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你做梦做醒了没有
顾惜玖低垂了眸子，重复：“我挺失意的……”
云清罗终于找到了胜利点，愈加得意：“你那天还特意跑过来和我们打招呼，我知道你是不甘心，想仔细瞧瞧他，但你明显失望了不是吗？你当时看上去好淡定啊，其实心里苦翻天了吧？我看你当时的笑很牵强呢！”
顾惜玖似乎只剩下重复：“笑很牵强……”
云清罗看到她那样饱受打击的样子就觉得很解气，再上前一步：“顾惜玖，左天师大人早已和我有了终身之约，你在他心中压根不算什么！就算他因为愧疚对你好些那也不值什么，甚至他就算想要娶你那也不是他真心的。他真心喜欢的是我，真心呵护的也是我，就算你我二人以后同嫁给他，那也是我为大，你为小，我为妻，你为妾……”
顾惜玖打断她的自我yy：“你做梦做醒了没有？你确定七夕陪着你的真是左天师？”
云清罗头昂的高高的：“当然确定啊！这世上谁能冒充得了他？谁又敢冒充他？”
顾惜玖不再说话，开始收拾钓具。
云清罗又不动声色地向四周瞥了一眼，确认再无第二个人看到，她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慢慢靠近顾惜玖，足下忽然一绊，佯装跌倒，向着顾惜玖直扑过去！
百盟书
她的掌心之中握着一枚巫术针，只要刺中人就可以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巫术针不是毒，所以就算有人验伤，也看不出中毒来。
她要把这碍眼的贱人刺一下后推进水里去！那样这贱人在水里因为失去行动能力只能被淹死，别人还发现不了什么——
她扑的速度极快，满以为顾惜玖猝不及防之下躲不开，却没想到眼前微微一花，不见了顾惜玖的人影，再然后她觉得衣领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一股力量将她向前一带！
她本来就是前冲的势头，她的打算是将顾惜玖推下水，她自己能及时刹住车，但她被勾了那一下后，足下就稳不住了，噗通一声跌下了水——
落水的刹那手中的巫术针也一抖，刺破了掌心，于是她自己霎时不能动了，像个秤砣似的向下沉……
她大骇，想要张口大呼，奈何全身都是僵硬的，连嘴也张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面的水向她压过来，压过来……
在沉入水面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顾惜玖尚好端端地站在湖岸上，正笑吟吟地看着她，目光却薄凉。
在那一刹那，她恍惚觉得对方这笑容有些眼熟，依旧像左天师的笑容……
看着她落水，顾惜玖并没有要救的意思，等到云清罗沉入水底后，她反而笑了一笑，然后便提着钓竿，拎着鱼篓逍遥离开了。
湖面上那巨大的涟漪已经消失，湖水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
‘顾惜玖’回到自己的院中，在一个石凳上坐了片刻，自储物袋中掏出一枚玉牌。
这玉牌正是当初帝拂衣遗落在深潭的玉牌，后来被他又找回来。
第775章：我有话问你们
现在的顾惜玖自然是帝拂衣，他点开玉牌，玉牌上花纹化开，转为镜面，里面出现了沐风的脸，沐风看着自家的主子有点纠结，但还是尽职尽责地询问：“主上，有何吩咐？”
帝拂衣话语很简洁：“派人调查一下七夕夜陪在云清罗身边的那个所谓左天师是谁，是何来路。这几天盯云清罗盯紧一些，看她可有什么异常？”
沐风心中大惊兼大怒，居然有人敢冒充左天师？！活的不耐烦了？！
他立即答应一声：“是！”着手安排去了。
帝拂衣将玉牌收起，手指在石桌上轻敲。
怪不得顾惜玖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原来她是看到自己和云清罗腻在一起了……
按道理说，顾惜玖并不是冲动之人，她一般情况下不会看错，而且她七夕下山是带着大蚌的，以大蚌的嗅觉，应该能辨别他身上的气息来分辨真假……
莫非那西贝货已经真实的连大蚌也分辨不出来？
他正沉吟，门砰地一声被撞开，风召闪电似地跑进门，它的背上驮着陆吾，而陆吾的尾巴尖上夹着大蚌……
百盟书
那大蚌是个活泼的，一进门就喊：“主人，听说你受伤搬到这里来了，好点了没？”
它直接滚过来，就要用壳夹帝拂衣的下摆。
帝拂衣抬脚就踩住它。
陆吾则吱唔吱唔叫了几声，飞奔过来九条尾巴晃的像风火轮似的，就想用尾巴缠帝拂衣的手腕，来表示自己对主人的思念。
被帝拂衣一指头点在那里：“乖乖的！”他低喝。
他虽然用着顾惜玖的身子，但到底魂魄强大，一旦气场全开，能让人头皮发麻。
动物是最敏感的，所以陆吾就吓得不敢动了，眨巴着眼睛委屈地看着帝拂衣，不明白主人为毛不和它亲热了。
帝拂衣自然不知道自己一个习惯动作已经伤害到了一头幼兽的小心灵。
他也不在意，让这三只都老实了以后，他才开口：“你们三只都乖乖的，我有话问你们。”
说是问它们，其实他问的只有大蚌这个能说人话的。
当然，他不想让这三只察觉主人的壳子里已经换了人，所以他想了一想，还是用了怀柔政策，弄了一堆篝火，预备给大蚌它们烤鱼吃。
在烤的过程中，他像聊天似的和大蚌聊了几句，终于知道七夕那天顾惜玖和云清罗‘帝拂衣’他们相遇的一切细节……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湖面上忽然冒出了一串串的水泡，接着就泛起了涟漪，再接着云清罗像急惊风似的冒出来。
她刚一冒出水面就猛然呛咳起来，一张俏脸涨的紫茄子一样。
因为憋得太厉害，她咳了血，一口接一口。
她刚才沉入水下时死死闭住了呼吸，因为她知道他的巫术针能让人麻一刻钟，她只要憋过这一刻钟就能恢复自由。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
原先一刻钟她感觉须臾而过，而在这水中的一刻钟却像是永不止息般漫长。
第776章：这情景很温馨
每一分钟都那么难熬，憋得她眼冒金星，耳鸣脑胀……
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她再憋不住，忍不住呼吸了一口，然后就呛了水……
等好不容易身体恢复自由，她手忙脚乱游上来时，她已经呛的整个人发懵了。
连呛带咳让她的已经受伤的肺伤上加伤，等她好不容易爬上岸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
顾惜玖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大床上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黑透。
沐风在门外轻轻敲门：“主上？”
顾惜玖伸了个懒腰，蛋疼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她依旧顶着帝拂衣的壳子，并没有因为睡一觉就能回归本体。
她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左天师。
她感应了一下身上，体内已经开始有灵力在缓缓流动，看来这具身体是在恢复中，而且恢复的速度也不算慢。
她从进入这个壳子后，就感觉自己有些嗜睡，中午参加完及笄仪式，下午回来原本想翻翻帝拂衣储物空间里的书，看看有没有适合换回壳子的术法，但觉得乏的厉害，干脆就躺下睡了……
一觉睡到现在。
“主上？可醒来了？”沐风在外面继续敲门。
“进来罢。”顾惜玖开口，返身在桌前坐下。
沐风见了左天师一向是有事说事的，所以他进来后就直奔了主题：“主上，明日您要为紫云一班上课，可需要属下准备什么东西？”
顾惜玖头嗡地一响：“上课？”这位左天师此次来还带了公干？上什么课？
“主上，您答应古堂主要在这里讲课三个月的，主要讲解御风之术……”沐风尽职尽责。
顾惜玖顿了片刻，终于提了要求：“你可以为本座准备讲义。”她虽然不懂什么御风术，但只要有讲义她就能照着葫芦画瓢。
沐风为难：“主上，此术是主上第一次开讲，属下也不懂这个。”
顾惜玖挑眉：“……那你能为本座准备什么？”
沐风立即道：“属下可以为主上端茶倒水，为主上召集学生，学习此术应该要预备一些器皿的，属下可以提前预备。”
顾惜玖捏了捏眉心：“本座尚要理一下思路，你先下去罢。”
沐风答应一声，正要转身走，顾惜玖又问：“那……顾姑娘在何处？”
“呃，她应该还在自己院里养着，对了，顾姑娘现在精神好多了，今天傍晚时分她出去钓鱼来着。至晚间才回来。“
顾惜玖站起来向外走：“本座去瞧瞧她。”
……
顾惜玖尚没走进那小院就闻到一股烤鱼的香气。
推门进去一瞧，帝拂衣盘膝坐在一个锦墩上，面前是一堆篝火。
篝火上烘烤着鱼，旁边大蚌规规矩矩地张着壳在那里等着，陆吾也蹲在蚌壳上，一双眼睛同样盯着鱼。而风召则在旁边安详地摇着尾巴。
这情景很温馨，顾惜玖抿了抿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温暖本该属于她的。
这大蚌，陆吾，风召本来是她的灵宠，现在却全围拢在帝拂衣身边，让人看到感觉很不爽啊。
第777章：这么看着本座做什么
不过，这大蚌和陆吾倒是难得有这么乖的时候。
以前她在那里烤鱼也好，烤肉也好，这大蚌都会在她身边大呼小叫，一副猴急表情，哈喇子能流成河。
陆吾就更不用说了，这货只要看到她，就喜欢向她袖子里钻，充毛绒宝宝，眨巴着眼睛向她卖萌。
但现在这两货却这么老实！
顾惜玖从来到这天聚堂后，因为平时练功和对战的时候多，这三只都是在外面山里放养的，这三只原本就是山里的土霸王，所以大部分时间是在山里过的，三五天才会跑回来一趟和主人联络感情。
每次回来必然会点餐，要么让顾惜玖带它们到食堂吃，要么打来野味让顾惜玖帮着烧烤。三个月一直是这么相处的。
现在它们的主人壳子里换了芯，这三只貌似都没看出来……
听到开门的东西，帝拂衣抬起头，瞧了她一眼，态度不咸不淡：“左天师大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坐，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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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官腔打的不是一般的溜。
顾惜玖顿了一顿，才忽然想起，自己和他在及笄仪式上，似乎最后闹了个不愉快……
他直到及笄结束离开也没和她再说一句话，直接转身就走了。
最后是因为什么闹矛盾来着？
“你真这么喜欢他？”
“是！”
“为了他不惜牺牲我？”
“不错！”
貌似她和他最后的对话是这个……
看来这场对话伤到他了，让他记仇了……
没想到堂堂左天师也这么小性子。
顾惜玖在心里逼视他一百遍。
碍于有大蚌这三只在眼前，顾惜玖不想和他起争执，所以她大度地笑了一笑：“烤鱼烤的味道不错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大蚌狐疑地看了看顾惜玖，不动声色地向前挪了挪：“主人说这第一条鱼归我……”
这吃货！
顾惜玖抬手就敲了它的壳一下：“你以为我是来抢你鱼的啊？这鱼你让给我我也不吃！”
大蚌放心了，不过它还是瞧了顾惜玖片刻，顾惜玖挑眉看着它：“这么看着本座做什么？”
蚌壳里的小娃娃眼睛眨啊眨：“我觉得……觉得今日左天师大人很亲民……”居然像主人一样弹它的壳。
大蚌它们其实很郁闷，这次回来正想欢天喜地去夹主人的衣角表示亲热，却被主人一脚踢开，而且是毫不留情地踢出三尺开外，它甚诧异，不太明白主人抽啥风。
而陆吾一开始也想去钻主人的袖子的，但主人一个眼神就制止住它。
然后这三只被主人好一顿k，告诉它们灵宠应该有灵宠的样子，应该为主人挡灾挡难，而不是像家猫一样只会向主人撒娇卖萌……
把这三只训了个灰头土脸，再不敢向她身边凑……
好在主人训完它们后，还知道要给它们点甜头，她开始烤鱼……
大蚌和陆吾最喜欢吃主人烤的鱼了，见到这里立即又恢复了精神，围在篝火旁边坐等。不过到底不敢再去主人身边挨挨蹭蹭了。
第778章：她忍住自己的爪子
现在‘左天师’来了，大蚌第一反应是对方会抢它的鱼……
现在对方不但不会抢它的鱼，还敲它的壳，这是主人见了它常有的动作啊，好怀念！
大蚌就有些热泪盈眶，试探着向他身边蹭了蹭。
陆吾也自蚌壳上跳下来，跑到顾惜玖跟前，用其中一条尾巴扫扫顾惜玖的手。
顾惜玖强忍着给它顺毛的欲望——
以前她见了陆吾，陆吾就习惯性用尾巴扫她的手，她就顺势将它扯过来，用手指给它顺毛，从头顶向下顺，一直顺到每一根尾巴上……
陆吾皮毛光滑如缎子，手感极好，所以顾惜玖闲着没事的时候还是很喜欢给小家伙顺毛的，而小家伙显然也很喜欢让她顺，每次顺毛时它都会惬意地哼哼两声，用每一根尾巴去缠她的手腕和她玩……
有些东西一旦时间长了那就是根深蒂固，彼此都会习惯。
顾惜玖虽然换了壳子，但见到自己的爱宠也差点习惯性地和它们玩。
直到帝拂衣抬眼看过来，她才醒悟过来。
其实动物远远比人敏感，它们或许不知道主人的壳子里已经换了人，但它们能早早感应到主人的反常。
所以在它们面前，顾惜玖稍不注意也最容易露马脚。
于是她忍住自己的爪子不去给陆吾顺毛了，陆吾用尾巴扫了她半晌，也没得到她的回应，小家伙很失意，又转头跳回大蚌的背上，趴在那里一副被抛弃小狗模样，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顾惜玖心里就有些酸楚，忍不住传声给帝拂衣：“我们什么时候能换回来？”
帝拂衣淡淡地道：“或许我被人杀了，你就可以回归本体了。”
顾惜玖：“……”
她懒得和他废话了。
第一条鱼终于烤好，帝拂衣看了顾惜玖一眼，问：“要不要尝尝？”
顾惜玖瞧了那鱼一眼，凭她的厨艺，她断定这鱼应该很好吃不了，所以她摇头：“你这第一条鱼不是给大蚌的吗？”
帝拂衣轻笑：“你是左天师，又是客人，自然是先请客人吃，怎么样？要不要尝一尝？”
顾惜玖没兴趣直接摇头：“你给大蚌罢，说话要算话。”
帝拂衣不说话了，直接把鱼给了大蚌，大蚌早就眼巴巴等着了，接过来立即开吃，但吃了两口就瞧了一眼帝拂衣，再吃两口再瞧两眼。
帝拂衣不悦：“看我做什么？看我下饭啊？”
大蚌撇撇小嘴：“主人，我觉得你的厨艺下降了不少。”
帝拂衣：“……”他居然被嫌弃了，轻易不替人烧烤的他居然被这只大蚌嫌弃了！
倒是难得看到这位天师大人吃瘪，顾惜玖忍不住想笑，故意道：“还有没有？让本座来烧烤几条。”
帝拂衣看看大蚌再看看顾惜玖，果断地道：“没有了。就钓了这一条。”
钓半天鱼就钓了一条？左天师这钓鱼技术看来依旧很渣啊！
大蚌一脸不可思议：“就一条？一条给我塞牙缝都不够啊，主人，我们三天才回来这一次，你怎么能这么虐待我们……”
第779章：你真能为所欲为
帝拂衣脸沉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道：“虐待？原来在你眼里，主人是必须为你烧烤东西的？是必须该侍候你的？”
他虽然是顾惜玖的声音，但腔调已经是帝拂衣的腔调，让大蚌莫名害怕。
所以它缩了缩身子，小声咕哝一句：“原先主人都会烤很多很多东西给我们吃……”
帝拂衣把手臂一抱：“那你们呢？给主人又带来了什么？”
大蚌：“……”它不敢再说话了，因为它们三只每次回来大都是空着爪回来的，要么就是打了猎物让主人给烧烤……
帝拂衣瞥了顾惜玖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瞧瞧她把三只原本该是能护佑她做她左膀右臂的灵宠给养成啥了？
三只吃货！还是不知道感恩的！
帝拂衣又看了看它们三只的模样，三个月的时间对灵宠来说，可以说是短短一瞬，三只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唯一有点变化的是陆吾，它个头长了一丢丢，毛长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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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拂衣有些手痒，他其实也养灵宠，当然他养的灵宠都是绝品，每一只都是八阶兽——
这些兽在他手中成长飞快，个个独立性极强，关键时候也极护主。
哪像眼前这三只，看着像三只家猫……
大蚌被他嫌弃的目光给刺激到了，立即昂首挺胸道：“我们是有用的！我们可以为主人采药！”
它们一直在大山里奔跑，自然常常看到药草的，只是觉得药草既不能吃又不好玩，大部分时候它们也就视而不见了……
“呃，那你们的药在哪里？”帝拂衣闲闲地问。
大蚌三只互相对望一眼，大蚌夹住陆吾的毛：“走，我们去采药！不能让人瞧扁了！”
陆吾立即带着大蚌跳上风召的背，于是三只兽一溜烟不见了。
院子里很快只剩下顾惜玖帝拂衣两个人，有一刹那的冷场。
顾惜玖不想和他在这里大眼对小眼，又把问题问了一遍：“我们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换回来？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帝拂衣抱膝看着她：“你不愿意做我吗？我那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争抢……”
顾惜玖皱眉：“我只想做我自己！”
帝拂衣叹气：“惜玖，你有没有考虑过，日后代替我的位置？”
顾惜玖挑眉：“代替你做什么？”
帝拂衣笑：“你看，我这个位置比皇帝还高，皇帝那个位置还一个个抢破头，我这个位置岂不是更诱人？”
顾惜玖沉默，帝拂衣继续道：“你一旦坐了我这个位置，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号令天下众，没有人敢再瞧不起你，没有人敢再给你脸色看……”
顾惜玖瞧着他：“你真能为所欲为？”
帝拂衣微笑：“你看到的我难道不是为所欲为？”
顾惜玖摇头：“你做事有时确实挺可恶的，但也说不上为所欲为吧？你不是还要训练天授弟子？你不是还要处事公正？在你这个位置上，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你，你如果真是任性胡为，怎么可能有这样高的威望？怎么可能让全大陆的人都服你？”
第780章：你是圣尊吗
帝拂衣一愣，抬眸看着她，半晌笑了：“惜玖，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觉悟，那么我问你，假如有一天你坐在我这位置上，你的亲人你的朋友甚至你的灵宠如果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你会如何做？”
顾惜玖一窒。
大义灭亲是个好词，但有几个当权者确实能做到这一点？
帝拂衣瞧着她，也不催她。
顾惜玖在脑海中角色代入了一下，然后道：“或许我做不到像包青天那样公正廉明，但我会尽量约束我身边的人，让他们不犯大恶。”
“如果约束不住呢？你也知道权力这种东西是膨胀无极限的，总有人禁受不住诱惑去做错事。如果普通人做错事也就罢了，但如果你掌管的是天道，你偏颇太厉害的话，就有可能招来天罚，让这世界彻底倾覆……如果到了那时，你是为了救你家人和这世界同归于尽，还是大义灭亲让这世界正常运转呢？”
顾惜玖沉默半晌，然后抬头看他：“你的位置……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吗？你说的这些，好像是圣尊那个位置才有可能发生的事。你是圣尊吗？”
帝拂衣没想到她会想到了这里，微微一顿，摇头：“我不是他……”
再笑一笑：“他身上担的责任太多，太重，太累……”
他轻叹了一口气：“神，注定是孤独的，他不能有太在意的东西，太在意的人，因为那些会成为他的软肋……成为恶人对付他或者战胜他的砝码……这或许是他一降临这个世间就带来的命运，最高高在上也最孤独……”
顾惜玖脑海中闪过圣尊的影子，这个人要守护的是天下苍生，如果他稍稍偏颇一些就招来天罚，让这个世界陷入水深火热，那他确实不适合有太亲近太在意的人……
如果她到了他的那个位置——
顾惜玖琢磨半晌。
切，她干嘛要去抢那个位置啊？她又不是神！
神的位置又不是皇帝的位置，靠抢就能抢到呀？
顾惜玖发觉自己思维被帝拂衣给带偏了，忍不住瞪他一眼，却发现他在烤鱼……
“喂，你不是说没鱼了吗？”顾惜玖看了看他的鱼篓，那里面还有好几条鱼在里面蹦跶。
“本座是说没它们几个要吃的鱼了。”帝拂衣回答的慢条斯理，他还有些气怒：“那只该死的蚌，本座烤的鱼它还敢嫌弃！”
顾惜玖瞧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忽然发现左天师大人褪去某些光环，其实他偶尔还有些孩子气的。
这个人大概是高高在上惯了，没怎么碰到过挫折，所以他其实挺傲娇的。
“哎，对了，帝拂衣，我们的身体到底啥时候能换啊？”顾惜玖又把话题拉回来。
帝拂衣挑眉看着她：“真不稀罕我这位子啊？”
顾惜玖觉得自己和他说话简直就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所以她很干脆的回答：“不稀罕！白送我也不要！”
帝拂衣低叹：“这只怕由不得你……”
第781章：还是你了解我
“什么？”顾惜玖没听清。
“本座是说要想换回来，需要你做点牺牲。”
顾惜玖挑眉：“什么牺牲？”
“和本座同房吧。”帝拂衣直接扔一个炸弹出来。
顾惜玖一窒：“什么？”她现在占着他的壳子是男儿身，而他是女儿身。
同房……难道是让自己用这个身子和他滚床单？
顾惜玖惊悚了！
她虽然泼辣，虽然有点男孩子气，但她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子，如今就算得了这么个男子身子，她其实也没有男子的感觉，她怕她到时候硬……硬不起来……
而且她还想以完璧之身和龙司夜双宿双飞，不想用这么变态的方式把贞操丢了啊。
再说自己上自己……
她怕真下不了那个嘴。
她一张脸阵青阵白，瞪着帝拂衣：“你忽悠我的吧？！哪有用这种变态法子的？！”
帝拂衣盯了她脸片刻，也忍不住扶额：“惜玖，说实话，我真没想到我那张脸可以有这么丰富的表情，你把它纠结的太厉害了。”
顾惜玖：“……”
帝拂衣继续道：“再说同房而眠而已，怎么就变态了？要想我们身体互换，必须等我那身体恢复十分之一的灵力，而要想快速恢复，就必须修炼一种特殊功法，那功法太复杂，你自己修炼不了，只能我在旁边一直盯着，时刻提点着你才可以……”
百盟书
原来他嘴里的同房是这个意思。
顾惜玖松了一口气。
他早说嘛！害她误会……
帝拂衣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也笑了：“这同房在你们那边是不是还有其他意思？”
顾惜玖果断道：“没有！”
帝拂衣盯了她片刻，盯的顾惜玖几乎要发毛，怒瞪他一眼：“看什么？这脸就是你自己的，还没看够？”
帝拂衣返身坐下：“站在这个角度看还没多久。”又欣慰地点了点头：“本座果然是最帅的，无论怎么看都是最好看的。”
顾惜玖沉默片刻，终于也给他下了评语：“帝拂衣，我觉得你无论怎么看都是脸皮最厚的。”
帝拂衣哈哈大笑：“惜玖，还是你了解我……”
他手里的鱼已经烤好，兴致勃勃给顾惜玖递过去：“来，尝一尝我的手艺。”
说实话，他烤的鱼真的不如顾惜玖自己烤的好吃，而顾惜玖一向不和他客气，尝了一口就摇头：“不好吃！怪不得大蚌会嫌弃。”又特意攻击他一把：“我估计这鱼狗都不理。”
帝拂衣：“……”
他也泄气，明明步骤是按照顾惜玖的烤鱼步骤来的，怎么就不成呢？
“是不是这鱼的原因？或许这鱼天生味道不好。”帝拂衣开始找客观原因。
顾惜玖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去收拾鱼篓里的鱼。
她要烤几条让他看看，事实胜于雄辩！哼！
事实确实是胜于雄辩的，顾惜玖烤几条鱼出来，让他一尝，帝拂衣也没话说了。
两个人守着一堆篝火吃了几条鱼，顾惜玖终于想起另外一个人来：“对了，小狐狸呢？”
第782章：岂是他想抱就能抱的
“当然是打发走了。”帝拂衣回答的不太在意。
他一抬头，见顾惜玖唇角沾了一点酱料，他是最见不得人不整洁的，忍不住抬手去为她擦：“吃个鱼也能吃出一嘴油……”
在这一刹那，他凑她凑的很近。
顾惜玖鼻中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那种似药似花的香气……
她愣了一愣，蓦然抬头。
而他因为离她很近，她这一抬头，唇瓣正好擦过对方的下巴……
她一僵，他也跟着一僵。
“你们……”门口忽然传来‘啪！’地一声响。
顾惜玖一窒，下意识转头，正看到龙司夜失魂落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他手里本来端着一个药碗，此刻也跌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药汤洒了一地。
顾惜玖：“……”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还杵在她面前和她相距不过半尺的帝拂衣猛然一推……
帝拂衣没防备，被她推了个趔趄，向后倒退几步，身后忽然有人将他拦腰一抱：“惜玖！”
帝拂衣寒毛几乎全竖起来了！
他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手肘向后一撞！
顾惜玖的这个小身体虽然受伤很重，但在帝拂衣的调养下，已经恢复了不少，再加上帝拂衣本身所学甚杂，可以说包罗万象，格斗术搏击术极精，也极刁钻。
百盟书
他手肘这一撞正撞在龙司夜的腰上，而且撞的是能引起人最大疼痛的穴位，龙司夜闷哼一声，几乎是立即就弯下腰去。
而帝拂衣早已流水般横掠一丈，脸色阴晴不定，他被恶心到了！
这一系列的变化太快，顾惜玖直接目瞪口呆，忍不住向龙司夜走近一步：“龙司夜……”
龙司夜骤然抬身，狠狠盯了顾惜玖一眼，那眼光极冷，恨意杀意弥漫。
顾惜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眼神，头皮一麻，下意识后退一步。
而龙司夜再不看她，只盯了帝拂衣一眼，声音惨然：“惜玖，原来你喜欢的是他，你不再爱我了么？”
他苦苦一笑，蓦然转身就走！
顾惜玖微张了张口，向前追了两步又顿住，略一愣神的功夫，龙司夜已经去的远了！
顾惜玖站在原地呆了片刻，蓦然向着帝拂衣扑过去，一把扯住他衣襟，怒道：“帝拂衣，你为什么打他？！”
帝拂衣也怒：“本座岂是他想抱就能抱的？！”
顾惜玖：“……”
她蓦然颓然松开了他，蹲在了地上。
帝拂衣垂眸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她，想了一想，和她并排蹲着：“惜玖，其实我还是很开心。”
顾惜玖很想一脚把他踢飞，但想到这一脚踢出去踢的是自己的身体，她又作罢，恨恨地道：“你开心个毛线？！幸灾乐祸了吧？！”
帝拂衣低低叹道：“你如此生气也没冲动地上前和他解释原因，这证明你还是怕我出事，你心里有我……”
顾惜玖窒了一下：“你想多了！那是因为我原本就不是冲动之人，再说我一般答应了的事就会做到，这是信用问题，和心里有没有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
先爆这些，中午还有哈。
第784章：不可置信
帝拂衣在旁边看着她气呼呼的脸，怎么看怎么违和，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惜玖被他笑的心头火起，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笑个鬼啊？”
帝拂衣被她推了一个趔趄，却依旧笑不可仰。
顾惜玖恼羞成怒，跳过去就去捂他的嘴：“你还笑！”
她撞过去的力道大了一些，帝拂衣被她直接撞倒，顾惜玖正好坐在他肚子上，大手捂住他的嘴，居高临下瞪着他：“你再笑我闷死你！”
帝拂衣被她捂住嘴自然笑不出来了，含糊应声：“好，我不笑了。”
他说是不笑了，但那一双眸子却弯弯的像月亮，很明显他还在笑。
他被她压在那里，一时挣扎不开，也懒得再动，干脆头枕着手，笑吟吟瞧着她。
看着她恼羞成怒却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抿起来的嘴——
他第一次觉得他自己那张脸居然也让他如此心动……
他忍不住抬手去摘她脸上的面具。
他现在虽然是女身，但到底恢复了一部分体力，他又深谐格斗之术，再加上顾惜玖没防备，被他翻身成功。
二人位置逆转，而顾惜玖脸上的面具也随之跌落……
顾惜玖冷不防被他按在那里，如何肯屈服？
头一偏，就要曲膝去踢，帝拂衣是早有防备的，腿一别。他用的是巧劲，正好能制住她的，让她踢不起来……
“当啷……”门口传来一声响，两个人集体一僵，转头去看。
看到蓝外狐圆睁着眼睛站在那里，一副又被雷劈到的表情。
“我……我……我又什么也没看到！”小狐狸一阵风似的跑了，地上滚着两个果子。
很显然，小狐狸是来给‘顾惜玖’送果子的，
没想到看到‘顾惜玖’将‘帝拂衣’按在那里——
顾惜玖欲哭无泪，她觉得自己这下简直就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
换身体的事变得刻不容缓，顾惜玖思虑再三终于同意让帝拂衣搬来和她同室而眠。
至于龙司夜那边，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真没办法去解释，只能让他先误会着。
顾惜玖有自己的打算，据帝拂衣的说法，如果按照他说的那法子修炼，他这个壳子在半月内就能恢复一部分功力，就算不能全恢复，但还是能恢复到使用换体术水平的。
到时候二人换体成功，各归各位，那样等帝拂衣彻底恢复以后，她再去找龙司夜解释。
她已经和帝拂衣说好，这换体之事以后必须要给龙司夜说，要不然她这种种行为真的无法给龙司夜解释。
反正那时帝拂衣已经恢复，也就不怕人再对他不利了。
按顾惜玖的意思，应该现在就和龙司夜谈开，她觉得以龙司夜的为人不会对左天师不利，只要把事情说开，她相信龙司夜能理解这一切的。
毕竟龙司夜为人一向耿直，公正不阿，在这大陆的口碑甚至比帝拂衣还要好。
他和帝拂衣同为天授弟子，在这样的关口，他肯定不会真想害死帝拂衣，他说不定知道真相后，还能利用他的医术为二人的换体保驾护航。
奈何顾惜玖和帝拂衣磨破嘴皮子，帝拂衣就是不肯。
顾惜玖没法子，只得逼他选择第二种，就是换体成功后再对龙司夜说明真相——
帝拂衣在她‘你不同意我现在就去揭穿真相’的逼迫下，终于选择了第二种。
于是也算是皆大欢喜。
顾惜玖要搬到帝拂衣的小院中疗养，这种事很容易引人非议。
所以帝拂衣给顾惜玖出了一个主意，让她以帝拂衣的身份出面去和古残墨商量，说顾惜玖受的伤有很大问题，必须搬到左天师小院中疗养才能痊愈的快……
古残墨当然是没意见的，他是乐见其成。
在他眼中，左天师重新宠爱顾惜玖是破镜重圆，毕竟原先这两个人就有过婚约，理应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当然，这只是他的以为，他还是要问问顾惜玖本人的意见的。
于是，他去询问‘顾惜玖’本人的意见，‘顾惜玖’倒是个爽快的，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这两个人看上去光风霁月的，倒让古残墨感觉自己有些想多了。
在天聚堂男女混住在一起，自然容易引人非议，如果不做解释，只怕那流言能传出花来。
所以古残墨想了一想，还是请左天师当众宣布这件事，一切光明正大的来，省得众人在背后乱嘀咕。
顾惜玖心里悲催，她并不想和帝拂衣再过多牵扯，偏偏因为换体以后要和他搅合在一起，压根无法避开。
她在心里又唾弃了自己一百遍，自己那晚怎么就脑残地去救他呢？让他被凶豹拖去多好？以他的神格，他应该不会丧身豹口。
自己那晚一定是被鬼催了！
后悔归后悔，再多的后悔也不能让一切重来，所以她只能朝最合适的方向前进。
她以帝拂衣的身份在人前宣布了这件事情，很自然的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很吃惊，却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她宣布这条消息的时候，云清罗也在下面听着，她的脸色直接苍白了一个度，众人的目光又纷纷扫向她，让她几乎在原地站不住。
龙司夜也在。龙司夜的脸色也苍白了不少，他目光直射向她！
顾惜玖有些愧疚，心里再骂一声帝拂衣坑爹的规则，所以她不想和龙司夜对视，干脆移开眼睛。
龙司夜盯视她片刻，微抿着薄唇又看向顶着顾惜玖壳子的帝拂衣，帝拂衣却压根不看他，他的目光一直看着的是顾惜玖……
龙司夜上前一步对顾惜玖开口：“左天师，惜玖的病症龙某也略知一二，定当竭尽全力为她治疗，让她恢复如初，何必让她入住左天师府上？”
第785章：不如收你为义女
“毕竟男女有别，这样同居一院恐惹人非议，左天师倒没什么，别人只会当做一段风流韵事传播。此事于左天师的声名确没多大妨碍，但惜玖不行，就怕经此一事，于她清誉有碍，传出去好说不好听。”龙司夜这番肺腑的话说的实为语重心长。
他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众人也禁不住暗暗点头，古残墨想了一想，福至心灵：“老夫记得左天师和惜玖曾经有婚约？莫如恢复这个婚约，这样就不怕人言了。”
众人纷纷附和。
龙司夜：“……”他没想到自己一番理论会勾出古残墨这一些话来，不由皱了眉。
顾惜玖也皱眉，她是真的只想快点换回壳子的，其他真不在她思维之内。
但这个时候所有目光都看着她，似乎等她一个决定。
帝拂衣眸光也微微闪动了一下，唇角含笑望着她，似乎也在看她要怎样应付今天的场面。
顾惜玖心里一急，一个念头蓦然就转了出来，她立即把目光投向帝拂衣，目光隐隐慈爱：“顾惜玖，本座虽然曾经和你有过婚约，但毕竟已经消除，原本你我再无任何干系，但念在你是圣尊门人的份上，你受此重伤本座不能不管，本座问心无愧倒不在意那些人言，但你毕竟是女子……嗯，不如这样，本座虚长你几十岁，做你长辈绰绰有余，不如收你为义女，如此可免那些闲话。”
帝拂衣足下微一踉跄，似笑非笑看着她：“义女？”
顾惜玖硬着头皮点头：“不错。”
怕他当场再反驳，她又传音过去：“帝拂衣，为了我的声名着想，也只能先如此了。”
帝拂衣传音回来：“你想日后让本座担个乱什么伦的名头？”
顾惜玖皱眉：“帝拂衣，我说过了，我想嫁的人是龙司夜，于今和你搅合在一起不是本意，在不能道明真实原因的基础上，也只能借这个名头来挡一挡了，我不能太伤他！”
她嘴里的他自然指的是龙司夜。
帝拂衣顿了片刻：“好罢，依你！”
顾惜玖松了一口气，于今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这样她对龙司夜也有个交代。
至于未来的同居生活，顾惜玖倒不怕帝拂衣捣鬼。
毕竟现在她是男人，主动权在她手里，她只要把持的住，帝拂衣总不能操控着顾惜玖的身子来强她吧？
男人强女人容易，女人想要强男人那可不容易……
既然两个当事人都同意，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说别的了。
龙司夜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眸中划过深思，他也没再说别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于是晚间的时候，帝拂衣顶着顾惜玖的壳子包袱款款地终于回到自己的小院，睡上自己的大床。
帝拂衣的修炼法子只需要晚上修炼就可以，白天是可以正常活动的，所以顾惜玖还得顶着帝拂衣的壳子去给紫云班上课。
帝拂衣倒也很大方，晚上给她做了讲义，让她背熟，以便第二天去忽悠紫云班的那些学生。
第786章：比用脚弹琴还难
这些讲义帝拂衣已经写的很深入浅出了，但对顾惜玖这种从来没接触过此类术法的人来说，还是有些深奥，有些词语她压根不懂，而帝拂衣大概被她的‘义女做法’气到了，讲义写下来给她后就让她自行去领悟，他则出门溜达。
溜达一圈回来，也差不多到了顾惜玖该练功的时间，帝拂衣指导着她盘膝坐好，然后一步步指导她怎么运功，怎么吸天地精华，灵气要流经那些穴位……
练功之后顾惜玖终于明白帝拂衣并没有忽悠她，这一套功法还真是非同一般的繁琐，比用脚弹钢琴还要艰难，而且步骤还不能错……
幸好顾惜玖足够聪明，帝拂衣告诉给她的那些步骤她死命记住，然后一步步做下去。
帝拂衣原本以为她怎么也要做上十遍八遍才能不出错，却没想到她也就是在做第一遍的时候略显手忙脚乱了点，第二遍的时候略慢了点，倒没出错。第三遍的时候她就做的似模似样了。
百盟书
帝拂衣看她终于入了正途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夸她：“不错!很聪明！”
顾惜玖得意，唇角微弯。
能得这人认可并不容易……
但她练下来才知道这才是第一个步骤，这套功法修炼一个时辰后，就要开始第二套功法的修炼，又要重头开始学新的内容，而且第二套功法比第一套更繁琐，然后是第三套……
顾惜玖觉得自己已经够神童的了，但在练习这些的时候也感觉自己智商不太够用，亟需再提高。
第三套练起来的时候就需要帝拂衣在旁边紧盯着，稍一出错他就要提醒。
这样一圈折腾下来，顾惜玖第二天收功跳下床的时候，没感觉身体有多轻松，反而沉重了一点。
因为她在练功过程中一时气入岔道，激出一口血来。
帝拂衣这么守了她一晚上也有些疲惫。
顾惜玖揉了揉自己熬出来的熊猫眼，有些垂头丧气：“帝拂衣，你这法子是不是不太对啊？我感觉你这壳子的体质还不如昨天……”
帝拂衣上前搭了一下她的腕脉：“不妨事，比我料想的要好很多，我以为你这一晚上折腾下来会吐个十口八口的血，你居然才吐了一口，很了不起了。”
顾惜玖：“……”
她狐疑地看了看他：“你这法子真没问题？我怕练着练着你这壳子变成风一吹就倒的林妹妹，日后不用别人称呼你为左天师了，该称呼你为左妹妹了。”
帝拂衣叹气：“本座虽然不懂你这左妹妹是什么东西，但想必是个病秧子。本座还没那么无聊，让你刻意折腾我自己的壳子。放心罢，等你再修炼一晚上应该就能看到效果了。”
好吧！
顾惜玖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该去上课了。”
顾惜玖早就听蓝外狐说过，紫云班的教室十分高大上，比流云班不知道高级多少。她那时也曾经心生向往过，对战的时候也一心想要凭自己的本事闯进这个班。
第787章：为父不怕丢人
现在她终于能进这个班了，却没想到是以导师的身份——
左天师身份尊崇，就算在这天聚堂也是极有人气的，所以顾惜玖第一天以左天师的身份去上课的时候，看到下面齐刷刷站立起来向她鞠躬行礼的学生们，心里还是有一些小感慨小骄傲的。
但她开讲以后终于明白这紫云班的导师不好当！
众所周知，紫云一班（初级中最强班）的学生那可是这个大陆少年精英中的精英，才俊中的才俊。这些人个个聪明绝顶，自然也都是桀骜不驯的，刺头实在不少。
顾惜玖在讲课期间，稍有让他们觉得含糊的地方，他们便会举手指出来，也或者将问题问出来，等着顾惜玖回答。
顾惜玖练功练了一晚上原本就有些头晕脑胀，那讲义她本身又是不深知的，这个时候讲课也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好多问题她其实也不懂……
但堂堂左天师被人问的哑口无言总是不像话，于是顾惜玖就向坐在堂下的帝拂衣打了个眼色。
百盟书
没想到帝拂衣这个时候压根不和她心有灵犀，只低头看课本，一副学习很刻苦的样子。
妈蛋，这家伙其实就是看她笑话吧？！
这紫云班的课本在他眼里还不像是小学生课程一样？他这么认真地看个毛线啊？！
她一面淡淡地让那提问的同学等一等，说她讲完这一节课后就会告诉他答案，然后她就给帝拂衣传音：“左天师大人，答案，答案。”
帝拂衣充耳不闻，依旧很认真看课本。
“帝天师，帝天师……”顾惜玖接着传音。
帝拂衣继续装死，还低头写着什么东西。
顾惜玖于是怒了，开始放话：“帝拂衣，你不给我说答案的话，我可就胡说八道啦！日后他们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肯定认为你左天师误人子弟，到时候丢人的就是你了！”
帝拂衣终于抬头瞧了她一眼，传音过来：“宝贝儿，为父不怕丢人，你尽管胡说八道好了。”
顾惜玖：“……”他好久没叫她宝贝儿了，现在乍一听到，有些违和，而后面那一声‘为父’又成功地雷得她抖了一下，手中的讲义差点掉地上。
看来这家伙是打定主意看她笑话了，顾惜玖微微凝眉。
虽然她答不上来丢的是帝拂衣的人，但好歹现在她在这个壳子里，到时候被笑话的还是她……
她微抿了唇，心里转着各种念头，一时走神，险些把后面的内容讲错。
偏偏她这一堂课里听不懂的小鬼头不少，千翎羽就是其中一位。
他大概还有些恨帝拂衣让他的好朋友顾惜玖成为这学堂的笑话，所以他也逮着机会就提问，问题同样很刁钻，还都是专业性很强的内容。
顾惜玖就算想胡说八道的解释也不行，所以她只能让他们把问题先全压着，她课下再解释。
她一面讲课，一面在心里盘算，盘算下了课就扯个理由快速闪人，至于那些问题她已经悄悄在心里记下来了，打算找个机会去问其他人……
第788章：到底闯了啥祸
或许该去问龙司夜？
但她顶着帝拂衣的壳子去问，估计龙司夜不想搭理。也或者去忽悠古残墨？
这些问题古残墨说不定是懂的。
终于一节课上完，眼见那几位学生要围过来向她请教答案，她咳了一声正要扯个理由脚底抹油，帝拂衣却不动声色地靠近她身边，和她擦肩而过时她手里多了几张小纸条……
她瞅个空子一瞧，上面正是那些学生所问的问题答案！
帝拂衣的字飘逸如飞中又带着遒劲之力，看上去极为漂亮，而且他还是模仿着她的字体写的，好像是她写的书法版。
顾惜玖待那些学生围拢，便将那纸条像变戏法似的一晃，分别弹向他们每个人，懒懒说一句：“你们要的答案在这里。”
那几个学生低头瞧纸条的功夫，这位‘左天师’已经逍遥去了。
这一节课算是勉强搪塞过去了。
左天师的课并不是每天都上的，三天一节，这让顾惜玖很松一口气。
这一堂课她虽然上的有些勉强，但对她自己来说，助益还是极大的，无形中吸收了很多知识。她得到的收获比任何学生都要多，毕竟她是讲师……
她出来时看到蓝外狐独自坐在一个石凳上似有出神，眼角还有些红红的。
她关心这只狐狸已成习惯，顺腿就走过去，在蓝外狐身边站了片刻，蓝外狐出神的太厉害，没看到她。
她轻咳了一声，倒把蓝外狐吓一跳，噗通一声给她跪倒磕头：“左天师大人！”
顾惜玖忍不住叹气：“怎么了？”
蓝外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怎么，没怎么，左天师大人，外狐还有事，外狐先告退。”行了个礼，兔子似的跑了。
顾惜玖：“……”
“没想到左天师大人连惜玖的朋友也关心起来了。”旁边一个声音阴阳怪气。
顾惜玖转头一瞧，是千翎羽。
这小子似有一脸不忿，但对着她这个左天师却不敢发作，很显然，他对蓝外狐的情绪是个知情的。
“蓝外狐怎么了？”顾惜玖随口问。
“失落了呗，我们虽然进了紫云班，但惜玖却不知道为何不太同我们多说话了，就算说也是冷冷淡淡的。小狐狸也像是有心事，一副闯了祸的样子，我问她，她也不说。”
顾惜玖凝眉，她一时也没想通蓝外狐到底闯了啥祸。
她不想和千翎羽多说话，免得露了马脚，转身而走。
在路上正琢磨，见前方小狐狸正缀在帝拂衣身后，一副想跑过去说话又害怕的样子。
顾惜玖心中一动，便也没说话，跟在了后面。
片刻后，小狐狸终于鼓足勇气了，跑过去：“惜玖！”
帝拂衣看到这只狐狸还是很有些头疼的，这小狐狸太缠人了，喜欢抱人手臂，而且还是喜欢抱顾惜玖的手臂。
他接手了这个壳子后，自然不想让小狐狸抱，甚至不让她接近自己三尺以内，于是小狐狸就抑郁了。
这次小狐狸跑过去后，似乎又想抱‘顾惜玖’的手臂，但手伸到一半又像想起什么来把手讪讪缩回来，低声道：“惜玖，你是不是在生我气啊？”
第789章：我们该好好谈谈
帝拂衣尽量让自己声音平和：“没有。”
蓝外狐抿了抿小嘴，又稍稍靠近他一点：“可……可你怎么不太理我啊？”
她咬了咬唇：“你是觉得我太笨害你受伤对吗？我……我道歉……以后我一定再机灵些，对战的时候让自己反应快一些……”
帝拂衣嗯了一声：“你是该独立一些。”
蓝外狐眼巴巴地看着他：“惜玖，你……你是不是再组战队的时候不要我了？我会很努力的，惜玖，你不能不要我……”
帝拂衣头疼：“蓝外狐，这世上最靠得住是你自己，不能总指望别人。你不是笨，你只是胆小而已，只要克服这个毛病，你未必比其他人差，只要努力即可。顾惜玖……我也不可能罩你一辈子……”
帝拂衣如不是顶着顾惜玖的壳子，才懒得和这只小狐狸废话，但这只小狐狸貌似是顾惜玖在意的朋友，那他就费神点拨她两句吧。
但他忘了一件事，一般让他费神指点的人都是这个大陆的绝品精英，基本都是特皮实特禁折腾的心智强硬者。这些人扛得住打击，能从他的指点中获得知识，提高自己。
但像小狐狸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他再用教育天授弟子的那一套来教育就行不通了。
他这一番话听在小狐狸耳里就是‘顾惜玖要抛弃她和她绝交的意思’，她立即就哭了：“惜玖，你真不要我了啊？”
帝拂衣感觉自己这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也说不清。
“惜玖，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两次都撞破你和左天师大人的事恼恨我？我真的从来没对外说过，你相信我……”蓝外狐眼泪巴巴地小声开口。
帝拂衣额头青筋一跳，又不能把这只狐狸一脚踢飞，只得哄：“放心，惜玖不会不要你，我只是……只是受伤一时也组不得战队，你先去和千翎羽那小子练着，等我痊愈再组你们。”
蓝外狐眼睛立即亮了：“好！”眼泪一擦，转身小鹿似的蹦跳着跑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这只缠人狐狸，帝拂衣正要回自己的小院，一抬头见龙司夜站在不远处，正望着他，目光很复杂。
帝拂衣微微敛眉，龙司夜这人极为聪明，他莫不是起了疑心了？
他扮顾惜玖虽然神态步履什么的都很像，但也只能骗骗原本和他们不相熟的人，真碰到熟悉他们的，很容易从一些细微处觉察出两个人的不同……
譬如大蚌它们，譬如小狐狸，譬如千翎羽，再譬如不远处的龙司夜，他们都是和顾惜玖极熟悉的人，连小狐狸都感觉到惜玖变了，变得陌生了，那龙司夜会不会？
他或许该用圣尊的名义将龙司夜调开了！免得他在此坏了自己的事！
帝拂衣没打算和龙司夜交谈，所以经过他身前的时候，他只是点了点头，打算走过去。
龙司夜身形一闪，居然直接拦住他的路：“惜玖，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抬手就抓他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