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她看着听的都像是真的，因为没有哪个人，会把假的都表演的那么生动，都表演的那么逼真。
而且，也不管公主之前怀疑的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这张华怎么说也是一个可怜的，所以——
她的手伸出，想将张华从地上给扶起来。
然而她的手还未伸出，整个人都还没有弯下身去，身旁的慕潇潇，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让她准备弯下去的身体，再无法弯下。
她有些费解，朝慕潇潇望过去。
慕潇潇淡淡的看她一眼。
她像是明白了其中意思，赶紧把自己的身体站的笔直，差点又因为自己一时的感动与同情，怀坏了公主的大事。
“张华，你说的，我倒是深信不疑。”
“夫人....夫人...草民都是说的真的啊....草民说的都是真的啊，草民敢拿性命担保，说的都是真的啊，这是....”
“所以，你便让我猜一猜，你的幕后主使是谁？”
“夫...夫人....”张华陡然震惊的瞪大眼，将头抬起，视线一眨不眨的紧紧的盯着慕潇潇。
就连那短暂的嚎啕大哭，悲恸之情，与痛哭声，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戛然而止。
“夫人...夫人...夫人您在说什么？”
“我说你的幕后主使是谁，我先不问你的幕后主使，只问你，你的幕后主使是不是给你开了一个有利的条件？而那个条件，就是将你女儿的事，为你平冤昭雪？替你的女儿报仇雪恨，将张生那个逍遥法外的凶手，绳之以法？”
“公....公....公主.....草民....草民....”
“而且，听你口中说的张生，考取功名成功，那这官位肯定是不会少了，你们张家戏班，虽然在京城里很有名望，也有不少的当官的喜欢听你张家戏班的戏，身为你张家戏班的常客。说不定，你也曾有意无意的求过他们，但是最后的结局，都是遭到拒绝。”
“因为官官相护，他们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所以你才隐忍了这么久，恨了这么久，都无法发泄，只好将你女儿的事情与经历，全部都写在了戏里面，常常表演给那些看客与听客。”
“如果其它的戏，你只允许表演一遍，唯独这出戏，你几乎每一天，都要演上一遍，可是？”
见他不语，慕潇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便再说说宫里的事，张生在外面没有人能处置的了，若是在宫里呢？在宫里的人，随便的一句话，都足以让那些人掉脑袋，而且，你之前是奉命，本该到庞贵妃那——唱戏表演的——”
在说道庞玉婉时，她的声音与语气都是有意无意的刻意拉低与放缓。
张华却是从她的话语中，她每吐出一个字，他的脸，就会白上一分，到了最后，已经变得苍白无比，完全没有血色。
他的身体更是颤抖的厉害，眼前这个素未蒙面，不曾见到的女人，对他来说，无疑不是可怕的，这一刻，竟是可怕的让他不敢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