩杀。
所有的决定只关于这个问题，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那么就毫不犹豫的扔掉。没有什么可以阻拦，这种极端的决心跟修道者确实很像。不过，修道者是自己编造了一个人生意义，牢牢抓住。
终究还是建立在自己以及这个世界之上，而看着大人的状态，似乎类似于一种自杀。并不是肉体自杀，而是毁掉自己所相信的那些本来无法确定的东西。”
队长：“无法确定的东西？你是说那些所谓的人生信条吗？那不就是跟顺流没有区别了么？”
阿月：“不只是所谓的人生信条，又或者那些所谓的认知升级之类的。而是更加具体直接，比如，你凭什么认为别人是真人呢？”
队长愣了一下，想要张嘴，似乎根本没话好说。
阿月：“你可以说，因为自己是真实的，自己是有意识的，所以别人跟自己一样，于是就认定别人也是真人。但这种推测只是一种毫无根据的肯定句而已，完全找不到任何支撑的证据。”
队长：“但是，这样的意义在哪里呢？”
阿月：“没有意义，只是诚实，诚实到残忍。不知道就应该有不知道的态度，试想一下，你停止相信别人是真人的时候，你的言行思维会是怎样的状态。你可以参考一下，当你不知道鬼魂是否存在的时候，你对鬼魂的态度。
你不会去遵守关于鬼魂的礼仪，你不会去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给鬼魂上柱香，你不会考虑每天整点的时候，跟周围的鬼魂打个招呼表示一下亲近。
但看看你对别人的态度，你一直认为别人是真人，所以才会有你现在的为人处事原则。一旦你停止相信别人是真人，那么别人对你来说，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队长想了一下，想象着对方不是真人，停止相信对方是真人。
琳也跟着在想象，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如果阿月根本就不是真人的话，那么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理会阿月跟刀哥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突然，一种怪异的感觉降临在琳的身上，阿月的真实感被剥夺，不再是真人，仅仅只是呈现而已。呈现了生动活泼的表情，呈现了可以互动的话语，但失去了真实感。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琳吓了一跳，连忙逃离那种感觉。
“太吓人了！”
琳突然开口，让正在想象的队长都浑身一紧。
阿月：“你感觉到了？确实很可怕，而且也很诡异。母星时代的某个人有这样的比喻，当你在河流里泛舟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艘小船朝你驶过来。不管你怎么尖叫、会手、示警，那艘小船都没有改变方向。
最后，小船撞了过来。然后你发现，那艘小船其实是空的，根本就没人。于是，你也不会说些什么，就这样离开了。但是，如果那艘小船里有人掌舵，那么你估计就会跟对方好好理论一番。
当你停止相信别人是真人的时候，就像那艘小船是空的。别人不是真人，只是呈现了这个模样，只是呈现了这样的话语，你不会想要去反驳对方或者说服对方。就像游戏里的npc，就是设定了人物说这些话做这些事。”
琳：“你们别说了，越说越可怕！”
队长：“可怕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仔细想想，确实有些诡异，但还不至于可怕吧。”
琳：“我不管，就是要换个话题！要不，我们一起唱歌吧！”
队长：“……”
阿月则走过来，搂住琳，说：“你感觉可怕，是因为你比我们更加诚实。大人说过，这些问题，在母星时代就已经存在，然而，已经踏入星际文明的我们，依旧没有正视这些问题。我们只不过是在恐惧的鞭笞下，找到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比如所谓的人生大事。仔细想想，如果我都无法确定这个世界是否真实，我都不知道‘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那所谓的人生究竟又是什么玩意呐。就是恐惧在鞭笞，你能感受到可怕，而那队长无法感受，就是因为你比队长更加诚实。”
队长：“……”
琳：“我们还是不要探讨这个话题了。”
“说得对，你们还是探讨一下，想要怎么死掉吧。”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兀出现，却根本没有看见人影。
阿月：“上面！”
嘭！
人影落地，溅起一阵灰尘。
“你们还在一起弄篝火，啧啧，也好，临死之前吃点好的，也不错。”
灰尘散去，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
独脚。
阿月和刀哥下意识站出来，将琳挡在身后。
而陆战队员，也早就摆好阵型，将池护在中间。
独脚：“哟，袁家的，你们好呀。我想了想，你放我离开，应该不是大意。而是，你没法再使用第二次袁长文的精神力量。如果我猜错了，那么现在，我让你使用，站在这里不动任由你使用袁长文的精神力量。”
阿月：“你的晶体化武器，没道理可以恢复这些快。”
独脚：“因为我遇到贵人了……哟，这边也是好久不见，张家的陆战队员，上次死了不少人吧？”
队长：“所以，这次轮到你陪葬了。”
独脚站在那，只有一条腿，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还有一条腿。
一条玉兰色的晶体化腿。
独脚：“你们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张家的陆战队员嘛，如果有上百人，也许我会逃走。但就凭你们几个，啧啧，还是想想怎么死掉比较好。我这个人很仁慈的，会满足你们的遗愿。
至于你们三人，如果没有袁家的人形机器人……所以，为什么现在还不释放人形机器人呐，是不是因为没有了呢？是不是纳米源其实早就已经被毁掉了呢？”
阿月轻轻往前一步，将头发挽在脑后。
精致的脸庞，加上修长的脖颈，似乎根本就不像战斗前的准备。
“独脚大人，何必打打杀杀呐。”
琳突然插嘴：“就是，女孩子要爱惜自己，要不，我给你一个拥抱好了。”
拥抱？
独脚：“……”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救人
金廉助帝国，某处，山脉。
让我们把时间提前一点，提前到独脚逃离演武场的那一刻。
随便大人正在眯着眼，享受着树影间的阳光。
不是日光浴，也不是完全躲在树影里，而是树叶遮挡太阳之后形成的那种交错树影。
躺在那里，不会被阳光灼烧，又不会变得阴凉。随着风吹过，树叶晃动，那阳光照耀的位置也跟着晃动。
似乎，全身上下都可以照顾到。
随便大人没有睡着，也没有思考什么，就是静静的在那里躺着，感受着体内散发的那股生命力。
不需要找点事情来做，也不需要找点娱乐来避免无聊。一旦体验到体内的那股生命力，一旦可以让自己随时体验到那股生命力，根本就不会觉得无聊。
大多数人都害怕无聊，必须找点事情来做。要么娱乐玩耍，要么努力奋斗。各有各的说辞，什么人生的平衡，什么享受生活，什么不努力就是等死之类的。
随便大人都不赞同，也都没有兴趣选择对立双方的某一方。
那股生命力正在体内蔓延，可以很好的跟大自然进行沟通。并不是听懂大自然的语言，也不是了解大自然需要什么，而是抛弃了所有描述之后剩下的那个大自然本来应有的模样。
比如一棵树，在随便大人体内的那股生命力的带动下，可以跟那棵树产生交流。但不是说话，也不是知道树木哪里有问题，而是抛开树木这个词汇，抛开颜色形状品种等等，剩下的那个玩意。
那股生命力带来一种扩展的感觉，仿佛自己不是在大自然面前的人类，而是跟大自然成为一体。人类只是形状而已，就像各种花草树木的形状不同，但都属于大自然。
随便大人感受到那股生命力，感受着这股流动，似乎总是觉得非常舒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想哭，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突然有些感动。
这一切的美好，无论用怎样的言语来描述，都不为过。
尽管自己断了一只手，尽管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离开这颗星球，但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随便大人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顺流，能够感受到那种轻松自然，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只要自己处于顺流，那么就没有问题。
至于发生了什么，随便大人并没有兴趣去掌控。
就算是人生凄惨，只要自己能够处于顺流之中，那么外部的事情就不再是问题。
咦？
随便大人感受到有东西的靠近，是一个人从空中急速降落，而且还是是精神大师。
只不过，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虚弱。
随便大人没有睁开眼睛，依旧在那里躺着。
不过，很快，就有一股冲动在怂恿着随便大人过去看看。
“我真的要去看吗？”
随便大人自言自语，整个人在脑海里，就像退后一步看着自己一样，去感受那股冲动。
好一会，这种冲动依旧还在。
“可是，我不想动，这里躺着很舒服的。”
随便大人再次自言自语，却又不像是对着自己说，可除了随便大人就没人。
对着顺流说？
对着上帝说？
树上鸟突然腾空飞舞，还有鸟屎落下。
随便大人伸出手指，那鸟屎就在手指上方，却由于精神力量的阻隔没法继续落下。
“好吧，我过去就是了。”
随便大人坐起来，却还是不想走。再次感受了一下内心的状态，顺流还在，那股冲动还在。
还不错的样子。
随便大人突然有些开心，跟随那股冲动，朝前方走去。
这感觉，就像人生中买了第一辆车的状态。不由自主，随便大人在山里蹦蹦跳跳的前进。
怎么，男人就不能蹦蹦跳跳吗？
随便大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开心，似乎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这就是顺流，不过，并不见得是好事。
随便大人记得有一次，自己也是这样开心，也是这样跟随内心的冲动，也是这样顺流的状态。
然后，乐极生悲。
当然，这种说法只是为了描述方边。其实，对于随便大人本身来说，没有所谓的乐极生悲，身体上的伤害和疼痛会出现，但那种思维的判断不会出现。
这种感觉很诡异，我受伤了，却不会认为这是一件坏事，更不会认为自己如果没有这样做就不会受伤等等。
那么，这一次顺流，又会发生什么呐。
随便大人带着开心带着期待，来到那个人落下的位置。
只不过，对方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一条玉兰色的假腿，已经失去了光泽。
“嗯……然后呢？”
随便大人站在那，看着地上昏迷的人，没有想过要去救他，也没有想过要去弄死他。
似乎，顺流也没有给予什么提示。
随便大人找个舒服的位置，再次躺下。
跑过来，什么都没做，就是换个地方再次躺下？
这份思维不会同意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也不会允许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发生。既然来了就要做点什么，又或者，毕竟是救人一命等等，这是思维的套路。
反正就是不能浪费，就是不能吃亏。
幸好，随便大人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份思维。如果随便大人有语录，也许第一条就是，最好别跟思维打交道。
时间在流淌，救人的冲动出现在随便大人的内心里。
“真的要救吗？”
随便大人没有动，依旧在等待顺流的反应。很快，那股救人的冲动更加强烈。
那不是拉扯，不是说救人很好，又或者救人有好报这种拉扯。
随便大人知道这是顺流，如果此刻出现的冲动是杀掉对方，那自己也一样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只要确定了是顺流，那么就没有什么问题。
“麻烦呐，晶体化的武器……耶？我不是一直想试试，在别人的晶体化武器中，灌输自己的精神力量会怎样么……哇噻，谢了哟。”
随便大人兴致高涨，将自己的精神力量注入那晶体化武器中。
那已经暗淡的玉兰色腿，非常明显的产生变化，光泽度正在回归。渐渐的，玉兰色里面的流光溢彩也开始活跃，在晶体化武器内部流动。
“原来真的可以，别人也可以用呀。”
随便大人的精神力量在晶体化武器中穿梭，激发了武器的技能，地面上瞬间多了两个重影。
要不要将这条腿弄下来？
反正我自己可以用，正好我又缺了胳膊，正好对方又昏迷，似乎一切都挺合适的模样。
随便大人有些开心，想到自己会有三只脚和一只手，似乎就想要跃跃欲试。
不过，一股恶心的感觉降临，随便大人瞬间感觉到自己的顺流被阻挡。
“好吧，当我没说。”
随便大人放弃了三只脚的想法，继续用精神力量灌注在晶体化武器之中。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活了
金廉助帝国，某处，山脉。
独脚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蓝天白云，松了一口气。
自己还活着。
昏迷期间，自己没有死掉。
已经过去三天了吗？
“哟，你醒啦？”
独脚听着声音，本能的戒备，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并没有什么捆绑，但自己就是没法动弹，就像太累了，就像每个细胞的力量都被抽干一样。
而且，自己的精神力量并没有恢复！
独脚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已经醒了么？晶体化武器的缺陷，就是使用之后自己会陷入昏迷，强行抽取自己的精神力量来补充晶体化武器。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醒了，就说明晶体化武器已经不再吸纳精神力狼。而每次自己醒来的时候，自身的精神力量也会恢复大半。
“这武器就像充电电池，你的精神力量就是在给它充电。当你陷入昏迷的时候，这武器一直在抽取你的精神力量，直到它满足基本的功能需求。
而这个时候，这武器会停止抽取你的精神力量，不过，由于人类机体本身的保护机制，你会多昏迷一段时间来恢复你自身的精神力量。”
这是锻造晶体化武器的匠人，亲口告诉独脚的话语。
每一次使用这武器，都是这种状况，但此刻为什么偏偏？
是因为那个人吗？
独脚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
只不过，因为自己躺着在，并且没有精神力量，都无法看到和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独脚没有说话，谁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自己正好这样拖延时间恢复精神力量。这样的话，自己可以多一些保障，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吧。
好一会，独脚发现，自己的精神力量恢复了。这样，自己就可以更快的恢复精神力狼。对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正好合适，抓紧时间恢复精神力量。
越来越多的精神力量恢复，独脚的身体也逐渐恢复，就像干旱的河床遇到流水一样，尽可能努力在吸纳所有水流。
独脚握握拳头，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况，缓缓坐了起来。
看见一个人，独臂男人，正靠着树干那休息。不知道对方是谁，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标识，因为……
“哟，看来这次你是真醒了。”独臂男人睁开眼，一脸笑意，站起来。
独脚神情诡异，看着那独臂男人就这样走过来，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过来呢？
独脚想要转移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被吸引目光。
吸引个屁啊！自己难道没有吗？
独臂男人走过来，蹲在独脚面前，说：“咦，你神情不对，是因为这晶体化武器有什么毛病么？”
独脚努力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很好，这样就可以不用瞄到下面，并且看着对方双眼讲话，似乎还很礼貌的样子。
靠！这人为什么不穿衣服！
这独臂男人自然就是随便大人，完全没穿衣服的随便大人。
独脚：“是你救了我？”
随便大人挠挠头：“谈不上救吧，只是给你的假腿灌注了点精神力量而已。然后没过多久，你自己就醒了。”
“谢谢，谢谢。”
独脚表面在感谢，其实内心泛起惊涛骇浪。自己的晶体化武器，别人是没法用的，否则在战斗的时候，对方直接释放精神力量击中这武器，那不是完全报废了么。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对方的精神力量远远超过自己，可以冲破晶体化武器本身的精神力量屏障。而且，对方还灌注了精神力量，让这武器提前恢复，这种情况独脚根本就没有遇见过。
连听说过的，都没有。
随便大人：“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做，你试试看，有没有什么影响，或者使用不畅之类的。”
独脚尴尬的点点头，对方如果要弄死自己，估计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尤其是，自己之前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
对方救自己，有什么企图吗？
看他没穿衣服的状态，难道是？！
独脚的额头冒着冷汗，完全忘记自己在琳三人面前自称“老夫”，完全忘记自己面对刀哥时的那种从容不迫。
也许，就像阿月所说的，独脚就是一个小人物。本质没有改变，只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小人物而已。
当然，独脚自己不会这样认为，也不会认为此刻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独脚试了试自己晶体化的武器，将精神力量灌入其中，却感受到完全陌生的精神力量在这晶体化武器里。只不过，那股陌生的精神力量十分纯正，似乎没有夹杂任何个人属性在其中。
而独脚的精神力量碰到这股纯正的精神力量之后，产生了奇妙的变化，就像染色一样。
那股纯正的精神力量瞬间变成独脚的精神力量，从晶体化武器里，反哺到独脚身体。这种转化一直持续，甚至，独脚自身的精神力量已经饱满之后，那种转化依旧在继续。
多的精神力量，全部存储在那晶体化武器之中。
独脚很高兴，相当于自己不需要重新灌注晶体化武器。如果没有灌注晶体化武器，那么当独脚自己的精神力量注入到这武器时，仅仅只是使用晶体化武器内部的精神力量规则。
但这种灌入之后的状态，相当于晶体化武器有了自己的能源，不仅可以使用技能，还可以爆炸般的大规模释放精神力量，以及晶体化武器本身的巨大化。
本来，这些都需要时间。别的不说，至少自己醒来就需要三天的时间。
早知道这样，自己根本就不用浪费时间恢复精神力量，应该早点坐起来的。
独脚：“对了，我昏迷了多久？”
随便大人：“没多久。”
独脚：“有一天吗？”
随便大人：“没，大约一两个小时吧，我也没在意。”
独脚有些吃惊，只过了一两个小时么，也许，可以计划一下，杀掉那三人。
随便大人似乎蹲久了，站起来伸个懒腰。
而独脚的视线，也下意识看着随便大人站起来。
靠！为什么还要看呐！
随便大人觉察到异样：“怎么，是因为我没穿衣服的原因吗？”
靠，你知道自己没穿衣服啊！
独脚偏过头，不好意思挠挠额头。
随便大人：“我倒是没有想过要穿衣服，之前我一个人在这山里，难得享受一下这种自由。而救了你之后，按照你们所谓的礼仪，对于救命恩人来说，你们应该不好意思直接职责我没穿衣服。不过，你应该试试，很舒服的。”
独脚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随便大人：“好吧，看你自己吧。阳光、树叶、山脉，这个时候，还穿什么衣服呀……”
说着说着，随便大人走远了，再次找个地方躺下。
不管怎样，似乎躺下才是最舒服的姿势。
整片土地将你托起来，这种感觉似乎很踏实。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帮助
金廉助帝国，某处，山脉。
独脚看着那独臂男人躺下之后，自己心里有点不舒服，非常忐忑。
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这种自己的生命无法掌控的状态，本身就让独脚感到难受。
另一方面，对方救了自己，却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这也让独脚感到惶惶不安。
就像一把利剑一样，悬在自己头上，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想要聊天，独脚害怕自己说错话，导致对方生气，甚至一招灭了自己。
可是，如果不说话，独脚感觉更加别扭，仿佛不知道手放在哪里，也不知道脚放在哪里，反正就是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独脚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呆在这里。但是，有没法提出来直接离开。
对吧，别人刚刚救了你，你二话不说直接走人，这算什么回事呐。更何况，对方的实力远远胜过自己，这样直接提出离开，会不会被杀掉，独脚完全不知道。
哎！
如果对方实力比自己弱就好了，可以给个承诺，或者教授一些武技作为报酬。但偏偏，对方实力远远超过自己，独脚脑子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喂，你好吵啊！”
独脚看了看四周，发现根本没有别人，这个吵，是在说自己吗？
“不仅好吵，而且散发着恶臭。”
独脚再次确认，那独臂男人就是在跟自己说话。
问问自己身上的味道，除了有点血腥味，其他都还好呀。这血是新鲜的，如果两天之后，也许会散发着恶臭，但现在并没有啊。
那人脑子有问题吗？
独脚：“那个，大人，在说我吗？”
“当然啊，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么？”
独脚：“抱歉，大人，我马上去整理身体，找地方清洗干净。”
“我又没说你身体散发着恶臭，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独脚：“那个，大人，还没有感谢你救了小的。请问，大人怎么称呼？小的将来，一定好好报答大人。”
“哦？报答？不过，为什么要将来好好报答呢？现在不可以吗？”
靠！这不是客套话么！你这么厉害的人物，哪里还需要我来报答什么呐。
独脚心里想着，但嘴上却不是这样讲：“小的也想现在报答大人，只不过，小的进入这颗星球之后，没有空间戒指，也就没有什么好孝敬大人的。
另一方面，小的在这里还有仇人，他们将小的打成重伤。这个仇，不能不报。所以，等离开这里，小的一定好好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嘿嘿，有点意思。虽然我不太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不过偶尔出现你这样的人，也算是一种调剂。你的说法，让我想到母星时代的笑话。
英雄救美，被救的美人会选择报答方式。如果对方英俊潇洒并且事业有成，那么女子只好以身相许。如果对方不符合自己的胃口，那么就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救命之恩。对吧？”
独脚没有敢接话，听起来对方像是在开玩笑，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一个心态。
万一自己回答错了，比如就是想要现在报答，甚至提出一些非分要求，自己该怎么办呐。
独脚再次陷入两难的纠缠之中，哎，没实力就是这样可怜，说句话都要胆颤心惊。
只不过，独脚忘记了，对方是救命之恩，有什么要求在救命之恩面前，属于非分要求呢？就算有，那也不过是独脚自己编造的答案，只是独脚自己的想法。
也就是，这份思维的狭隘。
独脚当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对方是大人，轻易弄死自己，那么自己讲话理当小心翼翼，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呀。
“哎，你又开始了，我就很好奇，你这样在恐惧的鞭笞中不断去抓住那些扭曲，你就不会累吗？你就不会厌倦吗？还是说，每次自己累了，然后给自己加油鼓劲继续努力思考？”
独脚干笑两声，没有辩解。
开什么玩笑，对方如此强大，就算说屎是香的，自己也没有理由去反驳。
独脚：“呵呵，大人，还不知道大人的高姓大名。”
“哦，叫我随便大人好了。”
独脚：“随便大人？张家的随便大人？顺流到极致的随便大人？！”
随便大人：“嗯？你认识我？”
独脚：“大人说笑了，怎么可能不认识呐。整个金廉助帝国的精神大师，不认识大人的，估计不到一成。”
靠！怎么就遇见随便大人了呐！出了名的顺流，也就是完全不知道对方究竟会做些什么。
独脚并不相信顺流，始终认为加深顺流来增长精神力量，只是高位精神大师的幌子而已。
而且，在独脚看来，随便大人所谓的顺流，其实更像疯子罢了。
这些人肯定有什么精神力量的训练方法，所谓的不传之秘，所谓的保持自身的稀有，从而稳住自己在整个帝国的地位。
随便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报答我，但我真要你报答的时候，你却推脱起来。这种状况，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独脚瞬间冷汗出来，完全僵硬在那里，随便大人的话语几乎已经是最后的通牒。而且，自己还只能正面回答，再也不能糊弄转移话题。
靠！这个随便大人就是奇怪，根本不受到吹捧的影响。自己已经将自己放得很低，为什么不饿能像其他大人物那样笑笑就过去了。而且，这个问题还是如此直白，你究竟有没有学过说话啊！
随便大人：“很奇怪的想法，你们认为救命之恩就必须要报答，为什么呢？而且，当你们去帮助别人的时候，会期待被帮助者的回报。就算不是物质上的回报，至少也要感恩戴德的说一声谢谢。这种想法真的很奇怪。”
奇怪个屁！
真正奇怪的，就是你自己！
独脚小心翼翼问：“那大人的意思是？”
随便大人：“我去帮助别人，是因为帮助别人这个行为本身让我开心或者感到有意思，而不是别人对我的感谢。如果我强行要求，别人接受我的帮助之后必须要感谢，那么这就成了一种交易。
我帮助你，你要感谢我。而且这种交易，还是霸道条约，根本没有给别人商量的余地。仿佛我救了你的命，所以你必须感谢我，并且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已经默认了这种交易条款。
我帮助了你，你要感谢我，这只是所谓的礼貌，依旧只是你自己脑子里的想法。不管这种想法有多少人赞同，依旧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拿着你自己的想法却强行要求别人的言行，这本身就不礼貌好吧。”
独脚连忙点头，连连说是。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离开
金廉助帝国，某处，山脉。
独脚听了随便大人的话语，看起来很赞同，但其实内心根本不屑。
不过，这随便大人真的像传言中的那样，擅长洗脑。
听起来随便大人的话语很有道理，我帮助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感谢和回报。这些话很好听，那么，当被帮助者恩将仇报的时候呐，当你帮助别人之后，别人却是两耳光呐。
对吧？
独脚完全不知道，随便大人的这些说辞究竟有什么用处。
难道，被帮助者的感谢和回报，不就本来应该这样吗？
独脚很想说，那我直接走掉好了。可是又害怕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反而被随便大人一招弄死。
随便大人：“你有没有听过小学课本里《农夫与蛇》的故事？对吧，说明恩将仇报是可以发生。并不是说，‘被帮助者要感恩’是天地间的真理。”
独脚：“但是，农夫最后死了呀。”
随便大人：“你的意思是，如果帮助别人，那么前提是自己必须保留生命。如果自己的生命会失去，那么这种时候就不要选择帮助别人？”
独脚张张最，没说话。
靠！这怎么回答，如果知道会牺牲自己就不去选择帮助别人，那这不就是自私自利了么。那么整个帝国牺牲的英雄，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英雄，不就全部被否定了么。
虽然独脚心里看不起那些所谓的英雄，虽然独脚认为自己的生命胜过一切，但是，这话不能直接讲出来，也没法上台面的。
独脚：“我想，农夫与蛇的故事想要阐述，帮助别人的时候，应该先区分。”
随便大人：“区分？你的意思是，农夫只能救可爱的小动物，而不应该去救蛇或者蝎子之类的毒物？又或者，你想说，我们应该先区分好坏，只是帮助好人，而不去帮助坏人？”
独脚发现自己还是没话说，怎么可能只帮助好人而忽略坏人呐。这种说法，相当于在教育小朋友，遇见坏人出现困难，不要去帮助，看着对方死掉就好。
或者，因为对方是坏人，所以明知道对方需要帮助，也不要去帮助。这样的话，本身不就是一种残忍么。
就算仅限于小动物身上，这种区分也不合理。不救蛇或蝎子之类的毒物，因为它们害人，但这种想法完全抹掉了蛇蝎在整个大自然生物平衡中的用处。
独脚：“不对，大人，故事里农夫自己都说了，可怜坏人不辨是非，随意害了自己。也许，这就是故事想要表达的，善良必须有点锋芒。”
随便大人：“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不去帮助坏人的理由，是因为帮助坏人会让自己吃亏。这相当于将帮助变成一种交易，我不能吃亏所以不去帮助坏人。
这还算什么帮助呢？建立在‘不能吃亏’之上的帮助？看看，多么明显，整套系统的背后都站在恐惧，都是恐惧在鞭笞。所以，直接承认自己在恐惧就好了呀，直接承认自己不能吃亏不能有所损失。
何必去让恐惧进行变装表演，假装是善良，但又必须有点锋芒。我害怕吃亏我害怕受到伤害，我去帮助别人是因为我认为自己可以有所得，如果帮助别人会让自己受伤，那么我就不去帮助别人。
是这样吗？”
独脚舔舔嘴唇：“大人，你这……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便大人：“不需要说些什么，我又不是真的在询问你。我只是想说，你们对于‘帮助’这个词汇的定义有问题。以及，强行扭曲了太多的玩意放在那里，但几乎都是恐惧鞭笞下的产物。”
度假：“是，大人，有道理。”
随便大人突然笑了：“几十年前，我也一直对着自己根本就不明白的东西点头说是。现在想想，那种生活，根本就没有资格称之为生活。好了，你走吧，我已经说完了。”
独脚：“大人？”
随便大人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嗯，我已经说完了，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快走吧，我不想跟你多接触。”
独脚：“那大人，等以后，小的一定登门拜访感谢大人今日……”
“你别说了，快走吧。你就像一坨屎一样散发着恶臭，走在路上，突然发现马路中间有一坨屎，确实很有意思。但并不意味着我要一直看，甚至走过去坐在那坨屎的旁边。”
独脚：“……”
靠！第一次有人骂自己是一坨屎，而且自己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发怒的感觉。
难道，我已经被洗脑了么？
独脚看着随便大人，想要确认随便大人是不是真的允许自己离开。
发现，似乎真的可以离开。
独脚：“那大人，我走了？”
随便大人闭着眼睛，挥挥手，示意赶紧走。
独脚小心翼翼站起来，慢慢后退，直到看不见随便大人的身影，才转身快速离开。
“喂！”
随便大人出声，叫住已经离开的独脚。
我就知道，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之前说了那么多，全部都是鬼扯，全部都是废话。
是想要调戏我吗？
随便大人的声音远远传来：“你那有吃的吗？”
独脚：“大人，我没吃的。要不，我去弄点食物，打点猎物之类的？”
随便大人：“算了吧，我待会自己找点吃的好了。”
好一会，独脚一直站在那里，担心如果自己转身离开，会不会被突然干掉。
独脚看着远处，发现随便大人没有出现，真的就是这样随便问问么？真的就是这样让自己走掉了吗？
完全不需要任何回报的帮助？
独脚没有想太多，能离开随便大人当然是一件好事情，不需要假装孙子的讨好对方，也不需要唯唯诺诺的回答问题。
还有，自己身体已经恢复，精神力量已经恢复。
嘿嘿，那三个人，你们会在哪里呢？
独脚在山脉中急速穿梭，一种畅快的状态弥漫心间。
树林在倒退，树叶和阳光的交错光影同样在倒退。
朝着山巅前进，植被正在变化，空气温度也在变化。但这些变化，都让独脚觉得不错，似乎有一种出来踏青登山的畅快感。
也许，只是想到自己可以杀掉那三人的舒畅快感。
这颗星球的空气很好，独脚发现自己的运气也很好，远处天空的烟雾如此明显，有人在生火。
不知道，是不是那三人。
离开山脉，来到地面。
独脚心情大好，同时，也感觉，随便大人的那坨屎的比喻，不是比喻，仿佛真的将我看作一坨屎。
就像真的让我离开一样。
难道，我真的是一坨屎？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独脚疯了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独脚本来心情很好，离开了随便大人，不用小心翼翼说话和思考。然后有看见远处有人生火，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目标三人，至少可以有一个交流。
但突然，独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姜然想起随便大人的话语。
难道自己真的是一坨屎吗？
肯定不是，对吧，这完全就是在开玩笑。
独脚很想将这个荒谬的问题扔掉，但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微小的低语，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一坨屎，只不过自己一直在否认这一点。
不错的心情瞬间就降到谷底，甚至，比降到谷底还要可怕。
独脚明显感受到一种不舒服的吞噬感，来自体内，正在努力扩散到全身。
不可以的，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会突然变差？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吞噬感？
难道真的是因为跟随便大人聊了几句，就已经被洗脑了么？
独脚努力想要摆脱这种吞噬感，但内心的低语似乎在极力阻止，反而想要让独脚跳进入。
不去抵抗那种吞噬感，不去努力摆脱体内的吞噬感，而是任由自己被吞噬。
独脚一拳砸在地面上，靠，怎么可能任由自己被吞噬，脑子有屎吗？
我一定要积极向上，我可以摆脱这种抑郁，可以调整心情不让自己处于这种低沉的状态。
独脚没法前进，没法朝着远处的火堆前进。
必须让自己处于良好的状态，至少，不能像目前这样。
不管那火堆是什么人物，自己都应该做好准备，而不是这样明知道自己处于不良状态之中，却依旧冲过去。
想要死掉，想要去毁灭自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推挤自己朝着深渊坠落。
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输给自己的心情，我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的就屈服。
独脚再次一拳打在地面上，接着用手指深深扣住地面的泥土，几道手指的痕迹划过，翻开深恶色的泥土下层。
为什么会这样？这股吞噬感是怎么回事？
独脚感觉自己好难受，心脏的位置仿佛真的有一个漩涡在吞噬自己。
而那内心的低语，似乎一直在说不要抵抗，似乎一直在说自己不应该继续抓住。
独脚很想放手，很想不顾一切的冲进漩涡，很想让自己顺着这股吞噬。但是，理智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仅仅只是想象一下自己扔掉理智被这股吞噬感所拉扯的状态，都会变得毛骨悚然。
有没有人可以来救一下自己？
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需要心灵鸡汤还是认知升级？
独脚依稀记得，很早之前，自己苏沪出现过这种状况。但是，已经忘记当初自己是如何克服这种状况的。
这么多年来，有恐惧有焦虑也有烦躁，当然同样会有开心有欢笑。但是，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这种吞噬感，这种仿佛要吞噬整个人所有的吞噬感。
是因为随便大人吗？
独脚认为就是这个原因，自己肯定中招了，别看身体和精神力量已经恢复。
谁知道随便大人会用什么招式，比起自己来说，随便大人强大太多太多。
而很早之前那次吞噬感，发生在自己被斩掉腿之后，当时也跟那老头对话来着。那老头跟随便大人都是精神大师，看来源头就是因为随便大人。
独脚得出这个结论，却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没法去找随便大人讨个说法。
而当初那老头出手斩掉我腿的时候，似乎自己调整了多久？
独脚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得了。
不过，此刻，独脚体内的吞噬感正在逐渐变弱，似乎因为自己在不断思考的原因。
内心的声音还在，似乎在呐喊，为什么要抵抗，为什么不去死掉，明知道自己是一坨屎。
独脚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真的是一坨屎吗？
转念将这个问题抛开，然后继续努力让自己摆脱这种吞噬感。
独脚突然发现随便大人太可怕，当初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自己其实并不相信。毕竟自己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什么没有见过，实力不算顶尖，金钱不算顶尖，但在事物认知方面，难道还有人可以轻易撬动不成。
而现在，独脚才明白，原来真的可以。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独脚心慌了，非常着急，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不是跟敌人战斗，也不是面对什么怪物，这种内心的挣扎，这种完全来自自己的拉扯，怎么应对？
两个声音在脑海里，内心深处的低语其实很微弱，但偏偏非常清晰。
而自己想要摆脱吞噬感的声音很强大，铺天盖地夹杂着浓烈的情绪，但就是没法完全掩盖内心深处的低语。
不止一次，内心的低语劝说独脚放弃抵抗，劝说独脚不需要挣扎。
但是，独脚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如此软弱的人，并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这种强硬的对抗，让独脚感觉自己就快要分裂一样。
快点，不行了，自己必须找点事情来做！
独脚开始疯狂的挖土，没有用精神力量，就是单纯的用手指挖土。
挖一个立米大小的土坑，长宽高各一米。看，有些困难，但我不能停，必须继续挖土。长宽足够了，但是还不够深。必须要挖土，怎么可能不去挖土呐。还有，挖出来的土，必须要摆放整齐，不能随意松散的胡乱堆放在那里。
独脚有些疯狂，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去感受内心的吞噬感。
不要为挖土有什么意义，因为根本就没有意义，根本就是为了避免吞噬感而人为编造的玩意。自己必须抓住这些意义，可以自己编造意义，然后在意义上面继续编造意义。
这样无数个意义套在一起，就算被戳破一两个意义，但始终还有更多的意义在支撑着。于是，就不会面对内心深处的吞噬感。
好一会，那股吞噬感才彻底消失。
独脚看看自己脏兮兮的双手，看看面前的几个土坑，有些高兴。
因为自己终于回来了，终于没有什么见鬼的吞噬感，终于回到自己熟悉的状态。
这算是走出阴霾，算是走出抑郁，算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功。
独脚坐在地上，确认自己内心深处的吞噬感再也没有了。拍拍手，清理掉受伤的泥渍，以及衣服上的泥土痕迹。
自己终于回到正常状态，独脚站起来，看着远处升起的烟雾，是时候该去算账了。
那三人肯定还在这颗星球，独脚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个仇，怎么可能不报呐！
只是，独脚再也没有去想，或者，努力压制自己不去思考。
所谓的正常状态，真的正常吗？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无敌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独脚看着那两堆篝火，看见那三人，以及张家的陆战队员。
所谓的哨兵在独脚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之前内心的吞噬感折磨独脚，现在吞噬感已经离去，独脚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否则，说不定会再次陷入吞噬感之中。
正好，那三人在那，如此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可能放过呐！
琳：“我们还是不要探讨这个话题了。”
“说得对，你们还是探讨一下，想要怎么死掉吧。”
独脚从天而降，帅气的姿势以及扬起的灰尘，似乎营造出一种高手的感觉。
这两队人马，凑在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只不过，为什么袁家的人会跟张家的陆战队员一起呢？而且还有篝火还有食物？
嘿嘿，全部都打趴下，自然可以知道理由。
阿月：“哟，独脚先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晶体化武器可以这么快就恢复。但是，你这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明明可以直接打倒我们，却偏偏要这样出场，还讲这么多废话。啧啧，独脚先生依旧只是一个小人物呐。”
这婆娘，还是这么嘴臭。
独脚：“嘿嘿，希望你待会躺下的时候，还能这样嘴臭。”
阿月摇摇头：“不是我嘴臭，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你看，就算是现在，独脚先生依旧跟我在理论。而之前，独脚先生对人形机器人的分析，不就是想要炫耀自己虽然输了但现在又有机会赢回来么。”
独脚发现自己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爽：“所以，你有本事将袁家的人形机器人弄出来呀。我早就应该猜到的，你说了这么多话，却依旧没有人形机器人出现，这已经是最好的解答。”
阿月：“自以为是到你这种程度，也算是难得啊！”
独脚还想开口讲话，但队长以及张家的陆战队员，瞬间端枪射击。
这个时间点拿捏的相当完美，正好是独脚准备开口的刹那，就连独脚的呼吸节奏也被计算在内。
可惜，
独脚闪现，出现在队长身后。
“上次陆战队员的死亡数字，似乎并没有起到应有的警示作用嘛。”
独脚手刀，朝着队长的后脑勺砍去。如果被砍中，轻则昏迷，重则颅内出血。
而队长，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独脚先生也是哦。”
阿月的声音响起，在独脚的背后。
早就知道独脚肯定会使用闪现，也知道独脚肯定会出现在队长身后，因为阿月通过话语聊天吸引独脚的注意力，这种时候，队长不可能放任这种机会。
更可况，阿月有过眼神示意。
阿月的速度自然不如独脚的闪现，不过，倘若事先知道独脚的闪现位置，就另当别论了。
一把长刀，朝着独脚的头颅砍去。
阿月没想过这刀可以砍死独脚，但这种有心算无心，至少可以让独脚受伤。
而且，队长还有那无法探测的武器没有使用。
如果配合得好，就算没有人形机器人，依旧有希望拿下独脚。
不过，
“没实力，就别嚣张。”
独脚的声音，阿月的脸瞬间变色。
因为这句话，来自阿月的背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独脚已经出现在阿月身后。
而阿月眼前的独脚，身影正在逐渐模糊。
嘭！
独脚一记鞭腿，狠狠抽在阿月的肩膀上。
阿月被打飞，在地面上滚出很长的距离，扬起一阵尘土。
这时，其余的陆战队员，才刚刚开始射击。
只不过，独脚已经不在那个位置。
这不是什么作战计划，更像是一种战斗本能。
独脚踢中阿月之后，传来的力感反馈表示，自己根本没有踢中身体。
不过，来不及思考，独脚落地之后，瞬间朝着琳冲去。
这么近的距离，自己的突袭速度，那粉红色装备的女孩也许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独脚踢中阿月，落地，然后突袭。
刚刚往前冲，却看见一个不明物体飞向自己，并且已经很接近的位置。
糟糕！
独脚瞬间紧张起来，因为自己已经没有躲闪的余地，除非再次使用闪现。
只不过，独脚定眼一看，发现飞向自己的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一根烤好的肋排而已。
是那粉红色装备女孩扔过来的，独脚心想，这女孩估计是慌了，如果扔把刀，说不定自己已经受伤了。
白白浪费这么好的契机！
独脚打算不躲闪，一根肋排而已，有什么好躲闪的呐。
哒哒哒！
枪声响起，独脚不屑一顾，这群陆战队员，个体素质太差劲。就算配合增加优势，也只是处于百人以上的作战之中。
独脚看着琳，那粉红色装备如此显眼，似乎对方根本就没有躲闪的动作。而旁边那人，似乎想要保护。只是，动作在独脚眼中，都是这样的缓慢。
还有那根肋排，似乎快要撞上了。
哎，无敌是多么寂寞啊！
独脚脑海里闪过，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减速。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打倒所有人。
嗖！
突然出现一道身影，速度之快就像瞬移一样。
但那嗖的一声，又表明对方是移动过来，只不过速度很快而已。
甚至，在那道身影出现之后，这嗖的一声才响起。
那道身影用两根手指捏住空中的肋排，剩余的手掌按在独脚的头上。
然后，正在突袭的独脚静止了，那空中飞舞的肋排也静止了。
而其他人，在看清楚这道身影之后，也静止了。
“不要浪费食物。”那道身影轻轻说。
随便大人！
队长以及其他陆战队员，连忙行礼：“随便大人！”
刀哥也表示尊敬：“随便大人。”
独脚则有些惊异：“随便大人？”
随便大人拿着那根肋排，就地坐下：“嗯？你们都认识我？”
说完，也没有理会众人，随便大人开始啃着手中的肋排。
“最香不过骨边肉，真的很有道理啊。”
没人接话，也没人继续战斗，大家都呆在原地。
随便大人：“噢，你们不用理我，继续打你们的就好了。”
依旧没人动。
还打你妹啊，整个气氛都不对劲了好不！
阿月缓缓从远处走过来，果然没有受伤，只不过手上的长刀断了一截刀身。
“随便大人。”阿月点头示意。
“哇，你这么漂亮。”随便大人抬头，嘴角还有肋排的油渍。
没人接话。
随便大人：“怎么，你们都不觉得她漂亮吗？”
众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阿月：“随便大人说笑的，我在你眼里，应该还是散发着恶臭吧。”
随便大人理所当然的点头：“有一点，不过，你站远一些就好了。”
阿月：“……”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恶臭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两队人马站在那，没有动静。
独脚显得有些独单，却又没法继续战斗。
中间，唯一坐着的，就是随便大人。正在啃肋排。
阿月：“随便大人，难道你不知道，直接说女孩子散发着恶臭，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以及讨厌吗？”
随便大人：“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一般都说对方很漂亮。而且，事实上，很多女孩子真的非常漂亮。现在的帝国，似乎当人类脱离母星进入到星际层面之后，人类的美貌也提升一大截。反正，我看着绝大多数女孩子，都很漂亮。
我从来不会主动说对方散发着恶臭，如果你不问我，根本就不会扯到散发着恶臭这个话题上来。虽然我并不在意你的讨厌和发脾气，但我也没有理由特意讲出来显得自己很不一样。除非，是顺流需要我这么做。”
阿月缓缓走近，似笑非笑的，展现着自己精致的容颜，毫不避讳的盯着随便大人。
“那么，请告诉我，哪里散发着恶臭？”
随便大人：“就是这里。”
“嗯？”
随便大人：“就在这里，就是此刻，你正在散发着恶臭。因为你正在抓住扭曲，而这种行为就会散发恶臭，当然，也许你们会认为，这是所谓的骄傲。
比如你现在，有着如此迷人的身材以及精致的容颜。这是你的骄傲，同时你自己也认为这是自己的骄傲。当你认为这是你的骄傲并且展现自己的骄傲时，不需要什么炫耀，仅仅只是正常的展现，就会带来一种恶臭。
在深层次的认知里，你会相信‘男人都喜欢漂亮女人’，一直这样深深的相信着。当有人反驳这句话的时候，你要么根本不屑回答，要么就是用情绪保护‘本来就是这样嘛’之类的说辞。
但事实上，你根本没法确定‘男人都喜欢漂亮女人’，这仅仅只是你一厢情愿的相信，将一个你根本无法确定的玩意当作真理在牢牢抓住。嘴上也许会退后一步，说什么大多数男人都这样，或者男人会更加在意外貌等等。
可是，这些所谓的退后一步，依旧只是无法确定的说辞。你强行将一个无法确定的说辞，扭曲成一个肯定句，然后牢牢抓住，这就是散发着恶臭的根源。”
阿月没有争辩，其实自己一直都知道所谓的扭曲，也知道自己用情绪在保护这些扭曲。
如果牢牢抓住这些扭曲，当然可以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或者成为一个更受欢迎的自己。
阿月自己不愿意扔掉这些扭曲，更不愿意让自己变得跟随便大人一样，完全没有道德传统观念，一切都只是顺流。
琳有些好奇：“但是，一个人怎么可以不会因为自己的骄傲而骄傲呢？”
随便大人没有说话，因为正在啃肋排，似乎只剩下最后一点，却有些难以撕扯。好不容易，啃掉肋排上最后一点肉，随便大人随手将骨头扔掉，丝毫没有什么保护环境之类的想法。
再次扯下一根大骨肉，随便大人吹了吹肉，说：“如果你是一个人，那么肯定会为自己的成功以及那些优势或者长处感到骄傲。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是很普遍的事情，而且，这种骄傲并没有什么错误。
我觉得每次自己跟别人探讨这些的时候，都必须加上一句说明，就是我自己的生活方式并非真理，你们的生活方式并非错误，这一切都是个人喜好。只不过，你在询问我的生活方式是怎么回事，然后我告诉你。
我在跟你解释我的生活是怎么回事，我的视角跟你有什么不同。并且，你在说想要跟我一样顺流的时候，我仅仅是在指出哪些地方阻挡了你的顺流。你随时都可以停止顺流，我的话语也只是个人喜好，并非真理。”
说完，随便大人看看手中的大骨肉，感觉温度降下来了，于是开始继续吃肉。
好一会，随便大人抬头看看众人：“你们也吃啊，难道你们都不饿吗？”
琳：“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不把这些骄傲当作骄傲，那么应该怎样对待呢？”
随便大人：“我已经说了呀，怎样对待是你的事情，并且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来评判你。不管对方是谁，就算是帝国第一人，也没有这个资格。所有人的评判都只是个人喜好，都只是自己认为人生应该这样，或者人生应该拥有些什么品格。
赞同的人数再多，也无法改变这些评判就是个人喜好。就算是叫嚣着‘为了帝国我们要怎样’，这种说法本身就已经表明，这是人为编造的玩意。如果你要问我，如何对待那些骄傲，也许……
就像拉屎一样。没人会因为自己成功拉屎而感到骄傲，但自己确实每天都成功拉屎。”
琳：“所以，我永远都不会错。”
随便大人：“当然，谁有资格评判呢？那些评判标准本身是否靠得住呢？如果只是人为编造的评判标准，那么，为什么要承认这种评判标准神圣不可侵犯呢？
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区别，只不过，你抓住了很多扭曲，我并没有。仅此而已。从表现上来看，你对自己不满意，而我对自己很满意。
你相信自己是错误的，相信自己需要纠正什么，相信自己能够通过改变让自己变得更好。而我，并不会认为自己的言行思维有什么错误。”
众人没有说话，在顺流这方面，随便大人比袁长文更加权威。
咕噜！
独脚的肚子突然发出叫声，让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独脚。
这种感觉很诡异，刚才大家还在战斗，还在拼个你死我活，现在却看着独脚，并且是由于独脚饿了的缘故。
独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可能去吃东西吧，这又不是自己的食物。开口询问自己能不能吃，看起来很有礼貌，但之前的战斗，这些人怎么可能同意将食物分给独脚呐。
独脚：“大人，你怎么过来了？”
随便大人：“噢，我不是跟你说准备找点食物么。然后，看见这边有人生火，应该就会有食物。所以，我就过来了。”
独脚再次小心翼翼的询问：“大人，您要保护他们吗？”
随便大人：“保护？我不知道，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没法假设自己未来会做些什么，也没法回答在未来遇见某种情况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这些，都只有发生了才知道。”
独脚握紧拳头，在分析在思考，同时也在权衡。
阿月看着独脚的动作，不由皱眉。
刀哥微微向前半步，将琳半挡在身后。
陆战队员们，则是调整身体，随时准备端枪射击。
只有随便大人，完全不受影响的啃大骨肉。
那声音，似乎有些尴尬。
只不过，独脚的肚子再次发出咕噜声来，似乎让场面更加尴尬。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队长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就在独脚犹豫要不要弄死这些人的时候，队长突然开口讲话。
“大人，请问之前，大人经历了那个细胞的攻击吗？”
队长终于忍不住，还是开口询问了。
其实，随便大人出现的时候，队长就已经准备开口询问。
只不过，似乎别人在跟随便大人交流，而且，队长自己也非常犹豫要不要询问。
有些事情，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还有周旋的余地。
如果，一旦知道，一旦捅破，那么，也许就是尘埃落地再无其他可能。
可是，不问这个问题，眼睁睁看着随便大人在面前，却依旧不去询问这个问题，队长觉得自己做不到。
本来，队长打算吃完就去寻找随便大人，但现在，随便大人自己出现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询问呐。
队长感觉自己心跳在加速，吞了吞口水，仿佛对于这个结果有些害怕。
就像学生时代宣布成绩，就像自己表白等待结果。
队长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种不安，很久没有这种完全无法掌控只能听天由命的感觉。
就算面对残酷的战斗，似乎也能够找到突破点。
但此刻，队长的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随便大人正在咀嚼肉：“嗯？什么那个细胞？”
队长的心瞬间落地，似乎了却一桩大事。
随便大人放弃咀嚼，直接咽下那块肉：“噢，你说那个细胞啊，我遇见了呀，跟小刀刀在一起的时候。我这条手臂，就是当时被袁长文的精神力量毁掉的。”
说完，随便大人继续对付手中的大骨肉，似乎断掉的手臂不是自己的，而是隔壁星系的某个陌生人。
丝毫看不出，随便大人对此有什么不满。
可惜，队长没有心思却关心这些，脑子里回响的，全是“我遇见了呀”以及“为什么会这样”。
队长有些站不稳，整个人都处于恍惚之中，退后几步却被躺在地上的池给绊倒。
机会！
独脚毫不犹豫，突袭，想要正面了结队长。
而队长，双眼似乎都失去了焦点，根本没有在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独脚。
只不过，独脚却突然收手，只是拽住队长，没有让队长摔倒。
这时，陆战队员才端枪瞄准独脚。
队长没有在意究竟是谁拉住自己，甚至，自己是否摔倒也不再重要。
拨开身前的手臂，队长直接坐在地上，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屁大点事！你这样的人，不配我杀。”
独脚一脚踹在队长脸上，将队长踹倒在地上，然后转身离开，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队长，也不在意有些激动的陆战队员。
队长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就这样任由自己被独脚踹倒，任由自己倒在地上。
哪怕是脸被踹到！
独脚：“这人已经废了，你们可以扔掉这人了。”
“你说什么！”
陆战队员自然会维护自己的队长，瞬间展开阵型，瞄准独脚。
独脚：“你觉得我在侮辱你们队长？你觉得我在侮辱陆战队？在我看来，躺着的这个人，才是对张家陆战队的侮辱。陆战队员的血性在哪里？那种就算拼尽全身最后力气，也要朝着目标任务前进的疯狂，在哪里？
我了解的陆战队员，跟我交手的陆战队员，哪怕明明知道自己要死，也会毫不犹豫的前进。只要有机会更靠近任务完成，就算爬也要爬过去。现在躺着的这个人，根本没有资格称之为陆战队员。”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当这个队长呐。”
队长躺在地上，将全身的装备都收纳进空间戒指。没有装备，本身实力并不强，队长的这种行为就是在找死。
“队长！”
几名陆战队员围了过来，但枪口依然对准独脚。
队长没有理会，穿着几乎没有防御的贴身衣物，说：“接下来，你们的指挥官由副队长池接任。”
队长坐起来，从空间戒指里取出自己的装备，将权限重新设定，再次将这些装备纳入空间戒指。
然后，对随便大人恳求道：“大人，可以治疗一下池吗？”
随便大人愣住，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自己本来只是打算吃点食物而已。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思考的，随便大人感受一下顺流，便来到池的身边。
池的伤势是由于队长的失误，造成爆炸的物理伤害。以及，之前跟琳战斗的时候，手掌的穿刺伤。
这些伤，正在医疗设备的治疗下，稳步的进行康复。
随便大人的精神力量，可以调动身体的活力，能够让伤口更快速的复原。
独脚的伤势，就是如此痊愈的。
随便大人将精神力量送入池的体内，说：“你们都有误解，不是我的精神力量可以治疗，而是通过我的精神力量，让身体不再受到你们脑子的影响，从而进入一种顺流的状态。
这种状态，可以称为‘自然’，但并不一定就是健康。就像这棵树，春天发芽冬天枯萎，这就是自然。而健康，则是人类通过各种手段，让这棵树一年四季都绿着。
所以，能不能恢复根本不是我说了算。不过……”
随便大人抬头看了看队长，接着说：“这小子的精神状况，只有靠自己。”
池眨眨眼睛，表示完全不理解，自己的精神状况有什么问题呢？
随便大人：“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时刻，而且还不止一次。遇到困难，那些几乎快要将人撕碎的痛楚，这个时候，是放手让自己被撕碎，还是继续抓住扭曲呢？
倘若继续抓住扭曲，也会分成两种，自怨自艾给自己设定一个‘我的命就是这样’的未来。抓住这个自我设定，然后转移注意力，说什么富贵在天的安抚，却又并不是真的认为富贵在天。这种人，就是一般人。
还有一种，就是去对抗这种痛楚，认为自己必须做些什么，认为自己必须扛过这个痛楚。然后，设定一个目标，去摧毁阻挡在这个目标前面的所有困难。这种人，就是所谓的修道者。”
琳：“你也知道修道者？你在偷听我们讲话？”
随便大人：“袁长文重新定义这些词汇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一般人的情况我们不需要多说，修道者呐，看起来在对抗，看起来充满了奋斗和向上，但其实依旧也是在抓住扭曲，背后依旧是恐惧在鞭笞。
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些状况，有时候会感觉自己一腔热血无法被阻挡，那就是修道者的状态。有时候，又会自我放弃，自己设定一个‘我没希望了，只能这样’的未来。两者都是扭曲。
我想说的是，其实在这个时刻，可以选择顺流。任由自己害怕，任由自己恐惧，任由自己被那股吞噬感所吞噬。不去抓住扭曲，不去自我设定人生意义，任由自己被吞噬。然后会发现，吞噬之后，会有一片新的天地。”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灾难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池躺在地上，感受着随便大人的精神力量，自身变得非常舒服。
不是那种侵泡在温泉里的舒服，而是一种全身麻麻的，并且懒散的一种舒服。
感觉自己快要睡着，却没有睡着的那种过渡阶段。
似乎脑子还想要控制身体，但那种想要睡觉的状态又让脑子远离身体。
池很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重新开始控制身体。但没有必要去控制，就这样全身发麻，犹如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毛孔进行交流一样。
只不过，池没有想到，自己精神方面还有状况。
或者，所有人在随便大人面前，精神方面都有问题。
随便大人：“身体方面没有什么，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够踏入顺流。相信我，看起来是一种吞噬，看起来是一种恐怖，但经历之后，就会有一片新的天地。就像出生一样，必然会从温暖舒适的羊水里，进入到一个漆黑的通道内。
这种吞噬感就是这样，婴儿抵抗这种吞噬抵抗这种拉扯，就相当于在抵抗自己的出生。羊水里当然温暖和舒适，但你的生命是从出生开开始。很多人，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死掉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抵抗那种吞噬，顺利让自己穿过黑暗的通道。”
这些话，不仅仅是池适用，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用到。
队长：“大人，这跟成为精神大师那次踏入顺流，有什么区别吗？”
随便大人：“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踏入顺流晋升为精神大师。只不过，这才是刚刚开始，但你们却以为已经结束。依旧牢牢抓住扭曲，依旧不愿意放弃思考。
当然，有些人会渐渐的慢慢的松手，让自己的顺流程度缓缓增加。有些人则比较凶猛。这跟自己的经历有关系，在我看来，你们所谓的坏事，全部都是踏入顺流的最好契机。可惜，你们全部都扔掉了。
幸运的是，这种灾难还会继续出现。我看着你们，每次经历坏事的时候，都不断去抵抗，以度过这次坏事。当我感到惋惜的时候，过不了多久，你就会遇见新的灾难。我再次期待着，你们会放手踏入顺流，可惜你们依扔掉这些机会。
而且，最诡异的是，明明扔掉脑子里的扭曲就好，就可以踏入顺流，就可以感受到那股新的生命力在体内蔓延。却偏偏不愿意这样做，并且埋怨为什么会有这些恐怖的事情发生。同时内心深处，却不断祈求让自己可以进化到更高的人生层次。
就像不断向上帝祈求苹果，而上帝把种子给你之后，你却扔掉。然后这种状态不断循环，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大家究竟在做些什么。”
队长：“那上帝为什么不直接给苹果呢？”
随便大人：“当你有了种子，就可以拥有苹果树，那么，在吃苹果这方面，你就不需要再次祈求上帝，你就是你自己的上帝。当然，这仅仅只是比喻，没有必要在这些比喻的层次进行探讨。
就像你现在经历的事情，将军投放那个细胞作用攻击手，然后你变得不知所措。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呀，让你可以扔掉脑子里的扭曲，更进一步踏入顺流。”
队长：“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随便大人：“就是这个不知道，你凭什么认为，你自己可以知道呢？”
队长有些沉默，这些话语不是第一次听，但似乎这次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随便大人：“每一次的彷徨焦虑恐惧，以及那些被认定为人生灾难的事情，都是在向你展示，你的脑子是一个多么垃圾的工具，是一个充满各种漏洞的工具。为什么不扔掉这个垃圾工具呢？
难道，当你发现一个计算装置有问题的时候，你还会继续使用这种计算装置进行计算，并且牢牢抓住这个计算结果将其当作真理吗？对吧，你家的计算器出问题了，要么你会扔掉要么你会拿去修。
关键在于，并不是没有更好的工具来使用。顺流就是很好的工具，你们这些精神大师都会有体会，甚至普通人也会一段各种事情都顺畅的状态，那就是顺流。没有夹杂恐惧的各种分析和思考，完全就是凭感觉。”
队长：“那我应该怎么做？”
随便大人：“我对你应该怎么做，没有兴趣。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要呆在脑子里的狗屎堆也好，又或者想要扔掉这些扭曲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看了太多，今天叫嚣着要顺流，明天立刻被恐惧鞭笞瞬间牢牢抓住脑子里的扭曲。
其实，你们比我更加厉害。我什么都没做，就是顺流而已。但你们，却可以抓住庞大的扭曲，并且不断用浓烈的情绪来保护这些扭曲。每一次看到你们精疲力竭的时候，我以为你们会桑收，结果你们却再次抓住，这种拼命的精神我完全做不到。”
阿月：“你是想说，修道者吗？”
随便大人：“在我眼里，修道者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在抓住扭曲，都是散发着恐惧的恶臭。只不过，当初袁长文想要详细区分这些状态，以及讲清楚那些普通人羡慕的，究竟是修道者还是修仙者。
在我眼里，这种区分完全没有必要，整个人类就只有三条路。修道者只不过是将所有的扭曲都聚集在自己的道上，普通人只是胡乱随意的相信各种扭曲。没有理由认为，一坨高大的狗屎，比众多散乱的狗屎更加厉害。”
独脚：“大人，那种吞噬感，真的不会毁掉生活吗？”
独脚并不相信，只不过之前自己才经历了这种吞噬感，就像随便大人说的那样，自己还不容易终于摆脱这种吞噬感。
随便大人：“当然会毁掉生活，你所谓的生活，就像婴儿的羊水以及脐带一样，出生之后，当然会毁掉这些玩意。我见过很多人，刚刚愿意顺着吞噬感扔掉脑子里的扭曲，然后发现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就再次牢牢抓住扭曲，想要让生活回到正轨。
可惜，这就是在阻碍自己的出生。而这种抵挡，会让吞噬感继续增加，尤其是你已经放手一次或者两次。为了彻底吞噬，为了彻底让你放手，也许会发生真正的灾难。那种直接摧毁人生，再也无法拼凑回去的灾难。
有意思的是，经历过这种灾难的人，往往会回头感谢这种灾难。不是什么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而是感谢自己的出生罢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自己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独脚听了随便大人的话语，感觉完全就是对自己的描写。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在抓住扭曲，很多时候自己都会想要放弃，但却始终被恐惧所鞭笞。并且，随着自己战斗力的提升，那些物质上的获取似乎正在营造一种成功的假象。
独脚非常清楚，自己跟当初那个踏入顺流晋升为精神大师的小子，并没有任何本质区别。也就是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成长，只是获取了更多的物质罢了。
也许，自己真的只是小人物。
独脚很不舒服，没人愿意承认自己只是小人物，尤其是在人生层面上。承认自己没钱很简单，但没人愿意承认自己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不过，承认之后，似乎又有一阵轻松，仿佛放下自己一直在支撑的负重一样。
随便大人看了一眼独脚，似乎能够感受到这轻微的变化，本来送到嘴边的大骨肉却停下，继续说道：“踏入顺流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母星时代，根本就没有听说过顺流这玩意。
而现在的帝国，精神大师多了，但也仅仅为了精神力量而努力奋斗的精神大师。并且，大部分精神大师的诞生，都集中在各大家族里。原因很简单，比如你的父母都是精神大师，而且有较深的顺流程度。
那么，从你小时候开始，你的父母就会言传身教关于顺流的东西，而不是像普通父母那样，将自己的焦虑和恐惧传给孩子，也不会在意什么更丰厚的学识或者各种才艺。因为这些玩意，本身就是恐惧的变装表演。
从小就知道顺流，并且看到父母顺流的生活方式。而且，父母自身也知道，婴儿最重要的，不是在羊水里成为冠军，而是出生。所以，当你在面临吞噬感的时候，尽管会有些害怕，但你的父母就像灯塔一样，告诉你可以放手顺流。
而普通父母，则会认为，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因为普通父母不知道顺流，在他们眼里，物质上的成功就是成功，又或者只是善良懂礼貌，或者像修道者一样明确目标。但是，他们会阻碍你放手进入顺流，他们不会认为那是正常，更不会认为那是成长。”
刀哥舔舔嘴唇，想起自己的父母，似乎确实是这样。
哪怕金廉助帝国已经有很多精神大师，但自己的父母似乎仅仅是将那当作另一种物质上的成功。
随便大人：“每一代父母都会认为自己比自己的父母更懂得教育小孩，不过，我却没有看出来任何区别。依旧只是恐惧的变装表演，仿佛给小孩子买更多的玩具，吃更好的食物，学习更多的特长，就是一种好的教育。
而所有的培训班，都在抓住恐惧不断鼓吹，什么别让孩子落后，什么学习这个可以开发孩子ABCD大脑区域等等。父母并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成长，所以根本就不会教授顺流。自以为是的生活经验，其实就是狗屎。
每个青少年都会迷茫，都会不知所措。在微弱的内心深处，他们知道，大人所谓的生活其实是有问题的。只不过，没人告诉他们问题在哪，也没人告诉他们应该怎样成长。我当初就是这样的。”
众人似乎从有些不舒服，变得兴致勃勃，大人物的曾经过往，似乎总会吸引人。
随便大人：“我十**岁的时候发现，自己跟那些大人之间的相处非常费劲，以及非常不舒服。我能够感受到不对劲，但偏偏，所有人都告诉我这没有问题，我的同学说没问题，我的学校老师说问题，全社会都在说没问题。
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一直都在，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整个家里最舒服的地方，不是卧室也不是客厅阳台，而是厕所。似乎瞬间就隔绝了那些扭曲，自己在这小小的厕所里，得到一种宁静。
仿佛，是我自身出现了问题。那些权威，那些说服我的说辞很简单，既然大家都可以这样正常的生活，那么问题肯定出现在我身上。我应该听权威的，我应该听大家的，我应该听整个社会的，但我就是不应该听我自己的。”
多么悲哀。
阿月突然想起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也是这样，而是因为自己的很多手下都在崇拜自己。不管自己怎样教导，却没有一人踏入顺流晋升为精神大师。
随便大人：“我扔掉了熟悉的生活，将这些玩意弄得支离破碎。我父母以为我疯了，同学觉得我是怪人，同事认为我不合群。幸运的是，在帝国，如今想要只是吃饱饭以及有张床睡觉，那是很简单的事情。
当我将整个社会扔掉的时候，当我不再相信那些所谓的权威，也不再相信什么大家的智慧以及文明的沉淀之后。我发现，似乎大自然可以教授我更多的东西，只要我允许大自然来教授。
一坨屎，都比整个畅销排行榜的所有书籍，更加自然。”
众人都有着自己的感触，当然也有只是听故事的，比如琳。
随便大人没有理会，好不容易说完，赶紧吃几口肉。从刚才到现在，只吃掉一根肋排而已。
“噗！”
池放屁了，瞬间吸引大家的目光。
队长拍拍池的肩膀，将池扶起来。
放屁是好事，说明池体内已经没有大碍，可以进食了。只需要在修养一段时间，内脏的伤害就可以完全康复。而且，在随便大人的精神力量帮助下，这个时间还会大大缩短。
“差不多了，我要走了，你们慢慢玩。我拿半个走。”
随便大人站起来，手轻轻一抬，烤架上的肉跟着漂浮起来。不管是肉还是骨头，切口都非常平整光滑。
在座的，没人可以将精神力量使用到这种地步。
队长以及陆战队员恭敬道：“大人慢走。”
而独脚，却说：“大人，你再坐会？”
队长他们有些吃惊的看着独脚，随即想到什么，露出玩味的表情。张家所有人都知道，当随便大人说什么的时候，可以探讨以及反驳。但是，当随便大人要离开的时候，最好不要阻拦。
因为，
“我不想跟你们在一起待太久，你们太臭了。”
独脚：“……大人，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们聊天呢？”
随便大人：“不是我要跟你们聊天，而是顺流让在我在这里说些什么。如果不明白，可以想想拉屎的比喻。如果还是不明白，那么就自己踏入顺流，自己站在这里来看看好了。”
说完，随便大人离开，还有一同漂浮离开的，半个烤架的肉。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不看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随便大人离开了，就像随便大人出现那样，完全的突兀以及摸不着头脑。
其实，随便大人离开的背影还是蛮帅。如果没有一同漂浮的肉，或者，那不是漂浮的肉而是漂浮的紫金剑，也许会更帅。
琳有些遗憾：“这就走了呀，我还想问问，他刚才为什么可以人比嗖的那个声音先到。”
独脚：“速度太快，声音跟不上呗。这有什么好问的，还不如问问修行。”
琳：“哼，既然人比声音更快，为什么刚才没有音爆呢？”
独脚愣住，确实是这样。
琳：“还有，问什么修行，你自己没脑子么，去修行就好了呀。你想要询问，不断的询问，但自己就是不去修行，有什么用呐。”
独脚：“你算什么，连精神大师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修行。”
琳：“你的意思是，随便大人在袁长文面前，就没有资格谈精神力量咯？”
独脚很是心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琳：“而且，我并没有跟你谈修行，我是在说，你没修行。对吧，我不知道怎么修行，就像我不知道爬上山巅的道路究竟如何。但我知道，你根本就没动，这有什么问题呐。”
独脚感受到一阵不舒服，仿佛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但是，又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同时，内心又非常明白，这女孩说得没错。
琳：“你去砍树，你去聆听教导，去赞同这些话语，去跟这些说辞进行争辩。但是，偏偏不去修行。你已经听了太多，知道的太多，为什么还不扔下这些玩意，自己上路呢？”
独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这个女孩的屁话，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如何修行么。可是，随便大人的那些话语，在独脚内心里再次引起波澜。否则，独脚早就一拳打死身边的人，还有什么好跟这些人聊天说话的呐。
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语，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话语。但使用雯罗劲之后，在那融入状态之中待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些感觉和洞见自然就出现了。
琳很明显可以看见，独脚并没有前进。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多读书是好事，明明夺取参加法会聆听教导是件好事，但此刻，琳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动。
只是为了表达自己是一个努力学习努力修行的人，只是让自己沉醉于一种熟悉的环境，让自己明白大师的说辞，让自己可以掌握各种说辞跟别人进行互动，从而显得自己很不错的模样。
琳感觉到自己有些不一样，但具体也说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至少，曾经的自己不会认为多看书反而是一种阻碍。
修行不是学习历史知识，仿佛了解更多人的思想，仿佛自己的想法跟伟人的想法一直，就是了不起。修行在于前进，想法谁都可以拥有，仅仅只是文字而已，但真正活成那样，才是自己的前进，才是属于自身的修行。
琳感觉到一种模糊的状态，想要仔细描述出来，似乎根本做不到。要么就是在前进在修行，要么，只是在书籍中寻找安慰，在书籍中寻找自己很不错的一种安抚。
完全不明白这些书籍有什么好看的，琳知道，那些专业书籍另当别论，这里仅仅指的是关于修行的种种书籍。要么，这些修行书籍就是鬼扯，讲述各种恐惧的变装表演，讲述如何塑造各种扭曲，比如论语。
要么，就是一个顺流的精神大师，写出关于顺流方面的书籍。但是，这种书籍能够讲述的，跟我知道的一样，就是扔掉这份思维踏入顺流。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看的呐，我难道不应该把这个时间用来去扔掉这份思维么？
难道应该去砍树，去表现自己完全理解作者的话语，却不去前进，却不去活成顺流的模样吗？
琳发现，独脚想要聆听更多的教诲，只是在转移注意力，避免让自己踏入顺流罢了。
真的很神奇，一个叫嚣着修行的人，却不断在努力避免修行。
此刻，琳产生了这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也明白随便大人口中的荒谬感，究竟是什么玩意。
渐渐的，琳感受到自身内心的起伏，似乎正在坠落，但又有某个东西正在拉扯，不让其坠落。
看了书，就可以把书扔掉了。
就是扔掉！
琳闭上眼睛，缓缓抬起双手，摆好姿势。
雯罗劲。
但仔细去看，似乎跟雯罗劲的姿势有轻微的区别。比如手指的弯曲度，比如双脚之间的距离，比如背部是否伸直等等。
琳知道，这些都不重要。或者说，琳根本没有理会这些所谓的姿势，只是感受着体内的融入状态，不由自主摆出雯罗劲的姿势。
慢慢动起来，琳的双手正在感受着一种牵引。似乎，还不熟悉这种牵引，因为琳很明显能够感受到，有些动作是在脑子的控制下，而有些动作则是来源于顺流。
琳只是动双手，却没有动双脚。尝试的迈出一步，却发现，这种尝试本身就是一种阻碍。仿佛，自己必须双手双脚整个身体运动，才代表自己在练习雯罗劲。
鬼扯。
琳找到属于自己的雯罗劲，尽管才刚刚开始，尽管只是双手的动作，尽管融入的状态很模糊。但琳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学习的。或者说，已经没有人可以指点自己，剩下的，只是不断去感受罢了。
就像一个可以正常拉屎的人，不会从另一个人正常人那里，去学习任何关于拉屎的技巧。自己知道什么正常，自己知道什么是自然舒服，就算两人真的互相探讨，甚至发现两人的看法完全相左，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只是顺流，并不代表两人顺流之后产生的言行一致。溅起的水花是顺流，缓慢流淌也是顺流。
琳的内心正在坠落，双手的动作似乎让手指产生一丝麻麻的感觉。随着双手动作的缓慢运动，这种麻麻的感觉正在扩散，琳的内心也渐渐坠落。
独脚有些吃惊，队长、阿月、刀哥都感受到了。
琳正在进入融入状态，虽然很轻微，但这种感觉确实在这里。
阿月有些高兴，而刀哥有些震惊的看着阿月，瞪大的眼睛在说，你开启微电流刺激了？
阿月微微的摇头，表示并没有开启，这一切都是琳自身的状态。
独脚：“这是袁家的雯罗劲？”
琳睁开双眼，但双手的动作依旧在缓慢的划着毫无规律的轨迹。
“是的，这是袁家的雯罗劲。所以，你还要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