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见老城隍
蔡家店城隍庙，是蔡全的老巢。
如陈素莲所说，这边还有很多鬼母，不过，杜子仁和阴尘子，再加上杜子仁小妹杜书瑶，和率领的那些阴兵，战力不俗。
我们到蔡家店的时候，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
蔡家店城隍庙，已经完全被控制了下来。
陈乌木作为掌刑司的司殿，在忙碌着，往阴间渡鬼。
这些鬼物，一些是鬼修，一些是鬼母生下的鬼仔，我到的时候，刚好帮忙，把他们身上的怨气，给度化，这样他们入阴之后，进阴司受审，方可轮回。
洛城那边一般的城隍庙，我见过。
大约也就一进的院子。
规模一般都不大。
但是，蔡家店这边的城隍庙，简直跟一个小皇宫似的。这城隍庙，比蔡家店镇的蔡家宅院，规模还要大的多。
南方鬼帝杜子仁见我们，立即出来相迎。
“见过，杨先生。”
“叶先生。”
我和叶叔，自然拱手回礼。
后边，阴尘子也走了过来，他看着我，有些惊讶的开口。
“姐夫，你身上的气，好像又强大了不少。”
“一点点，还不够。”
我平静的回答了一句。
想着阴长生现在，还在黄河九曲等着我，我就不敢耽误半分，因此，我立即开口询问杜子仁。
“杜鬼帝，老城隍前辈，现在何处？”
杜子仁自然知道我和叶承过来，是为了寻找老城隍。
他回答。
“在里边。”
我点头，杜子仁在前边带路，我们一行人一块儿，都进了这座城隍庙。王霸在一边跟着，左右一边看着，一边说。
“啧啧……这蔡全，可真有钱，门口的木料，用的都是金丝楠！”
“木梁，这木梁是黄花梨的。”
“这花瓶……我去，宋代的秘色瓷？”
王霸一路走，一路品鉴，这倒也正常，在遇到我之前，王霸做的生意，大部分都跟古董有关。
这城隍庙里全都是各种古董，他一路走过，大开眼界，两眼放光。
老城隍因为常年被囚禁在地牢里，躯体魂魄四肢，都已经有些退化，所以，他现在被安排在后边的卧室里，休养。
我们从后院假山中间的曲径走过。
后院里，传来一个苍老至极的声音。
“你来了。”
那声音，仿佛从古老的历史长河中扯出来的一样，苍老却又悠远厚重。
“前辈，我来了。”
我道了一句。
之前叶叔就跟我说过他，所以，他自然知道我的存在，现在他这么问了一句，自然是在问我。
听到我的声音，老城隍稍稍一滞。
“你进来吧！”
“好。”
我道一字，朝着那个屋子里走去。
后边，王霸他们也跟着，而屋里边的老城隍却提醒说。
“他一个人进来，其他人，从后院里退出去。”
我回头看向叶叔，叶叔微微点头。
杜子仁也示意，所有人都从这个地方退了出去。王霸跟我打了个手势，转身随他们一同离开后院。
走的时候，王霸还好奇的问杜子仁。
“杜先生，您真是鬼帝？”
“是的。”
“真没想到，我王霸这辈子如此荣幸，居然能亲眼见到活着的鬼帝，杜鬼帝，等会儿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儿？”
王霸嘻嘻笑着询问。
杜子仁一挑眉毛，他刚正的问。
“王先生，签名是何意？”
旁边，叶叔跟杜子仁解释说。
“大约就是相识一场，留个纪念的意思，拿一张纸，把您的名字写下来就行了。”
杜子仁一笑，点头，似乎恍然大悟。
“如此简单，不过，我手上并无纸张，要不……这本书就赠予王先生！”
杜子仁手上一动，一道气息在他掌心凝聚，化成了一本黑皮书。书皮上以苍劲的毛笔，写着几个金字。
第857章 你还是放弃吧！
“一百零八字天罡地煞八阵图。”
杜子仁以术法，幻化笔墨，在上边将自己的名讳也写了上去。
“王先生，此书是我在行兵布阵之法上的一些拙见，写了出来，不算成文，我并无纸张，现在，如王先生所言，签了名字，就留给王先生做个纪念。”
王霸有些愣了。
他本来因为，见到了真正的阴间鬼帝，以前传说中阴间的大人物，有些激动，才随口那么一说。
可是没想到，鬼帝不但真签名，还赠送给了他一本《一百零八字天罡地煞八阵图》。
虽然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听这名字，就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受宠若惊。
一边的叶承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
他在想，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他想起了，王霸在黄龙村的行兵布阵之法，如果再加上这八阵图，他在这方面的本事，一定可以得到极大的发挥。
“多谢杜鬼帝！”
王霸立即道谢，手里拿着那本书，激动不已，手都在抖。
杜子仁不太理解，只是一本书而已，看着王霸的样子，他些许担心的问。
“王先生，您的手，没事吧？”
王霸笑着说。
“没事，没事……只是，杜鬼帝您送我这么贵重的书，我却没有那得出手的东西，送于杜鬼帝，实在惭愧啊！”
杜子仁倒是一笑，他看向后院方向。
“我杜子仁这辈子，除了我师父之外，最为尊敬的人，就是杨先生，您是杨先生的朋友，能与王先生相识，也是我杜子仁的荣幸。”
“先生不必惭愧，那只是我的手稿而已，一些拙见而已！”
这边说话之间。
后院。
我已经穿过木桥，走到了后院老城隍所在的屋门前。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里边有着一种老旧的气息，就好像尘封许久的老房子，已经很久没有打开的感觉。
“过来吧，到我这边坐。”
屋里边老城隍苍老的声音，提醒了一句。
里边没有亮灯。
我从外边看去，里边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老城隍在什么地方。
不过，通过气息之间的流转，我可以看到，在左前方，也就是侧房方向，气流气息形成了一个漩涡，声音就是从那儿来的。
我朝那边走去。
可是。
在我的步子迈入房间门槛的时候，却发现，迈不进去。
就好像，这门口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我一般。
“进不来？如此，你就走吧，这说明，你我无缘。”
老城隍那苍老的声音又道了一句，声音有几分冰冷。
我心一颤。
阴长生还在黄河九曲，那种九死一生的地方等着我，我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因此，我立即说。
“城隍大人，我的朋友，现在身陷险境，又有蔡全追杀，希望城隍大人传我修行之法，助我破玄关！”
那老城隍却是一笑。
“我区区一个城隍，你乃是女帝的人，称呼我大人，实在是折煞老儿了！”
“玄关乃是天下人不可逾越的玄关，若谁都能逾越，这天下之人，岂不全都变成了天人？”
“你凭什么以为，你有如此可能？”
老城隍不紧不慢的问我。
我立即回答道。
“第一，黄河九曲之中的那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第二，邪龙入黄河，整个北方将会被邪气所笼罩，北方将变成人间地狱，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是你的理由。”
老城隍随口说道，似乎不想听这些理由。
“前辈！”
我喊了一声，老城隍又说。
“好了，没有缘分，我就先休息了。”
“你若能走到我的跟前来，再论此事。若你做不到，一切免谈，就算杜子仁来了，我也不会给他面子！”
“好。”
我道一字。
我心中，自然不会放弃。
接下来。
我伸手，去感知这门口那道，看不见的屏障。
那东西在夜色下，看起来就像是一道水墙一样，我伸手发力，看似会留下一个气息流转的漩涡掌心，却无法探入这个屋子。
我尝试了破字诀，并将其叠加到了九重。
甚至用阵法叠加，但都无法破掉门上的禁制。
稍稍平静一下。
我深深地，提了一口灵气。
我将这灵气之力，汇聚到自己的右手之上，一拳砸在了这若有若无，却又十分结实的“水墙”上。
单纯以灵气攻击。
墙上波纹颤动，却并没有发生什么。
如此，我依旧无法走进，这个屋子里。
“唉……劝你一句，不要白费力气了，不管你怎么做，都无法突破这道门，你赶紧走吧，别扰了我的休息！”
里边的老城隍说完。
我道一句。
“我不信。”
老城隍却是冷笑，不再说什么。
第858章 前辈，抱歉！
老城隍的冷笑，也是嘲笑。
但是，我的心思，却并未因此而掀起什么波澜。
相反，我很平静，心思也很清明。
我知道，老城隍给出的条件，就是对我的考验，这考验已经非常明了，就是让我打破门上的这道“水墙”。
在呼吸吐纳之间。
我闭上眼睛，去感知四面八方万物的存在。
摒除一切杂念，我单单去感知，体内气海之中的灵气。
在肉身成圣之前，我还是凡身的时候，体内罡气就非常的充盈，这也使得我使用任何术法，使用多少次，都不会透支。
肉身成圣之后，我体内的罡气，全部化为灵气。加之，两位姐姐送给我的东西，我体内的灵气，已经充盈似江河。
随着我一次次的战斗。
体内的灵气，在增加着。
只是，原本灵气就很多，这些增加对于我来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此时。
我目标明确。
便开始掐指诀，走心意，开始去调动，我体内气海之中的灵气。
心意至，水面之上，荡漾出一道道涟漪，那涟漪荡然而去，转瞬之间，即化为惊涛骇浪，冲天而起。
这是我第一次，单纯的使用灵气。
我右手只掐指印。
将灵气的力量，全部都汇聚在，这一道指印之上。
没有指诀口诀，不对灵气做任何导引，不对灵气做任何桎梏，回归灵气这种力量的本身本源。
这一刻。
我明显感觉到，力量在汇聚到我指印之上的时候，它仿佛在沸腾。
“区区灵气而已，断然破不得此门！”
“杨慕凡，你还是放弃吧！”
屋里边那老城隍的声音，在阴冷的笑着，如此嘲讽。
我心如冰霜，不为所动。
老城隍的实力很强，他给了我一道屏障，我想要破开屏障，不是简单的事情。因此，我不会随随便便的出手，而是，在不断的导引自己体内气海之中的灵气，以更大限度的把灵气的力量，汇聚在我的指印上。
整个城隍庙，仿佛都开始颤抖。
连前边原来，杜子仁他们，都感受到了这种力量。
捏指印。
凝聚以掌心。
我的拳头握住这道力量，那汹涌的沸腾之声，在我脑海中响着，我抬手，弓身拔背，全力一拳，砸在了屋门的“水墙”之上。
一阵凶猛地波动。
水墙以及周围的门框门板什么的，在我拳头触碰到上边的时候，全部爆碎。
距离近的，全都变成了粉末，包括下边的地砖，上边的琉璃瓦。
当然，还不仅如此。
后院附近，这几个房间的房顶，整个都飞了出去，在飞到半空中的时候，轰然碎掉，漫天碎片飞舞。
四面墙壁崩塌，断裂。
房间里的古床，也在这一拳带来的暴风之下，在半空中翻飞了好几圈儿，撞到后边的一道石碑上。
撞断了石碑，古床才停下。
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从那翻滚的床上滚落。
他头发凌乱，头朝下，一只脚挂在床缝隙里，另外一手，抓住石碑的底座，他才狼狈的停了下来。
见此。
我立即收指诀。
心中暗道，糟了！
前院。
杜子仁叶叔他们，听到后院这么大动静。
一个个回头一看，后院的一座房子，直接都没了，他们觉得，可能出了大事，一群人全都往后院跑去。
“咳咳咳……”
前边，废墟之中，头发全白而凌乱的老头，咳嗽了几声。
此时的我，看着这一幕，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鲁莽了。
很显然，这白发老人就是那位老城隍。
“前辈，抱歉……”
我有些尴尬的说着，因为，此时他还头朝下，挂在那已经烂掉的古床上，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
我可是来求学的，求他叫我修行之法的。
这一上来，我把人搞成这样，还怎么收场，还怎么学？
前院杜子仁他们几个，都跑了过来，一个个看到这一幕，全都懵了。
不是要传授修行之法吗？
咋成这样了？
“杨大师，这……发生啥事了？”
王霸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但是，冥冥之中，以王霸对我的了解，他好像又猜到了一些什么。
他皱着眉头，似乎也绝对，这件事情难办。
杜子仁说过，他师父脾气古怪，他还跟王霸和叶承说过，希望这次我能求修道之法顺利，现在看来，好像不太顺利。
“师父……”
杜子仁想要说什么，可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候。
那头朝下的老城隍，倒挂着，却道。
“哎呀……可真是舒坦啊，这都多少年，没有人这么打我了……哎呀，这鼻子，这脸摔的真带劲儿，这腰，还行，尾椎骨，嗯还好，没有断……嘿嘿嘿……子仁啊，瞧瞧，你当年要是有这小子一半的实力，我不至于不让你进屋！”
第859章 老城隍的心
这话直接把我给整懵了。
我还以为，他会发火。
没想到，他成了这样，居然还这么兴奋？
王霸看向一边的杜子仁，低声说。
“杜鬼帝，你师父的这脾气，还真古怪啊！”
杜子仁有些尴尬一笑。
“是啊！”
杜子仁似乎很担心老城隍，他朝着这边走来。
“子仁，你别过来，这小子我喜欢，他扶我下来就行，你远远地看着，就打了这么一下，可不过瘾！”
老城隍这么一说。
杜子仁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则走到古床前。
老城隍倒挂着看着，嘿嘿一笑。
突然间，他脚下生力，一道强悍的力量腾起，那一座古床在一瞬间，被震碎，化为一堆碎木屑。
他凌空跃起，空中翻身，双拳冲我砸了过来。
这双拳，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似乎一点儿都不弱于我气海之中的冲天巨浪。
这，是囚禁多年，四肢退化的样子？
我稍稍疑惑。
我自知这种高手，绝对不能轻视。
因此，我再调动体内气海之中的灵气，来了一个冲天巨浪，山呼海啸，与老城隍来了一个双拳对拳。
这两拳，势大力沉。
撞在一起。
怦然一声巨响。
两边的地面上，直接裂开了两道裂纹，不远处的城隍庙院墙，也因此而被震塌。
老城隍直接被我这双拳，给震飞了出去。
它重重地砸在前边的院墙上，将整个一道院墙砸塌，又撞到一片碑林之中，碎掉四五块石碑，才停了下来。
如果说刚才，老城隍没有防备，才被我打成了那样。
这次，可是他主动攻击的。
但是这结果……
我有些不忍心看，心说，我不该出手这么重的，后边杜子仁，王霸他们，也都不忍心看下去。
那边烟尘四起。
我立即跑过去，到石碑的断处。
老城隍脸部着地，在地上拖出去很远，把地上的草皮都给磨没了。不过，老城隍还是平静的说了一句。
“哎呀，这真得劲儿啊！”
“我要是年轻一些，该多好，说不定，还能跟你多战几回合。”
“可惜啊，我老了……慕凡，扶我起来！”
他趴在地上，说了这几句话。
我知道，老城隍是个对术法修行很有追求的人，只可惜，岁月催人老，他的年龄太大了，已经无法继续修行。
他这一生，只有两个徒弟，一个就是黄字天人蔡全，另外一个就是，阴间南方鬼帝杜子仁。
两个人的实力，都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他并不是贱，并不是喜欢挨打。
他只是喜欢那种战斗的感觉，所以，在他说出这最后几句话的时候，我才了解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是个有追求的前辈，也是个值得尊敬的前辈。
我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来，顺手将一点指尖血，落在他身上的伤口处。
我担心的问。
“前辈，你还好吧？”
老城隍一笑，点了点头。
“你的血，倒是不错。不过，还好，骨头虽然老了，但骨头这种东西，就是越老越硬，嘿嘿嘿……你那点儿花拳绣腿，还伤不到我！”
我点头，道了一字。
“对。”
其实。
现在近距离看。
老城隍的四肢，的确已经严重的退化。他腿上和胳膊上的肌肉，几乎已经没有了，魂魄也出现了严重的，阴阳失调的情况。
而且，从他的面相上来看，他的阴寿将近，时间已经不多了。
“慕凡啊，你还会看相？”
老城隍见我看着他，这么问我。
“会一点。”
“我阳寿早没了，那你看看，我还有多少阴寿？”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稍稍推演，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因为，老城隍的阴寿几乎已经尽了，最多不过半月。
我不太想告诉他这个真相，因为，他才刚刚被从地牢之中救出来。
他还没有感受，外边有光明的世界。
“生死有命，慕凡，你说实话即可，我活的已经够长了，对于生死，我早已经看破，不再执着。”
看来，我相术算命的结果，老城隍似乎能够猜到一二。
但他脸上，都是坦然。
“最多半月。”
我将真相说了出来，他的面相上显示，他本来已经活了几百年了，阴寿到现在，也已经几乎到了尽头。
“半个月，够用了……”
老城隍感慨了一句。
他一双深邃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我，跟我说。
“慕凡，背我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没有犹豫。
蹲下来，非常小心的把老城隍给背了起来。
第860章 拜师
杜子仁、王霸、叶叔还有阴尘子，杜书瑶他们已经到了这城隍庙之后的碑林之中。
杜子仁上前，立即询问。
“师父，你还好吧？”
老城隍则是一笑，很随意的说。
“只是松松筋骨，挺舒服。”
随后。
按照老城隍所指的路。
我就这样背着他，一直离开了城隍庙。
沿着一条林间的小路，我和他，一路向南边的大山里走去。王霸他们所有人，则全都留在城隍庙，那边度化亡魂，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城隍庙南边的大山，叫秦望山，山中有峡谷，我背着老城隍，一直走到峡谷的深处，老城隍才让我停了下来。
峡谷深处。
不见星辰，不见日月。
阴物弥漫，一片混沌。
老城隍看到前边一块平整的山岩，让我把他放在那山岩之上。
他再看向周围。
似乎有些感慨的跟我说。
“慕凡，当年，蔡全就是在这里，突破了玄关。”
“本来，我以为，他会成为一个盖世英雄，兼济天下，没想到，我看人不准，他一直都在隐藏自己，心思不正，在突破玄关之后，他不但把我囚禁了起来，夺了城隍之位，还把蔡家店变成了一处人间地狱。”
“此事，是我的罪孽，是我教导无方……”
老城隍是个倔强的人，也是个要面子的，但此时此刻，他说的这些话，却都是发自内心的。
我看着老城隍说。
“前辈，错不在你，在他。”
老城隍却摆了摆手，叹息了一声。
“算了，不说那么多了。”
“慕凡，其实，与蔡全相比，你的天赋更加强大。只是，我的时日不多，你也知道，因此，这半个月的时间，你一定能够突破玄关，证得天人！”
“我无法清楚蔡全这个罪孽，所以，蔡全之罪，就只能由你来，替我行道！”
我拱手行礼，点头。
“前辈，我一定会的。”
老城隍点头。
他四处看了一眼，似乎准备开始。
不过，在开始之前，我拱手，直接跪下，给老城隍行了拜师之礼。
“师父。”
听到我这么唤他，老城隍一颤，他根本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
不过，他意外之余。
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好，好，慕凡，我的徒儿！”
“我临死之前，能收你做徒儿，也不枉我在世上走这一遭！”
此处，深处秦望山的九幽谷，老城隍之所以选择带我，到这个地方修行，我大概看了一下，便知道了。
这里是一个阴阳交汇的地方。
此处不算阴间，也不算阳间。
属于天道不涉之地。
如此。
我在这天道不涉之地，证得天人，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也是，蔡全这些年能够以天人身份，一直暗中藏身布局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突破玄关，是在此处。
这也是老城隍带我来这个地方的原因。
“慕凡，你去把这九幽谷的两边，给封起来，凡人证得天人，违逆天道，封住九幽谷，会更稳妥一些。”
老城隍如此吩咐，自然是为了防止，在这期间有人闯入山谷。
我点头，立即照做。
两边的山谷，与外界相连的地方，都是一线天，我过去，以九重巨门封印诀，给封了起来。
等我回到老城隍面前。
老城隍甩手，感知山谷气息流动，满意的点头。
“做的不错。”
“慕凡，其实，刚才在你进屋的时候，你遇到的屏障，并不是我给你设置的。”
“我只不过用了逆转之法，让你以那种方式，遇到了自己的瓶颈，这瓶颈，也是你气海玄关之下的九重山的第一重山。”
我第一次听这种说法，我问。
“玄关之下的第一重山，是何意？”
老城隍为我解释。
“不管是谁，初探玄关之时，想要抵达玄关，要先破玄关之下九重山。只有你越过九重山，才能真正抵达玄关，以破玄关！”
“你刚才，破掉那道屏障，就等于破掉了你玄关之下的第一重山。剩下的八重山，需要你自己来，不过，我会把办法教给你！”
老城隍的解释，让我豁然开朗。
怪不得，我看到的玄关，距离我还有那么远。
原来。
这中间，还隔着九重山。
初探玄关，就等于，到了九重山第一重山的脚下。
“慕凡，剩下的八重山，依我看，以你的实力和悟性，最多七日，就能够突破。”
“七日突破之后，我会教你破玄关之法，相信，半个月之内，你应该可以破掉玄关，证得天人！”
“现在，开始！”
第861章 玄关之下九重山
在老城隍的提醒之下。
我闭上眼睛，在百米之外的另外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老城隍把修行的方法，已经教给了我。
我观之一遍，得其要领。
其实。
这种方法，类似于我之前，在破门的时候，用的那种调动气海的办法。
办法就是，要调动我体内灵气气海的力量，让这种力量，形成滔天巨浪，以滔天巨浪之力，去冲击玄关之下的大山。
水漫九重山。
破掉全部九重山，就是我抵达玄关之下的时候。
“慕凡，封住你的外脉门。”
“引自己的思维，也就是灵慧魂，从百会，风府，风池，进入内海之中。”
老城隍这么提醒着。
我随着他所说，照做，很快，我就看到了之前，我在黄龙山墓里出手的时候，所看到的那道玄关。
九天之上有玄关。
巍峨如同天地华盖，遥不可及。
只是，我却看不到九重山何在。
“灵慧魂居中，踏风浪而起。”
“观，玄关之下，九重山！”
伴随着老城隍的这句提示，我再继续。
我的心意，与那气海相通，气海之上，涟漪阵阵之后，形成一道狂浪，仿佛卷着我，腾起到了高空之中。
虽然距离玄关还是很远。
但是，我看到了第一座山。
这是一座，已经倒塌，而不能阻挡住我去路的山。在这座已经断掉的山脉之后，还有连绵遮天的八座山。
原来如此，这便是玄关之下九重山。
若不是老城隍的办法，我还不得入门，不知这九重山何在。
很快，我到了第二重山之下。
这山，遮天蔽日。
立于山下，不见玄关。
老城隍声音提醒我。
“慕凡，这是第二重山，与刚才在城隍庙破掉的第一重山，大有不同，大部分人会止步于玄关之下的第二重山，而无法突破。”
“你的天赋不错，为师，就给你一天的时间，来破这第二重山。”
“你自己在那儿，先破山，我躺下，休息一会儿，做到了就叫我。记住了，千万别一座山破几天，我没几天的阴寿可等，要是我死之时，你要还破不了这玄关之下的全部九重山，那我可就没办法了！”
说完。
外边岩石上的老城隍，背靠着山岩，闭目养神。
“好，师父。”
我回答了一句。
内海之中。
我立于这第二重山脚下。
左右脚开立，左手上，指诀开始变化了起来。
根据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很清楚，这破九重山的办法，没有捷径，就是要以自己的灵气去破山。
之前的第一重山，老城隍说了，很简单。
现在的第二重山，定然是不一样的。
因此，我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破山。想着这些，我立即开始去调动自己内海之中，所有灵气的力量。
肉身成圣，灵气如江河。
在我指诀变化之中。
江河之中，刮起了龙卷风。
我将这种力量，全部都汇聚在左右手之上。但是，我认为，凭借我现在这种微薄的力量，还不足以破掉第二重山。
毕竟，在老城隍的口中，第二重山，是远超第一重山的存在。
所以。
我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凝聚压抑自己的力量。
压抑的越狠，灵气爆发的时候力量，就会越强大。
这个过程，我整整压抑了五分钟。
之前破第一重山，我压抑了半分钟，这次，我把时间翻了数倍，不管了，先这样试试看，能不能撼动这第二重山。
要真能撼动，那说明，我的方向是对的。
只要方向是对的，接下来，我就可以再压抑的时间长一些，等爆发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成功的把这玄关之下的第二重山破掉。
五分钟的时间。
让我双拳之上的力量，在疯狂的汹涌着。
指缝和拳头之间，电流四溢，几乎已经压抑不住。
紧着。
我脚下生力，凌空跃起。
看着前边的山崖，我弓身拔背，将这双拳越过头顶，重重地砸在了这第二重山上。
其实。
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但是，这一拳下去，前边的这座山上，被轰出了一道山谷，两边的山体，朝着四面八方，疯狂的塌陷。
除此之外。
这第二重山后边的第三重山，第四重山，也在那一瞬间，被轰出了一道山谷。
几座大山的山体，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塌陷。
甚至。
后边的第五重山，也受到了一点点波及。
山脉山岩之上，布满裂纹，看起来摇摇欲坠。
这压抑灵气的办法，效果立竿见影，还是不错的，我这第一拳，直接毁掉了三重山。看起来，也重创了第五重山。
要不，我试试后边的？
第862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外边。
正在眯眼休息的老城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睁开眼睛，朝着我那边扫了一眼，他发现，我还在百米之外的山岩上打坐，好像没什么动静。
“是我多想了，第二重山，哪有这么快！”
老城隍自嘲似的，自言自语一句，继续靠着山岩休息。
在老城隍看来。
我的天赋是极佳的，而他给的一天破掉第二重山的时间，也是根据我过人的天赋，给出的十分中肯的时间限制。
既不会让我觉得时间紧迫，急于求成，而误入歧途，也不会浪费现在宝贵的时间。
他知道，除了拿下蔡全之外。
我还要去救，黄河九曲之中，一个重要的人。
此时。
身在气海之中的我。
抬头，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第五重山，心中有了想法。
我觉得。
面前这第五重山，肯定比前边那几重山更加强大。
恰好我刚才的双拳，余威猛烈，把这山给震裂了，这是个机会，要不，我先破掉这第五重山，再跟我师父汇报？
就这么定了。
因此。
我再次提气。
手上指诀快速的变化着。
让气海之中，从涟漪，到冲天巨浪，所有的力量，汇聚到我的左右手上。这次，我决定，多花费一些时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毕竟是第五重山，因此，我持续压抑手上的力量。
随着我的压抑，下边气海之中的灵气之力，源源不断的纳入我的手中。
它们如同洪荒猛兽一样，疯狂的冲击着我的双拳，刺激着我的灵慧魂，要让我对面前这座山，使出这一拳头。
双拳手臂之上，电流四溢。
我脚下的山脚地面，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纹。
这次出手，我觉得，将这力道压抑到十分钟，应该就可以了，而且，压抑到这种程度，拳头上的力量，好像比刚才强了一些。
差不多了。
感觉到位，我开始出手。
我脚下生力，凌空跃起。
脚下地面被震碎，轰然坍塌。
在半空中，我调整身形，弓身拔背，让自己的魂体极度舒展，在逼近这第五重山的时候，拳头迸发而出。
希望这一道双拳，能够破开这玄关之下的第五重山吧！
砰！
一声巨响！
爆发之后，响彻天地！
我的双拳之力，席卷而去的地方，一片破碎。等我看清楚的时候，第五重山已经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与之同时消失的，应该还有第六重山，第七重山。
因为，我根本看不到这两重山的存在。
同时，连远处的第八重山，也垮塌了一半。
看着这一幕，我愣了。
不是？
这玄关之下九重山，这么不结实？
我只是想砸碎第五重山而已，后边的第六重山和第七重山怎么也被毁了。
还有，距离玄关那么近的第八重山是怎么回事，怎么也垮塌了一半？
老城隍跟我说过，这玄关之下九重山的恐怖，他曾说，这九重山之中，一些高手，往往能破第一重山。
但是，大部分的高手，在破了第一重山之后，就彻底被困在了第二重山脚下。
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其中，很少一部分，能破第二重山。
后边，第三重山，第四重等等，人数越来越少。
到第八重山，几乎可以说是，凤毛菱角，第九重山，对于一个阳间凡人来说，几乎没什么可能。
所以，当年蔡全做到的时候，老城隍很激动。
只可惜。
他没想到，蔡全做到之后，等待老城隍的却是，无尽的囚禁。
这是老城隍内心的殇。
出于好奇。
我一路上行。
走到第八重山脚下。
虽然这第八重山，已经被我的拳头余威，给波及到，只剩下了半边山脉，但是，他矗立在玄关之下的雄姿，气势却还在。
的确，这种雄姿气势，不是下边那几重山能比的。
当然，第六重和第七重山，我也没看到，不知道什么样，也不知道气势如何。
第863章 师父，你没事吧？
看着这第八重山的样子。
我想了想，留着这半拉儿山，看着也不舒服，算了，这第八重山都只剩下一半了，我索性就将其破掉吧！
后边的第九重山，是最后一重，肯定是这玄关之下，最强大的一座山，等会儿，我破了第八重山，再去请教一下我师父。
想着这些。
我开始动手。
按照第八重山的难度，我将压抑灵气的时间，再一次提升。
差不多在一刻钟的时候，我感觉，这种力量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再压抑的话，可能会直接不受控制而爆发。
提起双拳。
冲着仅剩的半拉第八重山。
我的双拳，轰了上去。
前边的山体，瞬间堙灭。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这可是压抑了一刻钟的灵气之力，但是，后边发生的，就在我意料之外了。
因为。
后边的第九重山，居然也跟着第八重山的样子，轰然一声，湮灭。
不是，我都还没看清楚，第九重山什么样，这就没了？
这么想想，多少有那么一些遗憾。
怎么说，我现在也是破掉玄关之下九重山的人了。
如果别人问起来的时候。
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说是九重山，实际上我只看到了第二重，第五重和半拉第八重山，其他的，我都没看到，说没就没了。
外边。
本来躺在山岩之上休息的老城隍，再次惊醒了。
他好像又听到了什么。
“不对吧？”
“怎么好像又出现了两声？”
“难道，慕凡他真的已经做到了？山体破碎之音，有三次，他已经破掉了第二重，第三重和第四重山，到了第五重山面前？”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
老城隍觉得自己这是在瞎想。
一定是自己太累了，身体太过虚弱，产生了幻觉幻听。
在老城隍看来，今日我能破掉第一重山就不错了，一口气破到第五重山，这根本就是不可的事情。
蔡全当年，可是用了半个月，才破掉了第二重山的。
单单只是第二重，这么短的时间，就不可能完成。
眯着眼。
老城隍往我那边一扫。
我还在打坐，很平静。
“嗯，果然还是我多想了。”
老城隍自言自语，可是，这话才说完，他突然看到，那边打坐的我，眼睛睁开了，此时，正在看着他。
两个人面面相觑，各有所思。
老城隍先开口。
“慕凡，千万不要着急，第二重山虽然强大，但是，只要你静下心来，不要急于求成，一日之内，还是有机会的！”
我等老城隍说完，才简单道。
“师父，好了。”
老城隍听到这话，脸色猛得一滞，又面露惊讶之色。
这才半个时辰都不到，好了？
“慕凡，你是说，第二重山，已经被你破掉了？”
老城隍问着这句话，好像非常激动的样子。
相反。
我的心思则比较平静。
“是啊，师父，第二重山，刚才已经破掉了……”
我还没说完后边的，老城隍却激动的打断我的话问。
“从刚才，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时辰，你就已经破掉了第二重山？慕凡，你确定？”
“确定。”
“慕凡，你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啊！”
老城隍的情绪，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他好像有些振奋，其实，我倒是觉得师父他夸张了。
稍稍一想。
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破掉了第九重山，才会这么激动的？
不愧是师父，未卜先知了？
“师父，您过奖了，玄关之下虽然有九重山，但我觉得，这九重山好像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结实。”
我如实说道。
毕竟，这是我刚才亲身体验过的，眼见为实。
老城隍清了清楚嗓子。
他正经的坐起来。
看着我，他一副训斥后辈的表情说。
“慕凡啊，凡事，戒骄戒躁，千万不能骄傲。虽然你已经破掉了第二重山，但是，玄关之下九重山，一山更比一山强，你要更加努力的修行，方可继续破掉，后边的第三座山，第四座山……”
老城隍话到这里的时候，我稍稍意外。
原来，他并不知道我破了九重山的事情，只是，我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
等他把话说完，我才开口解释说。
“师父，其实，刚才我把玄关之下的九重山，全都破了。破第二重山的时候，我不小心把第三重，第四重山给毁了，说实话，我没看清第三重和第四重山是什么样的，第五重山，在这次出手的时候，被震碎了。”
老城隍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呆滞了。
我停下来，看着老城隍，担心的问。
“师父，你……没事吧？”
第864章 老城隍的泪
老城隍回过神来，他有些呆滞地问。
“后来呢？”
“后来，我想着破第五重山，可是，顺带就毁掉了第六重山和第七重山，第八重山也被毁掉了一半。”
“我想着把第八重山清除，再来向您汇报，但是，出手之后，第九重山不见了踪影，我见玄关就在我头顶，我觉得，可能是第三次出手，第九重山一块消失了……”
面对师父的询问，我认真的回答。
老城隍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双手撑住山岩，不知道为啥一激动，差点儿从上边滚下来。
我凌空跃起，跳上去扶住他，认真的问他。
“师父，我是不是哪做错了？”
老城隍看着我，依旧是一脸不敢相信，甚至是惊愕的表情。
他深深地提了一口气，才挤出一句。
“慕凡，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头顶百会？”
我矮下身体。
老城隍将自己的一指，放在我的头顶百会上，闭上了眼睛。一手掐诀，老城隍便看到，玄关之下，九重山已经不见。
只在某些地方，有那么一点点残破的山岩。
他的手松开了。
坐下来，稳定了一阵子自己的情绪。
可是，表面上的情绪，是稳定住了，可内心深处的情绪，却在这一刻爆发，不知为何，他的眼泪，忍不住哗哗的掉了下来。
没错，我看到老城隍哭了。
他泪眼婆娑的。
我想要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抬手示意，让我先不要说话。
其实。
在这一刻，老城隍想到了两个数字，半个时辰和八百六十四年。当年，老城隍还很年轻，在当时所有的方士之中，他乃是佼佼者，他很早就初探玄关，是诸位方士高手，所羡慕不已的事情。
在那之后，老城隍选择清修，去破玄关之下的九重山。
虽然在此之前，几乎没什么人做到，而破玄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老城隍还是想要试试。
毕竟，他可是当时方士之中的天纵奇才。
哪怕是同一时期的徐福，在天资上，也比不过老城隍。
可是。
在那之后的八百六十四年里，老城隍不断的去突破，玄关之下的九重山。全部破掉这九重山，老城隍用了八百六十四年零三个月。
这个数字，他记得很清楚。
当时。
就在这个地方，他做到的。
只是，单单只是破掉九重山，就已经耗费了他这辈子所有的精力，抵达玄关之下的时候，他已经老了。
有长生之法，不代表不会老去。
数十年的尝试之后，他发现，自己无法破掉玄关，而自己的实力，也在退步，他知道，自己的巅峰已过。
离开这个山谷的时候。
外边已经改朝换代，不知道多少次了。
当年的方士，早已不见了踪影，老城隍在一些地方，看到了那些方士的墓碑，也有一些方士，不是踪迹。
他，终于放下了。
后来。
他收了徒弟，第一个徒弟，是杜子仁，天资一般，第二个徒弟，是蔡全，破九重山，用了二百多年。
如此，他认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自己的徒弟，二百年破九重山，很不错。
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以前的种种过往，在老城隍的脑海中掠过，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收这样一个徒弟。
不到半个时辰，破掉了玄关之下的九重山。
八百多年和不到半个时辰，这对比，实在有些过分刺激到老城隍的心了。他知道，我的天赋极佳，超过蔡全，但是，没想到居然超过这么多。
老城隍稳定了一阵情绪，抹去双眼上的老泪，跟我说。
“慕凡啊，我做你的师父，实在是没有资格啊！”
这话发自老城隍的内心。
我立即道。
“师父，您别这么说，我只是破了九重山而已。而且，如果不是您说的修行之法，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无论如何，您都是我的师父！”
听着这些话。
老城隍微微点头。
看着我的一身天赋，老城隍昏花的老眼里，充满了羡慕之意。他甚至觉得，自己当年的天赋，比较之下，就不是什么天赋。
“师父，我现在，可以开始破玄关了吗？”
我再开口询问。
第865章 四象阴阳拳
老城隍的情绪，稳定下来，跟我说。
“可以，现在就开始。”
“只是，慕凡，还是那句话，切记，戒骄戒躁。玄关和九重山，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九重山是一个人破玄关的九道瓶颈，虽然是瓶颈，但也有可通达之路，只是，这条路比较窄而已。”
“但玄关不同，玄关是没有路的。”
“成就天人的第一道玄关，为天地玄黄之中的，黄字玄关，你破玄关，是逆天而为，要破的是，天地苍黄之力！”
“如果说，九重山是一条小河，玄关则是大海。”
我认真的听着，老城隍的教导。
他的经验，自然是最为丰富的。
九重山，只是一条小河，而玄关是大海，这个比喻，听起来十分贴切。我想要破玄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此。
我又请教老城隍。
“师父，破玄关要用的办法，还是破九重山的凝聚压抑灵气的办法吗？”
老城隍摆了摆手。
“不是，灵气的力量，远远地无法撼动玄关。我这一辈子，虽然都没有突破玄关，但是，我教给蔡全的办法，让他只用了三百二十六年，就破开了玄关。”
“你的天赋，自然比那蔡全强大了无数倍，加上，你破九重山还节省了时间，我相信，半个月之内，你必能破掉玄关！”
其实。
说起来，老城隍之前觉得，半个月的时间，我根本无法破玄关。
他说半个月，只是为了让我抓紧时间而已，破玄关不是小事，他会在他去世之前，把破玄关的术法，教给我。
可现在，他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意义不同了，他认为，我真的可以在半个月内破玄关，他不用在死之前把方法教给我，他现在就可以教给我，甚至，有可能亲眼看到我在他面前，破掉玄关，证得黄字天人。
玄关，就是挡住凡世之人和天人之间的一道关卡。
这道玄关的突破，就是质的改变。
“半个月，会不会太长了一些？”
我下意识这么询问。
毕竟，阴长生还在黄河九曲等着我，蔡全的实力，加上地邪龙的实力，阴长生能撑多久，很难说。
老城隍看着我，认真的说。
“慕凡，半个月破玄关，真的不长。这是与你的天赋，相匹配的时间，不是半月，难道，你想十日破玄关？”
我的话没说出来。
其实，我想五日之内破玄关。
因为，阴长生在黄河九曲，可能撑不到五日。如果可能的话，我三日破玄关，入黄河九曲，较为稳妥一些。
老城隍看着我没有说话，显然知道，我想的是比十日更短的时间。
他点了点头。
“好，慕凡，我先教你那套术法。”
“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凡事戒骄戒躁，一定不可以急于求成。若心太急，做不好，可能会走火入魔。”
老城隍是在用心跟我说的。
我认真的听着，点头，认真记下他的教导。
然后。
他开始教我，破玄关的术法。
与之前调集灵气的术法不同，这破玄关术法，是一套真正的术法，被老城隍称之为，四象阴阳拳。
术法的学习。
我觉得，一向没什么难度。
老城隍教我四象阴阳拳，也是如此，他只说了一遍，我便知其中术法之本，术法之理，便跟老城隍说。
“师父，我去试试。”
“你才听了一遍，就要去试？我刚说过，凡事一定要戒骄戒躁，不可急于求成，心态不好，会走火入魔的！”
老城隍谆谆教导。
我则如实说。
“师父，我觉得，这术法，我掌握了。”
话语之间。
我手上，指诀变幻，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我的双手之上，掐四道指印。
我的背后，气势汹涌，出现了四象虚影。
接着。
我以四象指印，变化指诀，以四象演化，化为阴阳，左手阴指印，右手阳指印，双手掐阴阳指。
整个山谷之中的混沌，快速的流转，瞬息被分了阴阳。
地面晃动，山脉颤抖，飞沙走石……
“快，快停下！”
老城隍神色一紧，立即提醒。
第866章 这一点点力量，应该还不够吧！
若此地被分了阴阳，就不是天道不涉之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特别是一些引人关注的事情，一定会被天道察觉。
我在此处破玄关，证道天人，若被天道发现，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老城隍的意思。
因此。
我随手散掉了指诀。
飞沙走石落下。
山谷平静下来。
老城隍见此，神色稍稍放松。
他提了口气，稳了稳心神，跟我说。
“慕凡……你，做的很好，你的确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四象阴阳拳。不过，以前真的没有人教过你这种拳法吗？”
“师父，我这拳法，是刚跟您学的。”
我如实回答，觉得老城隍这话问得有些奇怪。
不过，仔细一想，我又补充了一句。
“可能，在学习术法方面，我比别人稍微快了一点吧！”
老城隍听我之言，看着我，眉目之间的神色，是相当的复杂，他的心里在想，这是一点儿吗？
这是亿点！
也太快了！
当然了，这些话老城隍都没有说出来，以免我过于骄傲。
其实，我也能猜到他的心思，对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诚恳地向老城隍。
“师父，那我现在可以去破玄关了吗？”
“嗯，可以！”
老城隍提了提嗓子，正经的回答。
我再问。
“师父，您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吩咐的？”
毕竟，这破玄关是大事，甚至，还要防着天道，我看这有可能是比给蒹葭封神，更违逆天道的事情。
老城隍想了想。
似乎想不出什么，有用的词汇。
最终，他深沉的跟我说了八个字。
“戒骄戒躁，摒除杂念。”
我点头。
深深地记下这几个字。
此时此刻，老城隍的心里在想，其实，我刚才本来想要教你一些，熟练掌握四象阴阳拳要领的办法，可我还没说出来，你就全学会了，还差点儿把九幽谷一拳分了阴阳，我真的没什么可教的了？
老城隍根本没想到，一个时辰之前收的徒弟，在一个时辰之后，他就倾囊相授了，把能教的彻底给教完了。
本来他觉得，至少要花半个月的。
这边。
我自然不知老城隍心里所想，只是继续，走到百米之外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按照之前的办法，我将自己的灵慧魂，导引入气海。气海之上的九重山，已经破掉了，我腾起气海之中的浪，来到了玄关之下。
玄关如同气海之上的天地华盖。
这玄关之上有什么，完全看不到。
说实话。
站在这样一道玄关之下，一个人感觉十分的藐小，若不是老城隍教我的术法，我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破玄关。
至少，这一个时辰之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头绪。
老城隍给了我半个月的时间。
但是，我不能用那么久，阴长生在等着我，我绝对不能让他出事。而且，地邪龙若污染了黄河龙脉，下游整个北方，都会陷入了黑龙脉的掌控之中，那时候，人间地狱就不只是蔡家店，而是整个北方。
身上肩负着一些东西，就有了那么一点点压力。
因此。
我提了一口气，摒除杂念。
要不，就先试试看，这玄关，到底是如何恐怖的存在。
玄关不同于九重山，老城隍说了，那是大海与小河的区别。
因此，即便是先试试看，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出手，否则，就算试了，恐怕也起不到什么效果。
此刻。
我立于玄关之下的中心。
手上开始掐诀，口中开始念咒。
接着。
下边的气海之中，四方的水面，开始出现了巨大的漩涡。那漩涡之中，随着我的指诀口诀，渐渐地由气海之中的灵气汇聚，幻化出了四象。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一方神兽，雄踞一方。
天地间，龙吟虎啸，朱雀玄武齐鸣。
待这四象出现。
天空中，那玄关之上，竟也映出了四象的虚影。
随后。
我再继续掐指诀。
推演指诀。
这四象腾飞而去，在气海之上，腾起狂风巨浪。狂风巨浪把四象融合，渐渐地，化为太极阴阳。
没错。
这一个漫无边际的气海，居然变成了一个，一望无际的太极阴阳图。
灵气分了阴阳。
我左手为阳，右手为阴。
指诀落下，我双手握拳。
这一方天地间，剧烈的颤抖。
阴阳图随我手上指诀运转，在那如同天地华盖的玄关之上，映出了太极图的虚影。
“这一点点力量，应该还不够吧！”
我自言自语一句。
第867章 这孩子，在干什么？
如玄关这般强大的屏障，只是这一重四象阴阳拳怎么够？
虽然，老城隍没有教我，四象阴阳拳的叠加之法，但是，我觉得，凡是术法，都是可以叠加的，这四象阴阳拳，一定也可以叠加。
“那就先叠加到四重，试试？”
想着这些。
我手上，已经开始动了。
半分钟的时间之内，四象阴阳拳已经叠加到了四重。
叠加完了。
我居然发现，这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要不，我再多叠加一下试试？
我继续尝试。
又将此术法，叠加到了六重。
到了六重之后，气海之中，变得极为不稳定，天地都在颤抖，九重山之前被我摧垮，剩下的山岩，也最后全部垮塌，隆隆声直响。
下方气海，更是大范围的腾起，处处水浪滔天。
此时此刻。
外边本来靠在岩石上睡觉的老城隍，再次惊醒了。
因为，外边飞沙走石，天地摇晃，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砰然一声，砸在了老城隍的脑门上，把他给砸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抬手，挡住风沙，朝我那边看。
他看到。
我所在的附近，山谷已经塌陷，两边的悬崖，也在剧烈的塌陷着。我打坐的大石头，早就没了。
而我却还在打坐，悬在半空中，不知周围发生了什么。
这才只是几分钟的时间。
整个九幽谷都快被干没了？
“嘶……这孩子，在干什么？”
老城隍忍不住自语询问。
这边，老城隍休息的地方，也已经受到了波及，脚下的岩石也在疯狂的颤抖，开裂，眼看着这一方山谷，就要彻底塌陷。
天空中，星月无光。
峡谷之中的气息，似乎过于恐慌，而乱作一团。
老城隍再不离开，恐怕要掉入地缝之中。
可是。
他行动不便。
他咬牙，尝试着站起来，却在这一刻，突然发现，他的双腿竟有了一些力量，连他的胳膊，也都恢复了一些。
什么情况？
老城隍很是意外，他觉得，他现在已经行将就木，已经不行了，可身体上的恢复，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仔细一想，老城隍想了起来，之前，在我给老城隍疗伤的时候，我曾经给他用过一滴指尖血。
老城隍知道，但当时，只是觉得我的血，只是为了给老城隍补阳气而已。
现在看来，不是那么简单。
“难道，这真是慕凡那指尖血的作用？”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老城隍疑惑着，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适合在继续留在这里，他脚下尝试了一下，发力，凌空跃起。
一跃数丈之外。
落在了远处，暂时没有受到波及的岩石之上。
老城隍看到自己，如此矫健的身手，仿佛感觉自己回到了年轻时候，虽然苍老，却不至于是个废人，这让她兴奋。
他看着远处的我，心存感激。
同时。
又看着这山崩地裂的样子，不解，而又担心。
不解的是，他的四象阴阳拳，根本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担心的是，这九幽谷马上就要被毁掉了。
天道不涉之地，要被毁了。
这样，我证道天人的时候，会被天道发现。
可是。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老城隍又不好去打扰我，他只能是站在远处，这么平静的看着。
九幽谷中间的这一段，已经变成了一片破碎虚空，一切都已经毁掉了。老城隍在不远处，审视着我，心情振奋不已。
他伸手。
掐指诀，捏出极少的一点由山谷中四溢而来的气息。
仔细观察。
他再以自身的气息，与那气息碰撞。
山谷中飘来的气息，瞬间，就把老城隍掠出的那道气息，给冲散了。
“不错，这的确是四象阴阳拳的力量，只是，这力量，为何会比以前的四象阴阳拳强大这么多倍？”
此时。
内海之上，玄关之下。
四象阴阳拳的力量，在叠加到六重之后，我稳定了一阵子，我又发现，这种力量好像又可控了。
要不，继续，叠加到九重？
就这么定了！
因此。
我掌控这种力量，继续掐诀。
指诀变化之间，下方下海，疯狂的翻腾着。
青龙出海，白虎破浪，朱雀吞云，玄武吐雾。
四象之力，一次次汇聚到我的左右手双拳之上，拳头之上力量的汹涌，让我的心跳，都开始加快了。
砰，砰，砰，砰……
第868章 破了吗？
砰，砰……
我这心脏的搏动，仿佛这一方天地的搏动。
数道指诀之后。
我的四象阴阳拳，已经叠加到了九重。
下方气海之中，所有的水域仿佛都腾起了冲天巨浪，太极阴阳图，就是由这狂放的气浪，所形成的。
“好了，就先用九重四象阴阳拳，试试看。”
接着。
我轻喝一声。
“九重。”
“四象阴阳拳。”
随着这声音，我腾空而起。
在半空中，我将自己的双拳极度的舒展，浑身的力道猛得一紧，双拳重重地砸在了我头顶的玄关之上。
我知道，玄关是非常强大的屏障。
老城隍一辈子都没有打破的玄关，我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打破，因此，这一招，更多的意义只是试探。
九重四象阴阳拳试探之后，若不成，我就以四象阴阳拳结阵。
虽然老城隍没教过我这个。
但我觉得，术法万变不离其宗，阵法逃不过奇门遁甲，应该可以。
双拳之力，汹涌而去，砸在玄关之上。我希望，这浩瀚无边，如同天地华盖一般的玄关，能够被我撼动一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说明，我有希望破玄关。
因此。
出拳之后，一脸期待的看着玄关。
轰隆，咔嚓……
巨响响彻整个气海之中。
玄关的确被我撼动了。
而且，除了撼动之外，还有，一个以我为中心蔓延而去的大窟窿也出现了，还有大窟窿周围，四处迸发而去的裂纹。
我站在玄关之下，本来已经准备，节省时间，去掐下一道指诀，继续攻击玄关，可是，我的指诀不由得停了下来。
抬头看着已破碎的玄关。
我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
“这是，破了吗？”
这玄关上的大窟窿出现之后。
一道黄炁，从玄关的窟窿之中，席卷开来，整个一道玄关，就这样，在黄炁的汹涌之下，全部消失。
恍惚之间。
整个气海之中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黄炁将玄关之下的一切，都给掩盖，气海直接漫过了玄关原本所在的地方。
而我，则出现在一片黄炁形成的海域之上，这气息的强大，已经远远不是之前的灵气能够比较的。
我再抬头看去。
天空中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到。
我脚下的黄炁海域，看起来甚至有点儿像黄泉冥海。
只是，这黄炁海域之中所蕴含的，是强大的力量，而黄泉冥海里汹涌的，乃是无尽的死气。
说实话。
我没想到，我会这么快破了玄关，证道黄字天人。
到现在为止，老城隍带着我进入九幽谷，应该不超过一个时辰。比我心中期望的时间，五日之内，快了许多。
如此。
我去黄河九曲，一定能跟上。
我散掉内海指诀，睁开眼睛。
然后。
我就看到，我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四面八方，一片废墟，一片狼藉。
不过，这情况吓不到我，我平静心思，四处扫了一眼，提起一口气息，看向数百米之外的山头，我稳稳地落了上去。
从这个地方看去，不但九幽谷毁了，连秦望山几乎全被毁了。
幸亏这边没有村子。
要不然，就罪过了。
可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又突然想到老城隍。
糟了！
他现在还在九幽谷里！
九幽谷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他不会……
我心里猛得一揪，立即返回九幽谷，去查看。
第869章 有情况！
不过。
刚到九幽谷附近，就听到，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
“慕凡，为师在此。”
我回头看去，便发现，老城隍就站在不远处的山岩之上，他的情况很好，而且，他的四肢退化的情况，好像已经消失了。
我长舒一口气，立即凌空跃起，落在老城隍的面前。
“师父，您还好吧？”
“我没想到，外边会变成这样……”
老城隍一笑。
“还好，我没被砸死，而且，我废掉的四肢都好了。多亏了慕凡你，要不然，我现在就算活着，也还是个废人。”
我有些尴尬，稍稍一想，也明白了，我对他用了指尖血。
之前，我就王方平的时候就用过，效果很不错，这次，对老城隍用了一下，效果依然很好。
现在这是已经起效了。
不过，幸亏起效了，否则，刚才九幽谷被毁，他恐怕也危险了。现在仔细想想，当时，老城隍拖着残躯，非要与我战斗，结果我不小心伤了他。我为他疗伤，用了指尖血，却刚好在这个时候，给了老城隍逃脱的机会。
有些事情，说来也巧，若不是当时发生的，老城隍极有可能被我给砸在九幽谷之下。
“师父，我看您的面相，也好了许多，阴寿不止在半月之后。”
我这话是如实说的。
这是我从老城隍的脸上看到的。
这阴寿的问题，绝对不是我那滴指尖血的作用，一般情况下，阴寿增加是因为阴德，难道是老城隍为我做的事情，给他积了阴德？
或许是如此。
对此，我并未深究。
老城隍听我一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是吗？”
我点头，确定。
命越算越薄，越算越短，我并未继续为老城隍算他的命还有多少，因此，我只是确定，但对此并没有多说。
老城隍半开玩笑的说。
“我这身体也恢复了，阴寿也有了，这么说，或许有一天，我也可以尝试，去冲击一下玄关了……嘿嘿嘿……”
“是啊！”
我肯定道。
老城隍却笑着摆了摆手。
“老了，我就开个玩笑，别当真，慕凡，你咋样了？是不是那四象阴阳拳不太好控制，导致这力量外泄，才把九幽谷毁了？”
“没事，毕竟你才刚学会，虽然掌握熟练，但难免有时候会有掌控不住的时候，不懂的地方，还可以问我。”
老城隍还不知道，我的内海发生了什么，毕竟，我还没有用我的气。
单单只从表面上看，看不出我现在已经证得黄字天人。
我只是如实平静的回答。
“师父，我玄关已破。”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老城隍怔在了原地。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玄关已破？”
老城隍说出话来的时候，实在太过激动，看起来有些失态，嗓子都有些破音。
我简单解释。
“师父，其实，把四象阴阳拳，叠加到九重，就能破玄关。我刚才只是随手试试，没想到，玄关居然破了。”
这话，听起来轻描淡写。
老城隍瞪大眼睛看着我。
“什么？慕凡，你……你把四象阴阳拳，叠加到了九重，你……没事吧？”
他话都要说不囫囵了，看起来很紧张。
我不解，就问。
“我没事。”
“师父，这有问题吗？”
老城隍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绕着我看了一圈儿。
我毫发无伤，他才微微点头。
“没……没什么问题。”
叠加之法，对于一个方士之中的天才，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四象阴阳拳本身就十分恐怖，再叠加，一不小心就反噬了。
老城隍曾经试过，叠加到两重，他的气海就已经吃不消了，还没有出拳，他几乎感觉自己就要挂掉。
之后，就再未尝试，只以四象阴阳拳破玄关。
蔡全也是在他这么教导之下做的。
“师父，您以前，破玄关，不是叠加四象阴阳拳吗？”
我则有些疑惑，再问了一句。
老城隍点头。
“不是的，我以前，只用四象阴阳拳，不叠加。”
“那师父若您想突破，可以试试，刚才我叠加到九重，感觉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黄字玄关，拳头落上去，很轻松就能打破，真的。”
我话语诚恳，只是陈述事实，并未夸张。
老城隍却是一脸的震撼，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后，他似乎想要一些面子，就说。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试试看。”
说出这话的时候，老城隍的脸，好像有些苦涩。
不过。
等他回过神来，仔细一想，他突然感觉，这不对劲。
既然我现在已经征得黄字天人，九幽谷乃至整个秦望山都被毁了，天道不涉之地都没了，那么，天道岂能不察？
“慕凡，你确定，破掉的是玄关？”
老城隍再确认了一遍。
我抬手，提起一口气，掌心之中，乃是一缕金黄色的气息萦绕。
气息游走之间，有着强大的气势。
这便是黄炁。
我体内气海之中的气，已经没过黄字玄关，全部化为此种黄炁。这黄炁，便是证得黄字天人的标志。
有了之前的铺垫，但老城隍看到这个的时候，还是觉得震撼。
“不错，不错！”
“只是，慕凡，九幽谷这个天道不涉之地，已经消失了，你证得黄字天人之事，定会被盯上，要小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
老城隍下意识地又看向秦望山九幽谷破碎的深处。
他目光一凝。
“慕凡，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有情况！”
第870章 天道巡逻人呢？
“师父，下边那是什么？”
我询问道。
我也看到，九幽谷被我破玄关震塌的地方，有某种气息在萦绕着。我准备跟老城隍一块下去，老城隍却说。
“慕凡，你先躲起来，下边可能有危险。”
“我未证道天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我先去探个虚实。”
老城隍的话，让我意外。
下边那气息，是天道人的气息吗？
“他们是谁？”
下意识的，我多问了一句。
老城隍低声说。
“还能是谁，自然是天道巡逻人。”
“阳间出现这种异常气息波动的时候，天道巡逻人就会着手调查，下边飘出来，应该就是他们的气息。”
“若真是他们，我引开他们，你速速离开。”
语罢。
老城隍示意我在此处等候。
他则脚踩山岩，凌空跃下。
按照他的吩咐，我在这里等候。
很快。
老城隍就到了远处，那九幽谷塌陷的地方。
那是一道被我的余威，震开的裂谷，里边气息有些混乱，但是，其中那一缕紫色的气息，却非同一般。
老城隍活了近千年，自然知道天道巡逻人的气息，因此，我觉得，他的判断不会错，天道巡逻人可能已经查到了那里。
可是。
老城隍下去之后，却没了动静。
附近有老城隍的气息，我以追踪之法，去追寻老城隍的所在，可是，我只看到了一个虚影，看没看清楚，就被下边的两道气息，给冲散了。
我看到的虚影，好像就是老城隍。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难道是被天道巡逻人给锁身了吗？
这么一想。
我有些担心。
那毕竟是天道巡逻人，天道的人，实力一定非常强大。老城隍若是落在他们手中，恐怕对他不利。
纵然天道巡逻人可能会抓我，我也得去救他。
他，可是我师父。
想到这里。
我没有犹豫，从半空中俯冲而下。
我以极快的速度掠去，下到了裂谷之中。那裂谷十几米宽，四五十米深，两边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看不到尽头。
老城隍下去的地方，我知道。
因此。
我过去的时候，很快就找到了他。
我没见到什么天道巡逻人，倒是看到，老城隍蹲在地上，捡起了两块紫色的玉佩。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走过去，他都没察觉。
“师父。”
我喊了他一声。
他被吓了一跳，玉佩差点儿掉地上。
“吓我一跳，慕凡，你咋下来了？”
“师父，这是什么？”
我看着玉佩，好奇的询问。
老城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清楚了什么，他回答说。
“这是天道巡逻人的玉牌，他们的确来过。”
天道巡逻人的玉牌是老城隍从地上捡来的，他们来了这里，把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丢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操作？
“师父，他们丢下玉牌，走了？”
我下意识的这么问，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老城隍则看着我，跟我说了实情。
“慕凡，其实不是，你看，旁边地面上还有一些天道人黑锦衣的碎布片，他们没走，是死了。”
的确，如老城隍所指。
我看到，地上的一些黑锦衣碎片，其上，还有些特殊的气息在萦绕。
我随手捡起来一片，仔细观察，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黑锦衣的碎片，非同一般，的确不是人世间会有的普通布料。
黑锦之中，金丝萦绕。
“师父，你是说，我刚才破玄关的时候，它们也遭到了波及？”
我觉得是这样，就这么询问。
老城隍点了点头。
“没错，只有这种可能。”
“慕凡啊，你现在，不但证得黄字天人，还灭了两位天道巡逻人，这罪过，恐怕是有些大了啊！”
老城隍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但是，他也在观察我的表情。
我则问老城隍。
“擅自封神，算不算天道不和饶恕的罪过？”
老城隍眉目稍稍一滞。
我的事情，杜子仁应该跟他讲过。
他肯定道。
“那是自然，一个阳间人，登堂入室，在阴间立封神碑，违逆天道，擅自封神，罪过可不小！”
我则坦然的说。
“反正我都已经是天道的罪人了，多几条罪，也没什么。以前不是有句老话，虱子多了不咬人，我觉得，有理。”
老城隍则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得爽朗。
“慕凡，你说的不错，你如此豁朗通达，确实与我有师徒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