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至少这样，他能和周南一起吃饭。
也算是进步了吧。
饭局过半，周南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钟淮也起身：“我也去。”
两人走到包间门口，走廊尽头，顾衍之跟在一群人最后，步子懒懒的，要不是他的老同学非说要聚聚，他今晚是不会过来的，不过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饭局气氛随意，倒是少了应酬的必要。
他一抬头，看到对面两人的背影。
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那是周南的背影，再旁边那个，他稍微辨认了下，认出来是钟淮。
周南和钟淮的交情，果然是变好了。
以前还对钟淮横眉冷对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竟然都一起出来吃饭了。
从前周南对钟淮冷漠的时候，他觉得那小子冷血无情，如今两人和好如初，他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有些烦躁，他大学四年的班长任宇生回头看他：“怎么，顾少，这家饭店档次不够？怎么沉着个脸？”
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包间，正好就在周南他们隔壁一间，顾衍之神色沉郁地坐了下来，阴测测道：“不是让你不要叫顾少吗？这里靠着我们研究所，被人听到了不好。”
任宇生笑呵呵道：“一看你沉个脸，本能地就想喊你少爷，太吓人了，刚才还好好的，进了饭店你就沉了脸，我能不惶恐吗？”
顾衍之扔了把筷子过去：“跟你无关，点菜吧。”
“早点好了，就等着他们上菜了。”
服务员一盘盘地上菜，门敞着，他好像听到了周南他们的声音，有说有笑的，心情不错啊，他就更郁闷了，伸手解了两颗衬衫的扣子，喝了一杯凉茶，茶杯都差点被他捏碎。
任宇生再蠢也该看出身边的人确实心情不佳了。
“衍之，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顾衍之磨了磨牙：“没事，吃菜。”
你这样，谁敢吃？
“谁惹你了？”
其他几人笑道：“谁敢惹他啊？”
顾衍之呼了口气：“怎么没开空调？”
任宇生滑了滑手机：“只有二十四度，也要开空调吗？”
“你没觉得闷吗？”
任宇生顿了一下：“闷，确实闷，服务员，快开空调。”
顾少说闷，不闷也得闷。
服务员开完空调之后往外走，要把门带上，顾衍之冷声道：“门开着。”
开着空调还开门，这少爷今儿是怎么了啊？
任宇生想，这大少爷念大学的时候，没这么阴晴不定难伺候啊，今天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于是，另外三人聊着大学里的事，顾衍之一个人气场低沉地吃着菜。
吃到一半，有人从门口经过，任宇生看到他终于抬起了头，眼神能吃人。
周南一偏头，就看到了她家科长，立刻和钟淮恭恭敬敬地给他鞠了躬。
这两人一起鞠躬的时候，特别像……特别像一对新人谢礼，顾衍之扔了筷子，那筷子转啊转地掉到了地上，桌上几人面面相觑，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