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封不住的天武劫
“进阶了。”
“天宗圣子竟进阶了。”
残破的帝都,惊异声成海潮。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竟是这么个局面,殷昼一顿操作猛如虎,愣是一把好牌打的稀烂,将大地灵脉连根拔起,却为赵云做了嫁衣,绝境之下逆天冲破修为,他...会是历史上最年轻的一尊天武境。
说到殷昼,他才是最惆怅的那个。
此结局他无法接受,大地灵脉是他的,却被赵云融了,而且,竟还突破了,敢情他忙活大半夜、筹谋几十年,全是给赵云送机缘。
“拿命来。”
伴着一声嘶吼,赵云携卷滔天煞气冲宵而上。
吞了大地灵脉的他,气血怎个磅礴了得,眸中已非闪**光,那是整个烈焰喷射,自远看,他好似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火焰,一团金色的火焰,宛如一轮太阳,光芒万道,照灭了天穹黑暗,进阶了天武,便是涅槃大蜕变,肉身与武魂皆极尽升华。
“纵成天武,一样灭你。”
殷昼咬牙切齿,遮天大手从天盖落。
他有说这话的资本,他是仙,即便在这凡界遭压制,也还是准仙,是一尊近乎无敌的存在,小小天武级就想灭他,是痴人说梦。
轰!
赵云掌指雷电撕裂,一拳轰灭了遮天大手。
殷昼一声闷哼,被震的蹬蹬后退,满目的震惊,如今的赵云,貌似比他想象中更强大,明明是天武级,竟是具备这等可怕的力量。
砰!
短暂的一瞬,赵云又杀到。
还是一记憾天拳,轰的他横翻虚天八千丈。
咕咚!
世人看的集体吞口水。
那是一尊货真价实的准仙哪!竟被赵云一拳轰翻了。
这才哪到哪。
赵云一拳打出去,又是一个八千丈。
不等殷昼真正稳住身形,第三拳已轰至,拳威真个霸烈无双,轰爆了殷昼护体仙力,给其胸膛,打出了一个深深凹陷下去的拳印,能闻骨骼霹雳啪声,究竟断了多少筋脉,怕是自殷昼自个知道。
“赵云,你触怒了吾。”
殷昼眸子染血,豁的一步定身。
随他一话落,他眉心处刻出了一道秘纹,该是开了一种禁法,战力暴增,那片浩瀚的苍空,瞬时血煞翻滚,将天地掩的阴冷枯寂。
杀!
他一声吼,携卷猩红血煞而来。
然,杀至半途,他又猛地一步停了。
不止停了,他还蓦的生出一种撒腿就跑的冲动。
不怪他如此,只因天黑了,有乌云密布,有电闪雷鸣炸满天,更有一股让他都心灵战力的威压,笼暮了苍缈,压的他喘不过气息。
是天劫。
是赵云的天武天劫。
“退。”
见虚空闪电,世人皆一阵尿颤,尤属老辈最鸡贼,转身遁了,其他人自也不慢,无论是天宗掌教,还是大夏皇帝,亦或各国探子,都在后退,一般的天劫自不可怕,妖孽级别足够,完全可硬抗。
但,赵云的天劫那就另说了。
那厮是个人才,若非同级别妖孽,谁遭雷劈谁葬灭。
唔...!
赵云一声闷哼,额头青筋曝露。
大地灵脉的力量太磅礴,他是被动进的天武。
乃至于,他的天劫来的异常凶猛,想封都封不住。
既封不住。
那便不封了。
他一瞬撤了封印,彻底释放了天劫。
轰!
雷鸣声随之响彻。
滔天的云雾肆意翻滚,亿万雷电闪射。
“好。”
冥冥中,月神一声叫好。
神之祝福和九世祝福也光芒大盛,等了这么久,他们等的就是这场天劫,会有一股毁灭的力量加持,足够他们将神之诅咒打灭。
反攻!
三方合力,齐齐攻伐。
神之诅咒大溃败,诅咒之光一寸寸暗淡。
轰!
同样溃败的,还有殷昼。
上一瞬,他还牛逼哄哄的要灭赵云。
这一秒,他就怂的毫不征兆了,竟转身开遁了,若没有天劫,他是有自信灭了赵云的,哪怕对方是天武,哪怕对方融了大地灵脉,但若有天罚助威,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不是怕赵云,是怕天劫。
上苍还是很公平公正的。
啥样的修为,便遭啥样的劫。
“哪走?”
赵云一喝铿锵,头悬天劫扑杀而来。
那画面足够震撼,是真正的一路风雷挂闪电。
世人看的俩眼圆溜,有太多人都在揉眼,天武级天劫很刺目,但某人的逼格貌似更晃眼,同是天武境,那厮就比其他人出类拔萃。
轰!砰!
两人一前一后,遁出了帝都。
殷昼一路遁一路逃,赵云则一路追一路打。
“快快快。”
如此大戏,哪能少了看客,如潮人影跟随,赵云他们打到哪,他们便跟到哪!其中八成以上,都人手一块记忆晶石,在刻印画面,这可是珍藏版,回家放在床头,不止能辟邪,搞不好还能避孕。
偌大而残破的帝都,瞬间空旷不少。
废墟上,一道血淋的人影,如狗一般匍匐前行。
那是紫衣侯,至今还没有死透,还撑着最后一口气。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这个为情痴狂的疯子,在生命的最后几个瞬间,忘却了恩恩怨怨,只想爬到师姐身边,要在临死前,再抱一抱那个他爱了一生的人。
蓦的,一缕微风轻拂,卷着一抹柔和之力,将艰难爬行的他,送到了鸿雀身边。
出手的是皇妃,怜悯也好,不忍也罢,这个让人又敬又恨的前辈,的确挽救了大夏,仅此一点,就足够让她祭出这份力量。
轰!
轰隆隆!
震天动地的雷鸣,响满八荒。
天宗圣子的雷劫,终是降下了,亿万雷电劈落,聚成了一片雷海,而赵云,就是顶着这片雷海,追杀殷昼的,说过之处,皆狼藉一片。
啊...!
殷昼的嘶嚎,是发自灵魂的咆哮。
真如世人所言,他这一把好牌,打了个稀巴烂,筹谋了这么多年,还是在最关键的一步,出了变故,一个赵云,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他的计划。
时至今日,他这个曾遨游天界的仙,竟是被一个蝼蚁追杀。
“天罚:雷霆万钧。”
赵云一语冰冷枯寂,挥剑引天劫,漫天雷霆劈来。
殷昼一个晃神儿,当场被雷海淹没,看的世人心里一咯噔。
“这下,殷昼怕是要跪了。”
太多老辈捋胡须,都下了这么个决断。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皇族大祭司,竟他娘的又从雷海中杀了出来,披头散发,浑身伤壑,拖着血淋的身躯,一路亡命的逃遁。
“不死不休。”
赵云手提龙渊,紧追不放。
伴随他一道而来的,便是寂灭闪电,殷昼凄惨,他同样染血,这是他的劫,也是他先遭雷劈,金光璀璨的体魄,被劈的血骨横飞。
“打,朝死了打。”
骂骂咧咧声,也是一路相随。
乃黑玄白玄那些个老家伙,见殷昼被追杀,格外的亢奋。
这一战,意义重大,只要灭了殷昼,暗黑魔咒的困局便算是解了,若非惧怕天劫,若非怕早雷劈,他们多半也会凑上去踹两脚。
“打,朝死了打。”
同样的大呼小叫声,千秋城那边也有。
还是小雾灵那厮,打辅助是一把好手,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战五渣,不负责干仗,就负责咋呼,宛如一道流光,满天满地的乱窜。
看战局,千秋城一方已彻底占上风,八尊诡秘天武,被尽数打灭,其他诡秘者,或是被封印,或是被镇压,倒了一片又一片。
还有雨天血海,也失了某种魔力,重塑血傀的速度,已大打折扣,此法虽然诡谲,却也有弊端,时限已到,便会化成一滩死水。
噗!
血光乍现。
血尊最后一个天武魔之身,被老门主斩了头颅。
至此,诡秘者和血傀一方的巅峰战力,近乎被收拾了个干净,千秋城和大夏强者全线反攻,打崩了血海,自各方一路横扫不死山。
“殷昼,你个狗娘养的。”
霸天绝地如血尊,都破口骂娘了。
组队打团,打到最后...竟是一个大坑。
到了,都未见殷昼现身,鬼晓得藏哪去了。
如今,被众天武围攻,他一人着实孤掌难鸣。
灭!
魔后轻叱,一道剑气隔天斩来。
血尊眸子猩红,一掌拍灭了剑气。
为此,他也付出了代价,挨了鸿渊一掌,顺便又咳了口老血,还不等喘口气儿,众天武攻伐便自四方打来,刀芒剑光,掌印拳影...是漫天的飞舞,虽伤不到他根基,但若数量多了,也足够恶心。
滚!
血尊暴喝,一掌抡翻了苍穹,一步遁出了那片天地。
众天武自不罢手,齐齐追杀过来,出手便是杀生大术。
嗖!
血尊腿脚倒是麻溜,又一次遁出。
而后,他竟在万众瞩目下,化成了一片血雾,瞬间消失不见。
“空间之法。”
鸿渊和魔后异口同声,双目极尽微眯,扫看着虚无。
奈何,未能寻到血尊踪影,该是凭借空间挪出了这片天地。
“他年...必斩尔等。”
天外,传回了一道歇斯底里的嘶嚎。
那是血尊的怒吼,也是发自灵魂的咆哮。
众强穷尽感知,也未能寻到这道声音源处。
“该死。”苍穹一声大骂。
多好的机会,竟让血尊给逃了。
鸿渊和魔后皆不语,这是个好机会不假,但一尊准仙若想逃,是很难拦下的,更莫说血尊,还通晓空间之法,欲留他...难如登天。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太抗揍了
轰!砰!
幻雾幽林昏暗,轰隆声不绝。
千秋城那边已打完了,但魔君和恶王的大战,至今还未落幕,两尊盖世狠人也的确够狠,都已战的没个人样儿了,还在玩命攻伐。
魔君欲灭恶王,以绝后患。
恶王的心思,也与之差不多。
两人的殊死大战,血腥到了极致。
杀!
恶王连开禁法,丝毫不计代价。
魔君亦强势霸道,即便是天武级,其战力也一样是霸天绝地,曾一度锤的恶王站不稳,连恶王召唤出的恶灵,也杀灭了一片又一片。
朦胧的幻雾幽林,染满了鲜血。
尸身横七竖八,如若一座混乱的修罗场。
“你为何还不死?”
不知哪一瞬,恶王的嘶嚎多了几分抓狂的意味。
他是底蕴尽出了,却怎么也撂不倒这个后辈,非但没能撂倒,对方反而还越战越猛,猛地让他心颤,其战意极大滋扰了他之心境。
“不死不休。”
魔君喝声震天,席卷滚滚魔煞,只攻不守。
他称不灭魔君,也的确无愧不灭之名,纵是与无缺的准仙打消耗战,一样能屹立不倒,更莫说,恶王灵魂有伤,不在巅峰状态。
噗!
猩红血光迸射。
是恶王又一次喋血,被魔君一掌剖开了胸膛。
许是禁术的时限到了,也许是灵魂的暗伤发作,自这一瞬起,恶王气势一落千丈,嘴角溢血不断,连召出的恶灵都变得蔫不拉几。
灭!
魔君强势杀到,一掌撕灭了他半个肉身。
血腥的一幕,格外刺目,筋骨染着鲜血崩飞。
啊!
恶王体有一股恐怖的力量爆发,强行震退了魔君。
他当场罢战,未再继续攻伐,竟也转身遁了,可不能再打了,灵魂撑不住了,因恶灵空间出裂痕,又接连动武,反噬来的极凶猛。
“留下。”
魔君一步登天,遮天一掌覆盖苍空。
震天轰鸣随之响彻,地面被他打出一个庞大的五指印。
只可惜,被恶王给逃了,在掌印临身的前一瞬,那厮躲入了空间,以此做穿越,不知避过了一掌,还遁出了这片天,消失不见。
噗!
魔君大口咳血,颇感遗憾。
但,他是真的尽力了,恶王乃准仙级,若是牟足劲儿的遁走,是很难拦住的,若他未跌落修为,必不会这般费劲,定能将其杀灭。
因恶王遁走,大战真正落幕。
残破的幻雾幽林,也终是恢复了平静。
相比这方,赵云那边依旧热闹,遥天望看,瞧不见他的身影,就见一片肆虐的雷海,霸道而强烈的雷鸣之声,炸的万丈高空巨颤。
雷劫劈身,他血骨淋漓。
而被追杀的殷昼,伤的比他更惨烈。
堂堂准仙级,此刻也没了人形,披头散发,浑身血呼啦一片,无论从哪看,他都像是一只刚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让人毛骨悚然。
“那货,真抗揍啊!”
莫说世人,连四大护国法师都咧嘴啧舌了。
说的自是殷昼,前前后后已不知被雷海淹没多少回,竟还没被劈死,开起遁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麻溜,天武级的赵云都追不上。
“那么多大地灵脉,果然不是白吞的。”
太多老辈深吸了一口气,若是按数量来算,大夏帝都的大地灵脉,赵云融了六成,而剩下的四成,则是被殷昼强势吞入体内的。
这,也算底蕴之一。
殷昼能遭那么多雷劈而不死,与此也很大关联。
所以说,若没天武劫,赵云还真就未必能拿得下殷昼。
“天罚:雷霆万钧。”
赵云喝声震天,挥剑又是一片雷海。
殷昼再一次被淹没,血肉之躯险些被撕灭。
就这,他依旧未被劈死。
非但没死,他竟又强行跳出了雷海。
“诛仙诀。”
赵云跨过虚空,一道剑芒劈来。
此一击有雷威加持,是摧枯拉朽的绝杀。
稳了!
众老辈皆捋胡须。
若殷昼挨此一击还不死,他们直播吃屎。
噗!
血花随之绽放。
遁走的殷昼被一击打灭了头颅。
让所有人震惊的是,脑瓜子都被打成一片灰了,殷昼竟还在开遁,拂手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一步遁入,瞬间消失的不见踪迹。
“不灭魔身诀?”
四大护国法师皆皱眉,脸色不咋好看。
被打灭头颅还不死,像极了魔域传承的不灭之法。
太多老辈干咳。
方才话说的太满了,貌似有点儿丢老脸了。
相比这个,他们更多的是震惊,殷昼是不死之身吗?
“哪走。”
赵云携卷雷电杀至,一拳轰入了空间。
也因天雷雷电,空间瞬时崩塌,能闻殷昼闷哼,却不见殷昼身影,该是被空间卷走了,亦或遭天劫而错位,挪出了这片天地。
轰!
轰隆隆!
殷昼虽遁了,但天劫还未完。
看那漫天雷电,是越劈越凶悍,强如赵云都一次次皮开肉绽,也一次次的被雷海淹没,看的世人小心肝怦怦直跳,天劫很恐怖啊!
战!
赵云一声吼,撕开了雷海。
他硬顶着雷电,一路打上了虚无。
他的强势与霸道,又让世人一阵心颤,他人渡劫,都是竭力硬抗,这位倒好,是要一路杀到缥缈最峰巅,毁掉天劫的源头吗?
此打法,异常血腥。
不过,此打法的确很好使。
雷罚之劫嘛!越惧怕它就越猛烈,须有无敌之信念,常遭雷劈者,该是懂这道理,便如赵云,遭雷劈的专业户,定是门儿清的。
“天劫弱了。”杨玄宗沉吟了一声。
他看的不假,别看雷鸣很强横,实则雷威在减弱。
而赵云的攻伐,真就把雷打的崩断了,成片雷海崩灭。
不知何时,雷电才散去。
残破的天穹,只剩一道血淋人影。
自是赵云,通体都蒙着刺目的血光。
“这...就完了?”
不少人心中嘀咕,眼神儿奇怪。
遥想赵云的地藏劫,惹出了一头麒麟,准天劫时,惹出了四大神兽,如今这场天武劫,貌似差点儿意思,配不上某人的逼格。
天劫完了?
当然没有。
雷电虽散去了,可上苍意志依旧在。
感知力超绝之人,都已微眯了双目,总觉有一股毁灭的力量,正在急速凝聚,比雷威更强,只不过,还未曾显化,他们还看不到。
身为渡劫者,赵云感受最深。
天劫还没有落幕,天武劫才真正开始。
轰!
万众瞩目下,东方虚空有雷电乍现,有一道虚幻朦胧的倩影,如被凭空雕刻出来,身姿曼妙,风华绝代,就好像立在岁月长河上,透着古老沧桑之气,萦绕着雷息,演尽了如梦似幻的美妙意境。
她,才是真正的天武劫。
她,代表的是上苍的意志。
“月...月神?”
赵云一愣,看的神色怔怔。
今天两章。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同阶战神明
“月神?”
赵云的懵,是一头的雾水。
这是自月神走后,他第一次再见这道风华绝代的倩影,虽是雷电演化,却是演的栩栩如生、惟妙惟俏,与他记忆里如出一辙。
他明白了。
他的的天武劫,该是触了某种禁忌。
玄门天书有言,世间有那么一种天劫,是谓法则身劫,它们不是真人,是留存世间的一种烙印,没有情感,没有意识,代表的是上苍的意志,使命便是诛灭渡劫者。
如今的光景,貌似就是这等劫。
瞧真正的月神,也如赵云,一脸的懵。
“怎么可能。”
她的喃语,充满了不解。
纵赵云再惊艳,其天武劫也不可能惹出神明的法则,只因赵云还是一个凡人,即便有法则身劫,也只可能是仙人留下的烙印。
他这倒好,越过了仙,直接整出了神。
以她平生之阅历,还从未见过或听过这等诡异事,凡界乾坤乱了?天劫也跟着混乱了?这...可是违反法则的逆天禁忌啊!
“怎么可能。”
同样的喃语,遥远的天边也有一声。
说话者,是一个老人,若赵云见他,定然认得,可就不是先前他追杀血傀时,撞见的那个大半夜钓鱼的白发老翁吗?虽隔着上万里,却能一眼望到这。
月神不解,他也一样郁闷。
这他娘的是凡界啊!一个凡人的天武境,竟惹出了一尊神明的法则身,而且那尊神明,看着还贼眼熟,若未记错,应该是月神。
“什么情况?”
这边,看客们也一脸茫然,茫然的看着法则月神。
天宗圣子果然不走寻常路,天劫都与他人不同,前有麒麟劫,后有神兽劫,如今又整出一个人形天劫,远非麒麟劫和神兽劫可比。
不少人侧眸,望向了身侧的老辈。
老辈们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摇了头,这等天劫,闻所未闻。
“应该很美。”
太多老神棍捋胡须,也太多文人骚客眸光熠熠。
可他们穷尽了目力,也望不穿法则月神的尊荣,便如蒙了一层素纱,模模糊糊的,独有一种神秘的美感,任谁瞧了,都不觉以为她是一个绝代美女,不然,也配不上那等不惹凡尘的神姿。
“天武境。”
四大护国法师一语沉吟,虽也不知这是啥个劫,虽也看不清法则月神的容颜,却能认出她的修为,是与赵云同级的,但她身上所徜徉的一种气蕴,却是赵云所望尘莫及的。
他们看的不假,的确是天武级的法则月神。
这点,身为渡劫者的赵云,感受的最真切。
这点,玄门天书中也有只言片语的阐述,凡惹出的法则身劫,修为境界定是与渡劫者同等,也便是说,他要战的是同时期的月神。
他心神有些恍惚,颇感不真实。
他从未想过有这么一日,要与师傅在这等场景下,来一战同阶大战,这该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身为凡人的他,要与同时期的神过招。
“我懂了。”
月神有喃语,眸中明悟之光闪烁。
不经意间,她忆起了昔日初见赵云时的一幕,她曾对赵云说过一句话:那小丫头,以九世祝福发下宏愿,祝你一生安康,吾视其它为契约...。
没错,就是这句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冥冥记录了这个契约,冥冥也认可了这个契约,这才种下了因果,契约是因,如今的法则身...便是果。
说白了,这是一场法则身状态的因果劫。
是她低估了冥冥,也又一次倍感冥冥有多恐怖,它不是法则,亦非规则,正因它什么都不是,它才真的可怕,哪怕轮回、时空、虚妄、永恒,乃至天道甚至大道,都难以超脱它的界限。
轰!
惊异声中,法则月神动了。
上一秒,她还在足千丈之外,这一瞬间,已至这片天地。
莫说世人,连赵云看都看清身影,只觉眼前一晃,便见法则月神如鬼魅般临身,一指隔空点来,看似没平平无奇,却携有绝灭之力,还未被命中,赵云便觉灵魂剧痛,整个躯体都直欲炸开。
嗖!
电光火石间,他一步登天遁走。
噗!
血光随之乍现。
是赵云喋血,他跑的是不慢,奈何法则月神一指,带有锁定之力,无论逃到哪,哪怕遁入空间,也必定命中,一指从赵云的后背,洞穿到了前胸,小小的指洞,萦有雷息幽光,伤口极难愈合。
咕咚!
世人看的心颤。
那娘们儿很牛逼啊!强如天宗圣子,都一击受重创。
瞧赵云染血的体魄,便知那一指威力有多强,若换做是他们,怕是一个照面就被秒了,这可比实打实的遭雷劈...吓人多了。
“诛仙诀。”
赵云一喝铿锵,一道剑芒从天而降。
他是嚎的响亮,这一剑之威也足够霸道,但在法则月神面前,貌似就是一个摆设,被其轻松一掌抚灭,还真是,能封神的人没一个是泛泛之辈,仅是掌威的余波,都将赵云掀的横翻虚空八千丈。
“好强。”
赵云心中一语,豁的定身。
法则月神如影随形,晶莹玉手隔天拍来。
这一次,赵云未再遁走,掌指间雷电撕裂,一拳憾山霸烈无匹。
轰!
拳掌碰撞,那片虚空顿起雷暴。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刺目的血光。
又是赵云喋血,拳骨崩裂,蹬蹬后退,反观月神,依旧翩然而立,若这一战,仅凭这一击论输赢的话,赵云就是败的干脆利落。
“大罗天手。”
赵云一步登天而上,翻手一掌盖下。
大手遮天,掌威恢宏磅礴,压的虚空轰隆。
法则月神更恐怖,一道雷霆剑气给其劈了个粉碎。
“劈天斩。”
赵云挥剑而下,劈出十丈剑芒。
但见法则月神轻拂手,勾勒了一条星河,轻松斩断十丈剑芒,连带赵云,也一并劈翻出去,不等赵云定下身形,星河便瞬时化成了一片仙海,一个浪涛将其淹没,仙海诡谲神秘,吞的赵云气血枯灭。
“开!”
赵云一声冷叱,撕开了仙海,如蛟龙腾身而出。
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还是很霸气侧漏的,但是霸气之后,就是极度的尴尬了,方才跳出来,便撞上了法则月神一掌,又是横翻苍空八千丈,纵隔着老远,世人都能听闻骨骼霹雳啪啦的声响。
“这也太强了。”
世人又看的猛吞口水,不知法则月神是谁,但那娘们儿真的很能打。
天武级的赵云哪!
同级别的对战哪!
几个回合下来,净看赵云被锤了。
到了,都未见赵云伤到那女子分毫。
嗖!嗖!
万众瞩目下,赵云和法则月神冲入了苍缈。
而后,便是轰鸣声,两人在虚空开战了,一东一西,开了秘术对轰,刀芒剑光,掌印拳影...漫天崩飞,每有一次碰撞,便炸开一片火光,必有一层光晕蔓延。
那是碰撞的余威,碾的天空震荡。
不难得见,赵云是彻底落下风,被法则月神一路锤的站不稳,金灿灿的体魄,一次又一次的炸开,多处都筋骨曝露,愣成血人一个。
“诚心给我添堵吗?”
秀儿看不下去了,下意识捂了胸口,颇有一种骂娘的冲动。
等了这么久,终是等来了赵云天武劫,都快打灭神之诅咒了,竟给她来这么一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战的过同时期的神明啊!
与其说这是一场天劫,倒不如说是一场死劫。
兜兜转转一大圈儿,她这还是要给赵云陪葬呗!
连神明都对赵云提不起信心,更莫说看客了,包括四大护国法师在内,心境都拔凉拔凉的,照这般打下去,赵云迟早会被打成灰。
没人帮得上忙?
谁的劫便需谁来渡。
“老祖回来了。”杨玄宗蓦的一语。
无需他说,众人也都瞧见了。
不止大夏鸿渊来了,还有魔后、苍穹、女帅...他们也都来了,与之不分先后的,还有不灭魔君,拖着血淋的身躯,席卷魔煞而至。
“这...。”
无论是哪个,见了虚空一幕,都神色一愣。
那是天劫吗?
那女子是谁?
也是天劫的一部分?
众人多疑惑,也多震惊,震惊赵云进阶天武境,也震惊法则月神的可怕,强的也未免太离谱了,竟把赵云打的毫无翻身之力。
“那是什么劫数。”魔家三长老看向了苍穹。
“一种很可怕的天劫。”苍穹捋了捋胡须,说的是语重心长,这是一句废话,因为他也不知这是啥天劫,不说岂不是很没面子嘛!
众人集体侧眸,也是集体斜眼,这老货很调皮啊!
大夏鸿渊老眸微眯,想了一大圈儿,也不知个所以然。
不远处的魔君,也眉头紧皱,一样不明所以。
“法则身劫?”
关键时刻,还是魔后靠谱。
论阅历,大夏鸿渊和魔君都不及她,她前身可是佛家的圣女,佛土收录了很多秘辛,其中就有不少是有关天劫的,能看出三两分。
“何为法则身劫。”众强皆看来。
“涉及一种法则烙印。”魔后一声轻语,也并未说太多,她也就知道这么多,至于法则烙印,她也是一知半解,因为不到那个级别。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暴摔天劫
轰!
轰隆隆!
天武级的劫,愈演愈烈。
而赵云与法则月神的斗战,也越战越血腥,仰天去看,肆虐的闪电中,染满了璨璨的血,皆是赵云的,大战至此,已没了人形。
“当真天妒英才?”
白发老翁降临了,落在了一座山巅。
他在凡界无数年,见了数之不尽的天骄人杰,但如赵云这般出类拔萃的,着实没几个,偏偏,这小辈的天武劫,惹出了一尊法则身,且还是神明法则身,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战的过同时期的神。
这是一场天劫。
这也是一场死劫。
要不咋说都是神明,他的评断与月神如出一辙。
说到月神,是真的惆怅,上苍貌似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夜所谓的契约,她就随口一说,冥冥还真就当真了,真就给赵云造了一场因果的劫数。
世人看不下去了,不忍直视。
天宗圣子太惨了,被人从头揍到尾。
“这等天劫,如何才算渡过。”众强又看魔后。
“打灭法则身,亦或者,撑过一定时限。”魔后缓缓道。
“哪个都不好过。”众人深吸一口气。
打灭法则身,他们不敢奢望,撑过时限便好。
噗!
金色血光迸射。
赵云又一次喋血,从天坠落。
伴着一声轰隆,一座山峰被砸的轰然崩塌。
反观法则月神,于虚空翩然而立,浑身上下,不见丝毫伤痕,让人不觉以为,她真就是一尊神明,代表上苍意志,裁决忤逆之人。
“死了?”不少人小声道。
“还活着。”老辈们皆道,若天宗圣子葬身,天劫也会随着消失,他们想知道的是,这一次,天宗圣子能否逆天缔造神话。
还是万众瞩目,赵云站起了身。
他伤的虽惨,却比想象中要平静,平静的望着虚空。
战了这么久,他该是心境有升华,自他眸中,寻不到一丝惧色,这是天劫,也容不得他有惧意,越怕...天劫便越强。
“热身,到此结束。”
他淡淡一声,是对法则月神说。
此话虽轻微,却听得世人一阵扯嘴角。
同样扯嘴角的,还有月神和白发老翁,那小子该是被打懵了,都被锤成这熊样儿了,还这么大口气,敢情你一直都没有动全力呗!
答案是肯定的。
赵云自是动了全力。
然,谁说全力之后...不能有更巅峰的力量。
他的力量,便源自于信念,天劫也无非是意志,要看谁更坚挺了。
轰!
法则月神抬手,一掌从天而下。
那是遮天的大手,掩的那片虚空都昏暗不堪。
战!
赵云一喝铿锵,逆天而上,一拳轰穿了大手。
这一击,足够让人震撼,至少,月神和白发老翁是被惊到了。
看法则月神,竟被震的一步后退,萦绕体魄的雷息,都湮灭了几分。
她没有意识,也没有情感,自不会有诧异色透露。
见她单手掐诀,在缥缈最峰巅,演出了一轮太阳和一轮月亮,阳光祥和而毁灭,月光皎洁而枯寂,皆普照世间,都极具毁灭之力。
“我心不死。”
“吾身不灭。”
赵云一拳,打崩了太阳。
第二拳,他轰灭了月亮。
第三拳,他竟震翻了法则月神。
没人知道,他这三拳为何变得如此可怕,只知他此刻的身上,多了三两分不可言喻的气蕴,也或者...是一种战意,一种有我无敌、舍我其谁的战意,将他的信念,燃成了不死不灭的意志。
世人看的没错。
这便是赵云的觉悟。
不忘初心,方成大道。
长生仙的话,犹在他耳畔响彻。
武道修身,悟道修心,无论成仙还是封神,都注定是一条逆天的路,他可以倒在尸山血海中,但绝不会败在天劫之下。
轰!
轰隆隆!
渡劫者的忤逆,似惹了上苍震怒,雷鸣声又起。
上一瞬,看客们集体后退,因为闪电又肆虐,无数雷霆飞舞。
战!
赵云携卷横扫八荒之势,逆天而来。
他的战意到了更巅峰,乃至漫天闪电都避让。
法则月神也动了,曼妙梦幻的神躯,蒙了一层雷霆铠甲。
轰!砰!轰!
歇息不过三五瞬,惊天大战又起。
天宗圣子未再落下风,与法则月神战的旗鼓相当。
一个渡劫者,一个法则身,如一龙一凤,从东方虚无,战到了西方苍缈,从西方苍缈,打到了南方云霄,又从南方云霄,干到了北方天穹,皆沐浴着雷电,打的天崩地裂,轰声震颤四海。
“这就反败为胜了?”
世人张了张嘴,看的神色怔怔。
所有人都看得出,赵云越战越强,而对面那位,则越战越弱。
“好小子。”
白发老翁一声唏嘘,真是低估了凡人的潜力。
瞧月神,眼神儿就有点儿奇怪了,不知为啥,见赵云暴打法则身,她浑身上下都颇感不自然,那货怕是做梦都想收拾她吧!
如今,貌似就是个好机会。
谁让那个法则身,与她生的一模一样呢?
事实上,赵公子战力全开,的确有这方面的成分,遥想昔日,他隔三差五的挨揍,月神功不可没,总在他猝不及防时...给他补一刀。
今天是个好日子。
他得把法则身当做月神,好好找个场子回来。
秀儿有句话咋说来着:挨揍...也是一种修行。
轰!
雷鸣声乍起,法则月神败退。
赵云勇猛无匹,一掌给其打落了天穹。
大地遭了秧,被坠落的法则月神,砸出了一座深坑。
未等她起身,赵云便从天而降,又一掌给她打了回去。
其后的画面,就有够无法无天了。
某人该是吃了枪药,顺便,还打了一管子鸡血,不止战意滔天,火气还不小,抓着法则月神一条胳膊,牟足劲儿来了一顿暴摔。
轰!砰!轰!
砰砰的声响,不绝于耳。
法则月神每一次落下,大地都因之轰鸣一声。
大地每一次轰鸣,世人的小心肝儿都为之扑腾一下。
“这....。”
白发老翁又看的嘴角抽搐,那小子也太生性了。
那可是神明的法则身,竟被一个凡人暴摔,这是在打上苍的脸哪!要知道,法则月神代表的可是上苍的意志,要不要这么牛逼。
连他都如此,更莫说世人了。
全场集体惊愣,含蓄如鸿渊和魔后,都暗自吞口水。
老话说的果然不假,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啊!
“看着都疼。”
太多人啧舌,尤属那些被赵云摔过的,感受最真切。
便如落霞,就是中奖者之一,怕是在那货的字典里,就没有怜香惜玉一说,而且,万物皆可摔,哪怕是天劫,也照摔不误。
脸色最黑的,还是月神。
虽然那是法则身,但看着咋这般窝火嘞!
.....。
今天两章。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终是结束了
天之下。
人山人海。
都忠实的看客,看赵云大展神威。
天宗圣子摔人,果是专业的,姿势霸气侧漏,一连串的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砸的大地砰砰作响,也摔的法则月神雷电四射。
法则本无意识。
但这会儿,法则月神却愣被摔的一脸郁闷。
“头回见这么渡劫的。”
还是白发老翁,一话说的语重心长。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天劫,不乏法则身劫,无一不是九死一生,如赵云这般尿性的,真真第一次见,纵神之阅历,今日也大开眼界。
“好小子,等我回去。”
月神终是收了眸,专注攻伐对面的神之诅咒,赵云的火气大,她的火气也不小,急需找一个人撒撒火,乃至于一瞬间战斗力爆棚。
神之祝福和九世祝福也一样。
三者合力,打的诅咒寸寸溃散,毁灭只时间问题。
“给吾...灭。”
赵云腰马合一,又来一次暴摔。
别说,法则月神真就被他摔灭了,炸成了一片雷电。
然,天劫并没有终结,看虚无电闪雷鸣,被摔灭的法则月神,竟又重塑,手中还多了一道雷霆剑,挥剑遥指,漫天雷芒如雨倾洒。
赵云就霸道了,硬顶着雷霆逆天杀上。
还是一拳憾天,勇猛无匹。
翩然而立的法则月神,被轰灭了半个躯体。
她仿佛不死不灭,躯体方才炸灭半边,便又被雷电重塑。
“打不死?”
苍穹见了,眉毛挑的老高。
众强亦不解,包括鸿渊在内,又都看魔后。
“时限未到。”
魔后一声轻语,说的不怎么肯定。
她也是道听途说,并不真正了解法则身。
她不了解,白发老翁却门儿清,法则身天劫很可怕,更遑论,那还是一尊神明的法则身,怎会那般容易就被打灭,这才哪到哪啊!
轰!砰!轰!
大战又起,新一拨的轰隆,又响彻天际。
世人心颤,世人也眸光熠熠,今日真长见识了,一场无比诡异的天劫,演的美妙绝伦,这可比打殷昼时,精彩多了。
说到殷昼,那厮竟又冒头了,只不过,距离很远,先前被打灭的头颅,已然重新长出,双目猩红,面庞狰狞,如恶鬼一般森然。
他倒是心大,还想等赵云渡完天劫,给其补一刀呢?
世人不知那是什么劫,他却知道,更知那种天劫的可怕。
纵赵云渡劫不死,也必定伤的惨重。
于他而言,这会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有这心思的,还有血尊和恶王,这是一对难兄难弟,映着昏暗月光,一个在东方显化,一个在西方现身,一个咬牙切齿,一个双目凶狞,都在赵云手中吃过瘪,哪能不寻思着报仇。
思来想去。
三人还是作罢。
他们伤的都很重,而那片天地的强者,也太多了,不说其他,就说不灭魔君和大夏鸿渊在,就足够让他们难受,着实不宜装逼。
但,这事儿没完。
三人都隐入了黑暗,转身不见。
临走前,三人还隔空对望了一眼,恶王还好,倒是血尊,看殷昼的眼神儿,甚是凶残暴虐,就是那个狗娘养的,差点儿把他坑死。
“吾等...结盟可好。”
殷昼遁走的方向,传来了缥缈话语。
此话,也只血尊和恶王听得见。
两人没回话。
沉默便是默认。
有共同的敌人,强强联合自是最好。
不过,在联合之前,有些事儿得先聊聊,血尊也颇想找殷昼谈谈人生理想,不给他个说法,不给他足够的好处,被坑一事哪能善了。
轰!
三人刚走,法则月神便被赵云一拳打灭。
亦如前几回,她很快重塑,依旧雷电撕裂,依旧看不清尊荣。
来!
赵云战意滔天,攻伐不止。
战局未有变化,还是法则月神一路溃败。
溃败中,她的威势在慢慢减弱,雷光也在逐渐暗淡。
也便是说,天劫正一步步走向衰亡,赵云已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稳了!
白发老翁微微一笑,随手拎出了酒壶。
他平生,从未看走过眼,今日...却在赵云这闪了腰。
就说吧!凡间不是一般地界,不出人才则已,一出便是逆天级的,如赵云这号的,即便放在仙界和神界,也一样是拔尖儿的。
连他都下了决断,那肯定是稳了。
而赵云,也的确不负众望,真就打的法则身毫无翻身之力。
看此刻的法则月神,哪还有半点儿雷威,体魄也已极尽透明,恍惚间,世人好似能望见她尊荣了,端的美不胜收,真个艳绝天下。
“结束了。”
赵云淡道,一拳霸天绝地。
又是万众瞩目,法则月神被一拳轰灭成灰。
这一次,她未再重聚。
这一次,也再听不见雷鸣。
“完了?”
一时间,天地间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在看,却是无一人敢上前,就怕突的又来一场雷劈。
天宗圣子渡劫时,可不能随意往前凑。
这,是经验之谈,如今...貌似也是个真理。
良久,都不见天穹有动静,只赵云一人巍然而立,宛如一座丰碑,坚韧挺拔,渡过了天武劫,其威压与煞气,恐怖到难以想象。
世人看他的眸,潜藏着一抹敬畏。
天宗的圣子,今日又缔造了一个神话。
“新的时代...开启了。”
不少老辈深吸一口气,神色意味深长。
这话,没有人反驳。
大夏鸿渊的时代,已过去。
天宗圣子的时代,已拉开了帷幕。
灭!
这一声轻叱,没人听得到。
是月神在说,冥冥中的大战,真正迎来了终结。
啊...!
神之诅咒中,似有嘶嚎声响彻。
这一声吼,一样没人听得见,满载着怨恨与愤怒。
“结束了。”
神之祝福绽放了永恒光,彻底化灭了诅咒。
而它,也散尽了光华,随着诅咒的葬灭,化作了一片虚无。
“若我死...便你来。”
它这一话,饱含着古老的沧桑。
月神一声低吟,跌出了冥冥,又回归了赵云意识。
许是她魂力太强,且毫不征兆的出现,砸的赵云脑海一片轰鸣。
噗!
赵云喷血,一头栽下了虚天。
待鸿渊等人赶到时,他已堕入了昏厥。
“该是伤的太重了。”
世人深吸一口气,没人怀疑。
只白发老翁,双目微眯了一两分。
就在前一瞬,他好似嗅到了一丝神明的魂力。
再去看时,已消失不见。
他又捋胡须,眸光深邃的看赵云。
难不成,那小子战败了同时期的神明,染了一丝神之气蕴?
“走。”
鸿渊未停留,带着赵云直奔天宗。
魔君和千秋城的强者并未跟随,大夏帝都遭重创,不死山却也是一片狼藉,得回去坐镇,别被血尊和殷昼杀了回马枪才好。
至于赵云,他们丝毫不担忧。
天劫都渡过了,剩下的慢慢调养便好。
这是一场蜕变,赵云只剩最后一步涅槃了。
主角离去。
好戏散场。
但看客们,却意犹未尽,还杵在那片天地。
这个夜,会载入史册。
这个夜,太不凡了,一下一个惊天大霹雳,一个比一个吓人,姬痕就是赵云、帝都藏有灵脉、殷昼造反、鸿雀显灵、紫衣侯战死、天宗圣子进阶、诡异而毁灭的天劫...随便拎出一个,都足震惊人世。
事实也的确如此。
各国听闻消息,惊掉了一地下巴。
大夏果是人才济济,尤属赵云最出类拔萃。
“撤兵。”
“再送休战书。”
当夜,各大王朝便遣人入大夏。
可别在打仗了,他们可经不起闹腾了,一个鸿渊就够他们恶心了,如今又添一个更可怕的赵云,那还打毛线,谁还敢打啊!
赵云再现身,已是天宗天池。
他,已是这里的常客,隔三差五便来一回。
这回来,动静有点儿大。
整个天宗的弟子和长老,集体目送他。
自帝都祸乱到天武劫落幕,他们都被禁足宗内,但外界之事,却听得一字不差,果然是一下一个惊天大霹雳,大夏这么多的秘辛,他们至今才知,还有姬痕的身份,八十集电视连续剧都是假的?
“戏精啊!”
太多人深吸一口气,啧舌不已。
更多人则感慨,这才两年哪!那人竟已是天武境,遥想昔日,赵云初到天宗时,还被一众老家伙看不起,当做是小皮球踢来踢去,踢到最后,竟踢出了一个逆天妖孽,历史上最年轻的天武境啊!
“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昔日的仇家,如吴起等人,都露了自嘲之色。
他们自始至终都不服姬痕,如今...真正正正的服了。
“今夜,睡不着了。”
无论弟子长老,都找了个凉快地儿坐那了。
惊喜来的太多,他们得喝杯茶稍微压压惊了。
天池。
赵云还在昏厥中。
同样昏厥的,还有他意识中的月神。
这些时日,也真是苦了这尊神明了,自入冥冥,不是在干仗,就是在去干仗的路上,耗的精力枯竭,疲惫到了极点,需要休息一下。
沉睡中,她的魂体在蜕变。
对抗诅咒的一战,是厄难也是造化。
她的魂力,比之先前精粹不少,魂体也凝实一分,多了神之气蕴,再醒来时,或许能独自走出意识,或许再不用依赖赵云。
九世祝福还在。
它在冥冥中。
冥冥认可了这份祝福,它便是有效的。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好久不见
“快快快。”
清晨的不死山,呼喝声不断。
俯瞰天际,山中人影乌泱,出去有限的几人之外,老辈小辈齐上阵,是重建山门,而如魔君和魔后这种,则负责修复阵法。
人多力量大。
干的是热火朝天。
同样的事,大夏帝都也在做。
相比不死山,帝都貌似毁的更甚,半个皇城都坍塌了,房屋楼阁,倒塌了一片,满地都是废墟和狼藉,哪还有昔日的繁华。
没办法,重建呗!
相比人数,还是大夏的多。
为了重建帝都,皇族把军队都拉过来。
然,城墙能再修,宫殿能再建,可崩坏的仙阵,却无法再修复了,仙级的法阵,至少得准仙来修,大夏暂时找不出这样的人。
还有大地灵脉,也不复存在。
但所有人都不质疑,大夏的气运还在。
天宗圣子便是气运,他在...大夏龙朝便在。
“昨夜,真太多惊喜了。”
“一下一个惊天大霹雳,老夫着实受不了。”
“这下,赵云再不用掩饰,可光明正大的玩耍了。”
纵在重建帝都,小伙伴们也不闲着,各个都在款款而谈,顺便嘛!又将某人的光辉事迹,拎出来说了一遍,真是越说越上头。
皇宫大殿。
鸿渊和一众老辈都在。
殿中,左右并排摆着两具尸身,一为鸿雀一为紫衣侯。
鸿渊等人还好,早知鸿雀已死。
倒是鬼冥、幽泉老祖以及无眉道人,脸色有点儿黑,一直以为大夏鸿雀还活着,逢有战争,便留她坐镇帝都,到头来,竟是一个骗局,竟是羽灵皇妃在扮演鸿雀,骗的他们好苦啊!
唔...!
女帅一声低吟,脑海一颤。
随之,便见她眉心飞出一道乌光。
准确说,是鸿雀邪念,化了魂魄形态,与鸿雀生的一模一样,她也如一个疯子,发了疯的推开了鸿雀的仙身,死死抱住了紫衣侯,邪恶如她,竟哭的撕心裂肺,“你说过,你不杀他的。”
众人皆默然。
鸿雀邪念口中的你...自是指殷昼。
鸿雀邪念口中的他...自是指紫衣侯。
唯一让他们未料到的是,这个邪念竟也藏着一份情。
哎!
鸿渊一声叹,默默转了身。
他也从未爱过人,亦不知情到至深处,是何等心境,真能让人痴狂?真能让人舍生忘死?便如紫衣侯,自始至终,都是为鸿雀而活,什么天宗,什么皇族,什么大夏,统统不重要,他所谓的人性,所谓的执著和信念,自始至终也只对鸿雀一人有。
夜,悄然降临。
月下的天宗,颇是热闹。
只因,有一人入了天宗山门。
是一道倩影,周身异象伴生,沐着月光如梦似幻。
仔细一瞅,可不正是柳如心吗?自是来守着赵云的。
这是她,第一次来天宗。
她的丈夫,就是在这做了两年的姬痕。
没人拦她。
也没人敢拦她。
但她,却是万众瞩目的。
世人都知赵云往事,自也知他有一个瞎眼的妻子。
如今,是第一次见真人,貌似与传闻有点儿出入。
这个叫柳如心的丫头,不仅不是一个瞎子,还是一个逆天级的妖孽,血脉霸道,天赋也惊艳,前后不过两年,竟已是一尊准天境,同出柳家,同一个父亲,她比她的姐姐天灵之体还恐怖。
“好美啊!”
不少人喃语,特别是男弟子,看的心神恍惚。
但,他们也只是欣赏,可不干有半点儿其他念头,怕是只有这个女子,才配得上赵云那个人才,放在一块,那就是天造地设。
“那个叫柳苍空的,真是不凡哪!”
众老辈们多扎堆儿,扎堆儿唏嘘啧舌。
这话也没人反驳。
柳苍空两个女儿,一个是天灵之体,一个比天灵之体还霸道。
柳家的血统,当真这般牛叉?
“牛不牛我不知,但此刻的柳苍空,该是很惆怅。”
诸葛玄道一脸意味深长,这么一个妖孽的女儿,竟被当做废柴,备受冷落和欺凌,他该是不会想到,两年后的柳如心,已强到让他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了
的确,此刻的柳苍空很悔恨,听闻了消息,他已在房中自闭了三天三夜。
名震八荒的姬痕,竟然就是赵云,被他鄙夷的小女儿,竟然是一脉逆天血统,反观他最看好的大女儿,是最弱的一个。
他的眼是有多瞎,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走眼。
山间拐角,柳如心撞见一个熟人。
正是她的姐姐。
那夜,就是姐姐亲手把她送上花轿的。
那夜,她甚至连自个嫁的是谁都不知道。
“心...心儿。”
柳如月玉口微张,喊妹妹的名,却喊的苍白无力。
现实是有多残酷,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她,她看不起的未婚夫,是个逆天妖孽,她看不起的妹妹,也是一个逆天妖孽,她昔日的高傲,如今在他们面前,貌似一文不值,这...是上苍对她的惩罚吗?
“姐,好久不见。”柳如心笑的温柔。
她还是那个善良的小丫头,好似不记仇,只记得姐姐送她的美好,也便是赵云,若无那场偷梁换柱的婚礼,便也没有如今的她。
“好...好久不见。”柳如心埋首垂眸,不敢直视妹妹,昔日她有多高傲,此刻她便觉有多卑微,要一点一滴的全部还回去才算完。
夜逐渐深了。
柳如心渐行渐远。
他到天池时,赵云还静静躺在里面。
他已无大碍,天劫所造的伤痕,已然不见,浑身都气血澎湃,更有古老异象演化,虽是沉睡,威压却一场恐怖,连准天级的她,都倍感压抑。
而这等压制,不止来自修为,还来自血脉。
咔嚓!咔嚓!
赵云体内,骨骼碰撞之声频频不绝。
历经一场劫难,得雷罚洗礼,自身在涅槃蜕变,还促进了本源与体魄的融合,将他的肉身,打造的璨璨生辉,连体内淌流的一缕缕血,都金光刺目。
还有武魂,也精粹到了极致。
若有仙人在此,定会惊异。
因为。此货的武魂,此刻颇有一种向元神蜕变的征兆。
“好好歇歇吧!”
柳如心也入了天池,轻轻抚着赵云脸庞。
没人叨扰他们,连守在此地的长老,都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这个叫赵云的人,的确很累了,不说其他,就说几次替大夏力挽狂澜,随便拎出一个,都是逆天的壮举,他是大夏的功臣。
唔...!
沉睡中,赵云时而闷哼。
他睡的并不安详,似是做了一个噩梦。
“若我死...便你来。”
浑浑噩噩中,这句话宛若魔咒,死死镌在了他灵魂里,如若佛经,一遍又一遍的响彻,不知谁在说,只知沧桑而古老。
他听得见,月神自也听得见。
这娘们儿就贼有意思了,该是被吵得睡不着,猛地一下坐起,大骂了一句,又砰的一声倒那了,又一次昏厥,那个睡姿啊!四仰八叉,别提有多优美了。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新的时代
轰!
不知第几日,天宗见异象。
自是赵公子的,在沉睡中涅槃蜕变。
恰逢夜里,异象格外明亮,能见苍龙盘旋九霄,能将凤凰浴火重生,能见白虎咆哮山林,能见玄武迎天拓路,还有一头麒麟圣兽,于虚无奔腾,无论哪一副景象,都金光笼暮,照耀了昏暗天。
“逆天妖孽,果然不走寻常路。”
“如此浩大之景,吾平生闻所未见。”
“由他拉开一个新的时代,也算众望所归。”
这一日,太多人聚在天宗外。
唏嘘啧舌自少不了,正儿八经的看了三五日。
异象也足够给面子,也是正儿八经的演了三五日。
至第六日,异象才消散。
赵云紧皱的眉宇,终是舒展开来了。
他依旧未醒,涅槃蜕变真正迎来了最后一步。
柳如心还在,一直守在这里。
小麒麟跑了出来,蹦蹦跳跳格外雀跃。
赵云历经了一场厄难,它也跟着受益,被动遭天武劫,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淬炼了一番,别看个头儿不高,却是威压极强。
“秀儿?”
沉睡的赵云,蓦的一语。
柳如心听的莫名,小麒麟也是大眼圆溜。
赵云未醒,也未有回应,正愕然的看着意识,愕然的看着那道倩影,那是月神吗?正在他意识中沉睡,睡姿还出奇的优美。
这一瞬,他缓缓开了眸。
良久,都未见他坐起,如个痴傻之人,一动也不动,明面是看星空,实则,注意力都在意识中,先前没睡醒,迷迷糊糊,以为是在做梦,但这会儿,清醒无比。
那绝对是月神。
他看的真真切切。
正因看的真切,他才一脸的懵。
“秀儿?”
他下意识呼唤了一声。
月神睡的安详,毫无醒来的征兆。
其后,赵云又多次呼唤。
到了,也不见月神有半点儿回应。
事实上,月神压根儿没听见,赵云蜕变完成,她却还在涅槃之中,瞧那透明的魂体,染满了烟霞,独有一种梦幻的意境,她是一尊神,恍似沉睡在岁月尽头,虽是望得见,却可望不可即。
赵云颇是不解。
月神不是走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云哥哥?”
柳如心伸手,在赵云眼前晃了晃。
赵云这才晃过神儿,下意识的坐起,才知这是在天池。
小麒麟也凑了上来,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赵云还有些迷糊,因月神而迷糊。
他有一种感觉,月神一直都在,只不过未曾现身罢了。
这是个好消息,月神的归来,给了他极大的自信,这可是一尊神明,见多识广,定能解他困境,譬如...诡秘者的暗黑魔咒。
他未再叨扰月神,秀儿该是在涅槃。
已多日不见,月神的魂体,比之往昔精粹不少。
在看意识中的那轮月亮,又一点一滴的演化了出来。
沐着月光,两人出了天池。
的确如世人所言,无论从哪看,他们都极为般配。
太多人冒头,天宗的长老和弟子,聚来了一片又一片。
“见过圣子。”
如这四字,走哪都能听见。
而这声问礼,无论长老还是弟子,都是由衷的,抛却赵云身份不说,仅天武境这一条就足够了,他是威震八荒的强者,该受敬畏。
还是山间拐角,又见柳如月。
那副画面,看的世人感慨。
偷梁换柱的婚礼,今夜才是完美落幕。
柳如月的心境,他们有几分感触,该是很悔恨吧!
“对不起。”
曾经的天之骄女,这三字说的很苍白。
她如今的自嘲,是对昔日傲慢最残酷的惩戒,无论是对赵云,还是对柳如心,都深感愧疚,是她让赵家颜面尽失,也是她,随意摆布了妹妹的命运,那夜被送上花轿,小丫头是有多无助。
赵云沉默。
柳如心则露了一抹温柔的笑。
所谓的怨怼,他们或许都有,但感激却是发自灵魂的。
没有那夜的偷梁换柱,便也没有今日的他们,是柳如月赐予的情缘。
掌教山峰,杨玄宗已在等待。
如今的天宗掌教,状态已是极其糟糕。
还是暗黑魔咒,时刻都在吸噬他的血脉之力。
赵云深吸一口气,颇感愧疚,那日没能灭了殷昼。
对此,即便月神醒着,也不会多说什么,还是那句话,殷昼非一般的仙,他若牟足劲儿的开遁,以赵云那日的道行,杀他的几率,几乎为零。
“自今日起,你便是天宗掌教。”
杨玄宗温和一笑,这事儿该是没人反对。
赵云没多说什么,一手已放在杨玄宗肩头,灌入了一缕本源,他的血脉特殊,本源自带感知力,能清晰望见别看不见的暗黑魔朱。
又一次,他以本源做追踪。
只可惜,殷昼遮掩的太隐秘,追踪的路,至半途便断了。
这个夜,还是不凡的一夜。
太多中咒之人,蜕变成了诡秘者,其中有不少,还是赵云亲自封印的,如陈玄老、吴玄通、欧阳老道、丹玄...都是在这一夜,被冰封在了地宫。
天宗如此,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去,无论朝中大臣,还是边关大将,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除却天武级,大夏的强者阵容,如准天境和地藏级,皆严重受挫。
这是一个极不好的信号。
殷昼在疯狂的报复,给其足够的时间恢复,定还会掀起一场浩劫,还有血尊和恶王,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三人若联盟,若铁了心在大夏搞事情,会让人很头疼的。
赵云再现身,已是皇宫大殿。
殿中已有几人,鸿渊、鬼冥三人、女帅、玲珑皆在此,除却羽灵皇妃,清一色的天武境,无论哪个,脸色都极其的难看。
“好强的气蕴。”
鬼冥心中一语,说的自是赵云。
同样的感觉,幽泉老祖和无眉道人也有,他们都是天武巅峰,但气蕴却不及初阶天武的赵云,这小子,俨然已超越了大夏鸿渊。
所以说,他们老了,新的时代来临了。
而面前这个青年,便是新时代的领路者。
不久,魔君、魔后、苍穹、老门主和落霞,也联袂而来,只不过,来的都是分身,毕竟,千秋城那边,还需有人守护。
他们来此,可不是游山玩水的,是来商议结盟的。
先前的一战,他们配合还算默契,大夏救援千秋城,赵云则在帝都压场子,虽有伤亡,但那是最低限度,是战争就会有人死。
“究竟是哪家的。”
众天武看落霞和老门主的眼神儿,都有些怪,至今都不知他们身份,在赵云看来,还是不知道的好,若知道,多半会掀桌子,因为罗生门这些年,也造过不少血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相比这俩,他们更震惊的是魔君他们。
八千年前的盖世狠人,竟他娘的还活着。
正因如此,众强才颇感心安,一个不灭魔君,一个大夏鸿渊,一个天宗掌教,三个时代的天下第一,在今夜,都聚在这座大殿了。
共同的敌人。
一场战时的结盟。
先前只开胃小菜,真正的决战,正在黑暗中拉开序幕。
夜里,女帅和玲珑又奔赴千秋城,要合力重开天空之眼。
沐着星辉,赵云入了皇家陵园。
一座墓碑前,他默默驻足,那有一座坟。
是紫衣侯的墓,被葬在其中的,还有大夏鸿雀。
对紫衣侯,他依旧有仇恨,恨紫衣侯逼死了他父亲。
仇恨之余,则是感激,他的杀父仇人,替他挡下了绝杀一击。
一码归一码。
仇恨与感激...他分得清。
他走了,留下一壶酒,摆在了墓碑上。
帝都大街,人影熙攘。
多日的重建,这座皇城又渐显昔日繁华。
他的身影,惹了太多人瞩目,这已不是天宗的圣子,已是天宗的统帅,是史上最年轻的天武,也必将是历代最强的掌教,他的身上,映着的是新时代的曙光,会带领这个时代,开辟新的辉煌。
赵云沉默不语,一路走过。
还在重建的帝都,依旧藏着一抹衰败。
行至一处,他蓦的定身,撞见了一个熟人,因是夜里,脑门儿格外的锃光瓦亮。
正是胡来那厮,大半夜的不睡觉,揣着手,在一座还在重建的阁楼前,来回溜达,赵云抬眸,看了一眼阁楼,若没记错,先前这应该是青.楼。
“诶呀?”
见了赵云,胡来一声咋呼。
赵云没说话,上下扫了一眼胡来,竟进阶准天了。
看来,研读了佛土珍藏的秘卷,此货得了一场造化。
“我们灭了佛土,你可怨恨。”赵云递来了一壶酒。
“冥冥定数,因果自有轮回。”胡来接过,倒也看的开,“待哪日...老衲大彻大悟,便去佛前,跪上三千年。”
听此话,赵云不由对其另眼相看了一分。
同样修佛,这位果然独树一帜,当真一点儿不怨恨?
“这建的也太慢了。”
胡来抱着酒壶,嘀嘀咕咕没完。
这些天,他攒了不少钱,就等青.楼开张了。
“听说,你佛家有一门秘术...名为闭口禅。”赵云笑着问道。
“是有这门秘法。”胡来随意回道,还在眼巴巴的看人建青楼。
“此法,你可通晓。”
“大乘佛法,无所不通。”
“教教我呗!”赵云又一笑,自是未雨绸缪,保不齐哪一天,月神就睡醒了,鉴于秀儿的节操,他得做好准备,可不能再被坑了,修上一门闭口禅,还是很有必要的,老子不开口,让你再坑我。
“好说。”
胡来不吝啬,在袖中一番捣鼓,拎出了一部秘卷。
正是闭口禅,得自佛土的秘藏,他早已学了个通透。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武道演悟道
赵云再回天宗,已是深夜。
紫竹峰上,柳如心正坐在老树下看书。
赵云上来时,恰见一抹皎洁的月光洒下。
又一次,他在柳如心的身上,望见了楚无霜的影子。
他确定,这不是幻觉。
正因不是幻觉,他才颇感不解。
柳如心与楚无霜,是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吗?
没人给他解惑。
他看了一眼意识,月神还在沉睡。
这等诡异事,怕是只有秀儿才能给他答案。
见赵云上来,柳如心放下了古书,笑的还是那般温柔。
老树下,又多了一道人影。
她,还是那个柔情乖巧的小媳妇。
他,还是那个好学的大好青年,在研究闭口禅。
这门佛法,的确很玄奥。
修了此法,再不用怕月神坑他了。
得亏月神在沉睡中,若是醒着,若见赵云这般上进,定会一阵斜眼儿,也定会来上那么一句:有此徒儿,老娘心甚慰。
闭口禅不难学。
以赵公子的天赋,很快了然于心。
待柳如心睡下,他才上了山巅,独自一人仰望着星空。
自醒来,他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少了点儿啥,至于少了啥,他不清楚,只知灵魂似是被卸下了一个枷锁,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取了一柄木剑,于月下舞剑。
有路过的人见之,都看的一瞬挑眉。
他的动作,虽是缓慢,却独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意蕴。
若月神醒着,多半还会欣慰一次,因为她的徒儿,已开始从武道,逐渐向悟道演变,无论成仙,还是封神,这都是必走的路。
当然,若某些人生下来就是神,那就另说了。
但这样的血统,世间是不存在,得去找上苍去聊。
蓦的,微风轻拂,卷着一道古老的人影。
这道人影,凡人看不见,因为这货道行很高。
没错了,就是那白发老翁,也是大半夜睡不着,颇想找个人聊聊。
他未现身,就坐在石头上,看赵云舞剑。
他看赵云的眸,一如既往的深邃,欲寻秘辛。
可看了良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这小家伙,貌似与神不沾边儿。
正因如此,他才疑惑。
那日,他分明嗅到了神之意蕴。
对此,月神很有话语权,看,看你妹,还想偷窥?
吖吖!
小麒麟一声叫唤,溜出了丹海。
它不是睡不着,而是已经睡醒了。
或者说,它是想出来撒泡尿。
完了,便见白发老翁满脸黑线了。
只顾看赵云,愣被这头小麒麟尿了一身。
月神若醒着,若见此一幕,能笑个三五天,还是麒麟兽牛逼,给一尊神明辟了辟邪,这事儿若被小麒麟知道,足够它吹一辈子了。
白发老翁走了,老脸奇黑。
打老远跑来,秘辛没找着,挨了一顿童子尿。
不知何时,赵云才停下。
半壶酒下肚,他通灵出了大鹏。
“你个小兔崽子。”
大鹏方才现身,便一通大骂。
真如月神所料,赵云进阶天武,这厮就恢复记忆了。
堂堂金翅大鹏,能与神兽比肩的存在,竟与凡人结了个契约,不窝火才怪,而最让他窝火的是,与结契约时,差点让它灰飞烟灭。
“恢复记忆了?”
赵云看的挑眉,大鹏平日很怪的。
如今再召唤,一双鹰眸满是燃烧的火焰。
“解开契约。”
大鹏又骂,何止眸子冒火,浑身上下都烈焰熊熊。
赵云自是不干,这可是金翅大鹏,还指着这货装逼呢?
“找打。”
大鹏一喝铿锵,扑闪翅膀而来。
恢复了记忆,此货的确牛逼,货真价实的天武,气息足够的霸烈,有那么一种威压,天武境都不具备,那是血统自带的压制。
然,赵公子不惧。
大鹏再牛逼,也得受契约限制。
只要有契约在,大鹏的境界就不可能超过他。
铮!
剑鸣声突起,两道雷芒自大鹏眸中劈出。
此货是来真的,真要把赵云朝死了修理一顿。
赵公子不以为然,一掌拍灭了雷芒,这是在凡界,大鹏是通灵兽,再强也不过还是与他同级,想找他约架,得做好挨揍的准备。
“来。”
赵云踏天而行,走出了天宗。
今天是个好日子,很适合干仗。
无需他说,大鹏也已跟着杀了出去,翅膀长开,就是一大片飓风,每一根毛羽,都熠熠生辉,霸烈的气血,席天卷地。
轰!砰!
两人在山外开战了,震的虚空轰隆。
太多人被惊醒,爬上山巅观战,看的一脸懵逼,那是掌教吗?那是掌教的通灵兽吗?他俩咋干起来,其切磋,但下手也忒狠了吧!
啊...!
惨叫声很快响起。
牛逼哄哄的大鹏,不负众望的被锤了。
同级别干仗嘛!它的战力与赵云还差不少。
“服不服。”
赵云拎回了大鹏,禁在了紫竹峰巅。
那么大一只鸟,如大饼贴在地上,很是养眼。
“我不服。”
“有种解开契约。”
“锤死你。”
大鹏骂骂咧咧,玩儿命的挣扎。
这话一出,麒麟小圣兽不爽了,跳到大鹏背上,来回的蹦跶,它这一蹦不要紧,踩的大鹏龇牙咧嘴,体内骨骼...霹雳啪的一片响。
赵云也直接,拎出了一把杀猪刀。
嗯...妥妥的恐吓,颇有把大鹏一锅炖了的架势。
“今夜的月亮,好圆哪!”
大鹏当场怂了,怂的毫无征兆。
也怪与赵云相处太久,染上了一些臭毛病。
没恢复记忆前,他与这小子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记忆虽恢复了,不代表那段记忆会消失,乃至于,时刻都在干预着它的思想。
但,这事儿没完。
它得找个机会,还得与赵云干一架。
“你,可去过仙界。”
赵云坐下了,又拎出了酒壶。
至于大鹏,还在地上趴着,封印并未解。
“没去过。”
大鹏瞥了一眼,语气不怎么和善。
赵云自自觉,又拎来了杀猪刀,这货貌似不老实。
“仙界真干仗呢?”大鹏语重心长道,“打的可热火了。”
“有多热火。”赵云灌了一口酒。
“神明都来了,还不止一尊。”大鹏道。
赵云听了心惊,神明打群架,他能想想某些画面。
看来,仙神两界也不太平,多半比凡界打的更凶,开战便是毁天灭地。
第一千零四十章 第二天空之眼
临近黎明,大鹏才回去。
赵云则立在山巅,静静仰看虚缈。
若大鹏没骗他,此刻的仙界该是动荡不堪。
神仙打架。
凡人遭殃。
人界乾坤之所以破损,多半就与众神混战有关。
保不齐,月神就是在一场混战中魂飞魄散的。
说到月神,他又看意识。
秀儿还在沉睡中蜕变,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清晨,紫竹峰饭香四溢。
柳如心不止乖巧,还很贤惠呢?已做好饭食。
赵云拜祭了云烟,顺便洗漱一番,才坐在了桌前。
未等开吃,便见有人上山。
乃苍穹,还扛着一座庞大的祭坛。
“哟,吃饭呢?”苍穹看了一眼,便直奔了峰巅。
“天空之眼。”赵云一声喃语,侧眸看了一眼他方。
来天宗的不止苍穹,还有鬼冥、幽泉老祖和无眉道人,分别上了羽化峰、玉心峰和青羽峰,也如苍穹,一人扛着一座祭坛。
除他们,便是罗生老门主了,去的是天狼峰,他扛着的祭坛,最庞大也最沉重,放下时震的山体一颤,五祭坛加起来便是天空之眼。
很显然,老门主这些时日没闲着,又造了第二个天空之眼。
至于为何选在天宗,自是因天宗乾坤,可极尽加持天空之眼,他所选的四座山峰,正好坐落于东西南北四方,最中心的是天狼峰。
饭后,赵云登上了紫竹峰巅。
苍穹正搁那捣鼓,是勾勒祭坛阵纹。
同样的事,其他四座山峰也在做。
“你俩,没上床吧!”
苍穹看了看赵云,又瞅了瞅柳如心。
赵云还好,倒是柳如心,小脸儿瞬间红扑扑了。
“再忍个三五年。”苍穹又捣鼓祭坛,一边捣鼓一边悠悠道,“待魔君和魔后恢复准仙修为,会给你瞧病,在此之前,切莫鲁莽。”
赵云深吸了一口气,颇有把苍穹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一番的冲动。
想想,还是作罢。
苍穹虽不咋正经,但初心是好的。
相比魔君魔后,他以为...等月神醒来更靠谱。
他身上是否真如苍穹所言,被人种了诅咒,月神定能给他一个确定答案。
若是有诅咒,那就尽力祛灭。
若是没有,他会把苍穹吊在树上,正儿八经的揍上三天三夜。
不知何时,苍穹才收手。
另外四方,也都基本完工。
四大男天武各自坐守,齐齐掐动了印诀。
而后,便见第五祭坛上,有一道粗壮的光弘冲宵而去,印入了虚无,一点一滴的演化成了一双庞大的眼瞳。
天宗的人都仰了头,穷尽目力望看。
奈何,没人看的见天空之眼,纵是赵云,也看不怎么清晰,只有准仙级,或曾经登临过准仙级的人,才能真正看得清,便如魔君、魔后和鸿渊。
“不够。”
“还是不够。”
老门主灌了一口酒,又窜没影儿了。
这老家伙,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要再造第三天空之眼。
他们剩下的阵容,还能再拉出四尊男天武。
为了收拾血魔一脉,他也是拼了老命了。
赵云走了,临走前,他还在紫竹峰留下了分身。
同样留下分身的,还有魔君和鸿渊他们,若天空之眼寻到殷昼等人的踪迹,会第一时间通过分身传讯。
“封山。”
赵云走后,杨玄宗下了死命令,谁都不得叨扰四大天武。
这一日,皇帝的一道命令,传遍了各个古城和各个家族。
啥命令呢?...组建军队的命令。
自是未雨绸缪,时刻准备迎接战争。
除此,八大边关也有动静,都在调兵遣将,每个边关,都只留了五百人守在城墙,其他的全都调了回来,镇守和巡逻各大疆域。
这拨操作,让各大王朝都极度尴尬。
他们与大夏接壤的边关,哪个不是几十万大军镇守。
大夏龙朝倒好,就留了五百人,难道就不怕俺们杀过去?
不怕!
这,会是龙阳的回答。
没有足够的底气,他也不敢这么调兵。
问问各大王朝,还敢妄自掀起战争吗?
不敢!
各国皇帝的回应,定是出奇的一致。
纵观大夏,整整十二尊天武境,这是何等阵容,足够横扫任何一国。
赵云和柳如心再现身,已是不死山。
经历一场战火,不死山颇显萧条,颇多山峰崩塌,也颇多阵纹毁坏,仙级的迷踪阵,已失了该有的能力,战后,魔君和魔后他们,虽竭力补阵纹,但却无法恢复到仙级,只得在迷踪阵内,多造禁制。
“快快快。”
山中咋咋呼呼声颇多。
多见一个个老辈,杵在山头上,如一个个包工头,督促工人干活,无非是修复山体,勾勒阵纹,外加刻画禁制,干的热火朝天,
“哟,回来了。”
魔子杵在一座山头,朝赵云这看了一方。
柳如心先回了千秋城,赵云则拎着酒壶过来了。
“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
魔子说着,递来了一道传讯符。
赵云接下,随之解了禁制,看的嘴角不由一扯。
各大边关的军队,都被调走了,也只剩屈屈五百人守城墙,而且,修为最高不过玄阳境,自大夏开国,还从未有过这等先例吧!
“龙阳也是心大,就不怕各国发兵作乱?”赵云一声嘀咕。
“他有这个底气,大夏也有这个资本,十二尊天武境,谁敢乱来。”魔子笑道。
“天武境不是不能参战嘛!”赵云随手焚了传讯符。
“你还是不了解战争。”魔子坐下了,“凡王朝之间的战争,必分两战场,普通战场和天武战场,拿大夏和大元来说,一旦开战,两国天武便需上天武战场,上几个都无所谓,但必须有人在场。”
“若大元天武没人上天武战场...又当如何。”
“没上也好,已被尽数打灭了也罢,只要天武战场上,没有对方的天武境,那大夏天武,便无需再遵守天武不得参战的协定,他们可参与普通战场,无论攻边关,还是抄老家,随便他们怎么打。”
“这个意思啊!”赵云恍然大悟。
“你以为,天武境去天武战场,真是去干仗的?”魔子笑道,“保不齐,他们是去喝茶聊天的,打不打且先不论,但必须得有人在场,即便要打,也鲜有人舍命相搏,一旦天武葬尽,很可能会是灭国的下场,纵大夏不收拾他们,也会被其他王朝吞并,这也是为何,各大王朝没有任何一国,敢与大夏龙朝死磕的原因之一,特别是那些只有一两尊天武境的国度,最是小心翼翼了。”
“明白了。”
赵云一声唏嘘,也难怪龙阳敢这么做。
十二尊天武坐镇,各大王朝的确不敢乱来,各国天武去不去天武战场,于大夏而言,都无所谓,不去便直接打过去,去便尽数杀灭。
没有天武境坐镇的各国,只是待宰的羔羊。
龙阳还算给各国留了点儿面子的,换做是龙战,多半连五百人都不会留,会一个不剩的全撤回来,敢与大夏搞事情,十二天武会教他们做人。
轰!
正说间,突闻千秋城一声轰鸣。
两人齐侧眸。
入目,便见天空异象,是有人进阶天武的异象。
“紫苓前辈?”魔子下意识起身。
“是她。”赵云看的真切,阴月王冢的守墓人,终是踏出了那一步。
乌云密布。
电闪雷鸣。
晴朗的天空,昏暗了不少。
以紫苓的天赋和底蕴,哪能惹不出天劫。
她也懂事儿,第一时间出了千秋城和不死山。
赵云下了山头,跟随了过去。
与之一道的,还有魔君和千秋城众强。
好不容易出一尊天武,可不能被不轨之人偷袭了。
轰!
轰隆隆!
众强出来时,天劫已降下。
漫天雷电肆虐,轰鸣声响彻四方。
紫苓毫无畏惧之心,沐浴着天劫雷电,极尽舞动杀剑。
赵云看着看着,便抬脚凑了上去。
踏入天劫的范围,成片雷电朝他劈来。
众强看的嘴角直扯,逆天妖孽果是不走寻常路,他人见天劫,都唯恐避之不及,这位却上赶着前凑,不过,赵云也的确有那资本,天劫于他人而言,是毁灭性的,于赵云而言,却是造化机缘,纵观世间任何一种洗练体魄的秘法,都比不过天劫来的彻底。
轰!
赵云之后,便是魔君。
赵云能硬抗天劫,魔君也一样。
先前与恶王一战,灵魂上遭了创伤,需用天武级的雷来愈合伤痕。
他们之后,还有一人过来,
乃鸿渊。
大夏的老祖也是有意思,风尘仆仆从帝都赶过来,就想遭个雷劈。
他也有伤,需借天劫疗伤。
世人看了,只剩两个字:尿性。
身为渡劫者的紫苓,眼神儿就有够斜了。
好不容易渡个劫,怎的这么多人跑来凑热闹。
但在外人看来,她这场劫,该是渡的很荣幸,因为有三个时代的天下第一,陪她一块渡天武劫,纵观四海八荒,谁人有这等殊荣。
这场天劫不怎么持久,来得快去的也快。
乃至于,赵云、魔君和鸿渊下来时,都还不怎么尽兴。
鸿渊率先离场,回去镇守帝都。
若还有人渡天武劫,他还会跑来凑一脚。
当然,帝都那若有人进阶天武,若能引来天劫,赵云和魔君,也不介意去帮帮场子的,到了这个级别,见了雷电比见了亲娘还亲。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喜脉
“十三尊天武了。”
好消息不久便传遍大夏,格外振奋人心。
各国听闻,心又凉了半截,大夏的崛起之势,拦都拦不住了,这才多久,就跳出来这么多的天武境,气运的秤杆也该朝他们那边倾斜一点了,他们已不记得上次自家出天武,是哪年哪月的事了。
骚操作还在后面呢?
大夏八大边关的最后五百人,也被撤走了,偌大的边疆雄关,空无一人,这也是史无前例的景象,莫说各国,连世人看的都唏嘘,往年几十万兵镇守,都打的热火朝天,如今空城却不敢进攻了。
还是天武境好使。
十三尊天武的阵容,足傲视天下,若大夏愿意,会将八王朝,连带东海南域,一并横扫了,强有力的底蕴,便是他们开战的资本。
千秋城。
欣喜之气洋溢。
紫苓逆天突破天武,让颇多准天巅峰的老辈,都倍儿来精神,新的时代,进阶天武的难度,貌似已大大降低了,这是一个好机会。
“压制又削弱了。”
赵云仰头看天,独自一人喃喃自语。
自他封位天武境,这等感觉便愈发清晰。
除此,便是灵魂的异变。
不知从哪日起,他的武魂变得飘忽若离。
这感觉,就像飘在半空,颇有梦游太虚之感,乃至他的心神,也跟着武魂徜徉,仿佛遨游苍缈虚无,无比的美妙,心境得以升华。
“也与天地压制有关?”
赵云心中一语,无法形容这异。
每逢遇到难题了,他都会看一眼意识界,月神是一个万事通,定能给他解惑,搞不好,这又是一个不小的蜕变,会是一个大造化。
“都一个多月,怎的半点消息都没有。”
魔子拎着酒壶过来了,说的自是天空之眼。
战后,天空之眼未给丝毫提示,等的着实心焦,而不祥预感,则是越发的强烈,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鬼晓得对方何时开打。
“是对方藏的太隐秘。”
赵云灌了一口酒,对此早有预料。
准仙若要牟足劲儿隐藏,着实难以找出。
正看时,天空之眼蓦的散了。
魔子看不清,赵云却感知的真切。
该是魔后她们累了,要停下来歇一歇。
去看山巅,魔后俏眉微颦,玲珑、女帅和落霞的神态也一样,并非她们主动撤的天空之眼,是天空之眼自个消散的,且毫无征兆。
“再来。”
魔后一声轻语,双手合十。
女帅三人也一样,掐动了同样的印诀。
消失不过两瞬的天空之眼,再次显化缥缈。
赵云看的微挑眉。
既要歇歇,就多歇一会儿嘛!
还是在他望看下,天空之下又一次消失。
他的挑眉,瞬间换做了皱眉,因为魔君已登上山巅,看样子,是天空之眼出了问题,他收了酒壶,也一步登天,落在了那座山峰。
“再来。”
魔后一语,第二次双手合十。
同样的动作,女帅三人也又做了一回。
之后的情景,与方才如出一辙:天空之眼是显化了,又渐渐消失,就恍似被一种无形力量抹去了,天眼之力根本没有释放出来。
“怎会如此。”
赵云抬眸,穷尽目力望看虚无。
魔君看的则是女天武,问题出在施术者身上。
他猜的一点儿不差,魔后、女帅和玲珑齐开眸,也是齐侧眸,看的是落霞,问题的确出在施术者身上,准确说,是出在落霞身上,每一次使出天空之眼,她那边所掌控的力量,就格外的不稳定。
“是否身体不适。”玲珑下意识问道。
还是魔后直接,抓了落霞手腕,如郎中把脉。
号脉之后,含蓄如她都微挑了俏眉,看落霞的眼神儿也变得奇怪,若是她没看错,这妹子不是生病受伤了,她怕是有喜了啊!
“如何。”
“喜脉。”
噗...!
魔后话方落,便闻赵云吐酒水声。
众天武皆看落霞,这是怀了身孕哪!难怪她撑不住天空之眼,既是有喜,那如今的落霞,便算两个人,与坐守的阵脚自是有冲突。
神色最精彩的还是落霞,愕然的内视体魄。
这般一感知,的确觉察了异样,总觉下腹有一个微弱的灵在跳动,虽渺小的几乎不可见,但她能真切的感受到,是个幼小生灵。
孩子?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侧眸看赵云。
真有娃,那就是赵云的,她只跟赵云上过床,可这时间对不上啊!那夜之后,至今得有一年有余,若有身孕,早该出生了才对。
“喜脉?”
赵公子的眼神儿,比她的更奇怪。
这厮还在摸着下巴,还在扫量落霞的下腹。
仔细感知,落霞腹中还真有一个微弱的小生灵。
怎么个意思。
落霞还跟别人上过床?
这俩有事儿。
在场的都明白人,各个神色语重心长。
“给我过来。”
“疼疼疼...!”
落霞被看的脸颊绯红,拽走了赵云。
这,就更印证了众强的猜测,这俩肯定有事儿。
“抓我作甚。”
“若不是你,我会怀孕?”
“瞎说,都一年多了,你才怀上?”
“你....。”
深处山间鸡飞狗跳,一个罗生门主一个天宗掌教,贼有意思,如捉迷藏,一个追着另一个打,无论从哪看,都像是在打情骂俏。
“号外号外,那谁怀宝宝了。”
不久,便闻稚嫩的大呼小叫声响满千秋城。
是小雾灵,也不知从哪得的消息,走到哪喊到哪。
完了,后面还加了一句:赵公子的娃。
“孩子?”
“赵云的?”
好嘛!本就热闹的千秋城,瞬间喧腾一片。
身为娘亲,芙蓉听闻一阵惊愣,这是要做奶奶了吗?
柳如心则笑的温柔,毫无芥蒂,赵云有多少女人她不在乎。
“人呢?”
不久,老门主从天宗跑了过来,老脸昏黑,徒儿真被人拱了?啥时候的事儿,咋没人跟我说过呢?还有,老夫是不是要做爷爷了。
同行的,还有众天字级。
为首的鬼面阎罗,最是火儿大。
看吧!门主就是怀孕了,那顿打白挨了。
一个喜脉,闹的满城风雨。
至外界夜幕降临,城内才稍稍平静。
落霞闭关了,着实罩不住场子,只好来一场闭关避避风头了,期间,她不止一次的摸下腹,摸着摸着就笑了,笑的还傻不拉几的。
她是躲开了,赵云却躲不了。
凡城中人,无论老少无论男女,都给他送来了最真切的问候,天宗掌教牛逼啊!竟泡到了一尊天武境,不到二十岁,就要当爹了。
修炼的奇才,还是一个拱白菜的好手。
说到白菜,城内白花花一片,如小财迷、如颜如玉,如凤舞、如幻梦...都个顶个的漂亮,这若凑在一块,那就是一片白菜园哪!
“啥时候的事儿。”魔子戳了戳赵公子。
“一年多了。”赵云嘀咕,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儿。
“一年多。”
众老家伙集体捋胡须,搁那扎堆寻思。
算算时间,与云幽谷的三天三夜正好吻合。
嗯...肯定是这样。
“多半是血脉问题。”
魔后和魔君给出了一个较中肯的答案,两种特殊的血脉结合,所孕育的生灵与普通人不一样,兴许早怀孕了,只不过未觉察罢了。
这个答案,赵云能勉强接受。
先前,以为是鬼面阎罗忽悠他,不成想来真的了。
“都备好份子钱。”
魔家大长老的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无需他废话,都已备好,就等小家伙降生了。
天字杀手最自觉,都把自个的账本揣好了,先前拖欠的工钱,这会儿刚好抵份子钱,别特么再提炖大鹅的事儿了,炖你妹的大鹅。
“有劲没劲。”
鉴于城中人太热情,赵云也决定找个地儿凉快凉快。
外面天大地大,就停凉快的,顺便还能欣赏一番大好的夜景。
他虽走了,但千秋城依旧热闹。
直至魔君发话,这场小风波才暂时告一段落。
落霞怀孕,再无法坐守阵脚,她的位置由紫苓补上。
这下没毛病了。
天空之眼又一次显化苍缈。
赵云走了,独自踏上了征途。
所谓征途,是找仇家,也便是殷昼、恶王和血尊,已过多日,莫说他们的老巢,就连一个据点都没找着,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他如一个游客,走走停停。
他的魂力,走到哪都无限散开,一路走一路感知。
又是夜。
宁静幽寂的东海深处,竟下起了血雨。
若魔后魔君在此,定然认得,那是血尊的雨天血海。
血魔一脉的君王,的确大魄力,将那片海域,都化成了血海,有无数的血傀,藏匿在其中,或许无人知道,东海便是血尊的老巢,已不知在此地筹谋了多少年,只不过,鲜有人知道罢了。
今夜。
也只是刚开始。
以血尊底蕴,用不了多久,便会将整个东海都变成血色世界,会有数之不尽的血傀被造出,会是一支军队,一支无比庞大的军队。
同样的剧目,南域也在上演。
只不过,南域的主角是可怕的恶王。
与血尊一样,南域乃恶王老巢,也已筹谋多年,也鲜有人知,他召唤恶灵,将一片片的海域,演成了死亡禁地,给其足够的时间,整个南域的生灵,都会被吞灭,会被恶王操控,成他杀人武器。
作乱三人组,怎能少了殷昼。
他乃施咒之人,诡秘者所组成的军团,便是他强有力的武器,阵仗与底蕴都丝毫不弱血尊和恶王,开战便是席卷整个大夏的战争。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跟着我作甚
呱!
大鹏展翅,翱翔天穹。
赵云如一老僧盘坐其上,手中还拎着打魂鞭。
自他进阶天武,这只鸟儿就变得格外不老实,不咋听指挥了,让它往东,它偏偏往西走,让它停下,它就扑闪着翅膀满天撒欢儿,鉴于大鹏这般不乖巧,时不时的敲它两棒槌,还是很有必要的。
天宗掌教亲手祭炼的打魂鞭,自是好用。
不是吹,就这一棍砸下去,强盗也变良民了。
“可听过大罗仙宗。”赵云一边望看四方,一边问道。
“没听过。”
磅!
“听说,那是仙界的一个超级大门派。”大鹏怂的毫无征兆,“他们家的人,皆修长生诀,个顶个的抗揍,没人愿意跟他们干仗。”
“可知不念天。”赵云又问。
“不知。”大鹏摇头,“自在天倒是略有耳闻。”
“自在天?”
“传闻,那是大罗仙宗的开山鼻祖,早在万古前便已坐化。”
“好奇怪起名字。”赵云心中一声嘀咕。
至于大鹏所说,与月神昔日所言,基本没啥出入。
万法长生诀嘛!他也通晓,乃是长生仙亲传的,其墨玉扳指,还在他魔戒中放着,指名道姓让他带给不念天,若哪日有幸去仙界,便将此扳指送还给大罗仙宗,不念天心情好,还能赏他点宝贝。
不知何时,大鹏才回去。
临走前,他还牟足劲儿骂了赵云一嗓子。
赵公子是个记仇的人。
下回再通灵,啥都不说,先摁那揍一顿。
没了金翅大鹏,他独自前行,如先前走一路感知一路。
自出千秋城,他已找寻了足有半月,莫说殷昼、血尊和恶王,他连一个诡秘者、血傀和恶灵都未瞧见,他们都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沐着月光,他在一条长河前驻足。
此乃忘川河,是他一个好友的故乡。
也便是梦蝶,醉梦楼的头牌。
当年,便是他把梦蝶送到这里的。
事后才知,醉梦楼的主人是殷明那厮。
而梦蝶体内的咒印,也是殷明派人种下的。
既是来了,哪能不拜祭一番。
还是那个破败的小镇,他寻到了梦蝶的坟。
“愿你在天有灵。”
赵云取了酒壶,撒下了一片酒水。
算起来,他与梦蝶有个共同的敌人,若梦蝶真有灵感怀的话,便祝他早日寻到血幽森林,不止要灭殷昼,也还会让殷明与之陪葬。
“跟了我一路,不累吗?”赵云淡道。
话落,便见一缕微风轻拂,卷着一抹女子香。
黑暗中走出了一女子,浑身都笼暮在黑袍之下,只露一双眸,眸子虽清澈,却颇显木讷空洞,还有一抹难以言喻的枯寂潜藏其中。
仔细一瞅,竟是鸿雀。
准确说,是被鸿雀邪念控制的鸿雀。
这道邪念,也真是胆大,本事也不小,竟能从皇家的陵园中,盗出鸿雀的仙身,两两相比,这躯体可比赤焰女帅的肉身合适多了。
嗖!
轰!
赵云速如惊鸿,一瞬间转身,也是一瞬掐着鸿雀邪念的脖子,将其摁在了一面墙壁上,其后一话,说的冰冷枯寂,“跟着我作甚。”
“跟着你,我便能寻到殷昼。”鸿雀邪念淡道,无丝毫反抗,自一开始就没打算反抗,但凡她有点儿举动,也不至于被一击拿下。
“你真以为控制了鸿雀仙身,就能战过殷昼?”
“哪怕从他身上,撕下一片肉,我也死的甘心。”
“今夜,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赵云终是放了手,也转了身,渐行渐远。
鸿雀邪念则如一只幽灵,不紧不慢的跟着,紫衣侯葬身帝都,如今她也只剩下仇恨,也只信赵云,信这个青年,能带她寻到殷昼。
“问世间情为何物...。”
赵云一路心语,是他小看了情,鸿雀的邪念,无比憎恨鸿雀,却深爱着紫衣侯,这究竟是怎样一段情缘,连邪念都甘愿舍生忘死。
这条征途,从一人...变成两人背影。
若有熟人在此,定会感慨,不死不休的仇人,竟以这种方式,结成了联盟,一个要不死不休,而另一个,往后余生只为仇恨而活。
“借你宝莲灯一用。”
行至一片山林,鸿雀邪念蓦的一语。
赵云竟是问都没问,拂手取了宝莲灯,只因此刻的鸿雀邪念,状态不怎么好,需要一宗仙物,且是特殊的仙物,还洗练她的灵魂,以求增持战力,既是结成了同盟,给盟友加持战力也很有必要。
“你就不怕,吾借了不还。”
鸿雀邪念接过,将宝莲灯悬在了头顶。
赵云猜的一点儿没错,她的确需要宝莲灯的光,来洗练灵魂,熊熊燃烧的莲火,闪烁的是璀璨的金辉,对人的灵魂,有奇异之力。
“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赵云灌了一口烈酒,一话说的平平淡淡。
相比这个,他更相信一个情字,这是一个万念俱灰的痴情人,今只为仇恨而活,哪还有闲心搞宝贝,仅此一点,他就信这个邪念。
“你有强者该有的魄力。”
鸿雀闭眸而行,专心洗练灵魂。
赵云未有叨扰她,只静心窥看鸿雀仙身,邪念每被洗练一次,便能与仙身契合一分,乃至于,仙身残存气蕴,一点点被激发出来。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
颇多天地,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兜兜转转又半月,仇家一个没找着,倒是鸿雀邪念有了蜕变,沐在月光下,仙之气蕴徜徉,仙身烟霞淌溢,演出了一抹梦幻意境。
“找到了。”
“找到了。”
不知第几日,赵云耳畔响起了这三字。
两个天空之眼在同一时间,寻到了血幽森林。
也是同一时间,魔君出不死山,鸿渊出帝都。
同行的,还有千秋城众强、大夏强者和天字级杀手。
除此,距离那片天地较近的大夏军队,也是从四方围了过去,修为最弱的,都是地藏境,大地上战马奔腾,天穹则飞行坐骑嘶鸣,约莫估计,得有几十万大军,就这,还有更多军队朝那方奔赴,阵仗之大,前所未有,颇有一口气踏平血幽森林的架势。
“走。”
赵云如一道惊鸿,横插天宵。
鸿雀邪念的速度,与之齐肩。
“先说好,莫乱来。”
“吾...心中有数。”
.....。
这,是一片辽阔的苍原,甚是荒凉。
苍原之上,有一片浩瀚的临海,如被笼暮了一层云幕,其内昏暗无比,且有迷雾缭绕,看不清虚实,只知时而有厉鬼哀嚎声传出。
是血幽森林无疑了。
移动的空间,来回兜兜转转,落在了这片苍原,虽是藏的很隐秘,却难逃两个天空之眼的窥看,好巧不巧,锁定了它的位置。
轰!
轰隆隆!
不久,天边传来轰鸣声,有强者驾临,隔着很远,便能闻恐怖的威压,碾的虚空一片动荡,乃不灭魔君和大夏鸿渊,属他俩速度最快,至于天宗掌教和鸿雀邪念,距离太远,至今还在途中。
魔君和鸿渊之后,还有大片强者,杀气腾腾。
大夏军队姗姗来迟,但数量足够庞大,黑压压一片。
偌大的血幽森林,自四面八方被围,一辆辆弩车,摆放的很整齐,就等一声令下,便狂轰乱炸,若数量足够,能一口气轰平这个禁地。
“怎么可能,尔等是如何寻到这的。”
血幽森林深处,传出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听音色,是殷昼的话语,听声音这般冰冷,脸色该是不咋好看。
“殷昼,出来一战。”鸿渊淡淡一声。
“汝,还不够资格。”殷昼的话语,满含轻蔑之意。
随他话落,血幽森林嗡的一颤,又要移动。
“哪走。”
魔君一喝铿锵,一道魔光劈在了虚无,祸乱了空间,又将血幽森林拦了回来,都找到这了,还想着开溜?门儿都没有。
“该死。”血幽森林中,传出了谩骂声。
“给吾打。”不知哪个将军下令,挥剑遥指了禁地。
令下,四面八方皆万箭齐发,强弩如光雨一般,铺天盖地的打入血幽森林。
然,狂轰乱炸的声音,并未响起。
血幽森林中,该是有一种诡谲的禁制,防的便是强弩。
这点,魔君和鸿渊丝毫不意外,这本就是禁地,加之殷昼长年累月的经营,其内处处是坑,也处处有禁制,战争武器在此失效,完全在意料中。
“守在这里。”
魔君提出了战戟,鸿渊拎出了杀剑。
很显然,两个时代的天下第一,要硬闯禁地,要深入到血幽森林,强杀殷昼。
嗖!
不等两人踏入,便见一道黑影划天而过,如乌芒,飞入了血幽森林,正是鸿雀邪念,丝毫不带商量的,乃至快如闪电的赵云,都没能拦下她。
“鸿雀。”
魔君见之,双目微眯。
鸿渊的眉头,则皱的更深,知道那是谁,定是邪念,控制了鸿雀仙身,真低估了鸿雀邪念,竟能在他眼皮底下,盗走仙身。
“没拦住。”
赵云从天而下,神色极尴尬。
就在前几个瞬间,鸿雀邪念猛地速度暴增,说好的从长计议,那娘们儿眨眼就没影儿了,这是忍不住杀意啊!忍不住找殷昼拼命。
“两位前辈留外坐镇。”
赵云未多说,跟着进去了。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这是个坑
再入血幽森林,赵云依旧满含忌惮。
这是禁地,更是殷昼老巢,会是禁地中的禁地。
上一回进来,可谓九死一生,那时的殷昼,还是个半死不活,这回不同了,殷昼已恢复,可随意操纵诡秘者,耗也能耗死他们俩。
“消失了。”
赵云喃语,穷尽目力看深处。
来前,他在鸿雀邪念身上,种下了天眼追踪的烙印,防的就是邪念乱来,可入了血幽森林,追踪之法便失效了,或者说,是被神秘力量阻隔了。
无奈,他只得往里走。
亦如第一次,越往深处走,寿元流失的速度越快。
还好,他如今天武境,又融了六成大地灵脉,寿元足够。
“殷昼,现身吧!”
如这句话,赵云一路都在说。
然,到了都不见回应,好似对方听不见似的。
但赵云笃定,殷昼听得见,既是听得见,却不现身,这就让他很迷糊了,以殷昼的修为与道行,加之血幽森林乃他地盘,是不可能惧怕他一个天武境的,咋就不出来呢?
铮!
赵云拎出了龙渊,开始肆意作乱。
血幽森林嘛!最不缺的就是树,他是走一路砍一路。
顺便,还破了不少阵纹。
同样的事,鸿雀邪念也在做,且做的比他更疯狂,提着一柄杀剑,如发了疯似的,斩灭了一片又一片老树,只为逼殷昼出来。
“又加了迷踪仙阵。”
行至一处,赵云蓦的定身。
脚下这个地方,他先前曾走过,又转了回来。
抬头看天,也不见星空,都被朦胧云雾遮盖了。
很显然,自上一次他杀出去之后,殷昼又在这片天地,布了更多禁制,而这迷踪仙阵,就是其中之一,既是殷昼的手笔,那定是完整无缺的,那厮非一般的准仙,伤势恢复后,手段通天。
“这就尴尬了。”
赵云登高望远,看不清来路,也望不清前路。
这次跟上回不一样,即便没有诡秘者挡道,也不怎么容易出去了,是他太鲁莽,傻不拉几的就进来了,把自个送进坑里了。
说到坑,前面就有一个。
也不知是谁,在这挖了一个方圆足百丈的大坑,其内堆满了骸骨,其中不少,还有烂肉残存,裹在骨骼上,有恶臭气味蔓延。
“不对。”
赵云看过,不由皱了眉头,下意识的环看四方,目光最后落在了脚底,他开了大地灵咒,感知力无限朝下延伸,好似在找什么。
找什么呢?...找诡秘者。
按女帅所说,这里藏满了诡秘,皆在地底,是殷昼以地天葬法藏匿。
可他一番感知,丝毫不见诡秘者踪影。
“真是一个坑?”
赵云心中一语,又往深处走,一路走一路感知。
依旧不见诡秘者。
四面八方皆静的可怕。
这就更印证了他的猜测,殷昼根本就不在这。
之所以让血幽森林暴露在天空之眼下,定是诓人进来。
事实证明,殷昼成功了。
鸿雀邪念被坑了进来,他也稀里糊涂的入了坑。
殷昼这般做,目的昭然若揭,这他娘的是要声东击西啊!把他们引到这来,是要去打帝都、天宗和不死山吗?
当真如此,那就坏事了。
他被困在此地出不去,鸿渊和魔君又被牵制在这,若殷昼、血尊和恶王此刻发难,无论是不死山、帝都和天宗,都会遭灭顶之灾。
“回防。”
赵云一喝铿锵,想给外面的人传音。
可外面的人,注定听不到,他的声音皆被神秘力量抹掉。
还有他的分身,自他入血幽森林的那一瞬起,就已被隔断了联系,因神秘量的祸乱,留在外的一尊尊分身,一尊接一尊的化灭。
“怎的没动静。”
禁地之外,太多人嘀咕。
天宗掌教进去,已有大半夜了,里面却静悄悄一片,好歹来点儿大战的动静,这般死寂一片,着实让人不习惯,甚至感到压抑。
莫说他们,连鸿渊和魔君都皱了眉头。
难不成,赵云和鸿雀邪念都被殷昼绝杀了?
仔细想想,这个可能性貌似不大,鸿雀邪念被绝杀,他们会相信,但赵云是个人才,激灵的很,更通晓天眼瞬身,不可能被一击秒了。
“救我。”
正说间,突闻呼救声。
听音色,乃赵云的声响。
更准确说,是殷昼以某种禁制,模仿了赵云的声音,这是提前做好的,目的也明显,要把鸿渊和魔君,也一块引入血幽森林。
可他千般算计,却百密一疏。
无论鸿渊还是魔君,都是了解赵云的,以赵云的秉性,纵是有危难,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会呼救,是不会让队友再进去蹚雷的。
所以说,呼救声根本不是赵云的。
说白了,这是一个骗局,他们甚至怀疑,殷昼根本就不在里面。
轰!
蓦的,有雷鸣声炸响。
晴朗的夜空,竟是下起了淅沥沥的雨,还有闪电炸响。
“有戏。”
听闻了雷鸣,赵云蓦的定身。
他高举了龙渊,运转了太初天雷诀。
然,他引雷作战,而是控制雷电,在天空上,勾勒出了几个大字:这是个坑,速速回防。
“我艹...这也行?”
鬼面阎路见之,不由嘴角直扯。
但凡见之者,基本都这神态,天宗掌教果然是个玩儿雷的高手。
“走。”
魔君和鸿渊齐齐转身。
赵云都说了,这是一个骗局,很明显的声东击西啊!殷昼真好手段,摆出一个空的禁地,还不惜演了一场戏,就想把他们骗进去。
“走。”
众强也相继撤退。
至于赵云,他们毫不担心。
这就是一个空城,出来只时间问题。
以赵云天武修为,保命是绰绰有余的。
更遑论,还有一个鸿雀邪念与之打配合。
“那...那是什么。”
两个天空之眼的视线,都挪到了东海与陆地接壤的边缘。
能见一片血淋淋的浪潮,正朝海岸翻滚而来,定眼一看,才见浪涛之中,卷了数之不尽的血魔血傀,有人形的,也有兽类的。
“看南方。”苍穹一声铿锵。
两个天空之眼的视线,又都瞄准南域和陆地接壤之处,也有大动静,一样是数之不尽的怪物,乃成片成片的恶灵,从南域登陆。
是血尊和恶王发难了,一个操纵血傀,一个操纵恶灵,一个从东海攻伐,一个从南域进攻,黑压压的血傀和恶灵,吞灭了一片又一片土地。
未见殷昼。
也未见诡秘者军团。
但,那厮也在酝酿大招,绝不会比血尊和恶王弱了。
决战的序幕,在今夜真正拉开。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两方开打
啊...!
月下的东海,惨叫声连天。
血尊的确大魄力,真将整个东海化成了一片血色世界。
无数血傀自血海中爬出,有人形有兽类,铺天盖地,肆意攻杀生灵,凡它们杀过之处,无一不是惨绝人寰,一座座岛屿沉没,成片成片的生灵,倒在血海中,被血尊摄取鲜血,变成了一尊尊血傀。
谁会想到,浩瀚无疆的东海,竟藏着这么个血劫。
莫说准天级,连天武境的老辈,都一个接一个的葬身。
啊...!
同样的惨状,南域也在上演。
恶王的残酷手段,比之血尊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知召唤了多少恶灵,一样是铺天盖地,如一片乌黑海潮,席卷了一座座生灵岛屿,肆意的杀戮,葬灭的人,无论是准天级还是天武境,都化成了恶灵,被恶王操控,成他的杀人武器。
一方血傀。
一方恶灵。
肆无忌惮的攻伐。
休养生息不过一年之久的大夏,又遭了战火,被血傀和恶灵大军,淹没了一片片大好山河,它们席卷之地,鲜有生灵能活命。
“该死。”
天宗和千秋城方向,都传出了冰冷话语。
魔君和鸿渊或许看不清,但两个天空之眼,却看的真真切切,真是低估了恶王,也小看了血尊,竟有如此伟力,一个坑杀了东海,一个覆灭了南域,一个用恶灵一个用血傀,整出这么大的阵仗。
这是他们的疏忽。
先前只顾窥看大夏,俨然忽略了东海和南域。
原来,恶王和血尊两人的老巢,都藏在一望无际的大海深处,如今杀出,着实打的他们措手不及,这会是一场席卷整个大夏的战火。
“御龙军,退入九天城。”
“虎威军,守好地龙山脉。”
“赤焰军,速速增援南河幽谷。”
天宗方向,幽泉老祖喝声不断,有天空之眼的视线,能纵观全局,在第一时间排兵布阵,将大夏的军队,布在了极有利的位置。
“快快快。”
嘶喝声此起彼伏。
大夏军队第一时间集结。
龙阳之前的命令,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在各方组建了军队,这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凝聚了一股股强悍力量,他唯一一个失误,便是撤回了镇守边关的大军,特别是东方和南方的边关。
没人会想到。
血傀和恶灵会从东海和南域攻伐。
初做皇帝,便遭遇这么大的场面,他的应变能力,与龙战还差点儿火候,这也不能怪他,连几个老祖都惊了,更遑论他这个后辈。
还好,有天空之眼做指挥。
大夏龙朝反应足够快,东南两方皆是重兵压阵,或占据天险,或依城镇守,连成一条战线,战争武器摆满了城墙,也列满了山林。
杀!
战!
不久,便闻喊杀声。
东南两方皆燃起了战火,血傀和恶灵前仆后继,攻伐极猛烈,大夏强者则同仇敌忾,玩儿命抗争,伴着嘶吼咆哮,战的如火如荼。
大战惨烈,人名如草芥。
大好的山河,又一次染血。
各大王朝都惊了,东海和南域,怎会藏着那么多血傀和恶灵,幸亏他们进攻的是大夏,若将矛头对准他们,没有哪一国能扛得住。
坐山观虎斗。
这,是各大王朝所扮演的角色。
打吧!
都打死了才好。
到最后,他们不介意出来收拾残局。
这边,魔君和鸿渊已兵分两路,魔君奔赴东方,鸿渊则南下驰援。
两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血傀和恶灵不可怕,可怕的是数量,多到难以估计。
血尊恶王不死,他们所操控的血傀和恶灵便源源不断。
真要死磕。
大夏必败。
所以说,收拾血尊和恶王才能解决根本。
“找。”
两人皆一喝铿锵。
无需他们说,两个天空之眼的视线,也都从大夏挪到了东海和南域,一边盯着一方,成地毯式的搜索,极尽找寻血尊和恶王。
奈何,东海和南域都无比辽阔,找人如大海捞针。
还有,那可是两尊准仙,若牟足劲儿藏匿,是很难寻到的。
“天空之眼...笑话。”
东海深处,血尊瞥了一眼苍缈,能清晰望见那硕大而虚幻的眼瞳。
这回,他学聪明了,藏的严严实实。
而且,他短时间内不准备出去溜达,只操控血傀便好。
整个东海都成一片血海了,葬在这里的生灵,都可化成血傀,数之不尽,他不介意耗死大夏,已在东海筹谋这么多年,他之底蕴,他之根基,远比世人想象的要雄厚,纵不灭魔君也拿他没办法。
“天空之眼...笑话。”
要不咋说是盟友,恶王的话与血尊的如出一辙。
血尊能望见天空之眼,他会望不见,正因能望见,才笑的轻蔑戏虐,开玩笑,一个天空之眼,就想寻出他这尊准仙?痴人说梦。
他与血尊,也有同样的心思。
曾有前车之鉴,窝在老巢最安全,血尊能操控血傀,他则能召唤恶灵,同样源源不绝,他倒要看看,一个大夏龙朝能撑多久。
“汝...还要藏到何时。”
自天空收眸,血尊和恶王都眺望了一方,口中的汝,自是指殷昼了,说好的联盟,俺们作乱三人组,就你憋着不出,等着捡现成的?
“急什么。”
殷昼幽幽一笑,他可是个老油条,鸡贼的很。
相比正面开战,他更擅长在暗中捣乱,譬如,抄老家。
但这一次,他抄的不是天宗和不死山,而是血幽森林。
有一个天宗掌教困在那,岂有不收拾之理。
在此之前嘛!就先让他的两个队友招呼大夏。
待他灭了赵云,再去抄老家不迟,会先毁了那两个天空之眼,有那两只眼在,干点儿坏事儿都得偷偷摸摸的,他很不喜这种感觉。
殷昼的回应,让血尊和恶王很不爽。
特别是血尊,吃过一次亏,至今还憋着一肚子火儿,他之所以藏在东海深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出自殷昼,那个狗娘养的,最喜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坑队友是一把好手,可不就得留个心眼儿吗?
“莫废话。”
“尽快参战。”
恶王就没想那么多,一声呵斥冰冷不堪,第一次与殷昼合作,是真的很不爽,就拿血幽森林引战来说,摆出一个空的禁地在那里,真个多此一举,事先留在那,也能击杀赵云,何必这般的麻烦。
老夫可不傻。
这,会是殷昼的回应。
留在血幽森林,他会是活靶子,禁地虽可怕,但也并非不能破,若是大夏鸿渊等人牟足劲儿收拾他,岂不是让血尊和恶王捡了便宜。
如此,多走几步路很有必要。
在外绕一圈儿再回去,也很有必要。
“这仨逗逼。”
此话,是白发老翁说的。
这位才是真的清闲,外面干的热火朝天,他却躲在这里钓鱼,对血尊、恶王和殷昼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这仨的联盟太有意思了,都有各的小算盘,大夏还没攻破,就寻思着咋坑队友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三人的阵容的确很强。
以他神明的视角来看,大夏这个国度,怕是要成历史尘埃。
说到赵公子,此刻是真的惆怅。
今夜虽有雷雨,但貌似没啥作用。
因为这片禁地,是能隔绝雷电的,不等劈下来,便被神秘力量挡下,毕竟,这不是天劫,若来一场雷罚,这就容易多了。
“殷昼,真有你的。”
赵云一声冷哼,又挥剑斩灭一片老树。
这回的确与上次不同,他看不见星空,既是看不见,便瞧不见星象,瞧不见星象,便不能准确寻出阵脚。
当然,也有笨方法,那便是走到哪打到哪。
可这条路,极耗时间和精力,怕是不等他杀出去,大夏就已经被踏平了。
噗!
正走时,突见一道血光。
赵云眸光闪射,如一道惊鸿飞掠过去。
如他所料,是鸿雀邪念,该是踩了不少坑,形态格外的狼狈,他到时,那娘们儿正扶着老树咳血,看周身四方,还有密密麻麻的阵纹流转,乃一个残破的仙阵,不止能困人,还能主攻伐。
铮!
赵云挥剑,强行撕开了法阵一角。
鸿雀邪念见缝插针,三两步遁了出来。
“以你的眼界,又跟了殷昼那么久,对血幽森林的各种乾坤,该是很了解,怎也这般狼狈。”赵云祭了宝莲灯,为鸿雀邪念疗伤。
“他篡改了乾坤,又加持了不少阵法。”鸿雀邪念道。
“难怪。”赵云深吸一口气,他也曾进来过,禁地很多地方,的确与先前不同,为坑人入禁地,为了收拾对手,殷昼果然不是一般的敬业。
他该庆幸,庆幸魔君和鸿渊出门都带了脑子。
这若都傻不拉几的进来,若都被困在此地,那才是一场滔天浩劫。
如今嘛!
形势一样不容乐观。
“有人进来了。”鸿雀邪念蓦的一语。
“看出来了。”
赵云上下左右的转动,能见迷雾又朦胧了一分。
还有,暗中的禁制和阵纹这些,好似都变得鲜活。
很显然,是有人复苏了阵法。
有这能力的,貌似只殷昼一人。
“这是要关门打狗啊!”赵云意味深长道。
“殷昼。”鸿雀邪念压不住杀意,提剑直奔一方。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小场面
夜。
血幽森林。
赵云和鸿雀邪念一前一后,走一路看一路,确定殷昼已进来,却无法锁定对方位置,但既然对方敢来,必定已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保不齐,恶王和血尊也来了。
如此,那今夜就是一场死劫了。
“既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赵云淡淡一声,笃定殷昼听得见。
相比他,鸿雀邪念就比较直接了,一手提剑,走到哪劈到哪,一声声嘶吟,皆是发自灵魂的恨与怒,她的杀意连赵云都倍感压抑。
没人回应。
但这片禁地的迷雾,却愈发浓厚了。
行至一片天地,连赵云天眼都望不清前路了,只知这是一座山谷,四方皆朦胧一片,云雾掩映的深处,该是藏着一双眼,正偷偷窥看,看的两人脊背凉风阵阵。
“切莫乱来。”赵云拎着龙渊,与鸿雀邪念背对背。
“殷昼,滚出来。”
鸿雀邪念眸子血红,依旧持剑胡劈乱斩,只为逼殷昼出来。
她这一骂不要紧,山谷顿的风云大作,有雷芒撕裂,有电光飞窜,除此,还有刀影剑气飞舞,嗡鸣声极刺耳,威力堪称绝灭。
“诛杀阵。”
赵云眸子一瞬微眯,极尽舞动龙渊。
鸿雀邪念也没闲着,身如惊鸿,剑意缥缈,竭力格挡,昔日的仇人,如今放在一块,配合还是很默契的,左右开攻,防的密不透风。
“杀鸡焉用牛刀。”
阴笑声响起,殷昼终是给了回应。
随他话落,整座山谷都嗡的一颤,有电芒集聚,从天劈下。
“当心。”
赵云迅如鬼魅,一剑劈断了电芒。
鸿雀邪念的一剑,则斩灭了劈向赵云的一道剑气。
“垂死挣扎而已。”
殷昼幽笑,单手掐了印诀。
登时,一座虚幻的丹炉从天而下。
赵云和鸿雀避之不及,当场被罩入其中,丹炉庞大巍峨,周身秘纹刻画,符文飞窜,炉中则烈焰汹涌,非真的火焰,乃是秘术的一种诡谲形态,极具化灭之力,要将赵云和鸿雀一并炼化。
“开。”
赵云一剑风雷,剑威摧枯拉朽。
磅的声音随之响起,他的巅峰一剑,也只在丹炉上擦出了一撮火光,所谓的剑威与剑意,被其上流转的秘纹,卸了个干干净净。
赵云不信邪,一记憾天拳轰了上去。
还是磅的声响。
他这一拳如轰在了钢板上,非但未能破开,还震的手骨炸裂。
“没用的,此乃炼天之法,是与禁地乾坤相连的,普通的攻伐无效。”鸿雀邪念冷冷道,美眸极尽微眯,曾见识过此法,知道有破绽,可殷昼太鸡贼,自始至终都没信过她,自也不会与她说。
嗡!
赵云祭了宝莲灯,以仙力燃起莲火,以莲光开道。
可惜,莲光也破不开秘纹,连宝莲灯的光辉都被湮灭了。
反观丹炉的烈焰,却诡异非常,莫说鸿雀,就连赵云的气血,都被成片的吞灭,最吓人的是,此炉竟能吸收血脉,但无论是被吸走的气血,还是被吞噬的血脉之力,都会成养料,以做支撑丹炉。
所以说,被困的越久,于他们越不利。
即便生灵力再旺盛,也会被殷昼生生耗死。
“绝望吗?”殷昼嘴角微翘,如一只幽灵,游离在朦胧云雾深处,只时而显露一张鬼脸,狰狞也扭曲,比地狱的恶鬼更森然。
“小场面。”赵云一声冷哼,祭了冥婚之力,凝练成了一道剑光,朝一方劈去,一样未能破开丹炉,只擦出一道虚幻的火花。
唔...!
殷昼不由闷哼,似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又是那邪乎的冥婚之力,好似专克他的无量光,他所演化的丹炉,是最大限度的加持了无量之力,这是连着他的体魄的。
有戏!
赵云眸光闪射,顿的来了精神。
他撤了玄黄之气和天雷,专用冥婚之力,玩儿命的劈斩。
巍峨如山的丹炉,变得不咋稳定了,被冥婚之力劈的一阵阵晃动,还有殷昼的闷哼声,虽低微的近乎不可见,却难逃赵云窥听。
赵云听得见。
鸿雀会听不见?
她也有她的事做,队友负责攻伐,她则负责找丹炉破绽,而赵云这一番闹腾,真就逼出了破绽,定眸凝看,那是一道细微的小裂纹。
“就是它。”
鸿雀一瞬出手,持剑贯长虹。
咔嚓声清脆响亮,偌大的炼丹炉,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两人一步遁出。
赵云一拳轰灭了丹炉。
鸿雀则一剑开道,强行劈开了诛杀阵。
还是一前一后,两人跳出了这座布满杀阵的山谷。
至此,朦胧的迷雾才散去。
至此,藏匿其中的殷昼,才显化了真形。
他形态略显狼狈,但无大碍,倒是那张老脸,凶狞的很吓人,特别是他那双老眸子,鲜红欲滴血,精心挖的坑,竟这般轻松便被破了,着实丢颜面。
“殷昼,拿命来。”
赵云煞气汹涌,一剑杀了回来。
殷昼未动,满目的轻蔑。
但见他身后,冲出了两道人影,一个黑袍一个血衣,一个提银剑,一个持战矛,从不知哪冒出来的,好似凭空出现的两个鬼魅。
磅!
轰!
赵云猝不及防,被黑袍人一剑斩退,还未等站稳,又被血衣人的战矛命中,当场被抡翻了出去,将不远处的一座巨石砸了个粉碎。
“还他命来。”
赵云败退的瞬间,鸿雀邪念杀了杀去,直攻殷昼。
殷昼的神态,没啥改变,还是那般玩味戏虐,眸中依旧是轻蔑色,对鸿雀的一剑,他也只伸了两根手指,轻松夹住了剑尖,顺便,还卸掉了一剑之威,手指轻弹,震的鸿雀邪念翻了个跟头。
“当真以为,你是鸿雀?”
殷昼一语冰冷枯寂,如影随形,一指在鸿雀邪念眉心,戳出了一个血洞,是无视肉身的攻伐,其九成威力,锁定的都是灵魂。
噗!
鸿雀邪念喋血,眉心鲜血淌溢。
的确,她不是真正的鸿雀,即便真正的鸿雀,也绝对殷昼的对手,这不是一般的准仙,至少,不是血尊和恶王那两位能比的。
“结束了。”
不等鸿雀落下,殷昼便已欺身近前。
可他小看了鸿雀的邪念,不知施了啥个秘法,竟一步遁离了出去,该是一种类似移天换地的玄法,以此强行避过了殷昼绝杀。
“这些年,你也没闲着。”
殷昼嘴角微翘,又一次攻来。
鸿雀邪念不退反进,真带正面开干的。
殷昼狰狞,她比殷昼更狰狞。
仇与恨,已让她忘却了生死,普通秘法都不带用的,出手便是杀生禁术,且攻伐丝毫不计代价,俨然一尊发了狂的女魔头。
她的疯狂,是殷昼始料未及的。
虽极难相信,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这个邪念,虽不是鸿雀,却得了鸿雀不少真传,瞧这一宗宗禁术,各个都颇具威力。
轰!砰!
赵云一挑二,也战的如火如荼。
先前是大意了,没怎么看清,此刻瞧的明白,这个黑袍人和血衣人,貌似不是诡秘者,而是以一种古老的炼尸术,造出的傀儡。
而且,还是准仙级的傀儡。
说是准仙并不确切,看这两人的段位,绝非一般的仙,只不过嘛!入了凡界,遭乾坤压制,这才成准仙级,这点与殷昼颇相像。
“好生面熟。”
赵云的喃语,只他自个听得见。
瞧这二人的尊荣,他绝对是见过的。
在哪见过呢?...在鬼冥山窟。
大夏三大禁地之一的鬼冥山窟。
昔日,他为救娘亲,深入禁地找魂灵花,在里面见过一尊仙尸和魔尸,好巧不巧,他们在同一天尸变,还当着他的面干了一仗。
这事儿他记忆犹新,那次险些折在里面。
不成想,今夜又在另一处禁地得见这两位前辈。
殷昼真好手段,竟还去过鬼冥山窟,竟还把仙尸和魔尸带了出来,且炼成了傀儡,这可不是尸傀和血傀能比的,战力极其恐怖。
未多想,他瞬开麒麟化。
下一瞬,麒麟化又蜕变成麒麟体。
恰逢魔尸杀到,一杆战矛隔空戳来。
“前辈,得罪了。”
赵云淡道,一个瞬身杀了过去。
有血光乍现,魔尸的头颅被当场卸下。
让赵云挑眉的是,头颅都被斩落的魔尸,竟未倒下。
铮!
同一瞬间,仙尸使出了绝灭一剑。
赵云飞身后遁,以魂御天雷成一道雷芒,斩退了仙尸。
无头的魔尸,自后攻来,乌黑战矛当棍使,抡的是嗡嗡作响,别看这是物理攻伐,其威力却很霸道,一般天武挨了都可能被打残。
嗡!
赵云挥剑,与魔尸硬憾了一记。
剑与乌黑战矛碰撞,所发出的声响铿锵有力,强如天宗掌教,都被震退三五步,可见魔尸的一矛,力量有多强,不愧是仙级傀儡。
“暗黑魔咒?”
赵云双目一瞬微眯,看出了问题所在。
无头的魔尸,之所以屹立不倒,是因其体内有魔咒,定是殷昼种下的,不为吞噬血脉,只为便与操控,毕竟,这是两尊傀儡。
破!
赵云一道诛仙诀洞穿了其胸膛,毁了暗黑魔咒。
魔尸再不蹦跶了,轰然倒地,又成一具冰冷的尸身。
“前辈,一路好走。”
魔尸之后,便是仙尸了。
赵公子瞄的贼准,哪都不打,专攻暗黑魔咒。
砰!
屹立不倒的仙尸,也轰然倒地。
赵云未多停留,直奔另一个战场。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丢一身
轰!砰!
殷昼与鸿雀的大战,混乱了山林。
画面很血腥,而这个血腥,指的是鸿雀邪念,她用了鸿雀的仙身,不代表就具备鸿雀的战力,娇躯染满了鲜血,浑身伤壑无数。
赵云杀到时,她已成血人一个。
瞧见赵云,殷昼不由皱了一丝眉宇。
他带来的两尊傀儡,战力不一般的强悍,一会儿工夫就被打灭了?
“大罗天手。”
赵云不废话,翻手一掌从天盖下。
殷昼看都未看,一道无量光劈了个粉碎,连带赵云一并震退。
铮!嗡!
倒退中,赵云心分二用,御玄黄之气成剑气,御冥婚之力成剑芒,一左一右,倒斩了回来,玄黄剑气或许不咋够看,但冥婚剑芒,对殷昼却贼好使,无量光聚成的铠甲,当场被劈出一道剑痕。
“好个冥婚之力。”
殷昼冷哼,体内有一道乌黑窜出。
仔细一瞅,才知是一条符文聚成的铁链,迅如闪电,无视赵云肉身,锁了其武魂,极尽吞噬其魂力,成他力量,再反噬给对手。
唔...!
赵云一声闷哼,武魂险些被撕碎。
关键时刻,队友很给力,凌天一剑斩断了符文铁链。
两个人开团,考验的就是默契,铁链断裂的瞬间,赵云瞬身绝杀,剑体裹满了冥婚之力,一剑洞穿了殷昼眉心,刺目血光爆射。
“凭此...就想灭吾?”
殷昼冷叱,一掌抡翻了赵云。
连带杀到的鸿雀,也被无量光斩翻。
“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
殷昼一语枯寂冰冷,本不想懂底蕴,如今不动不行了,鸿雀好说,只一个邪念控制仙身,翻不起大浪,倒是赵云,极其的难缠。
“仙道:法天门。”
随殷昼话落,一座巨门撑开。
赵云见了挑眉,又是这类的秘法,他已见过多次,与佛法修罗门,有那么几分相像,同样是巍峨如山,有一种极诡异的能力。
嗡!
法天门嗡颤,两扇巨门轰然大开。
正如赵云所料,法天门中漆黑一片,演出了一道乌黑的漩涡,有一种极强的吞噬力,身后的一座山峰,被轻松吸入,被撕了粉碎。
他难以抗拒。
鸿雀邪念也难以抗拒。
难姐难弟,还是一前一后,被扯向了法天门。
“退。”
被吸入门中的前一瞬,鸿雀邪念推了赵云一把。
赵公子得救,鸿雀则被吸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哪走。”
殷昼冷叱,门中漩涡瞬时变大。
相应的,吞噬力也随之变得异常恐怖。
“我遁。”
赵云速度惊芒,在吞噬力袭来的前一瞬,遁出了那片天地。
他一步踏至半空,手提龙渊,使出了霸刀劈天斩,威力霸烈无匹,劈的法天门嗡的一颤,连巍然而立的殷昼,都被震的闷哼。
灭!
殷昼亲身杀至,双指并拢,如剑芒突刺。
赵公子就很尿性了,竟未避多,硬抗了一击,胸膛被撕开一道血洞,但他的反击也是在同一瞬间,强开护体天罡,震翻了殷昼。
“来。”
赵云紧追而来,有给殷昼补一刀。
然,不等他杀到,迎面便见一道黑色符。
仙符?
赵云心中一凛,又飞身后遁。
爆炸声随之响彻,轰鸣声震天动地,这道仙级爆符极为恐怖,炸的赵云一瞬血骨横飞,若非每日都炼体,这一击就够他粉身碎骨。
“仙法:天罗眼。”
殷昼暴喝,眉心开了第三眼。
虚空因之一颤,有一双硕大眼瞳演化而出,璀璨如一轮太阳,刺目的光芒,普照那片天地,花草树木被照的枯萎,颇有毁灭之意。
“我让你照。”
赵云豁的站稳,瞬开光明身。
这是一宗好秘法,使他瞬间光芒万道。
唔...!
殷昼一个猝不及防,被晃了天罗眼。
他第三眸瞬间鲜血淌溢,演于虚空的硕大眼瞳,也轰然崩灭,是他大意了,再次低估了赵云的斗战心境,竟能想到以此法破天罗。
更让他恶心的,还在后面。
他的法天门嗡的一颤,竟炸开了一道裂痕。
“仙法:祭魂。”
法天门中,传出了一声轻叱。
自是鸿雀邪念之音,冰冷的毫无情感。
殷昼又闷哼,也是一瞬色变,好似知道这是啥个秘法,当年,大夏鸿雀临死之前,就是以此法重创了他,害他的魂跌了一个等级。
不曾想,其邪念竟也通此术。
而且,还是在法天门中施展的,要知道,此门是与他体魄相连的,祭魂的威力,他要挨个板板正正,武魂真就遭了一种重创。
“早就策划好了吗?”
赵云喃语,至此才明白过来。
鸿雀邪念有底牌,等的便是法天门,在他牵制殷昼的这会儿,发动恐怖的祭魂之法,自内一击将其重创,无视肉身,专攻其武魂。
破!
赵云凌天一剑,生劈了法天门。
殷昼不再是闷哼,一口老血喷的是霸气侧漏,本就挨了祭魂,本就不好受,如今法天门被破,又遭了一记反噬,已触到了他根基。
法天门碎了,鸿雀自内跌出。
她通体的光华,已散灭了干净,本是灵澈的眸,也失了光泽,既是一种祭魂禁法,代价自是惨烈的,为重创殷昼,祭了自己的魂。
她如一朵花,染血凋零。
自落地,便没见她再起来,她眸中的余光,是为赵云而绽放,那是希冀之光,她已耗尽所有,再不能助战了,只愿赵云屠了殷昼。
“万剑归一。”
赵云身如惊芒,一剑摧枯拉朽。
方才稳住身形的殷昼,头颅被一击洞穿。
啊...!
殷昼嘶嚎,不知引爆了什么力量,震翻了赵云。
而他,竟转身遁了,接连遭创,可不能再打了,又错估对手,特别是鸿雀邪念,本以为孱弱不堪,关键时刻,竟给他来了个惊喜。
还有赵云,得天劫洗礼,比那日强多了。
早知这俩这般的出类拔萃,就该多带些人手过来。
“还想跑?”
赵云手提龙渊,紧追不放。
鸿雀邪念的希冀,他能清楚感受到,玩儿了命的重创了殷昼,他可不能掉链子,无论付出何等惨烈的代价,也要把殷昼留在这里。
轰!砰!
昏暗的血幽森林,顿起一片轰鸣。
殷昼一路遁一路逃,遁走时还不老实,一次次御动林中杀阵,只为阻挡身后的赵云,而赵公子,则一路追一路打,无视诛杀阵法,就盯着殷昼打,啥个刀芒剑光、掌印拳影,无封顶的朝殷昼砸。
“该死。”
殷昼的怒嚎,是发自灵魂的咆哮。
他又一次败了,且是在血幽森林败的,自认计划的万无一失,偏偏出了一个意外,鸿雀是变故,其邪念也是变故,还有赵云那厮,同样是个不可预知的变数,凡他在场,貌似没有一次是顺畅的。
早知如此,老早就该灭了鸿雀邪念。
早知如此,老早就该送赵云上黄泉路。
“老狗,你走不了。”
赵云杀到,一剑隔空劈来。
殷昼极尽遁走,虽是避过了攻伐,却还是遭了剑威与剑意的余波,半截身子都被撕裂了,森然白骨曝露,险些成一堆碎肉烂骨。
杀!
殷昼咬牙切齿,无量光飞速斩来。
对此,赵云早有预料,一道冥婚之力将其劈灭,随后的玄黄剑气和天雷剑芒,皆速如闪电,又撕开其体魄,斩断了他的脊骨。
然,此货修有不灭魔身诀,恢复力极为强悍,都被打成这熊样儿了,竟还能重塑体魄,还有这开遁的本事,也的确不是盖的。
“跑?”
赵云拎出了石琴,真当做一块石头砸了过去。
石琴不可怕,可怕的是石琴的气蕴,压的殷昼骨骼霹雳啪的,有一丝丝无形的气蕴,顺着伤口侵入体魄,成一道道剑气胡劈乱斩。
殷昼的眸中,多了一丝惧意。
他怂了,直接动了开遁的底牌。
所谓底牌,便是弃掉如今的肉身,以武魂遁出生天,单魂双体嘛!他还有一具肉身,同样能容纳武魂,总比葬在血幽森林强。
嗖!
他武魂如一道乌光,冲宵而去,瞬间消失不见。
赵公子倒是追了上来,却遭了虚空禁制,险些被生劈了。
待落下,他也是体魄染血。
而且,还让殷昼给逃了出去。
“真有你的。”
赵云一声暗骂,颇感遗憾。
多好的一个机会啊!愣是让殷昼给逃了。
也无妨。
武魂虽逃了,但肉身在此。
此乃黑玉棺殷昼的肉身,可不是大祭司殷昼能比的,差着级别哪!赵云自不手软,一脚踩了个崩灭,还想着单魂双体?想得美。
“别等我出去...必斩你。”
赵云最后看了一眼,又奔向深处。
鸿雀邪念还无力的躺在那,还撑着最后一口气。
“抱歉。”
“让他逃了。”
赵云深吸一口气,有点儿愧对鸿雀的希冀。
鸿雀邪念疲惫一笑,这结局她早有预料,若准仙牟足劲开遁,天武境基本是拦不下的,但她坚信,天宗的掌教,他日必能斩殷昼。
遗憾的是,她看不到了。
“可有遗言。”赵云问道,虽很想救鸿雀邪念,可他没那等伟力,一旦使出祭魂,便注定丢性命,自一开始,邪念便没留后路。
“将鸿雀...送到他身边。”鸿雀邪念凄美一笑。
生命的最后一瞬,她终是放下了那份情,也终是放下了对本尊的芥蒂,紫衣侯也好,大夏鸿雀也罢,恨与怒、殇与悲,希冀与奢望、爱恋与怨怼...都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