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6章 她的要求
舒予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帮她引荐一个人？
虽说她现在是县主，可到底比不上永昌侯府家的姑娘更有人脉有本事吧？
哦，不对，她倒是认识一个大人物，她师父东清观主。
“谁？”
岑宜深吸了一口气,“圣手赵老。”
舒予打量面前的岑宜，“你生病了？”
“没有。”岑宜脸色涨得通红，“我好好的，没生病。”
倒是一旁的侯氏若有所思，想到什么似的，凑到舒予耳边低声说道，“周少夫人成亲四年了,至今还没有子嗣。”
舒予恍然大悟,侯氏的这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岑宜离得近，还是听到了。
她面色有些难堪，起身就要走。
嬷嬷赶紧拉住她，“姑娘，事到如今，再走也没意义了。”
对方都猜到了，即使她们不承认，路县主也是认定了的。
岑宜只能重新坐了回去，这回她不去看舒予了，扭头看着墙角，眼睛微微发红的说道，“是，我就是想看看身体的。我打听过，工部侍郎姚大人的儿媳妇,身体有亏多年未孕，后来经过圣手赵老徒弟的医治,不到半年就怀上孩子了。”
如今儿子都两岁多了。
岑宜听那位康氏提起这些事，对那位赵大夫好像很推崇似的。
但岑宜暗地里看过好几个大夫,都没看出问题来。所以她怀疑自己的身体很严重，普通的大夫可能不太行，就算是赵大夫也不一定能治。
保险起见，那找赵大夫的师父，那位很出名的圣手赵老给她看看，应该是能看出来的吧。
舒予听完她的解释，沉思片刻，“赵老如今在东安府，他年纪大了，让他千里迢迢的跑这一趟不合适。不过他的徒弟正好在京城，回头让他给你看看吧。若是连他都看不好，到时候再找赵老也不迟。”
若是连赵锡都不能治的话，那赵老应该很有兴趣，毕竟他一向很喜欢研究这种疑难杂症。
岑宜没想到那位赵大夫就在京城，脸上一喜，很快又镇定下来，双手紧紧的揪着帕子，“好。”
既然知道对方的条件，舒予对那铺子就开始感兴趣了。
“在此之前，我得先看看那铺子。”
岑宜点点头,“可以。”
舒予喝了一口茶，“我还想知道，那铺子有什么毛病。虽然你说交易是让我引荐赵老，但我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吧。毕竟我们两的关系，认真说起来还是有些微妙的，我总担心伱挖个坑在等我。抱歉，我是生意人，难免谨慎了一点。”
岑宜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就连她身后的嬷嬷的态度都变得慎重了起来。
岑宜沉默片刻，并没有否认。
“是，那铺子确实有些问题，不过那问题是对我而言的。若是你接手开铺子，肯定能赚钱。”
舒予，“你对我还挺有信心的。”
“我不是对你有信心，我是对孟允峥有信心。他用了十年隐忍，为母报仇，现在又在短短三年就成了解元，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有他帮你，你总归不会亏的吧。”
第2147章 岑宜的处境
舒予听了这话有点想吐血，什么叫做有孟允峥帮忙她不会亏，她做生意是靠自己好吧。
算了算了，岑宜和她才第一次见面，要说真的相信她本事大不管做什么生意都能赚钱，那才真的是在说大话忽悠她。
就是听到她这般评价孟允峥，她心里很不爽。
就算岑宜已经成亲了对孟允峥真的没有了非分之想，可从情敌的口中听到对方称赞她未婚夫，她就很有扭头就走的冲动。
岑宜身后的嬷嬷也很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姐，这话怎么能当着人文安县主说呢？方才她都没来得及阻止，小姐嘴巴太快了。
她看舒予沉默，好长时间不说话，就有些担心对方不高兴，这笔交易要黄，当即扯了扯岑宜的袖子，给她使了个眼色。
其他还好，她们可还指望着见到那位赵大夫呢。
好在舒予最终还是没将她们轰出门，而是抬起头问道，“你刚才说，那铺子确实有问题，只是针对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岑宜抿抿唇，低声道，“我那铺子是做胭脂水粉买卖的，是我娘家的陪嫁铺子。只是从去年开始，生意一直不好，接连亏损。我没做生意的头脑，所以铺子一直都是交给掌柜的。一开始以为是行情不行，过段时间就好了。后来意识到不对，去调查才发现一直有人在针对我。”
是的，针对她。
“我出嫁前跟一个姑娘不对付，那姑娘在我家铺子不远的地方也开了一家。将客人都拉过去了，还败坏了我铺子的名声。不仅如此，我还发现我家的铺子可能有他们的内应，只是……我事情太多，又斗不过，这才想着把铺子卖出去。”
她说的还是比较含蓄的，岑宜目前已经处于焦头烂额的境地。周家后院并不平静，娘家被圣上冷待，她自己始终怀不上身孕。再加上铺子里做事的掌柜跟伙计都是以前从娘家跟过来的老人，她没有证据证明谁是内应。
更别说，她自己对生意一窍不通。
如此处境下，她就生出了将铺子租掉的想法。
她一开始确实没想过要卖，毕竟福泰街的地理位置是真的好，她现在是腾不出手管理铺子，等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就算她不缺钱，但就这么把好铺子卖掉，她知道那是最亏的。
直至——她发现舒予在寻找铺面，且要求有些高时，她就打上了这个铺子的主意。
其实她昨天就想来的，可嬷嬷说，若是她昨儿个就找上门去，被有心人看到了，肯定会以为她是去约会孟公子的。
这话一传出去，她和孟公子都要遭殃。
岑宜忍了忍，这才选了孟允峥进考场后过来。她还乔装打扮了一番，尽管用处不是很大。
但聊胜于无吧，就算被人看到了，别人最多以为她是来找文安县主的麻烦的。
不过回头她若是把铺子卖给文安县主，这种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舒予听完岑宜的解释，心中了然，要是她说的是真的，那铺子生意不好的问题确实是针对她。
第2148章 时间就是金钱
沉吟片刻，舒予起身，“既然如此，那不如先去看看铺子吧。”
岑宜一愣，下意识的跟着站起来，诧异道，“现在就去看吗？”
舒予一脸“那是自然”的表情，“时间就是金钱，早点看完早点完成交易嘛。我想，周少夫人应该也想尽快看大夫吧。”
岑宜立刻点头，“行，那走吧。”
几人不再耽搁，说走就走，舒予甚至回房将银票给揣上了，若是合适，她是打算当场就买下来的。
出了门口，岑宜直接被嬷嬷扶着上了马车。
舒予却慢了一步，随即扭头看向转角的方向。应西也看过去了，主仆两个对视了一眼。
侯氏见她们两个都停下来，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舒予摇摇头，没说什么。
果然啊，有人盯着岑宜。也不知道是谁和她这么大的仇，连人出门都要跟踪。
她压下内心的想法，很快上了马车。
侯氏是跟着一块去的，她平日里很少出门。她是妾氏，那些当家夫人是不屑跟她相处的。至于其他家的妾氏，就更加没有随便出府的权利了。
因此侯氏除非必要，很少离开万家。平日里最大的消遣就是让人打听这京城里的八卦小道消息，听个热闹罢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她当然要去凑凑热闹。
一行人是坐同一辆马车的，车内很安静。
没多久就来到了福泰街，刚进入街道，耳边便传来了喧哗的声音。
侯氏撩开车帘子，低声道，“这边果然很热闹。”要是阿予的铺子开在这，没有意外肯定能赚钱。
舒予在福泰街转过，她甚至知道岑宜说的胭脂水粉店在哪里。
“到了。”不过走了三四家，就抵达了岑宜的铺子。
从外面看，铺面很大，还是两层楼的，装饰的很精美。一看就是走得高端路线。
至少普通百姓经过这样的店门口，是不太敢踏进去的。
舒予在门口看了两眼，这才抬腿跟着岑宜往里面走。
跟外边的喧闹比起来，这铺子里面可就冷清多了。就只有一个客人在看，而且买胭脂的意图似乎并不是很大。
看到她们进门，掌柜的立刻迎了过来，见到是东家是愣了一下。
岑宜摆摆手，“你去忙吧，我带我朋友过来看看。”
“好的，东家。”
掌柜的离开了，岑宜才领着舒予往后院走去。
前面的铺子摆设一目了然，舒予很快就看完了，几人径自去了后院，发现这后院也挺大的。
在这福泰街上，有这样一家铺子，看来当初的永昌侯府，确实风头很盛啊。
舒予在后院转了一圈，其他的都不错，后院修缮的很漂亮，房间有五六间，院子中间还有一口水井，十分方便。
厨房茅厕都很干净，而且很大。
唯一让舒予不太满意的就是库房，太小了。
不过胭脂水粉这种东西，确实占不了太大的空间，有些无法久放，库存也不多。
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得把隔壁的房间打通，这样库房才足够他们放东西用。
第2149章 报价五千两
看完后院，舒予就很满意了。
岑宜又带着她慢悠悠的上了二楼，二楼和一楼不同，它有包厢。
就类似于伊人阁后院的单独雅间，是接待贵客用的。只是这会儿铺子里没什么人，雅间也显得十分冷清。
二楼也有伙计，不过二楼的伙计是女子，虽然只有两个，但都带着精致的妆容，面带微笑，礼仪得体的站在入口处。
舒予有些遗憾，今天应该带大姐过来的。虽然大姐的伊人阁卖的是衣服，可跟这里比起来，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雅间里摆放着全身镜，各种包装精美的胭脂水粉。
舒予拿起几个看了看，岑宜立刻让人装起来送给她。
舒予，“……”
她摇摇头，“不用，我家里的胭脂水粉还有很多。”甚至于有不少是她自己做的，比起眼前的这些，她用自己做的更放心。
岑宜见她将东西放下，挥了挥手，让那两个女伙计退下。
眼看着在场只有她们几个人了，岑宜才说道，“反正这铺子是开不下去的，这里的胭脂水粉，不是便宜处理就是送人。二楼的胭脂水粉都不错，我自己平日里也是用的。以前生意好的时候，京城里很多官家小姐太太都会用，质量绝对没问题。”
这点舒予还是相信的。
她琢磨了一下，自己虽然不一定用得上。
不过伊人阁确实可以用，而且这毕竟是京城里的上等货，若是拿去送人，绝对会有很多人喜欢。
舒予便点了头，“我挑一些带走，回头送人。但我是用买的，你给我打个折怎么样？”
岑宜一愣，随即摇头，“我直接送……”
嬷嬷拉了她的袖子一下，“姑娘，咱们按照成本价给路县主便是。”
对于嬷嬷的话，岑宜还是能听进去的，闻言便点点头，“好吧。”
舒予还真的就在二楼挑了起来，岑宜跟在她身后。原本以为她会看着包装来挑，没想到她会将试用的都拿出来看一看闻一闻，然后再有目的的挑选。
有些盒子为了迎合那些年纪稍大一点又端庄稳重的贵妇，所以包装并不是很精美，甚至有些黯淡。这种外表不好看但价格却不便宜的胭脂水粉，舒予竟然也是一挑一个准。
岑宜之前并不了解舒予，但经此一事，她突然有些明白她并不是别人口中那种乡下来的上不了台面的姑娘了。
舒予挑完后就先放在了一边，晚些时候再包装。
随后在雅间坐下，正式开始和岑宜商量交易的事情。
“这个铺子，多少价位？”
岑宜抬眸，“我这铺子位置好，还是两层楼的，你刚才也看过了，地方足够大。按照福泰街这边的价格，差不多是六千两左右。”
舒予颔首，确实差不多，她之前跟中人打听过。
其实岑宜给的价格还算是比较低的，福泰街其他铺子六千两正常，但她这铺子七千两也是卖得的。
岑宜说，“你给介绍赵大夫，我答应给你便宜点的。你若是喜欢，我可以五千两卖给你。当然，你也能继续还价。”
第2150章 搞定
舒予沉默片刻，要是别人的话，她肯定是要杀杀价的。
但对方是岑宜……
而且她本身已经比她心里预估的价位还要少两千两卖给她了，再杀价，回头传出去，也会给外界诸多猜测。
岑宜这般干脆，舒予便也不磨蹭了，“那就五千两。”
岑宜松了一口气，然而紧跟着却听到舒予说道，“你将这铺子便宜卖给我，我给你引荐赵大夫，这没问题，不过我话要说在前头。赵大夫还没给你把脉看诊，不清楚你的具体情况，若是他也治不好，那你……”
“没事，我们之前就说过了，我们的交易只是引荐。”并不包括一定要治好她。
若是一定要治好她，那岑宜要付出的就是免费送舒予一间铺子了。
甚至于，一间铺子可能还不够。
舒予见她明白就放心了。
“什么时候交易？”她是把银票给带足了，但对方有没有准备就不清楚了。
没想到岑宜却拿出一份契书，“这是店铺的店契，现在就行。”
舒予算是看出她的急切了，她把银票拿了出来，“好，那就速战速决。我们先去衙门过户，趁着时间还早，再回我家让赵大夫给你看看。等我们事情办完回去，他应该也回来了。”
岑宜眼睛一亮，若是一天内就能办完所有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那走吧。”
岑宜先找了伙计将舒予方才挑选的胭脂水粉都包了起来，分量有些多，而且价格都不便宜。
伙计看完后心里暗暗惊叹，难怪这客人是东家亲自接待的，原来是大客户啊。
掌柜的也很高兴，他们铺子里好久没遇到消费这么多的客人了。
铺子里所有人都以为舒予只是一个大客户，谁都没怀疑这铺子马上就要易主了。
只有一个伙计眼神闪了闪，等到舒予她们出门后，就找了个借口跑出了铺子，去不远处的另外一家脂粉铺报信了。
舒予和岑宜都是速度飞快的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快就将铺子过完户了。
从衙门出来时，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达成所愿的模样。
随后她们又坐上马车，直奔城南小院而去。
和方才过来时的沉默不同，这一趟路程，彼此倒是多说了几句话。
眼看着就要到城南小院了，舒予将契书收好，抬起头对着略显紧张的岑宜说道，“看在你铺子便宜卖给我的份上，我再赠送你个消息怎么样？”
岑宜愣住，和嬷嬷一块抬头，“什么消息？”
“你不是好奇你家铺子的内应是谁吗？”舒予笑道，“就是一楼那个脸有些狭长，眼睛比较大，总是笑眯眯的伙计。方才我拿着一堆胭脂水粉出来的时候，我家丫鬟没跟着走，在铺子外边等了片刻，就看到那伙计偷偷摸摸去了另外一家脂粉铺子，没多久又出来了。”
岑宜脸色微微变了变，咬牙说道，“原来是他。”
舒予点点头，其实她还有句话，但觉得说出来似乎不太好，就没开口。
嬷嬷却看出了她欲言又止，“县主有话不妨直说。”
第2151章 赵锡认识岑宜
舒予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伙计的行为并不算多隐蔽。饶是如此，你家掌柜的却一直没发现。要么他对铺子不上心，要么他猜到了但不作为，要么，他也被蒙在鼓里。不管是哪种,能力都……”
岑宜和嬷嬷瞬间明白过来，是啊，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适合当掌柜。
岑宜苦笑，“以前我这胭脂铺的掌柜是另外一个，可惜前年出了意外过世了。现在的方掌柜没有当掌柜的经验，只是跟在别人身边学了几年。我看他听话顺从,就将人提拔了上来。”
但现在看来,她还是太着急了，方掌柜更适合作为执行命令的人。
舒予点点头，就没多说了。
她今天的话已经说的够多了，看在岑宜的铺子主动送上门的份上，她就多管闲事了一回。
马车很快停在了城南小院门口，还没进门，舒予就听到里面传来小火火和小宋乐的玩闹声。
果然，赵锡他们回来了。
院门一打开，小火火就扑了过来，“姨姨……”
舒予将人抱起来，随后进门的侯氏笑道，“这就是舒悠的孩子？长得又俊又可爱。”
岑宜愣了愣，看着小火火和舒予相似的模样，内心了然。原来这就是之前被传说舒予和孟允峥未婚生子的那个孩子啊。
小火火被夸了，立刻挺了挺小胸脯，“可爱。”
侯氏乐了，“小机灵鬼。”
她从身后的婆子手里拿了一個小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小银镯，“这是送你的,快收着。”
小火火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她，然后看向舒予。
舒予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将小盒子塞到他怀里，“说谢谢。”
“谢谢。”
舒悠正好出来，见状无奈的看了舒予一眼。
随后看向院子里的其他人，侯氏她认识，但另外一位年轻的姑娘却很是面生。
舒悠将小火火抱了过来，疑惑的视线落在妹妹身上，“这位是……”
“她身体不舒服，来找姐夫看看。”
舒悠了然，当即笑着说道，“夫君就在屋里，你们先坐，我去叫他。”
“劳烦了。”岑宜微微颔首，有些紧张的跟着舒予走进堂屋。
应西刚上了茶，那边赵锡就出来了。
“谁找我？我……”他刚进堂屋，话还没说完呢，看到岑宜的那一刻,脸色就微微的变了。
“岑大姑娘？”
岑宜愣住，“赵大夫认识我？”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他。
赵锡，“……”
他当然认识，这姑娘之前见过孟允峥两面就扬言要嫁给他，永昌侯府的姑娘嘛，他能不清楚吗？
不对啊，当初这姑娘见到孟允峥的时候，他也在身边。
怎么的，她就算当时眼里只有阿允，总不能真的将他无视的这么彻底吧？
有些不爽，太不爽了。
赵锡不由的看向舒予，表情古里古怪的，“阿予啊，你和岑姑娘……怎么认识的？”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的情敌啊。
这表情太明显了，舒予哪里会看不懂？
“我买了周少夫人的铺子，在福泰街，自然认识了。”
第2152章 她在羞辱你！
赵锡无言以对，就为了一个铺子？
这岑大姑娘明显是想用铺子收买你，羞辱你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了？
赵锡在给她使眼色，舒予扶额，解释道，“行了,我知道周少夫人是什么人。姐夫，你先给她诊脉看看，周少夫人想看子嗣问题。”
子嗣？
赵锡若有所思，他听说这位永昌侯府的姑娘嫁到了周大人家里，应该有四年了吧。
难道到现在还没孩子？
连这样对她来说难以说出口的病因都告诉舒予了，看来不是来羞辱她的。
赵锡变得正经了起来,坐在岑宜对面，将脉枕放在她面前，“伸出手我看看。”
岑宜心中忐忑，迟疑的将手腕放在上面。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侯氏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里了，她干脆出去找舒悠聊天，帮忙看着两個孩子叙叙旧。
因此堂屋里就只剩下舒予，岑宜和赵锡几人了。
赵锡诊断了片刻，微微皱起眉来，“另外一只手。”
岑宜赶紧换了只手。
赵锡又搭了半天脉，眉头却拧得越发的紧了。
他又看了看岑宜的舌苔，询问了一些她平日里的睡眠，饮食等状况。
一一了解清楚后，赵锡低声说道，“你的身体，确实有些问题。”
“是什么？”
“外感毒邪。”
一旁的舒予跟着赵锡等人相处了这么久，也知道这个外感毒邪是什么意思了，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炎症。
岑宜应该是得了妇科炎症，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面的。
岑宜不是很了解，“是何意思？”
赵锡原本有些话不想说得太明白的,不过他要是不说严重一点，对方不重视又犯了就不好了。
于是他看了舒予一眼，后者抬手，“明白，我出去，你们慢慢说。”
舒予出了堂屋，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赵锡唇角阖动。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岑宜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紧跟着就是难堪，然后又惨白。不过眨眼功夫，这面色变换的不是一般的多。
舒予收回视线，干脆凑到舒悠和侯氏身边说话。
侯氏瞥了她一眼，小声说道，“我突然发现外界的传言也不太能信？”
“嗯？”
侯氏朝着堂屋努了努嘴，“就比如说这位永昌侯府的小姐，传言说她这人骄纵跋扈，仗着家里疼爱目中无人蛮横无理。如今见了面,才发现这人似乎……挺天真的。”
舒予好笑，“侯姨是想说她不太聪明的样子吧？”
侯氏轻咳了一声，干笑道，“是有点。”更确切的来说，这位岑宜，其实是有些蠢。
她来找舒予谈交易，结果一上来就把自己的底儿给掀了个精光。
说好听点这叫有诚意，说难听点这就叫笨。
也就是阿予性子好人品没问题，要是遇到那奸诈心眼小的，知道岑宜曾经看上过孟允峥，只怕借着这个事情就能让她身败名裂。
舒予笑笑，“她是不聪明，但她身边那位嬷嬷倒是有脑子的。”
否则以岑宜这样的行事作风，没有这位嬷嬷早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第2153章 不会做朋友
侯氏也注意到这个嬷嬷，她怀疑岑宜找上门来，可能有这位嬷嬷的手笔。
她大概是有了解过舒予这个人的。
否则赵锡都来了京城了，认识赵锡的也不止舒予一個，为什么她们偏偏谁都不找，就找舒予呢？
因为这样堂堂正正的来，反而不会让人多想,事情敞开了说，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说着话，那边堂屋传来了动静。
舒予和侯氏同时扭头看去，就见赵锡出来了。岑宜也站起身来，只是她神色恍惚，站起来的时候脚步有些不稳,被嬷嬷扶了一下才不至于跌坐到地上去。
几人走到院子里,舒予便听到赵锡说道，“你们按照我开的药方先抓药吃着，过段时间再来复诊，吃药期间严禁同房。”
“多谢赵大夫。”岑宜已经回过神来了，她的脸色还有些白，但已经很慎重的道了谢，还让嬷嬷给了诊费。
看过大夫了，时候又不早，岑宜打算早点回去。
她扭头跟舒予道别，“今日多谢县主引荐，我就先走了。”
舒予要送她出门，不过在打开院门前，她还是说了一句，“想来你来找赵大夫的事情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为了避免外界不必要的猜测，我们统一个说词吧。”
她们毕竟还有个‘情敌’的身份在，不管怎么样，被人看到她们相处接触，总归引人遐想。
“什么说词。”
“就说，是我想要开铺子,发现福泰街那家胭脂水粉铺子生意不太好，就想租下你那间铺子。今日你过来，就是商谈铺子问题的。只不过租赁变成了买卖，我以市价买下的这间铺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买卖双方而已。”
岑宜点点头，“好。”
这样也好，她和舒予都能平静祥和的交谈生意了，那肯定是不在意孟允峥的，双方堂堂正正，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岑宜出了院门，和舒予摆了摆手，马车就走了。
车子一走，岑宜就靠在了嬷嬷的肩膀上，有些难受的样子。
嬷嬷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振作一点，至少赵大夫诊出了问题，只要按照他的药方好好吃药，肯定会好的。赵大夫还说能给您算日子，到时候您和姑爷同房，马上就能怀上孩子的。”
岑宜点点头,依旧恹恹的。
嬷嬷叹了一口气，“这位路县主倒是不错，在姑娘面前不露怯，在那位侯姨娘面前也不摆谱，对小孩有耐心，看人又准，做事也仔细。若是能和她做朋友，对姑娘肯定有很大的好处。”
岑宜皱了皱眉，“嬷嬷，我和路县主……”
“我知道，路县主人虽然不错，但你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做朋友是不可能的。所以以后啊，咱们还是保持距离，能不联系就不联系了吧。”
“……嗯。”
嬷嬷看着她，又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她家姑娘有路县主那样的心思，也不会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没关系，大少爷今早已经进入考场，等大少爷考中了进士，入朝为官，将来还是能成为姑娘的靠山的。”
第2154章 岑宜的问题
提起自己的兄长，岑宜的精神果真好了不少。
听到嬷嬷的话，她的眼睛微微亮起，是，她兄长肯定能考上进士的。
主仆两个很快将话题从舒予身上转到了永昌侯世子的身上。
而城南小院这边，舒予凑到赵锡身边，小声的问道,“周少夫人到底什么情况？”
赵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本不想说，后来想到舒予再过几个月就要成亲了，也该给她科普一些妇人该知道的事情了。
这是身为大夫，身为她的家人，应该做的事。
不过赵锡没说岑宜的事情,只是跟她说，“将来你成亲了，还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比如月事来的时候,千万不能同房知道吗？这就很容易引起一些病症。”
舒予，“……”
好的，她明白了，岑宜应该就是在月事的时候，跟那位周少爷啪啪啪了。
难怪会引起炎症，她大概知道岑宜的情况，应该就是类似于卵巢炎。
一般这种是因为不注意個人卫生，或者人工流产，上环取环等手术引起的，还有就是月事的时候啪啪啪。
舒予觉得这种事肯定是那位周少爷挑起的，女子来月事本就不好受，除非那位周少爷强硬要求，岑宜应该是没有那种心思的。更别说，大部分男子还嫌弃脏呢。
现在看来，岑宜在周家的日子果真不太好过。
不过这些都和她无关了，她以后跟岑宜不太可能有什么别的接触的。
但是，今天收获了一间铺子，舒予心情非常不错。
留侯氏在家里吃了晚饭,等人走后，她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规划自己的铺子了。
一楼能变动的地方不多，面积很宽敞，就是柜台要重新打，还有柜子要多弄几个。
后院的库房再打通两个，原本她是打算打通一个的，现在想想，东安府距离京城实在有些远，运一趟货不容易，还是多存点的好。
至于二楼……
其实卖瓜子和葵花油这些东西，是用不上二楼的雅间的，一楼就足够用了。
所以二楼她得好好规划一下。
这个暂时还没想到，舒予就放着了，先把一楼的示意图标出来再说，回头还得找工匠开工。
等到这些事做完，天色已经很晚了。
舒予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的月色，想到正在考场的孟允峥。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这么晚了肯定没法继续写，应该睡觉了。
就是现在的天气还很冷,考棚里又没个门，风呼啦啦的一吹，冻的要死。
想到这，舒予就有些忧心忡忡的。
此时的孟允峥却并没有睡着，隔壁传来磨牙打呼的声音，对面还有瑟瑟发抖的声响，对他来说影响都不大。
他整个人半躺着，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回顾考题，等全部捋一遍没问题后，才准备睡觉。
原本以为二皇子的人要在考试之前搞点大动作，没想到却一直相安无事。
一夜过去，孟允峥第二天醒来依旧是精神抖擞的。
稍微抻了抻身子，他开始第二轮的考试。
第2155章 下雨
考场很安静，除了研磨写字翻纸张的声音，便只有监考官偶尔细微的脚步声了。
这才第二天，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错。
孟允峥就更别说了，休息了一夜，他答起题得心应手，书写的速度飞快。
然而没想到过了晌午后，天气突然暗沉了下来。
没多久，雨丝开始洋洋洒洒的往下落。
考场里瞬间响起各种手忙脚乱的声音，“怎么就下雨了？”
“啊，我的卷子湿了。”
监考官的声音很快响起，“都安静。”
众人不敢再抱怨，有那机灵的已经开始想办法挡雨了。
考棚一排排的，顶上的房檐倒是往前伸了一部分，可雨水若是直下还好，稍微有些倾斜，那考桌绝对会被淋湿，根本没办法写字。
孟允峥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就抬眸望了望天，随即从角落里拿出一根细细的竹竿，站起身来，将竹竿架在了两边屋檐的瓦片下面。
竹竿上还有帘子一样的轻薄油布，往下一拉，就将考棚前面的位置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这油布是舒予给他准备的，从孟允峥这里了解了考棚的构造后，她就觉得不太妙。
考棚窄小伸不开腿也就算了，万一刮风下雨那就糟了个大糕了。
她把油布给他捎上，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就算这个时节京城下雨的天气很难遇到，可带着不也能挡挡风吗？免得晚上睡觉的时候着凉了。
没想到这考试的第二天，还真就下起雨来。
孟允峥看着油布，笑了笑。雨水打不进来，但这布一遮，天色就更暗了。
他干脆将油灯点上，随后便一边听着雨声，一边继续考试。
傍晚的时候，将方便面拿出来，放在贡院发放的小火炉上，点上炭火，就把泡面煮开吃了。
其他考棚里的考生面对雨水也有提前准备的，经过最初的忙乱之后，又开始有条不紊的答题。
可还有一部分什么准备都没有，只能将衣服挂在外边，或者撑着雨伞。总之能用上的工具都用上了，五花八门的。
偏偏没多久，他们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馋的肚子咕咕叫。
还有一些实在烦躁，干脆不写了，打算等雨停后再继续，大不了晚上不睡觉，点着油灯答题。
然而这一场雨，却足足下到了半夜。
幸好雨不是很大，否则这考试是真没法考了。
会试的第三天，天气晴朗，气温都跟着回暖了一些。
孟允峥将帘子收好，继续答题。其他人因着昨儿个下雨影响甚大，这会儿都在奋笔疾书。
相比起来，孟允峥就显得闲散许多了。
不到晌午，他已经将所有的卷面都检查了两遍。
吃过午饭后，他就坐在考棚里休息了。
巡视的官兵走到他这边时，看他桌子上空荡荡的，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靠着墙坐在那边闭目养神，不由的多看了两眼，拧了拧眉摇摇头走了。
他大概以为昨儿个的那场雨，让这人无法继续考试，干脆自暴自弃了吧。
第2156章 运气不是一般的差
第一场考试是三天，到了傍晚，考官敲锣的声音响起，官兵们在每列房舍的入口处喊道，“会试第一场考试结束，现在交卷。”
好些人都开始惊慌起来，虽说是交卷了，但还有不少人在抓紧时间书写。
但越是抓紧越是忙乱，出错的几率也就越大。
孟允峥倒是十分安静，卷子被收上去后，趁着其他人还在那收拾东西时，第一个走出了房舍。
出了门，几天来无处安放的手脚终于感觉能伸直了。
他沿着过道走了出去，看着不少考生在那愁眉苦脸的，第一个排在了贡院大门处。
贡院外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大伙儿都有些迫不及待的迎接自家的考生。有那家里条件好的，更是准备了被子热水吃食等物。
贡院的大门打开，双手提着东西的孟允峥第一个走了出来。
舒予距离大门挺近的，她猜测他应该出来的比较早，可没想到他是第一个出门的。
她眼睛微微一亮，忙招呼身边的赵锡和夏延，“快，人出来了。”
夏延跑了上去，看到他的模样时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赵锡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看你精神不错啊，我听说会试的时候精力消耗很大，吃不好睡不好的，如今看你这模样，也没传说的那么恐怖嘛。”
他这边话刚说完，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道惊呼声。
“人晕倒了，快，快抬去找大夫。”
赵锡猛地扭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考生面无血色的被人抬走了。
他愣了愣，再看向后面陆陆续续走出来的那些考生，一个个全都萎靡不堪的模样。
再看孟允峥面色红润身姿笔挺，瞬间有一种‘他不是人’的错觉。
孟允峥斜睨了他一眼，接过舒予递过来的热汤喝了两口。
虽然他感觉还不错，但也确实累，考棚就那么大，晚上睡觉的时候并不舒服。
如今两口热汤喝下去，人瞬间觉得松快许多。
舒予又拿着一块热毛巾给他擦脸，“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多亏了你给我准备的油布，不然就麻烦了。”
舒予很高兴，她知道孟允峥在哄她，说得好像没有她准备的油布就吃了大亏的样子。她才不信这货没想到这点呢。
几人在贡院门口站了站，就看到荀盛出来了。
他的模样也不太好，走到孟允峥面前的时候，身子还有些发抖。
孟允峥皱了皱眉，对赵锡说道，“你给他看看。”
赵锡诊了会儿脉，“这是受了风寒了。”
“进考场的前一天就没睡好，这两日更是睡不着。”荀盛唇瓣发白，苦笑道，“我被分到的房舍顶上还有一小块漏雨，昨夜我的被褥都是湿的。”
众人，“……”你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啊。
这年头考试的考棚环境是很差的，毕竟三年一考，考完这考棚就封了的，三年后再开。
所以考棚有些地方坏了也不一定会及时修好。
因此考生进入考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房舍，不过荀盛这种屋顶漏雨的情况还真看不出来。
第2157章 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赵锡很同情荀盛，好在他随身带着药。
本来是给孟允峥准备的，这会儿都给了荀盛，“你吃吧，我这药的药效好，回去睡一觉就差不多了。”
“多谢。”荀盛拿着药丸就直接吞了下去。
随即朝着几人拱拱手，“我就不多留了，明日还要进考场，先告辞了。”
“慢走。”
荀盛被身边的书童扶着走的，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看着背影就感觉凄凄惨惨的。
舒予再回头看其他人，大部分读书人身体底子都不是很好。
因此这会儿贡院门口一大片都是被人扶着走的考生，倒也有些跟孟允峥一样，脚步轻快的。
“这还是第一场，后面还有两场呢。”
孟允峥一边往马车方向走一边说道，“这还算好的，三年前的那场会试，第一场的时候就有七八个人被抬着出来了。六年前的会试，第一场时发生了火灾，有好几个人没逃出来。还有九年前的会试，也不太平……”
舒予越听眉头拧的越紧，“这会试不是要学问，是要命啊。”
孟允峥没说话，的确每次会试，都会有意外发生。生病被抬出来还是好的，有些人十几年寒窗苦读，最后却死在了考场上。
几人上了马车，孟允峥才说道，“新皇登基后，虽说没有开恩科，但对于贡院的环境还是有所改善的。我看考棚有重新修葺过，荀盛的运气实在太差，偏偏遇到了屋顶漏水，还偏偏下雨了。”
要不是新皇重视人才，这第一场考试怎么会这般太平？
舒予甩甩头，“算了，不说这个了，免得给你太大的心理压力。”
孟允峥笑着拉住她的手，他其实还好，并没有被吓到。
几人很快回到了城南小院，舒悠和雇佣过来的婆子以及应西都站了起来，“回来了，菜已经烧上去了，马上就好，你们快去洗手。”
孟允峥对她们颔了颔首，他想先洗个澡，三天没洗澡了，他浑身不舒服。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时，饭菜都已经上桌，众人也不问他考得怎么样，不想给他造成太大的压力。
反倒是孟允峥，还在挂心舒予铺子的事情。
舒予原本不打算说的，怕影响他。可他都问了，自己不说反倒让他多想，便直接点头，“铺子买了，就在福泰街。”
“福泰街？”这个答案是孟允峥没料到的，“福泰街竟然有人卖铺子？”
舒予看了他好几眼，轻咳了一声，“就是永昌侯府的那位岑大姑娘卖给我的。”
孟允峥，“……”
他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说道，“我和她就见过两面，话都没说两句，都想不起她长什么模样了。”
舒予差点喷笑出声，她抬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本正经解释的模样。
她垂眸想了想，“她啊，长得还是挺好看的，比我稍微矮了一点点，人比较瘦。睫毛很长，樱桃小嘴，丹凤眼，皮肤还不错，就是眉宇间有些皱褶，应该是愁得多。”
孟允峥，“……”
第2158章 要你好看
舒予右手撑着下巴，扭过头笑眯眯的问道，“现在想起来她长什么样了吗？”
“你观察她还挺仔细的。”
舒予叹气，“那是，我得看看我是不是比她好看，要不然会自卑的。”
你会自卑？？？
饭桌上其他人都低垂下头，这里就没有比你更自信的人。
孟允峥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左手，笑道，“没人比你更好看。”
一旁小火火的小胖手举着个木勺子，在他爹的腿上蹦了一下，大声说道，“好看！”
“嗤……”赵锡的大腿痛的不行，小肥崽子真是越来越坑爹了。
舒予终于忍不住乐了，她看向孟允峥，“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要是说别人比我好看，那我要你好看。”
赵锡一边揉着大腿一边撇嘴，真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是吧？光天化日之下勾三勾四，不要脸。
舒予不再逗他，实话对孟允峥说道，“其实是我和她做了笔交易，放心，我没吃亏。我们俩……算是双赢。”
“那就好，铺子现在空出来了吗？”
“周少夫人让我给她三天时间，将铺子里的胭脂水粉便宜出售。三天后，将铺子腾出来让我重新修葺。”舒予说，“我现在得找合适的工匠了，不知道谁家工匠技术好。”
孟允峥扬眉，“你怎么不找姚大人问问？”
“嗯？”舒予愣了愣，猛地一拍额头，“对啊，我怎么忘记姚伯伯了。”
姚天勤是工部侍郎，虽说他没办法动手，但他对这行业的人肯定是最了解的。这京城里有什么能工巧匠，工部那边绝对是最先知道的。
让姚伯伯给她介绍一个，也不需要多大的技术含量，只要勤快又做事稳当就可以了。
“我明日就去姚家找姚伯伯问问。”
“好。”
孟允峥和大家闲聊了一阵，没多停留，很早就被舒予等人催着回房休息了。
他难得能躺在家里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还得养精蓄锐面对明日的第二场考试呢。
舒予则趁此机会继续给他的考篮里进行补足，想到荀盛出考场时候的模样，她就问赵锡多拿了几种药放进去，以防万一。
赵锡无奈，“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一般的风寒咳嗽药我都有给他，其他的也用不上啊。”
“谁说的，之前不还说考场那边有不少杂草，万一有毒蛇窜出来咬他一口怎么办？你给拿个解毒药丸。”
赵锡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阿予，你的聪明脑袋离家出走了？你看看现在是几月份，你感受一下这个天气。人毒蛇还在冬眠呢，哪里会跑出来咬人。”
舒予，“……”对啊，忘记现在不是秋闱。
她听说秋闱那会儿，就有个考生被毒蛇给咬了，中毒而死。
想是这么想的，她还是坚持，“没有毒蛇也会有毒虫毒蚁什么的，总之先备上。”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虽然阿允身上本身就有解毒药丸，但赵锡还是应舒予的要求再给了一份。
因此等到第二天，孟允峥第二次进考场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考篮更重了。
第2159章 胭脂水粉便宜卖了
舒予送完孟允峥入考场后，就直接去了姚家。
只是姚天勤这会儿在工部上职，而且最近因着春闱的原因，朝廷很忙碌。虽说科考是礼部负责的，可为了防备考试期间出事，其他部门也被抽调了人手。
姚天勤不仅现在不在家，这几日好像晚上也不一定会回来。
至于姚泊,他这几年一直都在国子监读书，去年也参加过乡试。可惜他在西南耽搁了五六年学业，读书天赋又没有孟允峥那么好，再加上京城的竞争比其他地方都要激烈许多，所以很遗憾落榜了，只能等待下一次继续考。
他也不在家,家里就只有姚夫人婆媳两和年仅两岁多的小孙子。
好在姚夫人还是知道一些能力强的工匠的,她就能给舒予介绍两个。
舒予顺着姚夫人给的地址，都过去询问了价格,看了他们的手艺，最后挑中距离福泰街比较近的那家丁工匠。
丁工匠做事比较细致，最重要的他现在正好有空，过两天就能腾出手来帮她修葺铺子。
舒予和丁工匠敲定好日期，从他家里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刚过晌午。
既然距离福泰街不远，舒予正好可以过去看看。
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岑宜答应她三天内就会将铺子空出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舒予带着应西直奔胭脂水粉铺，刚到门口，就看到这边热热闹闹的，和前几日的冷清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舒予看到门口有一个伙计，一边招呼着过往的行人一边说道，“最后一天了，咱们铺子开业最后一天，所有胭脂水粉便宜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伙计是個生面孔，前几日舒予过来还没见过他，应该是岑宜找来帮忙的。
因此伙计也不认识舒予，见她们在门口驻足，赶紧上前邀请道，“姑娘要不要进里面看看？咱们铺子里的胭脂水粉顶顶好，现在东家要歇业关门了，所以都便宜卖。”
舒予还没来得及开口呢，旁边就有个男子走过来问道，“你们铺子要歇业关门了？那铺子是要出租还是要卖？”
那伙计似乎遇到过好几个来问这个问题的，熟练又无奈的说道，“不好意思，铺子已经易主了。往后的东家要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
对方很是失望，抬眸看了看二层楼的铺子，叹了一口气走了。
舒予笑了笑，顺着伙计的指引进了铺子。
和外边的热闹比起来,里面的人更多,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商量着买胭脂盒。
店里的伙计也多了好几个，不过舒予没在里面看到那个吃里扒外的内应,想来岑宜应该是处理掉了。
方掌柜见到她，忙不迭的迎了过来。
他对舒予印象很深刻，那日她买了一大包的货，又是东家亲自带来的，人长得也好看，自然让人一眼就忘不了。
尤其后来东家还和他说，这位就是买下他们铺子的文安县主，方掌柜就更是惊愕了。
现在是清仓处理的第三天，方掌柜以为她是来催人的。
第2160章 听到自己的八卦
因此方掌柜左右看了看，走到舒予身边小声的说道，“路县主，咱们铺子的货已经卖的差不多了，今天就能腾空，明日一早，我带两个伙计把铺子里外都收拾一遍,就能交给您了。”
舒予点点头，“不着急，说好了明日下午再来验收的。我今儿个正好路过福泰街，就过来瞧瞧。”
方掌柜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深了些，“那路县主随便逛，若是看上了什么尽管和我说。”
“好。”
方掌柜又去忙了,今儿個铺子里的客人实在多。
应西看着他在那招待客人,想了想说道,“小姐，这方掌柜和我们上次见到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好像……现在很自在很轻松？”
她也不知道感觉对不对。
不过舒予和她的感觉一样，她想，方掌柜果然是不适合当掌柜的，他应该更喜欢别人下决策让他来执行的那种人。
前几日他是掌柜时，整个人束手束脚愁眉苦脸的。如今知道自己不用当了，反倒干劲十足。
舒予笑了笑，带着应西在铺子里转了转。
就同方掌柜说的那样，铺子里的存货确实不多了，看来这两天的生意很不错。
她和应西转了一小会，就见到好几波客人付了钱买了不少胭脂水粉离开。
而且因为大促销，很多普通百姓也能消费的起。就算没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也是不缺客人的。
楼下人太多，舒予干脆上了楼。
二楼虽然没多少人，但各个雅间都有客户。
还有几位年轻的姑娘在外边的花厅等着,一边等一边挑选柜台上的胭脂盒。
舒予看得差不多了，就打算离开。
然而就在她转身想下楼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这铺子啊，听说是那位文安县主给买去了。”
舒予脚步一顿，看向说话的两位姑娘。
那两个姑娘背对着自己，坐在花厅的一个角落里。虽然这里不是雅间，但也有珠帘垂下来隔出几个位置。
两个姑娘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她们似乎并不介意这话被人听去了。
也是，在这些京中贵女的眼里，舒予就算是县主，那也是小地方来的县主，她们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人避讳的。
“说起来有意思，这周少夫人的铺子，竟然卖给了文安县主。文安县主又是宫家以前那位大少爷未过门的妻子，这关系……”说话的姑娘低声笑了起来，“可真够复杂的。”
“不是吧，岑宜的铺子卖给了孟允峥的未婚妻？武苓，你是在逗我吧。”另一个姑娘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事，话里话外很是惊讶。
“我逗你做什么,这事都传遍了。你知道的,那王家的二儿媳一向和岑宜不对付,一直盯着呢。据她说就是前几天的事,好像是那位文安县主想在京城开铺子，看到了福泰街的这间胭脂铺，然后找上了东家，这不巧了吗？东家就是岑宜。”
“文安县主要在京城开铺子？她跑这来开什么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