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1章 什么时候行动？
这……可有点棘手啊。
顾衍之现在这个六亲不认的状态，周南还没近他的身，就被他暴打一顿了吧？
所以，当顾念来到周南的病房，告诉她可能要去吻一下她哥的时候。
周南吞了口唾液，艰难道：“我不敢。”
她确实不敢，顾衍之现在都不认识她，她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完成这么艰难的任务。
顾念坐在床边，循循善诱：“你就，伺机行动你看怎么样？”
“你哥现在这个人格，防备心很重，他不认识我，而且颇有些瞧不起我的意思，我根本没有办法。”
“那就趁他睡着了，我给你打掩护，你就躲在我们家，等他睡着了，我就放你出来，你二话不说，上去就吻。”
周南迟疑：“他打我怎么办？”
“我们就蜂拥而上，把他制住。”
周南犹豫了一下，她当然也很想顾衍之恢复正常。
“好，我试试吧。”
“你的伤，不要紧吧？”
周南摇摇头：“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
“还是先让你养两天，你这伤，不能再舟车劳顿了。”
虽然她哥重要，但她也不能不顾人家周南的身体。
两天后，顾念又来病房了，这回她脸色有些凝重，周南问她是不是顾衍之自动恢复正常了。
顾念摇头：“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他这两天，一直留在研究所，根本就不回家的，所以……”
“所以我根本没办法藏在你家里伺机行动，是这个意思吗？”
“是这个意思。”
周南陷入了纠结之中：“那怎么办？”
“那你就潜伏在他宿舍里吧，我和兆铮躲在外面。
周南：“这样可以吗？”
“只能这样了，我爸打电话让他回来住，他都只是懒懒应付，他现在很不近人情，谁都没办法威胁他。”
周南大义凛然道：“那好吧，什么时候行动？”
“就今天吧。”
周南的伤养了两天，问题不大，坐着顾念的车去了航天一所，一所的科长很配合，将她们安置在了隔壁宿舍，没一会儿，沈院长也来了，一所的贺科长也在。
贺科长小声道：“要不，现在周南先进副所长的房间里，他房间里有个大衣柜，你躲在里面，等他睡着了，你就出来。”
周南摸了摸鼻尖：“怎么这么像鬼片呢？万一吓着他怎么办？”
顾念摆手：“不会的，我哥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
贺科长摸了把钥匙出来，安排周南进了顾衍之宿舍的衣柜，这衣柜很大，至少能容纳三四个人，她蹲坐在里面，还挺宽敞。
贺科长小声道：“副所长现在在食堂吃饭，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我给你留一道缝，你看着点，等他睡着了再行动，我和沈院长以及顾念就在隔壁，听到动静，我们会立刻赶来营救你的。”
“好。”
五月份，日头长，六点钟了，房间里还残留了些暮色，周南虚虚靠在衣柜上，盯着那道缝儿往外张望。
等到有些犯困的时候，听到咔哒一声门响。
他回来了。
周南顿时觉得有些紧张，一动也不敢动，又想，万一他要换衣服打开衣柜怎么办？
第3152章 他趁我不备，想偷袭我
好在，顾衍之并没有开衣柜，他的睡衣放在床上，她看到高大的人影站在床边拿了睡衣进一旁的浴室。
洗完澡，他又回到了房间。
他的房间挺大，一张床，还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这会儿，他坐在椅子上办公。
如今他是副所长了，总有堆积如山的公务等着他处理，他也醉心于此，连家都不想回了。
男人坐得不算笔挺，身姿看起来有几分慵懒，台灯的灯光洒下来，周南觉得自己甚至能听到顾衍之的呼吸声，不疾不徐的，仿佛连呼吸都在他的掌控计算之间。
一丝不苟，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词。
周南从六点钟就躲进了这衣柜，可顾衍之一直不睡觉，一直如一座山似的坐在办公桌前。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周南已经觉得昏昏欲睡了，她伸手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到了十一点，顾衍之还是没有要动一下的意思，周南心中焦急。
他这到底要办公到几点啊？
万一他一整夜不睡觉可怎么办？
好在，十一点半左右的时候，顾衍之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就回来，上了床，熄了床头灯。
四下一片漆黑，周南的心开始咚咚地跳了起来。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她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以她对顾衍之的了解，这个情形，应该就是睡着了。
她缓缓站了起来，在衣柜里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发麻的双脚，然后轻手轻脚地推开了衣柜的门，顺着唯一的月光，缓缓走到了床边。
朦胧夜色里，她端详着他的脸，然后，本能地，不受控制地微微俯首，去亲吻他的唇。
床上的人却倏然睁开了眼睛，一拳下来，周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急速往后退去，身后就落地窗，她的身体从落地窗穿过，玻璃碎了一地，脚下却还是没能停下来，整个身子急速轰然落地。
她庆幸，还好，他只住在二楼，如果他住在高楼层，这会儿她可能已经死了。
是的，他一拳，直接将她打出了房间，穿过玻璃，落在了……草地上。
雪上加霜。
男人从窗户跳了出来，稳稳地落在她身边，她绷不住，吐了一口鲜血出来，下巴却被男人禁锢住：“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偷袭我。”
周南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只觉得，背后的伤口，恐怕是又要裂开了。
方医生嘱咐过她，如果是这重人格不认识的人，不能强行唤醒他的记忆，恐怕引发变故。
周南不敢掉以轻心，只这么盯着他。
顾衍之眼神狠戾，手上力气更大，周南觉得下颚骨要被他捏碎的时候，顾念他们出现了，沈兆铮一把抓住顾衍之的手，神色微惊。
顾念喊他：“哥，你怎么了？”
顾衍之回头的时候，顾念的心也咯噔了一声，那眼神里，带着杀戮，刚才，他们要是晚一点到，可能周南真的有性命之忧。
这重人格，也太残暴不仁了吧。
顾衍之看到顾念，眼神这才稍微和暖了一点：“他趁我不备，想偷袭我。”
第3153章 你怎么来了？
顾念赶忙抓住他的手：“误会，应该都是误会，是我……是我让周南去你房间里，本来是想帮我拿点东西的。”
“拿什么？”
顾念大脑急速转动：“拿换洗的脏衣服，妈妈让我拿的，你好些天不回家了，所以……”
顾衍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你拿我当三岁小孩？”
顾念呵呵一笑：“其实……周南，她……暗恋你。”
周南：……
顾衍之看她的眼神，更加嫌恶了，周南内伤更重。
“我跟她是朋友，所以，便打算帮她一下，她没有恶意的，哥，你别为难人家。”
顾衍之漠然地看了周南一眼：“看在我妹的面子上，这回饶了你，再有下次，定不轻纵。”
顾念却觉得头疼，老哥啊，你现在这么虐你女朋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完了。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啊。
顾念看向贺科长，小声道：“你先和我哥回去吧，这边我们来处理。”
贺科长还没开口，顾衍之便矜贵冷漠地从周南身边走过，回到了宿舍楼里。
周南觉得心口疼，顾念上前，一把扶住她，忧心地看着她：“你吐血了？”
周南艰难地站起来：“你被人一拳从二楼的房间打到这地上，你也会吐血。”
顾念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周南眼神晦暗：“我在他床边，被他一拳打下来，震碎了窗户，摔出了户外。”
顾念哑口无言。
周南又道：“他的身体也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
沈兆铮附和：“刚才和他交手的时候，我感觉出来了，他的力气很大，不同寻常的大。”
顾念皱眉，这可怎么办？
当务之急，他们得先把周南送到医院去。
检查了一下，周南背部轻微骨裂，伤口恶化，伤得算严重了。
顾念愧疚地看着病床上的人：“是我这计划害的你。”
周南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不怪你。”
她自己毕竟也想让顾衍之重新换上主人格。
“只是，他现在有了警惕性了，恐怕更难办了。”
顾念眼神坚定：“没事，明天早上，我会让他来看你的。”
周南抖了抖：“能不能容我恢复两天再说？”
“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安全的时候。”
“他会听你的吗？”
顾念不确定道：“应该，也许，回到吧，毕竟他这重人格当中，我还是他的亲妹妹。”
周南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得着，背后伤口的疼痛折磨着她，加上右肩肩骨有轻微骨裂，她这疼得想翻个身都困难。
再一想，她这些伤，都是拜顾衍之所赐，就更加难过了。
左手食指上的夹板都还没拿下来呢，这就又添了一道新伤。
如今的顾衍之，陌生得她几乎不敢靠近。
除了那张脸，这重人格的顾衍之真的完全不是那个人了，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狠戾决绝。
周南叹了口气，勉强自己合上了眼睛。
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了顾衍之坐在床边，他穿的是西装，坐得端正，眼神冷漠，仿佛在执行什么公务。
周南动了一下，背后痛得厉害，她声音有些哑：“你怎么来了？”
第3154章 哪都疼
顾衍之嘴角的讥讽更深了：“不是你想方设法让我妹妹叫我来的么？”
周南眼神黯了黯，很好，顾衍之大概觉得她是不择手段想引起他注意的人了吧。
周南看着他的眼睛，期冀从他的眼睛中能找到两分温存，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很冷，面冷心更冷。
周南垂了垂眼帘：“我身上的伤，都是拜你所赐，你来看我，不是人之常情吗？”
顾衍之轻呵一声：“如果不是你夜半偷袭我，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周南伸出左手的食指：“背后骨裂，手指也骨裂，你看看你……”
顾衍之微眯了眼神看她：“你未免太不跟我客气了，手指难道也是因为我？”
周南坚定地看着他：“你不记得了吗？”
顾衍之眼里聚拢起一抹茫然，周南的心咚咚跳着，趁着顾衍之出神盯着她手指的瞬间，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趁其不备，覆上了他的唇。
她睁着眼睛，看到男人的眼神里瞬间涌起滔天的怒意，那怒意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干净。
周南心中满是酸楚，手上力气更大，不给他反抗的余地。
男人挣扎着，死死抓着她的手臂，就在周南觉得或许下一秒，她又要添一处新伤的时候，眼前男人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
真的就在她眼前，就在她的亲吻下，他发生了变化。
周南便可以确定了，确实诱发他人格转换的因素，就是她的吻。
嘭，周南却一把推开了他。
吻他，只是让他换回本来的人格，他将她伤得这体无完肤的模样，这仇，没法和坏人格算，只能和这重人格算了。
别指望再碰她一下了。
顾衍之有些迷惘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周南只低声道：“疼……”
“哪疼？”
“哪都疼。”
刚才手臂也几乎要被他捏碎，昨晚还被他一拳打出了楼，骨头都裂了，这些天，他还对她冷嘲热讽。
虽然，她知道那些都是另外一重人格干下的事，但……面对着同一张脸，她没有办法给他好脸色看。
顾衍之急了：“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周南止不住咳了一声，然后艰难地伸手按呼叫铃，关于顾衍之的病情，她需要通知那些专业的心理医生来，她甚至不敢多说一句，就怕刺激到他。
她这个女朋友当的可真是悲惨。
顾衍之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正好就是昨晚摔裂的地方，她忍不住呻口今了一声。
顾衍之便赶紧拉开了她病号服的衣襟，看到后面打着石膏，再旁边，是枪伤贴的纱布。
“怎么又受伤了？”
周南气不过，顺嘴说了一句：“还不是你伤的吗？”
顾衍之眼神迷惑：“我怎么会伤你？”
爱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将她伤成这样？
周南推开他，伸手够到了呼叫铃，很快，几个医生和顾念走了进来。
顾衍之一看，立刻招手：“你们快给她看一下她的伤势。”
顾念诧异，周南竟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吻到她哥吗？她也太冒险了。
第3155章 早就去把那人痛揍一顿了
方医生走到顾衍之身边，神色有些凝重：“副所长，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顾衍之脸色微沉：“怎么？周南的伤难道不都是外伤吗？”
方医生勉强挤出笑容来：“您随我出来一下。”
顾衍之伸手想摸一下周南的头，周南偏了一下，让他的手落了空。
顾衍之神色凝重地出了病房。
顾念在一旁，心情复杂，她哥把周南伤成这样，周南有些怕她哥是正常的，可这一重人格却是无辜的，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被牵连。
哎，这事复杂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顾衍之心情沉重地出了病房：“周南她……到底怎么了？”
总觉得周南有些怪怪的。
方医生神色凝重道：“去我办公室说吧。”
少时，方医生的办公室，顾衍之看着他：“你是周南的主治医生吗？嗯么感觉不是之前的那个医生了？”
“我是心理医生。”
顾衍之眉峰微颤：“心理医生？她心理上怎么了？”
方医生没回答他的话，反而反问他：“副所长，你还记得你在病房之前，是在哪里吗？”
顾衍之似乎回忆了一下：“不是一直在病房里吗？我和周南从西北回来，虽然我没受伤，但院长他们坚持让我住院，所以我和周南住一间病房，难道……不是吗？”
“那么，副所长，再请您回忆一下，周南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顾衍之神色已然不悦：“我要是知道谁把她伤成这样，还会坐在这里吗？”
早就去把那人痛揍一顿了。
方医生犹豫了一下，盯着顾衍之的眼睛：“是你自己把她打成这样的。”
顾衍之几乎暴跳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方医生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想不起来了吗？”
顾衍之怒不可遏：“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爱她胜过一切，我怎么可能打她？”
他可以肯定他不是有暴力倾向的人。
方医生几乎要压不住他，一字一句道：“如果是你的另外一重人格干的呢？”
顾衍之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顾念也走了进来，顾衍之对顾念招手：“这是谁派来的庸医，嘴里没一句真话。”
顾念却道：“哥，你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顾衍之咬牙切齿：“顾念，你也跟着他发疯吗？”
顾念知道，她哥只是不愿意承认是他本人将周南伤成那样的。
“哥，你在西北，被那犯罪分子注射了一针药剂，对方应该只是想在你身上做一下实验，而这个实验的副作用，是他们没有预计到的，那药剂具有强大的扰乱大脑电磁波的副作用，你……受此影响，出现了第二重人格。”
顾衍之轻嗤：“一派胡言，顾念，你和我一起长大，知道我是什么性格，我这样的人，会有第二重人格出现？”
“我说了，是药物的原因，再强大的人，也顶不住药物对身体的影响，我告诉你，今天是五月十三号，你可还记得十二号你在干什么？”
第3156章 他好像漏过了一天
顾衍之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在脑海中搜寻着什么。
半晌，他垂了手，口中呓语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顾念抬了一下手，示意方医生继续说下去：“副所长，本来你的两重人格，是互相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的，但因为我们要替您治疗，所以不得不告诉你。”
顾衍之这样强大的精神力，告诉他另外一重人格的存在，应该不至于伤害到他。
“所以，真的是我伤的她。”
顾念有些不忍心，握住了他的手：“确切来说，那不是你了。”
顾衍之情绪有些低落：“她替我受了伤，我却……”
顾念握紧他的手：“所以，我们更需要尽快让你的另外一重人格消失，那重人格，很坏，很六亲不认，很冷血。”
顾衍之抽开自己的手：“我先去看一下她。”
顾念拉住他：“她……可能没那么想看你。”
顾衍之面色一沉：“所以，我是怎么伤了她的？”
“因为你的人格转换诱因，是周南的吻。”
顾衍之眉头又皱了起来：“顾念，你向我保证，这不是你的恶作剧。”
顾念摊手：“你没看到周南都伤成什么样了吗？后背受伤的情况下，昨晚本来想偷吻你的，可是被你的另外一重人格一拳打到了楼下，后背骨裂，你觉得，都这种情况了，我还能跟你恶作剧吗？”
顾衍之手指抖了抖。
所以，肩上打着石膏，是因为骨裂吗？
替他受伤后又被他打成那样，所以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才会有惶恐和退缩。
“我先去看看她。”
说完，他还是走出了方医生的办公室。
顾念低声道：“算了，先让他去吧。”
顾衍之在病房外面站了一下，他始终觉得这一切过于荒诞了些，双重人格？到底是什么样的药物竟然能让他产生第二重人格？
他醒来的时候，是在吻周南，而之前，他也是在吻周南，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顾念告诉他具体时期，他恍然觉得，他好像漏过了一天。
虽然荒诞，但……或许，这一切都是真的。
毕竟，周南防备着他，并且有一些恐惧着他，这一切不是演出来的，是因为他伤了她，她的本能反应。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门突然开了，护士推着小推车出来，上面有一堆沾着血迹的棉花球，他伸手按住了推车。
“这些……”
小护士小声道：“病人身后的伤，本来恢复得挺好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伤口又裂开了，而且裂得很严重，惨不忍睹。”
惨不忍睹的，还有顾衍之的心。
他讪讪道：“知道了。”
小护士便推着小推车离开了，那一堆沾染着血迹的棉花球始终在他脑海里盘旋着，他伸手推开了门，周南因为背后有两处伤，所以只能侧身躺着。
周南只觉得痛，刚才护士来给她换药了，换药的时候护士说有一点化脓，又给她用棉球挤了脓包，这会儿疼得她几乎要哼出声来。
脚步声渐渐近了，周南发现自己逛是凭脚步的声音，都能分得出这是顾衍之，她便赶紧闭上了眼睛。
第3157章 你不能吻我
顾衍之轻轻地坐到了她的床边，她衣领微微敞开，他伸手扒拉了一下，周南咬紧了牙关，没有动。
顾衍之看到了她背后的伤，这两处伤都很严重，枪伤的纱布上，有血迹，骨裂的地方打了一层薄薄的石膏。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生出另外一重人格的时候，又生出了什么超级英雄那样的异能，他竟然一拳将她伤成了这样。
她额头上布满了细汗，顾衍之便伸出手来，轻柔地给她擦拭着。
周南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他们是不同的人格，这一重人格是无辜的。
可……真的好气啊。
顾衍之的手指抚在她脸上：“是我伤了你，对吗？”
周南一惊，顾念告诉他了吗？直接这样告诉他有第二重人格在，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但显然，顾念应该是和方医生合计过了，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定定看着顾衍之的眼睛：“是，是你伤了我。”
顾衍之的手有些抖：“抱歉，我可能有些行为，不受控制了，很抱歉。”
周南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那方医生他们有说要怎么治疗吗？”
“还不清楚。”
周南又有些心疼地看着他：“那你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吧。”
顾衍之握着她的手：“疼吗？”
“疼。”
顾衍之：“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都应该坚持说不疼吗？”
周南觉得，这确实是她熟悉的那个顾衍之：“可确实疼啊，我疼得都喘不过气来了，难道还要我故作坚强啊？”
顾衍之挠了挠头：“是我不好，有什么办法能减轻你的痛苦吗？”
周南摇摇头：“没什么大碍，换过药了，骨裂的地方也上了石膏了，过两天就好了，只要……”
“什么？”
“只要你别再换成另外一重人格就行。”
顾衍之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心疼得厉害，俯首留想吻她，周南一个大耳光下来，啪地一声，顾衍之有些委屈地看她。
“你不能吻我。”
顾衍之恍然想起，好像吻她会切换人格，这他妈算是个什么诱因，难不成，为了以防人格切换，他这辈子都不能吻他的女人了？
顾大少爷一副日了狗的表情。
周南还觉得委屈呢：“我可真是怕死了你那另外一重人格。”
太暴虐太冷漠了。
她不想再看到那个顾衍之了。
顾衍之摸了摸她的脸：“知道了，不会再让他出来的，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回来。”
周南目送着他离开了病房。
方医生的办公室里，顾衍之神色凝重地坐了下来，顾念抬头一看，虽然她哥皮肤是小麦色的，但还是很明显地看到了他脸颊上的红印子。
“挨巴掌了啊？”
顾衍之沉声应道：“别说这些不重要的了，方医生，你现在可有确切的治疗方案？”
方医生慎重道：“你的情况比较复杂，一般的精神分裂可以通过药物治疗的，但你这不是因为自己的精神产生的另外一重人格，普通的治疗，恐怕没有办法，我还在和另外几个专家商讨对策，但我现在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一定不要让另外一重人格有出现的机会，另外一重人格目前应该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第3158章 万一很难治疗
顾衍之伸手拉了拉领口：“就是不能吻我女朋友，你是这个意思吗？”
一把年纪的方医生被他这直白的问话弄了个脸红，止不住地咳了两声：“是……是这个意思。”
顾衍之觉得有些烦躁，冷着脸不说话。
“另外你们周围的人要小心些，如果不慎让另外一重人格复活了，那一定不能让他得知这个身体还有一重人格。”
“你觉得是我玩不过那一重人格，是这个意思吗？”
方医生又觉得有些窘迫，只能实话实说：“那一重人格比较冷情暴虐，如果让他知道这个身体还有一个人，或许，他会想方设法压制你的出现。”
顾衍之修长的手指敲了两下沙发扶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尽快研究出方案来，我要回去睡觉了。”
顾念挠了挠头，忧心忡忡地看了顾衍之的背影一眼，又看向方医生：“我哥那个人，向来为所欲为惯了的，他又特别喜欢周南，能让他忍住不吻周南，这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方医生：“他应该是有分寸的……吧。”
顾念摊手：“说不准。”
回病房的时候，周南依旧侧身躺着，顾衍之回想起来，上次好像就是给她弄水擦身体的时候，擦着擦着好像忍不住就亲了她一口。
这么一想，心口蹿起来一股火来。
那方医生的意思是，吻周南会唤起另外一重人格，也就是说，他吻到一半的时候，换人了，也就是说，另外一个人也吻过周南了。
虽然，那是自己的另外一重人格，但，这依旧够他吃醋吃一壶了。
再一想，周南为了唤醒自己，也选择了吻那另外一重人格。
也就是说，周南和那小子，吻过两次了。
周南听到脚步声，一睁眼，便看到脸色沉沉的男人站在床边，吓了一跳，本能的动作就是往后缩。
她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哪一重人格了。
顾衍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看她慌张的模样，知道是自己吓到她了，便止不住地温柔了口吻：“你别怕。”
周南知道，这还是顾衍之，便放松了下来。
顾衍之止不住地语气发酸：“你和他接过吻，是不是？”
周南无辜又无奈：“所以，这怪我吗？”
顾衍之词穷。
确实不怪她。
“我本来接吻的对象是你，吻到一半，变成别人了，这怪我？还是说，我为了唤醒你，逼不得已和他接吻，怪我？”
顾衍之这心里真不是滋味：“怪我，都怪我。”
周南赌气不说话。
顾衍之捏住了她的下巴：“哪怕是想抹灭掉他的痕迹，我现在竟然还不能吻你。”
他可真想狠狠地，狠狠地吻她，让她只记得他一个人，让别人的气味都被覆盖掉。
可……
周南又觉得他有些可怜，人格分裂毕竟是精神类的疾病，万一很难治疗，他以后可怎么办？他们以后可怎么办？
“之前你的同学说你是去基地的路上，被人打中了麻醉剂，说你在分神，你是因为什么分神的啊？”
第3160章 不然你觉得我是谁？
嘭，一声巨响，方医生听到自己的窗户碎了，错愕地盯着顾衍之：“好像，你们的武力值，是共享的。”
顾衍之握紧了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我平时的力气，也是可以用高尔夫球打碎窗户的，这……好像不算什么。”
方医生看了眼窗外：“那我们出去看看吧。”
顾衍之放下球杆，跟方医生一起出了大楼，一抬眼，看到正对着办公室的一块广告牌的铁架，被打得摇摇欲坠。
不远处，高尔夫球静静地躺在地上。
方医生转头看他：“你现在应该可以相信，你的武力值，比以前更胜一筹了吧？”
顾衍之脸色微变，确实不一样了，他的身体机能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种质变引起了另外一重人格的产生，实在是合情合理的。
顾衍之盯着那广告牌的铁架，那铁杆已经被高尔夫球贯穿了，这不是寻常人该有的力量。
再想起周南，被那家伙一拳打下来，她得痛成什么样，这种想狠揍一顿罪魁祸首却发现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又回到了方医生的办公室里，顾衍之又喝了一口红酒，口中呓出烟雾缭绕。
“方医生，我该怎么办？”
这一声，显得有些无助，方医生认真道：“副所长，你一定要积极配合治疗，精神分裂是可以治疗的。”
“我自然会配合，自然会配合的……”
“我们这边一有方案，会立刻通知您的。”
“好。”
夜深人静，他回到了周南的病房中，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着，双手放在胸口，这是防御型的姿势，她心里不踏实，毕竟被自己喜欢的人一拳伤成这样，她当然连睡觉都不敢放松戒备。
想起高尔夫球穿透铁架的场景。
她得多疼啊。
隔天早晨，周南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个睡美男，条件反射的，她一脚把人给蹬到了地上去。
顾衍之被人蹬醒，本来起床气极大的少爷认清了现实之后，只能硬生生憋着。
我的错，我的锅，我活该被虐，她没错，我不能发火，我发火我就不是男人。
周南清醒了一下，小声喊他：“衍之？”
“不然你觉得我是谁？”
顾衍之咬牙切齿。
周南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有点草木皆兵了。”
顾衍之站起来，勉强露出笑容来：“没事。”
周南抖了抖，顾衍之这有变态的潜质啊。
顾衍之确实没觉得疼，而且二号把周南伤成这样，他确实应该主动承担责任，让她揍两顿，都是合情合理的。
正好有护士推着餐车进来：“周小姐，你的早餐都在这里，吃完早餐之后，会有护士进来给你检查伤口，换药等等，不要离开病房哦。”
周南点头：“嗯，我知道的。”
护士赶紧退下了。
顾衍之端起粥碗，周南却一把掀开了被子：“我要先刷牙洗脸。”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周南在一点一点反抗他。
任宇生来探望顾衍之。
顾衍之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第3161章 呵，管他去死
“来看看你，你虎口脱险，没事吧？”
顾衍之堵在病房门口：“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行了，你可以走了，我要喂我女朋友吃早饭了。”
任宇生咬牙：“你这简直是有异性没人性。”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冷血无情的家伙。”
顾衍之的心猛烈地跳了两下，然后嘭地关上了门。
周南坐在床边，打算自力更生吃早饭，顾衍之箭步走过去，夺了她手中的调羹。
“我来喂你。”
周南为难地盯着他：“还是不了吧，我自己来。”
顾衍之却执意要喂她，这回动作轻柔了许多，阳光浅浅照下来，也让周南看到那么点‘岁月静好’的意思。
宋冉和顾景行来探望的时候，就在门口看到了这么一幕。
顾衍之多么不会照顾人，宋冉是最知道的，从小到大，让他照顾一下妹妹，他都不带听一下的，从小到大没见他对谁这么温柔有耐心过。
这是真爱啊。
又想起救援行动中，周南奋不顾身地一定要上前线去营救。
宋冉想，周南对衍之的心，肯定不输她对景行的。
衍之能遇到这样一个他爱而且对方也爱他如命的女孩子，真的是他的幸运。
顾景行伸手敲了敲本就敞开的门，周南一抬眼看到院长大人驾到，吓得咳嗽起来，吃进去的粥呛了顾衍之一脸。
顾衍之咬了咬牙，是他活该，是他活该，不能发火，一定不能发火。
他淡定地拿起桌上的纸巾，先给周南擦了擦嘴，然后才给自己擦了擦脸。
顾景行和宋冉已经走进了病房，周南手忙脚乱，宋冉笑着看她：“坐着吧，坐着……”
顾景行站在一旁，郑重道：“我仅代表我全家以及航天院一所全体人员，感谢你不顾一切救了顾副所长顾衍之。”
周南一脸惶恐，赶紧站了起来，对顾景行敬了个礼：“院长您言重了，我从没有想过跟您邀功，我只是……只是本能地想救他。”
顾景行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坐着，我知道你做这一切不是为了邀功，你不用解释的。”
顾衍之拉住她的手，看着他爸：“所以，周南这次怎么也算是立功了吧？能不能将功抵过了？”
周南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顾衍之，这不是居功自傲吗？可别惹恼了他爸。
顾景行看了他一眼：“我会看着办的，你小子少插手。”
顾衍之忍不住低头一笑，他爸都说这话了，那就十拿九稳了，周南应该可以重回研究所了。
周南还在那里坐立难安呢，顾景行和善道：“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感谢的，看来我和夫人在这里也只会让你不自在，就不打扰了。”
周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巴巴地看着顾景行：“不……不会的。”
顾衍之眯着眼看她。
顾景行微微一笑：“有时间夫人会再来看你的，你好好养身体。”
周南又下了床，特别真诚地把两人送出了病房。
一回头，顾大少爷的脸色不太好看。
呵，管他去死。
第3162章 他应该不会怀疑
反正她心情很好，院长来看她了，还感谢她，她突然觉得，回不回研究所甚至都没那么重要了，毕竟，她得到了院长的认可啊，那可是院长啊，院长认可她了。
周南一脸美滋滋，顾衍之咬了咬牙。
不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谁人替。
“好了，继续吃早饭，吃完早饭我给你换药。”
周南一副我不饿了，院长来看我一眼，我就精神十足了，顾衍之咬了咬牙，吃自己老爹的醋，他这是作死。
顾衍之端详着她：“好了，都弄好了，你歇一会儿，我白天要回一趟研究所，晚上回来陪你。”
周南眼神躲闪，都没回复他。
方医生的办公室里，顾景行和宋冉坐在沙发上，方医生有些诚惶诚恐：“院长，您来，也是为了衍之的病情吧？”
“你们研讨出什么治疗的方案来了吗？”
“我们想……杀死第二人格。”
顾景行微眯了一下眼：“有什么风险吗？对主人格，会有伤害吗？”
“这只是预提方案，因为还不确定这方案可不可行，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有人给第二人格一枪，然后紧接着，有人对第二人格催眠，告诉他，这枪伤，伤到了心脏，已经无力回天了，让他放弃挣扎，这样，第二人格或许就不会再苏醒了。”
宋冉反对：“你的意思是，要给衍之一枪？万一出现什么偏差，不行，我不同意。”
“我们用麻醉枪，在麻醉枪的顶端，加上血袋，让他自己误以为自己真的中了子弹，疼痛是真实的，血迹也是真实的，他应该不会怀疑。”
宋冉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方医生，任何方案都可以，但唯一一条是，一定要保证我的衍之安全。”
“是，夫人，副所长的人生安全也是我们第一考虑要素。”
顾景行犹豫了一下问道：“二号人格，非常冷漠，甚至有几分残暴，这……究竟是怎么生出来的人格。”
方医生犹豫了一下：“其实，不管是什么诱因，不管是从小受到虐待还是通过后天产生的第二人格，都和他本身是有关的，这一重人格，并不是平白无故地冒出来的。”
顾景行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方医生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害怕自己说错话。
顾景行问道：“你的意思是，衍之的内心深处，也有冷漠和暴戾的因子？”
方医生更加忐忑了：“研究表明，可……可以这么说。”
宋冉神色有些不悦，顾景行握紧了她的手：“嗯，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研究，确保不能伤害到他，最后跟我汇报一下。”
“是，院长。”
顾景行拉着宋冉出了方医生的办公室，院长他们候在外面，不远不近地跟着顾景行。
宋冉不悦道：“你听听他说的，像话吗？”
顾景行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下楼然后上车，宋冉仍然有些忿忿不平：“咱儿子，虽然有些少爷脾气，但总体来说，还是很阳光正面的，方医生的意思是，咱儿子内心深处，还有黑暗和暴戾以及不近人情，这像话吗？”
第3163章 你还在西北吗？
顾景行眼神有些复杂：“方医生是国内心理学方面的权威。”
宋冉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衍之的阳光正面，也只是在咱们面前，你病没有办法了解立体的，全面的他。”
宋冉不高兴了：“我的儿子，我应该还是很了解他的，他……”
“每个人都是复杂的，不能一言概之，每个人，都有黑暗的人格，只是，大部分时候，那一重人格，很好地被压制着，每个人，都有潜力成为坏人。”
宋冉眼眉塌了塌，她好像无法反驳他的话。
这世上，站在上帝角度看，没有一个绝对的好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自私和心眼，衍之内心深处是这么一重人格，其实……也合情合理。
宋冉叹了口气：“那可……怎么办？”
“只能听方医生的了。”
“如果这是他内心深处的人格，那么，那个人格死了，我们的儿子，会有什么影响，你有想过吗？”
顾景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小冉，你别担心，我会让医生确保万无一失再行动的，你要相信现代的医术。”
万无一失，又哪里来的万无一失。
顾景行摸了摸她的脸：“目前就是先不要让另外一重人格苏醒，让医生们多一点时间研究。”
宋冉点头：“希望能尽快恢复吧。”
周南已经被方医生再三叮嘱了，不管什么情况，一定不能吻顾衍之。
周南每次被方医生一本正经叮嘱的时候，都会闹个大脸红，然后还要一本正经地回答方医生‘我知道了，不会吻的’。
方医生还特别追根究底‘哪怕他控制不住，你也要冷静一点’。
周南：……
“好，知道了。”
方医生哎，求你别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了。
夜晚，周南百无聊赖地躺在病床上，她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之前她突然跑去西北，她姐担心得不行，后来她受伤了，她骗她姐说是顾衍之受伤了，所以要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周淇倒是也没有起疑，但是毕竟他们还有个公司，而且周南作为骨干技术人员，缺了她，公司还真的有点转不开啊。
她接起了她姐的电话：“怎么了？”
“你还在西北吗？”
“嗯，对啊。”
“顾衍之伤得很严重吗？”
“嗯，有点严重，还没醒呢，等他醒了，我就回去了，公司这些天，你多看着点，技术上的事，林远应该都可以搞定的吧。”
“不知道，电话给他，他好像有一些关于技术上的事，要跟你讨论一下。”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周南。”
“嗯，你说，有哪些方面的问题。”
“stack数据结构方面的一些问题……”
两人讨论了很久，周南一一给予了答复，那头林远口吻中是抑制不住的欣赏和赞美：“你这么一说，我是豁然开朗，希望你能尽快回公司。”
“嗯，我尽快。”
电话刚挂掉，看到高大的男人堵在病房门口，周南心一抖，顾衍之长腿几步就跨了过来。
周南半靠在床头，看着男人走过来。
第3164章 就忍不住呢？
“和谁通电话呢？”
周南把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和我姐讨论公司经营事宜。”
顾衍之应了一声：“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会派人去顶上的。”
“没什么，林远在，可以解决。”
顾衍之眯眼看她：“你对他倒是很有信心。”
周南也挑眉：“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很好，你现在是大佬，顾少服气，不敢有意见。
夜深，宽阔的房间内，男人站在窗前，身后下属的声音有些担忧：“先生，周南这次好像救下了顾副所长，院长亲自探望，或许，功过相抵，或许，她离重回研究所，不远了。”
男人弯了弯嘴角，语气笃定：“放心，她回不了研究所。”
“先生为什么这么笃定？”
“你以后就知道了。”
医院，顾衍之没忍住，吻了周南，这次没吻嘴唇。
本来顾衍之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可这会儿，他的眼神又重新清明了起来。
周南惊骇，先下手为强，猛地把人推开了。
眼前的男人伸手擦了一下嘴角，似乎有些讶异，为什么他在吻眼前的女人。
他明明记得……上一次，是这个女人扑上来吻她的，好像……是白天，为什么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就变成了夜里，而且，他还扣着这个女人的后脑勺。
这一切都太荒诞了。
顾衍之优雅地从地上爬了气来，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嗯：“你给我解释一下。”
这是命令式的语气，仿佛他是天生的王者。
“你自己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周南想不出对策，决定把这个难题丢给他自己去想。
顾衍之倏然眯眼，神色冷漠：“我觉得是什么情况？”
周南觉得好像有点惹怒了他。
“对……对啊，你抱着我，吻我，你却问我是什么情况，这话说不通，你不觉得吗？”
顾衍之眼神中更加充满了危险的讯息，周南又怕他疑神疑鬼想太多，只能认命道：“其实……我给你下了点迷药。”
男人的一只大手瞬间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周南满眼委屈，掐我脖子，居然掐我脖子。
“你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周南被他掐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顾衍之这才松开了她的脖子，周南剧烈地咳嗽着，心中那叫一个恨。
都怪刚才的顾衍之，她都说了可能会有危险，他偏不听，现在好了，突然就切换人格了，她又被二号给吻了。
顾衍之就没有立场苛责她什么了吧，都是他坚持才酿成的祸。
周南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她是真的害怕这个人格，毕竟，他冷漠无情，又武力值强大，说不定动动手的功夫，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顾衍之冷眼看了她一下，然后漠然转身离开了病房。
周南塌了榻身子，给方医生发了条短信，告诉方医生关于二号人格又复苏的事。
方医生的电话立刻就打过来了，语气有些苦口婆心：“周南啊周南，我不是再三和你说了，不要吻他的吗？你怎么……就忍不住呢？”
第3165章 周南有些懵
周南：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个真不怪我，是顾衍之坚持的。”
算了，脸是什么，就当她没脸吧。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就算衍之坚持，你也要拒绝啊。”
“算了，方医生，事已至此了，你就说说对策吧，顾衍之已经离开病房了，估计又回研究所了。”
二号没什么感情，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他都没有，所以，这会儿肯定是回研究所了。
“他没伤害你吧？”
周南摸了摸脖子：“这次不算伤害，只是掐了一下我的脖子，并没有把我一拳打到外面去，所以，方医生，你那边有什么计划吗？”
“现在我离开医院了，明天我到你病房里和你细说。”
“好。”
夜，顾衍之开着车行走在宽阔无人的街道上，眉头始终紧锁着，脑海中不时回荡着刚才的画面。
刚才，他的手捧着那个女人的后脑勺，他有意识的时候，自己的唇触碰着她的下巴，有那么一两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沉浸在那一个吻中。
这是一个主动的吻是毋庸置疑的。
那个女人说她给他下了点迷药，那么，究竟是什么迷药，能迷惑他的心神？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手腕，手腕上戴着手表，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因为他是左撇子，所以手表一般都戴在右手上的，为什么现在手表出现在了左手上？
总觉得一切都有些奇怪，电台里在播放深夜节目，主持人低沉的声音‘今天是五月十四日’，他倏然眯了眼睛。
十四号了吗？
他的记忆停留在十三号早上，被那个女人扑上来吻，然后……然后是什么？
然后他好像就没有了意识。
所以，那迷药她是怎么下的？这迷药能让他昏迷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行径又那么荒诞。
这之间究竟有什么蹊跷的？
看来，还是要撬开那个女人的嘴才是关键，明天他会过来继续追查的，那个女人应该没有说真话。
眸中寒光更甚。
周南这一夜睡得都不踏实，有一种大魔王苏醒了，她要朝不保夕的忐忑感。
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某大魔王就坐在床边，长腿交叠，眼神锐利地锁定着她。
周南身体抽搐了一下，吓得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帅脸还是那张帅脸，可就是同样一张脸，周南却觉得可怕。
“你怎么……在这里？”
顾衍之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叩在自己的膝盖上，似乎组织了一下措辞：“所以，那个迷药，是什么样的迷药，你在哪里买的，是怎么下的？”
周南有些懵，显然，顾衍之不信她的鬼话连篇。
“你……你要告我就去告，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就这么喜欢我？”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喜欢到甚至不惜犯罪？”
周南梗着脖子：“对……对啊，就是喜欢，我这个人，对喜欢的人，势在必得。”
天哪，她都在说什么胡话啊？
来个人救救她吧。
男人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周南挣扎：“你要干什么？”
第3166章 就是努力让他爱上你
男人结着冰霜的眼眸让她有些发抖：“我脑海里甚至都没有你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你却对我有这么大的执念？”
周南眼神有些躲闪，不好意思，你这个问题，超纲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好，来了救兵，方医生赶了过来，周南叫开来，口中喊着疼，方医生赶忙冲过来。
顾衍之玩味地盯着周南，眼里写着‘戏精’二字，他手上根本没怎么用力，她却喊得这么凄厉，不是戏精又是什么？
方医生额头上汗涔涔的，他小心翼翼道：“副所长，您……您有什么事吗？”
顾衍之冷冷看他：“你有什么事？”
“周南……她是我的病人，我自然有话要和她说，要是副所长没什么事，能……回避一下吗？”
方医生觉得顾大少爷的眼神好像能吃人，但没办法，再吓人也要先让他回避。
顾衍之用鼻孔出气，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仿佛方医生是周南的从犯，然后漠然离开了病房。
方医生不太放心，还把病房给上了锁，然后才走到周南跟前。
“没打你吧？”
周南嗯了一声：“没打。”
“是这样的，我和另外几个专家研究了一晚上。”
周南期冀地盯着他。
“然后，我们发现，副所长的二号人格，非常戒备，非常警惕，我们的计划是杀掉这个人格，当然，是假装，让他误以为自己死了，但是，这个方案，有一个很困难的障碍。”
“是什么？”
“副所长现在的人格，根本没人能伤害他，能杀掉他。”
周南附和地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可怎么办？”
“所以，我们得找一个能靠近他身边的人，或者说，培养一个能靠近他身边，让他放下防备的人。”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就是你。”
周南：……？
“啊？我？我不行，我肯定不行，他防的最严重的人就是我了，他恨不得杀了我。”
方医生郑重道：“我们分析过了，二号人格现在虽然还不知道自己有另外一重人格存在，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应该是可以互通的，你要做的就是努力让他爱上你。”
周南的嘴有点歪：“饶了我吧，我真的做不到啊。”
方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真的只能靠你了。”
周南要哭：“我……我真的做不到。”
“不成功便成仁，周南，只能靠你了，你应该也希望衍之能回来吧？”
周南陷入了为难之中。
方医生什么时候走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只知道病房门又被推开了，一抬眼，就看到顾衍之又坐回到了她的病床前，一起进来的，还有推着小推车进来的护士。
周南抬眼看顾衍之：“我要先换一下药，你……”
“换吧。”
他似乎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周南背过身去，小护士揭开她枪伤上的纱布，脓水沾在纱布上，这样扯开的时候，她依然是疼得钻心。
“还有脓吗？”她低声问。
“基本没有了，过两天就没这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