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银发，身上穿着一件做工精美的长袖旗袍。
哪怕是坐在轮椅里的，老妇人的背挺得笔直，仪态极好。
脸上的笑更是让她显得格外慈祥。
小包子站在原地没动，神情警觉，“奶奶，你怎么知道我叫阿程？”
“我当然知道。”
老妇人笑眯眯的，“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呢。”
知道她认错人了，小包子不再多说，转身飞快的跑了。
回到病房，刚刚爬上床躺好，兰姐就回来了。
小包子暗暗呼了口气。
第二天中午，小包子又溜去了后院。
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里晒太阳的老妇人。
一边是热热闹闹的健身器材处，老人们三五成群的凑成一团，或夸夸自家可爱懂事的孙子孙女，或吐槽一下忙的见不到人影的儿子女儿。
另一边，老妇人不悲不喜的坐在那儿。
虽神情平静，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无人搭理的可怜劲儿。
小包子面色同情又犹豫。
瞥了一眼又一眼，老妇人像是发现他了。
笑眯眯的冲他招手，“阿晟，吃橘子吗？”
说着，老妇人动作缓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橘子。
继而，神情怔住了。
橘子已经压扁了，口袋里、手上，到处都是湿哒哒的汁水。
似是没想到怎么会是烂的，老妇人就那么愣住了。
小手拿开橘子，又抓起她手边的手帕帮她擦手的时候。
老妇人抬眼看着小包子，怔忡的脸上笑容更深了，“我家阿晟最乖了！”
……
温暖的午后，一老一小坐在树荫下，一个剥橘子，一个吃橘子，画面温暖怡人。
知道小包子嫌弃白色脉络苦，老妇人也不劝，一条一条的把脉络剥干净，然后把胖乎乎的橘子递给小包子，“吃吧……”
“虞奶奶，你怎么不回家啊？”
小包子一脸疑惑的问道：“你的阿晟不孝顺你吗？”
“不许瞎说！”
虞奶奶眉毛一立，故作凶巴巴的说道：“我的阿晟最乖，最孝顺了。他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你没有其他的孩子了吗？我爸爸妈妈生了两个孩子呢，我还有个姐姐，她对我可好可好了。”
其他的孩子。
虞奶奶脸上的笑浅了几分，“我有四个儿子呢。可另外三个，都不是好孩子。我最喜欢阿晟！”
但凡他们是个好哥哥，她的阿晟就不会丢了！
眼里晶莹闪现，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手里被塞了个东西的时候，虞奶奶低下头，就见小包子往她手心里放了一块糖，“虞奶奶，心情不好的时候，吃颗糖会好一点。……嘴里甜，心里也就甜了！”
“好，好……”
虞奶奶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小包子的头，“真是个好孩子。”
“陆老夫人，您怎么跑这儿来了？我送您回房间吧。”
护士一路小跑过来的时候，虞奶奶愣了一下，忍不住眯了下眼。
再回头看向小包子，依旧笑眯眯的，“阿晟乖，咱们明天见！”
“明天见！”
小包子笑容灿烂的冲虞奶奶挥手，一边一步三回头的去看她。
陆老夫人？
虞奶奶的儿子姓陆呢。
也不知道，姐夫认不认识虞奶奶最喜欢的那个叫阿晟的小儿子。
径自嘀咕着，小包子一溜烟的朝病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