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命都快没了，还吃个屁醋！”张楚楚声音更不耐。
“张楚楚，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那清朗男声不爽。
“娘的，蓝阅，老娘愿意说，就看你不爽怎么滴？唧唧歪歪像个娘们似的！”张楚楚炸毛了。
“都闭嘴！”晏尘低喝，声音冷厉。
这里的人还都是有些怕他的，于是终于都闭嘴了，
……
顾惜玖能听到里面的动静，而里面却明显听不到外面的动静，顾惜玖向着里面喊了两嗓子，里面的压根没有人答声，只有激斗声钉牙兽的尖啸声以及火焰的燃烧声。
帝拂衣不肯亲手破这个结界，顾惜玖只有亲自动手了，因为担心里面的人，她的手略略有些颤。
而里面的战斗也接近于白热化。
这一群人中蓝外狐的功力算是最低的，那些钉牙兽也很会寻找弱者，十只倒有五只向她身边猛扑。
她极力压住想要尖叫的欲望，她是水之灵力，和众人发出的火之灵力正相反，一旦使出来反而起相反的作用，所以她是用剑来搏斗的。
偏偏这些钉牙兽不能用剑砍成两段，所以她就用剑背敲，应付的辛苦异常。
激战中，一头钉牙兽突破了她的防线，长牙森森，自她后方扑至，险些咬上她的脖颈，她正应付前面的两只，后面的这只就来不及格挡，忍不住低呼一声：“蓝阅！”
和她相隔一步远的蓝阅并没有及时伸出援手，他自己正被一只钉牙兽攻击，分身乏术。
斜侧里晏尘猛扑过来，将蓝外狐一扯，那只钉牙兽没咬到蓝外狐的脖子，却擦到了晏尘的手臂……
长牙比宝剑还要锋利，直接在晏尘手臂上钉了一个伤口。
被这东西钉到显然是极疼的，晏尘手臂微微一抖，脸色骤然一白，却还坚持着发出一道火光，将那钉牙兽逼退！
蓝外狐死里逃生，俏脸也煞白一片，望着晏尘说话有些结巴：“多……多谢。”
晏尘面无表情，声音也淡淡的：“不必客气。”身形一转，又重新转回他自己的位置。
蓝外狐眸中现出一抹黯然，蓝阅直到此时才转到她身边：“你没事罢？”
蓝外狐摇头：“没……没事。”
她一双大眼睛情不自禁盯在晏尘受伤的手臂上，那里的鲜血在喷涌，迅速染红了晏尘的衣袖，晏尘在手臂上连点数指，也没能止住血流，也只是让血流的速度缓了一缓。
很显然，被这东西咬伤后流血是止不住的。
而在这样的激斗中，晏尘也没时间做进一步处理，他依旧在指挥战斗。身影连闪，不时替其他遇险的队友解围……
因为蓝阅开始跟紧在她身边，那些钉牙兽不再紧盯蓝外狐这个小嫩花，它们的全部注意力被晏尘吸引了去。
晏尘在这里功力最高，现在受了它们的咬伤，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喝他一口血比喝其他人数口血还要大补！
于是这些钉牙兽开始成团地向着晏尘急攻，密集如子弹。
你疯了！
其他人也都被钉牙兽围困着，一时赶不过来救援。
晏尘脸色越来越苍白，一个防卫不及，又被一头钉牙兽在小腿上刺了一下，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而其他钉牙兽趁机蜂拥而至，无数尖牙如钉板似的在晏尘身周闪闪发亮……
“晏尘！”蓝外狐忽然一声大叫，不顾生死猛扑过来，直接扑到晏尘身上，她力气居然极大，晏尘又没防备，被她直接扑倒在地，蓝外狐像一条八爪鱼，拼命用身体护住他。
晏尘大惊失色，他一时来不及起身，眼睁睁地看着她身后无数钉牙兽弹出寒光森森的钉牙，向着她身上扎下来！
“砰！”虚空里传出一声气球破裂似的声响。两道身影直冲而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团火烧云般的光芒，将蓝外狐身后扑击的钉牙兽全部圈在那火烧云里……
这‘火烧云’明显是钉牙兽的克星，被圈进里面的全部被烧成飞灰四散……
晏尘也趁这个机会抱着蓝外狐迅速一滚，随即一跳而起，将蓝外狐放下，再向后退了一步，目光落在闯入的女子身上，脱口道：“惜玖！”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蓝外狐还有些晕头涨脑，听到晏尘这一声，她身子也一僵，骤然回头，目光直直地落在顾惜玖身上，呆了片刻，一声欢呼：“惜玖！”几乎要扑过去！
“惜玖！”
“惜玖！”
好几道声音接连响起来，千翎羽，张楚楚，也都开心地叫出声，如不是大家都还被钉牙兽困着，几乎就全围过来了！
顾惜玖目光迅速一扫，蓝外狐，晏尘，张楚楚，千翎羽他们都在，还有一位不认识的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想必就是名为蓝阅的了。
晏尘受了伤，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其他人虽然灰头土脸，但好在身上没伤……
众人原本士气低落，心底弥漫绝望，此刻看到顾惜玖却是人人眼睛都放出光来，士气大振！
他们已经拼的手颤脚软，现在却像是凭空生出多少力气似的，拼命冲杀起来，极力想扑过来和顾惜玖会合。
周围还有上百头钉牙兽在围攻，顾惜玖这个时候自然顾不得多说话，她身形一闪，先扑到晏尘身边，将一个药瓶抛给他：“先上药止血。”
晏尘将药瓶接着，里面是膏状的药液，他涂抹在伤口上一些，顾惜玖的药果然不同于一般的药，几乎是涂抹上不足半分钟那血就停了……
他舒了一口气，偶一抬头，正和小狐狸那一双大眼睛对个正着。
二人视线一对，晏尘立即移开目光，不再看她，去增援张楚楚去了。
蓝外狐垂下眸子，手指微微绞紧。
蓝阅将她向身边一拉，脸色很不好看：“你疯了！”
蓝外狐俏脸发白不说话，她的目光转到和顾惜玖并肩战斗的帝拂衣身上，像是一僵：“他……他是左天师……”
帝拂衣此刻虽然是一身紫袍，却不是那身标准的左天师装束，也没蒙面，所以大家一开始并没有认出他。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而蓝外狐本领虽然不算太强，却有一种奇异的认人本领，此刻她定下心神后，再看到帝拂衣只是略一愣神立即就认出了他。
蓝外狐这一声叫让其他人也是一僵，竟都不约而同后退几步，人人戒备。
张楚楚还忍不住叫了一声：“惜玖，小心！”
这一声无疑是提醒顾惜玖防备身边的左天师……
帝拂衣何等聪明，自然明白她这一声所指，唇角忍不住一勾，他这一生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被人当贼防着。
他相信如不是身边还有钉牙兽在围攻，这些人会立即扑过来将顾惜玖扯到他们阵营，和他帝拂衣离的远远的了。
就算是这样，这些人防备的目光还是盯在帝拂衣身上，唯恐他忽然出手对顾惜玖不利。
不过，他们的目光很快被那二人并肩诛杀钉牙兽时的光芒给吸引了去。
二人忽而并肩而飞，忽而相背而立，手中火光不绝，每一道火光都是一溜火烧云，每一团云必然会困住七八个钉牙兽……
二人身法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在钉牙兽中穿梭，身周艳红的火烧云缭绕，如人浮云中，极为好看。
众人刚才被这些钉牙兽杀的不是一般的狼狈，此刻见到它们纷纷飞灰湮灭，自然感觉解气，蓝外狐，张楚楚更是忍不住拍掌欢叫：“好啊！”
“烧！烧死这群狗东西！”
众人因为不会这佛渡云术法，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为免受那些钉牙兽攻击，晏尘将众人聚拢在一起，女子和灵力低者在最里圈，他和千翎羽则在最外围，将偶尔飞窜过来偷袭的钉牙兽用火光击飞……
半个时辰后，所有的钉牙兽都瞧不见了，雾气也已消散。
众人死里逃生，终于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惜玖和帝拂衣身上，显然都有些一头雾水。想围上来说话又心有顾忌。
千翎羽顿了一顿，决定无视帝拂衣，直接问顾惜玖：“惜玖，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大家几乎要将这大陆都翻个底朝天了。”
“是啊，我们大家都被派出来寻你了，古堂主还派出了堂中所有的探子……”
“惜玖，你的功夫提升的好快！”
“惜玖……”大家纷纷开口，问出了心中的无数疑问，却有志一同地全部忽略帝拂衣。
蓝外狐关心好友，大着胆子过去，挽住顾惜玖的手臂：“惜玖，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她试图将顾惜玖扯离帝拂衣身边。
顾惜玖自然知道他们忌讳什么，微微一笑，没动地方，拍了拍蓝外狐的小手示意她安静，环顾了众人一圈，目光在蓝阅身上一顿：“这位是？”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神色有些莫测，张楚楚心直口快：“他是五年前进入天聚堂的同修，也是外狐的未婚夫。”
顾惜玖心中一沉，刚才她在外面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说话，就明白蓝外狐和晏尘之间不正常，却没想到蓝外狐居然有了未婚夫了，那晏尘呢？
真相
晏尘曾经那么喜欢她，顾惜玖一直是把他俩当一对来看待的，在想到他俩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两个人是不是已经成婚了，却没想到……
她视线转向蓝外狐，蓝外狐微微垂了眸子，没说话。
至于晏尘，就像没听到，侧头和千翎羽说话。
这个时候顾惜玖自然不方便问这些感情问题，她给晏尘传音：“这个蓝阅可信么？”
晏尘微微点了点头，同样传音回来：“可信。”又忍不住多传了一句：“惜玖，你身边的左天师不可信！”
顾惜玖心中就有底了，她微微一笑，环视了一下众人：“这些年我误闯了一处禁地，一直被困在那里，直到前几天才出来，而左天师大人也和我同困在一处，这八年我们一直在一起。”
很简单的解释，却让所有人懵了。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一起落在帝拂衣身上，眸底满是惊异不信。
顾惜玖接着道：“也就是说，我身边的这位是真的，而在外面作恶多端的那位是假冒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顾惜玖这句话很有炸弹效果，众人集体睁大了眼睛……
顾惜玖知道这消息让人很震惊，她也不着急，静静等他们慢慢消化。
这条消息如果是别人说出来的，众人可能不信，可能会以为是这左天师大人又兴出什么新幺蛾子，但既然是顾惜玖这么说……
众人终于信了。
张楚楚首先炸了：“娘的，原来那货是假的啊！我说呢，左天师这两年像吃错药似的，做了无数让人发指的事，大家都还以为他是大尾巴狼终于露出本性，原来他是假的！”
千翎羽也握拳：“那个人很可恶啊，居然冒充左天师冒充的这么像，连四位护法也在他身边……”
“惜玖，你不知道，他还派人来让古堂主派学生辅助他打仗，古堂主不愿意，他就派了无数归顺他的门派前来骚扰，幸好都被古堂主率众打退，大家都被这假左天师恶心坏了，但又没有法子。”蓝外狐也打开了话匣子。
“那你们为何放弃天聚堂？其他人呢？现在又在哪里？”帝拂衣缓声询问。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再次犹疑不定，大家毕竟讨厌他讨厌了将近两年，现在就算知道那是假货巧扮的，但对上这张脸潜意识中还是有防备的。
帝拂衣自然也知道大家的心结，微一挑眉：“还不相信本座？”
晏尘到底理智，顿了一顿，将天聚堂这几个月的事简略说了出来。
天聚堂打退几波人后，古残墨严禁弟子们外出，而那位假左天师大概也明白这是块很难啃的骨头，一时也没再有动静，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天聚堂内忽然发生了极诡异的事。
在某一天开始，大家集体做噩梦！
其实做噩梦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天天做噩梦，而且这梦中情景之恐怖，就算大男人也心惊肉跳，更别提那些女孩子了。
最重要的是，大家做的噩梦是一样的，
真相2
都是漫天的血海，蹦跳的骷髅，食人的凶兽，眼睁睁地看着最在乎的亲人朋友一个个被血海吞噬，他们临死时发出的惨叫让每一个做梦的人都能出一身冷汗……
一次做这样的梦也就罢了，但一直做这样的梦呢？只要闭上眼睛就是在血海之中狂奔，就是看着亲人朋友一个个死去呢？
一开始大家虽然被梦折磨的够呛，但谁也没好意思说，堂堂天聚堂弟子被一个梦吓成这样岂不是让人笑话？
大家下意识不想入睡，也或者说入睡前拼命做心理建设，念清心咒之类的。
但没有用，每到凌晨一点众人就会集体入睡，然后被那噩梦缠绕，让人几乎要崩溃。
这梦不但让人睡不好觉，甚至功力也有衰退迹象！
人人黑眼圈几天后，还是功力低微的弟子们开始私下讨论，然后大家发现居然被同一个问题困扰。于是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开始集体向上反映——
也直到那时古残墨才明白做这丢人噩梦的不单单是自己……
这种情况分外诡异，天聚堂的大佬们打着哈欠分析研究了几天，却谁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猜测是妖怪作祟，但大家将天聚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妖怪在哪里。
那些日子天聚堂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而恰好天聚堂出外采买的弟子有事耽搁在外歇息时，却是好梦正酣，没再做噩梦。
这弟子回来一说，大家饱受噩梦困扰，自然是人人想法设法出外……
说也奇怪，凡是在外面睡的，只要身上没带天聚堂的日常用品，就能睡个好觉，而一旦回到天聚堂，噩梦就自然而然找上门。
古残墨等人想破脑袋也想不透其中原因，而那时大家已经被噩梦缠绕的个个眼圈发黑小鬼似的了，实在打熬不住了。于是古残墨实在没办法，一声令下，带领大家集体搬离……
因为那位假左天师一直在找天聚堂的麻烦，所以古残墨等人是带着学生低调搬出来的，谁也没惊动。
而落脚的地方则是大山深处的小山村。
那里民风淳朴，交通闭塞，那里的百姓一辈子也没出过大山，甚至不知道左天师是谁，压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自然也不会跑出来告密……
当然，天聚堂毕竟是数百年的基业，古残墨等人还是万分舍不得那里的，时不时派弟子回来探上一探，回来探看的弟子不住下倒是什么事也没有，而一旦休息噩梦就会找上门……
这样一来二去的，古残墨派弟子探看也就不那么勤了，只是隔三五天来瞧一瞧。
晏尘他们这几个人就是这次被派出来的弟子，本来大家探看过了后想来这小城歇歇脚，却没想到这里已经被灭城，还碰到这么诡异的钉牙兽，险些全军覆没……
晏尘把经过简略一说，顾惜玖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她看向帝拂衣，试着猜测：“是不是食梦兽在捣鬼？”
真相3
帝拂衣正有些沉吟，听她如此一说，抬眸，重复一句：“食梦兽？”显然是没听说这个词儿。
顾惜玖轻咳了一声：“这种兽我也是在书中看到的，是传说中的，专门靠食梦而生，有喜食美梦的，也有喜食噩梦的。它们可以操纵方圆数里的人集体做它们想要的梦……”
帝拂衣微凝眉：“它是什么样子的？”
顾惜玖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此类的描述。”她没说她看的是现代玄幻志怪小说。
她再加一句：“书中的事其实做不得准，或许压根没有这种兽……”
帝拂衣沉吟片刻，忽然向千翎羽招了一下手：“过来！”
千翎羽满眼防备：“做什么？”不但没过去，还后退了一步。
帝拂衣懒得同他废话，身形一闪，直接到了他面前，手指搭上了千翎羽的肩头。
千翎羽全身寒毛险些竖起来，整个身子都僵了，下意识就想要拍：“喂，别动手动脚……”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因为帝拂衣一根手指已经点上了他的眉心——
千翎羽现在也是将近九阶的灵力了，平时几百个英雄好汉也未必能近了他的身，但现在他明明对帝拂衣有防备，对方有动作的时候他居然依旧躲不开，眉心处骤然一凉，他微张了嘴巴惊的脸色都变了，想要挣脱但全身发软……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喂，做什么？”
“放手！”
“……”
众人正想扑过来解救千翎羽，帝拂衣手指已经从他眉心离开，他吹了一口手指，似乎要将上面的浮尘吹散，而千翎羽则瞬间回神，急向后跳了数步，惊疑不定望着他：“你……你捣什么鬼？”
帝拂衣却不理他，目光又转到了蓝阅身上，蓝阅被他看的一抖：“你……”
眼前人影晃动，帝拂衣的手指又点在了他的眉心上，像对待千翎羽一样，不过须臾就放开手。
众人不知道他又搞什么飞机，人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晏尘皱眉道：“左天师大人这是？”
“测看他们的魂体。”帝拂衣声音淡淡的：“魂体有伤，那噩梦并不是真正的噩梦，而是有什么东西趁你们睡时改变了你们魂体中的知魄，将那噩梦硬植入你们的脑中，一旦有什么诱因驱使，就会让你们做相同的噩梦。”
他说的这一套比较专业，晏尘他们都听怔住了，全都愣愣地看着他。
帝拂衣转头嘱咐顾惜玖：“惜玖，你和他们回去，我再到天聚堂看一看。”
顾惜玖道：“我和你同去！”
帝拂衣笑道：“放心，以我的本事，还没有什么能魇住我，你先乖乖和他们回去，和古残墨商讨一下我们提前订下的事，我随后就到。”
不待顾惜玖再说话，他一转身不见了影子。
帝拂衣一走，众人放开了不少，蓝外狐一声欢呼扑到顾惜玖身上，几乎要抱着她转圈：“惜玖，这些年我担心死了！”
千翎羽也道：“这点我可以作证，咱天聚堂的人只要有人出去再回来，她就第一个冲上去问有没有你的消息，害得那些同修们每次回来不等她问就先举手说别问了没看到……每次她都好失落，还偷偷跑到你屋里哭了好几回……”
真相4
顾惜玖拍了拍小狐狸的头，八年未见，这丫头居然没啥变化，还像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一双圆圆大大的眼睛纯澈如水，让人怜惜的想要抱一抱宠一宠。
“顾姑娘，久仰大名，在下蓝阅。”蓝阅上前见礼，趁机不动声色将蓝外狐牵回来：“你也是大姑娘了，别动不动就向人身上扑。免得有人说你轻浮不自重。”
蓝外狐似乎有些怕他，破天荒没有反驳，抿了抿小嘴虽然有些不服气，却也没说别的。
晏尘俊脸还有些发白，目光在小狐狸和蓝阅身上一掠而过，随即就把视线移开。
千翎羽皱了皱俊眉，八年时光，让这位曾经明朗嚣张的少年沉稳了不少，他淡淡开口：“蓝阅，小狐狸和惜玖的感情不是你这个后来者明白的，没有惜玖，也就没有小狐狸的今天！你谁的醋也吃不嫌过分了些？”
蓝阅冷冷地道：“我只是提醒我的未婚妻注意自己的言行，免得被人说三道四的，可没吃什么醋。”将蓝外狐拉到一边文问她：“刚才没受什么伤吧？”
蓝外狐摇头。
晏尘道：“好了，这里危机已解除，你们该回去复命了。”
蓝外狐目光忍不住向他看去，他却没有看她，只是拍了拍千翎羽的肩膀：“你负责把他们安全带回去，任何人少一根头发我都是不依的！”
千翎羽点头，忍不住道：“晏学长，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晏尘唇角轻轻一牵：“不必了，我已从天聚堂毕业，还要回家族复命。”他又看了看顾惜玖：“惜玖，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他转身欲走。
“等等！”顾惜玖开口：“晏尘，我希望你这次能跟我们一起回去，我有事需要大家通力合作。”
晏尘一愣，看了看她。
顾惜玖微笑：“这次的事很重要！”
晏尘略一沉吟：“好！”
……
与世隔绝的小山村，猛一听上去似乎很世外桃源，但真到了那里才发现这里很贫困很落后。
崎岖不平的土道，黄泥和乱石块垒起的茅草屋，灰头土脸的村民。
因为有些探子是会飞的，古残墨在这里又没有打算长久住下去，所以也入乡随俗，让门下弟子在这里修建了和村民一样格局的茅草屋，和村民混居在一起，倒也不显山不露水。
这里的村民因为一辈子没出过大山，压根不知道外面的格局，所以鼎鼎大名的天聚堂部众在这里没享受到什么特别待遇，大家普遍都很穷，处于温饱线以下，就是想给这些外来人口一些特别待遇也没资本。
他们信仰的神也不是圣尊，乃是黄大仙……
因为天聚堂的部众有特殊的本事，还有很多会飞的，所以这些村民送给他们一个很特别的称呼——黄大仙一家。
“黄大仙一家”还是很值得这些村民尊重的，因为他们出外的时候常常带回一些外面的精细东西，米，面前，油，盐……甚至还有精巧的点心等物品，让他们的生活改善了不少。
挨千刀的帝拂衣！
天聚堂大大小小二百多口人，在这里混的和黄鼠狼一个级别，大家普遍觉得很苦逼，时刻盼着能再搬回去。
顾惜玖随同晏尘他们赶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古残墨站在一棵大树下给聚拢来的部众训话，他嗓门大，训话时中气十足：“大家稍安勿躁，帝拂衣那厮如此倒行逆施，早已天怒人怨，他早晚会遭受天谴被天雷轰的！老夫一直试着联系圣尊门下四使，一旦联系上，让他们禀报给圣尊知道，等圣尊出面时，到那时这帝拂衣的末日就到了！”
有人发愁：“可这么久了，圣尊也没见出来，是不是圣尊又闭关了？”
“是啊，这都两年了，圣尊也一点信也没有，我怀疑圣尊被那个什么圣尊夫人给坑了，说不定早已遇害要不然有人冒充他的夫人助纣为虐，他怎么会不出来惩罚？”
古残墨一窒，其实他也怀疑这一点，原先圣尊虽然不常出来，但稍逢动乱他便会现世，用铁血手段拨乱反正，让这大陆恢复和平。那时候左天师帝拂衣就是他的代言人。
现在帝拂衣像鬼上身似的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身边还有圣尊夫人和他共进退，让人很难不猜测圣尊是出了什么意外。
“学生觉得不该等圣尊出面，在此乱世，我们天聚堂也该担起这个重责，这个左天师已经成为千夫所指，我相信我们天聚堂只要振臂一呼，跟随着肯定不少，到那时大家一起杀到京城，将那混蛋碎尸万段”有激进分子忍不住出主意。
古残墨微微点了点头：“老夫心中有数，绝对不会放任事情如此发展的，一旦到了合适的时机，老夫自会通知大家”
“该死的左天师！”
“挨千刀的帝拂衣！”
众人骂的慷慨激昂，几乎要问候左天师的祖宗八代。
顾惜玖远远的就听到这个，不由黑线万丈，心里说帝拂衣幸好没来，要不然听到这些骂声只怕会忒心塞！
千翎羽等人忍不住看了看顾惜玖，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大家对左天师确实有些误会”
晏尘道：“惜玖，我们要不要当众把左天师是假货巧扮的事说出来？”
顾惜玖略一沉吟，点头：“要！”
虽然帝拂衣让她这次依旧低调行事，免得泄露行踪，但她不想看着帝拂衣被天聚堂的同修们这么辱骂，她必须为他正名！
她们此刻已经行进到村口，她轻咳了一声，正要朗声开口。
忽听空中一声轻笑：“唔，你们骂本座骂的挺欢快的嘛，就这点本事？”
顾惜玖眼睛一亮，帝拂衣！没想到他回来的如此之快！
而正在大树下的天聚堂弟子人人色变，纷纷抬头向空中看去。
蓝天白云的苍穹下，一紫袍人当空而立，紫袍潋滟，银色面具下薄唇微勾，额间狐眼抹额熠熠闪光。
正是那位左天师大人！
众人大惊失色，看到他比看到任何洪水猛兽都可怕！
一天骂你八回算轻的！
扯法器的扯法器，拔剑的拔剑，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所有的人不待古残墨吩咐，身形闪动间已经列好了对付邪魔的杀阵人人严阵以待！
帝拂衣停在空中，抱着手臂看他们列阵。
天聚堂这些年居安思危，阵法功夫什么都没落下，此刻列阵也列的飞快，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大树下的广场上已经列出杀气四溢的一个大阵！
这大阵一列出来，可以抵挡十万兵将，当初天聚堂也是用这种大阵杀退其他门派一次次的进攻的。
古残墨微眯了眼睛看着空中的帝拂衣，眸底锐利的光芒闪烁。
这位左天师居然是单枪匹马自己来的！
左天师功夫确实高，但是如果天聚堂的高手一起上的话，他压根就逃不出去！
他这是来找死吗？！还是说他还带了其他人来，只是藏起来了？
他目光迅速在帝拂衣周围一扫，他身后清风朗朗，连白云也没看到一朵，自然藏不住人
娘的！不管了，难得看到这厮落单，不抓住这个机会他就是鳖孙！
他一挥手，他手下的八位长老和他一起飞起，四面八方将帝拂衣围在正中，再次形成一个杀阵，和下面那些弟子的杀阵遥相呼应。
阵列好，古残墨底气也足了！
“帝拂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次你可是自己来找死的，老夫要替天行道！”古残墨手里的重剑几乎要指上帝拂衣的鼻尖。
帝拂衣倒是不急不慌的，打量了一下古残墨和八位长老：“八年未见，你们的功夫也没见有多少长进呐。”
古残墨他们八年前是灵力九阶，现在还是灵力九阶，只上升了一点点而已，最多原先是九阶三现在长到九阶五了。
古残墨哼了一声：“什么八年未见？一年前咱不是见过一次么？阁下还让老夫跟随你一起干”
帝拂衣一挑眉：“老古板，你和本座相交这么多年，真身和假货也分不清么？你这双眼睛长在骡子身上了？”..
古残墨一怔：“什么？！”
帝拂衣悠然道：“这八年本座并未现身在这大陆，现在外面为非作歹的是冒名顶替的！”
众人：“！！！”
“放屁！”古残墨怔了几秒后勃然大怒：“帝拂衣，你休想用这样不靠谱的花言巧语来糊弄本堂主，你以为本堂主是傻的？你不会又想用这种方法洗白吧？又想唱哪出？”
帝拂衣弹了一下指甲：“本座无论说什么你也不肯信？”
“当然！没人会信你！帝拂衣，这次你就算说的天花乱坠，我们也是半个字也不肯信的！”
帝拂衣微垂了眸子轻轻一叹：“没想到本座也会有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一天，你们是不是常常骂本座？”
古残墨这个时候已经豁了出去：“当然！你不要以为用高压手段封了大家的口就没人敢骂你，这个大陆的百姓人人在心里骂你祖宗八代！至于本堂主，一天骂你八回算轻的！”
其实也没骂这么多次……
“你们骂错他了！他这八年一直和我在一起，外面造孽害得大家流离失所的确实是个假货！”一道清脆的声音自村口的密林中响起，再一眨眼间，一名女子凭空出现在帝拂衣身边
古残墨等人猛然睁大眼睛。
虽然过去了八年的时光，但顾惜玖变化并不算大，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自然被古残墨等人一眼认出来。
“惜玖！”
“惜玖！”
“顾惜玖”
人丛中不知道多少人叫出声来。
顾惜玖向着古残墨行了一礼：“古堂主，惜玖有礼。”
古残墨一双眼睛霎时比灯泡还亮！
而其他人也自密林深处奔了出来，正是晏尘他们
半个时辰后，天聚堂的部众围成一个圈儿，将帝拂衣和顾惜玖围在正中，所有的人都是义愤填膺，只不过这冲天的怒气不是针对帝拂衣发的，而是知道了真相后气得！
一个假货居然搅的这大陆一片腥风血雨，坑害了大家这么久！
这真相太残酷，也太狗血，如不是顾惜玖是和帝拂衣一起归来的，大家压根不会相信！
有顾惜玖在这里，晏尘他们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一说，大家终于明白了，然后窘了！
他们居然在这里骂了人家那么久，还被人家抓了个现行！
古残墨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几乎不敢正视帝拂衣的眼睛，帝拂衣坐在一张高背椅上，托腮看着他：“你一天骂本座八回”
古残墨干干一笑：“这个这个其实骂的是那假货其实也没骂这么多次”
帝拂衣挑眉：“你骂的虽然是那假货，但点名道姓的是本座的名字，本座有些不爽”..
古残墨知道帝拂衣一向难缠，现在被他抓住理儿就更难缠，他只有低声下气陪小心陪不是，还命人沏了最好的茶亲手捧上来。其他天聚堂弟子自然也纷纷下跪请罪
无奈帝拂衣只是不理，似笑非笑的，身上的气场却极为强大。
古残墨也知道这次把人给得罪狠了，只得把求救的目光转向顾惜玖。
顾惜玖不愧是他天聚堂的学生，关键时候还是很为他们说话的，她看向帝拂衣：“拂衣，这个不知者不为罪”
帝拂衣这才直起身子，一扫众人：“看在惜玖的面上，就饶你们这一次。”
他这一句话出口，所有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古残墨是深知帝拂衣脾气的，平时稍稍得罪他还不依不饶的，不把他剥层皮不算完，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快就求得原谅了，他甚至没受到什么很像样的惩罚
这一切都是顾惜玖的功劳
所有人感激的目光都看向顾惜玖。
大家这个时候的心情还是极为开心的，憋闷了这么多日子的郁气也一扫而空！人人挽胳膊捋袖子想要大干一场！
真左天师大人出现，那假货现原形的时间也指日可待。
古残墨一张老脸笑的像朵怒放的菊花，向帝拂衣询问下一步的行动。
揪出内奸
帝拂衣目光一扫众人，轻轻一笑：“急什么？本座自有计较在这里，不过在说这方案之前，本座得审明白一件事儿。”
众人一头雾水。
古残墨赔笑：“什么事？”
帝拂衣衣袖一垂，再亮出来时，掌心出现一物，那是一块玉石雕刻的玉佩，形状像一只麒麟，看上去甚是灵动：“这个东西是谁的？”
众人面面相觑，古残墨凝眉：“这东西天聚堂人人都有啊，是一种象征身份的腰佩，这腰佩有什么问题吗？”
帝拂衣再扫一眼众人：“人人都有？”..
古残墨点头：“这是两年前制作出来的，是代表天聚堂学生的新腰牌，原先大家一直佩戴身上，这次因为出来怕泄露身份，大家才把腰佩都收起来了，不过都还带在身上的”
说着他也拿出了一枚腰佩，果然和帝拂衣手中的那个一模一样。
帝拂衣将那腰佩比对了一下，问他：“你们的腰佩所用的灵石是天香玉罢？”
古残墨点头：“不错，这天香玉佩戴身上自带一种草木清香，还能净化体内浊气，所以老夫要求人人佩戴一块。”
帝拂衣将手里这块腰佩抛给他：“那你再看看，本座手里的这块可是天香玉的？”
古残墨还是很识货的，他将那腰佩凑到阳光下仔细一看，脸色变了：“这是天魔玉！”
天魔玉和天香玉是相对的，在外表看那是一模一样，极难分清，但其功能却大大相反！
天魔玉也是一种极罕见的玉，据说这玉魔力强大，会破坏佩戴者的魂魄，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功力下降，记忆减退，甚至可以让人慢慢变痴呆
这种玉能量极大，一块就能影响方圆数里的人（按现在人的说法，这东西有些像核原料，辐射极为厉害。）
却没想到帝拂衣手里居然变出这么一块来。
这样的腰佩虽然大家都有，但大家为了好区分，每一个还是有自己的记号的，或者刻了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或者刻了家族的族徽，或者做了自己认得的花纹。
这玉并不容易刻东西，必须是灵力八阶以上才能刻，而要圆转如意的随意刻画就需要九阶灵力了。
帝拂衣手里的这块在麒麟背上刻着一朵云，云纹流转如意，显然是九阶灵力高手所刻。
“左天师大人，这个您是从哪里得来的？莫非是有人模仿我堂的腰佩，想对天聚堂不利？”古残墨脸色不是一般凝重。
帝拂衣将那玉在手里掂一掂：“本座是在天聚堂的练气场一块地砖下发现它的，如无意外，这东西就是大家会做噩梦的元凶！”
众人：“”
害得大家流离失所灰头土脸的元凶居然是这个？！
古残墨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立即问身周的几位达到九阶灵力的长老护法们，谁曾经在这腰佩上刻划云纹。
几位长老护法一起摇头，谁也没干过这活。但这个东西明显是天聚堂内部弟子带进来的，因为最近半年外来者压根没进过天聚堂！
不用问，要么是有人利用了天聚堂弟子，要么就是天聚堂出内奸了！
临近年底，各种开会，快没时间码字了。呜呜。还要忙六七天
第1456章：内奸会是谁？
古残墨目光向众人一扫：“这是谁的？谁的腰佩掉了？”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古残墨脸色更不好：“如果这东西是谁无意中带进天聚堂的，只要说出是谁送的就可以，如果一直不招那就是故意而为，就是混进天聚堂的内奸！一旦被揪出，那后果本座不说你们也明白！本座再问一遍，这花型的腰佩是谁的？！”
大树下广场二百多号人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但是依旧没有人站出来。..
古残墨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震惊加茫然。
刑罚堂长老常审理这类的案子，一双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任何人脸上稍稍有点不自然都能被他们瞧出来，但他们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来，那腰佩上的云纹也没有一个人认得。
这么看起来，不是有人哄骗了天聚堂的人戴进来，而是天聚堂确实混进了内奸，这内奸在外面造了这个天魔玉的腰佩，很容易就戴进来，然后再暗暗藏在那练气厅地板缝隙下，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
就算有打扫大厅的弟子无意中将这东西翻出来也不会引起警惕，还以为是哪个弟子遗漏在那里的
内奸会是谁？
人们是从两个多月前开始做恶梦的，那么这个东西也应该是两个月前戴进来埋的
古残墨立即命令掌管天聚堂出入的弟子查找档案，调取两个月前到三个月前这一段时间内天聚堂弟子的出入记录。
但调查结果出来后连古残墨也紧皱了眉头。
那一段时间天聚堂的弟子出外的不少，虽然没有一半但最少也有三分之一，还有的隔三五天就出去一趟
将这一部分弟子的名单整理出来后，足足有七八十号人。
这个内奸出外必然不会拉帮结伙，就算拉帮结伙出去他（她）也需要有落单的时候，才能秘密做这种事情。
刑罚堂长老立即又命人在这七八十号人来筛选单独外出，或者结伴外出中途落单的
一个时辰后，结果出来了，在这期间单独出外和中途落单的有二十二人，这其中也包括男女一起出外在外留宿一晚以上的
这二十二人包括四位长老，三位导师，其他则是千翎羽他们这类的弟子。
也就是说，这二十二人嫌疑最大，内奸就在其中。
可是要从二十多人里面揪出那个内奸也不是很容易的事，以刑罚堂长老的手段，慢慢的一个个审查应该也能审出来，但耗时不会太短，最少也得五六天以上。
而帝拂衣和顾惜玖归来的事尚没在外面的流传，那个假货还不知道，现在帝拂衣在这里现身，那个内奸一旦逮到独处的机会，必然会想法设法通知外面的同伙
所以需要揪出内奸的时间很紧迫，最好在一两天内就能揪出来。
揪出来的时间越早，危害就越小。
如果不泄密的话，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二十二人全部关在一个地方，等揪出内奸再放出来。
内奸会是谁？2
但这些人几乎全部是天聚堂的精英，一关数天的话很不人道，也耽搁事儿。再说这里也没有可以关押二十多人的大房子
刑罚堂的长老们面面相觑了一下，都有些为难。
古残墨一横心，道：“将他们分三批关押，互相监督着，等找出内奸再放人！”
他这一声命令说出口，那二十二人脸色都变了。..
有人忍不住反驳：“古堂主，这样不公平，我等岂不成陪绑的了？如果一直找不出内奸，那我们难道要一直被关到地老天荒去？”
古残墨冷冷地道：“这倒未必，最多关到将那假左天师弄死的时候！在此之前，就只能委屈大家。”
众人愈加不服，个个都说自己是冤枉的，一时之间有些吵嚷，将要被关之人脸上都是愤愤不平之色。
古残墨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绝大多数人委屈，但此事关系太大，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正要下令将这些人全部押走，在一旁的顾惜玖忽然开口：“古堂主，他们抗议的有礼，总不能为了一个内奸的关系让这许多人跟着受委屈，惜玖倒有一个办法可以在一天之内辨别出内奸，而且还不必将大家关押起来。”
她这一番话出口，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无数狐疑的目光看向她。
顾惜玖拍了拍自己的天字储物袋，从里面探出一颗萌哒哒的小脑袋，正是陆吾，陆吾看上去睡眼朦胧的：“主人？”
顾惜玖弹了一下它的脑门：“出来，听我吩咐。”
陆吾眼睛一亮，立即跳出来，直接跳到顾惜玖肩上，九条大尾巴摇来摇去：“遵命！”眸光闪闪，一脸兴奋。
“主人，我呢？我呢？”大蚌也从储物袋中探出头，急吼吼地刷存在感。
最近顾惜玖一直带着它们四处奔走，偶尔将它们放出来放放风，基本一直是闲得蛋疼的状态中，现在大蚌忽然听到有任务，那自然就沉不住气了。
顾惜玖将它也拎出来：“待会交给你也有任务，等着。”
“好嘞！”大蚌立即变成原样大小，盘在那里虎视眈眈看着众人。
古残墨眼睛却微微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惜玖，你是想让大蚌用术法逼他们都说实话？”
顾惜玖笑道：“差不多吧，你也知道，大蚌有这个功能，可以让人说出所有心里话。”
这一句话说出，几乎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
人生在世，哪能没有点小秘密？譬如谁暗恋谁，谁喜欢谁，譬如谁看谁不顺眼，在心里骂他祖宗八代，再譬如有些男子一直无法成婚，当欲烧身时，喜欢五指姑娘
这些都是人心里不可说的小秘密，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爆出来，他们还要不要做人了？！
在这二十二人里，包括小狐狸和千翎羽，也包括蓝阅张楚楚等人。
小狐狸出声反对：“不成！惜玖，你应当知道我是冤枉的，但不测试这个！”她心里有不可说的大秘密，不想被人爆出来，更不想让晏尘听到。
内奸会是谁？3
千翎羽俊脸也是绿的：“我也不同意！”他一直喜欢顾惜玖，喜欢到无法自拔，有时候夜间的性幻想对象就是她。
但他也知道自己和她不可能，所以一直强自压抑着，只希望能做顾惜玖的朋友，肝胆相照的朋友。
如果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个秘密，他和她不但朋友也没得做，只怕他还会被已经被招惹毛了的帝拂衣一掌拍死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强烈的反对，有的人更坚决表示，宁肯被关十几天的禁闭，也不想被测。
大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切了一声，原来人类有这么多的小秘密，哪里像它？一颗心完全向主人！最多偶尔在心里骂几声变态的左天师
顾惜玖一抬手：“大家的顾虑惜玖都明白，所以惜玖并不是单纯用这个法子。”
她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亮晶晶的玉石头，从里面取出二十二颗，在手里掂了一掂道：“这是魂石。”
众人一脸蒙圈地看着她，明显第一次听说过这东西。
连帝拂衣也挑眉看着她，这石头他认得，是大蚌在阵眼某个山洞中找到的，大蚌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就一口气运回来百八十颗，冒充它自产的珍珠
大蚌还送给顾惜玖好几十颗，让她替它保存着，他当时也研究过一阵，发现这东西除了颜色好看很亮很闪很润外，其实没什么用。也就没理会。
倒没想到顾惜玖居然拿出来这个，还说是什么魂石
大蚌一双眼睛也睁的圆溜溜的，它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石头的‘名字’。
那一把石头在她掌心闪着微光，很漂亮，顾惜玖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后，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这魂石有一个特性，如果有人将它在手里盘小半个时辰，它会记住对方的魂体之气，再不会认错。那个天魔玉既然是那内奸戴进来的，肯定会在天魔玉上留下他的魂体气息，如果两个相同的魂体气息碰到一起，再经过陆吾和大蚌的气息缠绕，六个时辰以后，魂石的颜色会变的和天魔玉一个颜色，那样内奸自然就能显现出来。”..
顾惜玖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魂石分发给那二十二个人：“来，来，大家用掌心攥着它，在手里盘弄我教给你们盘弄的法子，大家都要和我学，谁也不许捣鬼，捣鬼者必然是内奸！”
那二十二个人自然接到手里，顾惜玖自己也取了一颗用手盘弄，让众人和她学。
这盘弄的法子很简单，大家自然是一学就会，二十二个人站成一排，由其他人盯着盘弄。
这法子极为新奇，不但天聚堂的人没听说过，就连帝拂衣也没听说过，他干脆抱臂在那里看。
天聚堂人多，将近二百人盯着二十二个人，那自然就像探照灯似的，任何人也捣不了鬼，稍微一点小动作也会落入众人眼中。
顾惜玖也不时在这二十二个人里巡视，不动声色地查看他们各自的表情
内奸会是谁4
有的人盘这个盘的一丝不苟，有的人看上去就是一脸好奇，还有的半信半疑，还有的面无表情，还有的心不在焉……
看一圈下来，她在心里不由暗叹一声那内奸心理素质真强大，居然没在这一环节中露出端倪。
须臾盘完，顾惜玖让每个人在自己手里的魂石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这魂石质地较软，还是不难刻字的。
刻完后再由人按着顺序检查一遍收上来。
为了避免收石之人沾染上魂石上的气息，顾惜玖还发给收石人一双薄膜手套……
一堆亮晶晶的小石头重新回到顾惜玖的手中，顾惜玖捧着它们走到大蚌和陆吾面前，让它们各自在上面喷一口气。
这两货自然照做，说来也怪，原本是亮晶晶的半透明石头，被这两货喷过气之后，居然变成统一的奶白色，看上去颇为神奇。
顾惜玖松了一口气，笑道：“大功告成！古堂主，你将这二十二个魂石和天魔石都放在离此十里的一处山洞之中，派两名龙属相的弟子看守，六个时辰后我带大家验收成果。”
古残墨满心纳闷，不过他不太放心：“惜玖，派两名弟子看守是不是少了点？万一有闪失……”
顾惜玖摇头：“不必，要想取得最好的成果，越少人凑近它越好，两名我都嫌多了点。放心，不会出意外的。”
顾惜玖既然这么说了，古残墨只有照做。
他想了一想：“那要不要把这二十二人看守起来？”
顾惜玖摇头：“没必要，虽然他们都有嫌弃，但如果里面只有一个内奸，让其他人陪绑也不太好。我那法子万无一失，绝不会出错的，我们等着六个时辰后出结果也就是了。”
古残墨点头，照做去了。
……
一个黑黝黝的山洞。
山洞原先是某野兽的住所，被天聚堂的人赶跑了，然后帝拂衣亲自在里面用清洁术净化了四五遍，里面再无异味。
山洞中有一个长条大石。
大石上摆着那天魔玉和一堆刻着名字的魂石……
天聚堂的两名弟子奉命守在山洞外，防备有人进去捣鬼。
这山洞位于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这个时候是夏天，正是蚊子肆虐的时候。
距离顾惜玖的测试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天色已黑，蚊子更猖狂，两名弟子一直站在洞外，不时被蚊子盯上一口两口的，很有些痛苦。
他们不时拍打近身的蚊子，然后再咒骂两句内奸……
这两名弟子功夫并不是很好的，现在的灵力是六阶半，连扛蚊子的护体之术也设不出来，赶蚊子只能靠拍。
大山里的蚊子个头也很大，叮一下就是一个大包，两名弟子身上被叮了十几个包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中一个弟子出主意，提出用烟来熏。
这倒真是好办法，另外一个弟子立即找来了专门熏蚊子的艾草，然后点燃了，无数白烟冒出，将周围的蚊子熏跑不少。
两名弟子站在艾草旁边，终于能沉住气了。
他们没发现的是，在他们身边不远处，有一道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影就隐藏在不远处的大树后，他在大树后静心观察了片刻，也向那两名弟子的方向吹出一缕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