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2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84）
她本来是想，善解人意地跟他说，自己愿意当他的妃子，不再执着于皇后之位了，却不料，她的话还未曾出口，就迎来了毁灭性地撞击。
于是，她借口自己要冷静一下，出了一趟房门，去了隔壁的隐房。
她知道，每次他们在这里约见，他都会让下面的人离远点，让跟着的暗卫也先离开。
所以，她放心地点燃了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合欢香，又往自己身上撒了催情香水，待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再度回包厢。
可是她没想到，哪怕是到了这个份上，眼前这个以前一心只有自己的男人，竟然还将自己推开了，宁愿忍受合欢香的煎熬。
凌亦琛咬紧了牙关，眼神森冷阴鸷，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手用力握着榻桌边沿，‘咔嚓’直接将桌子掰断了一个角。
“影一。”
影卫在这种时候虽然稍稍离得远一些，但他们五感灵敏，随时随刻都在关注着屋内的声响，因此，凌亦琛一叫他，影一立刻就几个闪身从窗口跃了进来。
只扫了一眼屋中情景，立刻明白了情况，快速上前，“主子，属下冒犯了。”
影一一连在皇上身上点了数下，这才恭敬退开两步。
凌亦琛体内不再气血翻滚、臊热难忍，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看也没看墙角的女人，伸出了手，“解药。”
影一立刻从怀里掏出了好几个瓶子，将其中一个青花小瓷瓶递了过去，“主子先用着，这是解媚药的，只需服一颗就可暂缓主子现在的情况，属下立刻派人去找云娘配制合欢药的解毒。”
影卫都经过毒药的识别，又经常出任务，像这种合欢香，影一只闻了两三下，立刻就闻出来了。
凌亦琛低低地应了一声，将青瓷瓶中的药丸倒出一颗干咽下。
“去叫吴达进来。”
“是。”
影一再度从窗口闪出，没过一会，守在门外的吴公公就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盘新鲜的小红果。
进门后，看到皇上安然无恙，稍稍松了口气。
连忙转身将门关上，将手中的盘子轻轻放到一边桌上，缩着脖子，静静地等待皇上的吩咐，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
就说这位楚大小姐就是个惹祸精、大麻烦，皇上偏还要来见她，如今出事了吧！
哼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太后娘娘都说了那么多次，这楚大小姐绝非良配，皇上就是不听。
唉，还是太年轻了。
啊，呸呸，不对，太后娘娘风华绝代，美若天仙，怎么能跟‘老’这个字联系在一起？
吴公公没忍住，轻轻给了自己一小巴掌。
该打。
下回可不能再这样了。
另一边，此时的凌亦琛完全沉浸在汹涌的怒涛之中，看着墙角低头沉默的楚玉姝，如同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今天他之所以应约过来，只不过是好奇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而已，只是想单纯来见一面，也给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一个交待。
当然，毕竟是喜欢过的女子，就此结束，心里难免有几分愧疚。
于是，才有了此行。
第2343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85）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对他使这样下作的手段。
“你怎么敢？”
有的话，凌亦琛都说不出口。
他铁青着脸，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曾经让他倾心不已的女子，眼中只剩下了厌恶和愤怒，“无耻！下作！”
楚玉姝的心一沉再沉，如今已是沉到了谷底。
看着一别恨不得弄死自己的男人，她眼眶红了，鼻子酸涩，忍不住想为自己辩解，
“不是的，阿琛，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没办法，我太怕失去你了，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
事到如今，凌亦琛又怎么可能再听她胡说八道？
“给朕闭嘴！朕现在一个字也不想听，更不想再听到朕的名讳从你口中吐出！”
“朕真是没想到，原来你也不过是一个为达目的，什么卑鄙无耻之事都做得出来的女人，以前是朕看错你了，以为你跟那些眼里只有家族、只有权势地位的女人不一样。”
凌亦琛一想到自己竟然被这样的女人骗了，就更加羞恼了，眼神讥讽地盯着她，
“呵，倒确实不一样，她们都没你会演戏，没你会装，竟然连朕都骗过了。”
“难怪母后说朕眼光有问题，原来，还真的是朕眼光差，竟然连你这样的女人都看不透，差点栽在这样的小伎俩上。”
他不说太后还好，他一说太后，楚玉姝脑中那根绷得紧紧的弦一下子‘崩’地断了。
她扶着墙，尖锐的声音差点没把屋顶掀翻，
“太后？为什么又是太后？你难道忘了，就是因为那个老妖婆，我们才不能在一起的吗？难道你忘了，就是因为那个老妖婆死抓着权力不放，才让你没法亲政的吗?”
“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要为那个拆散我们的老妖婆说话，为什么还要帮着她？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当一个傀儡皇帝？难道……”
‘啪’
怒吼的楚玉姝，脸被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给打偏到了一边，半张脸麻麻的，已经快没了知觉，嘴里的牙被打松了好几颗，血液顺着嘴角漫延出来。
凌亦琛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感觉体内的血液再次翻腾起来，
“你个下贱的女人，竟敢如此编排朕的母后？还挑拨朕跟母后的关系？你有几颗脑袋让朕来砍？”
楚玉姝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不敢置信地抚着又麻又痛的脸，机械地转回头，嘴唇哆嗦，“你……你打我？”
凌亦琛冷哼了一声，十分嫌弃地退开了好几步。
“哼，如果不是看在昔日情份上，朕可不止是打你，朕会立刻让人将你拖出去五马分尸！”
“朕的母后，也是你这样下贱之人能够随意诋毁的吗？”
“你以为，就凭你，也能挑拨得了朕跟母后的关系？别做梦了？在朕心里，你连给朕的母后提鞋都不配！”
凌亦琛眼里满是明显地厌恶，再度退了两步，毫不留情地道，“还想当朕的皇后？还想让朕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以为你是谁？你配吗？”
自古以为，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
第2344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86）
如果真让一个男人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也要看看她值不值得，有没有这个能力让男人对她死心塌地。
至少，眼前这个女人，根本没资格。
凌亦琛不屑地想着，脑海中突然滑过一个身影。
真要是有一个人值得被如此对待，那也是她，只有她才有这个资格。
楚玉姝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竟是如此……如此低廉、如此廉价。
她眼睛一红，不禁流下泪来，哆哆嗦嗦地指着他，喉咙里仿佛被什么给堵住了，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你……？”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自己，真的如此不在乎自己，那以前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为什么要答应会让她做皇后，会让她成为整个大晋最高贵、最幸福的女人？
他为什么要吃许世子、郭镶那些人的醋？
为什么要因为她而去跟太后那个老妖婆谈判？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改变得如此之快？为什么要对她如此绝情？
是，她是有不好，她突然得了狐臭，她不该对他下药，可是，这能全怪她吗？
是她想得狐臭的吗？是她让他对自己海誓山盟的吗？是她逼着他对自己好的吗？
况且，她身上的狐臭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已经发现了方法，通过修炼那本神秘秘籍，可以收敛身上的狐臭味。
为了让自己变回来，他知道自己发了多少心思吗？他知道自己多少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了吗？
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怎么能这样残忍地拍拍屁股就走人？
此时悲伤欲绝的楚玉姝，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半开的衣领下边，露出了一小撮棕色的毛发，那毛发虽然只有一寸来长，但又浓又密集，长在她白嫩嫩的胸口，看起来既令人心中发毛又恶心。
凌亦琛无意间再次瞟到，不敢多看，转过了头，“哼，真是倒胃口。”
说罢，他顾不上惩罚她，赶紧朝门口走去。
还好，吴公公就站在门口，给了他几分安全感。
走到门边，他暗暗松了口气，转过头，冷声警告，“记住，要是再让朕知道，从你这张嘴里吐出一个诋毁朕母后的词，朕会让你好好尝尝朕的手段。”
“吴达，派人去请楚相自己来亲自把女儿带回去。”
吴公公此时心里也震惊不已。
无意间的一瞟，让他瞧见了楚玉姝胸口的那片棕色毛发，顿时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背脊一直往上攀升，冲上了后脑勺。
“是，皇上，奴才立刻派人去给楚相送信，皇上不如……先走一步？”
没搞清楚状况前，就连吴公公也不想再留在屋里。
凌亦琛咬着牙，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嗯，交给你了，好好跟楚相说说，问问他到底是如何教导女儿的。”
压低了声音，悄声交待，“迟点派人去查查，她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知道之前派出去保护她的那两个暗卫就不撤了。
谁料到她身上竟然会出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是，奴才明白。”
就算皇上不派人查，吴达也会查的，因为这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一个妙龄少女，身上突然出现狐臭，这还说得过去，身上突然长这样丑陋的一丛毛发？
第2345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87）
这……只有怪物才会有吧？
吴公公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待到皇上离开后，吴公公才目光冰冷地瞟了一眼终于发现自己状况，正满脸震惊的楚玉姝，冷哼了一声，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就凭你，也配提起咱家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人美心善，就跟天下的仙女下凡似的，就你，别说给太后娘娘提鞋了，连给太后娘娘添鞋尖，咱家都觉得晦气。”
一身奇怪的骚臭味，胸口还长毛，就这熊样也敢跟太后娘娘比？也敢肖想皇上？
再度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吴公公拉开门出去了，准备通知楚相亲自来接人，再顺便问问他这个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相知道吗？
他当然不知道。
当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干了什么事，身上出了什么问题之后，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没直接撅过去。
连话都没跟她说一句，立刻就安排了几个力气大的婆子，将这个惹祸精女儿塞进了麻袋里，用马车运出了城，连夜送到了百里之外的某处偏僻庄子。
如果不是怕惹恼了皇上，他甚至想直接把这个女儿弄死算了。
实在是太能惹祸了，她身上那情况，也实在是太……太吓人了。
就连他这个当爹的，也害怕，怀疑她是不是妖怪变的。
从这天起，楚相再未曾进过楚夫人的院子，甚至，还在暗中让人给楚夫人下了体虚的弱，准备让她慢慢消失在众人眼中，再让她病逝。
一个生了怪物的女人，他怎么敢留着她在府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受了惊吓的凌亦琛，出门后才发现，自己背上全是冷汗，把内里的衣服都浸湿了。
阴沉着，忍着恶心，急匆匆地回到宫中，立刻扶着柱子大吐特吐起来。
一直吐到苦胆水都快吐出来了，整个人脸色惨白，全身无力，这才在太监的搀扶下坐下。
眼神呆滞地望着虚空，发了一会呆，突然想到什么，又立刻叫人送来茶水，然后不停地用茶水漱口。
一直到感觉不反胃了，这才停下来。
休息了一会，他拖着疲惫地身子，去了洗浴房，一连洗了好几遍，待吴公公亲自带着合欢香的解药过来，服下后，他才舒坦了些。
吴公公看他吓得不轻，本是想劝他好好休息一会，不料，皇上就好似完全没听见一般，换上干净的衣服鞋袜之后，也顾不下已经是下午了，立刻又坐着马车匆匆往郊外的庄子上跑。
一直到在庄子上，凌亦琛跳下马车，脚步匆匆进了院子，看到正斜在亭阁廊下看话本的云渺，他才大松了一口气，缓过劲儿来。
“母后……”
看到云渺，凌亦琛眼睛酸涩，突然就感觉到了委屈。
走过去坐到桌边，眼眶红红地看着她。
“怎么了？见鬼了？吓成这样。”
云渺：……看来，这小兔崽子这回真的被吓得不轻。
放下手中的话本子，起身走上前，坐到放了垫子的石凳上，头也没回吩咐郭嬷嬷，“去给皇上熬碗安神汤来。”
第2346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88）
“是。”郭嬷嬷赶紧回屋，去让下面的人准备，自己又跑去泡了茶，拿了新鲜的点心瓜果。
云渺十指纤纤，印着漂亮的红色寇丹，点缀着几颗小小的珍珠，仅一双手，就已美得让人心恍神怡。
她慢悠悠地品着茶，身后是轻轻拂动的杨柳，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着她精致完美的脸庞，随风飘逸的乌发，如同一副画一般，美不胜收。
一时之间，竟是让凌亦琛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忐忑不安和害怕。
她身上那股子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强大的，让人安心的气息，也给了他安全感。
云渺憋了他一眼，声音不高不低，语调不紧不慢，清冷中好似透着几分关心，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看你这脸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见鬼了呢。”
小四幸灾乐祸地笑。
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不过是鬼怪的怪。
犹豫了片刻，心里还是没底的凌亦琛，决定实话实说，将事情说出来。
“母后，儿子……”凌亦琛本想说‘儿子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但突然想到，今日之事，不宜宣扬出去，脸一下子红了，又有些犹豫。
可他只要一想到不久前的事情，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完全没底。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说出来，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神，“母后，儿子今日……今天遇见了一件怪事。”
“嗯，说吧。”云渺从郭嬷嬷手中接过茶杯，亲自放到他手边，一副耐心洗耳恭听的样子。
【小四，看，不用你，我也能听现场直播，也能看好戏。】
小四哼哼，【这听跟直接用眼睛看，能一样吗？能一样吗？感官完全不同好吗？就跟你看小说自己象，跟看电影，哪个更加爽，更加直观？】
云渺也同样哼哼，【至少我亲眼看到了凌亦琛被吓得像只惊惶失措的小兔子，就这点就值了。】
凌亦琛喝了两口茶，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重点突出楚玉姝给他下药，然后是楚玉姝突然‘变身’这两点。
他原本是想解惑，再得到关心和安慰，不料，他一说完，没等来关心，反而等来了云渺毫不留情的的数落。
*
“你说说你，你这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云渺捧着养生茶，心里幸灾乐祸，面上却严肃地，毫不留情地训斥着对面蔫头巴脑的家伙。
“早就跟你说过，那女人没什么好的，还不如京中那些大家闺秀好，你偏不听，这回受教训了吧？”
要她说，就是活该。
一个皇帝，还是野心勃勃的皇帝，这个时候谈什么情，说什么爱？
连皇位都还坐稳，毛都还没长齐呢，你有资格谈情说爱吗？
有本事从你老娘手里抢权力，那你继续啊，干嘛事情做到一半，又跑去谈什么情说什么爱？
敢情你是欺软怕硬，就光欺负人家一个女人啊！
“你还以为人家那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是爱你在心口难开啊，人家是把你当王八在钓。”
“钓鱼懂不懂？傻小子，其他方面都挺优秀，怎么就这方面不开窍呢。”
第2347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89）
可惜没生在现代，要是生在现代，一看就知道那女人不过是在养鱼而已。
“踩低别人拉高自己这是最低等的，苦肉计，以退为进，不争就是争，揣摩人心，完全模仿变成你喜欢的样子，这些手段才高级，懂吗？”
“被个小丫头片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亏得你们这些所谓的京中优秀子弟还高傲着下巴，一副自己有多了不起的样子，须不知，私下里不知早已被人看了多少笑话去。”
“还有，那小丫头是长得倾国倾城了？还是文采已经登峰造极了？一个个的，就跟被迷了心智一样，不要命地往上面扑，结果呢。”
“真搞不懂你们，要说你们爱色吧，那小丫头也就算得上个中上之姿；要说爱才吧，那小丫头肚子里没几滴墨水，那手字，估计这京中随便拉个贵女出来，都能比她强出三条街；
要说性子吧，一副小家子气，还虚伪得很，喜欢男人不停地围着她吹揍的样子，活像个了屏的花孔雀，不对，花孔雀那都是抬举了她，野鸡还差不多。”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骂这小白眼狼，云渺骂得都不带停顿的，心里那个畅快啊，就跟大热天喝了一瓶冰雪碧一样。
444：【宿主，你这样，凌亦琛以后还敢相信女人吗？该不会以后真的变成孤家寡人吧？】
不知为什么，听着她的怒骂，凌亦琛心中反而舒坦了，也不害怕了。
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丝隐秘的甜意。
“她自然不及母后万分之。”鬼使神差的，已经渐渐冷静的凌亦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不妥，急忙有些无措地解释，“母后，儿臣是在跟您开玩笑的，您千万别生儿臣的气。”
“母后，您知道楚玉姝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了免除尴尬，凌亦琛赶紧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不过是多毛症而已。”云渺神色淡然，好似他问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股。
凌亦琛顿时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母后见多识广，丝毫不觉得奇怪和可怕。
就在他想问什么是多毛症时，云渺眼珠子一转，突然话锋一转，“当然，也不排除其他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刚安下来心来的凌亦琛，瞬间神经又绷紧了。
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且自诩内心强大，心计强过大多数人，但也不代表他不怕这种已经超出了认知的事情。
相反，信奉神明的他们更加相信这些东西。
云渺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先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这才抬眸，目光幽幽地望着他，“你说呢。”
凌亦琛瞬间感觉到了毛骨悚然，全都感觉不对劲了，“母……母后，您是说……”说那楚玉姝，真有可能是鬼怪变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跟她相处了这么久，会不会已经被吸了阳气或者，身上沾染上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这一刻，别说喜欢和愧疚了，他恨不得时间倒回去一年，回到他还没跟楚玉姝认识之前。
“哀家什么也没说。”云渺心里很爽，面上也作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第2348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90）
片刻之后，在凌亦琛紧张得咽口水的时候，她才不紧不慢地说出八个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那些外邦人没远渡重洋来大晋的时候，你们能想到，这世间还有长得人马高大，眼睛有种颜色，发色也有好几种颜色的人类吗？”
过了一开始的惊吓之后，凌亦琛很快稳下心来，尽管心里仍旧有些忐忑，但毕竟不是普通人。
皱眉沉吟了片刻，“母后的意思是，她的血统不纯？”
云渺一副正儿八经地模样，点了点头，“血统肯定是有些问题的。”
“毕竟，就算那些外邦人，也没有像她这样身上突然长毛的，定是她近期内做过些什么，或者吃过些什么。”
“除此之外，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那就是……”
凌亦琛今儿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般，一会往上，一会又掉下来，人都快变成神经质了。
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望着云渺那形状优美的唇，“母后，是……是什么？”
云渺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妖怪。”
“妖……妖怪？”凌亦琛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想到自己之前跟一个全身长毛的妖怪抱在一起，甚至还曾经极力想要娶她为妻，长相厮守。
这一刻，他对云渺的感激之情突然升到了极点。
还好，母后非常及时地阻止了他的愚蠢，不然，他真不敢相信，自己把一个妖怪娶回家，日日跟她同床共枕的情景。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被无知无觉地吃掉。
不是凌亦琛想得多，而是……楚玉姝身上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可怕。
“还是那句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又能肯定，那些深山老林，或者海外的其他陆地上，岛上，就没有妖怪呢？传说，海外的某个国度，还有能让人变成木偶或其他种类的女巫。”
云渺嘴里说着让人恐怖的话，神色仍旧淡然，好似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引起她的情绪一般。
“当然，这些仅仅只是我的一些猜想。”
凌亦琛脸色微微白了几分，手倔犟地攥紧拳头，咽了咽口水，“那母后，她……她会吃人吗？有……有妖术吗？”
看他吓得不轻，云渺心情更加美妙了。
果然，再生来高贵，再心思深城，有城府，碰上这样的事情，还是会被吓到的。
今儿也差不多了，她觉得先放过他。
“你怕什么，她要是有妖术，还能这样轻易放过你？她要是有那么大的能耐，还能让楚家人这样对待她而不还手？”
“这么点小事情就怕成这样，以后真遇上什么，你该怎么办？”
凌亦琛心里并不觉得自己刚才失态有什么不对，这毕竟是妖魔鬼怪，他相信就算是小皇叔那样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人，要是碰上了，也是会怕的。
不过，他还是十分孝顺地点头认错，“咳咳，母后教训的是。”
顿了顿，他眼神微微闪烁，“也许，并非妖怪，而是母后所说的多毛症，也不一定。”
至少，他希望是如此。
多毛症，总比妖怪要强。
“母后，何谓多毛症？”
第2349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91）
云渺撑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组织好了语言，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
“跟血统和基因有关，有的人是天生的，生下来就浑身长满了毛，有的人是后天慢慢形成的，体内雄性激素过多等原因，你就当成生了一种病引发的后遗症吧！”
血统的话，记得有个位面，有一种狼人就是这种情况。
基因就更简单了，楚玉姝这女人身上有她移植的异兽狐的基因，这玩意儿不记得是在未来某个位面随手拿的，还是从某个末世位面的疯狂科学家手里拿到的了。
再加上楚玉姝这段时间因为一再失利，又带着某种想法，想要像上一世那般，魅惑太监和侍卫来闯她这个太后的慈宁宫，好让人来个现场捉奸，所以修炼起来没日没夜的。
这样一来，那毛发当然就出来了。
本来云渺还以为要再过两个月，至少等她进宫为妃后，才会浑身长毛的。
到那个时候，相信凌亦琛已经跟楚玉姝有了更加‘深入’的交流，侍寝都不知道侍寝多少回了。
当凌亦琛亲眼看到他最心爱的女人突然变成一个长毛猴子之后，那个情景，一定会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更甚至，也许楚玉姝会在半夜变身，当他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的搂着的是一个长毛怪时，下半辈子某些地方还雄风得起来吗？
云渺越想越可惜，有些遗憾地瞟了一眼眼前躲过一节的人。
不知为何，凌亦琛总觉得母后的眼神有些……有些可怕。
他忍不住心一紧，难道……难道母后她发现了什么？
凌亦琛额头冒出了丝丝冷汗，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两下，眼睛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不……不会的，母后不可能发现的他心里的那点隐秘心思的。
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攥了一下，勉强稳住了心神，“母后是不是曾见过这种情形？”
云渺发现对面的人气息一下子重了些，好似比刚才还要紧张。
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只以为他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没见过，但书上有啊，一些杂书杂记上有过记录。”
“还是母后博学多记，连这个都知道。”凌亦琛询问的心思淡了许多，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夸赞了一句、
“对了，母后前日所说的战……”
云渺一听这开头，就知道他想问啥，赶紧撑着额角，有些难受地皱起了眉，“唉哟，哀家这头疼病又犯了，不行了不行了，得回去躺会。”
说着说着，她就起身往屋内走。
一边走，还一边头也不回地挥手，“这天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你是皇上，别一天到晚往外跑，君子不立危墙，这话你难道不懂？”
凌亦琛有点懵，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头疼了？
可惜，云渺脚步飞快，根本没管他什么反应，进门时嘴里还轻声嘀咕着，“哼，老娘就是条咸鱼，而且是坐享其成型的，别妄想老娘给你免费打工。”
“累了这么久，老娘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还想让老娘给你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卖命？想都别想。”
第2350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92）
总之，美好的养老生活不能被打破了。
谁要是敢来破坏，那就是她的仇人。
是仇人，就得做好被她春风扫落叶般的摧残。
隐隐听到了其中一些词的凌亦琛：“……”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和计划，到底是不是对的了。
这一刻，好似在嘲笑他之前那些藏在心底的隐秘可笑想法，在嘲笑他的无耻和龌龊。
懊恼与后悔差点将他整个人淹没。
盯着这满院子的寂静，凌亦琛突然咬牙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都怪那些自作聪明的混帐东西！”
如果不是他身边那些幕僚从十一岁开始就一直在他耳边，有意无意地暗示着母后只是顾家的傀儡，而顾家只是想通过她来控制自己，把控整个大晋的朝政。
他们还说，母后并非他亲生母亲，甚至连亲姨母都算不上，不会跟他一条心，这些年来保护他，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如果不是他们一日一日地念叨和暗示，他也不会从几年前就开始慢慢疏远她，背地里开始为自己谋划，更甚至，在即将满十六岁时，还下了那个一样决定，害得她变得体弱多病。
他们还说，母后最爱的是权势，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掌控一切，定不愿意将手中的权力分出来，按照当初跟父皇的约定，到他独挡一面的时候交出来。
可是他们错了，他也错了，母后根本就非常讨厌这些朝政之事，恨不得像丢烫手山芋一样丢出去，万事不理。
她长得非常美，也特别地爱美，华丽的衣裳，漂亮的珠宝首饰，精致的妆容，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些才是她所爱的，所追求的。
他感觉，要不是自己盯着，她有可能早不知道跑哪里去游玩去了。
凌亦琛越想越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傻，特别地傻。
一想到，以后母后有可能丢下自己一个人在这处处压抑、处处危险的皇宫，他这心里就异常地烦躁。
他不想现在的状况被打破，他非常喜欢现在的样子，也喜欢母后每每看到新的华美的衣裳和首饰时，高兴的样子；
喜欢她指甲上那几天一变的漂亮色彩和图案，喜欢她对镜慢慢描绘精致的妆容；
甚至喜欢她斜倚在船边，懒懒散散钓鱼，然后带着一二宫女太监祸害太夜池里的鱼的样子。
他总觉得那样张扬又鲜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每每看到这样的他，他都忍不住像小时候还不太懂事时那般，不由自主地去追逐她的身影，去感受她的喜悦和开心。
但自从母后好似放下一切，开始肆意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时，他又突然有些害怕了。
偶尔，他会总有种错觉，她就是一阵风，一阵无法抓住的轻风，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吹走了。
预感越来越不好。
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
结果，却令人很不喜。
他也确定了那些仿佛就要失去她，再也抓不住她的感觉，并非自己的错觉。
母后她是真的想离开皇宫，甚至不是短暂地离开，到郊区皇庄上过上些日子，而是真正的离开。
第2351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93）
每每夜深时一想到这，他心里就特别地慌。
之前他一直压抑着本能，压抑着这些想法，试图说服自己，母后是一国太后，曾经护着他在宫中过了这么多年，她是不可能离开的。
但是，越是发现她的本性，越是感知到她的博学和能力，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凌亦琛背着手，握着拳头，眼神晦暗不明，在院中树下站了许久，最终沉着脸离开了。
母后，我会让你愿意留下来陪着我的。
不会让你丢下我一个人走的。
在那个压抑的皇宫，我们这么多年相依为命，只有彼此，就该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不该改变。
“王爷，今儿出了件奇怪的事。”
睿王府，书房，何公公站在案桌边，一边帮着磨墨，一边轻声汇报。
“何事？”凌墨华满心都在画纸上，细心地描绘着画上的女子，力求每一笔都达到完美。
顿了顿，似有所感，抬头憋了何公公一眼，“跟她有关？”
何公公点了点头，“太后娘娘好像一直非常关注这位楚家大小姐，奴才的人在附近看到了太后娘娘的人。”
所以，这事应该跟太后娘娘还是有关的吧！
再说了，其中一个主角，是皇上，跟太后娘娘有不可割舍的关系在。
凌墨华本来没什么兴趣，还觉得被打扰了画作兴致，听到跟她有关，放下了笔，“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今日皇上出宫……”何公公轻轻地将今天在四喜茶楼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然后又将自己深挖到的‘楚玉姝身上疑似长了奇怪的毛发’这事说了说。
这事吧，其实何公公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但是，这消息又确切，不像有假。
要是真的，那这事可就算得上一件大怪事了。
凌墨华愣了一下，随后却突然嗤笑了一声：“胆小鬼，竟然害怕得去找……”
顿了一下，他突然有些咬牙切齿，“这小兔崽子，该不会是故意借着这事去找她的吧！”
他就不信了，不过是一簇毛而已，真能把那小子吓成这样。
“小兔崽子，还真有你的。”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昨天栽了，今儿立马就还上了。
不得不说，凌墨华心里是有些嫉妒的。
嫉妒凌亦琛能随时随刻去见她，连借口都不用找，嫉妒他们的关系比其他人亲近，而自己在她那里，却不太受欢迎。
纵是他有万般想法，也无从做起，怕把人给惹恼了。
何公公嘴角抽搐。
王爷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皇上明明什么念头想法也没有，纯粹就是去求安慰，求个结果的。
唉，只要一碰上那位的事，王爷脑子就跟糊了浆糊一样，跟平日里完全不是一个样，老能往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向想。
就比如现在。
“奴才看着不像，皇上确实被吓得不轻，脸都吓白了，回宫后还吐了很久，那楚家大小姐身上的古怪，也着实有些吓人。”
凌墨华微微眯了眯眼，背在后面的手，慢慢地转动着翠玉扳指，“去查查，看那女人到底出了什么事，看她最近都做过些什么。”
第2352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94）
何公公一惊，“主子，您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害她？”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害她的人，就太可怕了。
这样的手段，简直是闻所未闻。
而且,防不胜防。
凌墨华眯眼望了一眼红了半边的天空，“也不一定就是被人害的，也许是突然得了什么怪病，之前不就突然出现了臭味吗？”
何公公心一松，点了点头，“也是。”
“这位楚大小姐身上的怪事，早有端倪，陆神医曾经欠过楚相一个人情,前段时间还被秘密请去楚府看过,确实是一种比较稀少的病症。”
身上都能突然出现奇怪的臭味了，那突然长些毛，这应该……应该也正常吧！
何公公不确定地想着。
“主子，关于新粮种的事情……”
凌墨华沉吟了片刻，“这事明面上肯定得交给小皇帝，你暗中安插人进去就行。”
这件事情，要是做成了，对小皇帝的名声和地位的稳固确实有利，不过，他并不打算做些什么。
他虽然想报当年之仇，也想坐上那个位置，自认为比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要强不知多少，但是……
有的事情，可以做，但有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
这是他的底线。
“那咱们要不要……”何公公心里着急。
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真让这事办成了，那皇上在民间的威望，肯定大涨，他的地位也会越来越稳固。
而且这件事情，如果真要成了，是要记录进史册的，到时候，岂不是好处全让皇上得了？
“呵呵，你想的，本王很清楚，这件事情，绝不会按在本王那小侄儿头上的。”
本就非他之功，他有什么资格将功劳揽到自己头上？
要脸吗？
还有，朝堂上那些个大臣，之前不是百般看不上太后吗？不是百般刁难她吗？
他就要让了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废物，谁才是拿着朝廷俸录，却毫无作为，一天到晚只知道在朝堂上叽叽渣渣叫个不停的人。
何公公略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只要不是按在小皇帝头上就行。
如果功劳按在他头上,只怕会对王爷十分不利同,拥护小皇帝的人也会越来越多，那些个中立的老顽固，定会动摇。
其实这事，只要他们在其中做点什么，让事情没法顺利走下去，等到以后，有机会再寻机将功劳抢过来，完全可行。
“王爷，其实……”
何公公刚开口，凌墨华侧过头，目光冷冽地憋了他一眼，暗含警告，“既然是她想办的，本王就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更何况，这些新粮种涉及面极广，对本王也极为重要，绝不能有任何闪失，懂吗？”
他养的私兵，还有在边疆中的那些兵蒋，年年粮食都不充裕，有时候还得自己去挖地种粮食，要是碰上运气不好的年头，风沙和冰雪下，还会颗粒无收。
运气再差点，撞上有敌军到城外挑衅，有时候还会饿着肚子上战场。
这些都是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虽然时间已经久远，但是当初的情景，直到如今，他仍旧历历在目。
“粮食，就是命！”
第2353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95）
凌墨华掷地有声，满脸肃然，带着铁血将军的冷酷。
“是老百姓的命，是万千将士的命！”
更何况，她还是针对了西北风沙之地，和东北冰雪之地的地域特点，特意找到了合适的粮种,而且产量还如此惊人，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有差错。
“谁要是敢伸这个手破坏，无论是何人，本王都将不遗余力地将那些爪子砍断！”
何公公心里一惊，瞬间清醒了。
对啊,粮食太重要的,对老百姓重要，对边疆将士重要,对整个大晋都很重要。
作为大晋的子民，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能破坏。
他刚才也是迷了心智了，竟然会生出那样的想法来。
何公公农家出身，小时候也是苦过的，当初被送进宫中，也是因为家里实在是养不起，没了活路。
“主子，奴才明白了，定会派人紧紧盯着，务必让新粮种试种之后，能顺利普及下去。”
“嗯。”
凌墨华迟疑了一下，没忍住询问，“她还没打算回宫吗？”
如今在朝堂上根本见不到她的影子，其实在皇庄，他更有机会见到她,但外面毕竟没有宫中安全。
真要是有什么人起了歹毒的心思，宫中完全鞭长莫及。
要不然……也去皇庄住住？
之前他倒是去住过一两天,但后来为了避嫌，还是回了府里。
毕竟盯着他的人不少。
盯着她的人也多。
要是传出什么，他倒是不怕，就怕让名声有碍。
何公公心里一紧，王爷该不会又想往庄子上跑了吧？
“马上就是秀女最终遴选了，太后娘娘在此之前，定会回宫。”
“嗯，你忙去吧。”凌墨华心里仔细算了算，也没几天了。
琢磨了一会，转身正要回书房，继续将画完成，却发现何公公仍旧站在原处。
他微微拧眉，有些不悦，“还有何事？”
何公公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微低下头，结结巴巴地道：“王爷，此次选秀,太后娘娘为……为王爷您挑选了……挑选了两位身世清白的秀女。”
凌墨华惊得一下子转过了身,“什么时候的事？本王为何不知？”
“还有,本王何时说过要娶亲纳妾？”
何公公没作声。
您是没说过，但您这年纪，也早就该娶亲了。
这睿王府，冷冷清清的，就是因为连个打理后院的女主人都没有。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唠叨几句，万万不敢拿到名面上来说。
毕竟，这些年主子一直在驱毒修养生身，女人不但会泄露这些秘密，还会影响他的身体。
只是，如今王爷的身体也恢复两年多了，也该娶亲了。
总不能，真连个后人都不留下吧！
“哼，本王后院的事，还轮不到她来管。”
这女人拒绝跟他合作也就算了，给他脸色瞧也就算了，竟然还……还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简直是……简直是气死他了。
越想，凌墨华的脸色就越难看，用力一甩袖子，转身就进了书房。
门‘啪’地一下被甩上了。
显然被气得不轻。
何公公眼神闪了闪，
您后院的事，太后娘娘还真管得上。
第2354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96）
整个皇室，如今，也只有她算是正儿八经地长辈了。
再往上面的那些太妃，太贵妃之类的，虽然辈份是高一些，但还真算不上王爷正儿八经的长辈。
“进来，把话说清楚。”
片刻之后,书房内又传出了冷冽的召唤。
赶紧进了屋，微低着头，看着王爷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满脸都写着不悦和烦燥。
十分钟之后，凌墨华这才彻底冷静下来，臭着脸道：“算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这事本王自会亲自去找她说清楚，你不用管。”
“是。”何公公本来也没资格管，这会哪会多说？
当然是王爷想怎么想，他就怎么做了。
凌墨华顿了顿，想到了一事，立刻一脸严肃地道：“要是送人过来，绝不能收。”
何公公欲哭无泪。
这是他能做决定的吗？
“主子，那是太后娘娘发下的旨意，奴才……奴才也不好真的大庭广众之下拒绝啊。”
这不是直接打太后娘娘的脸吗？
他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
他死了没事，可还会连累整个睿王府。
这不是在直接告诉别人，睿王府跟太后和皇上，已经完全撕破了脸吗？
再往深里想，人家会不会联系到‘睿王府是不是要返了’？
虽然，他们也不太理会这些传言，也根本不怕人说，但是，能不留下把柄,还是不要留下把柄了吧！
更何况，如今王爷对太后娘娘那边，有点暧昧不清的，后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唉。
何公公总感觉今年的日子，特别地难熬。
“本王现在就……”
凌墨华走了几步，抬头望了望天，又慢慢停下了步子。
“算了，本王明儿一早再去，今儿不早了，她玩了一天，这个时候兴许已经用完晚膳，要睡了。”
何公公嘴角微微一抽。
据他所知，太后娘娘就从未天一黑就睡过。
特别是最近，听说总会到很晚才睡，早上却又起不来，总会睡到日上三竿。
据说，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养老生活’。
太后娘娘老挂在嘴边的‘养老’二字，暗地里不知道气煞了多少人。
特别是朝中那些年纪大得快走不动的,还有满京城那些贵妇们,一想起太后娘娘顶着那张美艳无双的脸,捧着一杯养生茶，天天像个老人一样，优哉游哉地过日子，就让人羡慕又嫉妒得不行。
说实话，那样自在的日子，就连他也非常羡慕呢。
只可惜，他没那个享福的命，也在一边看看了。
次日，睿王打扮一新，正要去庄子上，却不料，何公公急匆匆进了府。
“主子，太后娘娘已经不在庄子上了。”
凌墨华微微簇眉，不解，“人不在宫里，怎么会不在庄子上？”
如果她回了宫，会有人第一时间禀报他。
没人来禀报，可见她并未回宫。
何公公偷瞧了一眼，发现王爷今儿换了亲衣裳、新鞋，连玉冠都换成了更加雅致的白玉紫金冠。
这完全就是一副要去见心上的样子。
唉，更加发愁了怎么办？
见他半响不回话，反而盯着自己瞧，睿王顿觉不悦，“瞧什么？”
第2355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97）
何公公立刻反应过来，急忙禀报，“主子，下面的传话说，太后娘娘一早起来就进城了，先是去饭馆吃了顿早膳，然后又逛街买了些衣物和首饰,现在去戏园子里听戏去了。”
“哦？”
凌墨华有些意外，随即想想，又觉得很正常。
她无聊，逛逛街，买买衣物首饰，走累了去看看戏，顺便歇歇脚，这不是很正常吗？
以前的她可能不会有这悠闲的想法和时间，但现在她大把时间，也不用再背负什么责任。
这倒是好，还不用他跑去郊外庄子上了。
本来，他也是一早就打算去的，但又怕打拢她‘睡到自然醒’，二又担心自己去得太早，显得过于热情，反而不美。
何公公犹豫了一下，低声汇报，“据说，是在路上的时候，听到有人说那戏园子里有个角长得特别好看，太后听了后，就来了兴趣，说是要去见识一下，到底那个戏子有多好看。”
“戏子？”本来心情不错的睿王，瞬间沉下了脸，眼中乌云密布。
声音中都透着股子冰椎子的味道，“男的女的？”
“……是个男的。”
赵公公本来对太后娘娘的行径有些……一言难尽,但突然听到王爷问‘男的女的？’，他又感觉，自己怕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重点不应该是太后娘娘不回宫，反而乔装打扮，吃饭逛街看戏吗？
王爷问‘男的还是女的’，不觉得很怪吗？
一个戏子而，再怎么好看，那也是戏子，难不成还能身份尊敬，又是大晋最一美男子的王爷比？
凌墨华本来还有心思仔细询问，这会有些坐不住了，立刻起身，背着慢慢走出了门。
“本王也很久没看过戏了，最近都盛行哪些戏？”
赵公公脸都麻木了。
王爷，您就不是个爱看戏的，您曾经还说过,根本听不懂那些咿咿呀呀的玩意儿，听那玩意儿，就是折磨自己，就是浪费时间。
“主子，最近盛行的不少，有……”
何公公也不太关注这些，他使了劲儿，好不容易才想起了从手下口中无意中听到的戏名，跟主子大概讲了讲。
“主子，您真要去啊？”
在皇宫和庄子上也就算了，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这可是京城，而且是最为繁华的街道。
您一出去，能立刻让四面八方的人注意上。
“怎么，本王就不能去看个戏，放松放松？”凌墨华语气中满是不爽。
看似走得慢，其实速度很快，没一会就走到了大门外，直接坐上轿子就走了。
何公公慢了一步，赶紧下了台阶追了上去。
跟在轿子边上，轻轻咳了两声，十分牵强地填补，“咳咳，王爷，您平日里公务繁忙，确实该偶尔去听个戏，放松放松。”
“嗯。”凌墨华这才满意了，慵懒地坐在轿中，慢慢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那戏园子里去了。
其实连他自己都十分诧异，为什么就这么在意这个女人，甚至于只要能看她两眼，心里都舒坦半天。
明明昨天心里还憋着一肚子的火，可只要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什么火啊气的，早就已经不知道忘哪去了。
第2356章：哀家真的只是想养个老（198）
满心都是一会见了面，该怎么说，说些什么才不会惹她生气，让她厌恶。
“这么多年，本王还真没有为了一个人，如此挖空心思，每件小事,甚至每句话都要细细琢磨，方可放心。”
可是，为什么明明这么操心着，他心里却这么开心呢。
那心底的喜欢，都快要溢出来了一般。
“小……小渺。”
戏园阁楼，云渺在小二的引领下，刚要进阁楼小阁间,不料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一道迟疑又带着惊讶的男声。
云渺觉得陌生,反射性地转头望去。
一长相清俊的蓝色锦衣男子站在不远处的阁间门口，应该是刚走出来，准备离开。
此刻，男子脸上满是错愕的神色。
见她望过去，眼中诧异之余，不免又露出了满心的惊喜。
江以安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她，激动得握紧了手中的扇子，往前快走了几步，
“真的是你？”
“你怎会在此？”
她不应该在宫中吗？怎么会到戏园子里来了？
以她如今的身份，能出现在这里，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走累了，看到这里有戏园子，就上来坐坐，听听戏。”
相比较于他的激动和喜悦，云渺完全无动于衷。
不仅如此,还有些被打拢的心烦。
本想安安静静地看看戏，玩一玩再回宫,不料突然跑出来个程咬金。
“哦对，记得你以前就喜欢听戏，还喜欢跳舞，没想到这个喜好现在还没变。”
江以安完全沉浸突然见到心上人的喜欢当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眼底的神色，他欢喜得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云渺：“……”能别一脸怀念的样子吗？
她想说，她只是走累了，又见这边热闹，这才想进来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戏园子，不知道这话他能信吗？
原身到底是不是喜欢看戏，她不知道，但她对看戏这事，并不十分热衷。
也就是觉得无聊，这才来瞅瞅。
可惜，人家完全没有理会到她心中所想，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了曾经的美好相处当中。
“那个时候，你不只是喜欢听戏看戏，还喜欢听茶楼里说书先生的各种典故，春日里喜欢在花丛中扑蝶和跳舞，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就是在春日，那时你穿着一身水绿色的长裙像一只欢乐美丽的蝴蝶一般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周围没有人，你全身心地……”
“停！”云渺怀疑，自己不打断他，他能在这门口走廊里，一直说到天荒地老也不一定。
所以，她果断伸出了手，打断了他接下来滔滔不绝的怀念。
当然，她也不想看到他眼里那越来越炽热的神色。
“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我早已经忘了，今儿也不早了，你还是先走吧。”
不是她太无情，而是以他们如今的身份，实在不宜单独相处。
原主跟他曾经有过婚约，而且还是表哥表妹的关系。
要是这人不知分寸地凑上来，让人看到他们二人在一起，用不着楚玉姝来设计，就会传出她堂堂太后竟与曾经的未婚夫藕断丝连、私下来往、不守妇道等等诋毁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