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2章 我不活了
犀利的目光刷得射向叶雅艺，轻蔑道：“到嘴的肥肉，你竟然都能让他飞了，我还真是高估了你，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叶雅艺本就羞恼，听他讥讽，更为生气：“你不也没想到他会武功？”
叶博文眼神充满鄙夷与轻蔑：“会武功又如何，他终究是个男人，还是个中了春毒的男人。
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能叫他给跑了？
你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还算中上之姿，又是个妙龄少女，对于中毒的男人，你就是最好的解药。
一定是你跟个木头一样，毫无生趣。都这种情况了，你还维持什么可笑的矜持？”
叶雅艺头一扭：“我没有。”
“你没有？”叶博文气笑，“你这衣服板板正正、头发也一丝不乱，你说你不像木头？
看他中毒，你就该第一时间脱去衣物，再不济，也把衣服弄乱，我就不信，那种情况下，还有男人会选择跑？
这要是雅音出马，现在那凌公子已是我们安定王府的女婿了。”
叶雅艺羞恼：“只可惜你嘴里的雅音如今已成了寡妇，凌公子不可能看上她。”
“不看上她，但也没看上你！好好的前途被你自己毁了，估计经此一事，那凌公子也不可能再去安定王府，你就等着父王给你找个平民百姓嫁了吧。”
叶博文一拂袖就要出去，叶雅艺怔了下，不，她不能嫁给普通百姓，不然，她怎么能抬得起头。
要么进宫，要么嫁给凌公子那种大富大贵的年轻公子……
叶雅艺忽得将头上的钗环拔下，手一团，长发乱了，披头盖脸地散下来。手放到领口，解开两粒盘扣，腰带一拉，便坐到地上毫无征兆地凄惨哭诉起来。
“哥，你说我可怎么见人啊？嘤嘤嘤，凌公子喝了酒，不但羞辱艺儿，还一走了之，叫艺儿以后该如何自处啊，嘤嘤嘤……”
已经走到门口的叶博文脚顿住，回过身，就见一身狼狈的叶雅艺将丝帕捂在脸上哭。
“哥，没想到凌公子竟然会这样，艺儿、艺儿以后可怎么嫁人啊，呜呜呜……”
叶博文回到桌前，倒了杯酒，一下便泼到叶雅艺身上。叶雅艺愣住，露出没有半点眼泪的脸。
叶博文解释：“连点酒味都没有，怎么说他酒后调戏你？”
说着，又倒了杯酒，朝叶雅艺脸上泼去。一时间，叶雅艺脸上沾满酒水，很难分辨是泪还是酒。而酒精的气味更是刺激得她的眼睛发红，真有泪水流淌下来。
叶博文这才满意地退回到门前。
叶雅艺会意，嚎啕大哭：“哥，凌公子如此羞辱我，我不活了，呜呜……”
门口的叶博文大叫一声：“妹，你干嘛寻短见，不要想不开，妹！”
随着他的大吼，他冲了进来。
望江楼内自然很多客人听到了他的大吼声，酒楼从来不缺看热闹的人，顿时纷纷寻声找到了这个雅间。
他们进入雅间时，就看到一名女子衣服凌乱、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
第2033章 没想到竟是这种人
一条红色的腰带也扔在一旁的地上，女子哭得极为凄惨。手里握着一块瓷器碎片，正要往脖子上抹，腕却被另一名男子紧紧握住。
“哥，你松手！艺儿如今没了清白，还怎么见父王？”
父王？
女子的脸因为有部分头发遮盖，又满是泪痕，看不出具体模样。但这男子，却有很多人认识。
“这不是安定王府的叶少爷吗？”
“叫他哥，难道是……叶二小姐叶雅艺？”
“只能是她。叶大小姐是叶少爷的姐姐。”
“天啊！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她不是想参加明年的宫廷选秀，如今怎么落成这般形象，这可怎么办？”
“听她的意思，是被人……”
耳尖地听到客人们议论，叶雅艺大哭：“哥，你不要阻止我。
凌公子对我做出这种事，让我以后怎么见人，我还不如一死了之，免得辱没了安定王府的清誉。”
叶博文一脸焦急与担忧：“艺儿，你听哥说。
凌公子是有才华、有担当的人，他只是喝醉了，一时酒后失德，才做出那事后离开。
等他酒醒后，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叶雅艺往脖子上用力的手顿住，脸上挂着泪问道：“真的？”
叶博文恳切地看着她：“当然是真的。凌公子那样的人一看就很有担当，他一定是一时迷恋你的美色，才做出那样的事。
男未婚女未嫁，他只是一介商人，而你却是安定王之女，他一定会娶你的。”
叶雅艺又哭道：“可是，凌公子如今去了哪里？”
叶博文叹了一声：“虽然哥也不知道，但等凌公子酒醒后，很可能会去安定王府说亲娶你。”
“叶少爷，发生了什么事？”一名跟叶博文略熟的公子问道。
叶博文看了看叶雅艺，叶雅艺已经不寻死了，却捂着丝帕不停哭。
“唉，你也看到了。今天凌公子请我们到这里吃饭，正吃得高兴时，我去了茅厕。因为人多，就等了一会儿。没想到，等我再上来，就成这副模样了。”
“凌公子？哪位凌公子？”
叶博文摇摇头：“我们也是刚结识几天，一见如故。今天约着出来一起逛街，不想他做下这种事后，就不见了踪影。如今叫我怎么回府跟父王交待啊。”
他们在闹市街逛了一上午，自然有不少人见过。一名围观者问道：“可是上午跟你们一起的白衣公子，腰间悬着一块珍稀的玉佩？”
叶博文说道：“是那位白衣公子，至于玉佩是否珍稀，我倒未曾留意。”
“啊，原来是那位公子！看上去文质彬彬、斯文有礼，没想到竟是这种人。”
叶博文叹了一声：“那位凌公子应该是醉酒一时失德，毕竟我妹妹也算得上是清秀佳人。
我想，凌公子酒醒后，应该会为妹妹负责吧？否则，妹妹她……”
叶雅艺哭得更凄惨了。
“雅艺，先别哭了，我们回府再想办法。各位乡亲，若是有谁看到凌公子，请叫他去安定王府与我们共同商议妹妹的事。”
第2034章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定一定。”
叶博文拱拱手：“在此先谢过大家。”
叶博文拉起叶雅艺，她的丫鬟已从楼下上来，搀扶她往外走。
百姓们自动让出一条路，同情地望着叶雅艺。
下楼后，叶博文刚要走，被小二拦住去路：“叶少爷，请结一下账。”
“什么？”叶博文似很惊讶，心里却是慌得直跳。谁能想到，那个姓凌的竟然会轻功，半路跳窗跑了，钱都没付。点的菜虽不多，只有六道，但却都是价格昂贵的菜。
他哪有钱付，被父王知道，一定会对他破骂，甚至会饿他几天。
小二哈着腰陪着笑，脚下却是寸步不让：“叶少爷，还没给酒菜钱。”
叶博文壮壮胆子，一副气恼的样子，指了指前面的叶雅艺：“你眼瞎没看到？我妹妹在你们酒楼出了这么大的事，没叫你们赔钱，反倒还跟我要银子？”
掌柜的走过来，态度比小二强硬了些：“叶少爷，叶二小姐的事，小人已有所耳闻。
只是，二小姐出事，是与你们带来的朋友有关，并非与酒楼其他客人有牵扯，所以，这事与本酒楼无关。
二小姐出事，我们望江楼也深表同情，但一码归一码，酒菜钱还是要付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要钱，叶博文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不好看。
“不管怎么说，这事都是在你们望江楼发生的，你们难辞其咎。”
掌柜的态度冷了下来：“叶少爷，此话差矣。二小姐出事时，就在你们的雅间。叶少爷若不出来，二小姐又怎会出事？
是，人有三急，但叶少爷去茅厕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些？哦，不是小人怀疑什么，只是小人不解，望江楼的茅厕有那么挤？
还有，此事也非其他房的客人串门所做，出事的雅间一直未有外人进入。难道，我们的小二还要在你们雅间里面专门负责你们的安全？”
刚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客人们突然安静下来，原来同情的目光变得复杂深晦，正在探究地望着二小姐的背影和叶博文。
叶博文恼怒：“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态度强硬：“小人没什么意思，只是说，二小姐出事与本楼无关。还请叶少爷将酒菜钱结一下。
堂堂安定王府，该不会欠小楼这么点酒菜钱不给吧？”
“区区酒菜钱而已，以前本少爷可没少照顾你们的生意，也没欠过你们酒钱，怎得如此无情？
今天发生这种事，本少爷没心情做任何事。酒菜钱先记帐，改天本少爷自然会给。
怎么，掌柜的不会怕本少爷跑了吧？”
掌柜笑了笑：“岂敢岂敢，小人相信安定王府定然言而有信。那小人就在望江楼等叶少爷了。”
安定王府再怎么没落，也终究还是王府，这面子，该给还是要给，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逼得太紧。银子的事，等发俸禄那天，去安定王府再讨要也是一样。反正这么多人证明，不怕他不认。
叶博文心中松了口气……
第2035章 这次应该会长记性
叶博文心中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今天走不出望江楼。望江楼不同于那些普通酒楼，能在京城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久立第一酒楼，背靠的势力自然很大。
在路人各色复杂的目光下，叶雅艺终于回到了马车上。有了车厢的遮挡，她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已经破釜沉舟，现在即使想后悔也已于事无补。她用自己的清白来逼凌公子现身，逼他娶她。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令凌公子厌恶、反感她，但是她下毒，他又岂会不厌恶？等她嫁给他，自然会做个安心乖顺的妻子，慢慢改变他的看法。
她现在担心的是，中毒后的他便宜了哪个女子。如果是青楼女子还好，若是其她女子也要他负责，那她……
回到安定王府，叶乘文先是斥责了两人太大胆冒失、擅作主张，而后心里升起一种期待，期待凌公子上门，又怕他不再出现。
叶博文说道：“父王，今天见到凌公子的百姓甚多，只要他出现，就一定会被人认出。
只要他在京城，儿子就不信他会一直躲着。”
*
擎王府中，黑鹰早已解了凌清泽的穴，凌清泽正烧得难受。
帝玄擎扶着叶瑾，不紧不慢地回到擎王府时，凌清泽的双手被绳索缚在身后，正满地打滚。而黑鹰和黑锋等人，正乐得站在一旁看热闹。
帝玄擎冷漠地瞥了一眼，嫌弃地移开视线：“这次应该会长记性。”
叶瑾掏出小瓷瓶，帝玄擎立刻拿过，递给黑鹰：“给他喝下。”
“是。”
黑鹰有些遗憾地押着凌清泽的脖子给他灌了下去，凌清泽终于不再扭动，一闭眼睡了过去。
“抬走！”
等凌清泽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看到自己在客房时，还有些茫然，稍顷，便想起叶雅艺下毒和他跳窗的事。
他记得在路上好像看到了黑鹰，接着就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清泽使劲想了想，也没想起任何记忆，便出了客房，黑着脸想去找叶雅艺算账。
可出客院，便对上黑鹰和黑锋轻视加嘲笑的目光。
“看什么看！”
黑鹰坏笑：“凌少爷，你就不好奇，怎么回来的？”
凌清泽没好气道：“不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黑鹰笑得邪性：“那你就不好奇，毒是怎么解的？”
凌清泽忽得也想起这事：“怎么解的，是不是找大夫看了，吃的解药？”
黑鹰哈哈坏笑：“你以为这种毒的解药遍地都是？正常情况，谁会有这种解药，再说，春毒也分好多种，谁知道你中的是哪种春毒，应服哪种解药？”
“那是怎么解的？”
黑鹰摩挲了一下下巴：“没有解药，你说能怎么解？”
凌清泽警惕道：“怎么解？”
黑鹰哈哈大笑：“当然是把你送到万花楼解的。”他将手一伸，“来，给银票，一百两，我替你垫的。”
凌清泽大脑轰得一下，他是想逛青楼，可又不是去找那种姑娘，他是去找卖艺不卖身的传奇女子。
他的清白……
第2036章 我有那么瞎？
不，不可能。如果真是去了青楼，他不可能一点印象和感觉都没有。
这黑鹰最会骗人，他不信。
黑鹰挑挑眉：“怎么，不信？要不要去万花楼问问？”
“本少爷忙着呢，让开！”
“啧啧啧，我替你垫了一百两银子，你就这么赖掉了？早知道，我就点楼里最丑的姑娘服侍你。”
凌清泽心里有点支援，嘴上却是很坚决：“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黑鹰耸耸肩：“算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要把万花楼的老鸨叫来跟你对质？那样王爷非要了我的小命。
算了，一百两银子就当喂狗，我不要了。”
凌清泽心头有点慌，不可能，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况且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要去安定王府找叶雅艺算账，太卑鄙了。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就又被黑鹰挡住去路。
“慢，今天大街上传得沸沸扬扬，说有位姓凌的公子酒醉后，在望江楼把安定王府的二小姐给睡了，那二小姐正寻死觅活呢。我想了想，好像也只有你能对得上号。”
黑鹰坏坏地挤挤眼：“说，怎么回事？你真把她睡了？
唉，没想到你眼光这么差。你可能不知道，她原本嫁都嫁不出去，你这一睡，简直是趁了她的心意啊。凌少爷，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凌清泽的脸气得青一阵白一阵，吼道：“什么，我……她……，我有那么瞎？”
黑鹰认认真真地点点头：“好像有。”
凌清泽气得一把提起黑鹰的衣领，黑鹰将手握得咔咔响：“怎么，想打架？”
叶瑾走过来：“表哥，你跟叶雅艺是怎么回事？”
凌清泽一把松开黑鹰，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妹，你也相信外面的鬼话？”
“我当然不信。”
凌清泽有了丝安慰，好歹还有人愿意信他。
叶瑾支着下巴思索道：“你先别说，让我猜上一猜。
你中毒了，这毒是叶雅艺下的。然后她想强行……，你跑了，遇到我们，是不是？”
凌清泽使劲点头：“对，一丝不错。妹，还是你聪明，哪像那块黑炭。”
黑鹰举起拳头：“你说谁是黑炭？”
叶瑾又推测道：“叶雅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有了外面的传言，想逼迫你娶她。”
凌清泽想哭：“妹，你太聪明了，一猜就对。如果世人都像你这般聪明，就不会有那些谣言了。”
叶瑾轻笑：“不是我聪明，是我跟安定王府有过太多次交手，实在太了解他们的厚颜了。你跟谁去望江楼不好，偏偏跟她。”
凌清泽委屈道：“我也是想给姑姑报仇解恨。”
“我娘早对他死心，无情无恨。你不但报不仇，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结果如何？”
凌清泽气道：“我就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女人，竟然不惜拿自己的清白造谣。”
黑鹰摇摇头：“那只怪你见识太少，这比起安定王府以前做的事，简直不值一提。”
叶瑾挑挑眉：“表哥，现在你想怎么办？”
第2037章 难道昨天真的醉了
“能怎么办，我当然是杀进安定王府，讨回公道了。”
“哈哈哈……”黑鹰大笑，“安定王府若有公道可言，就不叫安定王府了。依我说，你还是乖乖娶了叶二小姐吧，哈哈哈……”
若不是知道打不过黑鹰，凌清泽早就一拳挥过去了。“要娶你娶。”
“我可没那个荣幸，我没钱，安定王府压根看不上。”
凌清泽摸摸自己的脸：“你是说，她看上的是我的钱？”不是他的脸吗？他长得一表人才，虽然比不上帝玄擎，但比别人绰绰有余。
黑鹰鄙视道：“废话，你以为是你的人？你太不了解安定王府了，在他们眼里，只有钱，懂？”
叶瑾说道：“你们先别吵，表哥，依我看，反正你在京城也没什么事，花也买了，不如回金幽吧。”
“回金幽？”凌清泽惊讶，“我才来没几天，现在就回金幽？
不，我不回。显得我好像怕了安定王府，真的做了亏心事出逃似的。”
叶瑾瞥他一眼：“不然呢，你跟安定王府说理？叶雅艺一口咬定你欺负了她，你怎么自证？”
“我……”凌清泽一时语塞，谁知道她的清白到底在不在，他虽然没做过，但真的无法自证，“世上怎么有那么不要脸的女人，为了诬陷我，竟然连清白都不要了。”
叶瑾劝道：“你回金幽吧，她找不到你，自然也就没办法了。”
“不，即使无法自证，我也不回。回不回金幽是我的事，岂能被她左右？
大不了被人骂，我就是不娶，她能奈我何？等我在京城玩够，我就回金幽，看她能不能好过。”
黑鹰坏笑：“对，你就是不娶，大不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她肯定不会真的寻死。
拿自己的清白说事，叫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叶瑾噙着笑，无奈地摇摇头：“这样拖着，她撒起泼来也很烦。我有办法，叫她主动断了念想。”
凌清泽眼前一亮：“妹，我知道你聪明，你快说快说。”
叶瑾笑道：“安定王府无非就是看上了你的钱。我知道京城的福运赌坊，其实是玄尊的一处消息联络点……”
听完叶瑾的计谋，凌清泽放下心，不再去安定王府，而是安安稳稳睡了一晚上。
*
一大早，凌清泽就穿着昨日的白衣，出现在闹市街头。走走停停，时不时在街旁的小摊驻足。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开始指指点点，津津有味地谈昨天的八卦。
“这不是昨天那位凌公子吗？”
“是他，看腰间那块稀世玉佩，绝对是他。”
“他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难道昨天真的醉了？”
“一定是醉了，忘记昨天做过什么。我们要不要上前提醒他？”
“你们怎么知道昨天的事不是安定王府出于某种目的，而故意诬陷他？看凌公子一身正气，不像那种人。”
“事实到底怎样，去通知安定王府不就知道了？”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而来，凌清泽看人来得差不多了，便一头扎进福运赌坊。
第2038章 我就不信了
“他进赌坊了。”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赌徒。”
“十赌九输，唉，也不知他会怎样。”
跟初进赌坊的人一样，凌清泽好奇地东张西望，最后选了赌大小那桌。
也如同新人一样，他先小赢了几把，兴奋的他越赌越大。
“五百两，赌小！”
“好嘞，”庄家喊道，“下定离手。”
庄家摇着钟蛊，一掀盖子：“大！”
凌清泽似舍不得那五百两银票，伸手就要抓，被庄家拿木板拍了一下手：“愿赌服输。”五百两落入庄家手中。
凌清泽不服气，啪，拍出一张千两银票：“我就不信了，这次还买小。”
“凌公子！”叶博文和叶雅艺终于被他等到了。
叶博文一脸痛心：“凌公子，你怎么能对我妹妹做那种事？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叶雅艺用丝帕擦擦眼角，羞答答地喊：“凌公子，我不怪你。”
原本以为凌清泽会抵死不认，他们连应对的说词都想好了，却没想到，凌清泽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就收回目光，一脸嫌弃：“怪不得刚才输了，原来是你们两个扫把星。”
不等他们说话，注意力就被摇骰子的人吸引过去：“庄家，快开，小小小！”
庄家将盖子拿开：“四五六，大！”
凌清泽丧气地一拍桌子，又掏出五千两银票：“我还就不信了，连着两把都是大，这次一定是小。我押小！”
叶雅艺一脸肉疼，仿佛那五千两银子是割的她的肉，急忙劝道：“凌公子，别赌了。我们先回安定王府。”
凌清泽眼睛盯着钟蛊，嫌弃道：“走开，别妨碍本少爷赚钱。”
叶博文劝道：“凌公子，十赌九输，你已经输了一千两，别再赌了。”
“本少爷赌钱，关你什么事？本少爷又不是没钱，小，这次一定是小！”
庄家打开盖子：“五五六，大，承让！”
凌清泽重重一拍桌子，气道：“已经三把大了，你们是不是在捣鬼？”
庄家立刻大声道：“我们赌坊经营多年，生意兴隆，正是因为从不捣鬼，你竟敢怀疑我们搞鬼？既然怀疑，请离开，我们赌坊不欢迎你。”
叶博文急忙道：“凌公子，我们走。”
凌清泽一把甩开他，看向庄家，陪着笑道：“我只是问一问，没有怀疑。来，再赌五千，还买小。”
叶雅艺肉疼不已：“凌公子，别赌了。”
“不赌怎么行，刚刚已经着连着三把大，这把一定是小了。这把我一定赢。”
“买定离手，开！”
盖子再次打开，仍旧是大。
凌清泽铁青着脸一拍额头：“怎么会还是大呢？”
叶博文低声规劝：“凌公子，十赌九输。我们还是走吧。”
凌清泽气道：“一定是你，是你们！你们没来时，我把把都赢，怎么你们一来，我就把把都输？
你们两个扫把星，走开！”
叶博文两人脸色很难看，但为了凌清泽的钱，又不得不留下来。凌公子真有钱，这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输了一万多两，他们看着都心脏疼。
第2039章 一把定输赢
不惜用自己的清白来逼凌公子娶她，是她这辈子做得最明智的事。叶雅艺温柔道：“凌公子，十赌九输，别赌了。”
凌清泽厌恶道：“你们两个怎么这般烦人，我无聊赌会儿钱怎么了？碍你们什么事？”
往袖袋和怀里掏了掏，只掏出一百两银票。皱皱眉，全身搜罗一番，又在腰间悬的钱袋子里找出十来两碎银子，低声道：“没钱了？”
叶博文耳尖听到，心里咯噔一声：“凌公子，我们走。”他不会真没钱了吧？
凌清泽将这一百一十两往前一推：“押大，我这次押大。”
“买定离手！”
凌清泽如周围赌红了眼的赌徒一样，紧紧盯着庄家手里的骰蛊：“大大大，这次一定是大！”
庄家一掀盖子：“一二三，小！”
凌清泽气得又拍了下桌子：“怎么回事，我不服！”
又将周身上下搜罗一番，一文银子都没搜出来，黑着脸看向叶博文：“你有没有银子，等我赢了就还给你。”
叶博文急忙道：“没，我没带银子。”
凌清泽不信：“又不是不还你，下把我肯定赢。”
“我真没带。”
凌清泽又看向叶雅艺：“你呢，有没有银子？”
叶雅艺急忙摇头：“没，没有。”
凌清泽鄙夷道：“没钱你们逛什么街？”
叶博文去拉凌清泽的胳膊：“既然没银子了，我们走吧。”
凌清泽一把甩开：“走，去哪儿走？银子都没了，吃饭都没钱。”
叶博文心脏猛得跳了跳：“你回去取。”
“取？”凌清泽鄙视地看着他，“去哪儿取，回老家取？家里给了我一万多两银子，都被我花光了，我还有什么面目回家？”
“你不会把所有银子都带出来了吧？”
“废话！朋友去南方看望父母，我就从他家搬出来了，住在客栈里。我不全带出来，被盗了怎么办？”
叶博文脸色很难看，不过垂眼看到他腰间的玉佩，又缓了缓神。还好，玉佩还在，听说这玉佩价值万两以上。
“凌公子，我们走吧。”
“不走！”
“你没钱了，不能赌。”
凌清泽拔下头上的玉钗：“庄家，这根钗行不行？”
庄家说道：“金玉首饰都可以，这次买大买小？”
凌清泽看向叶博文：“买大买小？”
叶博文快被他气哭了：“凌公子，别赌了，留着这根钗住店吃饭用。”
凌清泽鄙视道：“那怎么行，我要把我那一万多两银子全赢回来。赢回来我就不赌了。
买小，小！”
庄家开盖：“四五六，又是大。”
“唉！”凌清泽气急败坏道，“我还就不信了，每次都输？手，一定是手太脏了。
哪有水，我要洗洗手，运气就能变好。”
凌清泽跟赌坊的人要了水洗过手，任凭叶家兄妹在耳边劝，全当耳旁风，充耳不闻。
他回到赌大小的桌旁，看看周身，一狠心：“这次赌个大的。”
将折扇的玉坠和腰间的玉佩一齐摘下，放到桌子上：“一把定输赢！赢了，你把我输的银子全还回来……”
第2040章 一定是我眼花了
“输了，这些全归你，我去喝西北风。”
叶博文大惊，急忙去抢那玉佩：“凌公子不可！”
还没触到玉佩，手就被木板敲了一下，庄家警告地盯着他：“你要赌就放钱，不赌就别说话。玉佩是别人的，你想抢？”
庄家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彪形大汉走到叶博文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叶博文立时不敢出声，心惊胆战地盯着凌清泽。
庄家问道：“公子，这次赌什么？”
凌清泽想了想：“大！”
庄家刚要摇骰，他又改口道：“不，买小！”
过了仅仅一秒，又纠正道：“不，还是买大，买大！”
庄家不耐烦道：“到底大还是小？”
凌清泽鼓了鼓勇气，似下定决心：“大！”
“不能改了。”
凌清泽应道：“不改了，就买大！”
庄家摇骰，凌清泽跟着一群赌徒高喊：“大大大！”
就连叶博文，也不禁跟着大喊起来。
摇骰停止，盖子一掀，叶博文脸色发白，身体晃了晃。
凌清泽脸色也很难看：“小？不，一定是我眼花了，对不对，对不对？”
凌清泽似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看向四周的人，在向他们求证。众人同情地望着他，毕竟这赌得太大了，那么好的玉佩和玉坠，一眨眼就没了。
赌坊中，也有很多人豪赌，但豪赌的都在二楼贵宾间，赌法也比这复杂多了。比大小赌这么大的，只有这一个。
“是大，是大对不对？”没人回应他，凌清泽握住叶博文的胳膊，使劲晃了晃他：“是大，是大对不对？”
叶博文吼道：“跟你说不要赌，你不听。这下好，全赔上了。赶紧走吧。”
“不，我不走！我要赌，我要把输的都赢回来！”
庄家冷笑：“公子还要赌？不知公子拿什么赌？”
叶博文从头搜到脚，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把手里的折扇放到桌上：“赌这个。”
庄家鄙视道：“一把折扇而已，不够赌资。”
凌清泽慌得去打量叶博文：“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赶紧拿出来。”
“没，我什么都没有。”
凌清泽的目光落在叶博文头上：“这根金钗可以。”
吓得叶博文一把将钗捂住，他全身上下就这根金钗充门面了。安定王府如今捉襟见肘，他一直撑着没把金钗当掉。他好歹也是安定王唯一的儿子，若是连束发都用银钗，那谁还能看得起。
凌清泽见他捂得严实，转头看向叶雅艺，喜道：“你的首饰多，赶紧拆几个下来用。”
叶雅艺转身就往外走，生怕被凌清泽抢去。叶博文见状，也急忙捂着头跑了。
凌清泽忍着笑，继续搜罗值钱之物，演戏演全套，传出去才更真实。
找不到值钱的东西，凌清泽说道：“我借你们五十两银子，等赢了还你们。”
庄家冷漠道：“这位公子，本赌坊概不赊赌。”
凌清泽为难地问：“衣服，我的衣服能不能赌？”
“嗤，你穿过的衣服，谁会要？不能赌。”
“好，等着，我去找东西。”
第2041章 呸，乌鸦嘴
凌清泽跑出赌坊，叶博文和叶雅艺就在门口，并未离去。他们好不容易才发现凌清泽，怎能让他再跑了。
“凌公子，你可出来了。”
凌清泽看了两人一眼，匆匆往前走：“我很忙。”
两人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了客栈。凌清泽上楼，将房间里的行李收拾收拾，背到背上。本就是做戏，也没什么行李，不过就是几件衣服之类。
叶博文一惊：“凌公子要走？”
“谁说我要走？我有几件衣服没穿过，还值几个银子，应该能当赌资。”
叶博文大惊：“凌公子，刚才在赌坊不方便说，赌坊都是骗人的。他们都暗中搞鬼。”
凌清泽推开他：“胡说八道，没人能在我面前搞鬼。”
叶博文恳切道：“是真的，你没发现刚进赌坊的人一般会赢几场，然后就是输。”
凌清泽不耐烦道：“赌本来就是有输有赢，玩的就是这个乐趣与大胆。走开。”
凌清泽迅速下楼，回到赌坊。不出预料，他的新衣服也输光了。”
凌清泽拍拍额头：“我还要赌。”
“你还能拿什么赌？”
“我赌……一根手指。”
庄家认真看了看他：“你是认真的？”
凌清泽点点头：“认真的。”
本来在外面蹲守的叶家兄妹，听到有人讨论赌手指，吓得立刻奔了进去。果然就是凌公子。
“凌公子，你听我说，咱不赌了行不行？”
凌清泽态度很坚决：“不行！我有预感，下把我一定会赢。”
叶雅艺几乎要急哭了，她的清白已经赌到他身上。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了，还能寄希望于他父母的银子。但如果他连手指都没了……
“凌公子，万一输了，你的手指就没了。”
“呸，乌鸦嘴，没有万一，这把一定会赢。”
庄家沉思片刻，说道：“算了，看你赌得很有诚意，手指我们就不要了。毕竟手指太血腥了些。
你敢不敢赌更大的？”
凌清泽眼睛一亮：“更大的？说来听听？”
庄家冷笑：“就赌你这个人。”
“我这个人？”凌清泽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如果你赢了，你输的全还给你。但如果你输了，你就要卖身给我赌坊，以后为我们赌坊做牛做马。
怎么样，敢吗？”
凌清泽背一挺，自信道：“这有什么不敢？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哦，你说。”
听说赌人，所有人都聚拢过来，围着他们。
凌清泽说道：“一、我如果赢了，不但要把输的还给我，你们还要再出十万两银子。不然我也太不值钱了。”
庄家认真思索，似有些犹豫：“你能值十万两？”
“废话，我好歹也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能当打手。而且，我若是卖身给你们，那是一辈子的事。一辈子这么长，十万两不多。”
庄家点点头：“说得也有点道理，不过，我要请求一下坊主，请稍等。”
“好，我等着！”
庄家低声吩咐了身边一个人，那人往楼上走去。
叶博文从惊愕中回过神……
第2042章 谢娘子夸奖
叶博文从惊愕中回过神，若是真输了，他这个妹夫岂不就没了？那雅艺的清白……
叶博文看向叶雅艺，就见叶雅艺已经急出泪来。全京城都知道她的清白没了，即使她以后自证没失去，怕是也无人会信。
她还怎么嫁人？
本来以为凌公子是个有钱人，也是个有才能的人，谁知仅仅一天，所有的钱都打了水漂，他竟然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若是他真的输了，那她……该怎么办？
叶雅艺急道：“凌公子，不能赌。你万一赌输了，我怎么办？”
凌清泽看傻子似的扫了她一眼：“你是你，我是我，你怎么办问我做什么？
你休要咒我，若一会儿输了，一定是你乌鸦嘴诅咒的原因。你得赔钱。”
叶雅艺擦擦泪：“怎么跟你没关系，我的清白已经……”
凌清泽打断她：“你的清白关我什么事？你是跟我订了亲，还是跟我成了亲？
就算成了亲，出嫁从夫，男子汉大丈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岂会受一个女人的摆布？”
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女儿家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出来干涉夫君做什么？
像我们家那位，我说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今年我说家里太冷清，她立刻就给我招了两个妾室。
你看我来赌坊，她也不敢跟来。我要赌多少银子，就赌多少银子，她若敢说半个不字，我立刻就休了她。”
叶雅艺脸色更加难看，心里更加焦急与担忧。
凌清泽自信道：“就是，何况我与这位叶小姐又不是夫妻关系，她就更管不到了。
一会儿我赢了钱，给大家分一分，算是本少爷今天高兴，打赏给各位的。”
顿时，全赌坊的气氛更加高涨。不管他能不能赢，有这句话，就够他们开心的。
凌清泽嫌弃道：“你哭哭啼啼的给谁看？离我远点，别坏了我的运势。
真丧气，听说女人的眼泪会让人倒霉。”
问话的人从楼上下来：“坊主说，这场赌很有意思，可以赌。”
庄家点点头：“好，这位公子，你的条件，我们赌坊答应了。”
凌清泽高兴道：“我还有第二个条件，这骰子，我来摇。”
庄家轻视道：“看样子，你应该是新人，你会摇？”
凌清泽笑道：“没那些眼花缭乱的技巧，但也会照葫芦画瓢。”
“好，你摇，那就由我来猜。”身为大赌坊的庄家，怎能没两下子？听声辨数，是他的强项。
叶博文听到凌清泽摇骰，隐隐升起丝希望。劝不动凌清泽，只能看着他赌。万一凌公子赢了，那可是白花花的十万两银子……
他安定王府就发财了！
二楼的一间房内，叶瑾与帝玄擎正透过密密的珠帘，密切注意楼下的情况。
叶瑾轻笑：“别说，表哥的演技还不错，跟真赌徒一样。”
帝玄擎傲慢道：“这是本尊命人点拨过的结果。”
叶瑾嗔笑：“好，知道是你的功劳，好不好？”
帝玄擎趁机往她唇上印了一记：“谢娘子夸奖。”
第2043章 简直太痛快了
楼下的凌清泽已经在摇骰，他明显没什么章法，乱摇一气。庄家仔细听着骰钟内的动静，待凌清泽将骰钟放到桌上，骰子不再响动，庄家胸有成竹地说道：“大！”
凌清泽笑道：“你确定？”
庄家点点头：“我确定，大！”
叶瑾看向帝玄擎：“你说，人那么多，有声音干扰，万一庄家听错了怎么办？”
帝玄擎对楼下之事丝毫不感兴趣，把玩着叶瑾的一绺秀发，玩得不亦乐乎：“简单，作为赌徒，他会选择继续豪赌，直到把自己输给庄家为止。”
叶瑾抽了抽嘴角：“阴险！”
“娘子，错了，这叫聪明。”
楼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骰钟上，凌清泽嘟囔道：“一定是小，是小、是小，老天保佑，是小是小。”
在他的碎碎念中，凌清泽打开钟盖，顿时哗然。
“果然是大，庄家真厉害，别人摇骰，他也能赌对。”
“当然，没两下子怎么能当庄家。”
“这可怎么收场，难道这位公子真把自己输给赌坊？”
“年纪轻轻的，看上去一表人才，就这样把自己的人生葬送在赌场了？”
“怎么能说葬送？说不定过几年，他能学点本领，也当个庄家呢。”
凌清泽脸色煞白：“我看错了，我肯定看错了。”
庄家高傲道：“你不会是想反悔吧？我们赌坊开了这么多年，自然有这个资本，令你不敢反悔。”
凌清泽嘴硬道：“我怎么会反悔，大丈夫输就输了，但言必行。我也不是输不起之人。”
“那好，请随我去二楼写卖身契。”
凌清泽咳了咳嗓子，勉强挤出丝笑：“那个，能不能通融一下，再赌一把？刚才我摇骰时没发挥好。”
两名强壮的打手往他面前一站，庄家眯起眼威胁道：“你说能不能？”
凌清泽立刻怂了：“写，我这就写卖身契。”
庄家一伸手：“请！”
凌清泽跟着他往二楼走去，两名打手就跟在他的身后。
众人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顿时稀嘘不已。
“唉，这位公子怎么想不开，非要赌这么大。”
“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年轻人就是克制不住自己。”
“好好的一位公子，就这么葬送掉自己的大好前途，可悲可怜可叹！”
众人摇着头散去，又投入到新的赌局中，刚才的事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对他们没什么警醒。
叶博文似抽干了力气，看向脸色煞白的叶雅艺。
叶雅艺已是满脸泪痕：“哥，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叶博文看看周围之人，他们安定王府的丑事，自然不能在这里讨论：“回府再说。”
*
凌清泽进了二楼一间房内，把门一关，对着叶瑾兴奋大笑：“怎么样，我表现得还行吗？”
叶瑾笑道：“勉勉强强。”
“夸我一句很难吗？你看，他们都信了，可见我表现得不错。你没看叶家那两兄妹的表情，简直太痛快了。”
叶瑾哼道：“你以后要自己学聪明点，再有下次，我不会再帮你。”
第2044章 赌坊岂会与他串通
凌清泽辩解：“我本来就很聪明，昨天只是一时大意而已。”
帝玄擎牵着叶瑾起身：“瑾儿，你也累了，我们回府休息。”
叶瑾点点头，赌坊里人多，声音噪杂，空气也不好：“表哥，接下来你就住在赌坊，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逛街买东西叫人陪着。”
“我明白，就是叫俩打手跟着我，防止我逃跑。买东西也是以给别人捎买的名义。”
叶瑾轻笑：“还不算笨，总之，做事动动脑子。”
凌清泽叹了一声：“可惜吃不到擎王府的饭菜了。”
*
叶博文和叶雅艺回到安定王府，没了外人，说话也就没了顾虑。
叶乘风看两人神色不愉，问道：“不是说有了凌公子的消息，怎么，他不肯承认，不肯娶？
艺儿，这牵扯到你未来的幸福，你要放低身段，苦苦纠缠。不管他厌烦与否，只要娶了你，印象再慢慢扭转就好。”
叶博文气道：“父王，现在不是他肯不肯娶的问题，凌公子现在非但已经身无分文，还签了卖身契，没了自由。”
叶乘风沉了脸：“身无分文？昨天不是还有很多钱，怎么转眼就身无分文，是不是故意将钱藏了起来？”
叶雅艺开始拿着丝帕抽泣，听得叶博文心烦。
“那凌公子不知怎的，今天进了赌坊，立刻就上了瘾。将所有钱都赌个精光，劝都劝不住。
最后，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签了卖身契，听赌坊差遣。”
叶乘风拧眉，捋着胡须思索：“这么巧？艺儿昨天刚散布将清白失给他的消息，今天他就输尽银子，未免太过巧合。
是不是他知道清白之事无从辩解，只好出此下策，诈输给赌坊，以免我们纠缠或要钱？”
叶博文一口否决：“不可能！他去的是京城最大的福运赌坊，福运赌坊在京城多年，背景强大，连陷入其中的官家少爷的面子都不给。
而凌公子一个外地人，对京城人生地不熟，福运赌坊岂会与他配合串通？”
叶乘风沉思着点点头：“确实有理，只是……他怎么以前不赌，偏偏今天去赌，还把所有钱财都输光？”
“父王你不去赌坊，有所不知。儿子曾有两个朋友，也如他这般，后来输尽家产，最终被迫离京去了乡下。
赌坊中有些常客，都是有输有赢，这样才能保证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但是若有看似有钱的新人进去，赌坊都会给他们点甜头，让他们小赢几把。等他们上了瘾陷入其中，投的赌资增大后，开始让他们输。
一旦输了银子，这些人就总想把本捞回来，于是越赌越大，越输越多。而输得越多，他们就越想把钱赢回来。
凌公子便是如此，最后我和雅艺劝都劝不动，还被他一顿抢白。”
叶乘风捋着胡须道：“你对赌坊倒有了解。”
“儿子的那两个朋友也是如此，所以儿子自然了解得多些，对于赌坊更是进都不进。”
叶乘风眉心挤成川字：“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第2045章 聘礼不能少
“那凌公子卖身给赌坊，他的家人总会来赎。”
叶博文气道：“问题是他不肯通知家人，即使通知家人来赎身，赌坊也未必肯放人。福运赌坊还未曾怕过谁，听说连京兆尹的面子都不给。”
叶乘风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昨天之事闹得太大，传扬太广，如今京城之人都知艺儿没了清白。所以，最好还是嫁给凌公子。艺儿，你想办法找他套话，看他家乡在哪，我们想办法通知他父母。
看他的气质和穿戴，他父母一定有钱。”
叶雅艺愁容满面：“女儿何曾没试探过，他不肯说。”
叶乘风阴沉着脸：“即使现在找婆子给你验身，证明你清白还在，只怕也无多少人会信。
有了昨天的传言，你想嫁个好人家，只怕极难。而明年也没有进宫当秀女的希望。
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凌公子的家人，看看他的家境到底如何。
艺儿！”
叶乘风严肃看着叶雅艺，“若是凌公子的家人不肯为他赎身，亦或是赌坊不放人，艺儿，你依然要嫁去凌家当儿媳。凌家只要有钱，你就能过好日子，衣食无忧。”
叶博文点点头：“父王，凌公子身陷赌坊，怕是也没有人肯嫁给他。所以，我们必须以此为借口，狠狠要一笔丰厚的聘礼。”
“这是自然，老夫的女儿不仅长得美，还是出身安定王府，自然聘礼不能少。”
看到两人已经在商谈聘礼之事，叶雅艺忽然心里有点凉：“父王，若是凌公子不能回家，那我岂不是要跟大姐一样守寡？连个孩子都没有，晚年可怎么办？”
叶乘风板起脸：“艺儿，你跟音儿岂能一样？音儿是死了夫君，是真正的寡妇。
而你，夫君尚在，只不过身在赌坊。以老夫之见，赌坊也不可能困他一辈子，等他上了年纪，不能为赌坊做事时，赌坊自然会放他回去与你团聚。
至于孩子……”
叶乘风捋着胡须思索道：“等你嫁过去，拿钱打点打点赌坊的人，与凌公子睡一两晚，孩子自然会有。”
叶雅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叶乘风。她知道叶乘风贪财，不止是他，她也爱财，而且为了财，会采取必要的手段，所以她才散播谣言。
可她没想到，她的父王竟然将她的孤独未来说得这般轻松。纵然她是为了钱嫁人，但对未来的夫君也有期待，自然希望两人恩恩爱爱在一起。
可是，父王给她规划的未来里，却没有夫君的存在。瞧他说得多么轻巧，睡一两晚，孩子自然会有。
先不说孩子会不会那么顺利到来，她是为了生孩子而成亲？没有夫君在，未来的公公婆婆刁难，谁来帮她？
叶乘风不容她多想，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想办法再见见凌公子，务必打听清楚他的姓名和家乡。”
叶博文拧起眉：“如果他不想说，可如何是好？”
“他不想说，你们就要想办法套话。这是你们的事，好好想办法。老夫上了年纪，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动脑了。”
第2046章 还不赶紧干活？
叶博文回房想了许久，也没想出如何套话。那凌公子明显不想透露，他该如何才能让凌公子主动交待……
叶博文和叶雅艺再次来到赌坊，想不到办法也要问。不主动，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他们进来时，凌公子正在擦桌椅。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头上却没了玉钗的装饰，只用一根木钗束起，使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神采奕奕。
“凌公子，你长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的家乡在哪，我们去给你家里人传信儿，让他们来赎你。”
凌清泽手中的活计未停：“家里人不会赎我。”
“为何？”
凌清泽冷嘲一声：“说实话吧，我来京的原因，并不是家人派我来历练长见识。
在家里我还有两个哥哥，为了争家产，整日明争暗夺，我实在厌烦了那种生活。便偷偷拿了银子出来，久慕京中繁华，所以才来到这里。
如今若是被他们知道我落魄成这样，怕是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来帮我？
我现在在赌坊挺好，虽然会挨骂遭打，但都是明打明的，总好过那些暗箭，让人防不胜防。”
赌坊一位管事走过来，吼道：“凌三，偷什么懒，还不赶紧干活？”
“是！”凌清泽麻利地继续擦桌子，管事打量了一番叶家两人：“你们两个若是来赌钱，我们赌坊欢迎。若是来跟凌三说话，防碍他做事，请走！以后休要踏进赌坊一步！
凌三如今是我们赌坊的人，就是一个全新的身份，跟以前没有关系。
你们两个，请吧！”
叶博文好不容易见到凌清泽，还没问出消息，怎么肯走。一旦离开，谁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
“管事，请通融通融，我们跟凌公子说几句话。”
管事冷嘲：“说话？说话可以，要按我们赌坊的规矩。下赌，赌赢了，你跟他说一句话，赌输了，乖乖拿银子走人。”
叶博文陪着笑：“管事，通融通融，谢谢您了。”
管事推了凌清泽一把：“去把二楼的所有房间都打扫一遍，干不完不许吃饭。”
凌清泽绷着脸，往楼上走。
管事打量着叶博文：“叶少爷腰间这块玉佩也能值几个银子，要不要来赌一场？
赌赢了，我给你和凌三一盏茶的时间说话。赌输了，这块玉佩归我。
若是不赌，请吧！来人，以后赌坊不欢迎安定王府的任何人，谁放进来，谁就打断双腿！”
叶博文不肯赌，可是也不舍离开。管事都吩咐了，以后不许他们进来，他们要想再见凌公子，太难了。
打手开始推搡他：“叶少爷，您最好自己走。不然动起手来，您的面子就没了。”
一直未说话的叶雅艺取下头上一个金簪：“我们赌。”
叶博文惊讶望着她：“你忘记我说的话了？”
叶雅艺眼底有丝绝望：“那你说怎么办？不赌，我们就被赶出去了。”
叶博文沉默，管事与他们来到昨天赌大小的庄家处：“你们先下注，我选你们剩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