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友情提醒
问谦马上出声劝架:“你们先别打了!是不是哪里出了误会!”
问谦果断上前劝架,防止她们为了自己两败俱伤,结果可想而知,正打的起劲的两个兵灵怎么可能卖给问谦面子,一灵一拳直接把问谦打晕在地。
随后是一阵势均力敌的打斗,病房内的一切被打到散落一地,吓得病房内其病人都以为是发生了灵异事件,纷纷要求调换病房。
连护士站的护士都没找到屋内异响的原因,就在众人束手无策准备报警的时候,苗青云撑着红伞从电梯内走出来,优雅从容的迈着步子走在楼道里,唐装小萝莉就坐在苗青云的肩头手里玩着玩具。
她走到护士站阻止了护士报警,主动走向问橙所在的病房,站在门口拿着伞对着屋内轻轻一转。
用障眼法在病房内打架的小心和短刀赤诚,瞬间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青铜剑和短刀双双掉落到地上被苗青云捡起。
“凶器我就先没收了,问橙醒了我会还回来的。”
苗青云板着脸,一手举伞一手拿刀剑御姐范十足的走向问橙床边,本是想叫问橙起来的,结果脚下一软,踩到了被兵灵打晕了的问谦。
苗青云刚要低头检查问谦的情况,睡梦中的问橙突然喃喃低语:“包子!小笼包再来一笼!我要纯肉的!”
苗青云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瞬间良心发现,觉得应该晚一点再给问橙宣判‘死刑’,让她再享受一会梦里的美好生活。
等问橙睡到自然醒,医生来查房帮问橙揭掉眼罩的时候,问橙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
整个病房就像被人打劫过一样,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床头柜上的东西也被扔的满地都是,小心和一位红衣男人站在角落里,互相抓着对方的头发扇巴掌,场面异常的像泼妇打架,让问橙有种还在梦里的错觉,一时没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查房的医生看到了问橙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拉她的手,还给她解释:
“别害怕,病房里不是进贼了,是昨晚窗户坏了,跑进楼道里一只猫,闹腾了一晚上,刚才被太平间里值班的遗容整理师给抓住了。”
“呵呵……我没害怕,你说的那个遗容整理师是姓苗吗?她是拿着伞来的吗?”
“对,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医生刚一形容问橙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反而让医生有些惊讶问橙怎么知道的。
“我认识青云姐姐,她抓猫超级厉害的,我哥呢?就是给我陪床的那个男生。”
问橙苦笑着解释,她不可能跟医生说兵灵的事,只能当做是真有猫,夸赞着苗青云抓猫厉害,顺便转移话题,询问着老哥去了哪里。
“你哥可能是被猫挠了,疑似得了猫爪热,刚才被送去了急诊室抢救,虽然高烧40°,但人还算清醒,能正常进食。”
“人没事就好,医生您看我的伤还需要在医院里住多久?”
问橙看着角落里的小心生龙活虎,和对方撕扯没有一丝疲态,心里也大概有数了,老哥多半是被小心算计了;于是她赶紧转移话题想送医生离开,有医生在问橙根本不方便过去劝架。
“昨天你来的时候伤的还很重,今天这伤口就愈合的差不多,可以拆线了,一会让护士给你拆完线你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没别的事您可以离开了吗?我想收拾一下地上的东西。”
医生刚查看完问橙的伤情,问橙马上就下了逐客令。
送医生离开后问橙打量四周,整个病房内被清场到就剩自己了,这估计是苗青云的杰作,为了方便小心和红衣男人互殴,把普通病人都送走了。
“喂喂!别打了!你们打架好歹有个理由吧!小心,你可是万兵之祖!你的气度呢?不要和晚辈一般见识!还有那个我没见过的兵灵,你谁家的,让让小心,她好歹是个女生!你们握手言和好不好?”
问橙也不是很会劝架,但为了不偏不倚,还是努力的说着客套话。
“她尾随你哥原因不明!”小心踩着赤诚的裙摆,拉扯着她的头发,赤诚也不甘示弱的解释到:
“我也是女人,为什么要让她!昨晚是莫问谦拔刀还我自由的,我要救人不跟着他,谁又能帮我!”
“呵!想跳槽就直说!言悦君被抓,言家的日子很苦吧!另投明主才是正事,只可惜你来晚了,莫问谦被我打上印了!你现在做任何解释都是想跟我抢人!”
对方只还嘴了一句,又把小心激怒了,两个人撕扯着在地上滚来滚去,谁也不服谁。
“你们继续,我是彻底糊涂了,根本听不明白你们在干嘛了!”
问橙面对两个疯狂的兵灵,只有翻白眼的份了,自己现在还是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索性继续躺在病床上装死。
偏偏此时苗青云提着一袋小笼包和一部手机走进了病房。
“问橙,你醒了吗?”
苗青云嘴上问候着问橙,手上则将红伞撑开,专门盖在小心和赤诚的身上,本以为两个兵灵会和平相处,却不想她们又打起来了。
能避开红伞在没实体的情况下继续打架,言家这把短刀的能力根本不输莫家青铜剑,自己能做的只是让她们安静一些,在伞下失去能力好好反省。
“我宁愿我没醒,你能主动来找我一定没好事!”
问橙听不到地上打斗的声音,微微睁开一只眼看到了红伞撑在地上,小心和那个红衣男人都消失了,再看看苗青云手里的东西,她绝对是准备用糖衣炮弹迷惑自己,十有八九是为了贞锦绣的事来的。
“怎么会没好事呢?我听说你欠了言家五位数,言奶奶一高兴同意你不用还了。”
“噗……”问橙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用被子蒙住自己半张脸努力憋笑。
“咳咳……青云姐姐,别整虚的了,直接说吧,我需要干什么,言奶奶的儿子被凶灵抓了,钱也为我花了,她人还被关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连什么时候能出来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高兴的出来,骗人前先考虑一下这话说出来我会信吗。”
问橙憋住笑意非常自信的反驳着苗青云刚才讲的‘笑话’。
第五十一章,如何是好
“那我就直说了,左家说你要是能平息这件事,婚约作废,他们不会再以左边的伤情威胁南家和亲了,南家也就不会再推给莫佳佳,莫佳佳也就不用再给你施压了。”
“救左辉?”
问橙秒懂取消婚约的条件,只是没想到左家会用这个威胁自己。
“你心里懂就好了,言家的意思是五位数不用还了,保证单谚平安单幸好能醒来就好,那五位数算言家给你的佣金了。”
“哦,左家,南家,言家目标一致想借我除了贞锦绣。”
“他们可没这么说,他们只是让你救人,能不能顺手除了贞锦绣全是你自己的个人行为了。”
苗青云说着将手机递给问橙,问橙看一眼手机,光这手机就值五千块钱了,这糖衣炮弹是真的奢侈啊!
“我个人意思呢,是想去,但我现在在霉运期,你也应该能看到,我这双腿废……”
问橙本来想借腿说事,苗青云根本不给问橙逃避的机会,从口袋里拿出针灸给问橙扎上了。
“治半身不遂我最有办法了,现在所有人都等待着你出马,解救下那些失去头发被贞锦绣控制的伥鬼。”
“啊!青云姐姐你来真的啊!疼疼疼!”
在问橙的惨叫声中,苗青云完成了她的针灸实验,拔针的一瞬间,问橙接着就能下地走路了,只是被针扎过的穴位上不断有血渗出,血渍浸透着病号服。
“算你狠,我去见贞锦绣没问题,但我有条件,你得先把小心还给我,还有刚才跟她打架的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打架?”
问橙疼的直跺脚,苗青云的针,针针扎在穴道上,要多疼有多疼,为了转移注意力不再想自己这双腿,问橙主动八卦小心和红衣男人的恩怨。
“那来的男人?刚才打架那个兵灵是言家短刀赤诚,她是个女灵,初见时连我都被吓到了,赤诚被言奶奶调教的特别懂礼数,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做出逾越规矩的事,青铜剑又是万兵之祖,两个最该守规矩的兵灵竟然能打起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苗青云说着收起红伞,将青铜剑和短刀都递给了问橙,问橙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握住剑柄猛的一甩,把小心和赤诚都被放了出来,抢在她们开口前先开口防止她们再次打起来:
“你们先别动!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会打起来?”
“我想请莫家救我家少主,少主昨日寻找笔灵御幼威之时,碰上了左辉去你家找你,少主出于好心给左辉指路,两个人刚出小区就一起被贞锦绣打晕绑架了,我一直跟在少主身后并未现身,看到少主被绑我马上通知了契管局,想让契管局帮忙救人。
结果这任务被洛星河抢到了,他虽是你家的家仆,但他与言家有契约在身,可以越级行动,他没请示契管局便把任务接了。
本以为他会先救少主,结果他选择了先救你,如今他的腿受伤根本无法再去救人,按规矩,家仆受伤,家主自动替家仆平事,所以昨夜我才会赖上莫问谦,但没想到莫家居然是你当家,如今我不仅被揍了,救少主的事也遥遥无期了。”
赤诚向问橙解释着自己出现的缘由,问橙微微皱眉对赤诚的话有些不舒服,还没挑明哪里有问题,小心立马就表示不服:
“你身上有煞气,那气息强烈到根本不用分辨,就知道你是犯了事想背叛言家再次认主莫家!莫问谦是我选中的人,你根本别想染指。”
小心的话虽有些偏激,却提点了问橙一下,问橙没有挑明自己想到了什么,只是看着两个兵灵剑拔弩张的样子眉头皱成一团,阻止她们再次为了老哥的归属权打起来。
“停!你们千万别再动手了!打住,打住!该我总结了,我似乎听懂了,论主仆,洛星河接的任务不能去了,就要我这个做家主的出面救场,替他去救单谚。
论契管局这边的关系,左家南家言家强烈推荐我去救人,甚至论利益单谚是我的债主,我也必须去救他。
最终结论就是我被堵在了死胡同里,怎么逃避都要与贞锦绣决一死战喽。”
问橙得出这一结论后看向苗青云,苗青云肯定的点点头;问橙已经起疑了,自己现在的困境就像早就设计好的一出戏。
“青云姐姐你已经通知我要去处理贞锦绣了,为什么还不走?是怕我跑了,准备监督我动手吗?”
面对问橙的猜忌,苗青云并未在意,半调侃着给问橙打气:
“你背负的可是整个莫家的荣誉,为这点小事,你完全不至于逃跑。
我留下就是为了提醒你一句,一路平安!贞锦绣身上的伥鬼没一百也得有八十,你如果能活着回来,我一定请你吃饭。”
“打住!别立这种伤感悲壮的旗子,电视剧里好多能活着回来的人,都因为队友乱立旗子全死外面了,你安心走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问橙目送苗青云离开后换好衣服,将短刀用卫生纸包好放到口袋里,又用医院的床单把青铜剑勒住打成包袱背在身后,自认为整理的差不多了,主动到护士站去拆线。
问橙这种伤的重好的快,拆线立马走,不占用医疗资源的病人就像医学奇迹一样,引得护士们纷纷和她合影留念,更有护士在送别时一激动,说出欢迎问橙常来这种特别不吉利的话,更加让问橙担心自己去找贞锦绣就是在送死。
出了医院的问橙站在路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从那一步查起;直到她蹲在路边把手里的小笼包都吃完了,还没想好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只能询问着身后的青铜剑自己到底该干点什么。
“剑心,我该干点什么呢?我连救人都不会,只会发呆……”
问橙索性坐在路沿石上看着天空发呆起来。
“那就发呆!”剑心从青铜剑内出来坐在问橙身边,陪着她一起看天空发呆。
第五十二章,吃里扒外
一人一灵像石像一样坐在路边看着天空发呆到日上三竿,问橙突然回神:“呀,中午了,该找地方吃中午饭了,中午吃什么好呢?麻辣烫,米线,酸辣粉我都想吃啊。”“去吃火锅!”问橙问的那些食物,剑心什么也没选替问橙做了别的决定。
“好!吃砂锅去!”
问橙也没选火锅,毫无斗志的从地上站起来,伸个懒腰向着医院对面的拉面店走去。
进入店内,问橙看着桌上的菜单慢悠悠的选择着:“拉面,炒面,盖浇饭,我吃什么好呢?”
“火烧!”剑心又替问橙做了选择。
“拉面店里没火烧,那我要凉皮!”问橙点了菜单上没有东西,店员拿笔记单的手停顿了一下,微笑着对问橙说:
“姑娘,我们这里是拉面店,不做凉皮!”
“那要寿司好了。”
问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着懒洋洋的话,店员握紧了拳头压住怒火,咬牙切齿的说着:
“没有寿司!”
“那为什么有盖浇饭?”
问橙用软绵绵的态度反问店员,故意说着抬杠的话,店员已经听出她有问题来了,推开店门请问橙出去。
“剑心,吃不饱没力气干活,也没力气救人,继续坐路边发呆吧,我连剑都拿不动了。”
问橙被赶出来后又坐在路沿石上,抱着膝盖看着天空发呆起来。
躲在暗处监视问橙的好几波眼线,同时把问橙此时的状态拍照发了出去。
莫佳佳在工作室里收到问橙发呆照片时,笑到在根本没法继续配音了,也因为问橙的消极怠工,莫佳佳的手机被南斋苑夺命连环call到响个不停,怕麻烦的她马上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她只看了照片一眼就知道问橙已经发现自己被监视了,这是在和监视她的人斗智斗勇磨洋工呢,这种时候自己必须护短不掉链子,无论谁找自己当说客给问橙施压,自己一律不在服务区帮问橙一把,逼着那些想看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的人暴露出来。
南斋苑打不通莫佳佳的电话,心里也有数了,该装的样子自己也装完了,没必要再拉莫佳佳演戏?了,安排南海把南楠保护起来后,也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莫问橙去不去救人和他也没关系,只要看好左家的人不拿自己当枪使就行了。
左家这边收到照片时,左正则正在开派对,看过问橙的照片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手机扔进泳池内,左拥右抱继续和美女们‘嗨皮’。
问橙望天的照片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契管局,七元老家除了言家被关没看到照片外,剩下的苗、姒、谷三家态度统一,完全没人再关心问橙究竟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因为他们的手机也全都坏了。
反而是四护法那边收到照片时,鹿霖下意识南斋苑,发现联系不上后,随手占卜了一卦,主动备车去南斋苑的古董店约他吃饭;夏侯乐带着手机去了监狱请示女娲悦盛,是否继续跟进;沈锋则把照片交给了赵啸天,提醒他要是还想在契管局局长的位置上坐稳,就必须让问橙动起来;陶醒收到照片后被问橙的表情逗乐了,立刻给陶醉打了个电话,安排他把所有证据送到问橙手里去。
看够了天空的问橙低头数着路边的蚂蚁,刚数到第九十二只时,面前停了一辆银白色轿车。
车门打开,被擦的锃光瓦亮,一尘不染的皮鞋重重的落到问橙面前,凶狠的踩死了地上的蚂蚁。
“上车。”陶醉很不情愿的说出这两个字。
问橙抬头看了陶醉一眼,屁股都没离开路沿石,往一旁蹭了蹭避开了陶醉的脚,继续低头数蚂蚁。
“我请你吃饭!”
陶醉咬牙切齿发出的声音,无形中透露了他的耐心已到达极点。
“不愿意来就转身上车离开,谁求着你来请我吃饭了。”
有剑心在身旁坐着,问橙特别嚣张的拒绝了陶醉。
陶醉咬着牙冲问橙一笑,随手打开后排车门,强行拽问橙上车。
“救命啊!绑架了!非礼了!救命啊!”
问橙没想到陶醉会硬来拉自己上车,马上抱成一团摆出战备状态,反抗着陶醉的同时,非常豁得出面子蹲在地上大喊大叫。
反正自己不是上流的精英人士,吸引来的路人越多对自己越有利,自己今天那也不去,就坐这发呆,看看能不能把整个契管局说了算的人全招来。
问橙这招确实有点效果,陶醉停止了拉扯问橙,但拽住问橙胳膊的手根本没有松开,冷笑着扫一圈周围围观的看客们,蹲到问橙身边贴近她的耳旁问到:
“呵,你刚才喊什么?你知道怎么界定非礼,骚扰,猥亵吗?”
“我管它怎么界定呢!你不松开我就是在非礼我,我没喊你要拐卖我就是给你面子了!”
问橙挣扎着回避陶醉的束缚,转头看向剑心求助,剑心还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坐在一旁,等着看问橙演戏坑陶醉。
陶醉猛的伸手一拉,让问橙失重趴进自己怀里,快速将手臂绕过问橙脖子搭在她肩膀上,手微微下垂轻轻一捏。
问橙脸瞬间红了,推开陶醉马上从地上站起来,用青铜剑架在陶醉脖子上阻止他从地上站起来。
“你……你……”问橙浑身绷紧结巴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喊出陶醉刚才对自己做过什么,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也从一开始对陶醉指指点点,变成了对自己议论纷纷。
“刚才那叫非礼!你还要试下骚扰和猥亵是什么意思吗?”
陶醉一点也没嫌地上脏,被问橙推倒后索性就坐在了地上,任由青铜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不需要!你赶紧滚蛋!否则我给你一个痛快!”
现在的问橙又羞又恼,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陶醉。
“大家都看到了吧?是她在威胁我的生命安全,我根本没碰过她,我女朋友脑子不太好使给大家添麻烦了,大家都散了吧。”
“不是!我不是!我没有!”
陶醉几句话让局势瞬间反转,两个人的矛盾变成了小情侣闹别扭,问橙马上将青铜剑移开慌乱的解释着。
第五十三章,略有联系
随着围观群众的散去,舆论的上风被陶醉彻底站稳了,问橙不想就这样吃个哑巴亏,伸手推了剑心一把,让他帮自己出气。
“他看不到我!不然他刚才捏你的时候我就把他手掰折了。”
剑心也很生气,吃瓜吃到自己家房子塌了,自己还什么忙也帮不上,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剑心伸手去拽陶醉的衣服,他的手从陶醉身上穿了过去。
问橙还不信,将青铜剑递给剑心,剑心挥剑冲着陶醉腹部刺去,剑尖刚碰到陶醉的腹部就掉落到地上,陶醉毫发无损的坐在地上,脸上微微浮现出计谋得逞的笑意,在他眼中青铜剑是被气急败坏的问橙为了泄愤扔过来的。
“信了吧,我对他无效。”剑心无奈的耸耸肩,问橙意识到了陶醉的危险,马上伸手去捡剑准备逃跑。
陶醉早就料到问橙会有这一举动,提前防备,不费吹灰之力就扼住了问橙的手腕,特别变态的一笑,吓的问橙浑身猛一哆嗦,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伤了人想跑?你这是在鄙视我的职业素养。”
“我……我好歹是七元老之一的莫家家主,你哥可是四护法之一,你还是律师……你……你别做出会被你哥逐出家门,触犯法律的事……”
问橙是真害怕了,她已经紧张到开始胡言乱语了,她根本不知道陶醉会做出什么事来,刚才是自己太把他当正人君子了,结果他的行为刷新了自己的三观,此时的他就像为了猎物蛰伏的凶兽,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等着收律师函吧,闹市行凶,故意伤害,杀人未遂,污蔑诽谤以及畏罪潜逃!”
陶醉就像猫逗老鼠一样,一条一条的给问橙增加着罪状,说完最后一条罪名,松开了问橙的手腕,问橙根本没在意陶醉说过什么,抓起青铜剑撒腿就跑。
刚跑出半个路口的距离,问橙紧张的情绪消散了不少,智力又回来了一些,提着青铜剑又折返回来;此时的陶醉刚从地上站起来看到问橙回来,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偷偷抿嘴一笑到:
“能知道回来,你还不算太笨。上车,中午吃什么?我完成陶醒给我的任务,你做出自己的选……”
陶醒话还没说完,问橙已经走到他的身边冲着他的小腿肚狠狠踹了一脚。
“陶大律师,这叫故意伤害!我要是再靠近你一点,用膝盖踢你的那个位置,只要能把你踢休克了,那就可以叫杀人未遂!你想试试吗?”
问橙后退两步假装抬腿挑衅着陶醉。
“呵,头脑灵活,只是几分钟就学会了活学活用。这就可以了,你要不愿意跟我走就算了,是我低估你了。”
陶醉忍住小腿上的疼痛,硬挤出一个笑容夸赞着问橙,开门上车让司机开车。
汽车启动的时候,问橙伸手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我又改主意了,谈星和姚林熙的保释手续是你办的,想抓贞锦绣得把他们两个送过去,还需要你出面把那堆头发从物证仓库里取走。”
陶醉看到问橙上车,立刻下车坐到了后排上,专门往里面坐了坐,衣服刚好蹭到问橙的衣服。
“那……那个……我跟你走可以,但你……你坐回前排去。”
问橙好不容易提起的气势,被陶醒这一举动瞬间吓没了,紧绷着身体哆嗦着开口劝他去前面坐。
“我查过你,你小时候被恋童癖拐走过,你的一切信息资料很早就在警局有存档了。”
陶醉说这话时眼睛紧盯着问橙,故意挑衅的冲她一笑,显示出自己的危险性。
“呵呵……那又如何?那个人渣又没得手,你故意提这件事想干什么?到处宣扬让我名誉扫地吗?”
问橙面对陶醉的故意挑衅,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露出自己的尖刺,像刺猬蜷缩起来自保一样和陶醉对峙,陶醉略微收敛眼神中的敌意,转头看向窗外话锋一转非常小声的温柔道歉:
“刚才的事……对不起。”
随后嘴角挑起一丝阴谋得逞的诡笑,打开车门坐回副驾驶的位置上。
问橙没想到陶醉会跟自己道歉,呆坐在座位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剑心坐在问橙身边看着她发呆,伸手拍了问橙脑袋一下:
“别傻愣着了,你刚才被他PUA了!你没发现吗?故意侵犯你的弱点,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再用反差换取你的信任,这种老掉牙的手段也就只有你会上当了。”
剑心恨铁不成钢的揉搓着问橙的脑袋,想让她清醒一点,手劲有些大了恰逢汽车突然急停,问橙脑袋撞在了车玻璃上。
“嘶……”问橙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刚想发火,陶醉身旁的玻璃打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被递了进来,陶醉随手把盒子扔给了问橙,两人之间并无过多的交流,汽车继续行驶。
问橙被盒子边砸到鼻梁,鼻子酸疼到眼泪都流出来了,非常暴力的撕扯开礼物盒,将包装纸又扔给了陶醉。
陶醉也不甘示弱,拉开车上自带的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水冲着问橙扔了过去:
“我觉得你渴了。”
在剑心的帮助下问橙成功接到瓶子,避免了再次受伤,握着瓶子问橙底气十足的说到:
“我没渴,但还是谢谢你的水!”
问橙拧开瓶盖大有要往陶醉身上倒水的意思,陶醉从后视镜里看到问橙的动作,马上伸手捏住瓶子阻止了问橙的下一步动作。
“打开盒子看看吧,我不想往自己脸上贴金,这是陶醒以我的名义送你的。”
“连哥都不叫,看来这陶家不太和谐。”
问橙阴阳怪气的说着话,松开水瓶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顶高档假发。
“姒长生送给过我一顶了,我已经不需要假发了,光头挺好的。”
问橙盖上盒盖将盒子放到一边,又继续说到:
“中午饭就免了,你直接告诉我,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天黑前送你去艺术馆帮贞锦绣举行复活仪式。”
“我如果不去呢?”
第五十四章,一切注定
“谈星和姚林熙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物证仓库里的二十多箱头发已经在走手续了,你只是带着青铜剑去走个过场当个见证人。”“为什么是我?肯定不是我能担以重任那问题就出在青铜剑上了,你们想利用御剑心。”
问橙立刻反应过来问题的关键,重点是自己要带着青铜剑去!
“你觉得以我的身份能知道为什么吗?停车,我请莫小姐吃饭。”
陶醉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刚好看到路边有个地摊,让司机停车拽问橙下车,顺便把假发强制性戴在了问橙头上。
“我好像看出来了,司机不是你的人,车上疑似有监听器,这陶家二少爷不好当啊。”
问橙就算接受了假发,嘴上也没放过陶醉。
“你不好奇这件事为什么必须要你去当出头鸟吗?你不想知道契管局那群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吗?没有人一辈子愿意当人下人,你完全有机会翻身上位,利用好自己的身份,我随时可以帮你。”
陶醉拽着问橙胳膊强行将她按在路边摊座位上,非常认真的挑拨离间。
“给你省顿饭钱吧,谈星和姚林熙在哪里?直接送我去艺术馆吧,我非常好奇你们到底要促成一件什么事。”
问橙认真起来,她也想看看契管局到底要干什么;问橙刚说完这话,陶醉伸手在问橙的假发上按了一下,问橙清楚的听到了滴的一声响。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陶家这操作真让我长见识!”
问橙起身向车旁走去,汽车行驶途中陶醉讲起了他能查到的东西,有关贞锦绣研究的转生阵法。
贞锦绣的这个术是她自创的没有根源,最基础就像柴火一样供给阵法能量的东西,是需要集齐一百个枉死之人的头发,谈星在贞锦绣的蛊惑下,为了复活她的初恋,已经在国外通过各种手段收集的差不多了,但也因为偷头发被外国医生发现,惹上官司后以左辉的名义贷款,坑了左辉一笔,让他在国外身败名裂,他们一起被遣返回国。
谈星带着贞锦绣被迫遣返回国后,贞锦绣发现这外国人的头发都太普通了,上面没有可以长时间驱动阵法生效的力量。
去接闻王回国的人刚好就是闻家旁系中有兵灵的人,贞锦绣感受到了可以用的力量后,主动盯上闻家后人的头发,用自身的能力催动厄运,让闻家人遇害,除了闻王以外还有三个闻家旁系在谈星回国这段时间内遇袭,被发现后尸体上的头发都被剃干净了。
为了隐藏这些头发,它们被做成了假发,发绣艺术品等等各种东西,混杂在真的艺术品中,就摆在艺术馆展厅内。
虽说每起案子都是因为贞锦绣给受害者们改命,造成她们身边的小事引发成凶案,但每起案子都有一个真正的凶手,谈星充其量只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人,就算论罪她也只是毁坏遗体罪,她甚至连案发现场的东西都没碰过,像邪祟一样来去无踪。
贞锦绣的阵法除了头发外,还需要一个和她一样痴情的女人,那个替身就是谈星,谈星当初因为初恋的离世相思成疾,甘愿被贞锦绣利用亲自送上门当替身,就算现在谈星想反抗贞锦绣,将她的阵法据为己有复活初恋,那也只是在痴人说梦。
因为当陶醉打开酒店房门的时候,秃头的谈星躺在地上半卧在姚林熙腿上,骨瘦如柴宛如干尸一般毫无生气,若不是她因为听到声音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问橙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姚林熙靠墙坐在地上,低头抚摸着谈星的脸,眼中充满病态的深情让问橙这个旁观者看的都有些害怕了。
“你们来了,我们两个是要被带走,当贞锦绣的祭品吗?”
姚林熙抬头看向问橙和陶醉,伸手将谈星抱起搂在怀中。
“你应该清楚,她不去见贞锦绣就会死。”
陶醉并没有对他们有一丝同情,反而走向客厅的窗边伸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让午后的阳光照进屋内来。
冬日的暖阳像尖针一样扎的谈星痛苦尖叫,蜷缩在姚林熙身后仅有的一丝阴影中瑟瑟发抖。
问橙已经看不下去了,主动帮忙拉上窗帘让谈星舒服一些。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贞锦绣和她的契不应该是对等的平契吗?”
问橙就算对谈星再没好感,看到曾经标致的美人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多少还是有些心生怜悯。
“这绝对不是平契,估计贞锦绣早就猜到谈星会背叛她,这是典型的供养契,只要贞锦绣受伤,谈星就必须用自己的寿命美貌阳气去保贞锦绣不死。”
“怎么可能?贞锦绣怎么可能会受伤……”
问橙说出这话突然想起,小心和言家刀灵赤诚间莫名其妙的打斗,也是因为赤诚的逼宫让自己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自己肯定是被契管局算计了。
但这事如果反过来看,是贞锦绣装作赤诚,挑衅小心只是为了受伤,故意给谈星一点教训呢?
想通了这一点的问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贞锦绣的本事太过神通广大了,只要有头发无论是人还是灵那怕是魂都会沦为她的伥鬼。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知道贞锦绣怎么受伤的?”
陶醉斜眼挑眉打量着突然安静的问橙。
“不知道,你把警局里的头发准备好就可以了,你又不是贞锦绣的契人,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问橙怼完陶醉,转头看向剑心,发现剑心也在看自己。
“你要去艺术馆耍帅吗?”
“一切全听你安排,我都可以,反正我从没懂过你们人类的感情,在我这你们就是一屋子傻蛋。
这个为了个死人整出这么多事来,纯粹是脑残行为,她身旁那个活着的不比死了的有活力的多吗?还有你们是强扭的瓜不甜,非要扭一扭守着个快死的人什么也做不了,白白浪费了时间徒增执念。”
剑心的吐槽就像连珠炮一样让问橙无力招架。
第五十五章,鸡飞狗跳
至于你,明明可以带着我回家睡觉看电视当蛀米虫,非要畏首畏尾被无端的关系束缚,去趟这没人愿意进的浑水,所以你现在问我还有意义吗?直接带着我去艺术馆砍了贞锦绣回家养膘不好吗?
还有那边站着的那个,好奇心害死猫不懂吗?想造反当家主就回家下毒雇凶,让一个人从世界上消失不是很容易吗?在这挑拨离间拿问橙当枪使真该去看看脑子了。”
问橙只说了一句话,剑心就像连珠炮一样批斗了屋内的所有人。
“陶醉和姚林熙应该是看不到你,谈星快死了,你说这么一长串没意义……”
问橙看出剑心生气了,越说越激动口水喷的到处都是,赶紧拽拽他的衣服提醒他只有自己一个听众,剑心立刻炸毛秒变脸,凶狠的瞪着问橙。
问橙马上安抚剑心说到:
“你最帅了,你说什么都对,你可是万兵之祖,契管局最厉害的剑。”
问橙的行为在陶醉眼中像傻子一样,对着青铜剑说话,这让陶醉非常不理解,伸手敲敲一旁的陈列架询问着:
“可以出发了吗?已经三点半了,天黑后再去艺术馆你是准备去拍恐怖片吗?”
“马上!”
问橙重新将青铜剑绑回后背,蹲下去扶谈星;主角要是不去,自己去了也没用。
姚林熙几乎是在问橙要碰到谈星的同时推开了问橙,护在谈星身前阻止问橙靠近谈星。
“我和她认识了十二年,一起在国外待了十年!暗恋了她十年年,知道她的一切,她的《约》就是为我创作的!但只有这一刻她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如果只有这一刻,我宁愿和她一起死在这一刻,一起去殉情!这样黄泉路上还有个照应,下辈子一定可以好好在一起。”
姚林熙说着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腹部右侧一大块皮肤被剥后愈合的红色伤痕,那正是一双手的形状,刺目的红色狰狞可怖,任何人看了都会因为伤口的触目惊心,心脏为之一颤对姚林熙生出怜悯之情。
“我根本理解不了你们这种莫名其妙的爱情,爱一个人一定要爱入骨髓,爱到不惜自残吗?还有谈星的那些作品,除了《思》以外,没有一个作品是我能理解的了的。”
问橙不自觉的目光回避看向别处,根本不敢直视姚林熙腹部的伤口。
“为什么人人都只能理解的了《思》?而理解不了我!就因为他们是互相喜欢的而我只是单相思吗?
谈星因为俊毅的死受不了刺激,分裂出两个人格,一个可以接受我愿意为了我重新开始,一个病态偏执甘愿做贞锦绣的傀儡也要复活俊毅……”
姚林熙还想继续说下去,头戴黑色鸭舌帽一身黑色休闲服的问谦突然出现在门外,他手里拿着棒球棍走进房间内,冲着姚林熙的脑袋一棍子敲了下去。
问橙瞬间愣住了,吃惊到用手捂住了嘴,她完全没想到老哥会出现在这里。
“我等你一天了,你究竟在干什么?坐在这里听他信口开河骗人吗?如今的局面只是千年前的历史重演,今天就算我依然会被天雷劫劈到要凝神重聚,也必须要跟他讨厌一个说法!”
问谦一手提着棒球棍,另一只手拖着姚林熙的衣领向门外走去,此时的问谦语气腔调身形妥妥的像个女人,完全就是被贞锦绣附身了。
“你……你是贞锦绣?你是什么时候附身到我哥身上的?”
问橙伸手抓住了问谦的胳膊,想阻止贞锦绣带走姚林熙,但手指刚碰到问谦的衣服,指尖如同针扎一般,仿佛有无数根尖刺透过指纹之间的凹壑扎入手指中,剑心察觉异常立刻扼住问橙的双手拽她远离贞锦绣。
“你对我哥动了手脚?你想用他来威胁我?事情还真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问橙被扎后看向指尖,指尖密密麻麻一层黑色的颗粒状物体填充在自己的指纹缝隙中,就像指尖长了毛孔要钻出毛发一样。
“既然知道是我动了手脚,那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贞锦绣借着问谦的身高,居高临下俯视着问橙,手中的棒球棒微微敲打着腿边,等待着问橙的回答。
只是这一个轻微的小动作,问橙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此刻的自己只要敢说一个不字,棒球棍就会朝着自己的脑袋砸过来。
“帮!为什么不帮,契管局都不怕出事了,我操哪门子闲心,你抬着姚林熙,我帮你拖谈星,还有你,警局那些被当做物证封存的头发,什么时候能办出出库手续来?出来了赶紧送到艺术馆去,别耽误锦绣的仪式!”
问橙非常配合的去拉谈星,支使着陶醉快点去警局,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契管局既然不想管这事,就让人类的警察来管,老哥和单幸好两个管物证仓库的人都被贞锦绣弄进了医院,陶醉只要去警局强行要头发,钱修那么多疑的人一定会派车跟着陶醉去艺术馆的。
等他们到了艺术馆,只要发现被贞锦绣控制的人,不管贞锦绣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这事十有八九就算搅黄了。
问橙正得意自己的谋划,贞锦绣挥棒挡在陶醉面前,阻止了陶醉的离开。
“不用你们操心,你以为我今天一天都在忙什么?我已经操控着你哥的身体把头发从警局里偷出来,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只要你敢耍花招,你哥的命亦或者名誉总要没一个!”
贞锦绣转头冲问橙挑衅的一笑,问橙咽咽口水尴尬的笑笑,拖着谈星跟在贞锦绣身后向门口走去。
到了楼下陶醉毫无留恋的,自己打出租车离开了,把自己的车和司机给贞锦绣留下了。
问橙看着陶醉离开的背影,苦着脸在心里大骂他的不靠谱,中午还说要和自己结盟,有什么需要他都可以帮自己,现在出了事跑的比兔子还快这简直就是人渣本渣!
问橙已经快气疯了,还是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和司机一起帮贞锦绣把谈星和姚林熙抬上车,自己被迫坐在了副驾驶上,被坐在后排的贞锦绣盯的头皮发麻。
第五十六章,为达目的
“你总是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问橙瞥向后视镜发现贞锦绣还在盯着自己看。
“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你是想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吗?”
贞锦绣问着问橙眼神却看向姚林熙,问橙怕被贞锦绣洗脑,先一步说出了自己知道的。
“我听陶醉讲过了,大概就是十年前谈星的初恋死了,谈星为了找到复活初恋的方法远赴国外成为了你的契人,你利用谈星对初恋的爱操纵她窃取尸体上的头发,栽赃左辉让他赔钱又赔上名声后,你们双双被遣返回国,就这么点事不用再给我讲一遍了。”
“不,你还有不知道的,你伸手摸一下自己的头,我刚才一直在看你是发现了你的头发特别有意思,这假发的牌子是谈星创建的,而你头上这顶头发的编号001,是左辉上个女朋友的头发,那个女孩也特别有意思,谈星取她头发的时候她还活着,求谈星救她,那是谈星第一次见证死亡,她下不去手真就报警想要救人。
可惜左辉又返回了案发现场,两个人莫名奇妙的就在案发现场亲热起来,等他们完事了那个女生已经断气了,她的魂魄不能为我所用,反而因为痛恨左辉的当面背叛,十年了一直趴在左辉背上不愿离去。”
贞锦绣嘴角带着笑意,说着左辉和谈星能绕开姚林熙在一起的原因,问橙听着后背发凉,真就伸手去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假发,似乎是因为手指上有贞锦绣种下的黑发茬,问橙刚从头顶滑到发梢微微一顺头发,脑海中就被强制性挤进了一段属于这头发主人的记忆。
自己身处在一栋别墅内,用偷偷配的钥匙打开了一间密室的门,那是男朋友不让自己靠近的地方,但自己马上就要和他结婚了,两个人之间不应该再有秘密了。
问橙清楚的知道那个男朋友指的是左辉,随着密室门的打开面前狭长的走道漆黑一片,走道尽头隐约发出幽绿色的灯光,自己继续往前走,穿过走道透过玻璃门向散发出绿光的地方望过去。
满墙的照片是各种恐怖片中才会出现的阴森场景,它们在幽绿色灯光的映衬,下像无数双黑洞洞的眼睛盯到自己后背发凉,而自己的男朋友正在照片下的桌子上进行着一个人狂欢,那兴奋满足的表情比和自己在一起时还要快乐。
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他不能见人的怪癖,马上逃跑仓惶离开密室锁门丢钥匙一气呵成,心情还未等平复下来,视线一转左辉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来不及逃跑,脖子就被左辉用黏糊糊的手掐住,耳边充斥着左辉的咆哮声:
“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进来!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咱们就能在一起了!谁让你跨越那条线的!”
反复猛烈的撞击让视线开始模糊,额头上剧烈的疼痛也让问橙的思绪,从左辉前女友的记忆中剥离出来,汽车已经停下了,身旁就是艺术馆。
伴随着夕阳的余光,艺术馆外围被笼罩上一层神秘的气息,贞锦绣打开后车门拖姚林熙下车,问橙一身冷汗还沉浸在左辉秘密房间的恐怖之中,被身旁的司机戳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去后排帮忙抬谈星了。
问橙刚打开车门走向车尾,谈星就已恢复如初主动打开车门下车,此时的她容光焕发甚至比初见时更年轻了一些,与刚才的苟延残喘相差甚大,问橙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怎么?换了个身体你就不认识我了?你身上若不是有兵灵护着,我也可以上你的身,借用你兵灵的力量逆转时间。”
谈星一开口,问橙就知道她是被贞锦绣附身了,但她的后半句让问橙有种进入科幻片的感觉,御剑心的能力可以逆转时空?这么强大的bug自己怎么不知道?真要能时空倒流自己打死也不回莫家山,更不可能接手青铜剑。
“跟上我,我不需要你哥了,他可以跟着司机一起离开,但你必须留下把青铜剑的力量借给我。”
贞锦绣用谈星的身体挽着问橙的手臂向艺术馆门口走去,陶家的司机立刻下车拖走被抛弃在艺术馆门口的问谦,马上开车离开。
问橙自己一个人拖着姚林熙,跟在贞锦绣身后向谈星专门布置的展厅走去,诺大的艺术馆此时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内。
“你和左辉相过亲,你没嫁给他还真是幸运,帮左辉处理女友尸体的就是左辉身边跟着的虎丫头,她更有意思了,十五年前因为被前夫家暴,差点就被打死了,她大女儿替她挡下致命一击,那可是她前夫的亲生女儿,也许是她们真有感情她出于母性的本能,憋着最后一口气把前夫打晕了。
母女全以为前夫死了,去抛尸的时候碰上了同样领着儿子去抛尸的左升,虎丫头和左升就这样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左升出钱养着虎丫头母女算是封口了,可惜那丫头福薄命浅被左辉打死了。”
“等会……这关系不对劲啊!虎姐才多大,不对,左家怎么这么乱?”
听着贞锦绣闲聊同时,问橙的大脑已经混乱到跟不上转速了,左升和虎姐因为抛尸相遇,左辉和虎姐的养女一起去了外国留学成了男女朋友,左辉有怪癖的事被虎姐养女发现,两个人发生争执,虎姐的养女当时并没死,是贞锦绣用预知能力操纵着谈星去偷头发,促成了谈星和左辉的恋情?这种种的一切实在太过玄幻了,每一条对问橙来说都是在重塑三观。
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为什么虎姐能帮左辉处理掉前女友的尸体,那就是她的养女,只要她不说女儿是意外死亡的,根本没人会怀疑女孩的死有什么问题,拒绝验尸马上火化就可以避开一切司法手续。
如果一切都能说通那虎姐五岁的儿子岂不就是……左升的儿子左辉的弟弟?虎姐是左升养着不能给名分的小老婆……
第五十七章,不择手段
问橙已经被各种关系充斥到思维混乱了,跟左家人的乱一比,姚林熙这暗恋十年,暗恋了个双重人格求而不得后被逼到变态,已经非常像个正常人行为了,只是自己的三观与他们太格格不入了才会觉得他们都有病。
“乱吗?你怎么不觉得他们有意思呢?”
“何止乱!简直就是一团浆糊,全员恶人!如果你刚才说的全是真的,虎姐嫁给前夫的时候很有可能未成年,虎姐的前夫完全有可能是杀妻后强娶的虎姐,不然他的女儿不可能向着虎姐不向着自己的父亲,那他的死也算罪有应得了。
还有左家这边,左升非常讨厌别人提他的过去,他的衣服不能有褶皱,不喜欢别人拿他的学历出身说事,肯定是他以前的妻子给他留下阴影了,他能养出左辉这种有怪癖的儿子一点也不奇怪了。
兜兜转一圈就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就凭你接触的这些人,我已经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偏执了,这就是近墨者黑!你被他们的恶影响了。”
贞锦绣对问橙的形容词非常疑惑,问橙也理解不了贞锦绣为什么会觉得有意思,两个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不不,是我影响了他们,是命运又重新组了这么一个局!千年前还是这样一群人干出了差不多的事,而我成了牺牲品,没有等到姚林熙的前世给我一个说法!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又如何,依然抵挡不了阴司夺人,阻止不了他喝孟婆汤……”
“什么?谈星的前世该不会就是那个从流放之地……一路睡到都城的罪臣之女吧?”
问橙吃惊到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了,这只是一场命中注定的因果轮回而已,他们被命运开了一个玩笑,自己跟着瞎掺和什么,贞锦绣千年前就被天雷劈到计划失败,千年后就算想逆天改命也不可能成功,那自己现在跑来是凑的什么热闹?
“你知道我们的故事?”贞锦绣停住脚步,转头抬眼挑眉看向问橙责问着她。
“略有耳闻,听我旁边这位剑灵讲的,你们有点出名,重点是姚林熙的前世出名,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历史上他的死因,好像是因为他勾结外贼主动打开城门,导致皇宫被破皇上被俘,他自己找死提要求,要自立为皇这才被外贼乱刀砍死的。”
问橙赶紧放下姚林熙,躲到了剑心身后,才敢回答贞锦绣的问题。
“那个被处死的人不是他!他在城破那天就带着我和身着便衣的皇上逃走了,皇上将整间客栈包下,国破之时依然不忘享乐,当晚就因为丝竹歌舞之声引来贼人,害得我们住的客栈被排查,是他主动引开追兵保皇上平安的,皇上安全后不思感恩,还让史官记下一笔说是他勾结外贼导致国破家亡的。
而我执念的点……就是因为未曾听他亲口说出他爱我!我一度以为他是个没有心的人,但在他引走追兵前曾答应我,再见面时一定给我一个交代……”
贞锦绣哽咽到说不出话来,蹲在地上抽泣的样子,完全就是个被渣男抛弃的小女生,问橙差点就忍不住上前安慰她了。
,“但是……这些事都过去了,你也已经重新凑齐了布阵所需的东西,唤醒姚林熙的前世你就可以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你了,而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不然我就先回去了……”
问橙终是忍住了,没再对贞锦绣有过多的同情,拽着剑心的衣服慢慢长艺术馆外面退去。
“等等!我有让你离开吗?我需要你的青铜剑做阵引!”
贞锦绣察觉问橙的意图是要离开,马上从地上站起来,跑过去拽住问橙的胳膊防止她逃跑。
“大姐!你们三个千年前是个因果圈,跟我家青铜剑没关系啊,我再在这待下去,我就会成为你阵法中的一个了,这种逆天的东西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是会折寿的!我还不至于会蠢到不要命!”
问橙说着想拽下头上的假发扔给贞锦绣全身而退,但这顶假发就像长在自己头上一样,怎么拽也拽不下来。
“你还想逃吗?是她选择了你!跟我走吧!”
贞锦绣看到问橙撕扯头发无果,笑的异常渗人就差仰天长啸,大喊一声‘天助我也’了,直接当着剑心的面将问橙拽进了展厅内。
问橙扒着门框做着最后的挣扎,连剑心都不帮问橙,他已经将姚林熙拖进了展厅内。
“没必要挣扎,你又不会有生命危险,全当在这里看看西洋景了。”
剑心扔下姚林熙掰开问橙扒在门框上的手,亲自牵着问橙的手走进展厅内。
展厅内的一切都被白布遮盖着,并没有出现特别恐怖的事情,问橙下意识抬脚防止自己踩到地上铺设的红线绊倒,很快她就发现原本铺设在地上的红线已经被撤掉,红线存在过的凹槽中此时虽是红色,却是暗红色,结合着屋内隐约传来的水声问橙调侃似的说了一句:
“以你变态的恶趣味,这凹槽里不会是血吧。”
抬着姚林熙放上边角平台的贞锦绣听到问橙的话,嘴角带有一丝笑意,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并未说什么,伸手拽下姚林熙所躺平台左边的白布。
随着白布落下,问橙瞪大了双眼,被白布遮盖的后面是一副血淋淋的山水画,那是问橙没见过的画中景,她形容不出画的意境,画框中不断有血滴落,云彩山石也都自带血痕,却一点也不影响山水间的波澜壮阔,盯久了还有种身临其境俯视乱葬岗的萧凉感。
画前的玻璃柜中跪着个恐怖到露骨的人,他的头微微低垂,一缕不属于他的乌黑修长的头发固定着他死气沉沉的头,那造型有种头悬梁的感觉,当问橙看清左辉脸的那一刻,视线稍微往下又走了一点,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腾就地吐了起来,她已经恨不得连隔夜饭也一并吐出来了。
第五十八章,乱中取胜
左辉肚子上被开了个洞,隐约间能看出他的肋骨少了一截,自己还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肠胃在蠕动,在他躯干仅剩的皮肤上被无数细小的针孔刺出了四句话:
拔君之骨晕染乾坤
烈色轻调怒泼华服
拂君之面素描山河
青丝绕针佻绣嶙峋
问橙结合他身后的拼装山水画,已经知道这画是怎么出来的了。
“你……你是有多恨左辉?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还活着!你……你不会是操纵着单谚的身体完成这一切的吧……”
问橙努力忍住反胃,用手背擦擦嘴角,刚想和贞锦绣讲道理,劝她送左辉去医院;刚开口劝她问橙就发现了平台旁的地上,侧卧着衣服上沾满血痕昏迷不醒的单谚。
“没有,我虽然没有固定的形体,但也知道人的手隔着脂肪皮肤,是最粗枝大叶不好控制的,这种创伤会伤到左辉的血管,万一他失血休克了,报复他的快感就会减少很多。”
“你……你恶心到我了,那你是……是用的单幸好的魂魄?”
问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也没觉得难用,但一联想起贞锦绣说的那画面,又瞥见了左辉的伤口,刚开口胃里的酸水上翻又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魂魄也不行,手上没感觉,最适合的工具是魔魂,他们天生嗜血,对危险有敏锐的洞察力,最会虐待曾经是食物的人了。”
贞锦绣正说着,谈星的身体突然抽搐倒下,谈星像被抽了骨头一样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贞……贞锦绣?谈星?”
问橙擦擦嘴,喊着她们的名字慢慢靠了过去,她以为谈星自我意识觉醒,反抗贞锦绣成功,把贞锦绣逼退出她的身体了。
等离近了,刚要用手去触摸谈星脸的时候,自己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只手,吓的问橙待在原地不敢乱动,连扭头都不敢。
“莫问橙!你终于来救我们了!”
听到身后传来御幼威的声音,这让问橙安心了不少,伸手拍掉御幼威的手,抬手转身又在御幼威脑门上补了一下。
“差点让你个恋童癖吓死我!你吃饱了撑的从背后袭击我干嘛!就算单谚阻拦你去找小萝莉们,你也不能把他坑成那样吧,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问橙刚放松戒备,正准备向单谚那边走过去,检查他的死活,突然发现剑心看御幼威的眼神有问题,似乎是在不断给自己暗示。
贞锦绣刚才那句‘最合适的工具是魔魂’瞬间涌入问橙的脑海中,问橙立刻退后数步远离御幼威。
也因为问橙的反应太过激烈,造成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让整个展厅内的白布全部被拽开,整个展厅内被贞锦绣改造过的五个展区初,契,疯,分,等全部被展露出来。
‘初’部分的中间摆的还是《思》那副画,但周围替换成了发轴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地,多余的发丝顺着地面沾染上凹槽内左辉的血后,一路蔓延至‘契’这部分代,染血的长发顺着玻璃展柜攀沿而上,编织成一股两指宽的画框代替了《约》原本的画框。
发丝并未由此结束,它又顺着‘契’的部分蔓延出去堆满了整个‘疯’,疯展区内原本应该是白骨堆名为《攀》的骨雕山,此时全是被头发包裹的白骨,当初被问橙弄碎的部分,也因为有了头发的加固仅剩些许裂痕混杂在白骨中被黑发遮盖。
在‘疯’中杂乱无章的发丝延伸出展柜后顺着地面被编织成一股发绳,一路攀爬上‘分’外围的玻璃展柜,从柜顶垂下的发丝越来越细,发尾终是勒在了左辉的脖子上。
跪地悬梁的左辉与身后那幅由他自己的身体拼接出的画,重新形成了‘分’这个展区。
谈星收集的发丝似乎是不够了,发梢缠住左辉后并未再蔓延出来,反而是换成了红线,成捆的红线从‘分’的低台下蔓延出来,一路延伸至‘等’,等的展台上没有玻璃柜,只有一个底座平台,上面躺着姚林熙。
如果时间充足按现在的布局来看应该是成团的红线被长针勾勒成一股绳缠绕住姚林熙形成一件新的艺术品。
现场无论是头发也好,红线也罢,它们最终汇聚的地方,是从地上的凹槽中涌入中间还被白布遮盖着的展台。
看到问橙的眼神在整个展厅打量,被各个分区震撼住贞锦绣用御幼威的脸得意的笑着说到:
“你的反应好快啊,这么容易就猜到是我了?但你毛手毛脚的毁坏了我的杰作!既然你把这些遮掩全部揭掉了,那咱们就不卖关子等吉时了,直接开始吧!”
她说着走上五个展台交错的中间点上,伸手拽下了最后一块白布。
两个新娘造型的谈星蜡像暴露在问橙眼前,这两尊蜡像比上次露面多了更多的细节,她们脚下摆满了剩下的所有发轴和红线,就像在她们脚下搭了个柴堆一样。
此时身着婚纱的谈星蜡像,手挽滴血发丝,与本该圣洁的婚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一切黑暗血腥,都是她创造的,她就是毁灭消亡的恶魔新娘。
反观它背后身着传统凤冠霞帔的谈星蜡像,手握红线,就算有脚下幽绿色灯光的映衬,她依然有一丝绝境逢生的希望。
就算问橙再不懂艺术,有了如此鲜明的对比,她也能感受到谈星被两种人格撕扯着在重生与堕落之间的纠结,可惜这一切为了她自己的布置全都被贞锦绣截胡了,这一切的对立就像她幻想着能避开贞锦绣单独复活初恋一样,到最后她不过是个被利用后丢弃的工具人。
“为了准备这一切,我用了十年之久,就缺你的青铜剑做火把了!”
贞锦绣说着捏起剑心手中的青铜剑剑尖,用御幼威的身体向着剑尖撞了过去。
剑心察觉不对马上抽剑,贞锦绣又怎么可能放手,青铜剑整个没入御幼威的身体,蓝色的血顺着剑尖从御幼威身后滴落到地上的凹槽之中。
“松手!被青铜剑刺中魂魄,他的力量会被慢慢吸走,消失于天地之间的!”
第五十九章,无胜之事
“我答应了某个资助我完成这一切的‘人’,要逼你一把,让你重新觉醒魔该有的尊严!而不是沦为人类的走狗!”
贞锦绣的话让问橙瞬间想起了假发上陶家布下的监听器,一旦贞锦绣刚才的话被传了出去,等于是在无形中将莫家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问橙马上跑向单谚,伸手去摸隐藏在头发上的监听器,摸到监听器的一瞬间,心一横拽下一大缕裹着监听器的头发狠狠扔在地上,使劲踩着监听器,将它踩到粉碎再也无法接收信号为止,紧接着马上伸手去单谚的口袋中,寻找他与御幼威结契的那只笔。
“御幼威,回来!回来!回来!”
问橙手拿笔杆用笔尖扎向单谚的掌心,笔尖沾上单谚的血后,问橙拿着笔帽对着御幼威反复扣合着笔杆,试图召唤御幼威回来,结果却丝毫不起作用,剑心甚至都放弃拔剑了,任由御幼威的血滴落进凹槽中成为助燃阵法的养分,他默认了这一切,他也想知道这个局背后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又是谁在操纵着这一切,非要复活御煞。
“你……你用我的笔召唤我的笔灵,你是不是被吓傻了?你应该去抢青铜剑才对!那才是你家的东西!”
单谚因为疼痛,被问橙一声又一声的回来唤醒了,艰难的伸手搭在问橙手腕上,努力的抢下问橙手中的笔。
“你醒了,赶紧的换你来!”问橙马上将笔让出,单谚拿着笔毫不犹豫的向心口扎去。
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了剑心的目光,剑心几乎是秒弃剑跑向单谚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自残。
“剑心,你……知道他的心有问题了?”
问橙惊讶于剑心的反应之快,他居然知道单谚的心有问题,问橙一直以为剑心不知道,知道的只有御剑心本尊。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知道了呢?我还等着你亲口告诉我,你已经找到御煞的心脏了呢。”
剑心与单谚争抢着笔杆,根本没正眼瞧问橙一下,他的语气态度,让问橙瞬间害怕起来,原来剑心一直什么都知道,他能窥探自己的内心,但他却又什么都不说,还能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与自己相处,他的心机之深太过可怕了。
“你……”问橙什么也说不出口,她根本没有立场去埋怨剑心,他也只是在等莫家给他一个交待。
“事情已经这么乱了,那就再乱一点吧!既然你已经知道心脏在单谚身上,那就交给真正的御剑心决定他是做兵灵还是做魔尊!”
问橙抱着必死的决心,径直向着被贞锦绣操控的御幼威走了过去,伸手将御幼威身后伸出的剑刃按了回去,顺手划破自己的掌心。
贞锦绣抬手要打飞问橙,问橙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没受伤的手抓住了贞锦绣的手腕。
“我这是在帮你,你要给帮你凑头发的‘人’一个交待,我也要给莫家,给御剑心,给御煞,给魔族一个交待,所有人或魔都想让那一刻快点到来,结果会如何就交给正主自己决定吧!”
问橙说着用受伤的手握住剑柄,将青铜剑从御幼威身上拔了出来,这一瞬间御幼威如同被抽骨一般跌坐在地上,他身体半透明到已经可以透过他看清地上的凹槽。
贞锦绣脱离御幼威后马上附身谈星,快速跑向蜡像,信手拈来一团青紫色的火焰点燃了两尊蜡像脚下的所有发轴,一瞬间整个展厅烈焰熊熊被一片青色笼罩。
御幼威就像汽油桶一样,被火焰快速包围,失血过多虚弱无力的他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根本无法逃离这个阵法。
“降魔火?这给你帮助的‘人’是人是魔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御剑心握紧青铜快速挑起御幼威的衣服,将他甩离有凹槽的台面,单谚撑着展台艰难的站起,在御幼威落地前一个飞扑过去,成功的接住了马上就要散灵的御幼威,立刻咬破手指塞进了御幼威嘴里,用自己血里仅有的一点人鱼能力滋养御幼威。
御剑心则提着剑踏着火向贞锦绣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后用问橙的身体踮脚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到:
“这堆头发可真不经烧啊,你这火来的快去的也快,光看一热闹而已,你依然什么也没得到。”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贞锦绣也看出了头发的异常,它们烧的太快了,快到只用了十几秒所有的头发就一扫而空,全部化为灰烬,两尊蜡像上的机关根本没有被触动,火已经奄奄一息没有扩散的趋势了。
“怎么不可能,头发本是没问题的,但上面的怨气已经全被硫酸洗掉了,这火也是真的没错,你的用法错了,两个错加起来就如同用火枪烧稻草一样,整个祭台就是一个笑话,这种头发你至少还要再烧三吨才能启动你谋划的转世阵法,再烧十吨才能把你的情郎换回来。”
御剑心的话像刀子一样狠狠的扎着贞锦绣的心,她变得歇斯底里,根本不相信御剑心说的每一个字。
“你胡说!一定是头发的主人们死的还不够惨!怨气还不够强烈,不足以支撑我完成这个阵法。”
面对贞锦绣的自欺欺人,御剑心不屑的冷笑着,继续刺激她最后的理智,慢慢伸手搭上了谈星的肩膀,寻找着贞锦绣操控她身体的针眼。
“你精打细算一番,却根本没有想到莫问橙会成为你的变数吧?她同情谈星和姚林熙不能在一起,随口加了一句话,单谚就帮她办到了,这些头发全都废了已成定局,你要接受现实,就像过去的历史已成定数,改来改去要个说法还有意义吗?
就算世人皆知是皇上昏庸无能,造成了山河破碎的悲剧,他们却更乐意去听一个,带有传奇色彩宦官当道的故事,你和他当年就没结果,现在依然也不会有,这就是天命,你必须要学会认命!”
御剑心终于找到针眼,按住谈星后颈猛的用力一拍,使劲捏住针头用力一拔,一根细如发丝的长针被拽了出来,谈星痛苦到两眼一翻秒晕过去。
第六十章,话有点多
“唉,世人皆知左家当年造长针数根,却不知他们不过是模仿着最初的这一根所造,还是左家聪明会混淆视听……”御剑心还在感慨着陈年旧事,长针却在他手中软化,耷拉下来针尖真就化做了一根头发,御剑心这才意识到自己看走眼被骗了。
可惜为时已晚,一旁地上躺着靠单谚的血勉强聚灵成功的御幼威突然跃起发力,猛的咬了单谚手指一口,单谚赶紧抽手,指尖还是被啃下来一块。
贞锦绣重新附身御幼威成功,嚼着嘴里咬下来的一块肉,猛一蹬地跃上阵台,对着御剑心连踢数脚,愣是将御剑心逼到后退至墙边才稳住身形。
“我等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我一直想改变的事实不过是让他爱上我!在他眼中,我只是谈星前世那位罪臣之女的遗物!是个成了精的发簪!既然不能让他亲口给我一个交待,那就让姚林熙忘记今天的事情,让谈星从这世上消失,让一切重新开始,我要让他的转世亲口说出‘我爱你’!”
贞锦绣很清楚自己等的是什么,既然不能完成原定计划,那自己根本不介意再代替谈星一次,就像千年前一样,装作自己是个人,骗取他的怜悯。
“真的是死不悔改!无论什么术法,只要阻碍了人界的正常因果轮回那就是禁忌!你既然要搭上御幼威这条命,就别怪本尊下手无情了!”
御剑心借机瞄准御幼威散发出黑气的那条手臂一剑劈了过去。
单谚趁他们僵持途中也已绕到了御幼威身后,趁机从背后抱住了御幼威,防止贞锦绣反抗。
感觉到自己被抱住的御幼威瞬间炸毛,凭着自己仅剩的一丝理智硬抗贞锦绣的控制,抬手挡剑将掌心中的针孔暴露出来,御剑心快速出剑划破御幼威掌心顺利拔针。
他们两个之间的配合一气呵成,让贞锦绣根本来不及反抗,她的本体已经被御剑心握在了掌心之中。
御剑心捏起长针捻搓起来说到:
“本尊刚刚也是看过那些展品的,‘初’那部分的痴情对了,可惜是谈星初恋本人自愿入画的,两个人之间根本不存在谁欠谁。
契那部分的痴情也对了,但那只是姚林熙自己为了谈星单方面付出的,你立场选错了,如果是谈星迷恋姚林熙也许那幅画就能用了。
至于疯那部分没有痴情,只是谈星被逼入绝境无法翻身,自己和自己较劲,就像当初的你被一句敷衍的客套点燃了希望,等了一夜只为等他给你一个交待,结果找出去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分’是由你完成的,你对左辉本就没有情更多的是恨,点找对了,你把自己对皇上的恨全融进去了,可惜没用了,因为你没完成等!
‘等’还用我说吗,你都还没完成就着急点火烧头发,这个阵需要的五个辅助你就找准了两个还没完成一个,从一开始注定了这是一个笑话,你自己都没走心,又怎么可能会换来好的结果?
等本尊了结了闻王的事,就把你封入针盒中免得你再祸害别人!”
御剑心说着将手中的长针别在问橙衣服上,走向御幼威想检查他掌心伤情,可惜晚了一步,他刚扶起御幼威,单谚已经往笔盖中抹了一点自己的血,对着御幼威扣合笔盖,御幼威消失在御剑心怀里回到笔中修养。
“速度挺快,敢跟本尊抢人!你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吗?”
御剑心没看到御幼威的伤情,抬起剑阴阳怪气的准备刁难单谚,艺术馆内突然断电,天窗外闪电一闪而过,屋外瞬间宛若白日乍现,滚滚雷鸣声由远处慢慢聚过来。
“雷?”
雷声越来越近,御剑心惊觉不对,提着青铜剑拽起单谚拔腿就跑。
“雷怎么了?艺术馆内肯定有避雷措施。”
单谚被强行拖走,根本没意识到雷的严重性,挣扎着拽住门框想回去救人。
“这种尺度的紫电雷以人类的避雷技术对它们根本无效!这雷来的邪乎,不是贞锦绣逆天改命成功了,真引来了劈她的天雷,就是契管局忌惮本尊的实力想除之而后快,怕的要整死莫家求个安心,顺手再拉你这不人不妖的陪葬。”
御剑心挥动着青铜剑佯装威胁着单谚要砍他胳膊,他这才松手跟着御剑心逃跑,但心里依然放心不下展厅内剩下的人:
“咱们跑了,左辉谈星姚林熙怎么办?我先顺手报个警帮他们叫个救护车。”
“你还有那时间?你都自身难保了,你还管他们,先跑为上策!”
御剑心为了单谚的安全操碎了心,终于拖着他到了艺术馆门口。
艺术馆上空黑云压顶,云层越聚越厚越压越低,闪电一个接一个的闪过,将夜空照的如同白天一样,整个天空就像一盏坏掉的灯,电路接触不良不断的忽闪着灯光制造着恐怖气氛。
“这雷要来大的了,若本尊今天注定了要被雷劈死,临死前至少也要找个垫背!契管局那群老东西都各怀鬼胎,根本猜不出是谁想害莫家,如今谁也别想跑!”
御剑心拉着单谚向路边跑去,他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要杀去契管局,能拉上一个垫背就算赚到。
但两个人刚离开了艺术馆门前的广场,脚尖刚踏上马路,天空中的怪像消失了,月朗星稀路灯明亮,那还有电闪雷鸣,连乌云密布都没有。
“本尊莫不是入了幻境?契管局的人为了防止本尊逃跑,将整条街都复刻下来了?”
御剑心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又往回退了半步,空中乌云压顶紫色的雷电已经在黑云中翻滚起来,似乎是在凝结力量劈下最狠的一击。
“这好像不是冲着你来的。”
单谚说着又拉御剑心向前走了一步,一块路沿石之隔依旧是月朗星稀晴空万里一片祥和。
御剑心也意识到了问题,伸手去摸别在问橙衣服上的长针,此时衣服上那还有什么长针,只是一根头发系在了衣服上。
第六十一章,丢盔弃甲
“又被贞锦绣骗了,这个女人活该没男人爱!就她这不走心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挑战本尊的底线!”
御剑心扔下单谚向艺术馆内跑去,单谚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艺术馆内,贞锦绣又重新依附在谈星身上,撸起袖子露出隐藏在胳膊上的针孔,拔出长针让针孔中的黑血顺着胳膊流入掌心,她这才又点燃了青紫色的‘降魔火’。
“谁说我不会用魔的东西,我只是不屑把真情实感暴露给两个外人罢了。”
有了贞锦绣一身保命血的加入做燃料,‘降魔火’褪去青紫色露出了本来面目,碧蓝的火苗点燃了阵眼中间的两尊蜡像,火苗快速吞噬着蜡像身上的婚纱霞帔,蜡像自身却没有一丝要融化的迹象。
“哈哈……谈星这些年的压抑委屈执迷不悟,不比那群外国佬的头发管用多了吗。
我早就想到用自焚的方式为千年来的恩怨划个句号了,收集头发只是个障眼法,居然能骗过曾经的魔族首领,一定他过的日子太安逸了。”
贞锦绣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走向姚林熙,拿出趁乱从剑心衣服上撕下来的一小块布条塞进地上的凹槽,沾上御幼威的血后塞进了姚林熙嘴里。
“魔衣染魔血,魔火灼吾身,魔神细听辩,魔徒贞锦绣,献身舍全部,换郎待君归!”
贞锦绣拖着姚林熙一同爬上阵法中间的平台之上,谈星的身体在她立下誓言后,魔火从谈星的脚趾开始烧起,一点一点的向上吞噬,所过之处连灰烬都没留下。
很快焚烧蜡像的火蔓延到了姚林熙的身上,姚林熙被烫醒,他看清面前守着自己的人是谈星后,本能的挣扎着想带谈星逃离火海。
但嘴里的异味让他有种飘飘然不真实的感觉,面前这一切仿佛都是假象,自己被火灼伤的胳膊慢慢的不疼了,自己有种想在火中继续待下去的冲动,火中的热浪袭来就像夏日海风轻脸庞一样舒服。
姚林熙放弃了反抗,被嘴里的怪味控制出现了幻觉,他好像看到了谈星身着婚纱答应要嫁给自己。
“谈星,你是要我陪着你一起离开去另一个世界作伴吗?”
姚林熙大胆起来伸手去摸谈星的脸,贞锦绣惊愕的看着他问到:
“你还是姚林熙?为什么不是他?你现在不应该是他吗!你应该是……”
贞锦绣话还没说完,从天而降一道紫色的闪电,直接将身旁两尊蜡像劈裂,蜡像倒了下来,砸在了姚林熙头上,压在他的背上。
被砸到吐血的姚林熙凝望着贞锦绣,伸手想去触碰她的脸庞,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辛苦你了,让你等了这么多年,我又要去陪你了……”
话还没说完展厅内的房顶突然倒塌,姚林熙抬起的胳膊被砸在了楼板之下。
贞锦绣被魔火已焚烧过半,腰部以下已经不见了,在楼板砸下的那一刻她还沉浸在失落中,一点反应也没有呆望着楼板下的血水渗出,她还是没等到自己想听的话。
“为什么……我存在于世上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千年前也是这样,千年后依然是这样,我永远在离幸福就差一步之遥的时候,你们总要让它结束!只留下我孤独的活在等待之中……”
贞锦绣眼眶中蓄出眼泪,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温热的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到地上,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要主动一些。
贞锦绣用胳膊撑着地,拖着越来越少的半截身体拼命的向前爬去,努力握住楼板下被压的那只手,脸贴在地上透过楼板缝隙看着楼板下的那个人。
他还活着……看到她脸的那一刻嘴动了动,贞锦绣看到口型后狂笑着流泪,换了只手握住姚林熙的手,努力翻身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咒骂起命运弄人,自己连个真身都没有,他的话究竟是对自己说的,还是把自己当成了谈星亦或是千年前的她,已经无法证实了。
又一道惊雷劈下艺术馆展厅的楼顶全塌了,屋内再也没了声音……
御剑心和单谚折回后连艺术馆大门都没进去,就被洛星河挡在了门前石阶上。
“你腿不是折了吗?”
御剑心看到洛星河手拿匕首站在艺术馆门口,身后跟着乌冬的那一刻,有种自己被耍了却根本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的感觉。
“我的腿是断了,但只是普通的骨裂,不影响走路,绑上绷带还能正常活动,该赚钱的时候一点也不会耽误的。”
洛星河说着摆出进攻的姿势等着御剑心出手。
“你要和本尊打架?”
“那倒不至于,只要拖住你,等天上劈下雷来,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什么任务?将长针除灵后献给四护法之一吗?”
御剑心靠猜测推敲着洛星河的任务,洛星河没确认也没否认,只是拿着匕首等着御剑心出手。
“你应该不知道长针的用法吧,不然你根本不会帮四护法他们夺针的。”
御剑心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反而是将青铜剑扛在肩上用闲聊的口气和洛星河说话。
“你怎么会认为我不知道呢?那根长针带着针盒扎在药符宗的师门信物‘镇天罡’上,就是去莫家山上寻找西王母宝藏的罗盘。”
洛星河的话随着天空中的惊雷一同劈下。
这道雷劈的是整个艺术馆的楼顶,诺大的艺术馆被这一道雷劈塌成废墟,而洛星河的话劈的是御剑心紧绷的神经,他最不想被提及触碰的秘密,就这么被洛星河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
就算艺术馆楼顶已经被雷劈塌了一半,天空中的乌云还是没有散去,洛星河和御剑心就像两尊石像一样立在艺术馆门口互相对望,单谚就站在两个人中间观察着他们的微表情;罗盘,莫家山,西王母宝藏,似乎是御剑心不能被触碰的秘密。
此时云层中又一道惊雷落下,艺术馆彻底坍塌成了一片废墟,墙倒屋塌带起的气浪依然未曾影响他们的对峙。
乌冬护在洛星河身后,御剑心靠定力支撑着问橙的身体,只有单谚被气浪吹的东倒西歪趴倒在地上。
第六十二章,眼巴巴瞅着
这时一只脖子上戴着铃铛的灰色圆滚滚从单谚面前跑过,单谚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是什么品种的宠物,正疑惑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时,带着倒刺湿漉漉的舌头就舔在了单谚的脸上。
等单谚擦掉脸上的口水,再寻找那只灰色白爪胖乎乎的活物时,不远处的广场上正有一个身影,手中提着一个椭圆形的笼子,笼子里装着一只周身燃烧着碧蓝色的火焰长尾鸟,鸟尾上的羽毛异常古怪,羽翎处的羽丝异常的长,就像是鸟尾处缠了无数缕各式各样的长发一样。
提鸟人正弯腰抱起那只圆滚滚向马路上走去,在离开时他似乎感受到了单谚的目光,突然转身对着单谚摆出了个噤声的手势。
很快消防队的救援人员就来了,用生命探测仪搜寻着艺术馆的废墟,终于在艺术馆的废墟中找到了重度烧伤的谈星,被砸成植物人的姚林熙,以及腹部被开了一个口子,还有生命迹象的左辉。
至于站在艺术馆门前对峙了许久,却什么话也没说的洛星河和御剑心,被救援队当幸存者一并带走了……
等问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她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床上,床边的吊瓶滴滴答答,略微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熏得她微微皱眉。
此时正值晌午,阳光非常好晒的她眯着眼睛看向窗边,转头看到的是一位短发女生坐在自己床边,单手撑脸正在打瞌睡。
起初问橙因为逆光并未看清她的脸,等认出她是单幸好后尖叫着从床上跳了下来,和幸好保持着一张病床的距离,因此扯动了手背上的输液管,疼的问橙眼泪都出来了。
“贞锦绣,你真是阴魂不散,我都把御剑心放出来了,你怎么还用着单幸好的脸,你就不能要点脸吗?离我远点!”
问橙激动到随手捡起地上的拖鞋,双手将拖鞋握在身前摆出防御姿势。
“你醒了,你在说什么?是脑袋摔糊涂了吗?需要叫医生吗?”
幸好关心的上前询问着问橙的情况,问橙步步后退躲避着幸好的靠近,两个人围着病房转起了圈。
“我脑袋摔糊涂?你……你先别过来!站到太阳地里去,我看看你有没有影子……”
问橙身体太虚了,在病床上下来回翻了两圈就跑不动了,勉强和幸好保持着一张床的距离,累的她坐在床边喘着粗气休息,这才看到手背上的针孔出血了,一边压着手背上的针孔用太阳测试单幸好的真假,一边皱眉琢磨着单幸好刚才的话,自己应该是在御剑心离体时,因为昏厥摔到脑袋了。
单幸好按问橙的话照做后,问橙反复确定才放心的又躺回了床上,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受伤了才打的吊针,结果自己身上无论是内伤还是皮外伤,一点疼的地方也没有,那自己打不打这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吊针就没意义了。
问橙挠挠头,自己的最后记忆还停留在,自己主动划破掌心,想让御剑心自己选择当兵灵还是回魔族;如今自己还能躺在医院里,御剑心肯定是放弃了拿回心脏,继续做自己的兵灵,暂时和魔族划清了界线,但自己昏迷后又发生了什么,还是问问单幸好稳妥一下,万一错过什么自己也能及时知道,避免了御剑心背着自己搞小动作。
“我昏迷的途中发生过了什么,方便透露一下不?重点是贞锦绣究竟怎么样了!”
问橙主动询问着单幸好自己昏迷前的情况。
“贞锦绣用着谈星的身体被楼板砸中后,我被硬挤出了长针内存在的兵灵空间,看到一只发出碧蓝色光芒的长尾鸟从楼板下钻了出来。
与其说是它钻出楼板,不如说是它身上的碧蓝色的火焰将楼板灼烧成了粉末,我就站在艺术馆里看着它所过之处一切粉末化,它最后是被一个抱着条灰色肥狗的男人徒手抓住,装进了特殊的笼子里贴上封条提走。
我又独自在艺术馆里待了一天,看着被贞锦绣抓住的人一个又一个的被救走,却依然没有人发现我。因为头发还被绑在长针上,我就像地缚灵一样那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原地等着。
直到隔天晚上,是你提着青铜剑帮我收的魂,你在我脚下捡起了那根长针,从针上扯下我的头发,带我回了医院帮我还的魂。
至于你……刚救完我把长针别在衣领上,就累的晕死了过去,脑袋磕在了床头柜上,为了感谢你,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单幸好越说越心虚,声音不自觉的变小了一些,问橙的摔倒晕厥,纯粹是因为自己哥哥看到自己醒来,一激动跑了过来,撞掉了问橙手中的青铜剑,问橙当时还瞪着眼睛要跟哥哥发火,嘴唇动了动刚说发出个音来,人就晕了过去。
医生问橙说是疲劳过度营养不良,需要打营养液,自己就把病房让给她,代替哥哥一直陪到她现在。
“贞锦绣的长针……”问橙随口嘟囔了一句,幸好立刻伸手靠近问橙,将问橙衣服上的长针拔了出来。
“就这根,给你。”
问橙接过单幸好递过来的长针后,发现长针上还有一根粉色的头发,这让她瞬间想起了闻王,马上询问起与闻王有关案子的情况:
“幸好,你哥那个头发案破的怎么样了?”
“谈星偷头发损坏遗体证据确凿已经结案了,她将偷来的头发混在人造头发中,制作成假发,发绣等各种艺术品放在展厅中展出外售。”
幸好简单给问橙介绍着头发案的情况,问橙突然惊呼:
“都结案了,这么快!受害人的遗体怎么处理的?”
“遗体?那有遗体?哦,你说的是被偷头发的死者们?各回各家各自火化呗,谈星重度烧伤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根本无法说出是从哪里得到的尸源消息,我哥一上报这案子起因经过,苗局当天就批示同意结案了……”
幸好还在说着话,说的是什么问橙根本就没在听,因为在她听到遗体各自火化时思维就不在这了。
第六十三章,居心叵测
在幸好说结案时,她随手摸了一下长针上的那根头发,闻王生前的最后一段记忆碎片突然涌入她的脑海中……看过记忆后再听到火化两个字,问橙因为记忆而震惊被气到浑身颤抖,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帮闻王一把,不能让她这么轻易的被火化。
“幸好,麻烦你帮我办出院手续,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医药费算进我欠你哥的那五位数里,我会还的。”
问橙拿着针从病床上一跃而下,打断了单幸好的讲述,草草的穿上鞋,拖沓着鞋子快步跑向楼下打车回家。
“好……喂!等等!问橙!你的青铜剑!”
幸好答应下帮问橙办手续,整理病床的时候发现了她遗落下的青铜剑,拿着剑马上追了出去,过门槛时被绊了一下,手一松青铜剑被甩飞出去,从窗口掉落下去消失不见了……
等问橙跑回家的时候,青铜剑就插在楼道门旁的地上等着问橙,问橙拔出青铜剑正要上楼,撞上了正要出门的胥日昇师徒。
他们今天的工作就是去帮闻王招魂、认尸、超度、送去火化、下葬一条龙服务。
问橙看到胥日昇身后的棠杰,马上举起手中的长针说到:“我找的就是你们!闻王呢?快放她出来,我找到她头发了,这次她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胥日昇看到问橙手中的长针和头发愣了一下,马上护到棠杰身前拦住问橙说到:
“你找到她头发有什么用,她已经同意去阴司转生了,我们这就去医院太平间走个过场送她上鬼车。
本来还想等你救我徒弟,找到你的时候你还在艺术馆的废墟里扒土玩呢,当时不仅没理我,听说你没过多久为了躲我还昏迷不醒了,你把我们当猴耍呢!
等不到你帮忙,我又不能让闻王坏了棠杰的修为,我闲着没事干就拿我徒弟做实验,终于把闻王塞进他五脏六腑中的头发全挑出来。”
胥日昇这话半真半假意为试探问橙,他在艺术馆废墟上见到御剑心的时候,就已经和他商量过了,针可以给四护法们混淆视听,针盒可以先让棠杰当武器用着,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长针和针盒永远凑不成一对了,间接阻止心怀不轨的人找到西王母宝藏入口。
约定时间截止到单谚死后,御剑心拿回心脏,双方在场的情况下才让针和针盒合为一体,那时自己主动交出师门信物,给整件事画个句号。
可如今这约定连一天都没坚持下去,莫问橙就拿着长针来找自己,她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是契管局的人居心不良挑拨着问橙来见自己的?还是御剑心那日说的都是假话,只为诈出自己的师门信物还在手中,他好将这事告诉契管局,借此保全莫家?不管结果是那个,如今的自己只能装傻糊先弄过去再说。
“先别管我是不是为了躲你们师徒才晕厥的,闻王真的能接受自己的死,自意离开棠杰的身体吗?”
问橙说着将长针塞进了棠杰手中,等着棠杰身上的闻王给自己一个答案。
胥日昇马上将长针夺下又塞给了问橙:“你把针给我徒弟也没用,闻王已经离开他身体了,这事你别管了,你快让开放我们走吧,省的一会晕倒了碰瓷我们。”
胥日昇是有自己的小算盘,他绝对不能让长针和针盒同时到棠杰手里,不然契管局会认为自己有了整个罗盘;怀璧其罪的道理傻子都懂,就算自己不拼装罗盘,只要师徒两个还在契管局的管辖范围里生活,往后这日子就不好过,唯一逃避的方法就是从根源上斩断针与针盒接触。
“我……”
问橙拿着长针被胥日昇怼到无话可说,她是想带着闻王一起去震慑凶手的,如今闻王不在了,自己替她出头单独去合适吗?
“你什么你,别再耽误我们的时间了,去晚了错过吉时结不了工资,我们师徒两个全要饿肚子,你养我们吗?”
胥日昇推开问橙拉着棠杰向小区外走去。
“等等,闻王的葬礼在那举行?我能去看看吗?”
问橙琢磨了下觉得自己还是得多管一下闲事,又追上胥日昇要葬礼地址。
“她叛逆到父母都与她断绝关系了,她怎么可能还会有葬礼,谁给她办?她那群狐朋狗友们?别看她年纪轻轻的人生已经被毁的七零八碎了。”
胥日昇的话特别扎心,让问橙心里为之一颤,胥日昇以为问橙不知道闻王是怎么死的又补充到:
“闻王死的挺曲折,光是查死因换了两个法医,最后用的还是没证的野鸡法医,不过那法医是医学院在读的大二学生,验的基本没错证明她是吸过毒后,剧烈运动心肺衰竭而亡,车祸只是诱因加速了她心跳过快毒气攻心而已,她父母也同意了处理结果,陶驰给她家赔了点钱,顺便给她父亲升职。”
“啊?您说的是吸……吸毒?”
问橙对闻王的死因为之一振,这死法再离谱也不能离谱到与现实不符差这么多吧,陶醉是怎么闭着眼给陶驰打官司的,非法手段都用到验尸上面来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为了让闻王相信自己的死与别人无关,我专门托关系去警局找的结案报告给闻王解释了一晚上,需要我再给你简单解释一下。
问题出在闻王自己身上,她主动辍学借钱贷款去为所谓的爱豆站台,为了她喜欢的明星把自己打扮的奇装异服,成了问题少女,经常出入乱七八糟的地方赚钱染上了毒瘾,她还经常因为打架出入警局,她父母也为此觉得丢人离婚了。
闻王出事那天是她自己为了明星站牌该放在那里,和别人抢场地打了一架,她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一挑十打赢了,抢了个最显眼的地方放爱豆的易拉宝,输了的那方不服气又叫来了一群人帮忙围堵她。
那群人的头头恰好就是她的债主,新仇旧债逼闻王还钱,当时的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根本没钱还债,这就出现了追逐。
第六十四章,祸不单行
那波人追了她两条街,她才从小路逃跑绕回了她回家附近的那条大路,却被陶驰意外撞死了,她的死就这么简单,一点不复杂,唯一被陶醉动手脚的地方,是拿她吸毒的事做文章,非说她被撞前人已经心跳过快死了,好在有法医帮忙证实了被撞后人还活着,伤口附近有血痂痕迹。
是她自己因为被贞锦绣趁机取了头发,造成魂魄不全出现了记忆出现断层,以为自己的死多么多么委屈,就这还觉得自己是死在为爱豆捧场的路上被人暗算的,真是年轻不懂人间疾苦,其实就是一场非常简单的车祸。”
胥日昇异常痛恨瘾君子们,所以知道闻王是瘾君子以后就对她讨厌起来,一时没忍住多说了几句话里话外都透露着鄙视闻王的意思。
问橙没再听胥日昇说什么,连招呼都没打转身离开,回家换了身衣服,将长针上的发丝解下缠在小手指上,主动给闻静打了个电话。
简单询问一下闻王父母的事情,知道了他们把闻王的后事全交给济南爷爷的丧葬公司,他们根本不会露面,因为他们在闻王死后莫名其妙的复婚了,甚至还要共同去迎接一个新的生命,根本不想再提起闻王这个失败的女儿。
对于这个消息问橙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开始了新生活,但想想闻王临死时的那段记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帮闻王一把。
在问橙的强烈要求下,闻静多方打听,才帮问橙问到了闻王母亲待产的医院;当天下午问橙就顶着一头粉色的假发,画着浓浓的烟熏妆,一身朋克皮衣提着水果去拜访了一下。
问橙去的时候闻王的母亲正坐在产床旁靠着窗口晒太阳,阳光撒在她身上有种慈母的感觉,闻王的父亲正坐在一旁削苹果。
问橙刚进入病房的时候,闻坡因为问橙这身打扮削苹果皮的手抖了一下,苹果皮断了,但他看清问橙面容后很快恢复了平静,继续削皮,并未跟问橙搭话,反而是闻王的母亲王媞先开口问到:“你是走错病房了吗?这里只有我们。”
问橙走过去递上水果篮,主动打招呼:
“没有,我找的就是你们。
你们好,我叫莫问橙,闻静的女儿,我也不知道该叫你们什么?闻家辈分有点乱,闻王得叫我表姑。”
问橙的主动打招呼,让空气瞬间凝固了,闻王两个字让闻坡手中的苹果皮又断了,王媞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
“我曾经给你们打过电话,一个不承认闻王是自己女儿,一个着急火化,今天闻王终于要被火化了,你们在这晒太阳真幸福,我好想给你们讲个故事啊!”
问橙知道对方不欢迎自己,开始没话找话说,将小指上的头发取下缠在了产床床尾的护栏上。
“有个女孩她母亲曾经是职业钢琴家,被誉为钢琴天才,后来因伤再也不能弹琴了,只能下嫁给自己的头号追求者,回家相夫教子当了钢琴老师。
因为母亲曾经是最耀眼的明星,所以从女孩出生起就被当成贵族陪养,贷款买钢琴请礼仪教师,参加各种比赛挤入母亲曾经的圈子,母亲没完成的梦想都孤注一掷压在她身上了。
她也努力做好乖乖女,就算手弹琴弹到发抖,她还在不断练习,可她太累了,她资质平平付出多少努力也不是弹钢琴的料。
终于有一天她在重要的场合下叛逆了,让母亲颜面尽失,她做回了真自己,砸了钢琴疯狂的迷上了摇滚,沉浸在追星里,喜欢上为了爱豆疯狂的感觉,她的人生开始失控,根本拉不回正轨了。
父母前期的投资全打了水漂,父亲也因此破产,呵……恐怕所有人都认为家庭的不幸,是她的叛逆她害的吧……”
问橙说到这里自嘲的冷哼了一声,又继续说到:
“父母因为债务问题,假离婚转移财产躲避债务,说是因为她的叛逆影响了父母感情,随后又为了演戏骗过债主,她背下了各种莫须有的罪名,连父亲的债务都挂在了她的名义上,她曾经比赛的奖金逐渐变少,她的债务越来越多,这些她全忍下了,毕竟是她先背叛了母亲。
但她最忍不了的是,在她生命里最后时刻,她的父亲被肇事司机派去勘察现场,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她却没有救她,而是含着泪给她注射了一针将她推向死亡的药剂,用她的生命坑了肇事司机二百万。
她的死解决了父母的债务,让父亲由负老板变成了有钱人的打工狗,更为自己没出世的弟弟亦或是妹妹换了个不错的未来。”
问橙说到这里,闻王父亲手中的苹果早就没皮了,他还在强装镇定,继续削着苹果肉,对问橙的话装听不见。
“好了,故事讲完了,祝你母子平安。”
问橙说完甩甩头发潇洒的转身离开。
“我……我拉的是小提琴!”
王媞眼看着问橙就要离开,对着问橙的背影憋了很久憋出了这么一句。
“是啊!我说的是个弹钢琴的女孩又没说她是拉小提琴的,走了,以咱们之间的亲戚关系,以后是不可能再见面了!”
问橙挥挥手离开,剑心就抱着青铜剑站在病房门外,看到问橙出来傲娇的夸赞问橙一句:
“勇气可嘉!居然不需要我出手。”
“走啦,跟我去契管局把长针上交。”
问橙说着接过青铜剑,向医院外面跑去,她可没功夫再管别人了,自己的五位数欠款,礼服欠款,欠阴司的百鬼,多的是事情需要她打起精神来认真忙。
……
当晚王媞生了个女儿,女儿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眼眶周围一圈黑色就像烟熏妆一样,略微有些发粉色的头发非常洋气特别。
当她被抱到闻坡面前时,挥舞着小手努力抓着闻坡的脸,对他咧嘴一笑,那眉眼间越看越像闻王的样子,吓的闻坡当场就腿软到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