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尸山
白鹤翩然,掠过山川大河。
赵云这一路,出奇的静,人站在那,只觉脊背凉飕飕,缘因紫苓就站在他身后,不是吹,他老人家动都不敢动的,抹布还在,死死堵着嘴,可不能再吭声儿了,再唧唧歪歪,紫苓保不齐真会把他扔下去。
想到这,他又看了月神。
你说堂堂一尊神明,哪来的闲情逸致,坑他这小武修,被她这么一整,抹布都不敢往外拿了,天晓得下回又是啥个幺蛾子,他这小身板儿,可禁不住造。
“拿出来吧!不坑了。”
“塞着好,塞着安全。”
两人的对话,还是很通俗易懂的,任月神说的再正经,赵云也不听其瞎咧咧,吃过亏了,不想再上当。
被调.戏了。
紫苓亦沉默,脸颊还染着片片红霞。
她肯定被调.戏了。
两个问题,问的气氛一度尴尬,而他身前这个老前辈,貌似也不怎么正常,或者说有病,嘴里塞快抹布,这算另类的修行,还是怕自个的嘴把不住门儿?
尴尬的一路,不知在啥个气氛下渡过的。
待白鹤自空落下,已是那片荒林,这地儿赵云熟,曾与牛轰来过,还灭了那邪恶的法师,险些把命丢了。
“前辈,请。”
“唔...!”
赵云有模有样,演的绘声绘色,不过,纵是演的再好,也会因他口中塞着的那块抹布,而形象大打折扣,此刻,若用绳子给他绑了,必定会更应时衬景。
紫苓心中犯嘀咕。
传说中的大夏鸿渊,是极正派的一个人,咋到了她这,变的这般不正常了,看他口中的抹布,就颇想笑,主要是滑稽,谁会好端端的,在口中塞抹布呢?
两人一路到主墓。
阴月王的棺椁还在,却是颇不稳定,棺盖嗡嗡嗡直颤,大眼一瞧,颇有掀出去的架势,棺盖与棺体缝隙,还有阴气汹涌,载着厉鬼的哀嚎,让人不觉以为,里面的古尸要跑出来,看的赵云心神都直打颤。
他扮演的是天武境不假。
可他,真实修为却是真灵境,哪扛得住天武阴气。
“秀儿,可看得出是谁在召唤。”赵云问道。
阴月王的棺椁,这般的躁动,可不是闲着没事儿,必事出有因,多半就是那神秘势力,又在召唤阴月王。
所幸,紫苓懂些封印秘法。
看棺椁之上,贴了不下几十道符咒,也正因它们压着,棺盖才没有被掀开,不然,阴月王必定已冲出。
“该是尸族一脉的传承。”
月神悠悠道,召唤尸体的方法,人世间多不胜数,但她是神,眼界奇高,是哪一方召唤,一眼便可看出。
“尸族。”赵云眉宇微皱。
对尸族,他还是略有耳闻的,是一脉古老的传承,说是尸族,其实并非都是死人,只不过常年与尸为伴,这个种族,专喜干刨坟掘墓的勾当,越强的尸身,便越是喜欢,至于把尸体弄走干啥的,昭然若揭,定是炼制傀儡,亦或者控制尸体,以做杀人工具。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尸族比罗生门更可恶。
罗生门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尸族所做就损阴德了,人都死了,还让亡灵不安生,咋这般不懂事儿嘞!天晓得多少祖坟,被他们嚯嚯了,少不了挨骂。
嗡!嗡!嗡!
两人交谈时,棺椁颤的更厉害,棺材都掀了三五寸高,呜呜的声响,如一道道魔咒,听的赵云心神剧痛,还有翻滚的阴气,自带天武威压,让人难喘气。
“前辈。”
紫苓忙慌看向赵云。
“退后。”
赵云淡道,终是把抹布拿出来了。
见他拂手,四根红蜡烛甩出,放在了棺椁的四角,而后一根根燃起,继而便是朱砂红线,将红蜡烛相连,还往上擦了一抹血,只因他吞过龙血,自带龙息,对阴冥气,有遏制的神效,自然,还需配合咒语。
他的咒语,皆是月神传的。
在紫苓听来,显然听不懂,就立在一侧,看赵云施法,燃了红烛,牵了朱砂红线,配合古老神秘的咒语,竟形成了一片光幕,罩住了棺椁,隔绝了阴气。
“果是大神通。”
紫苓喃语,还是小看了大夏鸿渊,竟还通晓玄门秘术,如此简单几个举动,竟造了阵法,阴气已被隔绝,棺椁也停了颤动,仅此一法,就强过她的封印。
隔绝阴气和召唤,也只第一步。
赵云未停,或摆铜钱,或抛洒纸符,整的一套一套的,皆月神教的,霸道如阴月的尸身,都归于平寂了,主要是隔绝了召唤,无人再扰亡灵,自无怪事。
最后,才是贴往生符。
如他所料,九符为一阵,需摆在九个方向,每一道符,都需染他的血,借的便是那一丝龙威,恰到好处,往生符皆闪光晕,明明是纸符,却刻入了棺椁。
“好奇妙的玄法。”
紫苓美眸熠熠,真真见识了玄奥,天武境的半仙,果然非她地藏境凡人可比,这些个神通,她做不来的。
“来客人了。”赵云悠悠道。
紫苓俏眉微颦,地藏境的感知,未寻到半点气息。
轰!砰!轰!
果然,赵云话音方落,便闻阵阵轰鸣。
“有人进了古墓。”
紫苓顿的神色一冷,她进来后,把所有墓道都闭合了,听这声响,该是有人一路正打穿石门,强行进来,若所料不差,定是那欲召唤阴月王尸的神秘势力,还真是小看他们了,竟是这般快便寻到了这里。
不过,她丝毫不怕。
只因,大夏的鸿渊也在这,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纵来的是天武境,一样铩羽而归,这是对鸿渊的自信。
你不怕我怕啊!
紫苓神色淡定,赵云就有点儿尿急了,你特么的,要不要赶这么巧,俺们前脚刚进来,你丫的后脚就到,听月神的感知,对方并非是善茬,是很强的那种。
轰隆!
说话间,最后一座墓道门,也被轰开了。
入目,便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拐杖的端头处,还挂着一个小骷髅头,看那厮面相,不是一般的阴森,脸庞煞白,咋看都像刚死过的人,不见丝毫血色,是他常年与尸体相伴,这才成了如今这副鬼模样。
“尸山。”
紫苓一愣冷哼,好似认得那老者,乃尸族的人。
“阴月王,真让老夫好找。”
尸山幽幽一笑,森白牙齿尽露,自带桀桀的阴森,这形态,让人不觉以为,他是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配合那张让人毛骨悚然的面容,看着都汗毛倒立。
“还真是阴魂不散。”
紫苓冷叱,知道是尸族的人,便难掩杀机,似有过节,或者说,尸族与大多势力都有过节,基本都被尸族刨过祖坟,她家祖上的坟冢,也被尸族光顾过。
“今日,注定大丰收。”
尸山嘴角微翘,单手掐了印,口中还有古老咒语。
嗡!嗡!
伴着两人嗡隆,他身侧一左一右,皆有一口石棺,拔地而起,每一口石棺,都屹立着一人,蒙满了灰尘,乃两具尸体,更准确说,是两具尸傀,也是傀儡的一种,神色木讷,双目空洞,是被尸山用法驱使,看两尊尸傀的气场,死前修为不低,皆地藏巅峰。
“昊阳族、古雀族。”
紫苓美眸微眯,似认得那两尊尸傀,左边乃昊阳族人,右边乃古雀族人,年少时,她与两人有一面之缘,论辈分她还得唤其一声师叔,不曾想他们的尸身,竟也被尸族盗了,还被炼成了尸傀,着实可恶。
“堂堂阴月王,竟葬这鬼地方。”
尸山唏嘘也啧舌,已踏上了吊桥,直奔主墓而来,他身侧的两尊尸傀,也紧跟他身后,咋看都阴森可怖。
“再进一步,便是死。”
不等紫苓开口,便闻赵云言语,一话说的很平淡,依旧在棺椁上贴符咒,说话时并未转身,音色颇苍老,自带威严,越是这个时候,便越得演的入木三分。
话是话,哪能少了气势。
就在那一瞬,他演出了天武威压,整个主墓都在颤。
“天...天武境?”
尸山身躯顿的一颤,踏出去的一步,又收了回来,本是阴笑的神态,顿的变成了惊恐,先前只顾看紫苓,俨然忽略了赵云。
这般一看,吓死宝宝了。
“吾不杀你。”
“回去告诉你家尸祖,鸿渊他日必拜访。”
“滚。”
赵云若演起戏来,也是六亲不认的主,一字一话,皆平平淡淡,却都与武魂共鸣,强撑着天武境的威严,他得强撑着,先前为演天武之威,已至强弩之末。
此番,若能喝退自是好。
若是吓不退,那他与紫苓,多半都得交代在这了,对方乃三尊地藏巅峰,真要开打,会把他俩打成灰的。
“鸿...鸿渊。”
尸山下意识退了一步,语气都是颤抖的。
他怕了,怕到灵魂里。
大夏的鸿渊,威震四海八荒,早在一百多年以前,便已是一尊准仙了,乃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他之可怕,无人知晓,只知触鸿渊霉头者,无论是地藏亦或天武,都早已入土为安,连他家尸祖,都不敢招惹,未想到,名满天下的鸿渊,竟也在阴月王坟之中。
特么的,出师不利啊!
今日出门,咋没看黄历呢?板板整整的八字不合啊!
第123章 墨玉戒指
“前...前辈,无意叨扰。”
尸山的笑,真比鬼哭还难看,退着退着,扭头就跑了,跑是不赶趟了,那得开遁了,连滚带爬,生怕对方反悔,那可不是一般的天武境,那是大夏的鸿渊,真想灭他,何需三招,一巴掌就能给他打散架。
呼!
赵云松了一口气,随手取了紫金葫芦,灌了口灵液。
先前演天武的气势,消耗太大。
还好,他有保命的物件,一口仙露灵液,又精神奕奕,若那尸山再来,他不介意再用天武境吓他一回。
“这,便是天下第一的威势吗?”
紫苓心境不平静,看赵云的眼神儿,满含了敬畏,只一气势,便吓退了一尊地藏最巅峰,何等的威严哪!
“小丫头,上.床.不。”
还在贴符的赵云,蓦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
赵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呛死。
那个叫秀儿的,又坑他。
还好,抹布没扔,有被他塞嘴里了,塞的结结实实。
紫苓就不怎么淡定了。
在那一瞬,愣了那么一秒,还试探性的看了赵云,以为是自个听错了,我是幻听了吗?这会是鸿渊说的?上一瞬还颇觉他威严,这个瞬间,干脆不要脸了?
“秀儿,你要再这么整,我可骂娘了。”
赵云又黑了脸,千防万防,还是让月神钻了空子,好好演个前辈不好吗?偏搁这捣乱,给徒弟留点脸吧!
咯咯咯!
回应赵云的,只月神缥缈而美妙的笑。
阴月王主墓,又成宁静。
只要赵云塞了嘴巴,就出奇的静,莫说人紫苓了,连他脸庞都火辣辣的,要不要这般直接,咱还要脸不。
幻听?
紫苓闪在一旁,还搁那嘀咕,看赵云的眼神儿啊!怎一个奇怪了得,总觉这个前辈,是多重人格的鸿渊,正经时很威严,若是不正经了,不知脸为何物的,自他们出了忘古城,前前后后,已调.戏她三回了。
这边,赵云已完事儿。
九九八十一道往生符咒,已全部贴完,刻入了棺椁。
莫急,还未完。
走至棺椁前方的一侧,他伸了手,死死抓了棺椁,狠吸了一口气,能见眸中血丝遍布,黑布蒙着的脸庞,也瞬间涨红了,便如搬东西搬不动,憋得脸涨红。
没错,他要搬走这口棺材。
这,也是月神交代的,放在墓中绝对不安全,得带走,所幸他有一个乾坤袋,容量嘛!能勉强装得下。
月神寓意不全在此。
天武境的尸身,在凡界是宝贝,尸族懂控尸之法,她这尊神,自然也懂,而且更正宗,他年若赵云有难,有战不过的强大存在,便搬出阴月王尸身去破局。
无利不起早。
若非看重天武的尸身,鬼才愿意跑这来溜达。
自然。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让赵云,去扰人亡灵的。
这,也涉及因果。
所谓因果,凡人时并不明显,成仙必成业障。
“起来,给我起来。”
赵云心中嘶吼,这口棺椁太特么沉重了,撼不动,既是撼不动,便很难搬进储物袋,是他小看了此棺材。
“前辈?”
紫苓轻语,试探性的呼唤。
“小娃,出去等,顺便把墓门关上。”
赵云暂时放弃,说完一句,又把抹布塞嘴里了。
“遵命。”
紫苓不明所以,欠身退出,虽不知赵云搞啥名堂,但天武境的话她得听,可能下面的桥段,不适合她看。
的确,不适合她看。
待主墓门闭合,赵云又立在棺椁前,已真元暴涌。
这,便是他遣紫苓出去的原因。
露真元,便是暴露他修为,可不能让紫苓瞧见了,只有用真元加持,才能撼动棺椁,没办法,这口棺材,太特么的沉重了,按他约莫估计,至少得上万斤。
可惜,动了真元,他依旧撼不动。
也怪他只剩一条手臂,欲单手挪棺材,很难借力。
“秀儿?”
赵云干咳,瞟了一眼月神。
嗡!
月神未言语,只拂手一片金字,乃符咒类的秘术。
“轻身符。”
赵云扬了脑袋,看的真真切切。
所谓轻身符,顾名思义,是减轻重量的符咒,这等符,他还是头回听说,符之领域,还真是变化万千。
事实上,此乃月神临时想的。
神明嘛!本事大着呢?自创符咒,完全做得到的,需赵云现学现用,这货天赋是逆天的,时间不是问题。
“好东西。”
赵云嘿嘿一笑,已取了画符的行头,提笔蘸符墨,而后便是一番龙飞凤舞,所谓轻身符,比爆符还简单,一笔勾勒,一气呵成,所以说,天赋是个好东西。
这厮够上进,一口气画了九道。
待贴上九张轻身符,阴月王棺椁,真真轻了不少,可惜符咒的级别太低,是一次性符咒,时间是有限的。
不过,足够了。
“给我...起来。”赵云心中一声低吼。
嗡!
摆在这千百年的阴月棺椁,嗡动的一声被撼动了,纵如此,赵云的脸庞也足够涨红,毕竟,他仅一只手。
嗖!
棺椁瞬间消失,被强行塞入了乾坤袋,勉强放得下。
“若拎着这口棺材去砸人,该是很好用。”
赵云一声唏嘘,手还捂老腰,许是方才动作太大,把腰闪了,只怪棺材太重,纵有轻身符,一样很吃力。
“西北角那枚墨玉戒指,带走。”
月神慵懒道,打了个哈欠,又躺回了月亮。
“这般拿人陪葬品,不好吧!”
赵云一声干咳,玄门天书有言,墓中葬品最好少动。
月神未言语。
不过,她的眼神儿寓意代表一切:棺材都给人搬走了,还在乎陪葬品?让你拿,便去拿,无甚大碍的。
“得嘞!”
赵云咧嘴一笑,颠颠去了,既月神说的,定是宝贝。
铿锵!磅!哐当!
继而,便是嘈杂声,说是西北角,其实堆的葬品不少,啥个金银财宝、玉器瓷石、刀枪剑戟,多不胜数,月神所说的墨玉戒指,多半就堆在葬品的下方。
不知何时,他才停手。
的确是一枚玉戒,通体成墨色,握在手中有温凉之感,更多的是古朴气,难掩沧桑,其上刻有古老符文,形似烈焰,栩栩如生,就是不知,代表啥寓意。
“秀儿,这啥个宝贝。”
“收着便好,他日自有用。”月神话语悠悠,“拿他一物,便留下你一物,当是了因果,省的成业障。”
“明白。”
赵云拂了手,取一颗珍珠放在了陪葬品中。
“前辈?”
主墓外传来紫苓的呼唤。
嗡!
赵云深吸一口气,随手开了墓门。
“这....。”
紫苓走入,一脸的惊愕。
棺椁呢?
那么大一口棺材,咋说没就没了?
“吾会给他,找个好归宿。”
赵云淡道,而后又麻溜堵了嘴,省的月神再坑他。
“如此,多谢前辈。”
紫苓拱手,自不会反对,这一次有大夏鸿渊坐镇,吓退了尸族,难保下一回又有变故,盯着阴月王的人,可不止尸族一家,还有太多神秘势力,放在墓中,远不如放在鸿渊那安全,至少不会被人盗走他用。
她该庆幸,庆幸鸿渊与她一道来了。
不然,阴月王尸身定被尸族掳走,以她如今战力,是斗不过尸山的,更莫说尸山还操控着两尊地藏尸傀。
赵云拂袖,走出了主墓。
紫苓拱手相送,并未跟着离去,她是个守墓之人,纵无阴月王的棺椁,依旧会守在这,会摆上王的灵位,这是他们这一脉的使命,除非要事,否则不会走。
“哎,这么漂亮一丫头,着实浪费。”
月神一声唏嘘,本想在给徒儿找个媳妇来着。
可惜,这货不接招啊!
“秀儿,你们神明,都这般开放吗?”
“这样,你找一个媳妇,本神就传你一部秘法。”
“把你泡了,岂不是更直接。”
“咯咯咯...!”赵云一语,又给秀儿逗乐了,这小子,修为不咋高,心还挺大,已寻思着泡神明了。
出了古墓,赵云便祭了速行符。
不得不说,他开遁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恰逢紫苓出来。
见赵云如此,不免俏眉微颦了,总觉赵云的背影,有些眼熟,大夏鸿渊哪!不是会飞吗?咋在地上跑嘞!还有那动作,哪有半点儿前辈样,似做了亏心事。
好生奇怪。
不晓得,若让她知晓那个大夏鸿渊,就是赵云时,会作何感想,必定会追上去,完事儿,狠狠一顿胖揍,扮老前辈忽悠我就算了,竟还敢调.戏,打不死你。
赵云一路狂飙。
至一片深山老林,他才通灵了金翅大鹏。
呱!呱!
大鹏很欢快,呱呱中多欣喜,毛发比先前平顺不少。
“它在蜕变。”
这一点,赵云是看得出的,多半也因他这个主人,精神成武魂,不止月神受益,他的通灵兽,同样受益。
“此法门,且先默记,为重铸手臂做准备。”
月神百无聊赖,纵有找点儿事儿干,拂手又一片金光,一颗颗璨璨的金字,皆气势恢宏,自带着威压。
“麒麟诀。”
赵云缓缓坐下了,静心仰看。
他越看,眸光越璀璨,该是圣兽麒麟的无上秘法,更准确说,是麒麟一脉的传承,或者说,是一脉分支,并非真的圣兽,只不过用麒麟法,演化了此神通。
他看的不假,的确如此。
此法,非月神开创,但她却懂法门,有那么一个种族,打小便会自断一臂,后再以麒麟法,重塑出手臂,是谓麒麟臂,其力量,远非正常的手臂能比拟。
月神曾惊叹。
惊叹啥嘞!惊叹缔造此法之人,真真的鬼才一个,该是另辟蹊径,打小自断一臂,正常人是做不出来的,赵云也断一臂,完全符合要求,此法最合适不过。
“秀儿,貌似需麒麟血。”赵云道。
“你吞过一滴龙血,可代替麒麟。”月神悠悠道。
“如此,应该叫苍龙诀。”
“随你。”
第124章 枯井洞府
夜里,大鹏如一片黑云飘过天际。
赵云盘膝其上,静静仰望苍缈,静静仰看空中月,今夜的他有些怪异,通体都笼暮了月光,特别是那双眸,深邃颇多,似有月光在闪烁。
“好小子。”
假寐的月神,曾有开眸,唏嘘不已。
月亮可不是白看的。
赵云私下里运转的,是天眼神通的法门,这小子,真个天赋异禀,竟自个篡改了法门,能用此法炼天眼,也在用篡改的此法,滋养双眸,借的便是皎洁的月光。
若阳光是灼热,那月光便是清凉。
一个太阳,一个月亮。
如此,便是阴与阳的结合。
白日用太阳炼天眼,夜晚用月光来滋养。
“还是太小看你了。”
月神喃语,深吸了一口气。
她传赵云的天眼神通,其实并不完整,准确说只前半部,后半部便是月亮滋养瞳孔,以做阴阳调和。
谁曾想,这货自个就把剩下的半部演化出来了。
如此天赋,真真让她骇然。
铮!铮!
剑鸣声刺耳,一为紫霄,一为龙渊,是被赵云以魂控剑,环绕大鹏身侧,或飞射、或回斩、或悬浮,一次又一次的演变,极尽拿捏精确度。
咔吧!咔吧!
除此,便是骨骼碰撞声,也传自赵云体内。
没错,是炼体。
这货又一心多用,一边演练御剑术,一边锻炼体魄,又一边运转天眼神通,以月光滋养双眸。
还未完。
除此之外,他还在参悟风神步,人虽未动,却有残影化出,远远望去,鬼幻莫测,连大鹏都几次侧眸。
“捡到宝了。”
月神又一次唏嘘,她选的这个徒儿,越发恐怖了。
如此天赋。
如此资质。
给其足够的时间,他年封神榜上,必有他一席之地。
“秀儿,何时道百载极阳。”
就这,赵云还能找月神聊天,丝毫无压力。
“尚需一些时日。”
月神随意回道,妖孽他见过不少,如赵云这般妖孽的,着实不多见,她如赵云这般大时,还不知所谓呢?
这边,赵云已收眸。
看他眼角,鲜血淌溢,成血墨色,该是滋养双眸,炼出了杂质,便如锻炼体魄,祛除污秽,才是最纯粹。
“他不会跑出来吧!”
赵云拎了酒壶,随眸还看了一眼储物袋,看的自是阴月王棺椁,刻满了往生符,平静的躺在那,但棺中,曾经乃威震八荒的天武境,保不齐哪日睡的不爽,就会跑出来溜达,他不认为一座棺材能困住王。
“不出意外,他不会出来作乱。”
月神悠悠道的,往生符咒虽对亡灵有遏制的神效,但并不是绝对的,若阴月王尸变,往生符是封不住的。
堂堂天武境,已是准仙之躯。
在凡界,准仙之躯之可怕,远超世人想象。
也怪赵云修为太低,画不出高阶往生符,若是地藏级的往生符,自能强行压制阴月王。
月神这话,让赵云心里没底。
阴月王的强大,他早已见识过的,一旦破棺而出,非天武境不得镇压,至于他,就是个小虾米,一巴掌的事儿。
赵云未再言语,又参悟麒麟诀。
他曾尝试,凝出手臂,奈何未成功,麒麟诀有言,纵到了第五重,也未必能凝出,只不过,真灵第五重,勉强够资格,至于是否能铸出,还得看自身造化。
想到这,他瞟了一眼月神。
有这等秘法,纵他不被断一臂,月神八成也会让他卸下一条胳膊,配合龙血,造出一条麒麟臂,只不过,他先断了一臂,正好赶上,一切都好似水到渠成。
他猜的不假。
月神多深谋远虑啊!早有此打算,会让赵云在真灵第五重时,自个卸下一条手,不成想,赵云提前被断一臂,且先前还吞了一滴龙血,你说巧不巧。
莫说赵云,连她都觉得,冥冥自有定数。
仿佛,这一系列的造化,都是专为赵云准备的。
所以说,这小子的气运..很吓人。
“金翅大鹏堪比神兽,若是用它的血,是否能再造出一条。”赵云咧嘴一笑,看样子,一条麒麟臂显然不怎么满足,还想着把右手,一并断了再重塑。
看吧!这小子学以致用。
月神心中啧舌,修为不高,脑瓜倒是灵光。
“可行不。”赵云笑道,眸光熠熠。
“理论上可行。”月神缓缓道,“不过,大鹏的血脉,已被封锁了,它此刻的血,不怎么好使,纵能用,也最好别这般做,龙血与大鹏血,相互抵触。”
“明白。”
赵云一声干咳,貌似是他太贪多了。
夜,逐渐深了。
“那,便是牛家庄,龙血便得自那座金山。”
“青峰城,先前差点出不来。”
“我就是在这片荒林,遇见的幽兰。”
“前方那座小镇....。”
不知何时,赵云才开口,似成了一个导游,且是话唠,一路走一路说,路过熟悉地,便会为月神介绍。
月神未回应,整的人很尴尬。
赵云干笑一声,也不自讨没趣,静心打坐。
“停。”
他不吭声了,月神蓦的一语。
“有宝贝?”
赵云眸光一亮,就喜听月神说这个字儿,必有机缘。
“回去。”
“回哪?”
“方才路过的那座荒山,那口枯井。”
“得嘞!”
赵云站起了身,大鹏心意相通,一个绚丽的飘逸,又拐了回去,月神口中的那口枯井,赵云自是知道的,那夜他与幽兰为,躲避强者的追杀,一步没踩稳,跌入的便是那口井,听月神话中寓意,内有乾坤。
映着月光,他从天而下。
故地重游,真个感慨万千,当日差点儿折在这。
“下去。”月神淡道。
何需她说,赵云也已跳了进去,顺岩壁而下。
到井底,他取了照明珠。
“没啥特别啊!”赵云找了一圈儿,啥都没瞧见。
“我说是井底了吗?”月神瞥了一眼。
“你不早说。”赵云一口含着照明灵珠,又往上爬。
距井底二三十丈,月神才让他停下。
“对面,劈开。”
铮!
赵云想都未想,御动了龙渊剑,朝对面砍了过去。
磅!
金属碰撞声清脆,似砍在了铁板上。
唔....!
赵云一声闷哼,是以魂御剑,给他震得俩眼昏花。
“我以为,还是爆符好使。”
赵云一声嘀咕,十几道的爆符,贴在了对面岩壁。
爆!
不等赵云躲开,便闻月神淡淡一字。
轰!砰!轰!
爆符的爆炸声,还是很霸气的,枯井当场被炸塌。
尴尬的是赵云。
贴好了爆符,想躲出去再开炸的,天晓得月神也能解爆符的禁制,一个“爆”字不要紧,距离较近的他,被炸的跌了下去,待爬起,已是浑身乌七八黑。
也对,月神在他意识中。
在某些个瞬间,月神是能代替他,开启爆符的。
只不过,消耗的是他的真元。
“秀儿,我有一句骂娘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赵云咳了血,本该苍白的脸庞,已是瞬间黑了个透顶,你特么的,坑我坑神瘾儿了?险些炸死我知不知。
“开了。”
月神未搭理,只这一语。
早说过,老娘得徒儿,就是用来坑的。
怎么说嘞!挨炸也是一种修行。
赵云不语,脸色更黑,有那么一种夙愿,在这个瞬间,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我得修炼,我得好好修炼,一定要成仙,一定要封神,待她年,把这个叫秀儿的,扔到爆符堆儿里,也让她...好好修行修行。
嗡!
他暗骂声,枯井的半腰传来嗡隆声。
继而,便是一道光。
哦不对,该是一片光,金灿灿的,成光弘冲天而去。
“还真是宝贝。”
赵云不骂了,忘却了疼痛,又第二次往上爬,一边爬,还一边仰头看,瞧那一片金光,整出这般大动静,必定是不世珍宝,被月神看上的,绝对不一般。
挨了炸,也值得。
赵云颇上进,十几丈的岩壁,三两瞬便到,那有个洞,准确说是个大窟窿,先前的金光,便是出自这里,此刻去看,还能见里面金灿灿,不知啥个宝贝。
未多想,他一头窜了进去。
这该是一个洞府,方圆足四五十丈,拜访有石桌石椅,桌上还染着一盏古灯,并无灯芯,灯火也虚幻。
“这有人住过。”
赵云难道,捂着老腰环看四周,神情奇怪。
这是哪个前辈啊!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凿了这么个洞府,还藏得这般隐秘,来过两回,竟都无察觉。
找了一圈儿,他才望向四方墙壁。
其上,皆可有图案,还有他不认得古老文字。
“秀儿,上面说的啥。”赵云问道。
“心得感悟。”
月神淡道,都懒得去看一眼。
她是神明,自瞧不上。
可赵云不同,看的眸光发亮,站在墙壁前,顿觉古朴气,还有沧桑之意,墙中意蕴,是老前辈的感悟。
“那盏石灯,拿走。”月神打了个哈欠。
赵云搓着手,凑到了石桌前,“一瞧就是宝贝。”
这座洞府,除了石桌石椅,便是这盏灯了。
“这是啥宝贝。”
“此乃长明灯,取血而然,可为亡者招魂。”
“招魂?能把死人复活?”
“要看死的是谁,要看死了多久。”月神慵懒的说道,“若用此灯为仙人招魂,八成可复活,至于凡人,只一成几率,涉及业障,以及颇多不确定因果。”
第125章 神出鬼没啊!
“说的好邪乎。”
赵云干咳,听的似懂非懂,但这石灯,绝对是宝物。
他轻轻拿了,便要塞入乾坤袋。
“莫放乾坤袋。”月神淡道,带轻叱的意味。
“为啥。”
“距阴月王棺椁太近,很可能惹出尸变。”
“这种灯,会刺激阴冥变化。”
“竟还有这讲究。”赵云握着长明灯,看了又看,“此灯还燃着,是不是有人在借它招魂,若给人拿走,岂不是绝了人复活的路,按老话说,就是损阴德。”
“印记罢了,并非招魂。”
月神话语悠悠,一介凡人,哪懂得燃灯之法。
这点,她早已洞悉。
在她看来,得长明灯者,根本就不知此灯的奥妙,凡界之所以有长明灯,多半是仙人所留,也可能上界坠落,便如幽渊的有生之莲,必是上界坠落下来的。
只不过,世人不知罢了。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赵云一笑,随手塞入了怀中,“既能招魂,那用此灯,能否复活阴月王。”
“或许可以,希望渺茫,他死的太久,而且并无头颅。”月神回道,“如这种,到仙界或许能复活。”
“抽空试上一试?”
赵云摸了下巴,已然脑洞大开,若把阴月王拉回人间,那他就是救命恩人了,天武境总得罩着他点儿。
长明灯被拿走,洞府顿的幽暗。
且怪异的是,四周墙壁的感悟意蕴,也随之消散。
赵云一脸心疼,前辈们的心得啊!
早知如此,就该先感悟,而后再拿走长明灯。
如今倒好,啥都没了。
伴着一声叹息,他对着洞府一拜,转身离去了,到了,都不知谁造的洞府,也不知那前辈是否还在世。
映着月光,他一路爬出了枯井。
心中感慨颇多,上回枯井救他一命,这回得了机缘。
“寻了什么宝贝。”
赵云正想时,突闻一声阴笑,吓得他浑身一激灵。
待侧眸,入目便见一道黑色的人影。
乃一老者,黑发血衣,腰间还挂着一面八卦镜子,自黑暗中走出,便如一只幽灵,一声笑自带桀桀的阴森,乃玄阳境无疑,且是最巅峰,周身有血煞环绕,一瞧便知,是个刀尖舔血的主,必定杀了不少人。
“神出鬼没啊!”
赵云下意识退了一步,小灵珠并无反应,对方的身上,比有遮掩之类的秘宝,血衣老者之所以会跑这来,必定是因先前那片金光,任谁瞧了都会跑来看。
“乖乖交出,允你安生死。”
血衣老者幽笑,只真灵第四重,一巴掌的事儿。
“师傅,他吓唬我。”
赵云瞬间站直,对老者身后方向摆了摆手。
师傅?
血衣老者皱眉,豁的回眸。
然,身后漆黑一片,莫说师傅,连只鸟儿都没。
他娘的,被耍了。
待回身,赵云那厮已开遁,俩腿一边一道速行符,那个速度啊!不是一般的快,便如一道黑影窜过山林。
“好小子,定让你生不如死。”
血发老者冷哼,一路风呼啸,死追不放,老脸颇难看,甚至是狰狞,一个小小真灵境,会的花样真不少,连他玄阳巅峰,都被耍的团团转,着实没面子。
还有,你特么开挂了吗?
见过这么多真灵境,头回见赵云跑的这般快的。
开挂?老子还想开飞机呢?
赵云一声暗骂,连带月神也捎上了,这娘们儿比必定早知道,又不与他说,玄阳巅峰境啊!我打得过?
“跑快点儿,师傅看好你。”
月神斜躺在月亮上,连眼都没睁。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都小阴沟儿,你罩得住。
赵云未搭理。
枯井外有人守着,这个惊喜措手不及,早知如此,就该捂的严严实实的,绝不头颅半点真元,这般的话,还能借天武境气势吓人,此刻,修为已然暴露了,再想天武唬人,怕是对方不买账,那厮不是傻子。
“哪走。”
血衣老者暴喝,一路血风大作,不知多少树因他倾倒,还有一座座巨石,被踩的碎石崩飞,成一片狼藉,他乃玄阳境,还是最巅峰,纵不用速行符类的符,速度也绝对碾压赵云,小小真灵,你特么跑不了。
的确,他速度足够快。
自天俯瞰,赵云是个黑影儿,他便如一只幽灵。
短短十几个瞬息,便已追到了。
铮!铮!
继而,便是十几道剑气,刺的空气铮鸣作响。
赵云神色凛然,险之又险的避过。
奈何,剑气够霸道,他虽未被命中,却遭了剑威余波,浑身上下,多了十几道的血壑,也得亏未被命中,这若挨上一道,被当做一块豆腐切开,妥妥的。
“炸死你。”
赵云一声冷哼,以魂御飞刀,足十几柄射出。
“好个爆符,能伤吾?”
血衣老者冷笑,大半夜的,眼神儿还是很好使的,望见了一柄柄飞刀,也望见了刀上挂着的一道道爆符。
可惜,对他没吊用。
玄阳巅峰境的护体真元,岂是摆着看的。
事实如此。
十几道爆符炸开,造的动静虽不小,但却撼不动老者,连人护体真元都破不开,便也伤不了玄阳巅峰。
对此,赵云早有预料。
是他修为太低,所画之爆符,威力自也高不好哪儿去,炸真灵境还行,炸一般的玄阳一重,或许也好使,但巅峰境就另说了,那厮之防御不是一般的强。
“留下。”
血衣老者冷哼如雷霆,追杀中,单手结印施土遁。
嗡!
伴着一声嗡鸣,赵云前方三五丈,顿有一堵高墙,拔地而出,没啥攻击力,就是辅助秘法,只为挡赵云。
“我穿。”
赵云一头撞了上去,瞬间用穿墙术,轻松化解。
哎呀?
血衣老者再次挑眉,你个小兔崽子,会的不少嘛!竟还通晓失传已久的穿墙术,宝贝,你是个宝贝疙瘩,那老夫得捉了,拎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定有惊喜。
“不给机会啊!”
赵云暗骂,总想找个山洞遁进去,而后故技重施,如那夜吓唬胖老头儿那般,用天武气势,把这位吓退。
奈何,身后那厮追的太凶。
他倒是想通灵,想召唤出大鹏,完事儿一飞冲天,不过,也是极其尴尬,通灵有时限,显然此刻还未到。
危机关头,他看向了乾坤袋。
准确说,是在看阴月王的棺椁,搬出来砸死那货?
亦或者,召出阴月王。
想到这,他瞟了月神,寓意明显:传我控尸之法。
月神却不怎么上道。
对赵云眼神儿,人都直接无视的,该咋睡还咋睡,仔细聆听,还能听闻她口中哼着小调儿,很悠闲的说,一副神态,很好的昭示了一番话:跑,跑快点儿。
赵云狠狠深吸一口气。
这一瞬,一种冲动颇是强烈:把月神强行那啥了。
铮!铮!
说话间,血衣老者剑气又来,非几道,是一片哪!天晓得多少大树,被拦腰斩断,若非赵云腿脚够麻溜儿,多半已被大卸八块,那个血衣老者非一般玄阳。
“你,走不了。”
血衣老者一声暴喝,一步霸气侧漏,将一座巨石,生生踩成了飞灰,跃身而起,拂手抛出了那面八卦镜。
嗡!
八卦镜横空,嗡鸣而动,有光芒爆射。
不好!
赵云心境悸动,那一道道光芒,不仅仅瞧着好看,还很霸道,若挨一道,就他这小身板,必戳出大窟窿。
电光火石间,他瞬身入地。
轰!砰!
如他所料,八卦镜光芒威力极强,一座座的山石,被轻松洞穿,纵他遁地,一样有够惨,护体真元已破,左肩膀上,还多了一个血洞,此刻还有鲜血潺流。
“好个遁地。”
血衣老者眸闪惊芒,真是逮住宝贝了,不说其他,就说穿墙与遁地,就是大丰收,就说嘛!这趟没白来。
话音未落,他一步已踩下,欲震出赵云。
赵云不傻,早在前一瞬,便自地底遁出了,随手,还甩出了一颗铁蛋,乃雷光弹,乃开遁必备的物件儿。
别说,血衣老者真被晃了眼。
不过,也只半瞬,双眸便恢复清明,入目再看时,如方才那种雷光弹,还有十几颗,都是朝他扔过来的。
轰!砰!轰!
爆炸声成一连串,雷光四射。
唔...!
血衣老者一声闷哼,这么多雷光,晃的俩眼一抹黑。
事实证明,有时雷光弹比爆符好使。
而这几个瞬间,赵云已窜上了一座小山头,跃身而下,在半空之中,咬破了手指,一手按在了虚空中。
是通灵术,时限已到。
之前回去不久的大鹏,又被召唤了出来,他计划的精确,大鹏也来的足够及时,不偏不倚的接住了他。
“走,速走。”
赵云咳了一口鲜血,拂手两道速行符贴在大鹏身上。
呱!呱!
大鹏心意相通,当即展翅,如黑影一飞冲天。
“通灵术?”
血衣老者双目微眯,眸光也深邃,那只大号的乌鸦鸟,咋看咋面熟,他是见过的,在忘古城外曾见过。
很显然,他去参加过忘古城拍卖。
而赵云与严康的那场大战,他当时也在场的。
“赵云。”
血衣老者一声冷笑,认出了大鸟,自也认出了赵云。
“拦下他。”
他的一声大喝,霸气侧漏的说。
吼!
吼声顿起,响满漆黑的天际,听音色,该是一只狼。
还真就是一只狼,一只会飞的狼。
不用说,是血衣老者坐骑,先前盘旋天空,并未下来,见主人捉不住赵云,便要下来主人,还未等落下,便知一只黑不溜秋的杂毛鸟儿,从下飞上来了。
“会飞的火狼?”
赵云已望见了,迎面是一片火热的浪潮。
那的确是一只狼,一只火狼。
只不过,那只火狼有一双翅膀,通体都燃着烈焰,个头儿足够三五丈,摆动翅膀时,火热的浪潮一阵阵,它足够凶厉,那双狼眸也够血红,看着就够唬人。
“变异的火狼?”
赵云喃道,听过这等物种,今日是头回见。
第126章 赌命的算计
吼!
火狼凶厉,烈焰飓风呼啸。
“拦下他。”
血衣老者暴喝,玄阳巅峰不假,可他不会飞。
何需他说,火狼已扑过去。
玄阳级别的飞行坐骑,还是很暴虐的,隔着老远,便喷射了烈焰,成一道道剑光,隔空劈向赵云和大鹏。
“打不过你主人,我还打不过你?”
赵云冷哼,大鹏心意相通,加之符咒,速度极快,轻松避过烈焰剑光,一路直插天宵,而后,便又如一道黑影,俯冲而下。
铮!铮!
同一瞬,赵云以魂控剑,龙渊与紫霄齐出。
那头火狼倒也不傻,而且灵智极高,有斗战意识,远远便避过了,一双火焰的翅膀扇动,一路逆天而上。
“炸死你。”
赵云心念一动,以魂御动,十几柄飞刀接连射出,挂爆符的那种,早已被他演化到极致,凌天洒向火狼。
轰!砰!轰!
宁静的夜,爆符的炸裂声还是很响亮的。
自下去看,便如一朵朵烟花。
火狼受创,被炸的喋血,吼声中多了愤怒与哀嚎。
“让你叫。”
赵云一声大骂,御动了紫霄,凌天斩下。
噗!
烈焰中有血光,火狼左翅受创,不过那厮够能抗,紫霄也只在它翅膀上,留下了一道血壑,并未斩下来。
莫急,还有。
龙渊随后便到,瞄准的是火狼头颅,砸的结结实实。
吼!
火狼一声惨叫,一不留神儿没飞稳,险些栽下去,待飞稳,十几柄飞刀又至,皆挂着爆符,道道皆刺目。
火狼见之,顿的一阵尿急。
尿急归尿急,该炸的一个都少不了,血光四射。
“该死。”血衣老者冷叱,“回来。”
他得把火狼召回来了,纵玄阳境火狼,可毕竟是坐骑,与赵云斗,显然差点儿火候,那个真灵境的小子,可不是一般的武修,当日能斗败严康,足见他的不凡,仅凭坐骑便想拿下赵云,多半是痴人说梦。
火狼怂了,如火光从天而下。
“走,速走。”
赵云未追,再追过去,怕是要挨揍了,能打火狼,却战不过血衣老者,一旦让那厮登天而来,必定被灭。
呱!呱!
大鹏展翅,亦如一片黑色云彩,掠过天际。
吼!
火狼的嘶吼,很快响起,暴虐而愤怒,主人已上来了,那厮底气颇足,烈焰熊熊燃烧,一路紧追不放。
“赵云,你跑不了。”
血衣老者暴喝,一道道剑气斩出。
听此话,赵云皱了眉。
指名道姓的骂,血衣老者必定认得他。
这,就很蛋疼了。
他自认能逃过追杀,但赵家却逃不了,被一尊玄阳巅峰盯上,其后的几十年,赵家就别想安生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若对方牟足劲儿,赵家睡觉都睡不安稳的。
“他,必须死。”
想到这,赵云豁的拂手,画符的行头一应俱全。
若被他人见到,必定惊异。
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画符?
再说了,大鹏飞这么快,且空中狂风呼啸,你特么站得稳吗?你能画出来吗?难度更甚下方好几倍。
“小子,你很疯狂啊!”
月神开了眸,瞥了一眼赵云,她在赵云意识之中,赵云所想,她自也知道,自知这个真灵小武修要干啥,这是要与血衣老者拼命啊!那可是玄阳最巅峰啊!
“我得弄死他。”
赵云回了一句,已提笔画符。
他画的并非爆符、速行符和定身符,而是轻身符,因在空中难以稳住,画符难度极大,前后三道皆报废。
不过,他心神够平静。
至第五道,才得以画出,一连造出了八道轻身符。
还未完。
至第九道符咒,他所勾画的纹路却变了。
此番所画,乃重身符。
没错,是重身符,有轻身符自也有重身符,这等符咒,月神并未教他,不过他天赋异禀,自个能悟出。
一个轻身,一个重身。
两种符咒的能力,截然相反,符上的纹路,反着去刻画便好,他是这般想的,此法可行,应该没毛病。
的确,没毛病。
月神坐了起来,饶有兴趣的望着,轻身符是又她所创,至于重身符,却是由赵云演出,且已在刻画了。
啧啧啧!
堂堂神明,又一次啧舌,空中画符,难度太大了,可这个小武修,竟是克服了这种困难,还自造了符咒。
临阵磨枪。
如此天赋,太特么吓人了。
“秀儿,此符可有重身的能力。”
赵云问道,手中还握着一道符,乃是新画出的重身符咒,看其笔法,虽然很拙劣,但他的确画出来了。
“勉强够看。”
月神瞥了一眼,回的随意。
“得嘞!”
赵云来了精神,又提笔龙飞凤舞。
“你可想清楚了,与玄阳巅峰拼命,很可能被灭。”
“富贵险中求。”
赵云未停,一边画符一边回道。
再说了,他有得选吗?
不弄死血衣老者,赵家必遭殃。
“可试着用天武气势吓他,绝对的威慑。”月神道。
“追的这般的凶,不会给我时间。”
赵云提笔蘸墨,这个可能性是有的,几乎为零。
如此,倒不如搏上一搏。
真灵境的小辈,若计划精确,一样能灭了玄阳巅峰。
“有些后悔了。”
月神深吸一口气,本是想给赵云造一场磨炼,谁曾想,这小子执念太深,为了家族,竟要与玄阳巅峰拼命,一个真灵第四重,要灭玄阳巅峰,难如登天。
因此,她后悔了。
接下来一战,若灭了血衣老者还好,若是灭不了,那她与赵云,都得折在这,说白了,这会是赌命的一战。
但她,并未阻止。
纵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依旧未教赵云控尸之法。
她也想瞧瞧,赵云究竟有多少潜力。
若这一劫,赵云能渡过,那他就有出师的资格了。
“赵云,你跑不了。”
血衣老者冷哼。
吼!
他座下的火狼也足够快,只因是玄阳级别的坐骑,远高过真灵境大鹏,加之主人秘术加持,如一道火光。
铮!铮!
回应血衣老者的,乃十几柄挂爆符的飞刀。
“小小爆符,安敢伤吾?”
血衣老者无视,祭了护体真元,护了他自个周身,也护了火狼周身,那炸开的爆符,与挠痒痒没啥区别。
未等硝烟散去,赵云便从天跃下。
而大鹏,则展翅高飞,直奔浩瀚星穹。
“灭了那孽畜。”
血衣老者遥指大鹏,也从半空跃下,跟着赵云入了山林,至于火狼,则扑闪着火焰翅膀,去追杀大鹏。
轰!砰!轰!
茂密的山林中,轰隆声不断,参天古树成片倾倒,更多飞沙走石,狼藉一片,玄阳巅峰发飙,很吓人的。
不知何时,轰声才湮灭。
赵云足够惨,如一个血洗的人,摇摇晃晃的倒退,直至退到一座岩壁,在弯腰咳了口血,站都站不稳了。
“跑,怎的不跑了。”
血衣老者自黑暗中走出,嘴角微翘,笑的够狰狞,凹陷的眼眶装两颗森然的老眸,在月下泛着嗜血之光。
“杀了我,赵家不会放过你的。”赵云冷哼。
“荒山野岭,可没人知道是老夫杀的你。”血衣老者幽笑,老眸有精光闪射,已把赵云当做一座宝藏了,不说其他,就说速行符和爆符,就很珍贵。
赵云不语,袖中掐动了印诀。
乃御剑术的印诀,但御动的并非紫霄与龙渊
他御动的是另一物。
“出来,给我出来。”
赵云心中嘶吼,是发自灵魂的咆哮。
成败,在此一举。
奈何,那物太沉重,难以御动,乃至于他武魂遭了极大负荷,这才七窍流血,在外人看来,很是吓人。
“看在赵渊的面子上,允你安生死。”
血衣老者笑的玩味,掌指间已真元流动,成一道剑气,在他看来,仅这一道剑气,便能轻松劈了赵云。
哗啦啦!
不等他出手,便闻哗啦声,有漫天符咒从天飘落。
这是赵云,早就放好的。
“定身符?”
血衣老者惊异,漫天飘落的符咒,正是失传已久的定身符,他不是没见过,但如此的数量,还是头回见,许是太多,已成符咒聚成的符雨,已将他笼暮。
“开。”
血衣老者惊异时,突闻赵云一声轻叱。
顿的,颇多定身符闪烁光亮。
饶是血衣老者,都措手不及,这等级别的定身符,封不住他的,奈何数量庞大,纵他也被定了千分之一瞬。
“给我出来。”
赵云一声嘶吼,胸骨都炸开了,浑身鲜血淌流。
嗡!
话未落,便闻一声嗡鸣。
嗡声传自血衣老者的上方,准确说,是传自挂在树枝上的乾坤袋,是赵云挂上去的,为的便是这一瞬。
血衣老者下意识抬眸。
入目,便见一座石棺,是朝他砸来的。
乃阴月王的棺椁。
这便是赵云的算计,棺椁上,刻有御剑术的烙印,他能以魂御剑,同样能以魂御棺椁,之所以七窍流血,便是因棺椁太沉重,沉重到连他武魂都险些崩溃。
看棺椁上,贴有轻身符,也贴有重身符。
轻身符是为减轻御棺重量,重身符嘛!自是加持重量,要用这座沉重的石棺,砸死血衣老者,玄阳最巅峰又怎样,足几万斤中的石棺,砸不死也得残废。
最主要的是,血衣老者未防备。
如此境况,便是措手不及,自有奇袭的神效。
这特么的,是棺材吗?
血衣老者挑眉,不可否认,那就是一口棺材。
玄阳境嘛!能约莫估计石棺的重量。
可他所估计的,是已被轻身符削弱重量后的石棺,待石棺临身的前一瞬,轻身符失了效用,重身符随之跟上,石棺不止恢复了重量,还倍有加持。
为了加它重量,赵云足贴了几十道重身符。
一瞬,血衣老者双目凸显,瞳孔也紧缩了,这他娘的,咋突的这般沉重了石棺还未临身,便觉沉重的风呼啸,嗡嗡嗡的。
他欲躲,却是躲之不及,只因剩余的一半定身符,已然尽数爆开,虽封不住玄阳境,却能迟钝他的行动。
第127章 可有遗言
轰!
石棺落下,该是太沉重,砸的大地都一颤。
啊....!
血衣老者的惨叫,还是很霸气的,被砸中下半身,护体的真元也扛不住石棺重量,当场碎裂,这都没啥,他腰部以下,当场被砸的残废,该是粉碎性骨折。
噗!
赵云喷血,是被震得,也是武魂反噬的。
御剑御飞刀,他很在行。
相对而言,那些皆轻巧的物件儿,但是御动棺材,他还是头回干,若非十几道轻身符,他撼动撼不动的,纵有轻身符削弱重量,他也足够惨,武魂超负荷,肉身跟着遭殃,何止七窍流血,浑身都血骨淋漓。
不过,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是值得的。
瞧血衣老者,下半身已残废,杀他要容易不少。
“该死,你当真该死。”
血衣老者哀嚎,强行调动真元,震开了石棺。
可他,怕是站不起来了。
双腿的骨骼,已被石棺压碎,下.半身已是一团烂肉碎骨,疼是小事儿,没了知觉,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赵云艰难爬起,拿了小葫芦,猛灌了一口。
他伤的很惨,不过灵液的神效,还是极其霸道的,两口灌下,朝负荷的武魂,瞬间回归;已枯竭的真元,瞬间复原;连破损的肉躯,也瞬间重塑。
这一幕,看的血衣老者双眸血红。
你特么的,你喝的是仙药吗?这就好了?
给我也喝一口呗!
老夫虽然残废了,不过,我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
铮!铮!
紫霄铮鸣,龙渊嗡动,环绕赵云身侧飞射,对血衣老者的嗜血的眼神,赵云直接无视,面目冰冷异常。
出门在外。
不是被人砍,就是被人削。
不过,今夜是个例外。
残废的玄阳巅峰,就是一个活靶子。
杀!
血衣老者欲起身,奈何有心无力,只得手捏剑气,朝赵云劈去,若有一道能命中,也一样能把赵云劈死。
赵云可不傻,早已遁开。
剑气虽强,却有距离限制,躲的足够远,你打不着。
“救吾。”
血衣老者嘶嚎,呼唤的是他的坐骑火狼。
这地儿,不能再待了。
而他,也得跑了,恢复肉身要紧,他的救命稻草,便是他的坐骑,还在空中追杀大鹏,只需逃离这地方,便有翻盘的机会。
吼!
火狼听闻呼唤,弃了大鹏,自天俯冲下来。
呱!呱!
大鹏未追赶,与主人心意相通,知道赵云在等火狼。
“就怕你不来。”
赵云冷哼,早已躲在暗处,未等火狼落下,紫霄剑已射出,不偏不倚,斩中火狼下腹,顿的一片血泊倾洒,龙渊随后便到,第二次砸在了火狼的脑门儿。
吼!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火狼一头栽了下来,轰然落地。
铮!
未等它起身,紫霄剑便到了,一剑钉穿了它的左翅膀,龙渊剑不分先后,一剑钉穿了它的又翅膀,好好的一尊飞行坐骑,愣是被两剑,生生钉在大地上。
还未完。
钉住了火狼,下面才是正戏,飞刀已落下,挂着爆符,一刀劈在了火狼的头颅上,爆符随之便炸开了。
吼!
火狼一声哀嚎,头颅爆裂了,当场身死。
这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火狼死都死的很郁闷,好歹也是玄阳境坐骑,还是变异类的火狼,竟被一个真灵境绝杀了,着实丢人。
噗!
看血衣老者,希冀的老眸,也刻出了绝望。
最后的救命稻草啊!就这般被人给弄死了。
无力回天了。
“前辈,可有遗言。”
赵云提剑而立,一话说的平平淡淡。
“饶命。”
血衣老者头脑昏沉,声音也虚弱不少,玄阳巅峰不假,**粉碎性骨折,与被腰斩没啥区别,如这等人,经不起折腾了,需尽快疗伤,才有生还得可能。
若不然,会死的很难看。
可惜,他的求饶没啥吊用,赵云怎会放过。
铮!铮!
还是紫霄与龙渊,被赵云御动,隔着老远祭出。
“不...不不....。”
血衣老者满目恐惧,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噗!噗!
两道血光极刺目,一剑斩了他心府,一剑断了他灵脉,一尊玄阳最巅峰,也随那头火狼当场命丧黄泉。
火狼郁闷,他更郁闷。
纵观古今,被棺材砸成残废的,他绝对是第一个。
纵观古今,他真灵诛灭的玄阳巅峰,他也绝对是第一个。
怪只怪,他太大意,被赵云摆了一道。
也怪他太贪婪,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跑这找刺激,这趟的确没白来,宝贝一个没抢着,还把命搭了进去。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如今,他很好的演绎了一回。
杀人越货的事儿干多了,总有遭报应的一天。
“秀儿,快,夸夸我。”
赵云咧嘴一笑,收了两剑,开始扫荡战利品。
不夸!
月神未言语,只斜了他一眼。
表面没啥,但这尊神明,心底却震惊也欣慰。
看吧!这小东西,本事大着呢?
玄阳境巅峰啊!就这般被他坑死了,饶是他这尊神明,都不免佩服赵云的魄力了,藏定身符、挂储物袋、御石棺、用轻身符、用重身符,这一系列的举动,任何一处出纰漏有出入,都完不成这场绝杀的。
这些,都需极其精确的算计。
所以说,赵云不是一个蛮干的主,是个技术流。
赌命的一战,他做到了。
就这战绩,莫说在凡界,纵在仙和神两界,都是屈指可数的,真要夸他,着实找不出啥个言语能形容。
“玄阳巅峰,果是富有。”
赵云唏嘘啧舌,血衣老者的财物,被他扫荡了个精光,仅银票就几万两,其他如兵器玉石,自也不少。
怎么说嘞!
打劫一个玄阳巅峰,够他吃好几年。
“这八卦镜,有意思。”
赵云盘腿在地,拿着八卦镜翻来覆去的看,它之霸道,先前他是见识过的,只可惜,因那石棺,被砸碎了半边,本该是光华流溢,如今,却已辉光散尽。
“把兽火拿了。”月神淡道。
“倒把你忘了。”赵云侧了身,一手探向了火狼,这头会飞的坐骑,体内是有兽火的,凡是通体燃烈焰的兽类,都有兽火的可能,但这等几率,小的可怜。
他运气不错,变异的火狼有兽火。
乃一朵银色的火焰,最低级的兽火,蝇子再小也是肉,被已大荒炎诀,融入了黑色烈焰中,火之本源提升不少,若再来那么几道,多半能融出一道地火。
打扫了战场,毁尸灭迹。
赵云才施法,又把石棺搬入了乾坤袋。
嗡!
特殊石料铸造的棺椁,不止坚硬,还很沉重。
就说嘛!
用这玩意儿用来砸人,还是很好使的。
嗯...配合重身符,威力更佳。
呱!呱!
大鹏也下来了,脑袋一个劲儿的蹭赵云,又一次,它与主人并肩作战,这等感觉,不止热血,还很亢奋。
“回家。”
赵云一笑,大鹏随后展翅高飞,一路掠过山河。
第128章 是挺惨的
三日后,赵云才到忘古城。
清晨的大街,还是那般热闹,人影熙攘,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总有那么个话唠,大清早便到茶摊酒肆,喷的唾沫星子满天飞,好巧不巧,每回都有忠实的听客,替人付了茶水酒钱,只为听个新鲜。
“晓不晓得坑神是谁。”
“都不知道吧!我知道,乃是个隐世的老前辈。”
“真的假的。”
都过去好几日了,拍卖会上的风波依旧未散。
八卦中,总会听到赵云的名字。
赵家的前少主,可是忘古城的名人,走哪都有传说的,每逢提起他,总多唏嘘与啧舌,至今都不敢相信,昔日的旷世奇才,竟是找回了光环,着实不易。
赵云蒙着黑袍,一路走过。
路过柳家兵铺时,又侧眸看了一眼:生意够火爆,可能是新来的炼器师,格外上进,每日都有兵器出炉。
反观他赵家,生意就惨淡不少了。
大老远,便望见杨大武二坐在店铺前,搁那打盹儿。
对此,赵云毫不意外。
有众多大族插手,只为针对他赵家,这一路走来,他赵家的产业,基本人影稀少,皆被大族联合打压了,只因他们财力雄厚,对付一个小家族,轻松无比。
“得想个法子解困局。”
赵云嘀咕,俩眼骨碌碌的转,得寻思一个大场面,用天武的气势,吓唬一番大族,省的总盯着赵家不放。
这般说着,他去了对面的当铺。
与兵铺正对面,当铺也是他赵家的产业,他九弟赵川,便是当铺掌柜,也如他,是被家族发配出来的。
这么多天,是他头回来此。
赵川是在的,正坐在柜台前打算盘,该是亏了不少。
赵云也自觉,径直入了雅间儿。
赵川见之,放了账目,跟着走了进来,八成有人来典当,却是恰逢赵云扯下黑袍,眸光不由亮了一下。
“三哥,怎有空跑来。”
“就隔一条街,串串门儿。”赵云笑道。
“哎。”
赵川也坐下了,张口便是唉声叹气,生意忒难做,兵铺还好,他这当铺着实惨淡,自各大族插手忘古城,整个赵家都被打压,再来那么几月,全都得关门。
不过相比喜事,这都没啥。
所谓喜事,便是赵云能修炼了,还是个那个旷世奇才,身为兄弟,打心底为赵云高兴,家族还有希望。
“这些收好。”赵云笑着递了一个钱袋。
前袋中,除了银票,便是符咒,已捆成了一沓。
“使不得。”赵川忙慌推却。
“一家人。”赵云又推了回去,他得拉兄弟一把。
赵川执拗不过,终是收下。
对着三哥,他始终是好奇的,怎在短短的一两月,便有如此成就,还有这些个符咒,行市上基本没有卖,这可是一笔财富啊!在家族,从没人对他这般好。
“既是来了,再送你一场机缘。”
赵云笑着起身,一手按在了赵川的天灵盖。
继而,兽火与天雷齐出。
乃醍醐灌顶,是用兽火与天雷,为赵川洗练身体,也算另类的炼体,只不过,并无洗髓易筋经那般霸道,纵如此,也够赵川经脉开拓,体内杂质淬出不少。
唔....!
赵川闷哼低吼,疼的牙龈浸血,却死死硬抗。
“忍住。”
赵云取了药丸,一颗颗捏碎,一同融入。
足一个时辰,才收手。
赵云没啥,赵川却是虚脱了,瘫倒了在了座椅上,脸庞煞白无血色,但疼痛散的快,一颗药丸吞入口中,顿如一汪清泉,流遍全身的各大经脉,温凉舒爽。
“感觉如何。”赵云笑了笑。
“好生奇异。”赵川站起了身,狠狠舒展着筋骨,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浑身都只觉通透了不少。
自修炼武道,头回这般舒适。
“此法每日运转。”赵云又拂手,给了一部古卷,而后还不忘补了一句,“待默记于心,记得将其销毁。”
这,乃炼体的法门。
不过,并非洗髓易筋经,而是他改良过的简略版,没办法,月神早有戒律,凡她所传之秘术,不可外传,也是为赵川安全着想,若他会被盯上,有害无益。
“只此一次。”月神淡道。
赵云一声干咳,眼神儿寓意明显:我自个改良的。
“好霸道的心法。”
赵川惊道,忍不住心惊肉跳。
身为赵家子弟,功法自是见过的,但如赵云所给这部,真真头回见,锻炼肉身,开拓经脉,足够的霸烈,仅看法门概述,就让人眼皮直跳,这太珍贵了。
赵云只笑不语。
这只是简略版的,真正的洗髓易筋经,根本非人所炼,至于他,乃是顶风儿上的,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那夜偷梁换柱,任何疼痛,都比不过那等耻辱。
“谢谢三哥。”
“谢就太生分了,好好修炼。”赵云笑着起身。
他走后,赵川激动不已。
有了炼体法门,还打算什么账目,找点儿修炼去,就说嘛!他卑微多年,总有转运的时候,而三哥赵云,便是他的贵人,多少年了,头回觉得浑身暖洋洋。
这边,赵云已回兵铺。
“少爷,咱家生意有点儿惨。”武二小声道。
“有多惨。”
“三日了,一件兵器没卖出去。”
“是...挺惨的。”
赵云干咳了一声,瞧柳家干的热火朝天,再瞧众大族,也牟足劲儿要打趴赵家,他家兵铺能安生才怪。
“且先撑着。”
赵云进了后园,还在寻思咋打反击。
“哎呀?这谁啊!”
进了后园,便见紫发小孩儿,大老远便啧了啧舌,他的形态嘛!可不怎么好,不知被那个人才一顿爆锤,鼻青脸肿的,此刻,还被挂在树上,随风摇啊摇。
再看树下,胖老头儿和诸葛玄道也在。
这俩老家伙,倒是悠闲,喝着小酒儿,哼着小调,看样子,紫发小孩就是被他俩揍的,而且下手还贼狠。
“才三天,开挂了吧!”
赵云心中唏嘘,说的是诸葛玄道,走时刚入地藏,回来后,竟已是地藏第六重,看那气息,比先前地藏巅峰时,还更浑厚,一部很完整的功法,这般强悍?
仔细一想,他便释然了。
诸葛玄道不比其他地藏境,他是自降的修为境界,如今再成地藏,该是轻车熟路,修炼起来自也是神速。
等着吧!
待老玄道进阶巅峰,这小园会很热闹的。
譬如,找胖老头儿练练。
犹记得那日,胖老头儿把老玄道挂树上的那一幕,也如此刻的紫发小孩儿,随风飘啊飘,老脸都丢尽了。
别说,诸葛玄道就是这般想的。
若非修为低,怕是早找胖老头儿干架了,还喝酒?喝你妹的酒啊!往老子嘴里塞臭袜子,老子都记着呢?
赵云未瞧见小财迷和小胖子。
那俩,多半跑出去浪了,搞不好正在对面赌场。
真是,两人真在里面。
与之一道的,还有赤嫣,赢的庄家脸都黑了。
“你家师尊嘞!”
诸葛玄道往赵云身后瞅了又瞅。
“死了。”
赵云这俩字,张口就来。
月神随之开了眸,斜了一眼这货。
你特么的,竟敢咒老娘。
赵云不以为然,也还了月神一个眼神儿。
徒儿嘛!就是用来坑的。
师傅嘛!就是用来咒的。
瞅见没,这两句话不止对称,还很押韵嘞!
让你坑我,天天咒你。
“死了好,死了能睡很久。”
胖老头儿啧舌,也就赵云敢这般说,大夏鸿渊哪!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谁敢这般咒他,偏偏他徒儿干,由此可见,他师徒俩的感情,比想象中更加离奇。
“可知是哪方势力。”
诸葛玄道问道,说的正是召唤阴月王者。
“尸族。”赵云未隐瞒。
闻言,俩老头儿对视一眼,眉头也都不由皱下了,又是个不好惹的,传闻他家的尸祖,活了好几百年了,而且,也是一尊天武境,或许比不上大夏的鸿渊,但在这片土地,也是能排上名的,鲜有人敢惹的。
所以说,紫苓找对人了。
如这等事,找天宗的强者,都不好使的,除非天武境,但天宗的老祖,已失踪多年,天晓得他还活着没,得亏大夏鸿渊镇场子,不然阴月王,真就惨了。
尸族行事,大夏人都知道的。
这一脉,专扒人祖坟,各个都是损阴德的主。
“我说,还这挂着个人呢?”
紫发小孩脸色颇黑,是对赵云说,俩老东西揍我,不指望他能给俺放下来,你却当做没瞧见,过分了吧!啥个尸族,啥个阴月王,我都不关心,放我下来。
“师尊又闭关了。”
“临闭关前,还让我找火焰,越多越好。”
“两位,可知哪有。”
赵云说着,已寻了一个舒服地儿,又坐那开喷了,还是三句不离师父,无非是想找火焰,尽快融出天火,月神说了,待出天火,便会教他炼丹之术。
炼丹师,很吃香的。
至于紫发小孩的眼神儿嘛!他权当没瞅见。
挂着好,挂着养眼。
按秀儿的话说,这也是一种另类的修行。
嗯,老娘会这么说。
月神又瞥了一眼赵云,待哪日她重塑神躯,定把这货,挂在树上晒个一百年,修行,本神让好好修行。
“有钱,啥都好说。”
“给我银子,回头老夫帮你找,绝对上品。”
“放心,价格公道。”
俩老头儿都盘了腿儿,你一言我一语,如似在说相声,好不容易逮住一个皇族徒儿,那得朝死了坑才行,找不找火焰下先放一边,把钱搞过来才是正道。
“没钱。”赵云揉了揉鼻子。
“你师父乃大夏鸿渊,你特么告诉我你没钱?”
“真没。”
“没银子,还想要火焰?”
“师傅也说了,谁找的火焰,便记他一功,回头有赏。”赵云的套路,还是一套套的,提大夏鸿渊的名,貌似比银子好使,天武境的赏赐,比银子实惠。
“嗯,这还像句人话了。”
说相声的俩老头儿,不搁那喷了,都在那捋胡须,暗想着,去哪寻些火焰,完事儿领功,天武境不小气。
如赵云所料,提师傅比银子好使。
钱嘛!他自是有,不过还是自个揣着实在。
有人帮忙找,自是最好。
实在不行,用钱买呗!银子可是好东西,能省则省。
“咱,是不是该去杨雄那喝茶了。”
“那小子,还是很懂事儿的,从不让俺们空手。”
“老夫最看好的就是他。”
老玄道和胖老头嘀嘀咕咕,找火焰,是个技术活,既是鸿渊吩咐的,自当尽力,那他们,也得找个下家,杨雄就最合适,一城之主,做起来多半容易不少。
“有个阔绰的师傅,真好。”
赵云拍拍屁股走了,临走前一句阔绰,自带暴击,听的俩老头儿,都亢奋不已,鸿渊的手笔都见识过的。
“走,喝茶。”
俩人勾肩搭背走了,这可是个好买卖。
“你仨大爷的。”
赵云走了,俩老东西也走了,就剩紫发小孩一个,还搁那挂着呢?一阵风吹过来,摇的那叫一个有节奏。
“少爷。”
不远处,赵云已走入了凉亭,柳如心就在那。
玉儿颇懂事儿,很自觉的退场。
那个凉亭,画面很温馨,也只剩小两口儿。
夜幕很快降临。
胖老头和老玄道回来了,寻火的事儿,交代给了杨雄,杨雄不明所以,却很上道儿,麻溜吩咐人去办了,而这俩老货,等收现成的便好,嗯,还有赏赐。
最现成的,还是赵云。
师傅的名头,是响当当的,就靠它坑蒙拐骗了。
“发了,俺们发了。”
大笑声很快响起,是小胖子和小财迷回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赤嫣。
仨人埋在而归,都抱着一堆银票元宝,笑呵呵的。
“赌场的老板,该有多闹心。”
赵云啧舌,当日他赢了几百两,都差点被人做了,这仨更狠哪!瞧这数目,得有上万了,该是横扫赌场。
“来,见者有份。”
小胖子嘿嘿笑,一人塞了一块元宝,连挂在树上的紫发小孩,也都给发了,没错,那货还搁那挂着呢?
“这怎么好意思。”
“不要?不要我可拿回来了。”
“别闹,再来一块。”
现场的气氛,还是很融洽的,各个喜笑颜开。
“那夜,看你洗澡的就是老子。”
然,热笼的气氛,却是因这句话,顿的宁静。
话,是赵云说的。
准确说,是月神说的。
更准确说,是月神借赵云的口,对赤嫣说的。
语气嘛!怎一个霸气了得。
还是那句话,坑徒弟,秀儿是专业的。
第129章 真是条好汉
人多的地方啊!就怕空气突然宁静。
如此刻,园中一群小伙伴,都被赵云一语惊呆了,修为高深如胖老头和诸葛玄道,都愣在了那里,偏偏,赵云说那话时,是一脸的自豪,而且一身的霸气,他都不知,赵云哪来的脸,还有,脑子被驴踢了?
特么的,没拴住。
赵云的嘴角,已瞬间抽搐了十几个来回。
还真是,姜是老的辣。
师傅可不是白叫的,神明也不是白封的,如秀儿,就是这其中,较为出类拔萃的一个,总在适当的场合,给徒儿来个大惊喜,让你丫的再咒我,坑不死你。
“还有这事儿?”
“啥时洗的澡,在哪洗的,看光没。”
“就说吧!会有惊喜。”
三两瞬的平静后,议论声顿起,各个都揣起了手,小胖子不发元宝了、小财迷不数银子了、挂树上的那位也不晃了...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齐齐看向赤嫣。
在场最火的,除了赵云便是她了。
瞬间而已,她那张脸颊,红了透顶,红晕蔓延到脖颈,脑子嗡嗡的,以为听错了,如今看来,她未听错,正因她未听错,脸颊才这般的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一双灵澈的美眸,已燃起熊熊烈焰。
难怪。
难怪头回见赵云,那般的熟悉。
同样是独臂。
如今再看,赵云与那人的身影,已完美的重合了。
“吾掐指一算,某人要发飙了。”
“老夫掐指也一算,某人要挨揍了。”
“来西瓜,拿好。”
逢应时衬景的桥段,总会有唯恐天下不乱的。
“跑,哪跑。”
骂声已起,赤嫣瞬身如风,一掌打趴了已遁走的赵云,整个人都骑了上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下手的力道,连胖老头儿瞧了,都不由扯嘴角。
“我啥也没看到。”
赵云大呼小叫,欲起身,奈何赤嫣死死摁着。
“你还说。”
赤嫣发起飙来,还是很吓人的。
这事儿,换做任何一女子,都会火大吧!
看就看了,还特么当众说?
这般倒好,你让老娘出去怎么见人。
“就看了,咋地吧!”
“全身我都看光了,身材还是不错的。”
“白,真白。”
赵家少爷的话,还是那般霸气,都被摁那爆锤了,还不老实,一言接一语,嚎的那叫个脸不红气不喘的。
这,都归功于月神。
秀儿若坑起人来,那都是朝死整的。
“真是条好汉。”
看客们齐啧舌,有不少人,都对赵云竖了大拇指,是嫌被揍的太轻,还是破罐子破摔,竟干脆不要脸了,竟还敢刺激赤嫣,那娘们儿发起狂来,六亲不认。
“媳妇还在这呢?”
小胖子干咳,瞟了一眼柳如心。
那小丫头,小脸儿也是红扑扑的一片。
老实说,措手不及。
身侧的玉儿,小嘴已成O型了,这是啥个剧目啊!他们家的少爷,平日可不这样的啊!咋就成流.氓了呢?
“不是我说的,唔...!”
赵云那个冤哪!再不敢张口,死死堵着自个的嘴,先前是双手抱头,如今嘛!是双手捂嘴,得捂严实了,再让月神瞎咧咧,来年的今日,便是他的忌日了。
“说,我让你说。”
赤嫣真就发了癫狂,羞怒交加,握了赵云一条腿,狠狠砸在了地上,一次又一次的咂,在场的人才们哪!能清楚感知到地面,一次又一次的颤,嗡嗡嗡的。
老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如今的赵云,便很好的印证了此话,从来都他摔别人,今夜也来了一回,被赤嫣一顿摔的骨头噼里啪啦,天晓得断了多少筋脉,又天晓得炸了多少骨骼。
“看着都疼。”
在场人小心肝怦怦跳,这场大戏,有点儿血腥。
咯咯咯!
月神笑的开心,这几日,就属今夜舒坦。
跟老娘斗,摔不死你。
赵云可没空骂他,已被摔的都不知自个是谁了。
轰隆声,不知何时湮灭。
赤嫣走了,带着一身的火气,先前用打人来掩饰,如今嘛!得尽快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简直太丢人了。
她走了,赵云还趴在那。
大地上,血呼啦一片,板板整整的一个人形大坑,被赤嫣给生生摔了残废,至此刻,身体还一阵阵抽搐,口中多血沫,手疼、腿疼、胃疼...浑身剩下都疼。
“小子,还活着没。”
小黑胖子蹲下,用手戳了戳赵云。
“她可走了。”
赵云小声问了句,寓意明显,她若走了,我这便起来,她若没走,我便再趴一会儿,都给我打这熊样儿了,我不信她还下得去手,有话咱好说好商量嘛!
“走了。”
“哇!”
牛轰一句走了,赵云当场就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老腰,鼻青脸肿,真真一个七窍流血,特别是那双眼哪!看的众人直想笑,愣被赤嫣摔成了一对斗鸡眼。
“这还能站起来?”
“赵家的少爷,果是打不死的小强。”
“赤嫣这是留了手啊!”
“搞不好,人丫头是看上赵云了,不舍得打。”
“媳妇还搁这呢?注意点儿。”
有人的地方,就有扯淡的人,唏嘘啧舌不绝于耳,唏嘘赵云的抗揍,也啧舌这货的魄力,你还真敢说啊!说就说了,还敢刺激赤嫣,没被打死,烧高香吧!
不过嘛!
瞧赵云这般惨,众人只觉莫名的舒坦。
“我要成神。”
赵云看了一眼月神,本苍白的脸庞,漆黑如焦炭,待封了神,一定要找月神练练,这娘们儿,真太坏了。
徒儿,是用来坑的。
月神未答话,一副神态嘛!代表的就是这个意思。
“赵云可在。”
正说时,突闻呼唤声,有一人已走入。
乃柳家的王德。
他的到来,惹得众人一阵侧眸,是都认得这货的,乃柳家兵铺的人,前主人是柳沧海,还曾来这拼过剑,却是铩羽而归,柳沧海被发配后,又有了新东家。
王德神色奇怪。
主要是,现场有点儿乱,一个小孩儿被挂在树上,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块西瓜;如小财迷,还抱着她的银子,而最扎眼的还是赵云,这特么是被打了吧!
“来这作甚。”鲁莽喝了一句。
老实说,在场的都不怎么待见柳家人。
嗯,柳如心除外。
“自是下战书。”王德嘴角微翘,拂手一张请柬飘出,“我家枯山长老,欲找你家炼器师,比比炼器术,自然,怕的话可以不用来,柳家自不会强求。”
“接了。”
满园的人,颇有默契,喝的那叫一个霸气侧漏啊!这句接了,吼的赵云愣没站稳,也吼的王德也没站稳,脑瓜子嗡嗡嗡的,在他看来,这帮人就是故意的。
至于枯山长老,自是柳家的炼器师。
实则,是大族找来给柳家帮忙的,是为打压赵家。
有病!
王德一声暗骂,得亏还有点儿道行,不然就惨了。
这帮人,就是诚心的。
赵云未言语,环看了一眼众人,各个都非炼器师,接的倒是麻溜,反正不是你们去比,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气势。
众人的回答,必定还是一致的,吓唬俺们不好使。
“枯山在炼器上,还是有几分造诣的。”
扯淡归扯淡,胖老头儿终就还是说了句正经话。
“莫怕。”
“跟他比,缺啥跟爷爷说。”
“缺银子。”
“来,吃饭。”
诸葛玄道的嘴啊!权当他放屁就好,对赵云的话,信誓旦旦,可一提到银子,人干脆就不搭腔了,吃饭。
酒肉很快摆上,香气扑鼻。
被挂树上的紫发小孩,终是被放下来了,老实也安分,瞧他神态,他该是早就习惯了,三天两头的挨揍,隔三差五的被挂,有俩好师叔,真他娘的高兴。
晚餐还是很和睦。
在场的人,总会在不经意间,瞟一眼赵云。
那厮,真是小强的命。
被打的那般狠,与残废没啥区别,竟又活蹦乱跳了,如此霸道的恢复力,他们真真头回见,传说中的怪胎?
还是因那灵液。
灵液不珍贵,有生仙露才霸道,那夜只剩一口气,都能被救回来,如今这些,都小阴沟儿,一口的事儿。
“不是我说的。”
赵云干咳,是对柳如心说,可不能让媳妇误会。
柳如心浅浅一笑。
对此,她毫不在意,赵云会有多少女人,她也不在乎,她的奢望不高,只要不赶她走就行,如此便好。
饭后,赵云自锁房门。
其后,便是画符的行头,这趟出去,基本耗了个干净,无论哪一种符咒,都很实用,多屯点儿货才好。
至于炼器术切磋,他不担忧。
炼丹与炼器,都是个技术活儿,看传承、看天赋、同样也看精神力,他的炼器术是月神传的,枯山比不了;他的天赋,自认也不低;他的精神,已成武魂,各方面都高过对方,不信斗不败那个老家伙。
“那丫头,也不错。”
月神睡醒了,正搁那狠狠伸懒腰,一脸笑吟吟的,口中的丫头,自是指赤嫣,世界那么多,那么多女子,偏偏撞见的是她,这显然是缘分,主要是很漂亮。
“你也不错。”
赵云抹了一把鼻血,还是那句话,他要逆天封神,不为别的,就想站在同一高度,与秀儿好好聊聊理想,这辈子,他死皮赖脸的也得扬眉吐气一回。
第130章 赌局
“听没听说,柳赵两家的炼器师,三日后要比试。”
天色刚亮,一则消息便传遍忘古城大街。
“意料中。”
明眼人一听,没啥个奇怪,先是赵家兵铺被打压,后是柳家被斗败,以柳家作风,哪能不找个场子回来。
“听闻那枯山,是大族请来的。”
“吾曾见过,货真价实的玄阳最巅峰。”
“话说,还没见过赵家炼器师。”
议论声颇多,茶摊酒肆又成人影聚集地,总有个话唠,正搁那大喷特喷,不思修道,八卦却是一把好手,哪哪有奇闻,谁家出了大事,他们都门儿清的。
“有好戏看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到哪都有,更遑论是赵柳两家了,自偷梁换柱之后,这该是两家,第一次正面交锋,至于先前兵铺斗法,只勉强归于暗斗,这回不同,显然都已拉开了阵仗,要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了。
“好歹是亲家,这整的真有意思。”
“说是仇家更确切,我特么都替赵家憋屈。”
“也对,柳家确实过分。”
还未开战,预热便已掀起,到哪都有嘈杂声。
“来来来,押注了。”
议论声中,因这一声狼嚎,又添一抹喧闹。
声音传自各大赌场。
如此一场比试,哪能少了赌局。
无非就是赚佣金。
这等事儿赌场经常干,身为庄家,得有雄厚财力,还得有一定信誉,赌客们下注也放心,不怕庄家跑了。
今日,赌场生意好的不得了。
因这场赌局,天晓得多少人往赌场跑,除了赌客,还有闲的蛋疼者,三五成群,连卖烧饼的大爷的都来,也想赚点儿外快,还有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儿大。
“柳家赢,一赔二。”
“赵家赢,一赔九。”
忘古各大赌场,出奇的默契,赔率已提前做好。
“这般不看好赵家。”
“晓不晓得,赵家炼器师对上的可是枯山。”
“那老家伙,炼器造诣颇高。”
各大赌场够热闹,赔率是养眼的,唏嘘声也不少,枯山的大名,已散播开来,这架势,鲜有人看好赵家。
“天灵灵地灵灵。”
“助俺们赚大钱。”
小黑胖子与小财迷,走哪都是组合,集体拜了神,便揣着银子去了对面赌场,也够阔气,赌了全部身家,押的自是赵云赢,自家人嘛!那得给赵云撑场面。
“新的一天。”
说到赵云,已伸着懒腰出房门。
恰逢赤嫣归来。
四目对视,懒腰都没伸完的赵云,又麻溜缩回了房间,一个穿墙术,从墙的另一侧溜走了,跑的贼快。
“流.氓。”
赤嫣狠狠瞪了一眼,外出一夜回来,脸颊依旧红,那么多人听着,俨然已没脸了,都怪赵云,瞎胡咧咧。
“那小子也不错。”
“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
“人多热闹啊!”
老玄道和胖老头也在,正在树下对弈,话语悠悠,乍一看,赤嫣与赵云还挺般配的,传说中的郎才女貌。
缘分哪!谁说的清呢?
赤嫣未言语,直奔了紫发小孩的房间,怎么说嘞!老娘火气很大,赵云溜没影儿了,我得找个人撒撒气。
“招你惹你了。”
很快,便闻紫发小孩的大呼小叫声,睡的正香甜,稀里糊涂就被赤嫣拎起来了,完事儿,就被挂树上了。
“人心情不爽,谅解一下。”
诸葛玄道捋着胡须道,自是对紫发小孩说。
这话很有学问。
不过,落在紫发小孩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心情不爽找我撒气,哪门子道理,老子还憋着火儿呢?感情我成倒霉孩子了,谁心情不爽,就拿我练手?
“机智的我。”
这边,赵云已出了兵铺,蒙着黑袍戴着人皮面具,顺便还按了一只假手,鉴于月神不安分,他还堵了嘴。
“炼器师。”
月神蓦的一语,连眼都没睁。
“炼器师?”
赵云挑眉,微不可查的回眸,有人与他擦肩而过,已入了他赵家兵铺,乃一个体型修长的老者,易过容,如今所展现,并非真容,能隐约感知有火息萦绕,也便是说,那个老者必有火焰,而是是地火级别。
“柳家炼器师?”
赵云心中一声嘀咕,从未见过,所以难以辨认。
如他所料,的确是枯山。
也如世人传闻,枯山的确是玄阳最巅峰。
看气蕴,绝非一般的玄阳巅峰。
他看时,枯山正在兵铺随意的溜达,是在看兵器,有那么几个瞬间,还会瞥了一眼老孙头儿和杨大武二。
赵云摸了下巴,“来刺探军情的?”
的确,枯山略有此意,也仅是略有,主要是无聊,想找点儿事儿干,走着走着便到这了,来看看也无妨。
可惜,他注定见不到。
于他而言,也无所谓。
只要不是皇族和天宗的炼器师,谁来都没用
“造诣不低。”
月神话语悠悠,说的颇随意。
“孰弱孰强,练过才知。”
赵云说着,转身走开了,论炼器术,他也不是盖的。
赌场,是个好地方。
自那日,他已很久没来了,其中一家就兵铺对面,今日闲情逸致,跑这溜达了,因有赌局,赔率还不小。
“我可赌了全部身家。”
“俺还留了一块元宝。”
刚进来,赵云便瞧见了俩熟人:小胖子和小财迷,皆用了变身术,聊的开心,不过,在赵云哲无所遁形,他的天眼虽未成,可眼界已炼出,低阶的变身术,一眼可洞穿,若有诸葛玄道来变身,那就另说了。
“来来来,押大赔大了。”
赌场很是热闹,各桌皆有赌局,而各桌的庄家们,也嚎的一个比一个响亮,炼器师对决,这赌局有搞头。
“一赔九,这般不看好赵家?”
“枯山哪!那可是大族请来的炼器师,玄阳巅峰,被打压了好几日,赵家的炼器师,到现在都不敢冒头,八成是怕了枯山,若有几分道行,不至于这般惨。”
“这般说,也没毛病。”
赌客们各个都是分析专家,银子大把大把的堆。
赵云挤了进去。
别说,看好赵家兵铺的真没几个,再瞧柳家那边,银子已堆积成山,这别说一赔九了,一赔二十都有了,提前定好赔率,输赢庄家都兜底,绝对不赔钱的,下注多了,只佣金就能赚个盆满钵盈,庄家不傻。
“赚钱的好机会。”
赵云摸了钱袋,一沓银票甩了上去,整整一万两,看的赌客一阵侧眸,一是因银子忒多,二是因押的注,一万两全堆赵家了,自开局,这该是最大的注码。
奈何,无人能看穿赵云尊荣。
“来,牌子拿好。”庄家乐呵呵的,麻溜的记录,也麻溜的递了一块玉牌,特殊制造的玉牌,绝难伪造,若赢了,便拿此牌来领钱,输了就哪凉快哪待着。
“一万两,这厮好大魄力。”
“脑子多半进水了,赵家若赢了,老子倒立吃屎。”
“我去,你这就牛逼了。”
话声颇多,因赵云这一沓银票,掀了轩然大波。
赵云不语,拿了牌子转身离去。
钱嘛!他还有,还得去赶下一场,赌场还有很多,哪家都得放点儿银子,若真赢了比试,那可就发家了。
这一日,他啥事儿没干,就在赌场逛游了。
熟人自见了不少,如柳家管事、如王德、如王阳,各个藏的隐秘,出没在各大赌场,押的基本都是柳家。
想一夜暴富者,也是多不胜数。
瞧一张张的赌桌上,不止有银子金饼,还有房契、地契,押兵器与传家宝的,也比比皆是,赌的是身价。
等着吧!
赌局之后,必定有人破产,且还不少。
至夜幕降临,赵云才回兵铺。
自家兵铺,他却如小偷,先露半个脑袋,往里瞅了瞅,见赤嫣没在,这才溜了进来,省的人又收拾他。
“押了不少吧!”
诸葛玄道是在的,握着古书坐在老树下静静翻阅。
“没多少。”
赵云呵呵一笑,实则,浑身上下只剩几块碎银子,既是赌了,那得来一场豪赌,就指着赌局发家致富呢?
“来,记我一功。”
胖老头儿神出鬼没,不知从哪窜出来,拂手一道火焰,一道通体赤红的火焰,属兽火一类,级别不高。
“那得记上。”
赵云眸光亮了,表面工作是要做的,拿了小本子,小本子上还印着功劳簿三字,至于赏赐,找他师傅去。
“嗯,孺子可教也。”
诸葛玄道也拂了衣袖,一朵蓝色火焰飘出来。
这道火焰,就很不凡了。
也属兽火,却是兽火中的巅峰,堪与地火比肩了,不知诸葛玄道哪找的,保不齐,就是去杨雄那搞来的。
“小子,俺们可都押了你。”
小黑胖子也来了,还有小财迷,赌上了所有。
赵云未答话,扭头就跑。
跑出两三步,又折返了回来,把两道兽火拿走了,之所以这般一惊一乍,是因赤嫣来了,他如耗子见猫,不自觉的就开遁了,一溜烟儿上楼,自锁了房门。
“看给人吓的。”
紫发小孩唏嘘啧舌,还搁那晃,也没人给他放下来。
赤嫣瞥了一眼,美眸还冒火。
房中,赵云已盘膝而坐,两朵火焰悬在左右两侧,准确说应该是三朵,一黑一赤一蓝,被他用大荒炎诀,相互融合,过程很顺利,三道火焰也足够的给力。
自这一瞬,兽火成地火。
也是这一瞬,赵云突绝精神一震,修为竟有松动,再看看来,该是蜕变地火,火之源精粹,反哺了体魄,如今这修为,只需一场机缘或雷雨,便可进阶了。
第131章 炼器对决
三日悄然而过。
第四日,天色还未大亮,便见人流朝城中心聚去,那里有一座会场,会场有一座战台,专门为炼器比试。
说是戏台,更确切。
看战台四周,已摆满了座位,供看戏所用。
“得占个好位置。”
“赌上了全部身家,就等收银子了。”
“别赔光了才好。”
太多人已入场,都是押过注的,还未等炼器开战,气氛已够热笼了,人影乌泱泱,黑压压一片,没事儿还想扎堆儿扯淡呢?更莫说两家拉开这般大的场面。
连城主都惊动了。
而这个战台,包括这个会场,都是城主府操办的,两家都没啥个意见,想要进来看戏的话,得交入场费。
所以说:
杨雄上战场是个疯子,下了战场,也是个生意经,在自家的地盘,他就是王,摆个场子,收点儿银子花。
“做城主真好。”
小黑胖子早到了,还有小财迷以及紫发小孩,连赤嫣也找了个地儿坐,诸葛玄道和胖老头儿也不甘寂寞,哪有热闹,便往哪凑,都知赵云干架很吊,就是不知,炼器造诣如何,皇族家的徒儿,该是不弱。
“王家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却鲜有人搭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熟人们都扎堆儿聊天,谁爱来谁来,又不是王公贵族,还用特别报道一下?王家也远不够那个资格嘞!
说话间,王家家主王辽已走入会场。
他身侧,还跟着王阳,俩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那日拍卖落幕,坑神的一个小眼神儿,可把他王家坑惨了,这都几日了,还三天两头的有人去他家喝茶,各个都是大爷,为此,他王氏一族耗费了不少钱,为了与柳家重建友好,不知搭了多少人情与银子。
到了,都不知坑神是哪个。
王家来了,城中各大家族也都陆续到场。
多是家族亲临。
身侧嘛!都跟着自家的少主,早已安排好了座位,虽也是露天的,但相当于雅间儿了,此乃身份的象征,至于没啥背景的,往后坐便好,前排没地。
除他们,还有大族的人。
早在拍卖后,大族便派人过来了,插手各个行业,联合打压赵家,的确,因他们赵家产业一个比一个惨,恶性竞争,拼的是财力,小家族哪里打得过大族。
“来来来,押注了。”
赌场的人甚是活跃,把赌桌都搬来了,寓意明显,只要还未开比,便还能下注,生意做到这,各大赌场也够上进了,连城主都摆了场子收入场费,他们哪能不上进,多一块银子,便多一份佣金,各家也都不是傻子,卖茶点的,卖酒水的,比比皆是,今日颇多行业的生意,都够火爆,看戏嘛!都吃瓜群众。
未多久,柳家登场。
相比王家那些家族,此族的到来,惹不少人瞩目,去看时,柳苍空已入场,龙行虎步,自带高人一等的威严,柳如月也在,还有柳家管事,来了足十几人。
足够排场。
而世人所看,基本分两拨,一是看柳如月,天之骄女嘛!二是看枯山,今日比斗,他算一个主角,身穿一件紫衣道袍,一头灰发无风自动,自带一种气蕴,通体有火息萦绕,距离较近者,能觉察到热浪。
炼器师,走哪都惹人关注。
他之神态,比柳苍空更不可一世,若非大族发话,若非给的佣金,足够丰厚,鬼才愿意跑这小古城溜达。
“还真实性玄阳巅峰。”
“大族找来的,岂是泛泛之辈,道行必定不浅。”
“咋还不见赵家炼器师。”
会场气氛很热笼,议论声不少,真正见识了枯山,那些押注柳家赢的,又都多了一份底气,这可不是一般的炼器师,不出意外,柳家会赢这场比试。
而他们,等着收钱便好。
枯山已坐下,搁那闭眸养神,他乃大族的炼器师,是除天宗与皇族外,为数不多的能人,至少对炼器颇有造诣,若非与天宗一个长老不合,八成已入天宗。
所以说,他很有底气。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是皇族与天宗的炼器师,谁来都没用,在他看来,一个小族,请不起那等炼器师。
“城主到。”
不知哪个人才嚎了一嗓子,在场的人集体起了身,忘古城的地界,杨雄就是王啊!大族来了也不敢造次。
“城主都来了,真给面子。”
唏嘘啧声中,一身素衣的杨雄入场,身侧也就跟着忘古老头儿,一同来的,还有拍卖阁的老玄空,只为凑热闹,也都押注了,而且,押的都是赵家赢。
“莫拘谨,坐。”
杨雄笑着摆手,随之落座,静等大戏了。
其后,还有颇多人来。
除了本城的,竟还有外城的,闲的蛋疼的很多。
不久,才见赵云晃晃悠悠进场。
也只他一人,不见赵家,也对,拍卖前赵家便封族了,忘古城皆知,至于为何封族,也能猜出两三分。
相比柳家的大阵仗,赵云就略显单薄了。
见他,感慨自有不少,昔日的废柴,昔日的旷世奇才,这些个时日,怕是没人比他更出名,比当年更火,自他被发配出家族,一次次让柳家吃瘪,空战如血鹰族,都铩羽而归,再无人敢小觑他,所谓废物二字,也与他没半毛钱关系了,真要评断,是能与柳如月齐肩的,只可惜,他俩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鸿渊来了没。”
诸葛玄道、胖老头儿、杨雄和老玄空,俩眼都璨璨生辉,徒儿要上台比试了,不晓得他老人家,会不会来压场子,天下第一若来了,还才是真的给面子。
遗憾的是,没找着鸿渊。
或许,鸿渊已来了,只不过他们眼界有限,寻不到。
“何时能再见那老前辈。”
杨雄深吸一口气,一场讲道,送了他一场大机缘,这是恩情,自没齿难忘,天下第一的鸿渊,永世铭记。
“咋还有入场费。”
赵云一路嘀咕,若非手中还有几块碎银子,他这来参加比试的炼器师,连门儿都进不来的,杨雄也是个生意经啊!他造的会场,收入场费,没人敢反对。
“哪个是赵家炼器师。”
看客们窃窃私语,瞅了又瞅,自家人知道,外人却鲜有知道,至今,都未见过赵家那个神秘的炼器师。
枯山懒得找,一步上台。
赵云未入座,也跟着上台了,看的太多人挑眉。
“他...是赵家炼器师?”
“鬼晓得,这般上去,那八成就是他了。”
“这....。”
台下惊异声一片,猜了一圈儿,唯独未想到是赵云。
这,是个惊喜。
柳苍空眉宇微皱,瞥了一眼诸葛玄道,自始至终,都以为诸葛玄道是赵家炼器师,这整的,正主原是赵云,他这个做老丈人的,也是措手不及,还有身侧的柳如月,也俏眉微颦,曾是恋人,还险些成两口子,她该是最了解赵云的一个,不会炼器啊!
“真他娘的意外。”
“以为是一个老前辈,天晓得是赵云,啧啧啧。”
“这么说,是他一手斗败的柳家兵铺?”
“被放逐的柳沧海若得知,八成会咳一口老血。”
“完了,俺押的赵家。”
议论声成一片,啧舌、唏嘘、疑惑、惊异...各种语气,各种神态,在脸上各种的演绎,主要是未料到啊!这么个奇才,还是炼器师,咋就被赶出赵家了。
这特么的,不合规矩啊!
难不成,是赵家特意派赵云出来搅浑水?
还有,便是那些押注赵家的。
除小财迷他们,皆已哭丧脸了,一个真灵炼器师,跟一个玄阳境炼器师比,能赢了才怪,在看客们看来,还未开战,便已有颇多人倾家荡产了,本就不看好赵家,如今这局面,更不看好了,都想改注码。
奈何,为时已晚,赌局已停。
“就喜看这表情。”
小黑胖子揣着手,乐呵呵的。
就说吧!赵云不出则已,一出便是一鸣惊人,除了他们,没人知道赵云是炼器师,这个惊喜,想象都养眼。
“隐藏的够深。”
老玄空捋了胡须,若非老玄道告知,他也蒙在鼓里。
此刻再看,赵云的身上,又多一层神秘色彩。
“看着咋这面熟嘞!”
曾主持过拍卖会的黄岩,看赵云的眼神儿,有点儿怪,总觉与某个坑神的背影,有点儿想象,搞不好,他俩就是同一人,若如此,那就太有意思了。
神色最精彩的,当属枯山。
他看赵云的眼神儿,不是一般的奇怪。
那货,会是炼器师?
老子还以为是一个老家伙呢?
玄阳对真灵,与赵云比,显然胜之不武啊!
“见过前辈。”
赵云还是很懂礼数的,该走的过场,还得走一遭。
“真高看赵家了。”
枯山一声冷哼,看都未看,满眼轻蔑,捋着胡须,真正目空一切,若早知是赵云,他绝不会下这个战约,与一个真灵境比,着实丢威严,传出去,还会落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在他看来,这特么的就是一个闹剧,一个壮汉打一个小娃娃,可不就是闹剧嘛!
赵云只笑不语。
真灵境咋了,真灵境也是炼器师啊!少看不起人,如你这个级别的武修,老子还灭过一个嘞!牛啥个牛。
“还比不比了。”
已有人按耐不住,嚎了一嗓子。
还等着收钱呢?
枯山无视,只看赵云,“你非吾对手,认输下台。”
“来都来了,比比呗!”
赵云呵呵又一笑,整出这般大阵仗,不给您老放点血,就对不起你来忘古城一回,这才哪到哪,有你哭的时候。
“自不量力。”
“权当交学费了。”赵云笑道。
“如此,可加彩头。”
枯山戏虐一笑,就说吧!放血的桥段儿来了。
比斗嘛!
台下有赌局,台上哪能没彩头。
自诩高高在上的枯山,顶风儿就上了,一语颇具威严,赵云走过场与他行礼,他自也的走个过场给柳家办事儿,无非弄些个好处,譬如,收了赵家兵铺。
至于赵云应不应,他并不关心。
“您是前辈,您说了算。”赵云笑道,就等这了,比斗加彩头嘛!早已是不成文的规定了,纵枯山不说,他还想加呢?难得逮住这好机会,得弄些战利品。
譬如,枯山的火焰。
瞧枯山,眉毛已微挑,应了,赵云这是应了吗?
“明知会输,还加彩头?”
下方也是一声惊异,真不知赵云哪来的自信。
“前辈?”
见枯山不语,赵云试探性呼唤了一声。
“吾赢,赵家兵铺归柳家。”
“你赢,柳家兵铺归赵家。”
枯山淡淡道。
“莫不如,赌大点儿。”赵云笑道。
“哦?”
“外加三十万两,以及各自的火焰。”
嘶!
赵云话语一经说出,看客们都一阵倒抽冷气,本以为枯山大魄力,未曾想,赵云那厮更狠哪!一家兵铺、本命地火、三十万两银子,这特么是赌身价啊!
这边,赵云已亮出火焰。
漆黑色的烈焰,还是很霸道的,悬在掌心,燃的空气扭曲,明眼人一瞧,便是是一道地火,且很霸道。
讲真,枯山都惊了一下。
不过,赵云的那道地火,他还是很稀罕的,也他的火焰不相上下,若寻到方法融了,保不齐能出天火。
至于两家兵铺。
至于三十万两银子。
他毫不在乎,输了也是找柳家要,与他没关系。
再说了。
他堂堂玄阳巅峰,早成名在外,论修为、论造诣、论精神力,哪一样不是碾压赵云,他会输?他不可能输,只要不是天宗和皇族来的炼器师,谁来都白搭。
“这般有底气?”
柳苍空皱眉,总觉赵云今日很反常。
不过,他有恃无恐。
或者说,是对大族请来的枯山,有绝对的自信。
玄阳对真灵,没理由输。
“老夫应了。”枯山玩味一笑,来前柳苍空说了,赌啥、赌多大,全有他定,不花他的钱,他自不心疼。
“如此,还望城主做个公证。”赵云看了杨雄。
“好说。”
杨雄笑道,这也是他存在的意义。
愿赌服输。
谁若敢赖账,就不用在忘古城混了,因大夏鸿渊,他表面公证,实则心底是力挺赵云的,有一个天下第一的师傅,天宗的掌教来了也不好使,赵云若嬴了,还能给他添一份儿喜钱,那小子很懂事儿的。
第132章 赌身家
赌约定下,太多人上台。
每人手中都抱着一种铁料,各色皆有,足有几百种。
这也是事先备好的。
既是炼器对决,要的就是公平,可不能自带材料,真要那样,比的就不是炼器术,而是谁的材料更高级。
如今这些便好。
几百种铁料,不算太高级,也不算太低阶,每种都备了好几份,两人可随意挑选,如何分胜负自也简单,谁铸出的兵器坚硬,便是谁赢,全看各自本事。
“这么多的材料,谁提供的。”
“还能有谁,城主呗!他可是对决的公证人。”
“城主自掏腰包?”
“想啥呢?这是要给钱的,不能白用,谁输谁给,咱家城主是生意经,他那头脑,何时做过赔本的买卖。”
“既要公正,此法最稳妥”
看客们多揣手,某些个事儿,已拎的明明白白。
“前辈,请。”
“不自量力。”
枯山一声冷笑,自不客气,也没啥好客气的,这么多材料,每一种都有好几份,没啥先机,以他的级别,也无需先机,斗败一个真灵境,手到擒来的事。
这厮倒背着手,如挑宝贝,一路走过。
赵云也动了,用有限的材料,造出最霸道的兵器,便是这场比试了,从选材料而论,他与枯山是站在同一起跑线的,材料随意选,就看谁造诣高了。
他貌似更专业。
枯山仅是看,而他不止搁那看,还搁那敲。
“老实说,这个过程很枯燥。”
太多人干咳,净见俩人在台上溜达了,倒是快点儿选哪!选完麻溜炼器,麻溜比试,俺们还等着收钱呢?在他们看来,过程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柳家若输,会损失惨重啊!”
忘古老头儿揣着手,话语悠悠,是对柳苍空说。
“枯山会输?”
柳苍空端了茶杯,正搁那吹着飘在茶水上的茶叶,神态不是一般的悠闲,他虽非炼器师,但也所知甚广,枯山的大名,他是听过的,流落民间的炼器师们,枯山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只要不是天宗与皇族的炼器师,谁来都没用,正因有这份自信,他才允许这场豪赌,真灵境的赵云,还想斗败玄阳巅峰?
“真若输了,别耍赖才好。”
忘古老头儿笑道,着实不看好枯山,主要是赵云,那小子来历忒大了,大夏鸿渊乃他的师尊,天下第一教出的徒儿,绝非池中之物。
台上。
枯山已拂手,接连收走了十几种铁料。
十几种足够了,多了没啥益处。
赵云也选好了,巧的是,俩人选的材料出奇的一致。
“这就有意思了。”
“选的材料都一样,赵云这是抄.袭吗?”
“全凭自愿,哪有抄袭一说。”
看客们暗自交谈,枯山顶风儿来,赵云顶风儿上啊!
“学我?”
枯山幽笑,嘴角掀了一抹玩味弧度,笃定赵云在学他,选一样的材料,就能与吾一较高低?真是笑话。
“那老家伙,还真有几分道行。”
赵云嘀咕,这几百种的铁料,唯有这十几种相互搭配,才是最完美的组合,枯山能选出,足见其造诣。
自然,枯山能选出来,他也能选出来。
相同的材料,不同的人,那就看谁的技术更高了。
嗡!
嗡声起,枯山以火化铜炉,三两块铁料随之投入,得先淬出杂质,而后再提炼融合,说起来,炼器与炼丹,有异曲同工之妙,无非提炼与融合,这等事儿,看似容易,实则很复杂,需掌握火候,需分配比例,任何一步出差错,都可能影响品阶,便如炼丹,还有炸炉一说,炼器虽是没有,但难度却也非一般。
“真不愧大族请来的炼器师。”
不少人眸光熠熠,还是头回见人炼器,看枯山游刃有余,无丝毫压力,显然是个老手,控火能力极强。
嗡!
说话间,赵云那边也有了动静,同样以火化铜炉,与枯山不同的是,他的火焰铜炉中,有道道雷电撕裂。
“天雷。”
不知多少人起了身,老辈占多数,老眸璨璨生辉,特别是雷属性的武修,俩眼都燃起烈焰了,都非傻子,都有几分眼界,自看得出赵云的雷,属天雷级别。
“不止有兽火,竟还有天雷。”
“意外,着实让老夫意外,哪搞来的天雷。”
“难怪赵家的兵器,都自带雷息。”
唏嘘啧舌声成一片,不是没见过雷电,如赵云这等霸道的雷,还是头一回见,自带雷之威,修为较低者,都被雷光晃了眼,有天雷助战,绝非同阶可比。
“好个天雷。”
柳苍空气息急促,眸中满含着贪婪,他属雷属性,体内也有雷,只不过,是半吊子的兽雷,同样是雷电,与赵云的天雷相比,他的兽雷,与破烂没啥两样。
一定意义上讲,雷电与火焰更珍贵。
只因雷属性的妖兽,着实太少见,火属性却不少。
“好个天雷。”
王阳也轻喃,觊觎之光不假掩饰,他也是雷属性,至今都未寻到雷电,见了这么一道天雷,不心动才怪。
心动的何止他俩,在场有太多。
有那么些个老家伙,已有杀人越货的念头儿了。
“竟是天雷级。”
枯山老眸精光四射,看过赵家的兵器,每一把都带雷息,自知赵云有雷电,万万没想到,竟是一道天雷,身为炼器师,对雷电的渴望,更多于火焰,用雷提炼,用火融合,在炼器的领域,绝对完美搭配。
“可还加注码。”
枯山一边控火提炼铁料,一边幽幽一笑。
“前辈该是瞧上晚辈的天雷了。”赵云笑道。
枯山嘴角微翘,“果是聪明人。”
“那前辈,拿什么赌。”赵云笑看枯山,想要老子的天雷,得有对等的赌资,几万两的银子可不够。
“老夫的全部身家。”
“得嘞。”
“这俩逗逼。”
看客们唏嘘,啧舌声亦不少。
炼器,是个技术活。
既是技术活,容不得分心,这俩倒好,还有空聊天。
还有这赌资,未免太大了。
一个天雷,一个用身家,这可是一场惊世豪赌啊!
要的就这局面。
赵云心中一笑,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怎能不放血,不让你丫的长点儿记性,天天寻我赵家的麻烦。
加了赌注,枯山干劲儿十足。
或者说是狂喜,此番忘古一行,果是没来错,扬名是次要,赢天雷才是真的造化,难得逮住个冤大头。
看柳苍空,笑着捋了捋胡须。
他怕是自作多情了,以为枯山是为他而赌那天雷,实则,是人枯山自个想要,纵赢了天雷,也不会给他。
这是必然的。
说到底,枯山是给大族脸,可不是看柳家的面子,至今,柳苍空都没摆正自个的位置,还那般迷之自信。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其他看客,如诸葛玄道,如胖老头儿,就看的很透彻了,柳苍空注定失望,不止要失望,还得配个底儿掉,一间兵铺外加三十万,柳家必定伤筋动骨的。
嗡!
伴着火炉嗡动,枯山又投入三种铁料。
如今,仅提炼阶段,没啥压力。
连他都没压力,更莫说赵云了,炼器颇耗精神力,不过,他乃真灵境武魂,仅此一点,就不是枯山能比的。
等着吧!
真要拼消耗,纵枯山倒下,赵云也会站的安安稳稳。
这,便是精神与武魂的差距。
“仅提炼而言,赵云貌似更胜一筹。”
“你以为,天雷是摆着看的,论淬炼,雷胜于火。”
“提炼仅是第一步,说明不了什么。”
老辈们淡道,基本都见过炼器,两人都选了这么多材料,比例搭配,乃至最后的融合,才是重中之重。
枯山嘛!自是明白这一点。
拼淬炼,他自认不如赵云,人有天雷,不服不行,不过这是炼器对决,拼的是炼器术,可不是谁淬炼的更精粹。
“我说,赵云那是武魂吧!”
胖老头儿揣着手,小声问了一句。
“八成是。”
诸葛玄道捋了胡须,老眸几乎微眯成线,但并不确定,该是他俩眼界有限,只能隐约察觉,若真是武魂,那就太吓人了,赵云才只真灵境,能融出武魂?
不过,想到鸿渊,那就万事皆有可能了。
天下第一的手段,凡夫俗子理解不了,半只脚已成仙,或许,大夏鸿渊真已寻到真灵成武魂的方法。
“回头得好好问问。”
俩老头儿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好奇。
“要融合了。”
小黑胖子说了一句。
的确,枯山要融合了,十几种铁料,已极尽提炼,成液体的一团团铁汁,清晰可见,都闪着火红的光晕。
嗡!嗡!
枯山悠悠笑,频频拂手,一团团铁汁,或多或少,都比剔除了一部分,显然是在安排比例,完事儿再融合一体,比例这个问题,极难掌握,一脉相传的炼器师,皆代代相传,是经过千锤百炼得出来的奥义,不能多自也不能少,否则,必会影响兵器的品阶。
这一点,枯山有绝对的自信。
年纪大,自有年纪大的好处,比赵云多活几十年,便是多炼器几十年,哪哪需注意,哪哪需剔除,都是有讲究的,如这等经验,无法复制的,没个几十年,是练不出的,纵有天雷又如何,咱拼的是炼器术。
期间,他曾看了一眼赵云。
那小子,还搁那兢兢业业的提炼铁料精粹
越是如此,枯山心中越是冷笑。
当年,他初入炼器领域时,也如赵云这般,太看重提炼,以为这才是必胜的法门,实则,炼器博大精深,他走了不少弯路,而赵云,走的便是他的老路。
如此,是赢不了他的。
第133章 可还加注
“有你哭的时候。”
赵云无视枯山,一块块铁料投入,有条不紊的淬炼。
他有天雷,为嘛不把铁链炼到最精粹。
至于比例分配和铁汁融合,枯山能做到,他能做不到?而且,还会做的更完美,月神传的炼器术可不是摆着看的,凭经验就想打败我,怕是想的太美好。
“好多漂亮妹子。”
月神睡醒了,正搁那伸懒腰。
“嗯。”
赵云一声轻嗯,完事儿,便往嘴里塞了一块抹布,今日是个大场面,可不能让月神瞎咧咧,他是要脸的。
还是他了解月神。
也得亏他动作足够快,不然,现场会很热闹。
“往嘴里塞块抹布,这是啥个道理。”
“老夫掐指一算,该是他炼器一脉的规矩。”
“有这规矩?”
唏嘘声此起彼伏,哪知赵云寓意,连对面的枯山,都不免挑了眉毛,那个小小真灵境,处处不干正常事。
嗡!
议论声中,赵云也开始融合。
“可还加注。”
最不安分的,还是对面的枯山,知道炼器最艰难的是哪一步,容不得半点儿分心,而他,名义上是聊天,实则是在扰乱赵云心境,一个不留神儿会错了比例,品阶大打折扣,至于他,轻车熟路,纵在极难的一步,一样可分心,这么多年炼器可不是白炼。
如今这场,就是个小儿科。
“前辈身家都堵上了,还有啥可以赌。”
赵云拿了抹布,回的随意,再说一心多用的事儿,他经常干,莫说聊天儿,纵是杵那骂娘,他一样不怂。
“老夫的炼器术。”枯山幽幽一笑。
“不要你的炼器术,听晚辈差遣十年便好。”赵云笑道,“若前辈赢,晚辈的十年岁月,便是前辈的。”
“小子,好大的魄力。”
“难得前辈来一趟忘古城,得让前辈尽兴不是?”赵云笑道,心中却是一抹冷笑,这可是你上赶着往上冲的,可怨不得老子。
“老夫应了。”
枯山玩味一笑,他乃玄阳最巅峰,没有输的理由,自不怕赵云,十年的岁月,相当于多了一个免费劳力。
“玄阳境的免费劳力。”
要不咋说都是炼器行家,枯山所想,与赵云所想,真特么想一块去了,玄阳境的炼器师,放他赵家的兵铺,便是十年不衰,挣下的银子,也是非常可观的。
“这俩,越赌越大啊!”
看客们啧舌,俨然已压过了场外赌啊!
“你说,那货若耍赖咋办。”
胖老头儿捋了捋胡须,一话意味深长。
“能咋办,聊聊理想呗!”
诸葛玄道的话,才是真的有学问,正抱着一把铁剑擦拭,时而还会哈一口气,完事儿,用抹布继续擦。
唔...!
赵云一声闷哼,脸色苍白一分。
事实上,这是在演戏。
没有精湛的演技,哪钓大鱼去,枯山就是那条大鱼。
等着吧!
那厮是不甘寂寞的,还会继续加注。
“赵云怕是撑不住了。”
“也对,他只是真灵境,炼器极耗精神力。”
“能不能扛到最后,都是未知数。”
某人戏精附身,所造出的假想,骗了不少的看客,也怪他演技忒好,任谁看了,都不觉以为他已到极限。
这等境况,很可能炼器失败。
他要的就是这局面,钓大鱼嘛!戏份也跟上。
“可还加注。”
不甘寂寞的枯山,再一次幽笑,赵云吃力的神态,他尽收眼底,那个小武修,撑不住了,那得加把劲儿,在外人看来,这是要一把将赵云打的无力翻身哪!
十年都堵上了,还来?
再赌,就是赌命了吧!
“看来,前辈是真不想走了。”赵云疲惫一笑。
“怎么,怕了?”
“这般想赌,那便一口价:你我的命。”
“老夫应了。”
嘶!
倒抽冷气声,响满了全场。
真就赌命啊!
真是俩疯子。
本是赵柳两家的争雄,如今,枯山貌似有点儿上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赵云,有啥个血海深仇呢?好好一场炼器对决,真要见血了,才肯收场吗?
此刻,连杨雄都啧了舌。
枯山大魄力,皇族家的徒儿,也是一条汉子啊!
“出炉。”
但闻枯山一声暴喝,火炉顿的消散。
继而,便是一声刀的嗡鸣。
他所炼,乃一把金刀,刀气纵横,刀芒似隐若现,璨璨的金光,尽显霸烈之力,仅看外形,就足够唬人。
“好刀。”
紫发小孩一声咋呼,且不说枯山如何,他所炼制的这把刀,的确有品阶,成名几十年的炼器师,果然不是盖的,拎着那刀去砍人,多半比切西瓜还容易。
“好刀。”
“能用低阶材料,炼出如此品阶的刀,枯山大师果是名不虚传,看那刀体,看那刀芒,霸气侧漏啊!”
“押他准没错。”
现场叫好声成一片,识货者颇多,已有人暗想着,待比试后,便买了那刀,比市面上所卖的,强太多了。
“勉强够看。”
杨雄捋了胡须,刀是好刀,却不入他法眼,他更想看赵云铸出的兵器,那般的有自信,兵器必定不俗。
还未完。
铁汁融成了兵器,还需好好的打磨。
磅!磅!磅!
这,也是个技术活,不过枯山很在行,兽火已成铁锤,虚幻的铁锤,由火焰所化,一次次的敲打金刀。
上了年纪,人却精气神儿倍儿棒。
主要是有赌注,而这场比完,他会有不小的收获,他是越想越来劲,火焰锤子敲的也更有节奏,磅磅的,只想尽快炼好,尽快比拼,而后,便坐收战利品。
铮!
伴着一声铮鸣,赵云的火炉也散了。
乃一把黑色的剑。
他的兵器出炉,没啥个大动静,一切都平平淡淡,除了一道剑鸣声,便再无其他,甚至连剑芒剑气都没有,任谁瞧了,都是一把半成品,而且,很是拙劣。
“就这?”
“真灵境炼器师,也就这点儿道行了。”
“卖相不咋地啊!”
“你说,选的是同样的材料,为嘛枯山炼出的是金色的刀,而赵云炼出的,却是黑色的剑,啥个道理。”
“众材料比例不同,颜色自有差异。”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赵云要输了,等着收钱。”
“早知押枯山了。”
看客们多已起身,对决的两个炼器师,都已铸出兵器,一刀一剑,成鲜明对比,一个金光闪耀,一个却黑不溜秋,只要脑子没进水的,都知孰弱孰强了。
“高看你了。”
枯山满眸轻蔑,懒得去看的,黑不拉几的一把剑,卖相忒难看,哪能与他金刀比,他这才是真的好兵器。
“稳了。”
柳苍空笑着捋胡须,炼器一场对决,赵家的兵铺、三十万两银子、外加天雷...所有的赌注,都是柳家的了,正寻思着,去赵家拉银子时,该派几辆马车嘞!
“锐气内敛?”
胖老头儿一声嘀咕,瞅着赵云的黑剑,看了又看,没啥个出奇,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而且黑的感人。
“枯山要输了,”
诸葛玄道语重心长道,无需去看剑,看赵云的神态便好,自始至终,那厮都静若止水,哪有半点儿慌乱,他是了解赵家少爷的,那厮深藏不漏,所谓不动如山岳,难知其阴阳,鸿渊教出的徒儿,也如他的师尊,已有天下第一的某种气质了,他看的明白。
磅!磅!
赵云也在打磨兵器了,只不过,手握的是雷霆的锤子,一次又一次的敲击,清脆的声响还是很悦耳的。
卖相难看,不代表剑也拙劣。
不识货的人,自看不出此剑玄奥,很吊的。
“他的剑,就不用打磨了吧!”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还没比,位数可知。”
“他若嬴,老子倒立吃屎。”
还是那个人才,每逢大场面,都会来这么一句话,如这台词,已不知叨叨多少回了,压根就不看好赵云。
“倒立吃屎。”
诸葛玄道揣了手,胖老头捋了胡须,连老玄空与杨雄,神色都意味深长了,都脑洞大开,想象那画面。
不知何时,磅磅声才湮灭。
枯山第一个完成,一把金刀,金芒四射。
而后才是赵云。
相比金刀,他的黑剑就很逊色了,没啥出彩。
“自不量力。”
枯山一语幽笑,到了都未正眼瞧赵云。
砰!
嘈杂声中,一彪形大汉踏上了战台,赤.裸着臂膀,肌肉如蚯龙,尽显爆发力,一瞧便知,专修的是肉身,一巴掌呼过来,同级别怕是没几个人扛得住。
“扛不住。”
赵云看了第一眼,心中便吐露了这句话。
同是真灵境。
与这位拼力量,他还差点儿道行。
“两位,可还有要说的。”
彪形大汉开口,声音够粗犷。
“若没啥要求,兵器比对,这就开始了。”
“好说。”
枯山随意抛出了金刀。
“好说。”
赵云也随意,一剑扔出。
铮!嗡!
彪形大汉抬手,接下了枯山的金刀,待接赵云的剑时,该是错估了重量,一把没接好,整的一步踉跄。
“好重的剑。”
彪形大汉心中有惊异,在外看,黑剑属轻巧一类,但拿在手里才知,这看似轻巧的剑,重量却远超预料。
“快快快。”
不少人按耐不住催促,等着收银子了。
“你的剑断裂之声,该是很美妙。”枯山戏虐一笑。
“你那刀,挺好看。”
赵云说罢,又堵住了嘴巴。
的确,金刀看着很晃眼,但也仅限于晃眼。
砰!
彪形大汉豁的站稳,左手持刀,右手持剑,会让两把兵器碰撞,自然,不能动真元,此乃兵器比拼的规矩,在场这么多人看着,作弊显然不可能,他也没必要作弊,来前城主说了,要公平,绝对的公平。
铮!嗡!
万众瞩目下,彪形大汉抬手,以剑斩刀,也以刀砍剑,谁炼的兵器更胜一筹,待碰过之后,高下可知。
磅!咔嚓!
金属碰撞声,甚是清脆,咔嚓的声响,却更加刺耳。
黑剑,完好无损。
金刀,当场断裂。
第134章 城主的公正
“这....。”
眼见金刀断裂,看客们一阵惊愣。
“枯山的金刀,竟是败了。”
“那把黑剑,真有那般霸道,也没啥出奇啊!”
“锐气内敛,大巧不工?”
会场顿的炸锅,噪杂生更甚菜市场,惊异、疑惑、唏嘘、啧舌...各种语气,各种神态,都在各种的演绎,若是比斗是一场大戏,那赵云赢,便是惊天反转。
“怎么可能输啊!”
押注枯山赢的赌客们,神色一瞬晴转多云,如吃了秤砣,心里不是一般的堵得慌,全部家当都赌上去了,竟特么输了,上一瞬还狂喜,这一瞬如遭了雷劈,枯山输了不要紧,他们这些个,都倾家荡产了。
“柳兄,你家姑爷果是技高一筹。”
忘古老头捋了胡须,口中的柳兄,自是指柳苍空,他的话,说的还是很含蓄的,不过,寓意也够直白了,你看好枯山,偏偏他输了;不看好赵云,偏偏那货赢了,所以说,你家有个好姑爷,又给你长脸了。
柳苍空不语,脸色铁青。
玄阳境巅峰啊!枯山竟是输了,这个惊喜,着实措手不及,枯山输就输了,没啥大不了,主要是赌注啊!一间兵铺,三十万两银子,都得他柳家来出啊!
身侧,柳如月的神色,也阴晴不定。
意外,太让她意外了,一个真灵境的赵云,还是独臂,竟都败了玄阳巅峰的枯山,短短几月,他哪修的炼器术,难不成,从头到尾,赵云都对她有隐瞒?
“意料之中。”
老玄道、胖老头儿、老玄空、杨雄他们,都笑呵呵的,皆是押的赵云赢,而且赌资不少,要赚一大票。
这,都归功于赵云。
就说嘛!大夏鸿渊的徒儿,岂是闹着玩儿的。
“这特么的,意外之喜吗?”
押注赵云赢的,至今未反应过来,本对赵云不抱希望,也做好输钱的准备,谁曾想赵云赢了,惊天的大反转哪!这下,不止不用输银子,还能赚很多呢?
赔率,是一比九啊!
发家致富的路子千千万,以小博大占一半哪!
“让你不听我的,输钱了吧!”
“老夫一眼便看出,赵云那小子骨骼惊奇。”
“方才说倒立吃屎的那位呢?”
幸灾乐祸者颇多,事后诸葛亮的也是一抓一大把,小辈们揣手,老辈们捋胡须,赢了钱,心里那个舒坦。
有人欢喜有人愁。
输的的那些,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如王家、也如与赵家敌对的家族,早得了小道消息,笃定枯山会赢,这才赌了一把大的,这倒好,输的那叫一个惨哪!心脏不好的,此刻都捂着心口,搁那找药丸呢?
“不可能,这不可能。”
最难以接受的,还是台上那位。
嗯,也就是枯山了。
场外赌赌的钱,他赌的就有点儿大了,身价和命都赌上了,天晓得是这么个惊喜,至今都不相信,自己的精心打造的金刀竟会败,竟败给了一把黑不溜秋、且卖相极难看的黑剑,他是玄阳巅峰啊!是流落民间的炼器大师,竟还不如一个真灵境的小武修。
“这剑,果是不凡。”
彪形大汉喃语,上下扫量着手中的黑剑,可不止沉重那般简单,也不是一般的坚硬,竟连金刀都斩的断,再仔细看,的确有玄机,远非表面那般简单的。
赵云就淡定了。
这个结局,在他意料之中,月神传的炼器术,绝不是盖的,有一道地火、有一道天雷、更有真灵境武魂,会斗不败枯山,他的炼器术是凌驾那厮之上的。
“吾不信。”
嘈杂声中,枯山一声怒嚎,快走两步,夺了彪形大汉手中的断刀,也夺了彪形大汉手中的黑剑,定要自己试上一试,左手持断刀,右手持黑剑,以刀砍剑,以剑斩刀,身为赌斗者,他这个权利再试一回。
磅!咔嚓!
先前的声响,又来一回,黑剑完好无损,金刀又断裂,被轻松斩开,断刀落地的声响,落在他与某些人耳中,便如惊雷一般,同样的材料,所铸出的兵器,不是一个级别,不然,也不会这般轻松便斩开。
“这....。”
枯山脸色惨白,蹬的一步后退,丢了断刀,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黑剑,他乃炼器师,且还握着这把剑,距离这般近,若看不出此剑品阶,那真就是眼瞎了,这剑,比他想象中更霸道,是远强过金刀的。
可他难以置信。
赵家的赵云,只是一个真灵境啊!怎能炼出如此兵器,真有那般高的天赋,是哪个师傅,教出的徒儿。
碰到硬茬了。
还是笑看了赵云,这场对决,他一败涂地。
咔嚓!咔嚓!
万众瞩目之下,咔嚓声又起。
继而,便是剑鸣声。
是黑剑在颤鸣,剑体竟有表皮脱落,内敛的剑气,铮的爆发,凌厉的剑芒,也随之映现,剑上萦绕泪光,刺啦刺啦的,是天雷加持,剑铮铮声,颇是刺耳。
“这才是黑剑的真相?”
太多人起身,看的眸光熠熠,先前黑剑卖相难看,如今,褪去了铅华,精雕玉琢,一道雷纹,极其刺目。
“枯山输的不冤。”
“看那剑的气蕴与兵精,便不是金刀能比的。”
“赵云哪来这般高的炼器造诣。”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赵云斗败了枯山。”
“也对,等着收钱。”
赵云成万众瞩目,而台上的枯山,同样万众瞩目,不同的是,赵云光环笼暮,而他枯山,却咋看都像一个跳梁小丑。
自始至终,皆是他在挑逗。
自始至终,他都自诩强大,一次次的加注。
这下好了。
赔了地火、赔了身家、连命也得搭上了。
传说中强.奸不成反被X,他绝对是个典型。
这怨不得他人,也怨不得赵云,是他枯山技不如人。
就这,还非要死皮赖脸的找刺激。
议论声中,杨雄起身了。
他的起身,颇有标志性的意义,也自有压场子的威严,嘈杂的现场,顿的平寂了下去,太多人都眸闪精光,比斗结束了,接下来才是正题,还有场内赌。
“枯山,此局你可认。”杨雄淡淡道。
枯山老脸火辣辣的,却是半点儿血色,张了口,却如鲠在喉,愣是没说出话,在城主看来,便是默认。
“既无异议,赔吧!”
杨雄拍了拍肩头灰尘,说话时,还看了一眼柳家。
公证人嘛!那得公正。
身为城主,他来前也早有决定,今日,无论如何,也得帮赵云镇场子,赵云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夏鸿渊,这事儿稍有闪失,天下第一会去他城主府喝茶的。
权衡利弊。
啥个枯山。
啥个柳家。
啥个天宗徒儿,都去他娘的。
这些。
与大夏鸿渊比起来,连只蝼蚁都算不上。
“城主,能否私下说。”
不待枯山言语,便闻柳苍空开口,那厮倒是不傻,私下说,那门门道道就多了,给杨雄送点礼,再搬出天宗压一压,这事儿搞不好就糊弄过去了,在怎么说,他家女儿也是天宗弟子,这点儿面子杨雄得给。
说白了,他还是迷之自信。
在他看来,柳家与赵家之间,杨雄必偏袒他柳家。
这,也是枯山的意思。
老子还在是玄阳最巅峰,名声在外,哪能把老命丢这,还是私下里解决为好,大不了,多出点银子呗!
“不能。”
他俩想的美好,杨雄却不接招,俩字儿说的平平淡淡,寓意也明显,身为一城之主,老子得做好了公正,不然,某些个老家伙们,如诸葛玄道、如老玄空、如胖老头儿,也如鸿渊,会天天找他聊理想的。
此话一出,枯山脸色顿的阴沉。
此话一出,柳苍空也神色也够难看,非要弄得这般僵?平日也没少孝敬你吧!咋关键时刻这般不给面子,有话咱好说好商量,非要这般让柳家下不来台?
“愿赌服输。”
“麻溜的,该交的都交出来。”
“都看着呢?”
唯恐天下不乱者,到哪都有,尤属小黑胖子和小财迷,助攻是一把好手,在场的看客,就属他俩嗓门高,还有紫发小孩,也跟着起哄,赵云的师傅乃大夏鸿渊,有这么个后台,天宗掌教来了也得靠边站。
这般一闹,柳家与枯山都被架在烤炉上了。
相比枯山,柳苍空貌似更了解杨雄,他忘古城的城主,显然是铁了心了,瞧这架势,他柳家若不交出兵铺与那三十万两的银子,他是出不了这个会场了。
杨雄今日的强硬,也让他措手不及。
瞧枯山,咬牙切齿,却是不敢造次。
就在前一瞬,足有十几道气息将他锁定,各个都地藏境,多半是城主府的人,敢耍赖,会被当场绝杀。
“赵云。”
柳如月开口了,看的乃是赵云。
这声呼唤,寓意明显。
赵云他乃赌斗一方,只需他发话,便可大事化小。
两家,毕竟是亲家。
“问问你父亲,若输的是我,是否会给赵云活路,赌时不阻止,输了便来问责,柳家的人,都这般作风?”赵云淡淡道,自始至终,神色都无太大的变化。
“真要弄的这般难堪?”
“那日偷梁换柱,柳家可曾想过赵家的颜面。”
“你....。”
第135章 调.戏
三言两语的对话,淡漠的柳如月,神色冷了一分,本以为她出面,赵云多少会收敛些,不成想赵云这般不识抬举,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下不来台。
她乃天之骄女。
她乃天灵之体,何曾受过这等数落。
“老实说,我想笑。”
“践踏赵家尊严时,柳家该是未想过今日。”
“传说中的现世报?”
“得亏是赵云,若是老子,早他娘的开骂了。”
“这个感情牌,打的可不咋地。”
唏嘘啧舌声又起,基本都是看戏者,连押注输钱的人,也都揣起了手,俨然已忘却自个已倾家荡产了。
不得不说,这场戏还是很有看头的。
遥想那夜,赵家何等卑微,现世报来的太快,总得交点儿利息,你柳家的脸是脸,赵家的脸就不是脸了?并非不能退亲,不想嫁可不嫁,私下商量着来呗!非要来一个偷梁换柱的神操作,整的世人皆知。
“就喜看这逆袭的桥段。”
诸葛玄道捋了捋胡须,早在十几年以前,便在忘古城了,赵柳两家的恩怨,他门儿清的,还有赵云与柳如月,这个曾经的金童玉女,他也是极度看好的。
“这会是亲家?
“一个姑爷,一个岳父,一个大姨子。”
“咋跟仇人似的。”
外来看戏者,一脸的懵,多半不知来龙去脉。
“来,听爷爷与你娓娓道来。”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老夫....。”
有老辈解惑,该是个不正经的老家伙,开场意味深长,一旦开喷,都不知亲娘是谁了,讲的绘声绘色。
听过,外来者都揣了手。
瞧那眼神儿啊!基本都斜了,是斜着看柳家的。
偷梁换柱,嗯...长见识了。
咳!
杨雄轻咳了一声,瞥了一眼枯山,也瞥了一眼柳苍空,寓意明显,麻溜交,赌的啥便交啥,都大忙人。
“嫁给我,钱就不要了。”
不等杨雄收眸,便闻赵云蓦的一语。
噗!
胖老头儿刚灌入口中的酒水,喷了紫发小孩一脸。
特么的,又没拴住。
赵云很自觉,拿了抹布,塞入了口中。
没错,那话是月神说的。
逢大场面,她都会给徒儿上一盘大餐。
“这是调.戏嘛!”
“嗯,妹夫在调.戏大姨子,赵云可不是乖孩子。”
“旧情未了?”
月神一句话不打紧,赵云成万众瞩目,小辈们又揣手,老辈们又捋胡须,看赵云的眼神儿,基本都斜了,原来,你是这个目的,早说啊!整的这般惊悚。
“娶了妹妹,再娶姐姐,亲上加亲。”
“不论秉性,仅论天赋的话,他俩还是很般配的。”
“再续前缘?”
扎堆儿聊天儿者不少,本不看好那俩,但赵云都开口了,这显然有故事啊!搞不好,还特么有喜酒喝。
“这可不像俺认识的赵云。”
小黑胖子嘀咕,小财迷也大眼扑闪,总觉哪不对。
“流.氓。”
赤嫣一声暗骂,气不打一处来,你特么的有媳妇,还拈花惹草?而且,对方还是大姨子,真是看错你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紫发小孩若无其事的抹了一脸的酒水。
看柳如月,淡漠的脸颊,越发冰冷了。
很显然,被调.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妹夫调.戏了,堂堂天之骄女,何止下不来台,还颜面尽失。
柳苍空的脸,也足够的难看。
今日,若非杨雄搁这镇着,他多半已上台生劈赵云。
“秀儿,能不能不捣乱。”
赵云看月神的脸,又黑了个透亮,咋每逢大场面,你都要插上一脚嘞!好不容易攒的逼格,被你丫的一句话,嚯嚯了个干净。
完事儿,还落了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好名声。
“今日,天色不错。”
月神双手托着脸颊,只顾看苍缈,对赵云的黑脸,权当没瞧见,她这做师傅,时不时补个刀,是必须的。
铮!
但闻一声剑鸣,柳如月杀上了战台。
这般被调.戏,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见之,赵云扭头就跑,许是跑的急,一步没怎么踩稳,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抹了一把鼻血,继续跑。
嗖!嗖!
不得不说,这厮开遁的姿势,还是很霸气的。
“哪走。”
柳如月挥剑便见,十几道剑气横扫而来。
“不是我说的。”
赵云瞬间拿了抹布,说了一句,又麻溜堵上了,至于十几道剑气,险之又险的避过,真灵巅峰的天灵之体,战力还是很吊的,挨上一道,感觉不要太好。
“留下。”
柳如月的身法,亦是诡谲莫测。
不是你说的,难不成是鬼说的?
“把我当鬼就好。”
月神深吸一口气,一话语重心长。
铮!哐当!磅!
嘈杂声顿起,因两人一追一逃,会场顿的一片混乱,酒壶茶杯、桌椅板凳、点心糕品,漫天乱飞,颇闹腾。
赵云不与之打,只管逃。
他的走位,惹来不少人骂娘,哪人多往哪凑,他去了不要紧,柳如月追杀过来,剑气是一片接着一片。
天晓得多少人遭殃。
杨雄一声干咳,这个桥段,该是他未预料到的。
“够了。”
身为一城之主,是该他动威严的时候了。
要打,便去城外打嘛!
此一语,还是很好使的,柳如月停了,杀气横溢,赵云也停了,方才该是摔的太狠,鼻孔此刻还在流血。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死了这份心。”
柳如月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此话,自是对赵云说,已是仇家,还想娶我?
“别等我成神。”
赵云抹了一把鼻血,看月神的脸色,黑到了极致。
待我成神。
待我能打过你。
不把你那啥了,老子就不姓赵。
咯咯咯!
月神的笑,还是很清灵的。
身在赵云意识中,怎不知赵云想法。
嗯,愿望不错。
不过嘛!这个愿望,貌似比理想还遥远。
“柳家兵铺,三十万两,拿好。”
柳苍空一声暴喝,也起身离去,转身的一瞬拂袖,有一张兵铺的地契,外加一厚沓的银票,隔空洒了出去,哗啦啦的,真如下了雨一般,格外的养眼。
咕咚!
望着漫天银票,看客们一阵吞口水。
钱哪!那都是钱哪!
可惜,没人敢拿,城主还在这呢?谁敢伸手啊!
“来,让让。”
“老家伙,挪挪地儿,压住俺家银票了。”
“别偷拿,城主看着呢?”
小黑胖子与小财迷,格外的热笼,别人不敢捡钱,他俩自是敢,散落的银票,外加兵铺地契,挨个捡走。
回来那么一数,哎呀?差五千两。
“留着喝茶。”
诸葛玄道揣了揣手,胖老头儿也捋了胡须,还有紫发小孩,也顺走了一张银票,有银子,为嘛不捡嘞!
“见面分一半。”
银票递给赵云时,就只剩二十万了。
“有你俩,我真高兴。”
赵云咧嘴啧舌,麻溜揣了起来,有二十万就不错了。
“真想娶柳如月?”
“不是我说的。”
“别闹,俺都听见了。”
“可能...是谁家的母猪没拴好,跑出来撒欢了。”
赵云给了个较恰当的比喻。
完事儿,又把嘴巴塞上了。
月神看他的眼神儿,又成斜的了,若她所料不差,若她没听错,赵云口中那头没栓好的母猪,说的是她。
“枯山大师。”
杨雄捋了胡须,笑看枯山,柳家都交了,你还扛着?
“交。”
枯山一声冷哼,钱袋、兵器、地火...浑身上下除了身上这件衣裳,全都交了出去,暗中这么多地藏境盯着他,乖乖交了还好,若不交,会有人帮他交的。
届时,可就没这般和谐了。
他是要脸的,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留点脸好。
“来,这颗丹药吃了。”
诸葛玄道淡道,弹出了一粒黑色的丹药。
“二纹蚀骨丹?”
“这架势,真要拿了枯山的命?”
“非也。”
“蚀骨丹吃了不会死人,每月按时服用解药便好,说白了,那老头儿要用此方法,来控制枯山,命输给了赵家,自得给赵家办事,听话还好,若是不听话,可没解药吃。”
“未免太狠了。”
“这能怪谁,是他自个加的赌注,若输的是赵云,枯山多半更狠,愿赌服输,自个造的孽,便自食恶果。”
“此话没毛病。”
唏嘘声此起彼伏,皆看着台上枯山,不止该怜悯,还是该感叹,好好一个炼器师,一场对决输掉了所有。
枯山的脸色,足够阴沉。
此丹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也知对方的寓意。
话说回来。
这能怪谁,怪他自个呗!自诩强大,贪心遭厄难。
“若不吃,老夫可帮你。”
诸葛玄道悠悠道,天宗来的人,各个都是狠角色,输了便是输了,乖乖履行约定便好,不然,要见血的。
“我...吃。”
枯山终是拿了蚀骨丹,一口吞入。
唔...!
痛处随后便到,只觉骨头被蛊虫啃咬,痛疼难忍。
“来,跟老夫走。”
诸葛玄道倒背着手,迈开了脚步,其后,还有一颗药丸飞出去,被枯山稳稳抓住,这便是蚀骨丹的解药,需每月按时服用,若无解药,自己个撑着便好。
啧啧啧!
看客们啧舌,这么一尊炼器大师,这么一尊玄阳巅峰,就这般被带走了,场内赌所赢的,果是大赌注。
第136章 盆满钵盈
好戏,散场了。
诸葛玄道之后,腿脚最麻溜的便是赵云,怀揣着战利品,溜烟儿窜出了会场,找个地儿,把地火融了。
“回家。”
胖老头儿拍拍屁股,小黑胖子、小财迷、紫发小孩和赤嫣,也都起了身,回去先喝杯茶压压惊,完事儿,便去赌场领钱,都压了赵云赢,而且押了不少。
“赵云又赢了。”
身后,唏嘘啧舌声颇多。
这个“又”字,用的恰到好处。
当日,赵云与严康对战时,也没人看好他,偏偏人赢了,而且,还是还在严康较擅长的空战赢的。
为此,还把严康抢了个精光。
如今,桥段儿何其相似,还有一个比严康输的更惨的,一场炼器对决,不止输了身家,也搭上了老命。
等着吧!
今后几十年,注定要成赵家的苦力了。
“装备全靠打啊!”
老辈们语重心长的捋了胡须。
这话,也没毛病。
前是严康,后世枯山,貌似与赵云找刺激的,基本都没好下场,一个小家族的少爷,仅凭这两笔,就够他发家了,纵被赶出家族,一样能独自撑门面的。
“走了。”
杨雄一笑,与老玄空一左一右,都倒背着手,走时还哼着小调儿,看客们很默契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今日的城主,貌似有些强硬啊!”
“嗯,丝毫不给柳家面子,显然力挺赵云啊!”
“得亏他镇场子,不然,柳家不会放血。”
望着杨雄离去的背影,太多老家伙老眸闪烁了深意之光,至今都搞不明白,是什么让杨雄这般力挺赵家,难不成,赵云给他送了好处?还是说,俩人有啥个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无论是哪个,柳家都足够难受,一间兵铺,三十万两银子,伤筋动骨啊!
“领银子喽!”
待收眸,看客们渐渐退去,都聚向了赌场。
只不过,是极少数。
那些,皆是押赵云赢的,本没抱希望,偏偏赵云那厮赢了,心里那个后悔啊!后悔没有赌上全部家当。
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赢钱的,自也有输钱的,如王家,如那些与赵家敌对的家族,也如众大族派来的人,脸色都格外阴沉,押的都是枯山赢,例外一算,天晓得输了多少。
不过,想起柳家来,心里就平衡多了。
比起柳苍空,他们还是好的,至少没元气大伤。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把回到解放前。”
“玄阳巅峰啊!枯山咋能输呢?老子店铺都卖了。”
“俺也押上了地契。”
太多人泪流满面,赌博害人哪!以小博大,没能发财,还输了个底儿掉,多少年才能挣回那些银子啊!
“真小看他了。”
大族派来的人,狠狠吸了一口气。
这事儿,得上报家族。
赵云太特么邪乎,一个枯山拿不下,得找更吊的才行,而在他们看来,请罗生门的杀手,貌似更直接。
找几个刺客,弄死那货。
最主要的是,他们所带来的银子,基本都败光了,此事若让家族知道,少不了挨骂,让你们来收拾赵家的,不是给赌场送钱的。
阿嚏!
大街上,跟在诸葛玄道身后的枯山,一路都在打喷嚏,不是有人想他,就是有人在问候他十八辈祖宗。
很明显,是第二者。
的确有人在问候他家祖宗,便如柳苍空。
那厮回到家族,差点儿炸了。
这他娘的,本以为大族给他找来的,是一个得力助手,此番定眼再瞧,那就是个坑啊!枯山倒是大魄力,又是柳家兵铺,又是三十万两,一系列的神操作,输的那叫个惨烈,输就输了,他也跟着遭大殃。
多少年了,都未吃过这般大的亏。
也不知从哪一日,柳家见天走霉运,先是钱庄失窃,后是兵铺落败,连参加个拍卖,都能撞上坑神,如今这场炼器对决,更是奇葩,真是传说中的现世报?
都我干的。
若赵云此刻若跑来送上这么一句话,柳苍空多半会吐血,忘古老头儿有一言,说的还是很对的:你柳苍空,你柳家,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姑爷。
阿嚏!
枯山的喷嚏,一路未停,惹得诸葛玄道,都几次回眸,意味深长的捋胡须,柳苍空得把这货骂的多狠哪!
“道友,开个条件吧!”
枯山淡淡道,寓意也明显:放我走,价钱好商量。
“来都来了,多住些时日。”
诸葛玄道揣着手,回的颇随意。
“凡事留一线。”
“相信老夫,住久了,你就不愿意走了。”
诸葛玄道的话,颇有深意。
倘若,让枯山知道赵云乃鸿渊的徒儿,这个炼器大师,八成赶都赶不走的,如今嘛!还是用蚀骨丹控制较好,既是做了赵家客卿长老,他也得帮赵云办点儿正事儿,譬如,镇住这个炼器大师,让其为赵家效劳,待风头过了,他会考虑告知其赵云的身份。
届时,怕是没有蚀骨丹控制,枯山也会赖着不走,赵云没啥的,涉及到大夏鸿渊,那就是另一种意义了,连他都如此,更莫说枯山了。
真正的心悦诚服,可比丹药控制好使多了。
枯山不语,眉宇微皱,不知诸葛玄道哪来的自信。
“他就是那个炼器大师?”
“嗯,输给了赵云,不知多少人倾家荡产。”
“赵云哪学的炼器术。”
“自他重入武修,明里暗里都透着神秘。”
“旷世奇才,不走寻常路。”
街上人影熙攘,不少指指点点,背后议论着枯山与赵云,更多人则是遗憾,心疼入场费,没有去看大戏,回来才知,有颇多精彩的桥段。
譬如,枯山落败。
也譬如,城主力挺赵云。
自然,最惹人美谈的,还是赵云公然调.戏柳如月。
听闻,他俩还差点儿干起来。
这事儿,可比对决新鲜多了。
总的来说,赵家的赵云又火了,昔日的断脉废体,昔日的旷世奇才,不止斗败了炼器大师,还落了个调.戏大姨子的美名。
日后。
再提起赵云时,多半还会挂上个名号:情圣。
含蓄点儿,是情圣。
直白点儿嘛!就是耍流.氓了。
与柳如月恩恩怨怨,早已在世人心中根深蒂固了,鬼晓得他又杀了个回马枪,娶了妹妹,还想与姐姐来个再续前缘。
嗯,是个博爱的主。
博你妹的爱。
赵云若在,定然怼回去,老子有媳妇,很专情的。
博爱的人,他这倒有一个。
没错,是那个叫秀儿的月神,做师傅的为老不尊,总喜坑徒弟,瞧这架势,不给他争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美名,是不准备罢休了。
“泡妞,也是一种修行。”
若由月神来说,定会讲的很有学问。
她家的徒儿,啥都好,脸皮也够厚,不过这撩妹的活儿,他干的就差点儿意思了,连戳媳妇的xiong都偷偷摸摸的,能有啥出息,还指着你妻妾成群呢?
这点,还是某大少更专业。
所以说,她这做师傅,得时不时的的跳出来帮他,帮他泡妞,得把他培养成一头猪,一头专拱白菜的猪。
嗯,任重而道远。
“秀儿,可不能再闹了。”
赵云一语颇深沉,那日在赤嫣那坑他,那是确有其事,巧合也好误会也罢,他的确撞见了,如今又拿柳如月开涮,这就有点儿那啥了,他与柳家的大小姐,早已是两条路上的人,今生今世,都不会在走再到一块,仇归仇,打架干仗都可以,调.戏就算了。
“哎。”
月神一声叹。
为师的良苦用心哪!你个瓜娃子咋就不懂嘞!
赵云未答话,窜入了兵铺。
说好的不能再闹,但某块抹布,还得时刻准备着,月神是个不安分的秀儿,让她不坑,除非母猪会爬树,一个专坑自家徒儿的专业户,那得时时刻刻提防。
他自锁了房门。
而后,便是枯山的火焰,与他的地火也一同祭出。
搞不好,真能融出天火。
只可惜,理想是美好的。
现实,基本都是扯淡的。
两道火焰是相融了不假,但级别却还属地火一类,月神懒得打击他,两道地火就想出天火,搁那想啥呢?
哎!
空欢喜一场,赵云一脸的遗憾。
将火焰收入体内,他才开始清点战利品,身为炼器师,枯山的收藏,还是很晃眼的,玉石灵珠各个都不俗,钱财也自不少,足有十几万,还有枯山的兵器,玄铁打造,极品中的极品,嗯,炼入他紫霄剑。
“这块玉...。”
放了枯山兵器,赵云自战利品中拿了一块赤红的玉佩,有火息萦绕,其上,还刻着一道古老的火焰印记,拿在手中,顿觉炙热之感,而且,还有点烫手。
“炎灵玉?”
赵云一声轻喃,似认得这等玉,盛产于极阳之地,且与火相伴,是纯正的火属性物件儿,常年带在身上,有温体养魄固元之神效,老实说,他还是头回见。
“将墨玉戒指,放在炎灵玉上。”
月神蓦的一语,正搁那打哈欠,话说的很随意。
“这是啥个说法。”
赵云好奇道,取了从阴月王冢拿来的那只墨玉戒,当日月神只说是宝贝,至于啥能力,他至今都还不知,还有,与这块炎灵玉,还有一种古老的渊源?
“墨戒尘封太久,精粹已流逝太多,需做补充。”月神话语悠悠,“炎灵玉属天地滋养,它本体之精华,可做其养料,若数量足够,或许能开启墨玉戒指。”
“竟还有这讲究。”
赵云嘀咕着,将墨戒放在了玉佩上。
奇异的一幕,随之呈现了,墨戒闪烁了一点亮光,而炎灵玉,则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的失了精华,逐渐褪去了赤红色,一点一滴的失了该有的色泽,而其精粹,则融入了墨戒,炎灵玉每暗淡那么一分,墨戒便闪一次光亮。
至最后,炎灵玉裂开,化作了一片灰。
赵云等了三五瞬,才拿起了墨戒,翻来覆去的看,墨戒的墨色更显浓厚,在那一瞬间,他似嗅到了煞气,一种魔之煞气,暴虐也嗜血,险些让他心神失守。
“魔?”
赵云皱了眉,下意识看向了月神。
月神未言语,当时默认了。
“墨戒,魔的戒指,叫它魔戒更确切。”
赵云喃喃道,如何也未曾想到,这戒指竟属魔教,此刻再看,总觉有似隐若现的魔光闪烁,恍惚他心境。
“多找炎灵玉,尚差很多。”
“也只炎灵玉的精华有用?”
“尘封后,吸收的乃炎灵精华,便最好用炎灵玉,其他灵玉也并非不行,怕是会损魔戒品质。”月神道,“自然,能寻到铸造魔戒的那种魔玉,效果更佳,不过,在本神看来,这凡人界怕是没有那种玉料。”
“那它,究竟啥作用。”赵云呵呵笑道。
月神没吭声儿,只打着哈欠,而后干脆闭了眸。
赵云的脸,有点儿黑。
每逢关键时刻,这娘们儿总会卖关子。
看了颇久,他才收了魔戒。
战利品嘛!还有养眼的宝贝,乃一颗丹药。
此丹药他见过的,是炼心丹无疑,那夜偷梁换柱,柳如月师傅为摆平两家事,给出的便是一颗这样的丹。
只不过,赵家并没有收。
丹药嘛!好东西,被他塞入了紫金小葫芦,融入灵液,灌上一口,精神奕奕,多了一种稳定心神的功效,还有灵液的药力,也浓郁颇多,却是越喝越少。
若再来一株有生之莲,该有多好。
赵云嘀咕着,盘膝闭了眸,今日炼器对决,于他而言,当是一场磨炼,若非有武魂,他是斗不过枯山的,那厮秉性虽有点那啥,但对炼器,却颇有造诣。
这场赌斗,最大的收获便是枯山。
那可是炼器大师,加上他,他赵家便是两个炼器师了,今后的几十年,想在炼器行当打压赵家,怕是不可能了,不止能稳住基业,还有大把大把的银子。
他所想,与诸葛玄道不谋而合。
用丹药控制,乃下策,找个机会,用鸿渊的身份震慑,会比蚀骨丹好用的多,心悦诚服,才甘心效力。
“您老人家,别来忘古城才好。”
赵云心道,口中的老人家,指的自是真正的大夏鸿渊,好好的待在皇族享清福,若是真跑忘古城来溜达,那就太尴尬了,顶着鸿渊的名坑蒙拐骗,天下第一若发起火来,整个忘古城,都会给你踏成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