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雪中破境
“一会去书院的后山打只雪鸡回来烤着吃,没有雪鸡野兔也行,这雪天得烤肉再喝上二杯烧酒。”吃过早餐,夫子看着李修元笑道。
“行,弟子去后山转转,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多打几只回来。”
李修元眼下虽然修为低,可是打猎却是一把能手,这是在小道观的后山养成的习惯,但凡老道士觉得日子过得腻了,便让他去后山。
“你的腿不方便,让你去后山打猎也是想让你慢慢地磨练,不要因为呆在学院而让筋骨肌肉废了,慢慢来,不要太过巨烈......”
看着李修元取出木弓,夫子摇摇头:“这弓太轻,不适合你了,用这个!”说完,转身进屋取了一把铁弓和一袋铁箭递了过来。
李修元眼神一亮,笑道:“我早就想要一把铁弓了,在皇城里只顾着修行把这事给忘了,谢谢老师!”
以李修元跟霸王陈的关系,想要一把铁弓,实在是一件小事。正如他说的那样,一面忙着修练,一边还得跟长孙抄经文,哪有时间想这些事。
书院后山有一条小溪自山间而来,溪上一座小木桥连首后山跟书院,乍一眼看去便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因这这了这座小桥,后山便是密林苍天,古树遍地的世界。这时莫说是雪鸡野兔,便是虎狼蟒蛇都不会缺少,书院里的学员每年都要进山修行。
一边是修行,一边是寻找能让自己破境的灵药。
李修元慢腾腾地在雪地里行走,穿过连接两个世界的小桥,速度不禁变得更慢了些。
腿上的伤痛虽然不痛了,但是依旧是气脉不通,行走不便。心道学院都放假了,你一个做院长的还守在这里做甚?
早请离开啊,让我身体里的神符早早将这腿伤治好,让我满世界去疯一回,将这后山的深山老林钻个够。说不定能摘回几枝灵药回来孝敬你。
不过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既然治好了他的伤,院长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但只要在走,那么无论多慢,总有抵达目的地的那一刻。木弓他已经收了起来,这是老道士留下来的物件,不能扔下。
换上铁弓的他,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心道这一箭过去至少也得射出二百丈吧?眼睛看到的雪鸡野兔,恐怕都躲不过自己的手掌。
愈往山里走气候愈寒冷,在这样能冻死狗的天气里,按说是很难见到小动物的。但因为书院这里山地势渐高的缘故,山间的小动物饿得急了也会出来找吃的,就跟人一样。
李修元还是头一回进来,抬头看着几可及开的古树,想着待我脚好了总得爬上去看上一眼,眼里含着无限希望的他,哪管这漫天的肃杀之意。
随着天地间的气温微降,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也随之笼罩住了李修元,他也清楚不能再往里走了,若是遇上比他还要厉害的妖兽,自己是送上门的美味了。
在紧张的警惕与搜寻中,李修元开始沿着小路的边缘往回走,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密林,心道等我入了金丹之后总要来征服一番才是。
想到这里,心里反而显得放松了很多。
在靠边小溪的山间,没有密林遮蔽,只有厚厚的积雪和没有完全冻住的溪水发出叮咛咚的声音,如果夫子在抚琴一样,听上去极为舒服。
有风穿行于山间的树林间,呼啸低鸣,像是有人在山间哭泣。李修元蹙着眉头望着密林深处,仔细倾听着那些呜鸣声里的细节,轻轻地说道:“有戏!”
林风低鸣里的那丝杂音终于显现出了真相,李修元弯弓引箭,只听“嗡!”的一声,一枝羽箭闪电般射向林间,呜呜凄啸,射向树林间觅食
的家伙......
“先生......先生你在哪里?”
回到先生竹舍的李修元大喊了一声,半晌没有等来先生的回应。
心道先生莫不是在歇息不成?难道是自己昨夜吵到先生了?看来以后得把先生的琴搬回自己住的地方去。
一边烧上热水,李修元一边处理今天的收获。二只雪鸡,三只野兔,估计两上可以吃上四五天不用出门去找东西了。
自己总算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练琴,一说到练琴,李修元便忍不住往客堂里看了过去。心道要不了等到学院开学,自己便能将这指法练得更熟一些。
说不定还能抚上一曲,以来点缀这寂寞的人生了。
花了一个时辰收拾完雪鸡野兔,又撒上香料腌上,又在夫子的屋里寻了一个大火盆,生了一盆炭火。
等得火起肉香流下油渍的时候,闻到香味的夫子终于出现在客堂,看着烤得金黄色的雪鸡笑道:“看来今天的收获不错,我们可以吃上几天的烤肉了。”
李修元笑着说道:“弟子这点修行,只能在后山的外围转转,等到开春后弟子突破到金丹之境,再往深处走走。”
相比刚来书院的时候,李修元的气息明显有了相当之大的变化。虽然还没有破境,但是短短几个月能有如此变化,着实惊人。
夫子看着他笑道:“不要心急,你便是慢慢花上十年修行,也是值得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老师说的有道理,弟子自当从命。”李修元一边笑道,一边取了一瓮从道观带来的药酒,轻轻拍开,顿时有淡淡的香气在屋前漫延。
便是在天风皇城,他也没有喝过这酒,主要是他不敢喝,怕自己的境界不稳喝了破境。他可是记得老道士就是喝了这酒之后,然后离开了自己。
夫子一闻之下,不禁伸手抱起酒瓮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放下鼻子下面使劲嗅了嗅,然后浅浅地尝了一口。
半晌后,看着李修元怔怔地说道:“修元啊,这酒在哪买的?”
李修元一听,笑道:“这是我跟师傅在道观里酿的,他就是喝了这酒之后,又挨了一道雷后......然后就飞升了。”
想起情若父子的老道士,李修元眼里有泪水泛动。
老道士一哆嗦,端起酒杯一口喝下:“这样啊?这酒就别拿走了,我留下来慢慢喝......这遍天域过去千年的时间,也没听说有人飞升啊?”
李修元一听,嘿嘿地笑道:“我师傅在飞升之前也是跟老师一样的口气,可是他就在我的眼前挨了几十道雷劫,然后天空降下一道光柱,然后......修元就没有师傅了。”
说完这番话,也不管夫子信不信,李修元端着杯子又喝了一口。
“真是想不到啊,修元你竟然还有一个踏破虚空飞升离开的师傅,看来我喝了你酿的酒,要不了多久也能飞升了......如果是那样,我真要好好感谢你了。”
夫子说到这里,满脸的笑容中含着泪水。
这遍天地里有多少修行者穷其一生,也找不到破虚飞升的契机,最终不得不老死在星空之下,将一身的修为尘当尘、土归土。
“先生的修为到哪个境界?”李修元想着小芸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心里在想面前这个可以做第二个师傅的老人不会也早早地离开吧?
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教自己修道理的先生,可不能再早早地离去,如同老道士一样破虚而去。
“我的修行吗?我自己都忘了自己修行到哪个境界了,这山中无岁月啊,书院里估计跟我一样的人还有不少呢。
夫子看着他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诉说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
但是李修元知道,这毫不起眼的事情在夫子的眼里却是生死之间的大事,只不过这对他来说还是太遥远了一些。
破境到金丹,治好自己的腿伤,是自己眼前最要紧的事情。
夫子撕了一块烤好的雪鸡递给李修元,笑道:“估计院长也没料到你还有这一手,看来我得把人藏好了,否则小心他抓你去给他酿酒,酿不出来不放你出来。”
李修元笑道给夫子倒上酒,捏着鸡肉啃了起来,让他感到不理解的是,便是这烤肉的味道也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上一世,我是酿酒烤肉的厨子不成?
几杯酒下肚的夫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李修元却喊起苦来,他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久不突破的境界如山间的洪流,挡不住了。
不吭一声的他,捡了一块蒲团跑到客堂外的屋檐下,跌坐在地运转地自己修行的太玄经来。
昆仑磅礴,思之贞也。神战于玄,其陈阴阳......善恶并也。
堂外的李修元跌坐蒲团之上,五心向天,身形笔直,一缕金色真气在其头顶上飞快的凝聚着,隐隐的,有着一种凌厉的波动散发出来。
感应着丹田里真气的涌动,感受着其中的细微变化,下一霎,他眼神陡然一凝,丹田里的真气如山洪暴发,突然间往他身体的四肢筋脉里冲去。
丹田的真气如山间的小沟在一刻间汇聚成了小溪,奔腾不息的真气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他的受伤的左腿,他甚至有一种又麻以痒的感觉。
全身的真气在涌动,丹田里的真气源源不断迅速的增强着,头顶上的金色的真气也越来越浓,天地间的灵气也穿过重重的雪雾,往他身体里涌进。
坐在客堂里的夫子已经看傻了眼,这是什么境界的突破?便是从金丹破境到元婴,也没这么大的动静啊?
何部这家伙只是筑基境小境界的突破,连金丹都不是。
花白的胡顺颤抖了数下,终是安静下来的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想着有这个家伙在,说不定要不了几年,自己也能看到那踏虚的一天。
李修元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他能够感觉到,丹田里的真气,正在急速的增长着。
一个周天,二个周天......
当筋脉中的真气快速运转了二个周天之后,李修元的身体颤抖也是愈发的剧烈,丹田里的那道真气隐隐的有着一种脱离控制的迹象。
“稳住心神,不要乱动!”
就在这时,夫子的手掌贴在了他的后背,瞬间一道强大的力量冲进了他和体内,将丹田里的那道暴风镇压了下去。
李修元眉头微微皱了皱,丹田里的真气猛然紧缩,隐约仿佛是一道闷雷响起,那道犹如野马般的真气,再度暴涨!
“哗!”的一声轻响!
如果破壳而出的小鸡,李修元久不突破地境界往上直冲,一重......二重。
金色的真气覆盖了李修元的全身,夫子的眼神也是在此时郑重起来。下一刻,他手掌猛的一抖,又是一道真气冲进了李修元的身体里。
鸡蛋破壳的声音响起。
在夫子的帮助之下,李修元一路破境,到了筑基八重,已经看到金丹的希望了。
李修元咧嘴一笑,从经脉不通的少年,到眼前的筑基八重,前后只是半年的功夫,等到来年开春他就是十岁了,虽然修行颇为艰辛,他却很是欢喜。
第二十二章 思无邪
金丹之下,我无敌!金丹之上嘛,我就要来了。
李修元静静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虽然腿伤还没完全修复,可是他已经感觉真气能缓缓地在筋脉里流动,这便是希望,他相信要不了二年,就能痊愈。
“在我看你,你就是一个妖孽啊!”
夫子自言自语,旋即拍了拍手,转身回房,看来在这些天内,他可以静下心来感悟自己的修行了。
喝了李修元的药酒,夫子虽然没有破境的欲望,可是却让他久不见动的境界有了一丝感应,这让他禁不住老怀感叹,自己终于等天了长生的契机。
这契机就在眼前这少年身上。
坐在屋檐下的李修元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中带泪。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不为外人所道。
伸手接住了一片自天空飘下的雪花,李修元突然有一种冲动,要冲进这漫天的飞雪里去练剑。
“我若剑起,当斩去这漫天的风雪。”
胸口升起一道豪情,李修元静静地呢喃了两句。只不过,他还要再等上几天,这飞雪才至,往后有的是时间,他要先将这琴曲练得更熟练一些。
不能负了夫子的一片苦心。
“修元啊,竟然在半个时辰里连破了二境,实在是可喜可贺啊!你现在还没到十岁吧?”夫子虽然这般的说着,但自豪与欣慰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呵呵,全靠着老师的指点和帮助,要不然我最多也就破去一重境界,谢谢先生出手相助,等开春了我给先生酿上几大缸美酒。”
开心不已的李修元看着夫子,笑道说道:“不过这灵药我可没有,得夫子自己去寻,还有其他的事物。”
夫子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又撕了一只鸡腿递给他:“接着吃,吃饱了晚上接着弹琴,你这破境之后,对琴道修行应该会更加熟练。”
“老师你也多喝二杯,这酒我可放了不少的灵药,想当初我跟师傅采回来的药一大半都拿来酿这酒了。”
李修元的眼前又浮现了老道士喝酒时的表情,那模样比夫子还要夸张几分。
夫子自然不会客气,抱着酒瓮喝了一杯又一杯,没花多少功夫,一瓮酒李修元喝了五杯,其他的全都进了夫子肚里。
“唉哎,这院长落下的人情,却让老夫捡了一个便宜......不行了,我得去歇会,这酒劲可不小啊......”
夫子一边叨叨,一边站起来身来,摇摇晃晃往里屋走去。
夫子走后,李修元又撕了两块鸡肉,直到火盆里的炭火渐冷,这才起身收拾眼前的残局,花了一刻钟的功夫将客堂打扫干净。
点着了桌上的小火炉,他在一边看琴谱,一边煮一壶清茶。虽然三年不知茶滋味,但眼前有茶,自然不能错过。
伸手从书架了翻了一本捧在手里,坐回桌前翻开一瞧,只见琴谱上写着三个字。
思无邪。
善为可法,恶为可戒。故使人思无邪也。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思无邪,此诗之言......止僻防邪,大抵归于正,于此一句,可以当之也。
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李修元轻轻地读诵起来,思无邪,好奇怪的名字。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静坐桌前,喝了三道茶,将一本琴谱看完
,已是月上中天的时辰。
看了琴谱的李修元,早将不要吵到夫子的想法忘在了脑后,不知觉间又坐在到了琴台前面,双手轻轻地搭在琴弦之上。
独坐幽篁里,
弹琴复长啸。
夜深人静之时,李修元的琴曲没了和昨日的铿锵之声,而是变得若有若无,如春雨滴落在青瓦之间,又似山间清风指面,更若夜半私语,几不可闻。
客堂里,一曲终了,李修元睁开双眸,只感觉意犹未尽。
夫子只教了他一首《四张机》,他却自悟了这道《思无邪》,也不知道醉卧床第的夫子的睡梦中有没有听到这首连他也不喜欢弹的曲谱。
......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修元半天修行,半天抚琴。这些天夫子没有再教他其它琴曲。
因为夫子说既然已经自悟了《思无邪》,就先将这首曲子练熟,然后将它融入到自己的灵魂之中,让它变成自己血肉的一部分。
李修元除了在雪里修行寻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意,便是坐在夫子的客堂弹琴。
琴技有了突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修元一边练琴,一边修行自己的太玄经。看上去木讷不喜欢言谈的他,骨子里却是有着一种顽强的倔劲。
正是这股倔劲,令得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将夫子的琴曲修行了一个新的高度。
而在他这般全力修炼之下,丹田中的真气,也是在迅速的变得浓厚,对于太玄经的领悟也是加深了一些。
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修为终是再破一境,达到了筑基九重。而伤残的左腿,也有一丝转的迹象,李修元心道难道是因为《思无邪》琴曲的缘故?
不知待到立春之时,自己的境界会不会破境到金丹之上?
望着客堂外的风雪,李修元喃喃自语道。
此时,夫子正张罗着春天酿酒的事物。消失了几天的夫子,再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多了几口大水缸,厨房里堆满了大米高粱等酿酒需要的材料。
回到客堂的他干脆丢了一个空间戒给李修元,笑道:“看看里面的药草,够不够,不行我再出找一些回来。”
李修元将心神觉入戒指里面,半晌才轻声说道:“够了,这些药草足够酿上五大缸酒。”
“那就好。”夫子笑道。
“短短数日不见,你怎么又破了一境?”夫子一起生火煮水,一边笑道:“看你这架式是想春天将境界突破到金丹境么?”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着急!等夏天吧。”李修元想着自己连破三境,恐怕对他以后的修行带来影响,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不要着急。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夫子将煮好的茶水递给李修元一杯,自己端着一杯慢慢地品尝了起来。
“老师,象你这样的高手,为何要给学员们一个垂垂老去的模样?”
想到夫子之前在书院课堂之上的表现,李修元百思不得其解,趁着夫子今天心情好,赶紧问了一句。
“他们啊?想要学习的自然会好好学,就跟你一样。”夫子看着李修元笑道:“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道不可轻传吗?”
“道不可轻传?”李修元轻声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道不可轻传。他们都不想学习,难道我还要硬塞进他们不成?”夫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满,让李修元想起了一干学员的态度
......
“老师,开春之后你还会去讲课吗?”李修元想了想,开口问道。
不料夫子摇摇头,看着他笑道:“我既然已经看到了飞升的希望,便不会将这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他们的身上了。”
李修元一楞,看着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这书院里的学生因为疲懒,惹得夫子不愿再教他们。
看来自己才是最幸运的那个,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腿脚残疾,走不快的原因吗?
“你别问什么,接下来你想要学什么,只要我会的都会教你。只是希望你好好修行,莫要辜负一身天赋。”
夫子看着李修元认真地说的说道:“修罗天域何其庞大,你只有将自己的境界突破到那传说中的境界,方能在这遍星空之下有一席之地。”
李修元一听点了点头,看着他笑道:“我还没突破金丹呢,不着急。再怎么说也得等上个十年八年再去闯荡天下吧?”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金丹的境界,需要我跟院长商量一下,开春后给你一个学员的身份么?”夫子看着他问道。
李修元摇摇头,他已经习惯了眼前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哪里愿意去受那学员的种种规矩?
不就是劈柴、煮饭的杂活么?无所谓,就当是拿来修练了。
看着夫子回道:“老师,我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那些身份不过是虚名而已,我不需要。”
夫子一时无语,眼前这个弟子才多大,心境却堪比几十岁元婴之上的修行者了。
“不要也罢,你可以安下心来修行。”夫子似乎很开心。
“我只想安静地跟在老师身边修行,其他的暂时都不会去考虑。”
李修元已经有了决定,这样的决定在天风王城的皇宫也有过,只是长孙皇后和秦王的一场和亲打乱了他的修行。
“那便好好修行,开春了我们师徒两先酿酒,然后再出门走走,这山里的景色可不错哦?”夫子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在笑那院长老头,居然把一个宝贝丢给了自己。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这小家伙恐怕已经是金丹之上的修为了。
“春天之后我们要进山么?”李修元问道。“那我得多劈一些柴,免得这管饭堂的长老骂我偷懒。”
“嗯。也行!”夫子笑着点头。心里却道:那老头管他做甚?到时候老子替你请个假,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在风云书院,夫子可是一个谁也惹不起的存大,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境界有多高。
便是院长见了他也得喊一声夫子。
李修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这腿脚不争气,到时候要拖老师的后腿了。”
不料夫子摇摇头,说道:“我已经很老了,走的没有你快,你怕什么?”
“老师!”李修元叹息一声,心道夫子也是一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角色。说道:“老师,你要不要这么谦虚!”
夫子看着他,苦笑着摇头说道:“你小子不懂,我若是一匹狼,这书院里还会有人怕我吗?”
“老师,您不怕院长知道会责怪你吗?”李修元无语的回道。
“你呢?”夫子笑着说道。
“我吗?”李修元一楞,喃喃地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杂役,哪里有人会在意我的存在?我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人的存在了。”
第二十三章 都是一些没有成神的凡人
这是一片白雪覆盖的空地,天空有雪花飘落,一个白色的人影站在雪地里,远远看去象是一个雪人。
李修元如这般已经在书院的练习场上静站了数天。
其间夫子看不明白,走过来问他为何?李修元告诉他自己有感悟这雪花飘落的痕迹之后,夫子便再没出现过。
燃文
修行之道如逆水行舟,只有自己努力修行,才会有一丝与天抗争的可能。这个道理夫子懂,眼下看来李修元也明白。
这便替他省下了不少口舌的功夫,何乐而不为?
他已经在风雪中静静地感悟了十几天,眼见再过十来日,便是大年了。
今年的大年很安静,安静得只有李修元跟夫子两人。
这偌大的书院,虽然还有其他先生留下来没走,只是李修元跟他们不熟,他们更不屑去理会一个小小的杂役。
握着手中生锈的铁剑,一把连夫子也看不明白的铁剑,早已是如臂使指的他,轻轻地将铁剑斩向了眼前的虚空。
风过,剑无痕。
低头一看,只见生着一层铁锈的剑身,有十朵雪花静静地粘在上面。“怎么可能,我才不过筑基九重的境界?”
然而他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就是你的境界!”
不到十岁的李修元,以筑基九重的境界,一剑斩雪十朵,刷新了他在五域时的境界。要知道五域时的李夜可是修行到无相法身九屋之后,才开始将竹剑换成铁剑。
而眼下的李修元,才会修行,便用了老道士留下的那把生了锈的铁剑。一把重达四十九斤的铁剑。
夫子曾试了一下,说这把剑比书院里所有的剑都要重上一些。夫子甚至要把自己曾用过的剑给他,只是李修元拒绝了夫子的好意。
因为这是老道士留给他的,他用这把剑修行,便如老道士在天上看着他一样。
只不过有一些锈迹,并不影响他的修练。
伸手轻轻地抹去了铁剑上的雪花,然后一挥手......在金色真气的包裹下,一道凌厉的剑气,重重的落在方场边上的一颗大树上面。
咔嚓!
只听得一道闷声响彻,如水桶粗壮的大树,竟是被李修元的剑气生生的洞穿而去。
剑气外放,这只有金丹之上的境界才能做到,不想被筑基九重的李修元破去。
唰!
铁剑入鞘,李修元收了铁剑,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虽然年节将近,可是他的修行不能停下来,早上练了一上午的琴,吃过午饭的他,下午要去屋里打坐,修行他的太玄经了。
“轰隆!”
一道闷声响彻,待李修元离去许久,被剑气洞穿的大树轰然一声,上半截掉在了雪地里,溅飞了一地的积雪。
......
不知道是因为在雪地里站了一个时辰太睏的原因,李修元只是修行不到一个时辰的太玄经,便感觉头的些沉,不得不回到屋里躺下。
枕着一山的风雪,李修元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感觉自己化身为万军之将,只身站立城头,城下有数万敌军欲要攻城,只见他挥手之间,便有数万黑色的铁箭飞出,如一道划过天际的闪电。
城下万军在这道黑色闪电划过之间纷纷举起了手里的铁盾挡住了漫天的箭雨。不过这只是瞬间的事情,又有一道冲天的火焰升起,刹那间万军身陷火海......
场景转过,他又仿佛置身天地之间,万
丈雪山之上,有一道直冲九霄的金龙升腾,接着天地间有数道金光跨越万里,汇聚在他头顶的金龙之中,数道金光化成一道更大的金龙冲上天空,直往九霄......
等他伸手去捉去捞却发现自己只能徒劳地捞到一场空。
紧接着,场景换成大海之上,万军之中,一座高山之上,他的对面是一个黑衣老人,一个如老道士那般将要飞升的黑衣老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所以他站高山之上,像一个陌生人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万军之众,看着那持刀欢呼的众人。
梦里的李修元突然间说了一句话:“一切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修元睁开了眼睛,这个梦不是他第一次作,在道观里就做了许多回了,每回都是老道士将他从梦中唤醒。
这一回是李修元自己从梦中醒来。
醒来的他,摇摇头想了半晌,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是前世的记忆吗?还是要梦里进入了别人的故事里面?
从床上爬起来,他去烧了一大桶水,又往桶里撒上一些药草,然后花了半个时辰将自己清理干净,换了一件干净的袍子穿上,感觉自己的精气神终是恢复了一些。
他要去夫子哪里读书,因为他发现夫子除了琴谱以外,还有许多藏书。对于这一点,李修元莫名的惊喜。
他发现只在捧起一本书,就要以看上一个时辰不出声,仿佛他只是为了读书面不是为了修行而出生似的。
现在的他除在练琴练剑以外,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每天无事的时候便会呆在夫子的屋里看书。
夫子曾问过他为何不把书带回屋里看,李修元回答说是怕自己偷懒,躺在在床上看,这样不知道不觉中就沉沉睡去了,哪里还看什么书。
“邪门歪道!”夫子笑骂一句,再不去管他。
自己的藏书多的是,许多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既然李修元喜欢,他恨不得将一屋的藏书全让他搬走。毕竟他也没想有,有一天离开的时候还要背着一座书山。
正如李修元说的那样,就算他呆在夫子的屋里看书,但时不时还会看着看着,经常会在靠着椅子上睡过去。
单调而重复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的生活。
李修元在其中寻找着滋味跟乐趣,日复一日也不觉得枯燥。因为这里是书院,在书院不看书,难道找人打架不成?
读书弹琴练剑,这是李修元的生活。
书院里的弟子谁不忙碌?为了更高的境界,为了成为长老们的弟子,为了修行更高的功法,为了一些个人利益......
每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谁还记得厨房中的那个小杂役?
就算你是院长看好的人,可是你已经被院长贬到了厨房里劈柴,你又有什么资本让人关注你呢?
李修元成为风云书院的热议也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之后李修元这个名字便被人们像垃圾一样丢弃了,偶尔说出来也只是拿来当作嘲笑的对象。
只因为他是一个断了一条腿的一残废。
如果是院和看上的弟子会被罚在厨房里上劈柴?还是遥遥无期地劈柴!
这样的弟子连杂役都不如!因为作为一个杂役来说,上面还有厨房的长老罩着,可是李修元却是一个连管厨房的长老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家伙。
可悲至极!就算能成长院长的弟子又能如何呢?到头来还不是沦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只不过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因为眼下一帮学员还没回到书院,书院里的人谁都不想去得罪夫子,所以连着李修元也让人暂时遗忘了。
直到大年这天,李修元终于将铁剑在风雪中打磨得有一丝光亮,那种锈中带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的感觉。
虽然一眼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可是李修元喜欢啊,因为他发现铁剑上的雪花多一片,将近一个冬天,他终于完成了一剑斩雪十一朵!
别人可能要花上三年到五年功夫才修行出来的境界,他只是花了不到一个冬天的功夫。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是夫子为了表扬他学琴说的一句话,他面一有些明白了。
往死里修行的功夫,才是自己想要的功夫。
心情大好的夫子不知道从哪里打了一头黄羊回来,李修元望着这头看上去有二百多斤的黄羊,张着嘴马问道:“老师,这得吃到何时啊?”
不料夫子看着他笑道:“吃不完没关系,快生炭火,做成肉干,往后喝酒的时候慢慢吃。”
“这是妖兽吗?”李修元问道。
夫子摇摇头,回道:“你还算不上,你吃了只能填饱肚子,别想借着它的肉突破到金丹之上,别做梦!”
李修元摇摇头,笑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着如果是分神之上的妖兽肉,加上药草煮一锅肉汤,说不定能证老师能更快地感悟那破境的契机。
“你这算是求我还是哄我?还是想着做先生的替你去抓一头妖兽肉回来?”夫子看着他哈哈笑了起来。
不料李修元看着他摇摇头,回道:“我只是听师傅说的,只不过我们生活的那遍大山只有野兽,见不到妖兽,否则师傅早去打一头回来了。”
夫子想了想,看着他说道:“想吃啊?开春以后师傅再你进山,你自己去试试,打回来什么吃什么,可别指望我动手,我可是你的老师!”
“是!”李修元应了声,然后试探着问道:“老师,不知道书院里修行者你排在第几?或者说还有难以招惹的存在吗?”
夫子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想在书院里做坏事不成?害怕长老们找你的麻烦?”
李修元笑着挠了挠头。
“说这些没有意义。”夫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只需要记住,老老实实地修行,不要去管别人的境如何,那些跟你没多大的干系。”
“那弟子就放心了。”李修元若有所思地回道,他从夫子语气得出了结论,在书院夫子是无敌的存在。
“魔域呢?魔域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强者?”
察觉到夫子的神情有些异样,李修元转了话题:“在世人眼里魔域都是可怕的存在,我也想知道他在有没有弟子在书院里修行?”
听到魔域二字,夫子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魔域又如何?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那个把你打落悬崖的家伙不就是魔域中人吗?”
“那个仇啊?我得找个时间报了才行,要不这心里不舒服,他不是以大欺小么?”在李修元的心里,君无忧就是以大欺小的家伙。
夫子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事情,幽幽说道:“魔域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和世间修行的功法不同,说穿了都是一些没有成神的凡人而已。”
“都是一些没有成神的凡人吗?”
李修元想来想去,觉着从字面上理解,似乎更加直接一些。
第二十四章 天骄聚会
一切看上去都没有变化,过了大年不久就是立春,立春之日书院的学员弟子他纷纷归来,安静数月的书院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和吵闹。
李修元继续拖着一条不方便的腿,行走在厨房后院和夫子的竹舍之间,学院的众多弟子谁也不会去理他,都当他是透明人。
燃文
李修元眼见雪化春归,便跟春子两人在竹舍里开始了酿酒的大计。
刷缸洗米这些体力活自然是李修元动手,夫子只负责坐在新垒的灶前生火蒸米,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了李修元。
师徒两人只是花了五日功夫便将放在夫子屋檐下的酒缸装满,上面盖上了夫手亲手编织的竹盖。
一时间夫子竹舍的周围散发着浓浓的酒香,只不过因为夫子喜欢清静自在,竹舍远离其他先生的房舍,所在即便是酒香飘溢了出去,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倒是李修元在酿完酒之后,闲瑕之时抚上一曲,琴音远远地飘了出去,让路过的学员以为不再教书的夫子一时兴起,玩起了古琴。
这日师徒两人静坐堂前,李修元就进山修行的事情再次问了起来。
“这刚开春,山里雾气大,等清明后我们就动身吧,说不准能寻回些灵药替你淬体破境呢。
李修元一听,嘿嘿笑道:“哪可不一定哦,我跟师傅在山上的时候,很多灵药都是一边采回来,一边丢进酒缸里面。”
李修元心想这摘回来的灵药肯定是先给老师酿酒啊?
夫子摇摇头看着他笑道:“想不到你看上去老实,其实也是一个小滑头。”
自从跟夫子学琴之后,李修元的心情开朗了许多,不再整天闷在厨房后面劈柴,他现在每天只花二个时辰劈柴,其他的时间不是在屋里修行,就在在夫子的竹舍里练琴。
李修元淡淡地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老师以后就知道了。”
在李修元看来,只是夫子买回来的药草可远远不够,很多药草得添加新鲜的才行。只是这些道理眼下他还不想说出来。
因为就是他说出来,夫子估计也不会相信。
只有等他进山后采了新鲜的药草回来之后,丢在酒缸里的时候,才有说服力。
只不过,师徒两人安静的生活,终是让一场突如其来的聚会打乱,以至于让李修元跟桃源之间产生了不可修复的裂痕。
话说每年的春天,风云书院都会招收一些新的学员。
因为招生的原因,各大宗门的青年精英免不了在风云书院齐聚一堂,偶尔还举办一些小型的比试,以提高书院的气氛。
还没有等到清明,风云书院迎来了数年以来最大的一次聚会,因为久不出山的桃源也派出了精英弟子护送门下弟子来到了风云书院。
同样,久不出山的魔域也送来了弟子参加书院的考试,包括妖域及外修罗域的各大王国,都有弟子能加书院的春试。
不仅是书院和草堂,各大顶级势力的人都得到了邀请。
书院也提前数天邀请诸势力入住书院的迎宾楼,既不会打搅到各大势力之人,又表露出了足够的尊重和重视。
因为人足够多,场面足够大,今年的学院别出心裁搞了几场式比试,一时间引起了轰动。
这一天,书院广场阶梯之下,有不少人来此等候,想要见一见各顶级势力之人。
山门外,一行强者乘车而入,这一行身影气质卓绝,风华无双,赫然乃是银月王国之人。
他们
直接穿过广场,随后迈步朝着书院的迎宾楼走去。
不久后,远方大楚王国的马车也驰出进来,这一行为首之人,乃是一位极其美貌的女子,她气质出尘,腰细如柳,不似尘世中人,楚楚动人。
“大楚公主,楚飞烟!”
诸人看到那女子之美,忍不住心头微颤,他们似乎忘了对方的身份,待着想要靠近之时,才发现佳人已经走远。
修罗天域号称一代新人的三大美女之一就有楚飞烟,然后是银月国的清月公主,再就是桃源的东方玉儿。
至于楚飞烟如今诸人也看到了,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如今,楚飞烟带着大楚的弟子入住迎宾楼,很可能将会和另外一位绝代佳人见面,不知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可惜银月国的清月公主没来,否则三大美女齐聚一堂。
山门外又有一行强者降临,乃是妖域之人,花天宇和花沉鱼带着妖域的弟子参加书院的测试,自然也看到了楚飞烟。
“修罗天域三大美女果然名不虚传!”花天宇对着花沉鱼说道。
花沉鱼美眸闪烁,不过并未太在意。
“不过,以后三大美人或许会被四大美女取而代之。”花天宇想到一下笑道。
花沉鱼轻轻的点头表示赞同,妖域花小雨的容颜,绝不逊色于楚飞烟。
而且,花小雨是妖域的小公主,他们两人的小师妹,此时就是来书院参加春试的学员。
“走吧。”妖域之人也朝着迎宾楼走去,今年书院的春试,也算得上是风云际会了。
之后,各大势力陆续降临。
最后竟然连魔域的人也到了。
最后乘着马车来到书院的,是号称神域桃源仙子,据说是桃源年青修行者第一人的东方玉儿,在后的身后跟着一行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男女少年。
书院的一干长老领着高年级的学员,花了半天的功夫总算将各路人马安顿下来,转眼已经过了未时。
迎宾楼的众生歇息了一番后,纷纷走出院门,想要找一个地方聚会凑凑热闹。
而书院里之前修建的园林,这里有许多亭台,环境极为优雅,正适合他们这样的要求。
俗话说吃饱饭的人便想着扎堆凑热闹,特别是离开了宗门,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样的要求便成了各自唯一的爱好。
只不过,这会他们的目光都望向同一处地方。
只见前方一处小桥流水上的亭台中,一位女子安静其中。在她身前摆着一张古琴,像是正准备弹奏琴曲。
“好漂亮的女子。”妖域的花天宇心中忍不住赞了一声。
他只是纯粹的欣赏,如他这样老实的人,自然不会生出许多杂念。
亭台中的女子一眼望去便像是能够让人迷失自我,犹如梦中的仙子女神,每一位男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位这样的女子。
花天宇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大家被亭台中的女子所吸引,没空注意他,也有人有意无视他的存在。
毕竟在这里,可是有许多极为出众的后辈人物,都是来自各大顶级势力。
“桃源仙子,东方玉儿。”魔域公子君不语看着妖域的花天宇微微点头。
“那里,楚飞烟。”花天宇指向另外一处方向,几个女子站在一起,其中一人相貌竟不逊色于东方玉儿,惊艳无比。
“你觉得谁好看?”花天宇低笑着问道。
“自然是你家公主最
好看了。”君不语笑着回道。
“就我们俩人?”花天宇笑看着君不语,露出你懂的眼神。
“我跟你不上一路的人!”君不语鄙视的看了一眼花天宇,一本正经的说道。
“为何还不开始?”君不语有些疑惑,既然东方玉儿已经在古琴前,便是准备弹奏,但却迟迟未动。
“难道是在等人?”花天宇回道。。
“谁呀?”君不语有些意外,今日这么多天骄人物在,这样的场合,谁能够让这里的人等上一等?
“天风王国,秦千山。”花天宇开口说道:“据说是天风王国的二皇子,已经是分神后期的修行了。”
君不语有些意外,即便是天风王国的秦千山,似乎也不够分量吧。
东方玉儿以及楚飞烟这两位绝代佳人,一人是王朝小公主,另一人是仙女,身份并不逊于秦千山。
“秦千山擅长音律,据说是年轻一代中音律最强之人,东方玉儿此番前来,便是让诸人鉴赏一番,因而,秦千山自然是要等的。”
看着君不语没有说话,花天宇接着说道:“据说你同样擅长琴道,今日倒是可以好好欣赏一番。”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外面有一道身影缓步而来。
此人身穿一袭白衣,身高六尺,目光平视前方,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人,仿佛没有谁能够值得他投去目光。
“人来了!”诸人目光朝着秦千山望去,这位号称修罗天域年轻一代最强的音律天骄人物,也来了风云书院。
虽说这里后辈天骄云集,但真正能够和秦千山相比名气的人并不多。
即便是两位绝代佳人东方玉儿以及楚飞烟都要略逊一筹,只是两人也只是以过人的容颜,才能够在名气上和秦千山相当。
由此可见,秦千山究竟有多出众
况且他还是天风王国的二皇子。
秦千山到来之后,走到天风王国之人所在之地,安静的站在人群之中,目光望向亭中的绝代佳人。
此时,亭台之中,东方玉儿气质高雅,双手抚琴弦......
曲音悠扬,婉转动人。
琴音意境非凡,像是有一缕彩光落在东方玉儿的身上,使得她更添了几分神圣高贵的气质。
在她弹奏古琴之时,周身有一道奇妙的彩虹,琴音如山间的流水,叮咚之声,入人心怀。
这是一曲简单的琴曲,跳动着的音符描绘着一幅宁静唯美的画面。
琴音仿佛也如同她的气质一般,高贵淡雅,宁静美好。
琴音,很简单、却很动听。
此时,天风王国方向,只见秦千身前同现了一架古琴。
秦千山将古琴搁在腿上,双手轻抚起来。
秦千山的古琴伴着东方玉儿的琴音,却丝毫没有抢走人士人琴声的意境,而是辅助琴音而生,微风徐徐,树叶摇曳,又一股意境出现。
像是在描绘一番自然美景,想象中的画面之中,不仅有阳光、清风,隐隐像是还能看到飞舞的蝴蝶......
琴音遽然间变幻,琴音变得急促锋利,这一刻的东方玉儿才像是高贵的仙女,指挥千军万马,战场的女将,神圣不可亵渎。
秦千山的琴声同样变幻,变得锋利、却又不失风度,他像是战场的骑士,无坚不摧。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琴音,竟然穿透了两人的旋律......
第二十五章 我是书院劈柴人
便是这道若有若无的琴声,既不似山间的清风,也不似小溪的流水,细细一听尤似离人夜语轻叹。
然而就是这一道轻叹,穿越了千山万水,打破了东方玉儿的铿锵之音,击碎了秦千山的天上明月。
燃文
在场的一帮人不少人是懂得音律的,便是他们对这突如其来,若有若无的琴音深深地震慑住了。
若论激荡高高昂,比不过东方玉儿的铿锵之音。
若论穿越清扬,比不过秦千山的那一轮天上明月。
便是这若有若无,时不时夹着一声轻叹的琴音,彻底搅乱了一池春水,使两人的合奏从高山流水,就成了秋风中被刮落的树叶。
发出阵阵难听的声音,两人的心境同时乱了。
大家自然不会怀疑东方玉儿以及秦千山在音律上的造诣。
或许是造诣太高,以至于他们无法感受其中意境。只不过,这曲高和寡之下,竟然让一道只闻琴声不见人的琴调乱了心境。
恐怕也只有这样的琴曲方能算得上天籁吧?
无奈之下,东方玉儿停下了弹奏;秦千山也知趣地收起了古琴。
两人同一时间睁眼望去,只不过放眼四周五十丈的范围,哪有人在抚琴?
即便是两人已经停下,那道琴声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不过,因为东方玉儿和秦千山已经收手,众生耳朵时原琴曲渐渐清析起来。
更有心情激动的修行者闻曲之后就地跌坐,运转真气,尝试着去进放到空明之境,然后试着一朝破境。
思无邪。
善为可法,恶为可戒。故使人思无邪也。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
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
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琴声里竟然合着哥歌声,穿过重重的春雾,毫无违和地进到每一个人的耳边,轻叹之下,如天上之仙降临红尘。
随着隐隐约约的琴声,跌坐在地的数十名修行者头有白色的灵气升腾,这是破境前的征兆。一曲仙音,令数十人一朝破境。
东方玉儿看了一眼楚飞烟,两人不约面同往琴声传来的地方寻了过去。秦千山一看之下,也跟在了后面。
一帮没有闻音破境的束青年男女也跟在后面,有热闹看了谁怕事大?这年头只怕没有戏看。
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帮人踩着春雾,终于寻到夫子的竹舍前面时,书院的一帮学员不敢再往里走了,这里对他们来说是禁区。
连院长过来也得先打招呼的地方。
东方玉儿和楚飞烟看着往后退却的人,忍不住问道:“这里面住着书院的长老吗?你们都不敢进去?”
“比长老还要可怕一些!”有胆大的学员回了一声,然后指着竹门前的一个小竹牌,只见上面刻着四个字:来人止步。
东方玉儿一楞,皱着眉头主道:“这不讲道理的人,打断了我们的合奏,我总得进去跟他讨个说法才是。”
楚飞烟哪里知道这里的规距,不嫌事大的她也跟着起哄道:“进去看看。”
“一起进去啊!”就是这时,两人的身后传来了秦千山的声音。
走后一群人后面的花天宇看着君不语笑道:“你信不信,这些家伙马上就要出丑了!”
君不语跟他附耳笑道:“这那里是人,都是猪啊!人家躲在屋里抚琴,关你个屁事,自己没本事
,怪天上下雨!”
花天宇一听,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前面的人听着后面的笑声,以为是笑自己懦弱,禁不住回头瞪了二人一眼。
君不语一见,忍不住吼道:“怎么?想打架?放马过来!”
这帮人哪敢惹妖域和魔域之人?一听之下,齐齐扭头往前看去。
这时候东方玉儿已经拉着楚飞烟的手,两人推开了竹院的小门,准备抬脚往里走去,秦千山也跟在两人的身后。
后面还有几个天风王国跟桃源的少年男女。
“你们找谁?这里不接待外人!”
还没等一行人走到竹舍的屋檐下,就传来了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同时琴声也停了下来。
东方玉儿一听,禁不住轻呼了一声,往前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静坐竹舍屋檐之下,在他的身前摆着一架古琴,在琴边还有一柱将要燃尽的清香。
看着眼前的少年,东方玉儿如被雷劈,忍不住喊了一声:“李夜,你怎么在这里?”
“李夜?李夜是谁,你认错人了,还请离开吧!”过了清明的李修元才满十岁,而眼前的东方玉儿已经是二十八岁,倾国倾城的美女了。
虽然她在四方城的府上将李夜的模样遗忘,后面的皇城再见之后终是让她想起了当年那个跟自己有着婚约的少年
那个送了她一个玉佩的少年,那句陌上人如玉,在她心头纠结了许多年的少年。
而眼前的李修元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模样却没有改变,分明就明十年前的少年李夜。
东方玉儿一见之下,忍不住上前两步,伸手往李修元的脸上摸去:“发生发什么事情,你怎么就成了这个模样?”
“打住!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李夜,我叫李修元,风云书院的劈柴人!”李修元说完,眼睛看向发竹篱外的书院的一帮学员。
“那家伙是我们书院的杂役呢,东方小姐你认错人了,他的名字就叫李修元,我们都认识他。”
书院的一帮学员虽然不敢进来,但是围在竹篱的外面,还是怕夫子发火的。
“你叫李修元?书院的杂役?你怎么会弹琴?”
东方玉儿身后的秦千山走睐看着李修元,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便是眼前这个小杂役,毁了他跟东方玉儿的合奏,让两人在众人面前出丑。
“我为何不能弹琴?请诸位离开这里,我的老师不喜欢陌生人!”
李修元一听秦千山的话语,心里忍不住回了一句。
“小杂役,你怎么这么没有规距哦,我们可是这里的贵客啊?”东方玉儿身边的楚飞烟看着李修元冷冷地说道。
“就是啊,你只是书院的小杂役,怎么可以跟我们比?”
身为天风王国的二皇子秦千山有自己的骄傲,容不得眼前这个小杂役对他的无礼。
只不过,只待三人进一步往前跟李修元理论的时候,竹舍里突然有一道旋风刮起,将身为分神后期的东方玉儿和楚飞烟,以及秦千山卷起送出了小院的竹篱之外。
“你们父母没教你们识字么?要不要老夫重新教你们做人?”
还没待一帮人从地上爬起,竹舍里响起了夫子的声音。“李修元是我的弟子,跟书院无关,你们想要以大欺小么?嘿嘿,我也喜欢!”
站在一帮人最后的花天宇和君不语始终安静的听着,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这样
的好戏可不常见,他们最喜欢看天骄被虐待的场面。
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便是前辈,也不能随便打断他的人合奏吧?”
“啪!”的一声!
说话之人脸上挨了一耳光,侧着身子飞了出去。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在几百丈外弹个什么屁的琴曲,关我何事?我这徒弟只是静坐家中,就惹来你这们这帮苍蝇!滚!”
小院外又有一道狂风刮起,将一帮人卷着往后飞去!
这不是境界的压制,这是活生生的虐待,就象屋里夫子说的:我也喜欢以大欺小,你奈我何?
“各位还请离开吧,今天就算是李修元打扰到各位雅兴了。”静坐屋檐底下的李修元,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哪怕秦千山是年轻一代最妖孽的天骄之一,李修元也无需奉承。
他既不想讨好东方玉儿,更不想讨好不讲道理的楚飞烟。在他看来,自己纯属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好好!好一首《思无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闻几回!”
站在远远的地方,君不语抚掌赞叹了一句。心想这才是天籁之音啊,之前你们弹的那些只能算是江卖唱了。
只是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一声:此曲只应天上有,却将两人损了个够。
花天宇同样觉得李修元弹的很好,只是弹奏或者吹奏出好的曲音不难,难的是一曲入道,让闻曲之人无意识地突破桎酷,这才是最难做到的事情。
他虽然在琴艺上造诣不行,但却地听过自家的长辈论过琴道之术。
而眼前的少年,虽然看上去不过十岁左右,却已经入得琴道,恐怕早已入道多时了。
盛名之下无虚士,千秦山被誉为修罗天域年轻一代音律最强之人,却不经意之意败在了一个少年手里。
一个被一帮学员称为书院的小杂役,一个被绝世老人收为弟子的少年手里。
独坐屋檐下的李修元一听,不禁笑了起来:“不知哪位来访,烦请上见相见。”
君不语一听,不禁乐了起来。他没料到李修元也是一个不怕事大的家伙,当下哈哈大笑了两声,拉着花天宇的手,轻推竹门,走了了竹舍的小院之中。
“在下魔域君不语,得闻小先生一曲,心里实在羡慕得紧!”
君不语跟李修元拱手说道。
“在下妖域花天宇,小先生一曲惊人,让无数修行者闻道破境,实在是不可思议!”
花天宇跟着李修元深深一辑,行了一个弟子的大礼。
“在下风云书院李修元,见过两位兄长!”
眼见两人比自己大出许多,李修元自然不好意思起来,不得已顺着两人的意思回了一句。
东方玉儿深深地看了李修元一眼,对着秦千山微微摇头,美眸中带着浓浓的愁容,拉着楚飞烟的手往外走去。
这里的主人明显不欢迎她们,再呆下去便是自取其辱。
她要去找书院的长老问一个清楚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李修元,究竟来自哪里?会不会是自己师傅和小师妹苦苦寻找了多年的家伙。
无论最后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要弄明白。
广场上破境的修行者在打听到李修元的所在之后,都表示要去感谢一番。后来在书院的长老一再劝说之下,才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念头。
毕竟那里面住着一个谁都惹不起的夫子。
第二十六章 都是性情中人
一场在众人看来精彩绝伦的合奏,被李修元一曲《思无邪》无心之下打断,让转围观之从如同眼见自己的粥里掉进了一只苍蝇,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不过更多的还是心怀感恩,毕竟李修元的一番举动,让一帮久不破境的修者者们找回了心底的那份宁静,得以闻曲而破境。
燃文
这在书院的修行史上创下的一个奇迹。
便是以琴道闻名的夫子当年,也没有一曲入道让众人破境的记录。眼下静坐竹舍的夫子还不知道广场上发生了何事,只是挥手之间赶跑了一帮前来打扰的家伙。
“能够得闻小先生抚琴,实在是荣幸之至。”君不语坐在屋檐下,声音温和,犹如谦谦君子。
“真想不到,书院竟然藏龙卧虎,小先生今日一曲,他日定将成为一段佳话。”花天宇含笑开口。
“让二位见笑了,在下只是跟老师学了一个冬天的琴技,实是算不上什么。”李修元看着两人淡淡地回道。
“你才学了一个冬天......”君不语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老师就在屋里休息,难道要我请他出来给二位证明么?”李修元说道,对于琴道来说,他只知道自己费了很多功夫,却不知道自己的琴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花天宇笑看了李修元一眼,心想若是让门外几个家伙知道这少年才学会一个冬天,会不会吐血?毕竟秦千山是修罗天域年轻一代音律第一人,再加上两个绝代佳人......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先生你今天可是一曲惊艳,让所有的人都看在走了眼。”君不语轻声说道,花天宇微微点头。
“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合奏,只是闲来无事,想弹奏一曲给老师听。”
李修元想了想,看着两人认真说道。
“好一个无心之作!”君不语笑道:“兄弟你这无心之作却生生地打了许多人的脸,估计他们恨你可是入了心里去了。”
“他们是谁?我跟他们很熟么?”看着一身黑袍,生着一张俊秀脸庞的君不语,李修元静静地问道。
“好好好!兄弟你有节气,我花天宇谁都不服就服你!”花天宇举起了茶杯,作了一个以茶代酒的动作。
李修元一见,只好也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喃喃说道:“我只是书院的劈柴人。”
以茶代酒的君不语端起茶杯敬二人道:“好一个书院劈柴人,该让这些自大的家伙知道,他们便是连书院的一个劈柴人都不如。”
花天宇放下酒杯,看着李修元问道:“书院过几天要举办一次春试,不知兄弟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按花天宇的意思,李修元既然是杂役,指不定能通过春试后成为书院的正式弟子,身份自然也会抬高一点。
君不语也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花天宇的说法,毕竟两人对李修元的好感可不止一点点,都希望好有一个更好的出处。
不料李修元看着两人浅浅地笑道:“我不会参加,我过二天就要跟老师进山采药了。春试跟我无关,我安心做一个劈柴人就行了。”
在他看来,正式弟子怎样,长老的亲传弟子又如何?哪有自己自在,每天只要完成自己的劈柴任务,其他时间都由自己安排,想练剑便练剑,想学琴就学琴。
一听此话,花天宇不禁呆住了。看着李修元怔怔地问道:“难道你不想成为书院的正式弟子么?”
君不语也有同感,须知
书院每年春季招收的学员加起来不过数十人,这在修罗天域可是挤破了脑壳都想要的名额啊?
李修元摇头回道:“他们喜欢去便去,关我何事?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跟老师学琴。君大哥,问你一件事......”
“兄弟你谦虚了,有话但说无妨。”君不语含笑开口:“听君一席话,让我汗颜啊。”
李修元想了想,轻声问道:“魔域的君无忧是你何人?”
君不语一听,目光露出一抹异色,想了想后随口回道:“他是我大哥,兄弟你见过我大哥么?”
不知从哪句话开始,君不语和花天宇已经将李修元的小先生改称兄弟,这是一种打心里的认可和亲近的表现。
李修元摇摇头,淡淡地笑道:“我只是听人提起过他,我连门都很少出,如何见过你大哥?”
看着李修元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君不语点头应道:“我跟他的关系不是很好,主要是不喜欢他的行事方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坐在一旁的花天宇也跟着回道:“我那讨厌那家伙,总给我一种不舒服,阴森森的感觉,象是随时要坑我一把似的。”
“我只是随口问问,二位千万不要认真。以我这样的修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赶得上二位的修为。”
就在君不语的花天宇走进竹舍小院的时候,夫子便传音告诉李修元,这两个家伙的身份和修为境界,让他小心提防。
毕竟一个是魔域的公子,一个是妖域的公子,二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君不语从李修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便是心智如妖的花天宇也同样,二人心道这莫名其妙问了一句,恐怕没那么简单。
“真可惜啊,今年的春试少了李兄弟,这场春试可失色不少!”花天宇叹了一口气道。
“就是,如果不是为了同门之人,这场春试不看也罢!”君不语也抚掌长叹,
李修元目光一闪,淡淡地说道:“这春雾渐散,我要跟老师进山采药,这场春试自然是看不到的了。”
在他看来,自己跟春试之人,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难道让自己拖着一条残疾的左腿去参赛,告诉大家我行动不方便,还望手下留情?
莫说自己行动不便,便是自己是一个正常之人,也不会参加这样的比试。在李修元看来,自己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跟人比试的。
他不需要那些光环。
当初在天风王国,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站在万人的中央,接着数百朝臣和数万将士的欢呼,只是他却找了一个理由溜掉了。
而听了今天秦千山的一番话,心道自己恐怕跟天风王国之间的那一些虚无浅薄的缘份,好会因为今日之事而终结。
想想也好,霸王陈救了自己一回,自己救了天风王国一回。
二二相抵,两不想欠。
老道士打小就一再告诉他,不要轻易在江湖中结交各种缘份,就是缘份越多,麻烦事就越多。能不沾上,尽量躲远一点。
因为这个道理,他来了书院后一直独自一人,最后还是因为跟夫子情趣相投,才渐渐走近了一些。因为他在夫子身上看到了一丝老道士的影子。
这种亲切感源自内心,让他无法选择。
说不好听书院里的一干弟子,拼了命的修行,莫不是为了有天能攀上某上长老,成为亲传弟子,获得更多的修练机缘。
而自己的老师便是大隐
于书院,为人所不知的绝世之人,难道自己还要舍近求远不成?
还有更重新的一点,因为李修元发现自己既不缺少修练的心法,又不缺少高明的剑法,药草知识自己比老道士知道的还要多,眼下又学会了弹琴......
若不是脑子坏了,他才会想着再去拜师学艺。
便是这几样,就够他花上数十年的功夫去修行了。
“观兄弟的修为,恐怕要不了几天就能破境到金丹之境吧?而兄弟的年纪不过十岁左右而已。”花天宇笑了笑,绕过了君不语的话问题。
李修元想了想,不好意思地回道:“我没想过那么快破境,大约在夏季吧?我又不是急着跟人拼命。”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愿意,在夫子的帮助之下随时可以破入金丹。只不过,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老道士打心教他,修行之道要水道渠成,心急不得。虽然那个时候的李修元,还是一个经肪不通的废人。
二人露出一抹异色,他们从未听说过有谁对自己的破境不着急,难道你就不想在书院证明下自己的实力?
“你这是为何?”君不语开口问道。
“老师说修行之道要随缘,莫要强求!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李修元把老道士的话当成夫子,轻轻地说与二人。
在荒原上经历了君无忧之事后,让李修元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自己不变更强,便是修行到了元婴境后期,也只有死路一条。
一山还有一山高,他想在书院里尽量多呆一些日子,毕竟世间的风雨,吹不到这里。
“今日之后,世人会把兄弟跟和修罗天域最妖孽的那些人放在一起比较,只因你展露了在音律上的造诣,你以后想要平静的生活,恐怕不太容易了。”
君不语似乎看透了李修元的心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惹不起,我只有躲起来了,我就不信他们愿意来深山之中寻我。”
李修元想着自己一入深山,不知道何时归来呢?就算熬到冬天下雪又如何?自己还会打猎,在野外生存的能力比在书院强多了。
就在这些,竹舍里响起了一道咳嗽,君不语和花天宇一惊,心道主人不喜欢自己两人过多的打扰,该闪人了。
“这是我魔域的信物,他日兄弟若有缘来魔域,只要亮出此物便能找到我。”君不语取出一块黑色的玉佩递给了李修元。
“我也有一块送给兄弟,妖域挨着落霞山,有空过来我请你喝酒!”花天宇掏出一片白色的玉佩递了过来。
李修元接过两人的玉佩笑道:“受了两位兄长的礼物,小弟无以回报,就送两瓮自酿的药酒吧。”
说完取出两小瓮在道观里酿的药酒,这是他打算自己喝的,所以才用小瓮。
君不语一见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他问道:“你还会酿酒?”
花天宇一听,哈哈大笑道:“早知道就不说请你喝酒了,下回请你吃肉!”
李修元笑道:“区区一小瓮酒,值不了许多银两。”
君不语深深地看了李修元一眼,起身一辑道:“山高水远,有缘再会。”
“有空来妖域,我带你去采灵药!”花天宇收起酒瓮,也跟李修元拱手道别。
李修元将二人送出竹舍,淡淡笑道:“待我出日之日,再与二位兄长痛饮一番!”
第二十七章 学生也怕麻烦
待得回到广场之上,花天宇才拉着君不语的袖子说道:“你有没有发现,那兄弟左腿不大方便?”
君不语抬头望着天空,幽幽地说道:“或许我们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象,他有一个厉害得不象话的老师,这腿脚之伤哪有治不好的道理,否则他如何进山采药?”
燃文
花天宇想了想回道:“也难怪他不想参加书院的春试,换成是我,有一个厉害的老师,鬼才要这些虚名呢?!”
君不语点头回道:“只有那眼里只有女人的秦千山,才会在乎这里虚名,你我是什么人?哼哼!”
“有这个家伙隐藏在书院,往后这十几年里,这风云书院可好玩了......只可惜我两都超过了书院招收的年纪......哈哈哈!”
花天宇也是一个不怕事的家伙,看着在广场上发呆的一帮人,哈哈大笑道。
君不语拉着他往迎宾楼里走去,边走边说:“我感觉这兄弟跟我那大哥有过结,否则他不会冒然问我这事,要知道哪有跟陌生人打听......”
君不语将自己的耽心说了出来,然后静静地看着花天宇。
“你管他那么多,我们各交各的,他若不把你当成兄弟,就不会收下你的玉佩了。”花天宇拍了拍君不语的肩膀,笑着说道。
“可惜我那妹妹贪睡,错过了今天的好戏,我得回去跟她说道一回。”花天宇拉着君不语的手往前走去。
......
迎宾楼内,楚飞烟的客房之中。
东方玉儿坐在一旁生闷气,刚才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书院的院长不久前带回来的,果真是在书院的厨房里劈柴的杂役。
而秦千山在美人面前丢了脸,哪有心思再呆在风云书院,一气之下将春试之事交给了天风王国的长老,自己领着几个手下匆匆离去。
一场天娇与美女的盛会,就此不欢而散。
“我说玉儿,这事就算过去了吧,人家只是呆在自己的屋里弹琴,哪里想着你们在广场上合奏?”
想明白道理的楚飞烟,看着一愁莫展的东方玉儿笑道。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有不甘而已。这了好的一场聚会,竟然让一个小杂役搅黄了。”东方玉儿自然不能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她要回去调查清楚此事,实在不行得让师傅来一趟风云书院,毕竟小师妹这些年一直在牵挂着那家伙。
那个凭着肉身飞升,然后消失得夫影无踪的家伙。
靠在椅子上的楚飞烟伸了一个懒腰,浅浅地笑道:“话说那地方离你弹琴的广场可是远得很呢,他是如何做的到?居然让几十个家伙闻琴破境,这可比你跟那姓秦的厉害多了。”
东方玉儿瞪了她一眼,气笑道:“怎么?你看上他了,人家才十岁的小男孩呢?再说你在那竹舍里的态度跟我一样,估计他连着你也讨厌得很。”
不料楚飞烟挥手笑道:“我不介意啊?若是有缘,我当是想跟他交往一番,哪怕做他的姐姐也不错哦。”
东方玉儿一听,不禁气笑道:“人家的先生吹一口气,你就飞了出来。不怕死的尽管去试试啊?”
楚飞烟一听,不禁泄了气。“也不知道,这书院里还藏着一位如此厉害的老家伙,回头要告诉一帮留书院修行的少年们小心一些了。”
“我明天去找下院长,让他帮我说说,我想跟那家伙的老师聊聊,他是如何
教出这样的弟子么?不弄清楚,我不会死心。”
东方玉儿想着自己从小跟苏清月学琴,自己在五域的时候就没有怕过谁,更何况到了修罗天域后,白衣女子对她宠爱有加,自己的修为早就不是五域的东方玉儿了。
楚飞烟哪里知道她有这般心思,挥手笑道:“你想去我便陪你一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这春试过后,你我又是天各一方了,你要不要跟我去玩玩?”
“玩你个头哩,你若无事倒是可以跟我去玩玩,要不要在桃源给你找个婆家,往后你就长往我那了,省得天天挂着。”
“你真不要脸,竟然管起了我的事情,还是赶紧把你自己嫁出去吧......这家伙得罪了秦千山,你往后如何再跟他......我都等不及喝你的喜酒了。”
东方玉儿想了想,看着她回道:“这事等回去见了师傅再说吧,谁让他连一个小杂役都比不过......竟然一气之下跑了回去,跟女人没什么分别。”
心高气傲的东方玉儿,头一回对秦千山的举动有了嫌弃之心。
楚飞烟一听,咯咯笑道:“换成是我,我估计也跟他差不多......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了脸,还是为了一个小男孩,说出去谁会相信?”
“这家伙,太让我失望了!”
东方玉儿看着楚飞烟,恨恨地回道。
“不说了,我先歇息一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楚飞烟不等东方玉儿多说,掂着脚往床上爬去。
这春睏可不是凡人的权利,修行者也一样。
......
“你收了魔域公子跟妖域公子的玉佩,这两道缘份,你便是结下了......我刚才出言就是为了提醒你,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抢了一个先机。”
夫子看着静坐堂前的李修元,淡淡地说道。
李修元低头沉思了片刻,咧嘴笑道:“人在江湖,总不成一个朋友都没有吧?大不了,以后我绕着魔域和妖域的人?”
夫子一听,忍不住笔笑了起来,端起茶杯笑道:“你这是屁话!信不信那两个家伙明天还会再来这里找你。”
李修元一听,看着夫子问道:“他两还来干嘛?我又不参加春试。”
夫子看着他摇摇头,若有所思地回道:“你收了玉佩也就算了,偏偏又回了他们一瓮酒,你这是想让那二个家伙惦记上你啊?”
“有那么恐怖么?”
李修元摸着后脑勺,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我没看错,这两个家伙今天晚上就会在书院里闹出不小的动静,明天一早就准来这里找你。”
夫子望着堂外,淡淡地说道。
“老师的意思是......”李修元突然明白了过来,苦笑了两声。
“废话,这药酒连你那老道士师傅都受不了,也就是这你小妖孽能禁得住......说不准,过几于我他也如你那师傅一般......”
夫子看着李修元,眼里露出了依依不舍的神情。
“老师你可别吓我,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可以教我弹琴的先生......”李修元看着夫子的模样,禁不住大吃一惊。
夫子看着他的样子,禁不住叹息了一声:“你怕什么?我就算想离开,那也得看他放不放我走啊?不是人人都有老道士那样的好运。”
夫子说完,伸手往天空指了一下。
李修
元想起老道士当初说的那番话,终是松了一口气。心道只要不是太快就好,自己还有时间,可以学习更多的东西。
上千年来,修罗天域并不缺修行到极致可以飞升的大修行者,可就没有人能飞升,老道士算是千年来的第一人,不知道自己的第二个老师,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传奇?
李修元突然有些期待起来。
“我若没有猜错,今天那女子明天也会去找院长打听你的来路,毕竟她今天将你认做了她的身边的亲人,若得不到一个结论,她是不会甘心的。”
夫子一想到东方玉儿看到李修元惊慌的样子,也忍不住对李修元的来路感到疑惑。毕竟这家伙只是学了一个冬天的琴技,便隐隐有入道的模样。
李修元一听摇摇头笑道:“随她去吧,莫说是她,当初长孙皇后不一样派人去了落霞山上调查我的身世?三个村的村民,只要去过道观,谁不认识我?”
对于自己的身世,李修元一直持坚定不疑的态度。
毕竟他所有的记忆都是道观里的生活,再往前的眼下的他还没有恢复记忆。
眼下的他还只是修罗开域的李修元,还不是五域皇朝的国师李夜。
莫说是夫子,就算是白衣女子和南宫如玉来了李修元的身边,两人最多大吃一惊,世上怎么有如此相象的两片树叶。
恐怕南宫如玉也无法认出眼下的李修元,毕竟当时李夜见到她时,自己已经十七岁了。十七跟十岁,可是有好大的区别。
即便是白衣女子当初在方寸山上见到李夜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十七岁的模样。
母女两人打死也不会明白,飞升的李夜再次穿越了时空黑洞,从二十一岁回到了四岁,以修罗天域人的知识,还接触不到这个层面。
这是神话一样的存在,然而神话就发生在李夜的身上,让他从二十一岁的大修行者,变成了四岁筋脉寸断的男孩。
任凭白女子经历了三生三世的轮回,却也不会想到神话里的故事,活生生在出现在自己在意之人的身上。
悲剧的开妈往往是从喜剧开始的,只是开始的时候,大多数的剧中人物,都不愿意相信,也无法相信。
前一刻的我还是一个手可摘星辰的绝世高手,下一刻就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即便是眼前这个熟读道藏三千卷的夫子,也看不透李修元的前世今生,莫说那修行还不如夫子的白衣女子了。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今天晚上准备一下,将要带的东西都带上。”夫子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他已经预料明天不知会有多少人来这里找他跟李修元。
“那这些酒呢?我还得跟厨房的长老请个假......”李修元想到这刚刚酿上的酒,不知道放去哪里,可不能让人给毁了。
“请假的事你不要操心,我一会帮你打招呼。这些酒就放在这里,没人可以进来捣乱。”以夫子的修为,这竹舍早就布下了不知多少个法阵。
李修元一听,咧嘴笑道:“那便多带些吃食,这烤肉的香料也不能少......我得去借些箭枝回来......”
“羽箭我这里够多的了,不用去借了,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里,明天一早就动身,不要让他们找到这里来,我怕麻烦。”
夫子一想到院长的模样,不得由皱了一下眉头。
李修元一听,跟着笑道:“学生也怕麻烦。”
第二十八章 瞒得我们好苦
当下深夜,书院的迎宾楼里。有二真气直冲天空,惊动了书院的一干长老,最后连久不露面的院长也走出了房门,呆呆地看着迎宾楼的上空发楞。
好好的,谁会没事跑来书院里破境?看动静这可不是普通的破境,而是分神后期的突破,但凡修行到这个境界的修士,谁不是躲在自己的宗门里偷偷突破?
燃文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情急之下,不得不破境。
而眼下二人就是属于后者。从两人的气息分辨,这分明就是属于魔域和妖域突破的气息。能有这个修为的人,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二个家伙是谁了。
刚刚睡下的东方玉儿也被这两道破境的气息惊醒了,心道这突破的阵势可不小,恐怕自己突破也没这么恐怖。
一想到两个家伙最后应邀进入了竹舍,两人的破境机缘难不成是因为那家伙?毕竟在五域的时候,这家伙就没少做过这一类事情。
当初在皇家学院东方玉儿跟上官无双走得近,小姐姐将李夜一些事情都告诉了她。想不到自己来了修罗天域,又遇到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难道是命运的安排?
按道理说,老天对东方玉儿是最多的,不知道为她安排了多少的机缘。只不过,她却一次次地错过。
话说人生但凡有了一次错过,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便会出现无数次的重逢和再次错过,这便是老天喜欢跟世人玩的一个游戏。
谁说天道无情?只是世人的眼睛看不清。
除了得道的高僧和道门里修行高深之人,世上又有谁曾用心看过世界?
学堂里的先生一再教自己的学生,要用心看世界,用心去对待每一件事情。只可惜,大多世人都将先生说的心当成了自己的眼睛。
于是后来才有了说法云: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今日的老天,再一次安排了李夜跟东方玉儿重逢。只是这一刻的东方玉儿还是东方玉儿,这一刻的李夜却是一个不自知的李夜。
知之为知之,不自知又如何知之?
东方玉儿认出了李修元就是五域皇朝的李夜,地阴差阳错地没有坚持。而失去了记忆的李夜坚定自己落霞山上的小道士,哪里会理会眼前的东方玉儿。
我说老天,你要不要这么无聊?
收拾好行装的李修元,这一夜早早入睡,枕着一夜春风,哪管它窗外风雨飘摇。
这一夜的东方玉儿失眠了大半夜,下了决心明天要去见院长,然后去见竹舍里的小杂役。
这一夜,君不语都没有睡着,久不破境的他在跟花天宇喝了二杯李修元送的药酒之后,竟然一举突破,让他下了决心要去好好感谢一番,这对他来说是大事。
跌坐房内的花天宇也是百感交集,自己不知道吃了多少灵药,已经好些年没有突破的迹象了,想不到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缘份而破境。
他跟君不语想的一样,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个小杂役。说不得,还得烧一道黄纸,磕头结拜一番。
要知道在修罗天域,对于分神之上的破境来说,任谁都是自私的,谁为也想让旁人超过了自己。
“看来,明天得让妹妹也喝上二杯。”花天宇首想到的是自己的妹妹花沉鱼。
自己的境界突破了,得让妹妹也跟上来。
一想到竹舍中的李修元,花天宇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个是修罗天域公认的美女,一个是修罗天域公认的才
子,却不想都裁倒在一个书院劈材的小杂役手里。
而这个千载难逢的机缘,却因为两人的立场不同,捡了一个大便宜。
看来自己送出的玉佩,果然是最英明的决定。花天宇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老人出声赶人,君不语为了结交李修元送出玉佩,自己不甘落后自然也要送啊?
想不到这小杂役做人太实诚,竟然回了两人一小瓮酒。要知道两人只是喝了君不语那一瓮的一小半,自己的一小瓮还没拍开呢?
要好好结交,必须深交!
要烧黄纸,做磕头的兄弟!
花天宇一个人在床上神叨叨地自言自语了大半夜,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沉沉睡了过去。
......
辰时刚过,匆匆吃过早餐的东方玉儿拉着楚飞烟找到了书院的院长诸葛阳明。
看着一身黑袍,两袖清风的院长,东方玉儿将昨天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怔怔地问道:“请问院长,书院里的小杂役来自哪里?”
直到东方玉儿把情况说了一遍,院长才明白昨天发生的一番动静竟然来自书院里最不起眼的小杂役和那个最不能惹的竹舍。
院长想了想,看着东方玉儿回道:“那小家伙是我路过......无意中救下的孩子。你若想弄请他的身世可以去天风王国的皇宫打听......”
院长将在镇山关外荒原上发生的事情,跟东方玉儿说了一遍,毕竟这个小男孩在他的眼里又不是什么秘密,当初他只是一念心起,救下的掉落悬崖的李修元。
“哎呀,想不到小杂役来自天风王国,这下你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去见你的情人了。”楚飞烟在一旁咯咯地笑了起来。
东方玉儿瞪了她一眼,转身跟院长问道:“晚辈想去竹舍拜访,不知院长可否同行?”
院长想到昨天的一番景象,看着两人笑道:“我想可不止你想去拜访,走吧我跟你去看看,我也好久没见过那小家伙了,也不知道他的脚好些没有?”
东方玉儿一楞,脱口问道:“他的脚怎么了?”
院长一楞,看着她问道:“你们昨天不是是见过他了吗?他的一只左腿可是残了.....也不知道恢复了一些没有。”
“那小家伙居然残了,难怪昨天他只是坐在屋檐下面,便是连起身都不想。”楚无烟看着院长,怔怔地说道。
院长看着两人笑道:“我救他回来的时候,也是想了许多法子......后来不行了,才让他去劈柴的,为的是磨一下他的性情,想不到他竟然喜欢上了劈柴,连书院的正式弟子都不想做。”
院长想起了冬天跟夫子的一番对话,对明白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家伙,既然在哪都是修行,他哪会去打扰这师徒二人?
“这真是一个怪人哦,快点,我已经等不及想再见见这家伙了。”
楚飞烟拉着东方玉儿的手,急匆匆往外走去。
“别急,等着院长一道走。”东方玉儿瞪了楚飞烟一眼,回头跟院长福了一下。
院长一见哈哈笑道:“我跟你们一样,也想见见这个家伙,你们在前面带路吧,我跟在后面。”
等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竹舍附近,才发现来访的可不止他们。
妖域的花沉鱼跟院长行了礼,指着竹舍说道:“院长大人来了正好,我跟哥哥想要进去拜访,可是这里有结阵。”
花沉鱼的身后站在花天宇和君不语
两人,还有几个书院的长老跟昨天破境的修行者。
院长看着君不语问道:“听说你二人昨天进了这院子,见过我那劈柴的小家伙了?”
君不语跟院长辑手回道:“昨天听李修元说过,过些天要跟才老师进山采药,以眼前的情形看来,他们怕我们来打扰,已经提前进山了。”
楚飞烟一听,不禁捂着小嘴惊呼道:“那小家伙腿脚不方便,这如何进山采药啊?”
东方玉儿回头瞪了她一眼,说道:“就你话多。”
花沉鱼一听,禁不住看着花天宇问道:“哥哥,那家伙腿怎么样?”
花天宇一见没办法了,只好看着院长回道:“我兄弟二人只是跟李修元意气相投聊了几句,他只说了要去采药,并未提及自己的腿疾。”
院长看着围在竹院外的一帮人,淡淡地说道:“他师徒两人既然不想你们打扰,自然是一大早就进山了,这里法阵已起,大家便不要再守在这里了。”
书院的长老一听,忍不住接着问道:“院长,这夫子何时会阵法之术了?”
在书院一帮老人眼里,夫子只是一个说话慢,走路慢,不讲道理的老人,而院长一再警告书院里的长老、学员不得惹夫子生气。
时间一长,大家都以为院长这是在尊敬夫子。
今日一见之下,才知道夫子竟然在自己的竹舍里面,布下了重重的法阵,便是几个长老也闯不进去。
“既是主人不在,那便散了吧,都回去准备春试吧。”院长眼看夫子跟李修元已经离开,恐怕短时候不会回来了,否则也不会将竹舍的阵法打开。
这分明是告诉来访之人:主人不在,非请勿进!
君不语的看了花天宇一眼,淡淡地说道:“既然主人不在,我们便回吧,让你妹妹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春试。”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要只是我二人突破,得想想你妹妹。
花天宇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回了看了一眼花沉鱼,笑道:“妹妹我们回去,哥哥请你喝酒。”
说完拉起花沉鱼的手往外走。
花沉鱼不明就里,不满地嘀咕道:“这一大早的,喝什么酒啊?”
东方玉儿似乎听出了其中的端倪,看着花天宇笑道:“我这妹妹也喜欢喝酒,不知道能否讨一杯?我二人自会以物相谢!”
花天宇一惊,赶紧拉着花沉鱼往外走,边走边说:“我这酒可不多,你拿何物相谢?我又不差钱。”
君不语摇摇头,跟院长辑手道别,然后跟在兄妹二人的身后离开了夫子的竹舍。
东主玉儿哪会放二人离开,当下接着楚飞烟的手紧紧地跟在三人身后,一行人往迎宾楼而去。
院长看着几个站着不愿离开的长老笑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夫子也不想人打扰他的清静,有什么话等他回来再说。”
在院长看来,这一老一小不等到下雪的光景,是断不会回来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不希望旁人过来打扰自己宁静的生活。
几个长老叹了一口气,看着院长笑道:“我说院长你可把我们瞒得好苦啊?”
院长一楞,看着众人笑道:“怎么?难道我早告诉你们,夫子就能理会你们?就凭你们往日间对他的那般态度?”
院长摇摇头,背着手往外走去。
第二十九章 云深不知处
李修元和夫子离开了三天,眼前终于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森林,他们爬到了一座山涧的边上,因为这里有水,还有一栋石屋。
有水是生存的必备条件,有屋是因为夫子不想走了,他要留在这里修行。
师徒二人离开了三天,书院里的先生、学员们吵了三天,都说自己往日瞎了眼。
燃文
本该是欢喜热闹的春试,因为一场琴会和李修元师徒两人的失踪,令各大宗门的精英们索然无味。
在安排好本门通过入试的弟子后,一帮人纷纷离天了书院,各奔前程。
一时间热闹非凡的书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就连魔域的君不语跟妖域的花天宇和花沉鱼也离开了书院,同时离开的还有东方玉儿跟楚飞烟等人。
在东方玉儿的劝说之下,楚飞烟终是跟她一起去了修罗域的天风王国,她两都想弄清楚李修元的身世之迷。
不知东方玉儿跟花天宇达成了什么交易,总之在君无语和花天宇两人破境的第二天,花沉鱼没有破境,便是跟着一起去的东方玉儿和楚飞烟也没有动静。
但是有心之人明白,两个女人决不可能就此放过君无语和花天宇。只因为当事之人已经深入书院的后山,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
一场春试就此结束。
李修元和夫子两人花了一天的功夫将山涧边上的小屋收拾干净,夫子告诉他这里叫望月涧,地势虽然不是很险峻,却也是一处不可多得的修行之地。
山间的地势高,远远望去山顶上面还有积地,不过山涧处的雪却早已经融化,很适合师徒两人的修行。
让李修元想不到的是,来到望月涧的第二天,夫子跟他一起花了一天的功夫砍树,在小屋边上搭了一个木棚,然后将李修元酿好的酒搬了出来。
李修元呆呆地看着夫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夫子看着他笑道:“你不是说要新鲜药材么?不把酒带上来,难不成让我成天往山下跑不成?”
“看您这加工式,老师你是要在这山上把这药酒酿好喝完才肯下山啊?”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那就是你这是想要直接飞升的节奏啊?
夫子哪里知道他这么多的心思,以为李修元怕自己累倒,所才才会这么说。
花了几天的功夫忙完,总算安顿了下来。夫子搬出茶桌摆在石屋外的大树下,李修元搬了二张椅子,师徒两人在山涧煮起了茶来。
坐在椅子上,李修元静静地看着望月涧对面的大山。心情平静,如同红尘过客。在他看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大山,之前的落霞山实在太小了。
只有置身在这无边无际的大山之中,才会明白一山更有一山高的道理。
“我只告诉你哪里有药,哪里危险......从明日起,你就一个人去采药吧,不要打扰我在这里享受人生,遇到危险喊一声,几十里的路我还是赶得到的。”
夫子喝了一口茶,丢给了李修元几颗烟花。“别跑太远了,要是超出五十里,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李修元一楞,看着夫子问道:“老师不是跟我一道去采药吗?”
不料夫子一吹胡子,看着他笑道:“你当我是你的保镖么?如果我跟在你后面,你还要不要修行?要不要破境?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你忍心么?”
李修元叹了一口气,笑道:“我本来以为自己挖了一个坑,想让老师跳进来,没想到居然给自己挖给自己的。”
夫子看着他笑了起来:“你不是挖坑能
手么?只是弹了一曲《思无邪》,就搅黄了一池春水。
李修元看他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我当时真没其他的想法,只是想着弹一首曲子给老师听,没料到会这样。”
夫子摇摇头,淡淡地说道:“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要多想了,明天先在近处转转,不要走得太远了,否则你当天赶不回就要在野外过夜了。”
李修元一怔,心道我又不是没在山上呆这。不过等他明白过来后,才吓了一跳,心道这里可不是落霞山,这里是有妖兽的。
决定了要进山寻药,夫子怕李修元对对药理不熟,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些药草的手册。
李修元接过一看,发现这些册子都是介绍草药的,包括药效药理,还有草药的生长环境,每一页上还有插图,介绍的相当详尽。
只是看了一二个时辰,李修元就将这些册子还给了夫子,让夫子感觉到无语的是,李修行竟然看着他说道:“我认识的药草都比这册子上的多,我师傅懂的药草也没有我懂得多。”
夫子一听,禁不住嘴角一哆嗦,看着他说道:“修元啊?连我都想把你这脑袋劈开来看看了,这里面究竟装着一些啥东西?”
李修元一听,哈哈笑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
望月涧出门就是大山,对于李修元来说是一个绝好的修行之地,特别是对于还没突破到金丹境的李修元来说。
虽然在落霞山上李修元经常一个人进山采药,可是来到书院后面的大山采药他倒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吃的不用准备,冬天烤的黄羊肉干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武器有铁弓和铁箭,他这算是全副武装了。
没花一刻钟,李修元便一头钻进了大山之中。
放眼望去,黑黝黝的山林宛若一只洪荒巨兽横亘在天地之间,遥遥看不到尽头。
山中林木葱翠,乱石嶙峋,迎面吹来的山风都让他感觉清爽。
夫子说山中多有凶兽猛禽,这些凶兽猛禽许多都是连分神境的的修行者都要绕道的。
所以夫子警告他不要走得太远,遇到危险可以放出烟花求救。
书院里没点实力的学员都不敢太深入。
夫子说靠近山涧三十里还算是安全地带,过了三十里就危机重重的,越往里越是凶险。
李修元只想找些泡酒的灵药,眼下还不想深入太多,所以自身安全倒是无虞。
赶了半个时辰的山路,李修元也没闲着,一直想着能不能找到有落霞山中碰到的草药,正是因为那些草药,老道士才寻到了飞升的契机。
想来想去,李修元反倒是不急了。
这能这样,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先生,这事得慢慢来,先提高自己的境界吧?就订一个小目标,在一年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境界突破到元婴境如何?
一起到这里,李修元就觉得浑身干劲,大呼一声往前冲了过去。
“扑通”一声,没等李高兴多久,才发现光顾着高兴,自己还有一只腿不方便呢。
从地上爬起来的李修元,轻轻地嘀咕道:“你要要等到什么时候,在会将我这腿治好啊?”让他失望的是,便是离开了书院,身体里的神符还是没有反应。
难不成还要离自己的老师远一些?
想到这里,李修元决定尝试一下。试得离开夫子的感知范围,也就是三十里之外的山林之中。
一个时辰后,一株隐藏草丛里的药草补他顺利收入囊中,有了个好开端,就
不怕接下来没有药草可采。
一路走一路收,到了傍晚时分李修元已经采了四株不同的药草,按这样的成色,拿去山下售卖,估计能值十个银币了。
这里毕竟是书院后山的外围,时常有人出入,草药很难在这里生长。
通常都是一长成就会被人收、走,虽然只收获四株,李修元倒也心满意足。
这些药草都不是自己需要的,倒是可以用来酿酒。李修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一些什么样的药草,每每只等到药草到手之后,他才能分辨其中的功用。
就跟药店里的掌柜差不多。
第一天进山他就跑得太远,眼见太阳就快要落山了,李修元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腿,心想今天得在野外过夜了。
只要自己的左腿不痊愈,自己就没办法满山遍野地跑,难怪夫子告诉他不要离开山涧太远,原来是耽心他回不去。
这次进山,最主要的就是为了给夫子采泡药酒的药草,如今只找到几种,数量太少,还得再接再厉才是。
行动不便的他,决定就地休息一夜,等明日天亮再寻找。
以前在道观后山打猎,他就是当日出门当日回,很少在山里过夜。
只不过眼下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可由不得他多想。在山里过夜该注意些什么,李修元自然也知道。
就近爬上一颗大树,在树枝多的地方找了个合适舒服的位置趴着,闭眼歇息。
一时半会睡不着,便闭着眼睛修练太玄经。内容都不用翻书,闭着眼睛就能背诵出来,这是老道士强逼给他的记忆。
修练了一个时辰,毕竟今天走了不少山路,就此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大早,李修元练了一会剑,感觉又有了一些长进。
感觉丹田里的真气越发凝实,他有一种感觉,一种快要突破屏障的感觉,经脉里的气感好像要到极限了,只差临门一脚便能再上一层楼。
可能等不到春末,自己就要突破到金丹之境。
这个发现让李修元感到高兴,自己从金签入体之后不过一年的功夫,便从一个筋寸断不能修行的人,一路破境到了筑基九重。
这才过去几月?竟然要突破到金丹之境了,这个修炼速度让他觉得有些恐怖,说出去恐怕夫子也不会相信。
他决定要将这个秘密隐藏起来,至少在自己有能力自保之前。
喝了几口水,跑了两块肉干,有了力气的李修元这才踏上继续寻药的旅程,不能浪费了这大好的春光。
昨天是横着走,今天他决定往上再爬几里,如果不行就回到夫子那里歇息两日,等突破到金丹之境再出来。
等自己突破到了金丹,力气再大一些,也能应付更多的危险了。
花了半天的功夫,李修元又找到十几株药草,甚至连蔓陀萝这样的药草花也找到两株。只不过离酿制药酒需要的药草还是不够。
师徒两人这回可是酿了五大缸酒,用的药草自然是当初在道观里的五倍了。
时间匆匆流逝,夜色降临的时候李修元还在山林中寻觅。
不是他不想休息,是他有些迷失方向了,只有等到明天太阳出来,再寻找下山的路。
本来想着今天能猎到些野味,只是自己一心寻药,将路过的一些野鸡野兔都一一地错过,让他忍不住骂了自己两句。
早知道,顺手射一只野鸡也好,至少晚上可以烤来吃,而不是吃硬绑绑的肉干了。
第三十章 那家伙还会抄写佛经
正自寻思着,却是蓦然看到前方山林中有一丝火光闪动。
李修元一中一喜,连忙往光亮处走了过去。
一个人在山间摸爬滚打了二日,这好不容易在山中遇到人迹,无论是论都卢凑近一些,这也是野处生存的本能。
还没等他靠近火堆,迎面便传来一声:“来者谁人?”
李修元一楞,感觉脊梁骨都冷风嗖嗖的。定眼看去,只见火堆旁边有两个身影,警惕地朝自己望来。
燃文
“别紧张,我只是进山采药的。”李修元赶紧解释道。
听到这句话,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站在男孩前面的男人缓缓放下手上的长刀。
拍了拍身后小男孩,示意他放松。笑道:“山间野兽多,倒是我们虚惊了一场。”
“抱歉,给二位添麻烦了。”李修元上上前抱拳回道。
身着粗布青衫的中年男人倒是豪爽,招手说道:“过来吧夜风寒冷,在这深山老林大家都不容易。”
李修元道了声谢,这才走上前去,坐在火堆旁。
中年男人一直在打量李修元,见他腿脚不方便,不禁有些同情。
坐在火堆边,闲聊中李修元得知父子两人就住在山下,以打猎为生,日子虽然不算富裕,倒能维持温饱。
而且小男孩看着跟李修元差不多,但也是猎场老手了,随着自己父亲多次出入大山之中,混迹山林的经验比李修元要丰富很多。
李修元也自报了家门,得知他竟是书院的弟子之后,中年男人稍微吃了一惊,小男孩越发好奇许多,乌亮的眼睛一直在李修元身上打转。
中年男人说道:“我家这小子也想进书院修行,可是没有门路,所以他对你们这些修行者可是相当崇拜的。”
这话让李修元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不禁有些感同深受,伸手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
“过些日子,我跟老师说说,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收你进书院修行。”
心生同情的李修地,突然看着父子两人说道。
正说着话,小男孩的肚子不争气叫唤起来,李修元一愣,突然笑了笑,然后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几块肉干递给父子两人。
男孩心里感动,却没伸手去接,而是看看那个中年男人,对方笑道:“吃了吧,这小先生不是说要介绍你去书院修行吗?”
小男孩一听笑了起来,接过干粮便狼吞虎咽了下去。
中年男人和小男孩都很激动,两人都没想到李修元愿意介绍自己的儿子进支书院,在父子两人看来,便是先从杂役做起,那也是欢喜得不行。
李修元看着父子两人笑道:“我明日就要下山,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见老师吧,看他如何说。”
中年男人一听,赶紧抱拳道谢,看着他说道:“小先生可是一个好人啊,我们托人打听了一年多,也找不到办法。”
李修元笑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得明日问下老师才行。”
小男子一听,凑过来笑道:“哥哥,我叫卫青,今天九岁呢?这是我老爹卫虎。”
李修元一怔,看着他笑道:“这么巧,我比你大一岁,以后你就叫我哥哥吧,我叫李修元!”
“修元哥哥,嗯,以后卫青就跟你混了!”小男孩虎头虎脑地笑了起来。
李修元笑了笑,看着他说道:“
是修行,不是混!”
“对,跟着修元哥哥一起修行!”小男孩笑了起来。
又聊了一会,三人便围着火堆各自睡去,李修元没敢睡的太沉,一直都处于浅睡状态,直到下半夜又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树枝,这才沉沉睡去。
一夜过去,醒来时李修元闻到了粥香的味道。
早起的父子二人已经煮好了粥,等着李修元醒来吃过早餐,一行三人往山下走去。
虽然没有大的收获,只是已经出门了两天,他要回去看看,跟夫子交待一声,顺便问问这小男子的事情。
往山下走的路上,李修元跟父子两人聊天,才知道书院原来也是在大楚、银月交界之处,书院后面这座大山叫做天云山。
只是山高路险,延绵不知几万里,从来没有猎户敢往里深入。
据说再往里走就是妖兽的地盘,十有八九就是有去无回。
李修元带着猎户父子两人回到望月涧外已时过半,夫子正坐在树下煮茶看书。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三人,夫子不由得楞住了。
这山里还有人?
李修元将父子两人介绍给夫了认识,又将小男孩卫青的情况跟夫子说了一遍。夫子摸了一下卫青的脉后,不禁笑了起来。
“年纪虽小却已经聚气,这身体也是结实,是一个修行的苗子。只是我已经不收徒了,要不先跟着你去厨房劈柴,等筑基之后再参加学院的春试如何?”
夫子眼下哪有心思收徒,一门心思全在李修元身上,盼着早日寻到飞升的契机。但是李修元既然提了要求,他又不好拒绝,只能出了一个主意。
卫虎一听,赶紧上前道谢,笑道:”能进书院就行,就让卫青先从杂役做起,他这身体结实呢!”
卫青也上前跟夫子辑手行礼,笑道:“学生见过老师!”
夫子一乐,禁不住笑道:“我们还得在这山上呆上一些日子,你且先回家,待到中秋后再来学院找我们......”
夫子跟李修元的心思一样,都想趁着春色正好,多采些药材回去。
卫虎一见高行得不行,拉着卫青给夫子磕了一个头。
夫子一见不成,赶紧翻了翻自己的宝贝,捡出一堆药草分成三分递给卫虎,说道:“分三次煮水给他淬体,十天一次,一次一个时辰。”
李修元拍着卫青肩膀笑道:“好好修练,等你淬完体,估计就是聚气中期了。”
虎头虎脑的卫青一听,眯着眼睛笑道:“我以往也能象哥哥这般厉害了?”
李修元看着他笑道:“那是一定的。”
卫虎拉着卫青玩天喜地离去,跟李修元约定中秋后再来书院修行。
李修元去接了些泉水,将采回来的药草清洗干净,放在太阳下晾晒,等着水分干了再放理洒缸里。
夫子看着他问道:“这两天进山没有打猎?”
李修元看着他嘿嘿一笑,手一晃拎出两只野鸡。“我只顾着采药,哪里有闲心去打猫,这还是下山时卫青他爹帮忙打的。”
“你这是想饿死老师么?”夫子笑了起来,将壶里的残茶倒掉,换上一壶新茶。
李修元看着他笑道:“谁不知道老师厉害,怎么可能饿着你?”
夫子看着他问道:“你这两天在山里是如何过夜的?境界有没有松动的迹象?”
李修元回道:“第一夜在树上,第二夜跟这父
子二人一起,恐怕熬不到夏天就要破境了。”
夫子一听,满意地点点头:“这水倒渠成的事情,倒也由不得你。”
“老师,我打算在这里歇息二日,然后再进山多呆些日子,老是往这里跑,浪费时间不说,关键是采不了几颗药草。”
李修元盼着能遇上一到于头妖兽,试试自己的剑法和功力,就算不能力敌,逃命的功夫还是有的。
“你想试试这山里的妖兽?我告诉你,没到元婴境之前,想都不要去想,那不是你现在就能力敌的存在。”
李修元叹了一口气,不甘心地回道:“我就远远看一眼也不行么?”
夫子一气,瞪眼道:“你有几条命去看?”
“我十风岁了!”李修元嚷嚷道。
“你老实修行,等到十三岁未必不能破境元婴,到时候这大山里随便你去疯。”夫子才不会理会他,伸手往两人的杯中注上茶水。
李修元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想明白之后,便不再纠结,从屋里搬出一张小桌摆在树下,取了笔墨纸砚,就着茶水磨了一池浓墨,他要抄写经文。
在天风王国他抄了一卷,留给了长孙皇后,还欠着小芸一卷呢。他想着有一日路过那里,再将这人情还掉。
夫子没想到李修元会坐下来抄写经文,忍不住问道:“话说你不是落霞山的道士么?何时又修行佛法了?”
李修元一怔,脱口回道:“我在天风王国的时候,银月国的使臣带着......”他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跟夫子说了一遍。
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道:“你只是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李修元点头回道:“我也不知道啊,只是看了一遍,觉得非常亲切,就好象我早已经读过千百遍一样......”
“修元啊,难不成你是神仙转世修行不成?”夫子才不相信世上有天才一说,要知道世间最诲涩的莫过于佛经,任谁也无法做到过眼能背的境界。
“我离开的师傅也是这么说的。”
李修元抬头看了一眼夫子,淡淡地笑道。
......
天风王国,李修元曾住过的云起小院里。
前来拜访的东方玉儿跟楚飞烟被长孙皇后带到了这里,坐在客堂之中,回忆李修元当日的一些点滴。
小芸一边煮茶,一边轻声低语道:“当初就不该让那小道士跟着去和亲,否则他的腿也不会摔断了。”
想到这里,小芸的眼眶渐红,忍不住掏出丝巾轻拭眼角。
长孙皇后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谁又曾想到,这魔域的公子会突然出现,坏了我们的大事?”
东方玉轻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李修元一直在天风王国生活吗?”
长孙皇后叹了一声,说道:“那小道士原来是这离这不远的落霞山上生活,下山之日遇上了土匪,......还好让我们检查出来,后来还帮我们打赢了二声跟银月王国的比试。”
“就是啊,小道士的字写得可真好看哦,可惜他只抄了一卷佛经给娘娘,答应给我的那一卷不知道何时才能兑现了。”
小芸望着堂外的春光,也是轻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小家伙恐怕不会再回来了,即便他日再见,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时光了。
“那家伙还会抄写佛经?”东方玉儿不可思议地问道。
第三十一章 山间遇险
“你们进来时没见到院门上那两个字吗?就是小道士写的。”小芸没有回答东方玉儿的问题。
东方玉儿一怔,脱口说道:“你说的是那‘云起’两字么?确实不错,笔意之间似有剑气横生!”
坐在一旁的楚飞烟看着长孙问道:“娘娘,这云起二字有什么讲究吗?”
长孙皇后苦笑道:“你不知道,李修元替王国赢了二场,都没要赏赐。倒是他写了这二个字后,秦王赏了他一千金币,最后还让我给扣下了五百。”
看着楚飞烟发呆的模样,长孙接着说道:“我当时也跟你一样问他,你们猜他是如何回答我的?”
“云起云灭?不对啊!”东方玉儿轻声说道。
“唉!他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那个时候王国正好是山穷水尽之时,你说这云起二字值不值千金?”
一起到自己克扣了李修元的赏赐,长孙皇后就后悔不已。
“好一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想不到那家伙还是一个诗人!”坐在一旁边的楚飞烟咯咯地笑了起来。
“可惜那会我们惹他生气了,第二天再想见他,没料到师徒二人已经进了大山之中。”楚飞烟看着长孙皇后和小芸叹了一口气。
长孙皇后一怔,看着二人问道:“你们在书院发生了何事?”
东方玉儿看着她摇摇头,将一场因为琴曲合奏之事产后的误会说了一遍,然后叹道:“真是想不到,他只是跟夫子学了一个冬天的琴,抵得上我苦练二十几年了......”
“这倒是一件奇事了,他在皇宫生活了不少的日子,我们只知道他练剑写字,却没见过他弹琴了。”
长孙皇后也没想到李修元在琴道上的修行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儿子,要知道秦千山可是有修罗天域天才第一人的称呼啊。
“我早说过了,那就是一个小妖孽,娘娘你还不相信。”小芸看着三人轻声地说道。
楚飞烟看着三人长叹道:“可惜那家伙一只腿残了,也不知道他的老师能不能帮他治愈,否则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可是不方便的很。”
小芸一听,恨恨地说道:“想不到这魔域的人这么坏,竟然将小道士打落悬崖,还好被书院的院长救起。”
长孙皇后也忍不住幽幽说道;“这事终是因我们而起,若是我不让他跟着霸王陈去......看来我们跟李修元的缘份已尽了。”
想到自己的儿子发生的误会,再加上之前的种种,无论让她如何选,都不可以放弃自己的儿子选择一个陌生的小道士。
小芸一听,忍不住问道:“娘娘,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如何回转,你没听玉儿小姐说,千山当日便离开了书院,这事你让我怎么办?”长孙皇后看着小芸无可奈何地回道。
小芸一听,怔怔地说不出来。即使是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是一件想都不想用的事情。
东方玉儿眼见在这里也得不到自己要的结果,只不过对于天风王国跟李修元之间的事情,她也不想多说,毕竟从她个人的角度出发,也是站在秦千山的立场。
即便那家伙就是李夜,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告别长孙皇后,东方玉儿一行人来到了落霞山上的云起道观。
只不过,这道观的主人已经换成了山下的张老头。老头看着突如其来的一行人,不禁喜笑颜开,看起来又能收不少的香火钱。
“老伯,跟你打听一个人......”东方玉儿走进道观,
看着张老头轻声问道。
张老头一听,笑着回道:“原来你们是来找修元啊?他去年就离开这里了,这一走便是一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楚飞烟一听,忍不住问道:“老伯,李修元打小就在这里生活吗?”
张老头想了想,笑道:“我当年见他的时候,他才这么小......这些年他一直跟老道士相依为命,据说老道士成了神仙后,李修元一个人呆不住,就把这里交给我了。”
说到这里,张老头从供桌下取了几张李修元写的符文。“我们几个村的人,都喜欢修元写的符,边老道士写的也没他的管用,后来大伙都来跟他求符了。”
东方一玉一见,接过张老头手里的符文仔细看了起来。
楚无烟不甘,也拿了一张,只看一了眼便叫道:“这不是跟天风皇宫那二个字一样么?这是那家伙的笔迹。”
说这到时,楚无烟掏出十枚金币递给张老头,笑道:“再给我带几张,我带回家送人。”
东方玉儿一听,禁不住瞪了她一眼,也掏出十枚金币递给张老头,说道:“老伯,我们打扰你的清修了,往后有事再来找您。”
张老头笑呵呵看看着两女说道:“想不到修元在外面还能结识你们这样善良的美女,只要他在外面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他还会回来吗?”楚无烟一眼看去,就知道张老头不是道士。
张老头回道:“修元临走时跟我说过,他会两三年回来一趟,毕竟这些符一旦请完,我可不会再写,这附近也没有修道之人,我只是在这里看管一下。”
“老伯伯,我们走了,以后再来看你啊!”楚飞烟拉着东方玉儿往道观外走去。
一行人离开道观往山下而去,楚无烟笑道:“这下你死心了吧?想不到那家伙还是一个念旧的人,便是离开了还想着回来写符给附近的村民,我得回去找他玩玩。”
“你花痴啊,你多大了,你赶紧找个男人嫁掉吧,别去祸塞害那小家伙。”东方玉儿忍不住伸手捏了她一把,两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没料到楚飞烟看着她笑了起来,抱着她的手说道:“我们修行之人生命何其漫长,大不了老娘等他长大啊?倒是你......”
说到这里楚元烟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我怎么了?我哪里惹到你了?”东方玉儿看着她笑了起来。
楚无烟摇摇头,轻叹道:“且不说那家伙是不是你要找的李夜,若是你嫁给了秦千山,往后这二个发生争执,刀剑相向的时候,你怎么办?”
看着东主玉儿发楞的模样,楚无烟接着说道:“都说女人记仇,可是那家伙无意让秦千山丢了面子,我可不相信他不会记仇......”
不嫌事大的楚飞烟将两者的利益细细地跟东方玉儿分析了一遍。“我无所谓啊,最多跟那小家伙握手言和,我又没得罪他。”
她的意思是简单,你可是要嫁给那男人的。
东方玉儿还没想到那么远,让楚无烟这一说,倒是让他犯起愁来。从李修元的态度看来,这也是一个不好应付的家伙,若真的那一天,自己要怎么办?
睁眼不见么?
若是秦千山稍胜一筹还好,若是吃亏的人依旧是秦千山,她要不要帮他找回场子。想到这里,东方玉儿不由得皱昭通了眉头。
不论是在五域皇城,还是来到了修罗天域,为何自己的姻缘就这么难呢?
抬着望着天空,东方玉
儿幽幽地说道:“但愿不要有刀剑相向的那一日吧!”
......
山间的李修元已经独自一人转悠了几天。
药草采了不少,野鸡野兔也打了不少,每天不用再啃肉干了,这次出来的时间比上回多了二日,想着再逛一天就回去歇息二日。
时间很充裕,李修元估计自己现在距离望月涧也就六十里路程,没有多远,天黑之前就可以赶回。
暮春的天云山,下了几场雨,这倒是难不住他。
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因为雨水够多,在山间捡到不到的蘑菇,想着回去可以给夫子煮一锅蘑菇肉汤,改善一下口味了。
才走不到一半的路程,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怒吼和撕天裂地的声响,一时间风声在作。
李修元脚步顿住,连忙侧耳仔细聆听起来。
片刻后,只见他脸色一变,赶紧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奔去。
没等他跑出多远,只见离方离自己不足五十丈的地方,有一只飞鹰在跟一条金色的大蟒打斗。
只见两个家伙的搏斗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地上的大蟒身上掉来来的鳞片,也有飞鹰身上掉下来的羽毛。
二个家伙身上都满是伤口,吃亏的似是那青色的飞鹰,翅膀受了伤之后无法展翅高飞,只能跟金色的大蟒拼命了。
李修元不知道为了什么,打小他就对蟒蛇一类的动物天生的恐惧,眼见飞鹰不敌,忍不住取了铁弓,弯弓引箭射出了手里的铁箭。
“嗡!”
铁箭破风而去,射中了金蟒的脖子,只见一道金色的血光冲上了半空。
金色的大蟒吃痛之下,舍弃了飞鹰,往李修元奔来......
李修元大吃一惊,连着射出三箭,三箭都射中金色大蟒之前的伤口,只见随着大蟒奔来,地上拖着长长的金色血迹。
比水桶粗上许多的金色大蟒飞奔过来,大口一张,对准李修元兜头咬下。
李修元一扭身,借力从路边树梢上跃起,险险的避开了大蟒的血盆大口。大蟒去势不减,只听得“咔嚓”一声,那碗口粗的树枝立刻被咬成数截。
与此同时,大蟒巨大的蛇尾一甩,快若奔雷一般对着李修元缠了过来。
“孽畜,看我如何收拾你!”李修元怒吼一声,手里的的铁弓换成了生锈的铁剑,卷起一道灰白的剑气狠狠地劈在大蟒巨大的尾巴上。
只见到一阵火花闪过,紧跟着李修元凌空倒飞几丈,然后狠狠地砸落在地上,而大蟒的尾巴上,尽然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我去......这是妖兽!”李修元撇了撇嘴,他有些害怕了。
金色大蟒一扭朝着李修元扑了上来,数不清的草木被大蟒压倒在地,留下一条宽阔的痕迹,不多时,山谷中再次飞沙走石,烟尘漫天。
一蟒一人在山间缠斗了半个时辰,这场看激烈无比的打斗,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面倒的局势,李修元在大蟒的追杀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好在李修元虽然境界不怎么样,身法却灵活无比,每次都能在紧要关头玄之又玄的避开大蟒的致命攻击。
在跟蟒的打斗中,李修元时不时挥剑斩在大蟒受伤的脖子上,吃痛的大蟒拼着跟李修元同归于尽的打法,翻起一道尘土,瞬间缠住了他的身子......
一阵天旋地转,李修元被大蟒翻到半空中,又重重地跌倒在地。
第三十二章 金丹之劫
疼痛让李修元怒吼一声,一身血液突然沸腾起来,鲜血的流出,不但没让他感觉到恐惧惊慌,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在心口涌动。
一身骨头被金色的大蟒夹得铮铮作响,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
为了护住自己不被金色的大蟒一口吞下,李修元将手里的铁剑抵在了大蟒的张开的嘴里,大蟒吃痛之下,缠住李修元的力道越来越大。
渐渐地,李修元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情急之下的他,一口咬在了大蟒之前受伤的脖子上!呼......一道金色的血液瞬间冲进了李修元的嘴里,飞溅出来的蟒血如一道洪流他他整个包裹起来。
只是片刻之间,咬着大蟒不放的李修元变成了金色的血人,远远望去变成跟大蟒差不多的颜色。
如果不注意看,便分不清那是金色的大蟒,哪是咬住不放的李修元。
吃痛之下的大蟒疯狂摆动身体,欲要摆脱李修元。
而生死之际的李修元哪敢松口?只能紧紧地咬住大蟒不放口......
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身体如火焰一般燃烧了,也顾不上丹田里狂涌起起的真气往四肢冲去了。
这个时候的他,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耗也要耗死这大蟒,否则就是他的死期。
大蟒也感受到死亡的危机,一边拼命地摆动身体,一边加紧了全身的力量,欲要将李修元缠得粉碎。
只不过,李修元的肉身可是自小就在老道士的药草淬炼,已经骨似精钢,哪有一下就能粉碎的道理。
拼命中的李修元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他本已经残废了的左脚也有气力在使出。
大蟒嘴里伤口啧出的金血不断地喷洒在李修元和身上,越来越浓,浓浓的金血已经将李修元全身的衣物化去,眼下的他已经不着寸缕,全身上下都沐浴在金色的血液之中。
他已经喝不进金色的蟒血了,任由金血往头往下浇下,就是不敢松口,更不敢松手。
受伤的青鹰扑腾过来,狠狠往大蟒头啄下......
又是持续了半个时辰,李修元感觉缠着自己的大蟒渐渐松开,手里铁剑里再没了甩动之力,这才松开双手,靠着大蟒瘫倒了地上。
“啾!”青鹰欢叫了一声,是在欢呼胜利。
瘫倒在地的李修元全身上下尤如火烧一般,他不知道这金色的大蛇是什么境界,只是感受到十二正经中的真气如大河之水狂涌,奔腾着向任督两脉汇聚而去。
神识早已经飞上了九天,傲翔在天空之上,俯视苍茫群山上的众生,仿佛要挣脱这天地的束缚,将要冲破天地的樊笼,破虚而去......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李修元轻呼一声不好,赶紧跌坐在地,摆了一个五心身天的姿式。
只是瞬间,瘦小的身上便是一道金色的佛光在涌动。
随着佛光的涌动,李修元瘦弱的身体开始有金色的真气在周身浮现,头顶有一道金色的旋窝高速旋转,越来越快。
大蟒附近的天地灵气疯狂涌向这里,向着李修元头上的旋窝冲去......
青鹰呼叫一起,赶紧往远处挪开,他似乎感受到了李修元的情况。
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飘过了一片遮天闭日的乌云,伴有阵阵的雷声将要来临。
李修元心里一惊,心道自己筑基之时挨了雷,不会在突破金
丹的时候再来一道吧?
只是片刻的光景,四周漆黑,天空中隐隐的雷声越来越近。
李修元感受着此刻天地的变化,静静地运转太玄经,只见他的念颂之声越来越大声,欲与天地争高低。
连远远跑开的青鹰也听见了太玄经的声音,瞬间天空暗了下来,一时间山间的飞鸟都躲了起来,如末日来临一般。
只见李修元周身的金光越来越盛,已经漫延到了飞鹰所在的树林。头顶的多金色旋窝越来越大,将他紧紧包裹住,如同一只金色的大蚕茧......
没有丝毫准备的李修元,迎来了他的金丹大劫。
修罗天域的修行者要到分神才面临的雷劫,他从筑基的哪一天就已经开始了。
每一位筑基大圆满修士,在渡雷劫结丹之前,体内元力都必须形成一个元力漩涡。普通修士形成的元力漩涡最多直径一丈。
而此时水满则溢的李修元元力形成的漩涡已经超过了二十丈,还在不断地往外涌去。
跌坐在地的李修元,此刻体内的真气元液将发生巨大的变化,将要液化为丹,成为这个世间的大修行者。
噼里啪啦!一阵刺目的雷光闪过。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声紧接着响起。
伴随着雷声,一道暗金色雷电凶猛迅速的落向李修元头顶,冲向金光漫延中的李修元,还没有等远处的青鹰回过神来,又一道暗金色的雷电狂暴地劈向在跌坐在地的少年。
飞鹰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用两只翅膀紧紧地遮住自己,便是它有一天也要渡自己的化形大劫,这天劫对它是致命的伤害。
这一刻的李夜,天地不容......
暗金色雷电入体,李修元的肉身分解吸了一部分的金色雷电,同时他的身体也在慢慢的发生着奇异的变化,身体里流动的血液现在是一半暗金色,一半是蓝色。
当初白衣子女给他的一滴修罗精血,在他穿越时间黑洞的时候,已经完全融入他的血脉之中。
李修元的经筋脉被摧毁又快速修复,在反复的过程中,肉身和经脉愈加强悍。
慢慢的,李修元的骨骼也在发生着变化,全身的骨头从之前的暗金色变成了一半蓝色一半暗金色。
他体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颗婴儿拳头大的金丹悬浮在丹田的正中心。
李修元的太玄经在运转,金丹旋转轻颤间,释放出一股浓郁的丹元,丹元被送入经脉中。
他受伤的经脉立即如同干枯的禾苗迎来了一场春雨,发芽、冲破泥土,长着嫰绿的叶子......
金丹之境,指修行者丹田里的液体真气经过凝练后化为金色的丹元。常人的刚入金丹境之时凝聚的金丹有的如一粒米,有的如一粒花生大小,最多有的有手指大小便已经修行界的奇迹。
可是,眼下的李修元,内视丹田,发现自己的金丹如婴儿拳头大小。
一个修行人能否踏上最终的修行之路,最简单的评判是就看他能不能从筑基境突破到金丹境,如果连金丹境都修行不到,那他以后基本上也就断了往前修行的道路。
这就修行的残酷之处。
李修元怔怔地内视着自己身体内的变化,看着身体内游动的血液和二百零六块骨骼竟然是一半蓝色一关暗金色,心道从筑基突破到金丹,竟然变化如此之大。
这种感
受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只能慢慢地感受。
如果夫子在这里眼前他身体的变化,也会狠狠地咽几道口水,这已经不是妖孽的表现,而是妖孽中的妖孽。
便是分神境的修为,也没听说过有谁的骨骼和血液都变成淡金色,更别说是他现在的可是一半蓝色一关暗金色。
漫天的乌云散去,阳光照耀、晴空万里。
远外的青鹰走了过来,呆呆地看着跌坐在的李修元。
此时的李修元已经变成了一个金黑色的焦人,全身的衣服已经片缕不存,头上也是寸草不生,从头到脚变成了一个金黑的人。
青鹰跑去他的边身,啾啾地直了两声。
此时的李修元周身的金光已经散去,睁开双眼他看着身边的青鹰,望着天空渐渐消失的乌云,喃喃自语道:“难不成以后每破一个大境界,都要挨雷劈么?”
青鹰还没化形,自然不能跟他交流。
李修元当下凝神聚气,感受丹田的真气,却吓了一跳,喃喃道:“我满满的真气怎么不见了?丹田中多了一顆金色的果子。”
“那不是果子,是你丹田中液体真气化成的金丹,从这一刻起,你已经破境到金丹了。是世间的大修行者了。”
远处传来了夫子的声音。
李修元看着给雷劈得焦黑的身体,轻轻地说道:“这就破境了?这就突破到传说中的金丹境了?感觉象是做了一场梦。坐在这里挨了二道雷劈,醒来就是金丹了。”
夫子跟青鹰招手,青鹰挨着夫子轻轻地蹭了两人,它感受到了夫子的善意。
李修元站起来看着夫子笑道:“老师你怎么来了?这离望月涧还有几十里地呢?我本来想着回去......没料到在这里遇到这家伙。”
夫子轻轻地摸了一下青鹰的脑袋说道:“要不要跟我们回去,治好你这身上的伤口还得花些功夫。”
青鹰“啾啾!”地回了两声,表示愿意跟夫子一起走。
夫子点点头,转过身体,看着李修元笑道:“你知道这家伙是什么境界的妖兽么?”
李修元一楞,看着他问道:“难不成还是分神境的不成?”
夫子没有理会他,面是捡起李修元的铁剑,往金色的大蟒走了过去。只见他掏鼓一番,捏着一颗金色的内丹看着李修元说道:“分神初期,已经有了内丹。”
青鹰看着夫子“啾啾!”地叫了两声。
夫子一楞,看着它问道:“你不要吗?”
青鹰摇摇头,伸出翅膀往李修元指了指,又叫了两声。
夫子一乐,摸着它的脑袋说道:“这家伙刚刚破境,现在还不能给他吃下,等过些日子吧,怎么也得等到夏末了。”
青鹰一听,这才满意地“啾啾!”叫了两声。
夫子看着李修元笑道:“赶紧回去吧,得好好洗洗身体,晚上我们烤肉吃,这可是大补之物,我都好些年没尝过了。”
“啾啾!”青鹰表示同意。
李修元看着地上数百斤的大蟒笑道:“看来卫青那小家伙也有福气了,等到秋天给他吃些,要不了多久就能筑基了。”
夫子笑道:“莫说他,便是这鹰儿跟老夫也能得到不少好外,回去把这金蟒的胆放在药酒里,也是宝贝啊!”
“今天发财了啊!”李修元看着夫子和青鹰笑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我让鹰儿跟在你后面
师徒两人领着青鹰回到了望月涧,已近酉时。夫子去掏鼓药草替青鹰治伤,李修元自去山泉处清洗自己的身体。
花了半个时辰将全身清洗干净,换上一身书院里杂役粗布服饰,回到小屋时夫子已经在树下生火,打算烤肉了。
李修元取出香料将夫子处理好的蟒肉腌上,笑道:“这几天啥事别做,先把这肉都给烘干了,要不这天气一变就成一堆臭肉了。”
夫子看着他静静地说道:“我说你这腿伤是何时痊愈的,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蹲在一旁的青鹰也“啾啾!”地叫了两声,表示对李修元的不满意。
李修元一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左腿,半晌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啊?跟这大蟒打斗之前还没好呢?”
青鹰一听,忍不住“啾啾!”了两句,一脸的嫌弃。
李修元看着它问道:“你说是我喝了那金蟒和血?还是那血淋在我的脚了?”
青鹰一听。“啾啾!”叫了两声,点头表示同意。
李修元一见,一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为了这条腿,他可没少吃若,走路不便,劈柴时更不方便,莫说在这茫茫大山中爬行了......
夫子微笑看着他,淡淡地说道:“若不是你吃了这么多的苦,也不会有眼下的心境和成就,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修元捏着袖角轻轻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笑着回道:“学生明白老师这些话,谢谢老师长久以来的照顾,没有嫌弃学生是一个残疾。”
夫子一听,忍不住笑骂道:“谁说我不嫌弃你了?就因为你的脚不方便,害得我又啃了好些天的肉干!”
李修元一听,禁不住笑了起来,指着青鹰说道:“以后老师不会挨饿了,学生在山间找到好吃的,让这鹰儿给你带回来。”
青鹰一听,将头挨着夫子蹭了两下,表示同意李修元的说法,毕竟夫子刚刚把他身上的伤口敷上药草,否则凭它自己,没有一两个月是断然好不了的。
李修元低头想了想,看着夫子问道:“老师,要是院长知道我这腿脚痊愈了,会不会让我跟着今天春试的新人一起......”
对于李修元的来,他已经习惯了眼前安静的生活,哪里想成为书院的正式弟子?要知道院长能教的东西,夫子自然能教自己。
夫子知道他的心思,看着他笑道:“书院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的腿好了?”
李修元一楞,嘿嘿地笑了起来:“想不到老师也变坏了,居然教学生扮猪吃老虎!”
说完这番将,从盆里捡起金蟒的蛇胆往木棚下走去。他要将晾干的药草跟这蛇胆一起丢在药酒里,这可是大补之物,不能浪费了。
“这酒啥时候能打一瓮尝尝?”夫子看着木棚里的李修元问道。
“现在就能喝!”李修元想着这些酒已经酿了快三个月了,便回屋找了个勺子出来,轻轻地打了一瓮出来,放在鼻子下轻轻地嗅了一下。
“味道还不错!”
李修元尝了一口,看着夫子笑了起来。
夫子一见下,哪还忍得住,冲他吼道:“既然如此,还不赶紧过来烤肉,你想饿死我么?”
李修元一听,低头想了想,看着夫子认真地说道:“老师我怎么听这话好熟啊?好象从前有人也这么跟我说过。”
夫子一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道:“看来你以前真没少让你师傅挨饿,否则你的记忆也不会如此深刻了。”
眼前的夫子怎么会知道,李修元说的那个人并
不是已经离开的老道士,而是活在了血液记忆中的沐沐。
只不过这个他他已经不是五域中的李夜,而是那个打小生活在落霞山云起道观的李修元了。
蹲在火堆边上的青鹰闻到了酒香,早就等不及了,看着李修元“啾啾!”地叫了起来。
李修元一乐,看着夫子说道:“想不到这鹰儿也贪吃。”
话虽然如此他还是替青鹰倒了一杯放在它的面前,青鹰学着夫子的模样抱着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欢快地吼了一嗓子。
“别叫了,我烤肉给你吃。”李修元嫌它叫得难听,打算用肉堵住它的嘴巴。
“啾啾!”青鹰喝得正欢,哪会理他。
“老师,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李修元忽然微笑着说道。
“说吧?”夫子正在倒第二杯酒,一边倒一边往青鹰的杯里加上。
“老师既然不想收徒了,为何又将那小男孩收到厨房做杂役?”李修元一直想不通这事,今天趁着心情好问了出来。
夫子摇摇头说道:“我老了,只有喝酒和飞升这两件事,那小家伙自然是你带着他修行行了。”
李修元听到这个回答后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缓缓抬起头来,问道:“老师,我只是你和弟子,哪里懂做能做别人的老师?”
夫子端着杯子喝了一口酒,看着李修元苦苦劝说道:“你适才在山上破境到金丹之时,我有没有在你身边?”
李修元一楞,不解地说道:“收卫青做徒弟,跟我破境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因为我能突破到金丹便可以做他的师傅不成?”
夫子摇摇头,他着他沉声说道:“你能突破到金丹,便一定能破境到元婴,连破境这样生死大事你都不用我操心,做一个聚气的小家伙的师傅,有什么难的?”
谈话到此时,李修元终于明白夫子的心思,看着他笑道:“老师,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啊!”
“修元,你好好想想为师教过你什么没有?”
夫子看着他幽幽地说道:“我只是教了你一些弹琴的道理和指法,连曲谱都没有好好教过你,更别说是修行上的事情了。你可以做卫青的老师,要相信自己。”
李修元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天空那半轮渐起的新月,发起了呆来。
在道观的时候,说到底老道士从小只是给他淬体,教他背育《太玄经》,边药草的知识也是自悟的,更别说自己聚气之后老道士便飞升了。
细细想来自己的剑法也不是老道士教的,唯是《太玄经》和书法这二样。经夫子一说,他才认真想了起来,难道自己真的是神仙转世不成?
这世上有神仙吗?
神仙不都在师傅去了的那个世界么?
“怎么?是不是有一些信心了?在我没离开之前,我会帮你看着他,但是他只能记在你的名下,你知道我怕麻烦,怕书院里的麻烦。”
夫子一想起院系那不怀好意的模样就头大,城肯再收徒?便是收下李修元为徒,他也可以跟院长抵赖,说自己只教了他弹琴而已。
李修元想了想,看着夫子笑道:“如此,我就试试。正好这么多的蟒肉,等烘干后回头煮些药汤给他喝,估计要不了二年就能象我这般了。”
“对啊,你只要将他带到金丹境,再往后把他丢给书院里的先生,估计到时候别人都是抢着想收他为徒了。”
李修元仰头看了他片刻,没有说话,继续低下捡了几块肉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长时间后沉默,青青鹰忽然不安地叫了
起来。
夫子一楞,看着李修元说道:“这鹰儿说,你烤的肉很香,它想吃二块。”
李修元扭过头来看着他回答道:“等它以后吃的次数多了,再香的肉也就只是那么回事。”
“问题是它现在还没有吃过。”夫子笑道。
“唉!真不知道谁才养得起它,又贪吃又能喝。”李修元看着夫子笑了起来。
“你就知足吧,有了这鹰儿的帮忙,你往后寻药可方便得多了,遇到危险也可以让他帮你。至于吃的,它自己会去找,你最多帮它烤烤。”
夫子看着他,不满地摇摇头,心道这可是天上掉来一米的好事啊?你只是救了它一命,它往后有可能救你好多回。
不过,因为青鹰已经通人性,夫子自然不会在它的面前说太多的话,否则变成师徒两人利用这善良的鹰儿了。
“那好,等它伤口恢复了我带着他进山采药去,希望它能帮上我的忙。”李修元抱着酒瓮,给夫子和青鹰的杯里倒上药酒。
夫子笑了笑,指着木棚说道:“这酒虽好,可不要多喝,等你多采些药草回来,放在冬季天的时候再喝。”
李修元一听看着手中酒杯问道:“那这往后日子里老师要是想酒喝了怎么办?”
夫子一怔,拍着自己的大腿回道:“笨啊,没酒喝难道我不能下山去买么?只要不让书院哪些人见到我就成了。”
李修元想了想才是这个道理,若是现在就喝了这些酒,实在是浪费,最少也得等到下雪的时候,才会有药效。
“既然如此,那么留在冬至以后,或者明年春天再喝吧,这酒放的越久,效果越好。我在道观上可是整整放了一年才开封的。”
想着已经离开了的老道士,李修元轻声说道。
夫子点头笑道:“到时候先喝你开过的这一缸,以后这里不要放药草了,省得浪费。”
“那我回到书院要不要继续保持之前的模样啊?”
在李修元看来,之后是腿残不方便,现在是好了更不方便。
夫子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若不怕麻烦,大可以告诉整个书院的先生跟学员,你在脚在后山上治好了......”
夫子说完,看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
夫子在对李修元放了一年春天的羊之后,终于在仲夏的时候行使起了先生的职责。
那便是虐修的开始,也不知道夫子从哪里找来了一些铁块,每块都有二十来斤重,然后用金蟒的皮给李修元做了一件马夹,往里塞了六块。
“穿上它,什么时候从山涧底下爬上来,我再给你添上两块。”夫子一拿着手剩下的两块,看着他笑道。
李修元接过试了试,苦着脸说道:“老师,这铁块比我还要重,你让我怎么穿着它爬上来?”
夫子看着他笑道:“你不想去也行,现在你就回书院,以后不要跟人说你是我的学生。”
李修元一听,这道你不是不是逼着我去嘛。
早已经恢复了伤势的青鹰站在一旁,斜眼看着李修元“啾啾!”地叫了两声,那意思分明是瞧不起他的模样。
李修元一楞,心道我再不济事,也不能让一只鹰儿看扁了啊?
心一横,穿上将着铁块的马甲,抬头问道:“要如何修行?”
夫子看着他笑道:“现在就让你从山涧下往上爬,肯定不成,你就穿上他围着这山上转上二个时辰再回来吧,记住要快,我让鹰儿跟在你后面。”
第三十四章 山中苦修无日月
一时间,青鹰拍着翅膀跟在李修元的身后,在空中发出“啾啾!”的鸣叫,穿着一百二十斤重的李修元在山林的小路上奔跑。
李修元的耳中为时传来夫子那若有若无的声音:“你是没吃饭么?跑这么慢?再快些!”
“看你跑的样子,猪都比你快啊!”
“再不跑快些,后面的妖兽就吃掉你了!”
李修元气苦之下,一口气跑了一个时辰才停下来,倒在地上不停地喘气。看着飞下来的青鹰说道:“不行了,要不把这马甲放你身上试试?”
青鹰“啾啾!”两声,往他身上跳来,大有一副我让你偷懒,我踩死你的意思。
李修元一见没办法,只好爬起来继续跑。
只是这一回的速度放缓了一些,一边运转着太玄经行气,一边奔跑。
奈何他刚才跑的太快,不知道跑出了多少距离,等他回到望月涧的石屋时,天色都已经快黑了。
夫子看着跑回来的一人一鹰,笑道:“这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李修元没有理他,只是将身上的马甲脱了下来。
只见他被打道士淬炬得骨似精钢的身体上,也有一道道的血痕,在往外渗着血渍,背上更是火辣辣地痛。
“我已经生不如死了!”李修元回道。
夫子指着树下刚做好的大木桶笑道:“跳进去煮一煮,明天继续!”
李修元一楞,走到跟前一看。只见滚烫的水里有不少的药草,一股浓浓的药味直往鼻子里钻。
自小就药浴的他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下上身上衣服,爬了进去。
“哇哇!老师你这是在杀猪么!”
泡在药水里的李修元大叫了起来,因为身上的伤口,加上药水的高温,让他再次感受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你就知足吧,你这一桶药水可值不少钱啊?你得办法在山上多采些灵药拿到书院卖掉找成钱还给我,我可是很穷的。”
夫子哪里会理会他的怪叫,跟青鹰在一旁开始生火烤肉。
这一夜,李修元没吃烤肉,只是喝了两碗肉汤,就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虽然他已经破境到了金丹,但是突然间加大了修练的强度,即便是他一下子也受不了。
青鹰看着走进的屋里的李修元“啾啾!”叫了两声。
夫子摸着它的脖子笑道:“别去理会他,这才刚开始的,这往后有他吃苦头的时候,要不你替他试试?”
青鹰一听,“咕咕!”叫了两声,一下子将头别向了一旁。
它只是苦不能言,但是夫人说的什么意思,它可明白的很。
......
第二天,师徒两人吃过早餐后,夫子看着李修元说道:“今天开始,你每天不仅要空着这马甲修行,还得采些药草回来。”
李修元脚下一软,看着夫子苦笑道:“要不要这么拼命?”
夫子看着淡淡地笑道:“你放心,我放让这鹰儿盯着你的,你要想偷懒没门。”
李修元摇摇头,他对自己的老师的想法感到无语。
心道自己有山间花了性命救回来的鹰儿现在居然成了小叛徒,成天飞在天上盯着自己修行,便是想偷一会懒也不成。
“我说你去前面抓些吃的回来啊?不要成天盯着我,象防贼一样。”
李修元看着天空上的青鹰大吼道。
“啾啾
!”青鹰哪里会理他,心道我这可是为你好呢?我要是看不住你,回去老头就不给我肉吃,不给我酒喝了。
李修元哪里知道他这些心思?
都说人老成精,这鹰儿还是幼年呢,也精明得跟夫子一样。
在山间转了二个时辰的李修元,因为身体负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转了半天才采了几株药草。
心情欠佳的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坐坡上歇息起来。
青鹰一见不干了,自空中往他扑来,伸殿翅膀拍打坐在草地上的李修元。
李修元根本来不及招架,只能向前纵身一跃,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起身之后总算能够面对鹰儿的偷袭,只是还没等他转身青鹰又逼到了眼前。
李修元挡了几下没挡住,最后没招之下只好伸手抱着经的脖子叫道:“让我歇会,要不往后不给你酒喝了。”
青鹰被李修元抱住了脖子,又不敢太用力,只好跟他一起摔倒在草坡上面。
瞪着一双眼睛着他李修元“咕咕!”吼了两声,表示抗议。
一人一鹰在草坡了歇息了一会,这才继续往山下走去。
走到前面的李修元拍着青鹰的翅膀说道:“话说鹰儿,你得对我好些......我老师呆不了几年就要去做神仙了,往后这世上只有我跟你......”
不料青鹰根本不理他这一套,拍着翅膀让他快些,不要偷懒。
李修元眼前硬来打不过,软来也不行,气得大叫道:“等你以后化形后,看我如何收拾你!”
这一天夜里,李修元泡了一个时辰的药浴,吃了二片烤肉。
跟夫子喝二道茶,看着他问道:“老师,不知道往后我对般对卫青,他会不会恨我?”
夫子笑道:“难道说你恨我不成?”
李修元一楞,看着身上已经结疤的伤口,摇摇头道:“怎么可能?”
在他看来,自己当年在落霞山上是不能修行,否则老道士也不会放过磨练自己的机会,因为老道士经常在他面前叨叨。
“修元啊,你只有小的时候多吃些苦,往后行走江湖才能少流些血......”
老道士说的时候他似懂非懂,等他下山被土匪抓起来当成肥羊,才明白老道士的苦心。
“师傅啊,这会您在哪里......”
望着浩瀚的星空,李修元喃喃地说道。
夫子一楞,怔怔地看着发呆的李修元,过了半晌才想起来,看着他问道:“怎么,你想那已经离开的老道士了?”
李修元回头看着夫子浅浅地笑道:“是啊!我自小跟师傅二人相依为命,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家在哪里......师傅就跟我的父亲一般疼爱我......”
想着老道士省吃俭用的金币临走要留给自己,生怕自己一个人在这世间挨饿受冻......想到这里,脸上止不住的两行泪水滴落。
夜深人静,便是思亲之时。
夫子抬着望着星空,看着李修元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若是我换成是你师傅,我得感谢你才对,是你让他找到了长生的契机,否则他最后会跟我一样,老死在这遍星空之下。”
李修元听夫子一听,顿时心里好受了一些。
“可是我还是很难受啊?以前的师傅在的时候,每天从山上采药回道观,就跟回家一样,自师傅离开后,我便再也找不到家的感觉......”
夫子一听,再也说不出话来。曾经的他也有家,也有亲人......只是时间的长河洗去了一切,便是他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了自己。
李修元经历的这些他都经历过,所以他更能理会李修元的心情。
“我说修元啊,要不要为师陪你出去走走?去那银月国的千佛寺转转,话说佛法能化解人世间的许多愁苦,为师一直想试试。”
夫子突然想到李修元说的跟银月国使臣的那番比试,想以佛法来渡化师徒两人。
不料李修元摇摇头,笑道:“我相信圆真大和尚不会恨我,他是他的弟子......跟我比箭输了之后,肯定恨死我了。”
“那有如何,有为师在,你还怕让人欺负不成?”夫子笑道。
“弟子的境界终是不如人,眼下出去只会让人欺负,总不成事事都让老师挡在前面,等弟子再修行上一二年,我要好好去逛逛这个世界。”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当别人的肥羊了,这是李修元给自己的警告。
夫子没想到李修元这么倔强,看着他摇摇头,起身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你是你年轻好啊,老师老了!”
李修元看着他回道:“我听师傅说,飞升之后能获得新生......修元再加把油,多摘些药草回来,帮助老师找到飞升的契机。”
夫子一哆嗦,回过看着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修元啊,这事你一个人知道就行,往后可不要再跟旁人说了。”
“这是为何?”李修元不解地问道。
“这遍星空已经上千年没人能够飞升了,若是让有心的宗门知道,一定抓你回去......恐怕你这一生一世都难逃出......”
“今天夜深了,改天为师跟人好好说说这件事情。”
夫子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屋内。
第三天,李修元在山间奔波了三个时辰,带回了十来株药草。
第四天,一人一鹰不仅带回了药草,还打了一头黄羊回来。
......
第十天,夫子将剩下的两块铁块也塞进了李修元的马甲里面,他现在已是负重一百六十斤在天云山里穿行了。
一个半月之后,当夏至来临时时候,李修元在山间偶尔可以背着青鹰一起奔跑了。
当他把这事告诉夫子的时候,便是夫子也禁不住笑道:“修元啊,你知道吗?在书院里你就是一个妖孽一样的小家伙!”
铁块加上青鹰,已经有二百多斤的重量,就算换成书院元婴境的十七八岁的修行者,也没办法象李修元这般在山间自由地穿行。
李修元看着夫子笑道:“我还没完成老师交的任务呢,我得找些时间背着鹰儿从山涧下爬上山来。”
夫子看着他摇摇头,笑道:“那个不着急,等你明年再练吧,眼看夏季到了,你可以换一种方式修练了。”
李修元一怔,看着他问道:“老师,难道我现在修行的方式不对吗?”
夫子抬头看着苍茫的天云山,轻轻地回道:”修行的方法千万种,你只需选择几种适合你的就行了。”
李修元一听,指着趴要树下乘凉的青鹰说道:“老师,这鹰儿的修行法门老师有么?要不要我们帮帮它,让它早些化形!”
“你赶紧把药酒酿出来,让它喝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化形......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这鹰儿的修练功法?”
第三十五章 挥剑斩水水更流
“想不到这药酒对这鹰儿也有作用,弟子还想着有一天带它去妖域转转,找花天宇讨要些妖兽修练的功法给它。”
李修元想到花天宇送给自己的那块玉佩,想着什么时候带着青鹰去一趟妖域。修罗天域这么大,他总要出去转转。
自己的万里之路还没开始,就让一帮土匪打断了。
后来的万里路才走了没多远,又让君元忧打断。
一想到君无忧,李修元便忍不住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如初的左腿。也不知道是身体里的那道金签神符起了作用,还是那金色大蟒的血起了作用。
夫子手里还有一颗金色的内丹呢,说是等到夏天帮自己炼化。
一想到内丹李修元不由得有些激动,想当初自己可是诸窍不通,不能修行。没想到这修行一年多一些,便突破到了金丹之境,就象做了一场梦一样。
而夫子跟他说过,以李修元的体质,如果炼化这枚分神境的内丹,至少可以让他突破二到三个境界。
这样一来,等他秋天回到书院,便是金丹中期的修行者了。
若是再苦修二年,估计突破到元婴境也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李修元真的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天上的神仙转世了。因为夫子说过,书院里的天才学员,自聚气到筑基至少要花上十年的功夫。
而自己才修练多久?
难道是因为身体内的那道金签,那道被君无忧称为神符的东西?
越想越迷茫,李修元摇摇头,决定暂时不去考虑这些事情了。
毕竟夫子说,接下来找给他换一种修练的方法,他还不知道春子又找到了什么法门来虐待自己。
便是那鹰儿,似乎也很喜欢看着自己被虐待的样子。
......
直到山中下了一场暴雨后,李修元才明白跟他说的换一种修练的方法是什么。
师徒两人带着青鹰沿着山涧往上走了半个时辰,只见一道瀑布犹如黄色的水蟒一般,垂挂在山涧。
轰隆隆声音带起漫天水雾,扩散开来。
夫子站在瀑布下方的空地上,李修元目瞪口呆地看着,青鹰则是兴奋地叫了起来。
“看见这道瀑布了吗?”夫子淡淡一笑,指着后方轰隆隆的瀑布,飞奔下来的水流带着强大的力量,冲击在下方的岩石上,溅起漫天水雾。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瀑布之下修炼,凭借你身体的真气抵御瀑布的冲击,还有你手里的铁剑,也可以用来修练。”
“啊?这......”
李修元目瞪口呆,在那瀑布下修炼?那么恐怖的冲击力,恐怕自己坚持不到一刻吧?
“趁着夏季雨水充足好好修行,若是连这都做不到的话,我看你们也别去想着在修罗天域行走了,就呆在书院吧!”夫子沉声说道。
“好吧......我试试!”
李修元无可奈何地应道。
“若是体力不继,就暂时退出,恢复体力后,继续回去修练!”夫子笑道。
“好吧!”
“开始吧!还等什么?”夫子挥了挥手。
李修元看了青鹰一眼,然后一咬牙,运转真气身形掠出,自那山涧宽阔的河流上掠过,最后落到了那瀑布的下方。
“轰隆隆!”
就在他刚刚落到瀑布之下,还没有站稳,便直接是被那股强横的冲击力冲进了水潭中,瞬间成了落汤鸡。
李修元从水潭中爬起,
深吸了一口气,抵御着那种水流冲击,试着站稳在岩石上面。紧咬着牙关,忍受洪流冲击带来的疼痛。
青鹰看着瀑布下的李修元,暗暗咂舌。这种修炼力度,便是它也不敢去尝试。
“修元!”
夫子望着李修元,让他心头跳了跳,有不太好的预感。
“你的修炼之地在那里。”夫子手指指向瀑布的上方。
李修元目光望去,顿时头皮有点发麻。只见得那里的瀑布从高处毫无阻碍的倾泻下来,站在下面估计半刻都支撑不了。
在那瀑布之下,似乎还有着几个大小不同的石柱矗立着。
“你想要剑法修炼成功,很简单,只要你能够来回在石柱上,不让这山洪冲下来,还能挥剑进攻即可。”夫子大声地说道。
“什么?”
李修元一愣,来回石柱之间,还不让山洪冲走,这可能吗?
“这些瀑布并非是持续的,赶紧的别偷懒了,我让鹰儿在这里陪你。”
夫子说完转身跟青鹰嘀咕了几句,然后背着双手往回走去。
李修元苦笑了一声,这难度可真是不小啊。虽然是一个修行的好办法。
“你只有一个夏季的时间,过了季节就要再等上一年了。切莫浪费眼下的光阴!”夫子缓缓的道,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李修元头皮再度一麻,山洪那么急速的水流冲下来,那种力量该有多强?
而且速度那么快,只要稍稍分神,便会被冲进水潭里。这不仅需要绝对的耐力,出剑的时候还需要给绝对的速度。
“啾啾!”青鹰大喊吼叫了几声,提醒他不要偷懒。
“不要催我,要不你来试试?”李修元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青鹰喊道。
李修元没丝毫的拖沓,身形一动,犹如飞燕一般的冲进那凶猛的瀑布水流之中,然后落到一根窄窄的石柱之上。
轰隆隆!
强大的水流,狠狠的冲了下来,李修元脚下用力,试图站得更稳一些。
“砰!”
他身体刚刚站稳,一股强大的水流已是冲了下来,将其瞬间冲进了下方的潭中,他小看了这里水流的速度。
李修元将嘴中的水吐出来,手掌一拍水面。身体又是跃上一根石柱,面色已是彻底的凝重起来,运转金丹境的真气,抵御着水流的冲击。
刚开始的时候,他显然必须运转真气保护着身体,然后才能逐渐的适应下来。
全神贯注,身形再度稳住在水流之中,并且将铁剑握在了手里。
就在他打算挥剑斩出之时,却感觉到水流中有着异声,眼角一瞟,只见得一道黑影顺着水流狠狠的冲击而来。
那是混在水流之中的树枝。
李修元握住铁剑,下一瞬间,顽强地斩了出去。
只见铁剑激荡起层层水气,在那道黑影瞬间划过面前的时候,狠狠的刺在了边缘。
铁剑在水里的表现终究不是在岸边,他这一剑刺偏了。虽然树枝没有冲到他头上,但是也把他吓了一跳,这里面有危险!
虽然偏,总算是把洪流中的树枝击了出去,只是这种碰撞,让得他感觉手臂的骨头都要碎裂开来一般。
“轰隆!”
便是这一分神,瀑布再度倾泻下来,直接将李修元轰进了潭水中。
“该死的!”
李修元从潭水中冒出头来,狠狠的骂了一声。一咬牙
,强忍着疼痛再度翻身而上,再度冲进了洪流之中
砰!砰!砰!
瀑布之下,一道身影不断的冲出,又不断的被水流毫不留情的冲进幽潭之中,那种强大的力量将他冲得头晕目眩。
不过李修元是倔强的,强忍着那种全身的酸痛,咬牙冲出,不断的提升着自己的速度。
虽然夫子不在,可岸边还有一只鹰儿在看着他,他可不能让一只鹰儿小看了。
“啾啾!”也不知道青鹰是在给他加油,还是在嫌弃他。
虽然他偶尔抗过了一次次洪流的冲击,但那顺着水流而下的树枝,却是将其全体上下折磨得够呛。
在远远的山涧之上,夫子负手而立,面色平淡的望着那道在瀑布之下,显得格外狼狈的身影。
想要成功,哪能不吃苦的。
整整一天,李修元不知疲倦的在那瀑布之下穿梭跳跃,期间甚至连青鹰也无聊在趴在岸边睡着了,但他却是丝毫没有停止自虐般的修炼。
待到日头落西,李修元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岸,累得面色发白,毫不顾忌的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青鹰走过来蹭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我们回去吧......今天晚上得多吃些烤肉......把力气补回来。”李修元扶着青鹰的身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往山涧上而去。
......
坐在小屋树下的火堆前,李修元还是浑身发抖。
夫子见状,问道:“今天的修炼出问题了吗?”
李修元摇摇头,回道:“没事,还行!我撑得住!”
“这样啊,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夫子看着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从来修行便是要对自己狠一些,毕竟修行是一件很个人的事情,旁人使不了多大的力气。这个道理李修元也懂,只是太费体力了。
第二天,夫子没有再陪他去,只有青鹰不厌其烦地陪在岸边。
“你到是吃饱了没事做啊?要不要进来试试?”水潭里的李修元看着他吼道。
“啾啾!”青鹰才不会理会。
李修元泡在水潭里休息了一会,然后继续往山洪中冲去。一次次的被冲翻,一次次的爬起来。
连青鹰都能够感觉到,李修元身影已经因为疲惫变得有些迟缓,但那个削瘦的身影坚毅如刚铁一般,始终不曾倒下。
“还没有到极限!”李修元大吼一声,将手里的铁剑斩出。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要变得更强,他再也不要去做土匪的肥羊!
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运,所以我要顽强的坚持下去。在他的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你行的,这些苦难你都经历过!
李修元发疯的模样,连岸边的青鹰也看不下去,不停地发出“啾啾!”的叫声,提醒他可以回去烤肉了,它饿了!
李修地看着它笑道:“别着急,再让我坚持一会!”
他要冲击自己身体的极限,让身体内的那道金签来帮助自己提高,再提高!他决心要在回到书院的时候给大家一个惊喜。
我已经不再是昨天那个小杂役,我是李修元,修罗天域独一元二的存在。
岸边的青鹰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咕咕!”吼了两声,干脆低下头趴在岸边又睡了过去。
在它看来,眼前的李修元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远远的山涧之上,有一双默默注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