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赶鸭子上架
季心兰眸色阴沉。
赵婉柔提着棒子走过来，嘲讽道：“季心兰，怎么样呢？如果你现在认输的话，也许我可以考虑让你少磕一个头！”
“呵呵！”季心兰冷笑，“我会输给你这个废物？还有两场比赛，你可别高兴的太早！”
“你们那里唯一一个擅长捶丸的孟紫君已经受伤了，你觉得，你还有胜算吗？”赵婉柔对她肆意嘲讽，“既然你这么嘴硬，好啊，那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跪下磕头的时候，你可不要哭！”
她提着棒子走回自己的队伍那里。
季心兰握着棒子的手紧了紧。
“郡主，现在孟姐姐不能比了，咱们得再找个人上场。”淳于静说道。
季心兰嗯了声，把视线投向河畔。
候补的人倒是有两个。
一个唐稣是凑数的，一个杨巧儿，捶丸的技术比孟元春孟仲春姐妹俩还渣呢。
上了也等于没上。
季心兰咬着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裁判走过来，道：“兰郡主，是不是可以准备上场了？”
季心兰扫了眼四周，有些无奈的说：“叫杨巧儿过来吧。”
“我去。”淳于静滑到河畔，对杨巧儿说，“巧儿姐，你来参加捶丸比赛吧，孟姐姐受伤了，我们人手不够。”
“来了！”杨巧儿朝唐稣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笑，走到一边换冰鞋去了。
她捶丸技术不行，若是上场输了，反而受嘲讽。
若非看在孟紫君的份上，她都不会来。
晏十三靠在一棵树上，笑道：“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我说，京城这么多女人，你们就找不到几个擅长捶丸的？”
“你说得简单，你当人家都愿意来参加？”唐稣说道，“心兰姐才来京城多久，也认识不了几个人，能凑齐六个人已经不错了。”
话虽如此，她心里清楚，别人之所以不肯来帮忙，无非是看不上季心兰，嫌她的女土匪出身，也嫌弃她的容貌。
最重要的是，没人相信季心兰能赢。
毕竟连李将军家的李彤就去帮赵婉柔了，季心兰这边又损失了一员大将，简直就是灭顶的打击。
看赵婉柔那边人的表情，几乎就等着庆祝胜利了。
杨巧儿下场后，第一场由季心兰队发球，季心兰有武功在身，但她毕竟没怎么接触过捶丸，有惊又险的用十二棒进了两个球。
淳于静也用十三棒进了一个球，孟元春用十七棒进了一个球，羞的脸通红。
十七棒才让球进洞，已经很丢脸了。
最要命的是孟仲春和杨巧儿一个也没进！
直接滑球了。
这可把赵婉柔给乐坏了。
她只让自己和李彤顾莹韵三个人上场，就分别拿了十二棒的六个球。
第一局的胜算毫无悬念。
裁判宣布可以休息一炷香后，赵婉柔肆意奚落道：“季心兰，还不赶紧跪下磕头？待会输了可就更难看了！”
“滚！”季心兰举起棒子，“比赛没有结束就嘚瑟，你早晚嘚瑟死！”
“哈哈啊哈！”赵婉柔扫了眼唐稣，轻蔑的笑着回到自己队伍休息的地方。
第六百八十章 不许你去
季心兰一头的汗，刘海都被浸湿了。
淳于静和赵素她们坐在凳子上喘气喝水，表情都很凝重，沉默着不说话。
按这样下去，她们就必输无疑了。
“郡主，怎么办啊？”淳于静拿着帕子擦汗，有些懊恼的说，“我可不想输给赵婉柔。瞧她，现在就狂的没边儿了，待会真输了，还不知怎么样呢。”
“就是！”孟元春说道，“输了还得当众给她下跪，这也太丢人了！郡主，你快想想办法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
季心兰有些烦躁，“都这个时候了，我又不能变个会捶丸的人出来。大不了就输了，我季心兰赌得起就输得起，不就磕三个头么！”
“当然不能输。”唐稣忽然开口。
众女不由看向她。
淳于静眨眨眼：“稣姐姐，你有办法呀？”
“有。”唐稣站起身，解开斗篷，放到淳于越手里，道，“巧儿，你下来吧，我代替你上。”
“嗯？”淳于越眉头一皱，“你要去打冰球？你的手能握住棒子？不许去！”
季心兰也不赞同：“你的手有伤，不要勉强自己。”
“我哥说得对，稣姐姐，你也不怎么会捶丸呢，就算你勉强上场也没什么用呀。”淳于静说道。
“其实我也会一点的。”唐稣谨慎的说道，“刚才看了你们打，大概规则我也明白了。”
“我不许你去。”淳于越道。
“阿越，我的手都好多了，我自己注意一点，没关系的。”唐稣解释道，“再说捶丸需要的是技巧，又不是蛮力。”
“那也不行！你给我老实坐着，不然就回家去！”淳于越毫无通融余地。
“你……”唐稣瞪着他，“你讲不讲理？”
“不讲。”
“反正我必须去。”唐稣从杨巧儿手中接过冰鞋，“若是别的也就罢了，输给赵婉柔，还得给她下跪？心兰姐也是为了给我出气，我难道看着不管么。”
淳于越恼火道：“你的手还要不要了？啊？”
“阿越，乖啦。”唐稣拍拍他的手，低声说，“你若同意我去，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淳于越斜睨着她。
“随便你提。”
“真的？”
“当然。”唐稣笑道，“我现在可以去了吗？”
淳于越转了转眼睛，“去可以，把这个带上。”
他从流云手里接过一副灰色的薄薄的手套，道：“这是羊皮的，我特意请鲁大师按照你的手尺寸做的，虽然薄，但对你的手伤也有点保护作用。原本想等你回家的时候送给你，既然现在要去捶丸，就先给你用吧。”
唐稣接过手套，把手上的纱布解开。
她手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但因为伤口太深，不是三五日就能痊愈，十指累累的伤口，看着颇为触目惊心。
季心兰看的瞳孔微缩，立即道：“阿稣，你坐着别动，不许你捶丸！”
淳于静捂着嘴，和赵素对视一眼，都不吭声。
伤成这样，再握棒捶丸，那得多疼啊。
难怪淳于越不许她去。
第六百八十一章 胜负难料
唐稣已经仔细把羊皮手套戴上了。
这手套说是羊皮，套在手上薄如蝉翼，与她的双手完全契合，舒适到丝毫也感觉不到手套的束缚。
鲁大师就是大事，做副手套都是绝品。
淳于越替她理了理发梢，端详了一会儿，轻声说：“里面还涂了一层药膏，这样你就不必总是裹着厚厚的纱布了。”
唐稣还没说什么，赵素和淳于静已经感动的要哭了。
孟元春以及杨巧儿她们则是一脸的艳羡。
说起来，淳于越算是京城最惹人关注的未婚男人了。这般容貌才情俱佳的男人，是所有少女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选。
孟元春她们是庶女，从来也不敢奢望能够嫁给淳于越这样的人，但眼前事实却很难令人接受。
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单单对一个乡下农女情有独钟。
这难免让孟元春她们有些意难平。
说白了，这农女除了异常貌美，还有什么呢？
看着她手上那副精美的手套，孟元春想到二姐姐，抿了抿唇，道：“唐姑娘若是不能捶丸，还是别勉强了吧。巧儿毕竟还是会一点的。”
“会？”季心兰的目光扫过去，“刚才谁一个球都没进的？”
孟仲春和杨巧儿脸色通红。
“好了，既然阿稣想试试，杨巧儿，你就休息吧。”季心兰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杨巧儿虽然懊恼羞愧，但听说可以不去捶丸，还是在心里彻底松了口气，同时向唐稣送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待会若输了，她可不要接受所有人的鄙夷嘲笑的目光。
季心兰滑到裁判面前，说清要换人的决定。
裁判同意后，众人看见换上场的又是一个绝色的美人，不由得心旌摇曳，看得入了神。
在蔷薇河畔的角落里，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柳树下。
两个身材欣长的俊美青年，站在树下，安静的看着冰面上的情景。
“文大人，你觉得谁能赢呢？”
“三殿下，臣觉得，胜负难以分辨。”文若明微微笑道。
“哦？”赵谌靠着柳树，双手抱臂，微微勾唇，俊美妖娆的脸上带着笑容，“文大人难道没看见，季心兰那里换人了吗？”
“看见了。”文若明面容平静沉稳，“不过，唐姑娘一个人，恐怕很难力挽狂澜吧。兰郡主已经隐有败局了。”
“我倒是对季心兰的队伍有几分期待。”赵谌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她那个人，若是没几分把握，会随便下场吗？”
文若明想到那少女的凶悍模样，没有说话。
……
赵婉柔带队上场后，一眼看见新上场的美貌少女，不由得沉下脸，严重闪过怨恨之色。
“怎么，季心兰你是走投无路，破罐子破摔了？”赵婉柔冷笑道，“连一个平民都带上来了。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人，也会捶丸？”
季心兰暴脾气上来，提着棒子滑过去，指着赵婉柔的鼻子骂道：“废物，你敢再说一个字试试？我现在就抽死你！”
“心兰姐，何必浪费口水。”唐稣含笑道，“承蒙婉柔郡主的关照，我虽然穷，竟然还没饿死呢。不如球场上见真章？”
第六百八十二章 就这么进去了？
赵婉柔把手搁在脖子上，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冷笑道：“你们两个，都给我等死吧！”
她转身滑回自己的位置，等待第二局开始。
这次是赵婉柔开球。
她们依旧是三个人下场，一路势如破竹，发挥的比第一局还好。
赵婉柔两个球，顾莹韵两个球，李彤竟然打了三个球，其中一球还只用了十一棒。
这个成绩，足以傲视众人了。
赵婉柔得意的看向季心兰，无声的说：“我，等着你下跪！”
季心兰沉着脸。
“心兰姐，我先上吧？”唐稣站在她身边，握着一根杓棒，试了试手感。
看见她拿出杓棒，赵婉柔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只有技艺不精的新手，才会用杓棒。
这说明唐稣并不怎么擅长捶丸，何况她手上有伤，捶丸需要极强的爆发力，绝对会有很大的影响。
所有人都认为，这次的比赛，季心兰输定了。
唐稣并不在意旁人的议论和视线，她只是安静的熟练刚拿到手的杓棒。
季心兰想了想，道：“也好，你先试一试。”
早结束就早点可以让她下场休息。
唐稣握着杓棒，信步走到窝台，早有婢女把冰球放到窝台上。
“稣姐姐，别紧张哦。”淳于静萌萌的给她加油打气安慰她。
“好的。”唐稣也萌哒哒的回应她。
她挥了下杓棒，眼睛朝窝洞看去，用视线测试距离，以及风向。
幸运的是，雪没有变大，依旧是零零星星的飘落，对捶丸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砰！
她挥起杓棒，旋转着身体，冰球应声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众人不由得瞪大眼。
这一手，虽然动作有些怪异，但绝对不可能是新手能打出来的。
咣当一声，冰球滴溜溜落在窝洞附近一尺远！
哗——
全城一片惊呼。
这距离，只差一点点就一杆进洞了！
这可是冰面捶丸啊！
只用一杆，把滑溜溜的冰球控制在距离窝洞一尺距离内，这得需要多么娴熟的技术？
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的视线不由得齐齐凝聚在唐稣身上，一扫之前的轻视和不在意。
唐稣信步走到窝洞前，把杓棒对准冰球，轻轻一碰。
冰球滴溜溜的旋转着，扑通钻进了窝洞！
全场一片安静。
进了？
球，就这么进去了？
这才，第二棒吧？
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神漏掉了许多棒。
裁判也有些傻眼，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小声讨论：“我没看错吧？”
“我怎么知道？你快帮我看看我的眼睛有没有出毛病！”
两个裁判相互瞪着对方。
风卷着雪花飘落。
蔷薇河上和周围，一片诡异的安静。
季心兰咕咚咽了口口水，最先回过神来，眼睛陡然发亮，冲裁判吼道：“你们瞎了啊！还不赶紧记下来！”
众人也呼啦回过神来。
淳于静和赵素兴奋的直接滑过来，围着唐稣，不住的叫道：“稣姐姐，你怎么这么厉害？你真是太厉害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尊严和荣耀
不仅淳于静和赵素，孟元春和孟仲春也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
“唐姑娘，你的捶丸怎么打的这么好啊？”她们双眼亮晶晶的，脸蛋绯红。眼神中全都是对唐稣的崇拜。
先前因为淳于越而引起的那一丝意难平，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什么，我只是运气好。”
唐稣笑着松开杓棒，缓解手心传来的火辣辣的灼痛感。
蔷薇河畔一片议论纷纷。
在大明各朝各代，能把捶丸打的如此精准的人，也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长公主殿下，赵鸾。
只可惜赵鸾已经许多年没有碰捶丸了，人们也就再也看不到技艺如此精湛的比赛了。
而今时隔多年，两棒进洞的奇景再次出现在人们眼前，眼前少女英姿飒爽的模样，也不由得令人想到长公主年轻时的英姿。
河畔边，晏十三兴奋的使劲拍了下淳于越的肩膀，嚷道：“小糖酥怎么这么厉害？行啊，连我都不能保证两棒就进窝呢！”、
淳于越瞥了他一眼：“小糖酥？谁允许你叫的这么亲热？”
“我……啊哈哈！”晏十三打着哈哈，“她确实年纪小啊，再说我跟她是朋友，阿越你醋劲也太大了吧？”
“再敢拐带她去喝酒，看我怎么收拾你。”淳于越说完，转过头，看向湖面上被兴奋的队员包围住的少女。
这臭丫头，这会儿玩的高兴，待会手疼了又该抹眼泪了。
他的眼眸中闪过不满的光线，并没有因为唐稣打出了两棒球而有多高兴。
……
柳树下。
赵谌靠着柳树，笑的欢畅，桃花眼微眯，看向长身玉立的温润男子，“文大人，现在你还觉得小野猫赢不了吗？”
文若明双手负后，脊背挺直，双眸看向一袭粉衣的少女，平静道：“殿下自然要比臣有眼光。”
……
冰面上。
季心兰等人兴奋不已，对面赵婉柔等人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谁也不曾想到，这么一个看着就很外行的人，竟然这么厉害。
简直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她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不会是作弊吧？”顾莹韵皱着眉头，跟赵婉柔说道。
赵婉柔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李彤冷着脸说：“这么多人看着，你当别人的眼睛都跟你一样是瞎的么？”
“你！”顾莹韵有些恼怒，“李彤，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你到底是帮哪一头的？”
“我谁也不帮！”
“既然如此，你来这里做什么？”顾莹韵怒道，“难道是谁逼你来不成？”
“你说对了！”李彤冷冷的说道，“若不是我爹逼我来，你以为你会来自取其辱？”
赵婉柔的脸色也变了：“李彤！”
“郡主没必要发怒，我说的都是实话。”李彤冷淡的说，“你的父亲瑞王找到我父亲，我父亲敢不听吗？我爹命我来帮你，我又敢不来吗？”
顾莹韵有些吃惊，沉默下来，低声说：“你既然不情不愿的来，难怪你没有发挥你的全部实力。”
“什么？”赵婉柔沉了脸，冷冷看着李彤。
李彤傲然道：“顾莹韵，你用不着小人之心。我李彤还不屑于作弊，我既然参加了比赛，加入你们的队伍，我就必然会全力以赴！这是我李氏武将家族的尊严和荣耀，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
第六百八十四章 一杆进洞
李彤这话说完，赵婉柔和顾莹韵都没有吭声。
要说起这李氏家族，那也算是大明的一个传奇家族了。
李氏世代以武传家，家里个个都是刚正不阿的硬骨头，曾经还有一名李氏族人，在战场上被俘虏后，硬是扛着凌迟之痛苦，死咬牙没有开口，受尽千刀万剐之苦，最终死在刑讯台上。
出身于这样一个家族，李彤是有资格和底气说出这番话的。
赵婉柔有些烦躁的说：“本郡主又不是怀疑你，你用不着说这些！现在对方多了个唐稣，有这个吵架的功夫，不如相想咱们怎么办！”
顾莹韵咬着嘴唇，朝唐稣那里看去，轻声说：“我实在不相信她会这么厉害，说不定，真的只是运气好，下一棒就不行了。”
赵婉柔看她一眼，缓缓道：“但愿如此。”
这时唐稣已经准备开始第二棒。
她重新握住杓棒，手心的伤让她的手臂有点发抖。
她把注意力集中到杓棒上，凝神感受着风向和风速，深吸一口气，砰的一声，准确把球击打出去！
众人也几乎停止了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冰球旋转着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咔的落到了窝洞里！
嘶——
不少人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一杆进洞？
这……
太可怕，太令人难以置信！
若说刚才那两杆进洞是运气，那这次呢？
每次都是运气，这说得过去吗？
就连李彤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一杆进洞，她从五岁开始练习冰上捶丸，到现在也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这，绝对不可能只用运气就可以解释。
这绝对需要强劲的实力和无数次的练习才能做到。
李彤把视线投向唐稣，眸中燃烧起一抹欣赏和兴奋的火光。
她本以为来这里只是敷衍一下，并不曾料到会遇到什么对手。谁知道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样的对手，才值得她全力以赴！
李彤浑身燃烧起昂扬的斗志，神情变得凝重和兴奋，随手握住一根杓棒，喃喃自语道：“来吧，唐稣，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赵婉柔的脸色阴沉的几乎滴水。
她对河畔喊道：“你们几个别坐着了，都给我下来！”
所以人都看得出来，赵婉柔终于慌了。
她不再那么自大的只用三个人下场比赛，而是把其余三个人都叫了上来，准备和季心兰决一死战。
按照规则，唐稣一次最多只能打三个球。
接下来，她还有一次机会。
但她的手已经握不住杓棒了，整个手心都像是被针扎一般，她几乎能感觉到伤口被撕裂开的瞬间。
淳于静和赵素围着她欢呼时，她手中杓棒直接落到了地上，右手臂无法控制的颤抖。
“阿稣，你没事吧？”季心兰吃了一惊，连忙过来扶着她。
“我没事。”唐稣面色平静，用左手按着右臂，道，“我可能得歇一会，心兰姐，换你上吧。”
“好好，你快去坐着歇息。”季心兰连忙说，“你已经打了两杆神球，接下来就算你不出手，咱们也是稳胜的！”
第六百八十五章 胜之不武
唐稣回到一边坐下休息。
淳于静和晏十三走过来，看见她脸色微白，就知道她的手伤犯了。
“给我看看。”淳于越沉着脸，把她的手拿过来，立即感觉到她的胳膊一直在颤抖。
他朝她脸上看了眼，忍着怒意，缓声道：“别怕，我给你看看。”
“嗯。”唐稣低声应了句。
淳于越把她右手的手套轻轻脱下来，果然有几处结痂的地方已经开裂了。
晏十三看见了不由皱着眉：“为了个比赛，不至于拼命吧？你的手还要不要了，赶紧重新上药包扎起来，别再乱动了！”
唐稣笑道：“让我看着心兰姐给赵婉柔下跪，比我手疼可要难受多了。”
“逞强。”淳于越瞪了她一眼，拿出药膏给她仔细涂抹了药，用纱布好好包住，再套上手套，叮嘱道，“切不可再乱动了！”
“好好，我知道了。”唐稣举起手，笑道，“只要能赢，我就不动。”
淳于越瞪她一眼。
唐稣笑笑，把视线投到场地上。
季心兰已经打完了第一个球，她的发挥还算稳定，第一球依旧十二杆进洞。原本这也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但因为有唐稣那惊艳的两球在前，季心兰的发挥就不太惹人注目了。
季心兰深吸一口气，打出第二棒，谁知风忽然大了起来，雪也逐渐密集，非常影响视力。
冰球被风吹出去很远。
全场一片嘘声。
季心兰气的狠狠跺了下脚。
赵素忙说：“心兰姐，别急躁，稳着点。待会雪越来越大，赵婉柔她们也会受到影响的。”
季心兰点点头：“你说得对。”
她振作精神，走到冰球处，稳稳的挥出直棒。
虽然依旧距离球窝很远，但她的情绪却很稳定，一步步缩进距离，最终在第十一杆的时候，把冰球驱赶进了球窝里！
淳于静和孟元春她们大声欢呼。
赵婉柔冷笑：“以为凭两个人就能力挽狂澜么！”
顾莹韵有些好奇的问：“奇怪，为什么唐稣只打了两球就停下来了？”
李彤也觉得不解。
按理说，她应该乘胜追击，直接打出第三球才是。
赵婉柔冷笑道：“她当然得下去了，因为她的手有伤，根本坚持不住第三球。你们没看出来，她打完第二球之后，手一直在抖吗？”
“原来如此。”顾莹韵沉吟，“这么说，咱们还是有希望赢的。”
“原来她受伤了？”李彤有些意外，皱眉道，“若是如此，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呵呵，我只要赢就行，我管她有没有受伤？”赵婉柔看向李彤，“李彤，我知道你的实力不仅如此，希望你不要藏拙，否则，你就是在玷污你李氏的名声！”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李彤冷漠道。
……
此时季心兰已经用十二棒打完了第三球。
冰面上的风雪越来越大，雪片密集的随着风旋转，几乎辨别不清窝洞在哪里。
恶劣的天气严重影响到接下来淳于静和赵素她们的发挥。
淳于静用二十棒才进了一个球，赵素十八棒勉强进了一个球。而孟仲春和孟元春姐妹俩再次滑球，一个都没有进。
这样的成绩，让唐稣争取来的优势，再次变得微弱起来。
第六百八十六章 假的真不了
最终，季心兰队一共只进了七个球，加起来用了七十六杆。
这个成绩表面看起来还行，但主要是唐稣那两球争取来的，若不算上她的，简直根本就没法跟赵婉柔队比。
此刻风雪小了一点，赵婉柔立即要求开始比赛。
她首当其冲，第一个上场。虽然受到风雪的影响，依旧用十二棒打出了三个球的好成绩。
不得不说，赵婉柔为人不怎么样，这冰嬉的本事是真的厉害。
难怪她敢跟季心兰比。
不过，她到底没有预料到对方还有一个唐稣。
赵婉柔提着棒子走到一边，眼神与季心兰在空中交汇。
两个人都恨不得用刀子把对方捅死。
接下来是顾莹韵，她身材微胖，力气大，挥舞着直棒，第一球只用了十棒就打进了洞。
她精神大震，第二球只用了八杆！
引得全场一片叫好。
然而第三球飞出去时忽然风雪大起，冰球直接转了方向，被风吹到了河畔外围。
顾莹韵气的面色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废物！”赵婉柔咬牙。
顾莹韵提着直棒滑回来，垂着头，神色也太好。对于赵婉柔的辱骂也没什么反应。
李彤看不过去，道：“这也不能怪她，谁能料到忽然刮来那么一阵大风！”
“好了，到你了，李彤。”赵婉柔沉着脸，道，“李彤，我们这队的胜负全在你身上了，拿出你所有的本事，拼尽全力，本郡主给你重赏！”
“我知道。”
李彤面沉似水，稳稳走到窝台，挥了挥棒子，抬头看向天空。
风是时大时小的，她要找到风停止的那一刻，把冰球击打出去。
众人都盯着她看。
她的发挥，决定了赵婉柔能否超越季心兰。
忽然，李彤眸光一闪，趁着风止住的瞬间，闪电般把冰球狠狠击飞出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冰球飞。
最终冰球落到了窝洞前方一丈范围内。
这个时机的把握，这个精准度。无一不说明了李彤真实而强悍的实力！
果然她之前那一局根本就没把季心兰等人放在眼里，只是随便打了几下，直到遇到唐稣这个强大对手，才彻底燃烧起她的熊熊斗志。
她在众人的注目下，稳稳滑行到冰球前面，小心翼翼推进冰球，最终用了五杆进洞！
唐稣都感慨：“李彤不愧是名将之后，太有潜力了！”
她甚至并不懂得高尔夫的技巧和身法，只靠模仿唐稣的动作，就打出了五杆的好成绩。
牛逼！
若非是敌对方，她几乎要向她竖起大拇指。
第二球，李彤打出了四杆的好成绩！
眼看双方的差距越来越小，赵婉柔兴奋的握紧拳头。
季心兰则咬了咬牙。
对方还有三个人，随便再进几个，她们就输定了。
李彤并没有因为欢呼而有任何神情变化。
她越发觉得唐稣的方法简直好用极了。
第三球，她依旧用唐稣的手法和身形，最后打出了三杆进洞！
这进步的速度，简直令人震惊。
晏十三直吸气：“这女人是怪物吗？李家的女人真是不好惹。小糖酥啊，你可要小心了！”
唐稣微微一笑：“模仿的再好，也不是真的。”
第六百八十七章 全都是废物
李彤捶丸后，有术算好的人，已经算了出来。
赵婉柔队只上了三个人，就已经和季心兰队打成了平手。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三个人，无论是谁能够打进去一个球，赵婉柔就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要命的是，剩下的三个人捶丸技巧都和淳于静的水平差不多。
就算运气再差，也起码能进两三个球。
季心兰面沉似水。
孟元春急的说道：“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如果妖风大作，把她们三个人的球都吹跑了就好了。”孟仲春小声说道。
“哪里有这么好的运气啊。”淳于静摇摇头。
赵素咬唇道：“其实，咱们还有机会的。”
“嗯？”淳于静眨眨眼，“咱们怎么会还有机会？公主，我不懂。”
“刚才，唐姐姐只打了两球，还有一球的机会没有用。”她小声说。
“不行！”季心兰立即拒绝，“你们刚才没看见吗，阿稣打了第二球之后，都已经握不住棒子了。再让她上场，她的手还不废掉？”
赵素苦笑道：“说的也是。唐姐姐已经为我们争取很多了，怪我们自己不争气。”
孟元春和孟仲春都羞愧的垂下头。
但凡她们两个挣点气，能进两三个球，也不至于现在如此被动。
季心兰虽然恼火，但事到如今，再骂她们也没有用，倒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婉柔队剩下的三个人已经开始捶丸。
这会儿风又慢慢大了起来。
先上的王妧直接滑球，第一个球就被风吹的没了影子。
她有点傻眼。
第一个球没进，她也就失去了继续的资格。
“废物，你就不能等风小一点再打？！”赵婉柔气的火冒三尺，恨不得给她一耳光。
王妧皱眉道：“郡主，天要刮风，岂是我能控制？您再这样，第三场比赛我就不参加了！”
“就是……”另一个少女低声嘟囔，“我们是来帮忙的，可不是来挨骂的！”
赵婉柔气的冒烟。
若搁在从前，这些大臣贵族家的女子，哪有敢忤逆她的？
自从她丢了大脸，在这些闺秀中的声誉也大大的降低了。
“杨秀文，你上！”赵婉柔忍着怒气，对下一个少女说道。
她就算恼火，也不能再继续发火，毕竟，比赛还没有结束。
杨秀文性子沉稳，她点点头，握着棒子滑过去，即便风依旧不小，她还是打出了两个球进窝。
这下赵婉柔高兴了。
胜利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最后一个少女上场后，赵婉柔本指望她也打出两三个球，把胜利的果实给巩固一下，谁知她挥棒的时候冰鞋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冰球也失去了准头，斜飞出去不见了踪迹。
赵婉柔狠狠一拍树干，低声咒骂道：“全都是废物！”
“郡主，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赢了。”顾莹韵劝道。
想到这一点，赵婉柔又兴奋起来。
她滑着冰鞋来到季心兰面前，用轻蔑怨毒的表情看着她，大声说：“季心兰，服了吗？现在，你可以给本郡主跪下磕头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左撇子
季心兰死死握住拳头，冷冷道：“裁判还没宣布结果，你急什么。”
“呵呵，何必垂死挣扎？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赵婉柔讥讽的轻笑起来，“难不成，你还想把第三局比赛也比了？”
“为什么不比呢？”
唐稣慢悠悠的滑行到她们面前。
赵婉柔看见她，面色微变，寒声道：“唐稣，就算第三局你们赢了，那又如何？”
“不，郡主误会了。”唐稣浅笑道，“我说的是捶丸这一局，比赛还没有结束。”
赵婉柔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季心兰也蹙眉，把唐稣拉到一边，道：“阿稣，你不要命了？输了就是输了，我季心兰还不至于输不起。不过磕三个头，又不会把我如何。你再继续捶丸，你的手就要废了！你若敢去，我就直接宣布认输。”
她劈里啪啦说了一通，唐稣都插不进去话。
她笑道：“心兰姐，你看我像是不要命那种人吗？”
“可是你的手……”
“刚才我用的是右手。”唐稣抬起右手，笑道，“右手虽然不能元用，但我还有左手啊。”
“左，左手？”季心兰有点呆滞，“左手怎么打？”
“别人不能，我能打。”唐稣抬起左手，动了动手腕，咧嘴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天生就是个左撇子。虽然我平常左右手都用，但真正说起来，我用的最好的，还是左手。”
季心兰的嘴巴慢慢长大，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怎么，不信啊？”唐稣朝她眨了下左眼，勾唇笑道，“知道吗，左撇子比右撇子天生更擅长运动，动作更加敏捷。”
她的马尾在风中扬起，脸上挂着闪亮狡黠的笑容。
季心兰看得有些出神。
“出什么事了？”淳于静和赵素也一前一后滑行过来，问道，“兰郡主，你怎么了？”
淳于静侧头打量她。
“啊？”季心兰回过神，轻咳一声，掩饰道，“阿稣说她要继续打第三球。”
淳于静看向河畔上，倚着柳树而立的哥哥，有些惊讶：“我哥竟然同意稣姐姐你来参加？”
“同意。”唐稣笑道，“你们都放心吧，只有一球而已，没问题。”
说完，她用左手握住棒子，对季心兰歪头一笑。
季心兰垂下眼帘，低声说：“你要去便去，待会手疼了，我可不管你。”
唐稣马尾一甩，滑行到窝台处，对裁判说：“我要打第三球。”
裁判也已经听说了她的伤，闻言问道：“你确定？”
“确定。”
“好，你可以开始了。”两个裁判，一个站在窝台处，一个站在窝洞处，相互做了个手势，表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赵婉柔那边几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
“她为什么还能继续捶丸？”顾莹韵疑惑不解的问。
“看仔细点，她用的，是左手。”李彤冷冷说道。
“什么，左手？”顾莹韵觉得不可思议，“左手怎么可能打的准呢？我若是用左手，我一个球也进不去。”
第六百八十九章 神乎其技
赵婉柔抱着胳膊，遥遥盯着唐稣，冷冷说：“左手打，真亏她想得出来！只是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就让她再献一会儿丑，最后还不是得老老实实跪在我脚下！”
顾莹韵等人纷纷点头，道：“这么看来，她的手确实坚持不住了，这才想到要用左手。”
她们的情绪放松下来，只等着唐稣出丑。
唐稣站在窝台前，季心兰提着革囊，里面放着几根不同类型的棒子。
唐稣看了眼，随手拿出一根撺棒。
“原来你也会撺棒啊。”季心兰有些意外。
这撺棒是几种棒中难度最高的一种，先前唐稣一直用杓棒，众人都以为她只会用杓棒，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最难的撺棒。
不远处的赵婉柔和顾莹韵看见她拿起撺棒，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
唯有李彤的眼睛有些发亮。
果然，她还是没有尽全力。
赵婉柔冷笑道：“就算她进一个球又如何，这最终的结果，主要还是得看进球数量！何况现在风这么大，她还想一杆进窝？”
李彤撇撇嘴，没有说话。
她盯着唐稣，忽然发现，她把一个丸放到窝台上后，竟然又伸手取了一个丸，让两个丸一前一后排列在一起。
两，两个冰球？
所有人也同时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赵婉柔脸色大变，冲过去，厉声道：“裁判，她凭什么放两个冰球？”
裁判也正在呆滞中呢，闻言回过神，讷讷道：“唐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唐稣左右晃了晃脖子，随口道：“规则里有说不许同时捶丸两枚吗？”
“这，这倒没有。”裁判挠挠头。
规则里确实没有这一条，不过一个球就已经很难打了，谁会吃饱了撑的同时击打两个球？
“既然规则没有不允许，那就可以打！”季心兰大声说道。
“好，好吧。”裁判也没辙，只好点头同意。
赵婉柔怒道：“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能同时打两个球！”
“想看就走远点，免得影响到我的发挥。”唐稣淡道，“否则待会输了，我可不一定认账。”
“你！”赵婉柔勃然大怒。
“郡主，您真的不能站在这里，请您先回去吧？”裁判好言相劝。
赵婉柔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怒道：“狗奴才，凭你也敢命令本郡主？唐稣，若非老祖宗护着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冷着脸回到自己的地方。
唐稣收敛心神，双脚略微分开，左手紧紧握住撺棒，右手虚扶在左手上，身子略微下沉，腰部扭转，猛地挥杆击打出去！
砰的脆响！
两只冰球同时飞出去，在空中竟然没有散开，一前一后划过相互的路线，噗噗的一前一后滚进了窝洞里！
啪嗒！
赵婉柔手里的棒子落到地上，眼睛发直。
不仅她，全场所有人都震惊到完全说不出话来。就连始终有些漫不经心的淳于越，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惊讶。
这丫头，竟然同时打两个球，只用一棒，就把两只球准确的击打进窝洞里。
这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神乎其技！
第六百九十章 瞎了你的狗眼
柳树下的两个男人同时站直了身体。
赵谌双眸闪闪发亮，看着唐稣的眼神，充满了强烈的感情。
文若明看了他一眼，道：“看来殿下眼光确实比臣好，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般本事。”
“你若只把她当作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女，那可是你的损失。”赵谌勾唇笑道。
文若明苦笑道：“我可不敢这么想。能同时得到阿越和殿下你的垂青，她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农女？”
“文大人知道就好啦，以后可不许再惹她不高兴哦。”赵谌柔声说道。
“殿下，”文若明蹙眉，“殿下既然钟爱唐大姑娘，若是娇娇和阿越玉成好事，对你岂不是有好处？”
赵谌转身向马车走去，懒洋洋的说：“不好意思，我看上的人，喜欢自己去追求。这跟你去惹她不高兴是两码事。”
“殿下不继续观看了吗？”文若明问。
“不了。我只是来看她是怎么赢的，既然看到了，还继续留下来吹风吗？”赵谌拍了拍肩上落雪，跳上马车。
文若明把视线投向冰面上，自言自语道：“殿下就这般笃定她会赢吗。”
……
赛场上已经是一片欢腾。
主要是支持季心兰和赵素这边的人在欢呼。
赵婉柔的脸阴沉的都要拧出了水。
输了？
她要给季心兰下跪磕头？
绝不！
赵婉柔冷着脸，带人走上前，道：“裁判，对方投机取巧也能算？”
“凭什么不算？”季心兰立即上前一步，把她拦住，冷冷说，“赵婉柔，你信不信我再扇你耳光？”
赵婉柔怒道：‘她那是投机取巧！规则确实没有说不能用两个球，可也并没有允许使用！’
季心兰笑了：“赵婉柔，你是输不起，想要耍赖吗？”
“谁耍赖？”赵婉柔冷笑，“裁判，你来说，这局到底怎么算！”
她眯着眼，看着裁判，眼神阴狠。
俩裁判蹲到角落里，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给出一个结论：捶丸这一局，算平局！
季心兰当场就怒了：“裁判，你是不是想死？你敢公然偏袒赵婉柔？跟我去见皇上！”
裁判哪里惹得起这两个祖宗，哭丧着脸说：“我们也是经过计算出来的，何况唐姑娘那一杆两球实在没法界定啊，只能算平局。小祖宗，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也很难办啊。”
“算出来的？”季心兰岂能这么轻易被他糊弄住。
她一脚把裁判给踢翻在地，冰鞋踩在他脸上，怒道：“当着我的面，给我重新算！算错了一点，我就用冰刀在你脸上划一刀！”
另一个裁判吓的直哆嗦，只好摸出算盘和纸笔，当着所有人的的面重新计算分数。
最后算出来的分数，就算唐稣的两个球只算普通十二棒的球，总分数也稍微比赵婉柔队高了一点。
裁判哆哆嗦嗦说出来的时候，季心兰一脚就把他给踹飞出去，在冰层上滑了几十米远。
“混账东西，给我滚！偏袒赵婉柔？瞎了你的狗眼！”她骂道，“人都死光了，能不能有几个公正一点的？”
第六百九十一章 毛遂自荐
众人都被季心兰的火爆脾气给惊吓住。
果然是混山匪出身的啊。
一脚就把裁判给踢飞出去了。
这时一个高大身影漫步走上冰层，道：“我来给你们当裁判。”
声音温文尔雅。
唐稣心中微动，扭头看见文若明一袭白衣，站在冰层上，眉目温和，气质如玉。
文若明，余首辅的大弟子，淳于越的师兄。
现任江南总督，两省封疆大吏。
无人不识啊。
这样的人，来给她们做裁判，谁敢不服？
远远河畔上的淳于越和晏十三对视一眼，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
“阿越，你师兄这是要做什么？”晏十三疑惑道，“他那个人，可不像是会对小姑娘们的游戏感兴趣的人。”
“唔，师兄从来也不做无用之功。”淳于越星眸微眯，看着文若明的背影，淡声道，“至于他的目的么……只怕他要白忙了。”
……
冰面上。
文若明出现主动要做裁判，赵婉柔不敢吭声了。
季心兰哼了声，也没有反对，道：“但愿文大人能秉公裁决！”
“为什么要他来呢。”淳于静跟赵素小声嘀咕，“文大人不太喜欢稣姐姐，谁知道他会不会故意帮赵婉柔？”
赵素微笑道：“文大人的人品有目共睹，你也想太多了。要你说，谁来担任裁判你才满意？”
“我觉得……”淳于静看向河畔，“我觉得哥哥最合适！”
“噗嗤！”赵素笑出声，捂着嘴，眼睛弯弯，“你哥哥喜欢唐姐姐哎，让他做裁判，他还不直接宣布咱们赢啊？”
“这不正好么。”淳于静嘟囔。
“公主和静姑娘放心，本官自会秉公的。”文若明走过她们身边时，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道。
他的衣角拂过赵素的手臂，赵素不由脸色微红，垂下小脸，低声说：“我相信文大人。”
文若明温润笑着，走到唐稣和赵婉柔面前，道：“本官毛遂自荐，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唐稣对他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赵婉柔道：“既如此，大人就请裁决！”
“本官就却之不恭了。”文若明温声说，“刚才捶丸的过程，我已经全都看过了，这一局，兰郡主稍胜一筹。”
“你……”赵婉柔脸色一变。
“婉柔郡主对本官的裁判有什么疑问吗？”文若明淡声说道。
他是两省封疆大吏，虽然容貌温润，但那份气度和气势，自然不是赵婉柔能比拟。
她气势立低，哼了声：“就算她赢，那又如何！”
第一局抢等，赵婉柔赢。
第二局捶丸，季心兰赢。
双方打了个平手。
这第三局的转龙射球，就变成了决胜局。
所谓转龙射球，就是两队人同时在冰面上蜿蜒滑行的时候，用弓箭射击固定木桩上的牌子，射中多而准者为胜。
说白了，就是比射箭。
季心兰跃跃欲试，咬牙道：“憋死我了，这一局看我不弄死她们！”
第一局输的憋屈，第二局赢的实在艰难。
季心兰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
趁着休息时间，她走到唐稣身边，想要跟她说几句话，劝她回去休息，忽然就发现她的左手有血顺着手指，一滴滴落到冰面上。
第六百九十二章 心碎了无痕
季心兰吃了一惊，慌忙抓住唐稣的手，惊骇欲绝：“阿稣，你的手怎么了？”
唐稣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勉强笑道：“刚才挥棒力气用的大了点，现在动不了了，缓一缓就好。”
要知道，冰球不算轻，何况她要同时击打两颗冰球，需要的力度和准头更是远超常人。
何况，她还是一杆进洞。
在那一刻，唐稣完全没有去管手伤，拼尽了全力挥出棒子。
两颗冰球飞出去的瞬间，她左手手心的所有伤口同时开裂，极致的痛让她浑身颤抖，只能勉强撑着身子站在原地，连滑动一步都办不到了。
季心兰的惊呼声引来众人的目光。
从她指尖滴落的血，在雪白的冰层上溅起一朵朵血色的花瓣。
“天啊……”淳于静捂住嘴。
“快来人！”赵素喊道。
没等任何人靠近，一道浅蓝色身影飞身冲过来，一把抱起唐稣，面色阴沉：“该死的，你脱了手套！你又不听我的话，崩裂了伤口，以后手废了不许哭！”
唐稣靠在他怀里，低声说：“阿越，我错啦，你别生气。不脱掉手套，手感不准，我怕打不出双球……”
“不要说话！”淳于越看着她的手，心里一阵阵颤抖，低声说，“我带你回去，你睡一会儿。”
他知道她正在忍受极大的痛楚，抬手在她脖颈间点了一下，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暂时睡着，便不需要忍受痛苦。
“流云，去找孟太医到家里来！”淳于越单手抱着唐稣，另一只手解开披风，把唐稣整个包裹住，与风雪隔离开。
吩咐完流云后，他足尖轻点，抱着唐稣飞离冰面，驾着马车快速离开。
整个过程时间极短，但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那位京城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就这么抱着一个妙龄美人，离开了蔷薇河。
淳于越的行为引起的轩然大波，比唐稣击打出一杆双球还要轰动。
有几个坐在湖边马车里观看比赛的贵族少女，看到这一幕，甚至心碎到直接晕了过去。
季心兰看着奔驰而去的马车，咬住嘴唇，眸色深沉。
“为了比赛连命都不要了啊？”赵婉柔讥讽道，“季心兰，你们的依靠这下完全没用了呢，这第三局，还需要比吗？”
季心兰转身，面对着她，慢慢旋转着手腕，眼神涌动着狂暴之色：“赵婉柔，我们的对决才刚刚开始。阿稣拼了命为了争取来的机会，我，怎么可能还会错失？”
“我知道你是土匪出身，会武功。没关系，我们这里的李彤也会武功。”赵婉柔哼了声，“我倒要看看，你们只有四个人，还怎么赢我！”
“四个人照样打你！”
季心兰转身回到队伍中，检查过几人身上的装备，背着弓箭，站成一列。
赵婉柔队的五个人也站成一列。
风雪越来越大，距离五米开外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
“木桩已经准备好，你们可以开始了！”文若明的声音传来。
季心兰眸光闪烁，上身微低，脚下发力，呼的一声，犹如离弦之箭，率先冲了出去！
－－－－－－题外话－－－－－－
一万更完了，晚安啦。
第六百九十三章 酷毙了
季心兰冲出去后，淳于静和赵素随之其后，迈动双脚，在冰面上滑行的飞快。
两只队伍需要绕着木桩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内绕圈，把箭筒中的三支箭射出去，谁能射中木桩上的木盘，谁才是胜出者。
在季心兰冲出去的瞬间，赵婉柔队的李彤也同时冲出来。
她们倾斜着身子，绕着木桩飞转，速度快的只剩下一道残影。
滑动到正对着木桩的瞬间，季心兰反手抽出一支箭，拉弓，几乎不需要瞄准便嗖的一声射出去！
叮的一声！
箭尖准确的射中靶心！
与此同时，李彤的箭也飞过来，嗖的射中另一个靶心！
她们两个人在半空中对视一眼，似有电光火石闪烁，随即狠狠移开，闪电般错身而过！
她们需要用最快的速度绕过一圈，回到这个位置再次射箭！
紧随她们其后的淳于静和赵婉柔直接对上了。
赵婉柔可不敢招惹淳于静。
因为淳于静是淳于越的妹妹，而她一心想要嫁给淳于越，又怎么敢惹未来“小姑子”呢！
淳于静可不管她的心思，她滑到正对着木桩的位置时，立即嗖的一声射出一支箭。
虽然没有正中靶心，但也打到了八环的好成绩。
赵婉柔笑了：“静妹妹，我可不会让着你哦！”
她拉弓射箭，一箭射出了九环！
围观的人群都热血沸腾。
真没想到这几个贵族少女如此犀利，拉弓射箭竟不在男人之下。
虽然她们用的弓箭都是特制的轻巧箭矢，不能和男人们用的真正弓箭相比，但看着这些容貌娇俏的少女们穿着猎装在冰面上旋转奔跑，依旧是一件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
河畔两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呼喊起来，大声给她们加油鼓劲。
有几个年轻男子都把嗓子喊哑了。
“妈的！”季心兰狠狠的骂了句粗话，对身后淳于静说道，“我要加快速度了，你们不要急，按照你们的速度来！”
说完，她运起轻功，整个人快的只剩下一道影子，距离木桩还剩下三丈距离时就弯弓射箭，等她旋转着身体飞跃到木桩正对面时，飞出的箭矢刚刚好正中靶心！
长发飞舞，面纱轻摇。
如此技艺，简直酷毙了！
有几个少女捂着嘴尖叫起来，大为这个土匪郡主的英姿所折服。
赵婉柔心中发急，对李彤吼道：“你还不快点！”
李彤沉着脸，没有搭理她，稳稳当当飞转到木桩前，又是一箭正中靶心！
她虽然没有季心兰的酷炫技巧，但她稳打稳扎，绝对没有脱靶的危险。
赵婉柔紧随其后，也许是因为心慌意乱，失去了准头，一箭出去，只射中了五环。
她气的一跺脚，冰刀在冰面上扬起一阵雪雾。
“婉柔姐姐，到我啦！”赵素微微一笑，身子半蹲，拉弓挺身，在与她错身而过的瞬间，一箭射中九环！
哗！
众人再次沸腾。
谁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娇弱如病西施的素素公主，竟然也有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潇洒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