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桀骜的光芒瞬间消失不见。
眼神变得乖巧了不说，身上的锐气也敛了起来。
一眼看去，就像个乖巧的邻家小妹。
而她怔怔的看着远方，微微翘起的唇角，预示着她此刻的好心情。
呵。
是在暗自得意吧？
心里冷哼一声，蒋砚池压低声音道：“叶晚，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劝你别白费心机了？”
眼见叶晚一怔，心知他猜中了她的心思。
蒋砚池心里的冷笑刚浮起在脸上，就见叶晚转过头来，打着手语道：“如果不想拍，你可以解约的。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好吗？”
用最无情的表情，说着最无情的话。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刚才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桑兮，而不是叶小晚。
蒋砚池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
而叶晚平静的目光注视，仿佛啪啪啪的巴掌声，一下又一下，响亮的扇在他脸上。
双拳紧握，蒋砚池身子绷的笔直。
台下，摄影师被那散发出杀气的气场震慑到，瑟瑟发抖的回头去看戴卓青。
眼睛里的意思显而易见：导演，您不劝一句吗？这俩人不会打起来吧？
摄影师真怕下一瞬，蒋砚池冲着叶晚扑上去了。
就见戴卓青淡定的摇了摇头。
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蒋砚池，隐隐还有些兴奋。
摄影师：？？？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台上，蒋砚池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眸子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再抬眼，就见叶晚依旧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绿色幕布，仿佛那里真的有大海，海浪起起落落，快要打湿她的裙角了似的。
一口气高高悬在喉咙里，在冲口而出变成咒骂时，倏地沉下去，忽的一声散了。
蒋砚池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台下，知道蒋砚池已经进入欧小凯的角色里了，摄影师调整好角度和光线，咔嚓咔嚓的拍了起来。
短短几息的功夫，摄影棚里的气氛，就从剑拔弩张，变得温柔如水起来。
桑兮在看海。
欧小凯在看桑兮。
女孩儿目光平静，可紧绷的后背，和修长又局促的脖颈弧度，将她这一刻的紧张和兴奋彰显的格外清晰。
下一瞬，女孩儿的眼睛里浮起了晶莹的泪意。
眼都不敢眨，生怕听到的海浪声是她的假想，女孩儿抬头看向身边的大男孩儿，眼睛里满是问询：是真的，对吗？
“桑桑……”
大男孩儿单膝跪地，蹲在了女孩儿面前。
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女孩儿的手，一只手抬起扣好她耳朵上的助听器，欧小凯回头看向潮起潮落的海面，“桑桑，你听，那是大海的声音……”
滴答。
桑兮的泪，潸然落下。
掉在了欧小凯的手背上。
掌声响起，蒋砚池回过神来。
叶晚已经先他一步的把手收了回去。
“戴导，下一组的主题是什么？”
叶晚转身问戴卓青，整个人俨然已从方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戴卓青凝神沉思，叶晚出声建议道：“拍狗洞吧。”
狗洞？
只愣了一下，就飞快的反应过来叶晚说的是哪一场了。
戴卓青眸光发亮的点头，转而看向蒋砚池，“小蒋，可以吗？”
蒋砚池依旧怔怔的看着自己空下来的掌心。
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已经转身朝另外一边走去，一点儿要等他的意思都没有的叶晚，蒋砚池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