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希利苏斯的最后一夜
“你们守在这干什么？为什么不进去？”
凄凉之地南部海岸，纳格法尔号在晨光中于海下上浮，正在甲板上活动身体的臭海盗一眼就看到了前方停泊的一艘兽人船只。
那是麦姆旳一艘船，暂时被借调给兽人萨满德雷克塔尔使用。
他们在昨天就来到了这里，要进入半人马的圣地长矛谷对神秘的玛拉顿进行考察，但这都快过去一天了，这艘船居然还没靠岸。
臭海盗对于他们的行动迟缓很不满意，抓着纳格法尔号的一条绳索，在幽灵船靠近兽人船时就荡了过去，在空中一个轻巧的翻滚正落在德雷克塔尔身旁。
他叉着腰，对蒙着眼睛的兽人老萨满说：
“可别告诉我你这样经历过德拉诺元素时代的传奇萨满，还感觉不到玛拉顿之下的元素汇集。”
“我当然能感觉到。”
腰间佩戴着双斧的德雷克塔尔摇了摇头，他在船舷边眺望远处海岸上方被群山包裹的山谷，他说：
“我只是站在这里，都能听到大地的悲鸣。
这片大地的生命力被攫取，元素力量已经失衡，那是源于更上级土元素的号召，这片大地甚至无法反抗这样的抽取，它只能默默的忍受。
相信我，布莱克阁下，我非常愿意尽我所能解救这片大地。
但只依靠我却很难做到，我需要帮助。”
“我不是给你找了帮手吗？”
布莱克诧异的回头看着甲板四周，问到：
“玛加萨·恐怖图腾没过来吗？
她虽然性格执拗且极端高傲，信奉牛头人至上那一套狭隘又愚蠢的观念，但她确实是一位强大的萨满，她也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拯救凄凉之地。
虽然我在她族人面前羞辱了她，但面对凄凉之地的存亡，她应该不会记恨遮掩小小的仇怨。
还有灵魂行者黑角呢？
他不也一起来了吗？
他人在哪？”
“他们两位去了海岸，前往玛洛迪部族的领地和那些野蛮的半人马交谈。”
德雷克塔尔带着一股担忧说：
“我们在昨天黄昏到达这里，但那些守卫圣地的半人马拒绝我们的靠近。在黑角阁下展示了强大的卡兹格罗斯圣锤后，玛加萨女士便自告奋勇带着黑角阁下前往长矛谷。
她认为有这把圣锤在手，只靠他们两人便能轻易夷平玛洛迪部族的所有战士。
但我在这里等到现在却没有看到战斗的迹象，那些半人马也没有放开道路，我很怀疑他们两人已经被半人马扣押了。”
“半人马还敢扣押他们？”
布莱克听的一愣一愣的，他吐槽道：
“黑角不把他们全当零嘴吃了都算他们运气好，那鹿角牛可是个很厉害的疯子，谁敢抢他手里的圣锤谁就要遭殃。
我说实话，连我都不敢打他的主意。
这肯定是那两个家伙在长矛谷里闹出了什么幺蛾子，走，我们去看看。”
布莱克对驾驭着船只的兽人水手喊了几嗓子，这艘停靠在海岸之外的船便迅速靠岸，这里的地形还是个不错的码头。
就是面积有点小。
在这艘船靠岸的时候，岸边那些健壮蛮勇的半人马们立刻行动起来，在一名百夫长的呵斥下，十几个半人马武士摘下了他们身上携带的巨大骨弓，并搭上了磨制锋锐的箭头。
主动跑来护卫德雷克塔尔的兽人五小立刻握紧了武器，只等着船只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去和这些半人马厮杀。
但德雷克塔尔伸手摁住了身边加尔鲁什举起的战斧。
老萨满对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安静。
在萨满身旁的臭海盗咳嗽了几声，站在船舷边，用半人马语对下方的蛮族高喊道：
“喂，你们几个，赶紧让开！我的下属昨天进入了你们的领地现在人还没回来，我很怀疑是你们捉住了他们并且吃掉了他们。
快让你们的长老过来，我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那两个废物牛头人死就死了，但他们手里的石锤必须给莪还回来！否则没你们玛洛迪部族好果子吃！”
这一嗓子喊的已经准备好进攻的半人马有点懵逼。
他们作为一个盘踞在凄凉之地近千年的文明肯定有自己的语言，但因为是蛮族的缘故，少有外族人会学习他们那晦涩难懂的语言。
凯恩能说几句半人马语，但也仅限最基础的交流，像是布莱克这样流利并且不带口音的喊话是这些家伙们之前从未见过的。
但能交流能省去了很多事。
那个带领半人马看护海岸的百夫长举起手，让其他士兵先放下骨弓，这个家伙带着一顶脏兮兮的皮帽子，他上前几步，拄着沉重的战戟，对布莱克喊到：
“我们可没有吃那两头大胆的牛！玛洛迪部族和其他食人氏族不一样，我们有我们的底线，我们已经近两百年没有离开过神圣的长矛谷了。
你们的人正在和我们的先知长老交谈。
他们说能帮我们的忙。
我们也试图和你们的船联系过，但这艘船上那些蠢货绿皮听不懂我们的话，你是叫布莱克·肖吗？
那个携带着圣物长着鹿角的牛头人说，你是一位智者。
他许诺说你可以解决我们的所有麻烦。如果你确实是布莱克，那你就跟我们来，先知长者们正在等你。”
“嗯？”
布莱克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德雷克塔尔和兽人五小，他小声问道：
“这些半人马说他们和你们联系过，但你们没搭理？”
“他们一直在鬼吼鬼叫，凌晨时喊了好久。”
兽人五小里个头最高的女战士索拉拄着战斧，语气尴尬的说：
“但我们又听不懂，还以为他们要进攻船只，为了德雷克塔尔长者的安全，我们把船驶离了海岸。”
“这也不怪我们呀。”
加尔鲁什挠着头小声反驳到：
“他们的吼叫和他们战斗时的咆哮一模一样，鬼才能听的懂。”
“哦，你的意思是，我是鬼咯？”
布莱克木着脸盯着加尔鲁什，他狠踹了一脚这不会说话的小混蛋，骂到：
“去去去，带着你的朋友们滚去内陆帮忙打仗去，你老爹和你的氏族也在那，看你老爹的样子这一仗打完就差不多废了，想挑战他就赶快。”
“我才不去。”
加尔鲁什呲着牙，赌气说：
“他说我是个废物，嘁，那个屠夫还有脸说我，丢死人了！”
“你应该去，你们都该去。”
一直没说话的兽人老萨满开口劝说道：
“虽然可能得不到地狱咆哮的认可，但最少能让战歌氏族的兽人接受你，还有索拉和德拉诺什，你们的父辈也在和半人马交战，这是难得的机会。
我们兽人的感情很大一部分都寄托在共同作战的患难与共中，你们从小在纳格兰长大，盖亚安祖母又是个可敬的和平主义者，你们的教育中缺失了这一环。
去吧。
这里的事你们留下也没用。”
在老萨满的劝说下，兽人五小合计了一下，觉得臭海盗马上要和这群半人马谈判，以自己的智商留在这里确实没啥用。
反正又听不懂，还不如出去砍几个半人马练练手艺，于是他们很快就骑上了牛头人友情支援的双足飞龙，朝着内陆战场飞了过去。
“哎呀，看孩子这一方面还是得向您老学习呀。”
布莱克一边走下船板，一边对德雷克塔尔说：
“虽然大家的目的都是让他们别来添乱，但你看我就说不出这么好听的话，能让五个小混蛋乖乖听话，又不认为是对他们可怜智商的冒犯。
如果让我来，我肯定踹他们几脚把他们赶出去。”
“你想多了。”
老萨满扶着船舷，如盲人一样带着自己的大黑狼走下海岸，他低声说：
“我只是预感到你又要用黑暗的智慧说服玛洛迪部族，而我不想让我们兽人下一个时代的伟大酋长们沾染太多这样黑暗的思维。
兽人的脑子不适合进行你这样‘深邃’的思考。
我只是怕他们只学会了你的邪恶，却没有学会你的智慧，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灾难了。”
“他们可以学会。”
布莱克耸了耸肩，说：
“只要他们愿意缴纳课程金，我很愿意传授全套黑暗智慧给他们...呃，加尔鲁什就算了，地狱咆哮家的人对智慧过敏，对狡猾不耐受，就别让他浪费钱了。
他老爹砍人赚钱也不容易呢。”
“哈哈哈”
下一秒，两个无良的家伙同时笑了起来，看来德雷克塔尔对于布莱克于地狱咆哮家族的描述也是很认可的。
两人被玛洛迪部族的半人马护卫着，一路进入长矛谷。
这片半人马的圣地目前已经集结起了军队，各个依附于玛洛迪部族的小氏族都在四周巡逻，谨防凄凉之地的战火延伸到他们神圣的陵寝中。
但那个海岸边的半人马百夫长说的应该是真的，昨晚进入长矛谷的黑角和玛加萨并没有遭遇到危险，反而被当成了尊贵的客人。
卫兵们带领着布莱克和霜狼老萨满一直走入玛拉顿圣地的山峰之下，在一个巨大的帐篷中，他们见到了正在吃吃喝喝的黑角。
和有些焦躁又有点愤怒的玛加萨。
伪装成牛头人的黑龙手里捏着一个浆果，很友好的对布莱克挥了挥手，在那放满了水果和肉食的桌子另一侧，是三位玛洛迪部族的先知长老。
以半人马的角度来看，他们已经很苍老了。
牙齿都快掉光了，头上的马鬃也已经变的花白，甚至有了秃顶的征兆，他们带着白色的面纱，遮挡住自己稍显凶狠的血盆大口，只露出眼睛打量来客。
三双眼睛都很浑浊。
但仔细去看，那昏花的老眼里偶尔也会闪过年长智慧的光。
作为圣地守护者的玛洛迪部族和其他半人马氏族不太一样，他们没有战争可汗，他们崇尚先知的智慧。
这也导致玛洛迪部族在半人马社会中被唾弃为“软弱的异类”，他们的势力是四大部落里最弱的，领地也仅限于长矛谷和附近的区域。
如果不是玛洛迪部族在很久之前就肩负着守卫圣地陵地的使命，又保管着通往玛拉顿圣地的圣物，他们早就被自己残忍无情的同胞们吞并了。
“我用你的一系列丰功伟绩说服了他们。”
灵魂行者黑角把手里的浆果塞进嘴里，舔了舔手指，对大大咧咧坐在桌子边的布莱克说：
“我向他们展示了卡兹格罗斯之锤的威能，他们也向我坦白了玛洛迪氏族现在的危机，实际上，我们在凄凉之地发动的战争算是意外救了他们。
如果没有我们的介入，其他三大半人马氏族很快就会对长矛谷发动进攻。”
“嗯？这是为什么？”
布莱克从桌子上取了两个苹果，把其中一个递给瞎子兽人萨满，他咔嚓咬了一口，问到：
“我猜，是玛拉顿出事了？”
“据他们的说法，是不久之前，一名邪恶的萨特偷走了玛洛迪氏族保存的圣物，溜进了玛拉顿，用邪恶的魔法唤醒了陵寝中古老可汗的灵魂以及一批古代亡魂。
还在玛拉顿的神圣洞窟里散布黑暗的污染，呼唤了嗜血的植物与恶魔仆从，已经完全占领了通往半人马之母圣地的道路。”
灵魂行者慢悠悠的说：
“这个消息一直被隐瞒着，但不知怎么被其他三个氏族知道了，本就想要吞并玛洛迪氏族的战争可汗们找到了最好的借口。
如果不是你和你的阴谋突然出现，这里怕在不久之后就会被夷为平地。
因为卡兹格罗斯圣锤的关系，他们请求我帮助他们净化圣地，我向他们推荐了无所不能的你，我相信，你对于半人马也有自己的安排。
你真的有，对吧？”
“我当然有！我也要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亲爱的黑角。”
布莱克咧嘴一笑，说：
“说真的，我还怕你发了狂，把这里的半人马都当成晚餐吃掉呢。唔，看来玛加萨女士和你相处不错嘛。”
臭海盗又瞥了玛加萨·恐怖图腾一眼，拉长声音说：
“那个，玛加萨女士，我建议你离我强大又神秘的黑角兄弟远一点，他只是看起来像个牛头人，他的内在会吓坏你的。
另外，他不喜欢你这样魅力四射的牛头人夫人，他的口味比较‘独特’。”
“说的不错，很精准，很棒。”
黑角握住了腰间的石锤锤柄，盯着布莱克，认真的说：
“你可以再多说几句，我很喜欢听。”
布莱克假装没看到黑角“核善”的眼神，他扭头看向旁边的三位半人马长者先知，咳嗽了几声，用标准的半人马语说：
“我并不知道玛拉顿里发生的事，但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凄凉之地现在的情况，玛洛迪部族一向尊重智慧，这是非常美好的品德。
我很欣赏。
而发动这场战争的我并没有将玛洛迪氏族视作敌人，我想我释放出的善意你们已经感觉到了。
所以。
大家就长话短说吧，是我串联发动了摧毁凄凉之地的战争，但我也为这场战争准备了一个答案。”
臭海盗又吃了一口苹果，眯着眼睛对三位长老说：
“玛洛迪氏族，你们有兴趣建立一个半人马大地王庭吗？
以你们为统治阶层，以智慧而非蛮力作为引导，统一凄凉之地的所有氏族的大一统文明。如果你们不理解我的意思，那么我问的再简单一点。
崇尚智慧，懂得赎罪的玛洛迪氏族啊。
你们，有兴趣统治凄凉之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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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我或许疯了，但有你我才完整
布莱克的话让整个帐篷都安静下来。
三名如战马一样卧在地面的半人马先知长老瞬间瞪圆眼睛。在灵魂行者黑角旳劝说下，他们从昨夜开始，对于传说中的黑暗智慧抱有期待。
而布莱克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
看！
不愧是享誉世界的大恶棍！
这一开口果然非同凡响，一下子就击穿了玛洛迪部族三个先知长者的想象力极限。
他们以为战后能留下一个完整氏族就谢天谢地，却没成想，人家臭海盗一开就是整合整个半人马社会，建立一个大一统的文明。
什么叫格局？
这一句话弄得三位长老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或者语言回应，他们心中感觉到了一股油然而生的羞愧。
自己可是以智慧著称的半人马部落，但却从未敢想过这样的伟业。
但正是因为从来都不敢想，所以在听到布莱克的话后三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呆滞中，这样的状态让布莱克很无奈的摇头。
他用虚空之火焚烧掉手里的苹果核，对眼前的三名半人马老先知说：
“我理解你们需要点时间来思考这件重要的事，这毕竟是半人马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壮举。
我知道你们会感觉到诧异，或者不可置信，但只要你们点点头，我可以帮你们与宿敌的牛头人化解恩怨。
甚至帮你们和卡多雷精灵建立联系。
凄凉之地还是你们的，只要你们愿意帮助这片被你们荼毒一千年的大地恢复生机，我想最苛刻的德鲁伊也会接纳你们。
如你们所见，我确实在你们的大地上发动了一场针对你们同胞的战争，但请相信我，我对半人马没有恶意。
我只是在用这场战争摧毁旧时代的血仇，以那些野蛮者的颅骨为半人马文明打下更坚实的根基。
我只是想让你们这些大地与自然之子们重新伟大起来。
你们身上流淌着自然半神与大地公主的双重血脉，在你们诞生的那一天，你们就有资格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你们有通往高贵与走向伟大的基础。
你们只是走错了路，变成现在这样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只是缺乏引导。
以前没人帮你们。
但现在，我愿意代劳。”
在整个帐篷的所有人的注视中，布莱克咧开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
八颗洁白的牙齿在这一瞬熠熠生辉，这个笑容驱散了海盗身上的阴郁气质，让他看起来又阳光又可信。
灵魂行者黑角撇了撇嘴，他心说幸亏这家伙没有在至高岭久留，否则以乌兰·高岭的智慧还真有点斗不过他。
瞧瞧他现在对半人马说的鬼话...
啧啧，多么完美的胡扯啊。
至于德雷克塔尔长者现在则很庆幸自己瞎了眼睛，不需要再去关注布莱克·肖的邪恶表演，可以假装自己没看到，没听到这些可怕的带有极端民族主义的诱惑性言论。
老萨满几乎都不用想，一旦玛洛迪氏族的半人马听信了布莱克的话，会给半人马造成多么可怕的绝望未来。
没错，半人马或许确实会因为海盗的帮助而统一。
但代价呢？
永远的失去自由选择未来的权力，只能按着布莱克给他们的剧本一路狂奔，甚至连灵魂都再无解脱的那一天。
故事里的魔鬼们就是这样骗人的。
他们只会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未来，并且用语言引导，让被诱惑者相信这一切都是他们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出的选择。
但那并不是！
被引导的自由是虚幻的，被诱惑的决定也只是魔鬼的把戏。
至于最后一个旁观者，来自血蹄氏族的玛加萨·恐怖图腾，这个在心里憎恨厌恶布莱克这样的外来者的传奇萨满似乎也能理解海盗的邪恶把戏。
她觉得这样的行为太邪恶了。
但考虑到目标是半人马，所以玛加萨并没有出言阻止，反而带着一种快意的目光观看臭海盗的“演出”。
她甚至有些怜悯这些蛮族。
从未接触过文明的他们，第一次和外界的智慧接触迎来的就是布莱克·肖这样的重量级对手，真的是太难为这些半人马了。
但海盗并不在意自己身后三人的想法和举动。
他站起身，对同样起身的三名半信半疑的半人马老先知说：
“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的诚意，我会释放你们的母亲，我会劝说你们的父亲原谅你们的可怕罪孽，我会将你们的本源展现在你们面前。
半人马没有自己的神，这或许是你们堕入野蛮的最主要原因，但没关系，你们马上就会有一名可以庇护你们，赐福你们的神灵。
你们或许应该称呼她为‘外祖母’。
但不幸的是，你们可能需要和其他人分享她的荣光。”
眼看着眼前的半人马先知要说话，却被布莱克伸手阻止，他说：
“现在先不要给我答案，我会让你们亲眼看到我承诺的一切，我会提前支付我的报酬，然后就轮到你们展现诚意。
文明世界都是这么做事的，你们或许可以从现在开始学。
莪相信。
我会是半人马最好的老师。”
说完，他左右看了看，咳嗽了一声，对眼前的三名先知长老说：
“如果你们没有异议的话，那么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我们来谈一谈细节吧。距离外界的战争告一段落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我相信，我们可以讨论出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方案。
那是一个由你们自己决定的方案，你们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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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凉之地的战争很混乱。
尽管在三大战场上都取得了胜利，但被当场击杀或者俘虏的半人马终究是少数，大部分半人马都从战场上逃离，开始在整个凄凉之地的范围内四处游荡。
牛头人和兽人的联军在执行残酷的猎杀。
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在半人马社会中掌握着领导权的半人马贵族们，至于数量庞大的贱民和武士则被他们有选择性的放过。
借助打仗拉胯，但魔法水平还不错的夏多雷海盗们提供的传送门，牛头人猎手和兽人战士们总是能精准的锁定目标，发动打击。
在第三天的时候，一直没有动作的暗夜精灵似乎也得到了上层命令，一支从菲拉斯调遣过来的银翼哨兵狩猎者们也加入了这种残酷又精准的猎杀中。
看来，卡多雷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解决凄凉之地的半人马问题。
这片大地就在石爪山脉和菲拉斯荒野之间，这里可是暗夜精灵的传统势力范围，在恶魔即将返回世界的大背景下，能提前解决掉腹地这个不安定因素对于卡多雷也没有坏处。
在凯恩·血蹄和银翼哨兵先锋目前的首领进行了短暂的交流之后，牛头人们就撤出了战场返回自己的堡垒，这代表着对半人马贵族的持续猎杀由精灵们接手了。
牛头人们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推进更重要的事。
此时距离战争发起，正好过去了三天。
在第四天凌晨时分，带着胜利者的喜气洋洋，美美的睡了一觉的老牛终于带着自己的智囊兼好友哈缪尔·符文图腾，与很能打的烈日行者酋长德兹科骑着牛头人庞大的科多兽坐骑，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凄凉之地的灾厄之源。
也就是半人马们的圣地长矛谷中。
老牛本以为在其他三大部族被攻击的时候，固守在长矛谷的第四部落玛洛迪部族也该进入战争状态。
但出乎预料的是，在他进入长矛谷时，看到的却是一片非常安静的现状。
那些野蛮的半人马陵寝卫士虽然还和以前一样无礼且桀骜不驯，但面对来访的牛头人们，他们却一反常态的让开了道路。
还派遣了半人马萨满们“护送”他们前往神圣的长矛谷深处。
一路上的半人马对这些宿敌牛头人怒目而视却没有人主动动手，连啐口水这样的行为都少，看得出来，玛洛迪部族的半人马并不友善。
但他们似乎得到了命令。
这一切都让老牛凯恩很惊讶，直到他们被护送着进入那高耸的玛拉顿山丘之下，由一整座山凿空发掘出的神圣陵寝内部时，他们才理解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惊讶呢？”
大海盗布莱克·肖在这昏暗又布满水晶的古老陵地里，用一种舒适的姿态靠在玛洛迪部族的先知才有资格享用的鎏金大帐之内。
在他身旁除了他的“邪恶仆从”之外，还有三名老迈却平静的半人马先知。
那是玛洛迪部族的统帅者。
但现在，三位先知首领却以一种恭敬的姿态，护卫在邪恶的大海盗布莱克·肖身旁，并用一种厌恶但忍耐的目光看着踏足圣地的牛头人们。
“你...你驯服了他们？只用了三天，不，两天？”
老牛虽然已经见过很多大场面，但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依然为布莱克表现出的“无所不能”感觉到心惊。
他身后的哈缪尔和烈日行者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无法想象野蛮的半人马能表现出如此恭顺的仆从气质。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驯服’？
这个词可太糟糕了，它让我想到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一些很不友善的言论，以及一些很糟糕的激进思想。
以后别用这个词。”
布莱克盘坐在金色大帐中，他摊开双手，对老牛解释到：
“我们对于半人马朋友的了解太过浅薄，他们不都是被野蛮和暴力诅咒的生灵，他们偶尔也会遵循智慧的引导。
这让我看到了半人马联合的希望。
我把我的想法给我的三位朋友们描述了一番，我告诉他们用智慧可以带领半人马重新伟大，他们感觉我说的很有道理，便愿意帮助我完成安抚大地的事业。
我的新朋友们真的很热情淳朴，而且非常好学。
我甚至打算在我的术士学院里，特地为玛洛迪氏族的半人马们准备一些学徒席位，我不但会与他们分享智慧，还要分享力量。
这样的分享才是我们双方长久合作的基础。”
臭海盗抚摸着手中散发出力量的半人马风格的古朴吊坠，他哈哈笑着说：
“玛洛迪氏族感觉到了我的诚意，淳朴而懂得感恩的他们甚至要推举我为‘天选者可汗’，由我的黑暗智慧带领半人马崛起。
但你们都知道，我是个淡泊名利的人。
这样夸张的荣耀不该属于我。
我说服了我的朋友们让你们踏足半人马的圣地，但作为交换，你们和我也要为玛洛迪部族的朋友们清理圣地中的污染。
他们说有邪恶的萨特溜进了圣地，偷走了他们的圣物封闭了陵寝，还在那里肆意散播诅咒和黑暗，把他们的神圣之地弄得一团糟。
这是任何正义之士都无法容忍的，我已经派遣了我的朋友们进入那里做侦查，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我们要一起进入玛拉顿，为我们的半人马朋友们清理掉黑暗邪祟了。”
“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
凯恩摸了摸自己的沙漠战戟，他左右看了看，说：
“但如果开启圣地的圣物被萨特偷走了，那么我们该怎么进去？”
“简单，我们这不是带来了作弊手段吗？”
布莱克大笑着打了个响指，他身后披着祭司袍的灵魂行者黑角便将高岭氏族的圣物卡兹格罗斯之锤取了出来。
黑角抚摸着这古朴石锤，低声诵念咒语。
下一瞬，众人所在的地面便震动起来。
在凯恩的惊呼声中，所有人都在瞬间被大地“吞没”，就像是融化一样，被拉入地下，又以一种很难形容的姿态顺延着厚重的地面穿行。
十几秒后，他们被送入了玛拉顿圣地的地下深处，在一个充满了荧光藤蔓与各色晶石照耀的巨大溶洞中，一行人又被大地“吐”了出来。
这样的经历对于血肉生物而言未免有些刺激，而大地穿行的压力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承受的，在被圣锤送入地下后，老迈的半人马先知们先受不了。
一个个捂着嘴冲入旁边呕吐起来。
老牛和他的兄弟们体魄强健，只是微微眩晕。
但他们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因为在他们眼前，被驱逐出血蹄氏族的玛加萨·恐怖图腾正用一种厌恶憎恨的目光盯着他们。
在玛加萨身旁，还有一位双眼带着黑色布条，在腰间佩戴元素双斧的白发苍苍的兽人老萨满，能让一向桀骜的战争老妪玛加萨也甘愿以仆从的姿态跟随，证明了这老兽人萨满的力量。
他应该就是兽人们推崇的“盲眼先知”了。
“格罗姆还有萨鲁法尔兄弟没来吗？”
凯恩左右看了看，问到：
“他应该不会错过这样挑战强敌的机会吧？”
“格罗姆说他对软弱的元素生物没有兴趣，他正带着自己的战歌氏族在凄凉之地四处游走，追杀那些半人马贵族。”
老萨满语气无奈的说：
“你也知道地狱咆哮家族的臭脾气，他不想来没人能逼他，至于萨鲁法尔们，他们在带着各自的后辈享受战争的天伦之乐。
那是家庭教育的一环，他们都缺乏...”
“唰”
老兽人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阴影就在布莱克眼前绽放。
穿着紫黑色盔甲的虚空守望者塞拉·月卫迈着优雅如猫的步伐大步走出。
在她手里还提着一个黑暗萨特的脑袋，这家伙临死前肯定很痛苦，它的眼睛瞪大充满了恐惧，且头颅之下还在滴落污秽的鲜血。
“萨特领主维利塔恩已经死了，它麾下的萨特正在被猎杀，给我们一点时间，船长，它们散布的黑暗污秽即将终结。”
布莱克满意的点了点头，守望者们的效率一如既往的让人赞赏。
他将污染圣地的萨特领主的脑袋丢给身后的三名半人马先知，让一直苦于无法净化圣地的半人马们欣喜若狂。
如果说他们之前还对布莱克的言论将信将疑，那么在看到海盗给出的实质性的证明后，他们对于布莱克的智慧与力量就再无任何猜忌。
看那三名老半人马对布莱克恭敬的样子，灵魂行者黑角，玛加萨·恐怖图腾还有老兽人德雷克塔尔在同时摇了摇头。
凄凉之地的半人马已心甘情愿的踏入布莱克为他们精心编制的美好蓝图中，他们决心让半人马文明再次伟大。
他们越是坚定，便越是被黑暗之线捆的越紧，他们会高呼着荣耀，然后成为布莱克的手中最好的提线木偶。
为海盗的野心拼命厮杀，将海盗的理想当做自己文明的最终追求。
除非布莱克发发善心，否则他们彻底没救了。
168.呜呜呜，这个臭海盗怎么能这么温柔？
“我的姐妹们正在焚烧那些被邪恶魔法操纵的污秽植物，被您召唤来旳海达希亚公爵嗅到了堕落同族的味道。
它自告奋勇的前去净化这片地下湖的污染，但我们没有找到继续向下的路。”
在布莱克完成了对玛洛迪氏族的承诺之后，塞拉·月卫继续用沙哑的语气向布莱克汇报到：
“通往玛拉顿圣地最深处的道路被大地的力量完全封锁，我们找不到钥匙就无法打开它。另外，在那个萨特身上，我找到了这个。”
守望者摊开手，手心放着一枚不再璀璨的精灵宝钻。
它似乎被黑暗之力腐蚀了，依稀能听到其中传来的哀嚎。
布莱克接过那东西，向身后的“新朋友”展示了污秽的宝钻，三名先知叽里咕噜的用半人马的语言对布莱克解释了一番。
“我的半人马朋友们告诉我，这宝石是他们古老圣物的一部分。”
海盗回过头挥舞着手中的宝石，对其他人说：
“他们说那是他们的‘父亲’的同族，一群来自月光林地的丛林守护者和树妖们，他们是为了安抚扎尔塔的怨恨才来到这里。
或许是奉森林之王的命令过来的。
玛洛迪部族对于他们的先祖刺杀伟大的‘父亲’一直抱有恐慌和赎罪的想法，他们帮助那丛林守护者制作了这圣物。
它就是扎尔塔之墓和大地公主居所的钥匙，只有它能打开通往更下方的通道。”
“另一部分在哪？”
身旁的老牛很不舒服的活动着肩膀，他提着战戟气势汹汹的说：
“这座地下溶洞让我很不舒服，仿佛有些东西在盯着我在诅咒我，我不想多待了！快点结束这事吧。”
“另一部分嘛。”
布莱克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息，他说：
“不要急，马上就要送来了。
唔，带着一群强力党在这样的地方探险可真是太棒了，我都不用自己动手，那些邪恶的玩意就会自动死掉。
还自带捡垃圾的能力，老加尼看到要馋哭了呢。”
“哗”
臭海盗话音刚落，就有水流拍打的声音伴随着蓝色的波光闪耀，大个头的海达希亚公爵以水元素的“经典造型”出现在布莱克眼前。
这个巨大且强大的元素生物让玛加萨立刻低下头表示尊重。
德雷克塔尔也向元素公爵俯身行礼。
作为猎潮者使者而来的元素公爵并不理会这些凡人的举动，它不是无法理解，它只是没兴趣搭理这些萨满们。
作为元素生物里的真正强者，作为猎潮者的副官，只要它愿意，它完全可以召唤海水把这个邪恶的溶洞彻底淹没。
但还是那句话。
有旁人帮忙，何必自己动手呢？
它可是作为深渊之喉的使者前来，不是来给凡人当苦力的。
骄傲又威严慢慢的水元素公爵朝着“自己人”布莱克咕哝了几句元素语，然后抬起手，将一把古朴的木杖递给了他。
那是公爵阁下亲手净化了邪恶萨特领主的堕落元素仆从后找到的东西。
或许对臭海盗有帮助。
布莱克接过木杖，把暗淡的宝石镶嵌在上面，又往其中注入魔力，很快就有一扇充盈着自然气息的传送门旋转着在众人眼前打开。
臭海盗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对塞拉·月卫说：
“把你的姐妹们分散出去，寻找那些被邪恶萨特唤醒的亡灵，送半人马历史上伟大的五位可汗再次沉睡。
你和我来。
我们要去觐见大地公主了，这里残留的污秽交给我的玛洛迪朋友们，这是他们的圣地，他们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它。
其他人也做好准备，这扇门通往的是一个土元素在物质世界的堡垒，除了元素力量外，其他力量在那里都会压制。
德雷克塔尔，玛加萨和黑角一队，凯恩你和你的兄弟们负责保护他们，接下来的事全靠他们做。”
“嗯。”
老牛凯恩带着一种“一切都将在今日结束”的使命感，和哈缪尔以及烈日行者护在三名萨满身旁。
布莱克和月卫最先越过自然传送门，其他人跟在身后。
三名老迈的半人马先知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这毕竟是他们的圣地，那里安葬着他们的父亲，居住着他们的母亲，任由一群外族人自由行走确实不太像话。
很快，一群人顺着半人马圣物打开的传送门，顺利进入了玛拉顿圣地的最下层，就如月卫所说，这里和上方溶洞完全隔绝。
大地的厚重力量包裹着这里，让它虽在物质世界却已经和元素疆域接壤。
众人一进来，就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压迫，弥漫的土元素力量从脚下传来，那是愤怒的大地在咆哮，代表着元素力量在此地的主人已发出警告。
这里是一处承载美好记忆的旧日倒影，是一个未亡人怀念丈夫的孤独之地，是一个不希望被打扰的葬魂乡。
这里，不欢迎他们！
“这里...好漂亮，好和谐...最少曾经如此。”
灵魂行者黑角看着眼前这片并不昏暗，反而还很光明的地下空间，这里美丽的就如传说中的画卷一样。
白色的岩石在此地以奇异的姿态构建出安全不同于物质世界的扭曲造型，在白石之下还有温泉一样的波涛化作地下河穿过此地。
在地下世界里一片郁郁葱葱，各种植物与花卉繁荣生长，简直就是土元素和自然力量的完美融合。
看来自然之子扎尔塔和瑟莱德丝公主真的是用心装扮过两人的“爱巢”，这里的风景真的不逊于物质世界的其他美丽地方。
可惜，那些美好都已是昨日黄花，这里曾经越是漂亮，就越是衬托出这段孽缘结局的凄凉。
“圣锤在嗡鸣。”
黑角收回目光，看着手中震动的卡兹格罗斯之锤，他对布莱克和其他人说：
“自从这圣物驱逐了死亡之翼后，它还没有像今日震动的如此剧烈，这里隐藏着造物的大地之力，存在着直通往深岩之洲的核心力量。
这里是元素疆域和物质世界的交汇地。
虽然不是最直接最庞大的那个通道，但在这里确实可以打开元素疆域的封印，只是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四大元素君主已经有两个获得了自由，而那都和我有关。”
布莱克摸出腰间的酒壶，语气随意的说：
“如果不是为了释放石母，那么我今日前来此地就毫无意义，我可是答应过要让我的半人马朋友们重新伟大，我也答应过莪的老牛朋友让他亲手结束故乡的灾厄。
整个世界都知道，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这可是我仅剩不多的优点。
再说了，重伤的死亡之翼藏在深岩之洲恢复力量，我可是上了灭世者必杀名单的大坏蛋，我必须想个办法自救。
瞧，诸位。”
臭海盗喝了口酒，以一种受害者的凄惨语气，耸着肩说：
“我也是被逼无奈嘛。”
“我承认你的逻辑有些道理。”
黑角实在忍不住了，这黑龙牛头人低声吐槽道：
“但在我们面前你就不必这样了吧？大家能过来就代表着我们接受了你的想法，你不必再给自己的行为寻找其他合理性。
我们对于那些黑暗的智慧也没有任何探究欲。
真的。
我们不想听。”
“我们的灵魂已经不能再被污染了。”
一直很沉默的德雷克塔尔摸出几个卷轴，分给身边的牛头人，他也幽幽说到：
“暂时保持沉默吧，布莱克，我们这两天里听了看了太多，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消化一下，好吗？”
“嘁，没意思。”
臭海盗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向前。
结果在绕过地下暗河即将走入岩石巨桥时，跟在布莱克身旁，握紧了双棱锥的守望者月卫突然愣了一下。
她指着一个方向，小声对布莱克说：
“看那里！船长，那个发疯的丛林守护者，他好像是...我认得他！那是森林之王的外孙，雷姆洛斯大人在数年前失踪的孩子。
我记得，他应该叫塞雷布拉斯。”
布莱克顺着月卫的手指向那边看去，在前方石桥下一座水流包裹的孤岛上，正有一个形态古怪的丛林守护者站在那里，就如发疯的雕塑一样左右渡步。
还有一群同样古怪的娇小树妖们在四周来回游窜。
这些本该是森林之王的正统子嗣，代表着自然力量的高贵生物。
现在却如失心疯一样蹦蹦跳跳，他们本该圣洁的血肉已经有了元素化的征兆，在躯体上长出了石头的盔甲，连爪子都被石化。
“他们被诅咒了。”
德雷克塔尔虽然没有眼睛可以看清世界，但在这元素力量盘踞之地，传奇萨满的感知被强化的非常敏锐。
他轻嗅着周围的空气，对布莱克说：
“这些自然之子长期待在元素囚笼中，他们被土元素的力量入侵了躯体和神智，他们正在褪去血肉的姿态朝着元素生物转变。
这是个很痛苦的过程！
但明明有离开的办法，他们却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在这里承受这种诅咒...或许，这些坚守使命的高贵生物还有救？”
“呃，我觉得没救了。”
布莱克眼神古怪的打量着眼前那个守在前路的高大丛林守护者，他摩挲着下巴，回头对身后的月卫小声说：
“我其实一直有个疑惑，你说，这复仇之魂的制作非要女性，以及人形生物的灵魂吗？”
“？？？”
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塞拉·月卫愣住了。
她看了一眼眼前那头高大雄壮的丛林守护者，又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布莱克，语气愕然的问到：
“哪怕我被虚空开拓了心智，却完全无法跟上你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奇思妙想’，你老实告诉我，准备干什么？”
“我只是想尝试一下。”
布莱克活动着手指，说：
“你想，每一个守望者的复仇之魂都一模一样，那岂不就很没意思了吗？既然我一定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复仇之魂，那为什么不能来点更有意思的尝试呢？
比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士，我觉得有一头这么厉害的鹿跟在身边，或许会更有安全感。”
“但他是丛林守护者！”
月卫罕见的有些激动的说：
“他又不是守望者，他不会守望者战技，把他做成复仇之魂也无法增加你的战斗力，还会占据一个宝贵的灵魂栏位。
以及，这完全不符合传统！
你用了这高贵又来历强横的灵魂就会被森林之王和他的所有子嗣们敌视，连卡多雷精灵们也会因此鄙夷你，咒骂你甚至仇恨你。”
“你别说这些嘛，这是我需要思考的问题。”
布莱克摆了摆手指，说：
“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样的尝试有没有可能成功？”
“呃...”
月卫被问住了。
她的经验完全不足以处理这个问题和这种邪恶的思考，在好几秒之后，她语气犹豫的说：
“或许...或许可以？但我真的不建议你这么做。”
“有你这个回答就好了。”
布莱克吹了个口哨，原本打算在玛拉顿完成一场武装游行，根本不打算战斗的他活动了一下手臂，萨拉迈尼被送出行囊，又在瞬间分裂成黑白双剑。
臭海盗活动了一下脖颈，提起头狼之锋又吹了个口哨，将自己的熊熊、狼狼和宝贝蛋猎鹰召唤过来。
黑鸦小姐姐冷漠的拍打翅膀飞出去，根本不打算理会臭海盗。
但布莱克也不在意。
在两头灵魂兽的簇拥中，他回头对一行人说：
“你们先走，不必等我，我去办点私事，随后就来。有谁愿意主动帮忙的吗？我事先说好啊，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些很刺激很邪恶的画面...
唉，你们别走啊！
我还没说完呢！
喂！黑角，你捂着耳朵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凯恩！我们是朋友，对吧？你怎么也和他们学？我真不是他们说的那么邪恶的人。
你们听我狡辩嘛！
我只是真的要去给他结束诅咒的痛苦啊。”
不管布莱克在后面怎么解释，眼前的一帮人都以“眼不见为净”的姿态快步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个一脸无奈的臭海盗。
“唉，这个冷漠的世界真是对我恶意满满。”
臭海盗叹了口气，又扭头对身旁的两只灵魂兽说：
“但还好，我还有你们...”
“如果可以，本大爷不想来的，这种坏事你一个人就可以做却非要拉上我们一起，你就非要把我们弄成和你一样邪恶的家伙。
事先说明啊，我的邪恶主人。
如果森林之王突然杀过来，我一定转身就跑。”
霜爪吐着舌头说了句。
“俺也一样。”
大角用爪子捂着眼睛，瓮声瓮气的说：
“乌索克如果知道今天的事，肯定要揍俺。”
“嘁，少废话！让你干嘛你干嘛。”
臭海盗手中战矛一扬，踹了霜爪一脚，大喊到：
“冲！”
169.围炉夜话·老弗丁的冒险故事（上）
希利苏斯事件结束的像是一场美好到不真实的梦。
尤其是对塞纳里奥要塞的卫戍战士们来说，尽管他们他在昨夜的大战中损失了很多同伴，但一想到千年的卫戍在黎明终结，那种幸福的感觉就足以让最冷酷的战士落泪。。
三终于不需要继续驻守在这个鬼地方了！
终于不需要留在这里吃沙子了。
这片大沙漠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很糟糕的地方，但对于喜爱森林与自然的暗夜精灵们来说完全就是地狱。
现在其拉帝国的阴影已经消散，塞纳里奥要塞或许还会被保留，但这里不在需要驻守这么多人，大部分士兵都会被调回环境更好的菲拉斯丛林。
这可不是幻想。
在要塞里休养的月之大祭司冕下已经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因为其拉虫的驯服，
希利苏斯大沙漠将成为异种虫的”饲养所”。
德鲁伊们会派专人接收这里，而为卡多雷卫戌边疆的哨兵战士们将在之后两个月的时间里逐批撤回银翼哨兵军团的南方大本营。
这个消息已经足够整个要塞上下喜气洋洋，一些被沙漠折磨的欲生欲死的战士们甚至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
没人喜欢这个地方，除了大坏蛋布莱克·肖。
这真是个可悲的消息。
从各种意义来说都是如此。
“那么，协议签下，指挥官阁下。”
在塞纳里奥要塞的首领办公室中，穿着经典海盗装的布莱克伸手在眼前的树皮卷轴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抬头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本地指挥官玛尔利斯将军，说：
“无冕者会尽快派人前来接收塞纳里奥要塞，这里不会改名字，我们也不会驱逐德鲁伊们，但从今往后，这座要塞就归无冕者所有了。”
“当然，这是大祭司的授意，我们也愿意为卡多雷的朋友奉上我们的善意。“
玛尔利斯将军是一位精灵老兵了。
他脸上有一道很破坏精灵优雅的疤，据说是在流沙之战里留下的，这道疤却让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精灵战士多了一股悍勇之气。
他用一种士兵干脆利落的语气对布莱克说：
“您为卡利姆多大陆做出的贡献会在哨兵军团中流传，我和这座要塞里的所有士兵，以及干年中埋骨于此的所有精灵都要感谢您的智慧。
当然，我们也很少能遇到出手如此阔绰的朋友…”
说到这里，玛尔利斯耸了耸肩，他笑着说：
“我无法理解这座建立在荒漠中心的破破烂烂的要塞为什么在您眼里这么值钱，您的出价是那些地精们的五倍以上。
哨兵军团实在无法拒绝这样的慷慨。
我好奇的问一句，您买下了塞纳里奥要塞是打算用它干什么？“
“我要用它为我修一座宫殿。”
布莱克咳嗽着看向窗外，一本正经的说：
”一座建立在与世隔绝的大沙漠中心的刺客宫殿。
只有那些最有勇气和智慧，又不惧生死，内心怀有某种信条的真正刺客，才有可能穿越茫茫荒漠到达无冕者的圣堂中。
这会是一种另类的挑选。
我的故事会因此被赋予神秘的传奇色彩，让我在刺客中的声望再次登顶…别笑，阁下，我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这里将成为无冕者在卡利姆多大陆的大本营。
我知道这座沙漠的风足够粗粝，能磨练出真正的力量，将意志升格为心灵的信条。”
“唔，听起来很不错呢。”
玛尔利斯将军很难理解眼前这位大海盗的古怪想法，他只能很敷衍的称赞了一句，又亲自把“大财主”送出自己的办公室。
这位将军很显然也不喜欢自己待了一千年的地方，他眉角露出的喜悦可瞒不过布莱克，将军阁下也做好了撤离这里的准备。
据说，这位将军阁下还有一位美艳的祭司妻子呢。
任何一个好老公都不会任由妻子待在沙漠里浪费最好的青春，所以玛尔利斯阁下干脆利落的答应布莱克花钱购买塞纳里奥要塞的请求，或许是为了爱情？
啧啧，这还真是让人感动。
“我的小主人，你又看上人家老婆了？”
萨拉塔斯悄悄在布莱克耳边说：
“那个精灵祭司我刚才也见了，一般般嘛，除了身上那股圣洁的味道之外，连塞菲尔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你还真是喜欢这个邪恶的调调啊。”
“不，我只是吐槽一下，纯粹是你想多了。”
海盗木着脸，在心里回答到：
“而且不要把话题往塞菲尔身上扯，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觉得塞菲尔抢走了你的玩具，但我们已经说好了。“
“嘁，谁会不舒服？你也太小看我了。”
萨拉塔斯冷声说：
“那种程度的衣服她想要就拿去吧，我随时可以弄到更好的，就当是我赏给她的。再说了，我必须拉拢塞菲尔，这样才有可能在和讨厌的玛维的战斗里占据上风。”
“我看你是挨打还没挨够。”
布莱克吐槽道：
“还想再被月神爱一次，对吧？我警告你啊，这次你要是再玩脱了，我可不会再重进奥杜尔或者纳沙塔尔宰一个古神救你了。
我可是欠了奥丁一个天大的人情，你知道的，人情债最难还了。”
“什么叫欠人情？”
萨拉塔斯不满的说：
“你帮他干掉了克苏恩，那是泰坦守护者们联合起来都没能做到的事，你让奥丁真正成为了他那一族的传奇。
是他欠你人情才对。
不过说起来，小主人，我应该告诉过你。
我从克苏恩的力量中得到了一些小小的‘惊喜’。听说泰兰德正在和她的新宠物培养感情呢，我可以尝试着反向用虫群意志蛊惑她。
我亲爱的小主人…
今晚要尝尝泰兰德的味道吗？不如你帮我把她做成‘新衣服吧？多刺激啊。”
“嗯…”
布莱克看了一眼头顶黄昏的沙漠夜色，他说：
“你没发现今晚的月光尤其明亮吗？我的意思是，你作死别拉上我，我敢碰泰兰德一根手指，你和我都要死在这里。
不要再开这种地狱玩笑了，艾露恩盯着我，她也盯着你呢。我可不认为你从克苏恩那里窃取了一部分虫群意志的事能瞒过苍白女士。”
“也是哦，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萨拉塔斯煞有介事的说：
“那我们换个目标，莉蕾萨·风行者怎么样？她也有一头其拉公主虫做宠物，
这个就容易多了，我只需要轻轻的调动一下，她今晚就能…”
“求求你，让我安静一会。“
布莱克捂着眼睛说：
“我开始后悔唤醒你了。啊，我终于想起当初为什么要抗拒你的原因了，把你的邪恶用在正确的地方，好吗？”
“命令收到！邪恶模式开启！“
萨拉塔斯换了种很正经的语气，她对布莱克说：
“你和笨蛋小星星救回来的那头蓝龙王子身上有克苏恩的意志碎片，还是很大一块，我估计它自己都没发现。
但它很有可能会在未来成为克苏恩的意志载体。
就和我躲在黑暗帝国之刃里的那种状态一样。
我能感觉到你对亚雷戈斯的杀意，小主人，要不我们现在就动手？“
“不，留着它。”
布莱克咳嗽了一声，对眼前走来的大骑士老弗丁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他一边和心情不错的弗丁打招呼，一边在心里说：
“亚雷戈斯还不到处理的时候，我为它做出了预言，安排了命运。那个渴望权力的家伙，会成为小星星成就伟业的垫脚石。
它是小星星的麻烦，不是我的。”
“哟，心情不错啊，弗丁阁下。”
海盗挥起手，眉开眼笑的对老弗丁说：
“这是捡到钱了吗？看你高兴的样子，最少捡了一干金币吧？”
“没有捡到钱。”
老弗丁摇了摇头。
因为布莱克的建议找回了光铸仪式，把法奥冕下从死亡的命运中救回的缘故，
这位大骑士现在对海盗的感官还不错。
他挥起手，让海盗看了看他手里的几枚闪闪发亮的虫人徽记，说：
“我只是找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我的儿子泰兰有志于成为一名博物学家，这些只有在希利苏斯才能找到的虫人徽记他一定会喜欢。
这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呃…"
布莱克扫了一眼弗丁手里的徽记，他语气尴尬的说：
“那个，我觉得您想要当好父亲的愿望很棒，但挑选礼物的眼头就有些差。其拉虫人们会把这些雕像作为邪恶仪式的一部分，用来取悦它们的黑暗邪神。
现在克苏恩虽然死了，但这些雕塑上依然缠绕着虚空的碎片，您这样的圣骑士或许很难感知到，但对我来说，它们散发的黑暗气息是很恐怖的。
我觉得，这样的东西可能不适合送给孩子。
我的意思是，我懂对于男孩子要严格要求，但要训练小泰兰面对虚空腐蚀时的意志力，好歹等他大一点再说吧？”
"嗯！”
弗丁脸色一变，手指扣紧的瞬间，手中几枚花了心思找来的虫人雕像瞬间被手心腾起的圣光之火焚灭。
果然如布莱克所说，那几枚徽记被点燃时散发出的火焰是淡紫色的。
"呵呵”
大骑士尴尬的笑了笑，正准备转移话题，就看到布莱克摇着头，从行囊里取出了一块红色的其拉水晶，塞进了他手里。
“生日礼物可是孩子们一年里最期待的事，不能随便打发了。”
臭海盗叼起烟斗，对弗丁说：
“呐，这就当是小泰兰的布莱克叔叔送给他的礼物吧。
这种共鸣水晶里封存着其拉虫的虫卵，只需要放入温暖的泥土中就能孵化，这种骑乘虫是其拉虫人专门培养来当坐骑的，性格温顺又忠诚，还活的时间很长。
必要的时候能当猎状用。
不必担心它会伤害到小孩子，我觉得比起养一条寻常的狗，小时候就能得到一头骑行虫当宠物可是太酷了。
这足以让小泰兰成为同龄人中最靓的仔。
这枚是我精心挑选的红色骑乘虫，要知道，红色可是身份的象征呢。”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大骑士正要婉拒，就看到眼前臭海盗从包里掏出一大把五颜六色的共鸣水晶，
转身送给身后刚好经过的莫格莱尼大公爵。
甚至连说辞都不变。
说是什么布莱克叔叔送给小雷诺和小达利安的生日礼物巴拉巴拉的。
大公爵倒是豪爽，不但没有拒绝，还找臭海盗多要了一些，说是要拿回去给洛丹恩修道院里的孤儿孩子们做万圣节礼物。
这一幕让老弗丁眼角跳了跳，毫不客气的把红色水晶揣进包里，回去就说是老父亲辛辛苦苦从沙漠里找到的，自己的乖儿子一定会喜欢。
至于什么布莱克叔叔…
嘁。
小孩子要离坏蛋远一点，懂不懂？
“咦，大骑士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布莱克和莫格莱尼大公爵聊了几句，讨论了一下莫格莱尼家的两个儿子的教育问题后，又回过头看向老弗丁。
他似乎看穿了圣骑士的“阴暗想法”，便打趣的问了句。
弗丁摆了摆手，正要说话，就看到布莱克又如变魔术一样，从包里取出一把精致的磨砂战锤，典型的虫人风格，有沙漠甲虫的精致绘刻，偏偏很小，给成人用就像是飞锤一样。
但给孩子用却正好当做训练战锤
“呐，这是弗丁伯爵给他的儿子准备的生日礼物，可是从其拉皇帝的宝库里找到的好东西哦，我已经把它上面的虚空气息净化掉了。
给有志于做大事的臭小孩当礼物最好啦。”
布莱克把小战锤塞进弗丁手里，又拍了拍大骑士的肩膀，说：
“现在礼物也送了，寒暄也到此为止，我就不掩饰我的想法了，大骑士阁下，
我对你在德拉诺世界的经历很感兴趣。
看在我为你准备了给孩子的生日礼物的份上，把你的故事分享一下吧。
我也不瞒你，我在那个世界目前还没有眼线，你掌握的第一手情报对我很有用，咱们互惠互利嘛，我都付钱了，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吧？”
他看了一眼天空，说：
“不会耽误太久的，这场谈话在你们开始晚间祈祷前一定能结束。”
PS:
本月加更在11号，20章，容我攒攒稿子，敬请期待。
***
170.围炉夜话·老弗丁的冒险故事（下）
“我们穿越过黑暗之门的经历没什么好说的，基本就是按照你给的信息，借助奎尔萨拉斯神圣遗物学会的法师们打开的裂隙，去到了那个糟糕的世界里。
在亲眼看到德拉诺之前，我对兽人充满了厌恶与憎恨。
但说实话，在看到他们的世界之后，我居然开始理解兽人们一意孤行发动的战三争，”
在塞纳里奥要塞边缘的一处哨岗边，大骑士提里奥弗丁坐在石头上手里捧着一杯果酒，他眺望着黄昏下安静的沙漠，回忆着自己在德拉诺世界的旅程，对身旁的布莱克说：
“我从没想过，一个完整的世界能被破坏到那种支离破碎的程度。在看到一片焦土的地狱火半岛时，我甚至在为兽人们的苦难祈祷。
尽管我知道，是他们亲手毁了自己的世界。”
大骑士摇了摇头，喝了口果酒，说：
“虽然不值得同情，但如果兽人们在进入艾泽拉斯时，一开始就对我们说明那样的惨状，或许战争就不会发生了。
那片大地，已经死了…
我不是个萨满，但在我踏足那干裂的大地时，我能清晰的听到脚下的土地在绝望的呻吟。
那是个让人窒息的死亡世界，
我在那里看到的群星都带着绝望的光，眼前的希利苏斯大沙漠在那样的对比面前都显得富饶，还有那些可悲的邪兽人。
和他们相比，面目可憎的绿皮都是那么的可爱。”
“邪兽人？那是什么？"
跑来听故事的小星星握着纸笔，好奇的问了句。
弗丁从行囊里取出一沓照片装订的日志，递给了小星星，说：
“这是奎尔多雷精灵们用侏儒相机记录下的一些见闻，我不想给你描述那种堕落的生物，蓝龙小姐，我也很难用语言形容德拉诺世界的现状。
你可以自己看。”
“好耶。"
小星星喜悦的欢呼一声，接过弗丁递来的日志，跑到一边和笨蛋芬娜以及塞安妮分享好东西去了。
布莱克倒是没有多问他显然很清楚邪兽人是什么玩意，他也很清楚地狱火半岛的现状。
听名字就知道那不是个好地方，
“说说你们的经历吧，德拉诺世界的悲惨不必再描述。“
海盗翘着腿坐在石头上，往嘴里灌了口朗姆酒，他擦着嘴说：
“我是个先知，我能在梦中看到那个世界，但我更关心你们和德莱尼人的交流，我听说，你们在穿越地狱火半岛时，就遇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德莱尼人？”
“是的，我们遇到了他们。“
在谈起这件事时，老弗丁的语气依然惊讶，他看了一眼布莱克，说：
“或许真是先知之间的默契在我们越过地狱火半岛的巨坑的傍晚被一群地狱野猪袭击时，一群德莱尼人游侠及时的出现，帮助我们驱散了那些恐怖的野兽他们为首的是一名叫奈丽的大主教女士，
她声称受到了先知维伦的命令，迎接我们前去一个叫沙塔斯城的地方，还说先知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需要的一切。
因为有你的提醒，所以我接受了那些德莱尼人的指引。
也是在那里，我们和奎尔萨拉斯的探险者们分开了，他们说自己要去一个叫纳格兰草原的地方寻宝。
德莱尼人还专门派了人带领他们穿越过一片叫赞加海的地方，听说那里有堕落生物出没。"
“这种说辞你都信啊，不愧是正直的圣骑士。"
布莱克摇了摇头，对老弗丁解释到：
“德莱尼人不是好心，只是他们的隐匿城市泰雷多尔在塔拉多与赞加海附近，
他们不希望好奇心很强的精灵们发现那里，所以才给了向导。
德莱尼人在德拉诺世界遭受的苦难是你无法想象的，大骑士，他们早已学会了狡诈，他们的精明比你想象的更多，
至于纳格兰，那里也有德莱尼人的势力。
在兽人们抛弃了他们的世界之后，德莱尼人已经卷土重来，而且这一次，他们学会了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
你们去沙塔斯城的旅程顺利吗？我听说那里出现了恶魔？
“恶魔并没有侵袭到内陆。”
老弗丁说：
“最少在我离开德拉诺的时候，它们还在集中力量攻击一个叫法兰伦的地方，
据说是德拉诺大陆孤悬海外的一处神秘岛屿。
恶魔们似乎想要把那里作为入侵的大本营。
至于沙塔斯城，那里很安全，如果不是它处于一个死亡世界里，我甚至会认为那里是圣光之城。我在那里见到了圣光的终极造物。
那些睿智又温和，强大又悲悯的纳鲁们它们慷慨的与我们分享了圣光的智慧，我只能说，我感谢你的提议，布莱克，
如果没有这一次旅行，我很难领悟到圣光学识的更高境界。"
大骑士用一种感慨的语气说：
“除去先知维伦之外，觐见纳鲁们绝对是这趟旅程里最值得称道的事，我的很多下属现在还留在沙塔斯，帮助德莱尼人抵御恶魔的同时也向纳鲁学习。
至于维伦阁下，我只能说，他比你更像一位先知。
这不是在贬低你只是
“我懂，不必解释。“
布莱克摆了摆手，说：
“在先知这个行当里，维伦是绝对的翘楚。
他是我们中最强大最优秀的，在群星的所有自称为先知的生命中，你再找不到一个比他更称职的神棍了。
和他相比，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渣渣不过我更好奇，维伦是怎么评价我的？你应该把我的事都告诉他了吧？“
“说了，说了很多。“
弗丁将手里的果酒一饮而尽，面对沙漠夜晚吹来的清凉的风，他发出舒畅的呻吟，又摸了摸胡须，说：
“维伦阁下对你很感兴趣，他不厌其烦的向我询问关于你故事的一切细节，尤其是关于你介入那些事情的手段和前因后果。
他说了很多我无法理解的话。
可能因为我并不是一位先知，无法理解你们的思维。
但他明确告诉我说，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先知，你善用命运的力量，并未鲁莽的改变而是引导，他说，如果他有你的一半智慧，德莱尼人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说作为先知，你比他更合格。“
“哇，不愧是维伦，说话就是好听。“
海盗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他说：
“但被维伦如此盛赞，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呢，我和他不一样，他是真正的技术流，而我或许更多的是一种天赋吧。
我还知道，圣光教会正在积极的和德莱尼人建立联系，这是法奥冕下亲口告诉我的，所以，我很好奇，维伦对于艾泽拉斯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他有说过他要来到这个世界吗？”
面对布莱克的询问，老弗丁摇了摇头，他说：
“我也问过先知这个问题，他是一位圣光的忠诚信徒，我便邀请他前往我们的世界，或许我们联合对抗恶魔。
但维伦拒绝了。
他说他是灾祸之源。
他已经害了德拉诺和兽人们，他不愿意将自己随身的灾厄带入我们的世界尽管先知阁下没有明说，但我很怀疑，他可能已经抱定死志。
他说在那个世界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选择了逃避，所以，他很可能是打定主意，
这一次要和德拉诺共存亡。“
“啧喷，怕就怕这个呀。“
海盗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弗丁皱起眉头但还没等大骑士询问，布莱克就主动换了个话题，他说：
“阿尔萨斯小王子似乎没有和你一起回来？他在德拉诺过得愉快吗？还是留在了沙塔斯？"
“呃“
海盗的这个问题让弗丁露出一副很古怪的表情，大骑士有些欲言又止，在好几秒的思索之后，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
“阿尔萨斯殿下决定游历那个世界，他带着他忠诚的两位护卫队长，另外，他在那里找到了新朋友。
一个和他一样游历德拉诺的…兽人。
一个叫“萨尔的年轻兽人。“
“!?”
饶是布莱克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听到这个离谱的消息时，他依然瞪大了眼睛。
臭海盗语气古怪的说：
“居然没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拔剑砍过去吗？阿尔萨斯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砍了。"
老弗丁尴尬的说：
“就在沙塔斯城的贫民窟，阿尔萨斯被狡猾的堕落鸦人骗了钱，自己跑去理论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同样被鸦人骗了钱的萨尔，
他们两当场就在鸦人黑帮的地盘打了起来。
那个兽人挺厉害，阿尔萨斯没能斩杀他，但两个人触怒了鸦人黑帮，被一群鸦人追杀不得不联手才逃了出来，
他们又跑去了天涯酒馆打算决斗。
但等我们找到阿尔萨斯的时候，他已经喝的醉酥翻的，和那个兽人一起在酒馆里闹了一场，被沙塔斯城的城防军丢进了监牢里。
唉，真是一段古怪的故事不过那个兽人萨尔和其他兽人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虽然有兽人的外表，但谈吐气质什么的，就好像是个再正统不过的人类小贵族我想，这大概也是阿尔萨斯能容忍他的原因。
总之，在我带着先知馈赠的光铸学识返回艾泽拉斯时，阿尔萨斯已经和萨尔一起去了纳格兰草原。
萨尔去见一位据说在当地德高望重的老兽人祖母，阿尔萨斯是去寻找火刃氏族的圣地，一个叫哈瓦洛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被哪个该死的混蛋蛊惑了，一心想要学习兽人的剑圣之道哦，对了。"
老弗丁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拍着脑门说：
“先知维伦还专门给阿尔萨斯和萨尔做了预言，但预言的结果很古怪。
维伦告诉我，两个孩子的命运都已经被扭转改变，还说是非常高明的手法。
他说两个孩子中的一个从悲惨的凄凉绝境被拉回了光明人间，而另一个则从伟大的孤独牺性被推回了凡人的温暖世界他猜测是你做的。”
大骑士紧盯着布莱克，他说：
“萨尔我不清楚，但你肯定预言到了阿尔萨斯的命运，并改变了它，就在达拉然之战的时期，对吧？"
我不止改变了他。"
布莱克耸了耸肩，伸手在背后的塞纳里奥要塞画了个圈，说：
“来到这里的人，都已被我改变了，包括你在内，弗丁阁下。你们都欠了我一份人情，但我不会要求你们偿还它。
最少不是现在。
哎呀，这个臭维伦真是多嘴，讨厌得很，这种先知之间的交流，他怎么能随便告诉其他人呢？他难道没发现
我也在试图改变他的命运吗？
烦死了。"
布莱克像是失去了交谈的兴趣，
他站起身，问了老弗丁最后一个问题。
“德莱尼人和兽人的结盟是怎么回事？是维伦主导的，还是耐奥祖主导的？"
“是耐奥祖提出的。"
弗丁回答到：
“我正好见证了那件事，就在沙塔斯城，影月兽人派来了使者面见维伦，耐奥祖承认了兽人对德莱尼人犯下的可怕罪孽，
他说如果他们能在恶魔的袭击下活下来，他一定会对德莱尼人做出补偿。
维伦的追随者们表现的很愤怒，
但先知本人却接受了耐奥祖的结盟请求，纳鲁们也表达了支持。很可能是先知从预言中看到了可怕的未来。
总之，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但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们双方的结盟现在还只是停留在口头层面，兽人和德莱尼人之间的仇恨太可怕了。
绿皮和人类都已是不死不休，他们和德莱尼人之间更是永世的仇怨想要真正联合对敌没那么容易的。
不过，恶魔的到来倒是个很好的契机，按照恶魔们在德拉诺世界的攻略速度，
双方不想联合都不行了。
而且，我还在沙塔斯城见到了黑龙！"
大骑士语气疑惑的说：
“”我完全不知道那些黑龙是什么时候越过的黑暗之门，但它们似乎也在试图和沙塔斯城的势力达成某种联合。
据说它们在戈尔隆德也遭到了恶魔的袭击，就连最野蛮的食人魔都不得不和黑龙联手了。
那些黑龙的使者还说，卑鄙的恶魔们杀死了它们的公主殿下。
但我昨晚明明看到
“嘘！”
布莱克抬起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说：
“你昨晚什么都没看到，大骑士阁下。好了，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马上到你们的祈祷时间了，快去向圣光祈铸吧。
但愿伟大的圣光能阻止恶魔们在我们的世界烧抢掠，最少能推迟几天，我们所做的准备还远远不足呢。“
说完，海盗很友善的对弗丁挥手告别，转身走向笨蛋芬娜那边。
老弗丁看着布莱克的身影，他觉得臭海盗肯定有很多事隐瞒在心中，但维伦好像也是这样。
先知们果然都是一群喜欢在重要事情上保持默的家伙。
大骑士摇了摇头，转身走向要塞里天色已暗，他确实要开始祈祷了。
但十分钟之后，面色严肃的大骑士又走了出来，他来到正在和小星星激烈讨论德拉诺各种传说的布莱克身边，低声对他说：
“冕下呼唤你过去，布莱克。“
“我忙着呢。"
臭海盗头也不回的说：
“这个笨蛋小星星不相信世界上有能徒手掐死黑龙的怪物，我必须纠正她这个愚蠢的想法。“
"你必须立刻过去！"
弗丁将手放在布莱克肩膀，他加重语气说：
“那个叫伊利丹的古怪精灵，有消息送来了，点名要说给你听。“
******
171.我必须重新集结我的部队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除了布莱克之外几乎没人能预料到，眼看扎尔塔夫妇截然不同的请求，黑角都有些麻爪。
凯恩握着手里的战矛，他旳表情有些复杂。
他憎恨大地公主毁了他的故乡，但在人家丈夫面前杀死妻子这种事老牛实在做不出来。或许应该让布莱克代劳？
他肯定下得去手。
“杀了她！”
玛加萨·恐怖图腾倒是心志坚定，她对身旁的黑角说：
“送她去和她丈夫团聚吧，你也听到了，这是她的请求。”
“住嘴！”
更温和的哈缪尔·符文图腾呵斥道：
“情况已经有了解决的征兆，你不要在这里煽风点火！杀了她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会激化矛盾。
最重要的是，凄凉之地的生命力必须被还回去。”
“你能让她冷静下来？”
玛加萨冷笑道：
“你看看她的样子，她已经疯了，那生命力被她用来维持扎尔塔的尸体不朽，一旦撤去生命力，她的丈夫的灵魂都会消散。
你觉得她会这么做？
你还真是不了解为情所困的疯癫女人啊，哈缪尔，你这可怜虫，各种意义上都很可怜。”
“你们不要吵了。”
黑角呵斥道：
“这事轮不到我们做决定，能做决定的人不是在那嘛。”
鹿角牛努了努嘴，下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正站在扎尔塔之墓的布莱克身上。
这臭海盗这会正在试图把扎尔塔巨大的鹿角切开，偷偷装进自己的行囊里，在做坏事的他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目光，便很警觉的将切开的鹿角藏在身后，嗖的一下回头看向后方。
他语气不满的说：
“你们都看我干嘛？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呗，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吗？人家双方家长都还在呢，这种家事用得着你们这些吃瓜群众替人家考虑吗？”
说完，他又继续回头去切割眼前巨大的鹿角。
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在布莱克的视界里，这玩意散发着橙色的光，是绝佳的制造材料，正好切下来带回去，混合从其拉废墟拿来的死亡之钉给他做一把上好的匕首。
剩下的鹿角也可以用来作为给无冕者的奖励，塞纳留斯亲儿子的鹿角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好东西呀。
“他说得对。”
老兽人德雷克塔尔散去手中的风暴核心，他对黑角说：
“这种事我们说没用，瑟莱德丝公主神志不清，她也做不了决定，得请石母出面来解决她女儿制造的麻烦。
以元素君主的威能，只要石母愿意出面，凄凉之地的惨状很快就能得到缓解。
别犹豫了，开始吧。
就以这里的元素力量沟通深岩之洲，需要我们帮忙吗？”
“你们拦住她就好。”
黑角后退了几步，重新握住圣锤。
而眼看着这群外来者居然想要沟通元素疆域，刚才还一脸愤怒的瑟莱德丝公主立刻变的惊恐起来。
“不！不要！”
她嚎叫到：
“母亲会把我强行带回去，她不会祝福我和扎尔塔，我不许你们这么做！”
她汇聚出巨大的石块要继续攻击，老兽人和玛加萨立刻重新召唤风暴和流水，但大地公主的攻势还没开始就被消散。
因为她挚爱的人正挡在她身前。
“够了！瑟莱德丝！不要再疯下去了。”
自然之子扎尔塔的灵体挡在大地公主和外来者之间，这位继承了塞纳留斯体魄和威严容貌的丛林守护者大声呵斥道：
“看看你的周围，我的爱人，我们为彼此塑造出的这圣地曾遍布着希望，它遍布着我父亲塞纳留斯梦想中的宁静，亦有你母亲塞拉赞恩阁下如大地般的坚毅。
这塑造美好的力量，从你我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我们自私的结合曾是想要塑造出自然和大地的结晶。
我们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说服我们的父母允许我们在一起。
但我们错了。
我们代表不了大地和自然，我们也掌握不了那伟大的力量，我们的自私被命运惩罚，这些由我们的结合而诞生的半人马...
看看他们。
他们没有继承莪们的优点，却将我们的缺点无限放大，他们变的野蛮而好斗，没有丝毫温顺与文明的特征。
他们窃取自然与大地的力量用于毁灭而非建设，他们就是我们的罪孽延伸。
但即便如此...
即便他们对我犯下了深重的罪恶，我依然爱着他们。
因为他们是你给予我的礼物。
我们不能剥夺他们享受这个世界的权利，我们的儿子和女儿们需要他们的父母引导，但我们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
你难道没有听到大地上的战争和那些哀嚎吗？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惩罚他们，而这都是我们的错。”
扎尔塔用一种哀求的声音，对眼前的爱人说到：
“求你了，别再错下去了，别再用我们爱情的名义去加深这种错误。我们惹下的麻烦已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问题。
我们必须求助于我的父亲和你的母亲。
只有他们那样的存在才能从根源抚平半人马灵魂中的缺陷，也只有他们的引导，才能让我们的孩子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我们不能这么自私的只想着彼此，我们对他们也有责任。”
扎尔塔的这一番话，让已经握紧了武器的凯恩和他身后的烈日行者酋长面面相觑。
他们曾认为半人马之父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现在看来，扎尔塔这家伙还不算无可救药，或许是在漫长的死亡之后他看到了自己的罪孽，在谋求赎罪？
其实想想也是。
毕竟是塞纳留斯的儿子，作为自然半神的塞纳留斯是秩序的象征，他的孩子再怎么叛逆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堕落成布莱克那样没有底线的黑恶混蛋吧？
“但是我不想离开你，我的扎尔塔。”
瑟莱德丝公主真的是很听话。
在扎尔塔的劝说下，她几乎是立刻停下了攻击。
这个外表丑陋的怪物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温顺的和小猫一样。
让旁观这一幕的布莱克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扎尔塔命令大地公主去制造屠杀，或许瑟莱德丝真的会毫无犹豫的执行。
这种以爱为名的精神控制还真是可怕，幸亏她遇到的是扎尔塔这样的自然之子，如果她一开始遇到的是布莱克...
呃，凄凉之地估计早就成白骨盈野的万人坑了。
大地公主瘫软在地上，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说：
“因为我姐姐的叛逆伤了母亲的心，她已不允许我在物质世界久留，一旦我被她发现，她会把我永久禁足。
没有我的保护，你的灵魂会...
是我太执拗，是我要求你在这元素之地待的太久，你已经无法再回归自然了，我会失去你，永远的失去你。
那比要我死去还要难受。
求求你。
不要这么惩罚我。”
“但我们已经有了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我的挚爱。”
扎尔塔倒是看得很开。
他上前拥抱哭泣的大地公主，说：
“在这漫长的时光中，我能听到你每日诉说的思念，我能感受到你那颗为我而存的心，石头或许没有温度，但我已从你这里得到了灵魂的满足。
自然对我而言也再无诱惑。
我宁愿永远待在这里，替你守卫我们的家，总有一天，我相信，我们还得以再见。
我的灵魂还在这里，我还在以这诅咒的形态继续活着，我会为你清偿我们的罪孽，命运终会垂青于你我。”
“咳咳，抱歉打断一下这温情场景！但我有几句话要说。”
布莱克被扎尔塔这肉麻的话弄得全身不舒服，不愧是能把大地公主泡到手的男人，这情话一套一套的，堪称艾泽拉斯情圣了。
臭海盗终于忍不住了，他抬起手，对相拥的扎尔塔和瑟莱德丝说：
“两位或许因为长久的苦难而导致脑子不太清楚，或者干脆已经因为思念入骨而疯癫，但你们可能没有意识到，你们的困境还有另一条解决之道。
曾经扎尔塔还活着的时候，他是自然生物无法被转化为元素，那会让他非常痛苦。
但现在他已经死了。
存在于此只是一个灵体。
因为他本身高贵的血脉导致普通的元素力量无法为他塑造新的躯体，但如果是石母那样的元素君主的话，完全可以将他的灵魂塑造为元素生物的新形态。
扎尔塔会以土元素生物的形态在深岩之洲重生。
翘家的瑟莱德丝公主也可以心满意足的带着自己的小情人回去家里继续做那些羞羞的事，前提是你得说服你的母亲接受一个来自自然阵营的赘婿。
以我对石母的了解，这个活估计不容易，传说中石母的性格就如岩石一样固执，没什么能改变她的心意。”
“嗯？”
布莱克的话让哭泣的大地公主的六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喜极而泣，恨不得当场给臭海盗跪一个来表达自己的感谢。
她站起身，怒吼一声，一拳头打在自己的胸口，让自己身上的岩石破碎剥离。
这一幕把其他人吓坏了，他们以为大地公主要自杀殉情。
但并非如此。
“你要净化自己的污染？”
布莱克问了句。
“是的，我必须在觐见母亲之前，把我恢复到她喜爱的样子，现在这样臃肿丑陋的我只会让她感觉到厌恶。
我的母亲对于大地的优雅有执拗的追求。
她从不认为岩石就该丑陋。”
大地公主瓮声瓮气的举起手臂，想要继续自残，但却被布莱克阻止，海盗哼了一声摆着手说：
“你的污秽形态可不只是来自于元素生物因为情绪剧变而引发的外形异变，还有大量蚕食凄凉之地生命力带来的扭曲。
这不是你自己可以净化的污染。
就算你把自己敲碎了，也无法让你回归到你最初始的纯洁形态，除非，有人帮你。”
说到这里，布莱克站起身，咳嗽了几声，把自己的海洋伯爵徽记取了出来，悬挂在胸口，张开双臂宣布到：
“那么，让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本人除了是一名职业生涯辉煌无比的海盗之外，还是猎潮者陛下麾下海达希尔水元素军团的海洋伯爵。
我虽然是血肉生物。
但我有一颗为猎潮者陛下服务而跳动的元素之心。
我愿意邀请我强大的同伴为你以净水之力净化元素污染，但我不能白干。猎潮者陛下希望看到他忠诚而强大的盟友石母陛下重临物质世界。
他希望和石母结成联盟，以对抗阴晴不定的驭风者奥拉基尔，并实现对炎魔之王拉格纳罗斯的神圣复仇。
他派遣了使者，但仅有这样是不够的。
石母太固执了。
想要打动她改变主意，光有我们还不够...瑟莱德丝公主，作为石母最宠爱的小女儿的你，愿意成为深岩之洲和深渊之喉双方的亲善大使吗？
如果你愿意，我们立刻就可以开始净化了。”
“猎潮者？”
瑟莱德丝公主语气愕然的说：
“我的母亲警告过我很多次，她说猎潮者是恶毒的阴谋家，是比奥拉基尔和拉格纳罗斯更危险的家伙。
她不允许我和水元素军团有任何的交集，我...”
“但如果以爱情的名义呢？”
布莱克翻了个白眼，问到：
“你要知道，这里能帮你的就只有我了。
你拒绝我就意味着你得以这样丑陋的姿态面对你的母亲，我不觉得她会接受把自己女儿变成这样的混蛋扎尔塔。
她甚至会愤怒的摧毁扎尔塔的灵魂，以作为拐骗自己心爱女儿的惩罚。
别人或许畏惧森林之王，但驾驭大地的石母可不怕他，再说了，这件事塞纳留斯可不占理，是他的儿子做错了事。”
大地公主犹豫了一下。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后者觉察到布莱克的建议不是这么简单，便想要劝阻她。但布莱克的虚空力量还残留在他灵魂里，让他虚弱的无法开口。
只能以眼神不断阻止。
但在几分钟的思索后，大地公主对海盗说：
“你看着像是个很有智慧的聪明人，如果你能想到办法让我的母亲接受我的爱人，那么我愿意帮猎潮者陛下说服我的母亲。
我绝对会尽力而为！”
“那就这么说好了。”
布莱克咳嗽了一声，对瑟莱德丝公主说：
“你先回去深岩之洲，最多两个月，我保证让你母亲快快乐乐的接受扎尔塔做她的女婿。如果我做不到，你随时可以蛊惑石母对猎潮者发动攻击。
一旦出现那种事，猎潮者陛下绝对会第一时间弄死我，我以生命所做的这个保证你满意了吧？”
“嗡”
听到臭海盗做出的决定，一直在旁听的海达希尔公爵忍不住跳了出来。
这强大的元素公爵用激流的双眼怒视布莱克。
它觉得臭海盗和大地公主的契约会损害深渊之喉的利益，但海盗摇了摇头，用元素语反驳了几句。
大意是，这事是猎潮者亲口许诺由他来主持，他有把握完成约定，如果他做不到，海达希尔公爵随时可以摧毁他的舰队和他的存在。
对于元素公爵的担忧，布莱克表示那毫无意义。
他摊开双手，对身前的元素公爵说：
“我向来喜欢挑战这样的难题，它就像是挡在我眼前的无尽之海，要么成就我，要么溺死我。幸运的是，我是很厉害的泳者。
相信我，猎潮者陛下会得到它渴望的，我也会得到我想要的。
大家都会满意。
那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172.兽人快乐酒
在布莱克的一手引导下，海达希亚公爵虽然不满臭海盗将双方结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自己身上，但还是呼唤净水之力帮助瑟莱德丝公主净化污秽。
净化污染这种事，可是水元素们旳看家本领。
连大海都能净化的力量用在大地公主身上非常出彩，还有德雷克塔尔和哈缪尔在旁帮忙以及学习，仅仅是数个小时之后，瑟莱德丝公主就在破碎的岩石中重归最初始的形态。
这就是元素生物的神奇之处。
它们没有常规的灵魂和躯体，它们的存在是建立在元素核心的基础上，它们基于世界本源而生，因为纯粹又少有实体，导致它们很容易被外在能量侵染。
但和被能量侵染就会改变生命结构的精灵不同，元素生物们不会因此改变存在的形态，但它们的外形会受到能量的影响。
比如被邪能侵染的元素会变得狰狞恐怖，性格暴虐充满破坏欲。被虚空侵染的元素会失去理智，并且向暗元素的畸变怪形态转化。
除了容易被外力侵染之外，元素生物们还有个很奇特的特征。
就如瑟莱德丝公主这样的高智商元素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人格意志，她在正常情况下能维持体魄纯净，但在心智遭遇了可怕的冲击后，心智层面引发的混乱和绝望也会影响到她的外部形态。
这种情况被萨满称之为“污染”。
而大地公主之前那副狰狞丑陋的姿态，就是她混乱心灵在外在的体现。
她任由失去的痛苦和绝望把自己美丽的外表塑造成了污秽不堪的怪物。
如果那痛苦无法被抚平，她还会进一步的继续变化，直到彻底失去思考能力，成为一头只知道破坏的堕落元素领主为止。
这也是布莱克一眼就判断出瑟莱德丝公主和扎尔塔是真爱的原因。
毕竟如果只是随便玩玩的感情，就完全不足以在两人分开之后，把大地公主折磨成那种可怖的样子。
从这一点来说，元素生物们都是“性情中人”。
它们很难掩饰自己的心情浮动和情绪变化。有经验的萨满们往往便会利用这一点，来讨取元素力量的欢心。
现在，被完成净化的瑟莱德丝公主依然是四只手。
这个特征是她身为大地公主与生俱来的形态，无法改变，但臃肿庞大的躯体已经变回了纤细之态。
她的身形和扎尔塔一样高。
在石头雕琢的面孔上存在着人型生物的五官，有些类似于精灵的面容，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虽然看着像是宝石塑造，但确实在眨动时会带起光点。
一头顺滑的棕色头发披散在肩膀，还在脑后束成跳动的发髻。
额头处有绿宝石的装饰，让她看起来非常神秘且高贵，由发丝编制的很野性的裹胸和短裙包裹在躯体上，又带起一丝丝别样的诱惑。
说实话，回归纯净的瑟莱德丝公主依然算不上真正的美女，她毕竟是石头元素塑造的生物，那种天生的粗犷是掩饰不掉的。
但众人之前可是见过她的污染形态，和那样的恐怖形态相比，如今的大地公主绝对堪称美丽又高贵的大地女郎。
如果是现在这样形态的她，那么作为塞纳留斯儿子出身高贵的扎尔塔对她一见钟情，那就确实可以理解了。
而恢复纯净的瑟莱德丝公主在晃动的水池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活动着轻快的身形，以一种奔跑的姿态来到扎尔塔身旁。
以双手抚摸着爱人的灵体脸颊，在扎尔塔额头亲吻。
她轻声说：
“就在这里等我，我的爱人。
在好心的布莱克先生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就能享受永恒的陪伴，我会带你走遍深岩之洲的每一处，我会在那元素疆域里为你我准备好永恒的爱巢。
我知道在世界之柱有一个神圣的地方，那曾是母亲放养岩石生命的区域，那里很适合我们长久居住。
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扎尔塔抿了抿嘴。
他本想劝阻妻子不要被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东西的布莱克牵着鼻子走，但看到妻子脸上的欣喜和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神，他实在是说不出更多劝阻。
他知道在他死后，瑟莱德丝做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只为了救回他。
这个姑娘确实温柔，但她骨子里依然是石头的性格，她认定了一件事就永不放弃，竭尽全力也要做到。
这样的性格在很多时候都是好事，但在特殊情况下也会成为灾难之源。
凄凉之地的千年灾厄已经完美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扎尔塔再阻止她追求幸福，自然之子很难想象再次绝望的瑟莱德丝会变成什么样的恐怖之物。
曾经的瑟莱德丝纯真又快乐，是他用爱情将大地公主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是他让瑟莱德丝品尝到了悲伤与绝望，那些痛苦都是他的责任。
他必须负起责任。
“去吧，我的爱。”
扎尔塔伸手抚摸着妻子的长发，他轻声说：
“我会在这里等你，我会为了你去赢得石母的欢心，在经历了这一切的噩梦后，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了。”
“嗯。”
瑟莱德丝公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后退了几步，扭头看向那三个跪在圣地边缘的半人马先知长老，语气冷冽的说：
“去寻找你们父亲的谅解吧，如果他原谅你们这些逆子，那么我也会原谅你们。”
从一开始就跪在圣地边的三名半人马长老的腿都快跪断了，但在听到“母亲”的话之后，三个垂垂老矣的半人马长老在一瞬间就老泪横流。
他们诚挚的将头接触在水流与岩石之上，高声诵念着大地公主的名讳，歌颂大地的仁慈。
千年的罪孽啊，终于看到了清偿的希望。
但现在还不是讨论半人马罪孽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在布莱克的注视中，瑟莱德丝公主来到黑角身旁。
她伸出自己的四只手，放在了嗡鸣的卡兹格罗斯圣锤之上。
她说：
“我的母亲告诉我，元素疆域就是被这把泰坦的圣锤一锤一锤敲出来的，它所具备的塑造世界的力量和我们土元素的力量同出一源。
只要找到正确的办法，手握圣锤者就可以在不破坏元素疆域的情况下，打开通往深岩之洲的门。
你们要小心一些。”
恢复清醒的大地公主严肃的警告道：
“深岩之洲和其他三个元素疆域有所不同，那里是艾泽拉斯物质世界的根基，存在着一根支撑星球实体的世界之柱。
一旦你们鲁莽的试图解开深岩之洲的封印，极有可能破坏世界之柱的完整，而一旦世界之柱遭到了破损...
你们所保护，所热爱的物质世界，也会开始垮塌。
那将是遍及世界的灾难。”
“公主殿下，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世界之柱其实早已经被破损了呢？”
坐在旁边把玩着一块鹿角碎片的布莱克喝了口酒，突然开口说道：
“你是怕吓到他们吗？”
布莱克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这周围所有人，包括灵魂行者黑角在内都悚然一惊，但很快，黑角就意识到了布莱克在说什么。
他说：
“你的意思是，上古之战的天崩地裂，损坏了世界之柱？”
“差不多吧。”
海盗一脸随意的说：
“无尽之海最中央的大漩涡是人迹罕至之地，很多人都猜测大漩涡之下是什么，但却没有一个人能通过纳迦帝国的封锁进入那里。
但我这个先知是知道的。
如果你能承受住大漩涡对血肉的冲刷，一路向下深潜，并且能维持在万米深海之下的水压压迫下不被溺死。
那么你在穿越过大漩涡的最深处后，就会进入一个神奇的世界...
深岩之洲。
石母统帅的国度。
深岩之洲的元素封印其实在一万年前的天崩地裂时就破碎了，如果石母愿意，她只需要从另一侧贯穿大漩涡的通道，就可以带着大地磐石军团重回物质世界。
但她没有那么做。
她选择当没看到大漩涡的存在。
只是将世界之柱修复后，便由他去了。
从这一点而言，整个艾泽拉斯目前所有的文明都应该感谢石母的不杀之恩。
死亡之翼和黑龙们能够自由进出深岩之洲也是走大漩涡的通道，这可是黑龙军团的最终机密呢。”
布莱克的爆料让一群萨满们面面相觑，他们又看向大地公主，瑟莱德丝没有回答而是维持着沉默。
这就是默认臭海盗的爆料是真实的。
但这也衍生出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石母会放弃离开囚笼的机会呢？”
德雷克塔尔皱着眉头问到：
“元素君主们应该都对封锁住它们的元素疆域厌恶至极才对，猎潮者，驭风者的表现都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住在黑石山，我们很清楚在熔火之心战役后，炎魔之王的黑铁矮人仆从们一直在试图重新召唤它。
那肯定是得到了炎魔之王的命令。
难道是石母与众不同？”
“呃，石母确实和其他三位元素君主有些不一样。”
布莱克撇了撇嘴，他看了一眼瑟莱德丝，小声说：
“但我也不好在人家女儿面前说母亲的坏话，所以，等你们亲眼见到石母陛下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现在，开启它吧。
动静小点。
这里连接着玛拉顿的山峰，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山崩地裂。
一座山垮塌下来，莪们会不会死不好说，但您这一支唯一会赎罪和感恩的孝子孝女半人马们肯定是死定了。”
臭海盗对大地公主瑟莱德丝专门叮嘱了一句，后者因为扎尔塔和自己清醒的关系，对于布莱克心存感激，便也没有反驳。
她和黑角，还有两位传奇萨满一起引动玛拉顿之下的元素力量，呼唤深岩之洲的元素之门开启。
布莱克靠在旁边的石头上，随手一指，撕裂者白剑沙拉托尔悄无声息的抵在了玛加萨·恐怖图腾的后勃颈上。
布莱克的警告声在战争老妪耳边响起，说：
“您还真的是一位难搞的夫人呢，散掉你手里聚集的混乱元素！我只警告一次，别试图搞什么花样。
你或许因为心里的憎恨想要埋葬整个玛洛迪氏族和长矛谷，彻底抹掉半人马在凄凉之地的未来。
但我还没活够呢。
你的行为若是对我的生命造成了威胁，你的下场注定会很惨。
再者说，你是个萨满，对吧？
你行走元素之道，而你将亲眼见到元素之力在艾泽拉斯的最强化身。
我觉得对于任何萨满来说，这场觐见都足以铭记一生，如果你心里还有一丝一毫对血蹄氏族的责任感，那么我建议你放下自己的仇恨。
暂时放下。
之后你要怎么对付这些半人马，我不参与，也不阻止。”
玛加萨的眼神变化了一下，她的小动作没有瞒过海盗，而留给她犹豫的时间并不多。
在瑟莱德丝公主的帮助下，仅仅过了十秒不到，一道飞石碎裂，塑造旋转的元素之门就在玛拉顿最深处的圣地开启。
这固然不如驭风者和猎潮者登场时的夸张威严，但随着那旋转的元素之门中出现一个庞大的身影，在场的所有萨满都捂住心口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他们恍若化身大地，能听到整个世界的心跳声。
随着那身影缩小度过飞石铸就的元素之门，这种沉重压迫的感觉让萨满们痛不欲生。
“母亲！不要！”
瑟莱德丝公主朝着眼前的元素之门喊了一句，让那个靠近的身影停了停，随后便有如地震一样的叹息声。
那股施加在血肉之上的压力也骤然消散。
“我的第一个女儿是叛逆的，她为了追求所谓的自由抛弃了她的母亲，她的离去让我伤透了心。”
那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母性的感觉，就如粗粝的岩石都带上了温度，却也有无法忽视的威严，让布莱克都不得不站直身体，用心倾听。
“我的第二个女儿是乖巧的，她曾发誓要永远守在母亲身边，抚慰因她姐姐的叛逆而伤透心的妈妈。
我曾以为我的瑟莱德丝会永远是我乖巧的宝贝。
但事实证明，在孩子长大之后，就不会再需要她们的父母转而去寻求他人的陪伴。
我或许在当年应该听从耐萨里奥的建议，将你嫁给它的儿子。你永远不知道，你的离开对我造成了什么样的打击，我的女儿。”
在充满了悲伤的声音中，传说中的石母终于出现在了物质世界。
但她举重若轻，丝毫没有泄露出自己的力量导致凄凉之地乃至整个卡利姆多大陆崩溃，而在看到石母现在的样子时，瑟莱德丝公主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在她眼前出现的并不是她记忆中美丽且高贵的母亲的样子，而是一个悬浮的，被各种矿石，宝石以及石料塑造出的丑陋狰狞的“球体”。
有一张可怕的，布满了利齿的嘴巴，以及被巨大的天然红宝石点缀的气泡双眼。
这样的外表一点都不高贵，和美丽大方更是无缘，她更像是个比瑟莱德丝公主更丑陋的怪物。
她甚至连脚都没有！
但大地公主知道，母亲曾经不是这样的。
她的母亲塞拉赞恩，曾是所有元素生物公认的“美女”。
她知道是自己的缘故让母亲变成现在这样，她的离家出走如一把尖刀，在母亲本就悲伤的心中狠狠刺了一刀。
她曾不懂这一切对元素生物来说意味着什么，直到她也失去了挚爱扎尔塔之后，她才领悟了那种失去的悲伤。
可怜的石母和她的女儿一样，也被痛苦的情绪“污染”了。
而她的情况明显要比她的女儿更糟糕更可怕，甚至连基本的元素生物形态都无法维持，无法保证。
只能以堕落污秽的姿态出现于物质世界，来见她的女儿。
只能说，这对母女都是“性情中人”，瞧瞧她们对待痛苦回忆的方式，都是如出一辙呢。
女人啊。
不管是真实存在的血肉生物，还是捉摸不定的元素，都是以感情为生的奇怪生物呢。
173.奥丹姆的客人们
石母是一切土、尘、石头和高山的统治者。
她被所有土元素和居住在大地下的生物所尊敬，就和猎潮者旳领域是无尽之海和一切水源，驭风者的领域是天空与空气一样，她的领域便是组成世界根基的大地和一切有土壤的地方。
她是个相当强大的对手，但她却也是四大元素君主里最安静最迟钝的那个。
甚至可以说，创世之初的元素战争里，石母和她的大地磐石军团是被动卷入了无尽的纷争里，而就算在你死我活的战争进行中，石母和她的军团也从未有主动发起过进攻。
防守是她的拿手好戏。
就算猎潮者的海潮，驭风者的风暴和炎魔之王的烈火一起来袭，也难以粉碎石母在大地之上隆起的绝境高山。
实际上，在对于元素力量有研究的施法者们眼中，平和的石母塞拉赞恩一直被视为世界和平与安宁的化身。
因为这位元素君主的性格和她的三个整天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兄弟们截然不同。
她很耐心的对待万物，尤其是那些生长在大地之上的生物，她总是满怀爱心，很喜欢和那些在大地之上筑巢的生物们共度轻松的时光。
说真的，若不是石母是地地道道的元素生物，真的很难相信一位无序的元素君主会有这样的柔和性格。
但柔和，不代表温顺。
石母确实很少生气，也很难进入暴怒的状态，不过要是某个幸运的家伙真正激怒了她，那么这混蛋就会见识到真正的世界之怒是什么样的。
直说一个例子，就能大概明白石母的力量有多强。
灭世者死亡之翼的巢穴就在深岩之洲，这是源自于黑龙之王尚未堕落时掌控着泰坦赐予的大地权柄，所以得以在元素疆域构建巢穴。
而在它发疯堕落之后，它依然把深岩之洲视作自己的藏身地。
但哪怕是死亡之翼这样的狠角色，在深岩之洲隐匿躲藏时也要遵守石母为那个世界定下的秩序和规则。
当然，这不是因为死亡之翼畏惧石母，灭世者只是不愿意在大业未成时，就给自己惹上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
这也说明，在死亡之翼眼中，石母塞拉赞恩所具备的力量是和它平级的。
不过，现在现身于众人眼前的石母多少有些“惨”。
她维持着一个悬浮的球体的糟糕姿态，脖子和身体长在一起，那大脸盘子上到处都是凸起的石块，因为心中痛苦而扭曲的五官塑造出恐怖的利齿，让人心头发寒。
唯有那一头紫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和胸前，依稀还能看到“元素世界第一美人”的往日余晖。
她胸前悬挂着一个古朴的，以黑曜石和紫色水晶点缀的项链，那东西散发着驾驭大地的威能，在出现于物质世界之后，就一直在和卡兹格罗斯圣锤共鸣。
不过即便石母和她的女儿一样，已经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存在，但她身上那些土元素之王的特征却依然让人侧目。
对于宝石很有研究的臭海盗光是在石母那被破碎的黑曜石包裹的手臂上，就发现了不下五十七种各色宝石。
从最低级的孔雀石，虎眼石，到最高级的源质水晶和艾泽拉斯钻石应有尽有，其中还有很多在物质世界根本看不到的奇特宝石。
还有石母凹凸不平的躯体各处散发出的光芒，那是各种稀有矿藏混合在一起的光。
金银铜铁、瑟银秘银、源质矿石甚至是泰坦神铁矿，光是这些资源就让海盗暗中流口水。
他可以肯定，如果在这里把石母干趴下，光是她身上能开采出的各色物资，就足以满足不死舰队接下来最少十年的所有需求。
这简直是一座移动的宝石之山，若是被那群矮人们看到了，他们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将石母捕获带回铁炉堡去。
“所以，是你挽救了我的女儿？”
瑟莱德丝公主在母亲巨大狰狞的躯体前，为石母讲解了之前发生的事，在听到女儿也被情绪污染时，石母那红水晶的眼睛里闪过不加掩饰的担忧和心疼。
不过在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恢复了纯净之后，石母那恐怖脸上又露出岩石特有的生硬笑容。
她悬浮在空中，以石头碰撞一样的低沉声音，布莱克说：
“你还是耐普图隆的使者？”
“不，我只是猎潮者陛下的忠仆，陛下的使者另有其人。”
布莱克向石母俯了俯身，又指了指身旁的海达希亚公爵，在旁人面前维持着高傲姿态的元素公爵，在石母面前也维持着谦卑的姿态。
它和布莱克一样，向石母俯身致敬。
“唔，海达希亚...”
石母明显之前和海达希亚公爵有过交集，她悬浮起来，以一种怀念的语气说：
“你是如此的忠诚，让耐普图隆那个阴损的混蛋以你的名字命名了它的军团，我现在还记得你统帅水元素冲击深岩之洲时的豪勇。
在无数时光过去之后，还能看到曾经的敌人如此友善的出现在我面前，真是让人感慨万分。
你可以回去了。
告诉耐普图隆，我不会和它结盟。”
“？？？”
布莱克和水元素公爵眼中同时闪过一连串的问号。
喂，不带这样的！
你连条件都没听呢，就这么拒绝了？
臭海盗抬起手要说话，试图扭转一下局势，但石母先一步开口说：
“我选择拒绝不是因为我感受不到猎潮者的诚意，实际上，我很感谢你们把我的女儿救出苦海，让我们母女得以团聚，让我千疮百孔的心得以感受温暖。
我拒绝它的结盟，只是因为我对于重启元素战争毫无兴趣。”
塞拉赞恩用一种提不起精神，又理所应当的语气说：
“主宰之战的失败，还有我们被囚禁数百万年的经历，已经足以告诉我们属于我们的时代早已落幕。
连击败我们的泰坦守护者们都已经于时光中崩溃，这再一次证明没什么是永恒的。
比起再一次和它们三个勾心斗角，以世界为战场分出一个胜负，我现在更想做的是安静的待在我的国度里享受莪的永恒时光。
我曾还有些遗憾，毕竟我的女儿们都离开了我。
但现在，这份遗憾也被填补，我可爱又成熟了的女儿会陪伴我，这已经足以让我感恩命运。
所以，回去吧。
把我的回答告诉猎潮者。
我不会和它结盟，不愿意发起战争，但我也不会加入它的敌人，更不会阻挠它野心勃勃的征服。”
说到这里，石母瞥了一眼布莱克·肖，她说：
“猎潮者已经拥有了一把致命的黑暗神兵，它不需要我的帮助，也足以了却过去的恩怨。比起沉浸于仇恨，我更期待未来。”
“呃，感谢您对我的赞扬，石母陛下。”
布莱克上前一步，说：
“但您可能没有理解猎潮者陛下的意思，它和您结盟并非为了发起战争，而是因为燃烧军团即将重归这个世界。
您应该很清楚恶魔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们在残杀这个世界的生灵之后就会选择毁掉这个世界。
作为世界根基的您，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这是为了世界和平。
猎潮者陛下不如您想的那么小心眼。
当然，如果您和陛下的联盟有机会击破火源之地，击杀拉格纳罗斯的话，我想，您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不，我拒绝。”
石母干脆利落的回答到：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但我感觉你的建议里隐藏着很危险的因素，我是个怕麻烦的元素生物，所以我拒绝听从你的一切话语。
布莱克·肖，我不喜欢和你这样满脑子坏水的凡人打交道。
你让我想起了讨厌的耐萨里奥，它在堕落之后就变的很狡猾，话很多。
你的一切许诺对我都没有吸引力，不要努力了。
我虽然讨厌拉格纳罗斯，但猎潮者和驭风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作为和它们一起于蛮荒诞生的元素君主，我比你更了解它们的混乱本性。
我也是元素。
但我来自于坚定沉稳的大地。
在四元素中，我是最接近秩序的存在，那也是我渴望之物。一万年前的天崩地裂，我本可以冲出封印，但我没有那么做。
这就是为了向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们证明我的诚意。
我可以接受被囚禁的命运。
只要他们不要没事就冲入我的国度，破坏我为那里定下的秩序，我就愿意服从他们为物质世界定下的秩序。
这是互相尊重的契约。”
石母的回答让臭海盗瞪圆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在今天遇到了对手，确实，对付黑暗智慧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去听。
哪怕布莱克能说出花来，人家不听你又有什么办法？
但海盗并不服输。
他摊开双手，说：
“但恶魔呢？恶魔的威胁您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恶魔，确实是个问题。”
石母犹豫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跪在圣地边缘的三头瑟瑟发抖的半人马先知长老，说：
“我会承认并接受我女儿的子嗣们，我会用大地的力量填补半人马们在意志层面的品性缺失，我会把土元素的力量分享给他们，要求他们也加入抵抗恶魔的战争里。
我会将大地的祝福赐予每一个需要力量的萨满。
我会以这种方式帮助你们抵御恶魔，如果你们失败了，大地磐石军团将从深岩之洲前往物质世界，与恶魔决死一战。”
“这个世界感谢您的奉献，陛下。”
布莱克笑了笑，他说：
“但一个是打，两个也是打，我觉得燃烧军团如果要拉拢元素君主们，拉格纳罗斯肯定会第一个叛变投敌。
炎魔之王虽然有爆裂的力量，但它确确实实是个软骨头，对一切强大力量的召唤都会选择服从。
正因为您了解它，您便会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
那是个肉眼可见的威胁。
不如...”
“我拒绝！”
石母有些生气了。
她对布莱克说：
“不要再劝说我，不要再诱惑我！布莱克·肖，你想尝尝下半身变成石头的感觉吗？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好吧好吧，我不谈这件事了。”
布莱克举起双手，他换了个话题说：
“死亡之翼现在应该还盘踞在深岩之洲吧？
灭世者之前被我设计重伤，现在应该还在休养伤势。您刚才也说了，耐萨里奥的存在让您感觉到非常厌恶。
不如您为我开放深岩之洲的权限，我想办法帮您除掉这个讨厌的混蛋？
我和它有一点...嗯，私人恩怨。”
“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
石母压根不上当。
这大地的君主真有一副石头一样的性格，更难得她似乎很有和邪恶者打交道的经验，根本不往布莱克的圈套里跳。
她语气执拗的说：
“我的国度有我定下的法度，我不能带头破坏它，死亡之翼虽然在深岩之洲，但它遵从我的法度，并未反抗我的统治。
如果允许你进入那里，为我的国度带来战争，那么我所有的坚持都会瞬间土崩瓦解。
你的猎潮者陛下也能趁势再提联盟之事。
那会让我不厌其烦。
我讨厌纷争，更讨厌麻烦，我都强调过了，比起战争，我更希望安安静静的享受我的永恒时光。这句话你是哪个字听不懂？”
石母是真因为臭海盗的胡搅蛮缠生气了。
若不是看在布莱克刚刚帮助了她最心爱的女儿瑟莱德丝的份上，若是旁人敢这么纠缠，恐怕早就被石母用大地之力压碎了。
但饶是如此，海盗也明显感觉到了石母的愤怒在酝酿。
他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使劲朝他打眼色的瑟莱德丝，立刻明白过来。
自己用错了方式，渲染夸张的威胁对于其他人很有用，但对于很佛系已经选择躺平享受生活的石母而言一点用都没有。
她有傲视一切威胁的力量和资本，又没有什么野心，就像是个乌龟一样让海盗难以下手。
不过...
万物都有裂隙，因爱或恨而生，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也是黑夜渗透之处。
他低声说：
“我错了，陛下，我不该以威胁为名申请您的联合。我应该换一种方式，先满足您的需求，证明我的诚意。
我相信，沉稳的大地终会满足我的渴望。”
“呵呵，你可以尽情尝试。”
石母冷笑了几声。
她显然不认为布莱克有说服她的资本。
“您的大女儿在伤透了您的心之后，已经失踪数万年了吧？看看您被污染的姿态就知道您心中的悲痛有多么巨大。
但幸运的是，这份悲痛可以被填补。”
海盗摸了摸下巴，抬起头说：
“如果我能把叛逆的密斯莱尔公主带回深岩之洲...我的意思是，猎潮者陛下很愿意照顾自己的‘侄女’。
只要您点点头，我立刻就去执行这件事。”
这句话瞬间收到了奇效。
刚才还如石头一样油盐不进的石母，立刻变的激动起来，她用粗壮的手臂挽住自己的宝贝女儿瑟莱德丝，将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又居高临下的看着布莱克。
她换了一种压抑平静但随时可能会爆发无尽愤怒的语气，对海盗说：
“你确定你能做到？连我都已感觉不到我的女儿...她可能已经...”
“密斯莱尔公主只是运气不好，在游历世界的时候遭遇了一些她对付不了的力量，她被封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那封印的力量是如此强大，足以保证对物质世界有极大威胁的密斯莱尔公主永不出现。”
布莱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轻声说：
“幸运的是，我窥破命运的迷雾，翻越历史的沉珂，已知道她被关在哪里。我会把离家的游子带回家乡，但...”
“把她带回来！”
石母闭上眼睛，语气低沉的说：
“我就给猎潮者一个机会。”
海盗露出笑容，对身边的海达希尔公爵比划了一个眼色，公爵阁下转身消散为水花，返回深渊之喉为猎潮者传达这个好消息。
至于布莱克，他还要留在这里。
已经解决了猎潮者陛下的需求，该下来就该满足盟友们的需要了。
174.我和你们的神有个约会，而且我真的很赶时间
深岩之洲的统治者石母今日被召唤到玛拉顿的地下空间是来解决问题旳。
说的再直接一点，这位老母亲来到物质世界是为自己女儿在过去千年中做的糟糕事情擦屁股的。
瑟莱德丝公主和扎尔塔之间虽然有真爱，但爱情并不是无视一切责任的理由。
她因扎尔塔的死做出的糟糕决定抽取了凄凉之地的生命力，而她对于半人马的放养驱逐，则给这片大地的生灵带来了数百年的战乱和折磨。
可以说，这片荒芜大地上的所有灾难都是因她而起。
在那些沉甸甸的血仇和憎恨以及其衍生的杀戮与破坏都要算在她头上，那是可怕又沉重的压力，但瑟莱德丝公主的认罪态度良好。
在被扎尔塔的深情呼唤，与众人“爱的铁拳”唤醒之后，她明确表示自己会承担一切罪责，绝对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并且努力把属于扎尔塔的那份罪孽也揽在自己身上。
别的不说，光是这份发言，就足以证明这位大地公主对于自然之子的感情。
而且抛开事实不谈，在场的众人都要为这份真挚又热烈，堪称至死不渝的感情而感动落泪。
但感动归感动，该清算的还是要清算。
尤其是以凯恩·血蹄为首的牛头人们，他们的千年灾难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遗忘。
而瑟莱德丝公主的能力明显不能将自己的罪孽在一日清偿，孩子们在外面犯了自己处理不了的错，自然就得老父母出场了。
对于这一点，性情平和的石母也坦然接受。
说实话，牛头人们应该庆幸他们追责的对象是石母，若是换成猎潮者、驭风者或者炎魔之王那样不讲理的全员恶人在这里...
嘁，你们这些无知凡人居然还敢找我们元素君主讨债？我们欺负你们可是你们的荣幸啊！当年大爷们在泰坦的地盘胡作非为都不给钱的！
确实，以这个角度出发，牛头人们的运气说实话真不错。
“尊敬的石母，我是血蹄氏族的酋长，我们在凄凉之地和半人马交战了数个世纪，我们的故乡因战乱而凋零，我们的族人因纷争而死去。
这些苦难的源头都在我们脚下这片区域中。”
老牛在布莱克的眼神示意下上前，凯恩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在对元素君主报以应有的尊重的同时，很不客气的对石母说：
“我个人也很同情瑟莱德丝公主的遭遇，但我不能就因此原谅她。
我们族人面对的战争，无数的牺牲，还有我们故乡大地的悲鸣，这一切您用自己的眼睛都可以看到。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一份道歉，还有补偿！”
老牛的话让坐在母亲肩膀上的瑟莱德丝公主黯然低下头，她并没有否认老牛的说法，沉默代表着她接受了所有指控。
石母也并未以势压人。
实际上作为大地的君主，在她进入凄凉之地时，她就感觉到了这片大地怪异的情况，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凄凉之地的哀伤。
那份痛苦让驾驭大地力量的石母感同身受，就仿佛被撕裂被践踏的疼。
“我会派出我的大地领主治愈这片大地。”
外表丑陋的土元素女王抬起手，更真切的感受这片大地所承载的回忆。
石头也是有记忆的，在她的呼唤下，这片大地将瑟莱德丝公主踏足此地到现在的所有记忆都呈现在石母眼前。
在数分钟的沉默之后，大地君主叹了口气。
她那红宝石塑造的双眼看向凯恩，语气平静的说：
“我的女儿的胡作非为让这片大地受创极重，要治愈它或许得很长时间，但大地磐石军团会承担这份责任。
你得到了我的保证，牛头人。
我赋予你们监督这治愈过程的权力，直到凄凉之地恢复到它最完美的生命平衡后，我女儿的罪责也将得到消弭。
至于你的族人...”
石母看了一眼肩膀上低着头羞愧无比的大地公主，她摇了摇头，说：
“我身为元素君主却无法让死者重生，我看到了你们在这片大地上的流血牺牲，莪也看到了你们在最困难的时候依然没有放弃对元素的使用。
你们在自己承受苦难的同时，还在竭尽全力使用元素力量试图拯救故乡，这让我感觉到羞愧。
身为大地君主的我对这片大地做出的保护，不到你们的万分之一。
因此，我会以深岩之洲的名义给予牛头人祝福。
你们的战士们将得到大地的庇护，你们的萨满们将得以分享深岩之洲的力量，属于大地的威能将为你们开放，你们的后代子嗣都会因为脚踏大地而茁壮成长。”
塞拉赞恩用一种威严的语气宣布到：
“只要血蹄牛头人还信奉元素之道，只要深岩之洲还存在，只要我依然是大地的君主，那么这份赐福就将持续到永恒。
我无法弥补你们的过去，牛头人，但我可以为你们塑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现在，上前来！”
石母的话语让在场的血蹄牛头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凯恩和哈缪尔对视了一眼，后者对他点了点头。
而玛加萨·恐怖图腾则表情古怪。
她虽然被凯恩逐出了血蹄氏族，但她依然是血蹄牛头人的一分子，换句话说，石母今日的慷慨赐福也有她的一份。
作为一名笃信元素之道的忠诚萨满，能得到大地君主的赐福是一件无上的荣耀。
而除了荣耀之外还有更实质的好处。
她会因此成为驾驭大地力量的元素大师，由她释放的所有土元素法术的威力都将得到夸张的强化，她的力量会在一夜之间突破成长。
但这是有前提的。
玛加萨很清楚，如果凯恩在石母面前点名她和她的追随者们不配得到这份补偿血仇的祝福，那么已经走到力量宝库门口的战争老妪，今日还是会空手而归。
因而玛加萨这一瞬虽表面平静，但内心非常紧张。
她紧盯着走到石母面前的凯恩·血蹄，生怕凯恩点出她的名字，这种紧张的情绪让她在背后握紧了三根手指的拳头，连指甲都嵌入血肉中。
她不想空手而归。
她和半人马的仇恨比其他牛头人更炽烈，她也有亲人死于半人马之手，告诉她“外来者会带来灾难”的父亲就是是在半人马的突袭中。
而那时候，玛加萨还只是个孩子。
她偏激，执拗又叛逆的性格并非天生如此，就如标准故事的开局，每一个勇士或者恶棍，都会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童年。
有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有的童年要用一生治愈。
但凯恩最终没有要求石母剔除玛加萨的祝福，也许是凯恩在这一刻遗忘了玛加萨在过去对氏族所做的事。
也许是凯恩还记得，他只是在一位被保证的美好未来前，不在意那些过去的龃龉。
血蹄牛头人的数量本来就少。
作为酋长的他需要庇护每一个族人，不管他们是不是犯了错。
老牛拄着沙漠战戟上前，没有跪下，而是挺直腰杆站在石母面前，他看着眼前的元素君主，眼中有尊重却无谄媚。
这副表现让石母异常赞赏。
尽管被囚禁于元素疆域，但她在过去无数年中也曾与很多凡人有过交集，能如凯恩一样威武不屈的生命确实罕见。
继承了她血脉但很野蛮的半人马败在这样的人物面前并不冤屈，甚至可以说是蛮族们的荣幸，如果它们向自己的敌人学习，那么它们会很快步入文明的正轨。
“我本想将我的力量赐予你，凯恩·血蹄。”
石母感觉到了凯恩身上独特的力量，她直言不讳的说：
“我曾想让你成为我的大地神选者，但你身上已经有了来自大地母亲的赐福，那是比元素之力更崇高的力量。
在你们崇拜的‘大地母亲’面前，我也只是她的忠仆，因此我不能再僭越的赐予你我的力量。
但我可以给予你别的帮助。
这是我作为母亲对于我女儿的胡作非为的一点私人的歉意。”
“不，陛下。”
凯恩甩着尾巴摇了摇头。
他回头看了一眼布莱克，抬起头对石母说：
“我希望将这份歉意换一换，相比我个人的力量而言，我更关心我的族群。或许有一日血蹄氏族会迁徙到其他地方居住，但凄凉之地永远是我们灵魂的归所。
在这片大地上，如果半人马的问题得不到解决，它就永远不会平静下来。
所以，我冒昧的请求您施展自己的伟力，将这些继承了源于深岩之洲最高贵血脉的蛮族们带入文明。
我不想灭绝他们。”
老牛摇着头说：
“我不是个毁灭者或者屠夫，我也不想成为一个为灭种战士、
我只希望苦难的战争在今日结束。
我只希望我的孩子们不要如我们一样，一生都在战争中度过，体会被夺走亲人的痛苦。我想，我所感觉到的战争之苦，半人马们也能感觉到。
我想，没有哪个种族是生来邪恶的，如果半人马们能放下劫掠的刀枪，并对过去犯下的罪孽真诚忏悔，牛头人也不是不能原谅他们。
毕竟，大地母亲教导我们仁善而非暴虐。
我的朋友已经在推进这件事，我希望他能得到您的帮助。”
“唔，我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这般直入人心的宣言了？”
石母悬浮在空中。
这个丑的可以吓死人的元素君主哈哈大笑，她的笑声在玛拉顿的地下空间回荡着如同雷鸣一般，但她笑的发自内心。
她对于凯恩·血蹄越发欣赏。
作为最接近秩序力量的元素生物，她也希望自己的国度里能多多诞生这样有止戈之心的真正武士。
“半人马是我女儿的后裔，也是我的后裔，尽管他们并非元素生物无法进入深岩之洲，但作为‘祖母’的我确实应该对他们多加关注。”
塞拉赞恩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她郑重的对凯恩说：
“那么，我向你保证，英勇的战士，半人马不会再成为你们和这片大地的麻烦，我会亲自教导他们走向文明。
如果他们不愿驯服血脉的召唤，那么我也会以家长的身份教训他们。”
“我很乐意在这件事上帮忙，石母陛下。”
布莱克咳嗽了一声，他在这一瞬开口说道：
“实不相瞒，我已经和你那些注重智慧的后裔们达成了协议，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他们在凄凉之地重建半人马的文明，把他们从野蛮的深渊里拉回来。
但我要提醒您的是，半人马并非只是您的血裔，他们血脉的另一部分来头也很大，所以教化他们这件事，不应该只由深岩之洲出面。
或许，在您这位‘外祖母’为他们制定‘文明发展指南’前，也需要咨询一下他们‘祖父’的建议。
我知道作为元素君主的您不愿随意进出物质世界，以免为这个世界的大地带来不必要的变迁，所以，和森林之王交涉的这件事，我也愿意代劳。”
“塞纳留斯？”
石母不屑的打了个响鼻。
她语气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以及那个站在圣地边缘的自然之魂，她用一种很中立可观的语气说：
“我和他不熟，但我和他父亲玛洛恩曾有过交集，那头雄伟又温和的大白鹿的矫健身姿至今还保留在我对蛮荒时代的回忆中。
那是我对那个混乱时代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
行吧。
这件事交给你去做，狡猾的布莱克·肖。
如果阴损的耐普图隆都如此相信你的办事能力，那么我觉得我也可以相信你。”
“我是您的忠仆，石母陛下，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臭海盗咧嘴一笑，又拉长声音说：
“但您之前说要给我的朋友凯恩赐福吧？
您这样的人物必然是言出必行的，虽然因为大地母亲或者叫世界意志的缘故导致您无法赐予他力量，但我可以冒昧的提出一个建议。”
布莱克清了清嗓子，对石母说：
“牛头人们在凄凉之地是无法得到长久发展的，这片大地的生命力所剩无几，血蹄氏族得迁徙到另一片大地上生存，直到他们的故乡恢复元气。
他们已经找好了落脚点。
那是一片物资充沛的荒野，或许您可以给予他们的新家园以大地的祝福，庇护这些被失控的大地力量伤害过的可怜人们，在他们的新家中茁壮成长？”
“嗯，这个建议确实不错。”
石母肩膀上的瑟莱德丝公主喜悦的点了点头，急于赎罪的她期待的看向母亲。
石母觉得布莱克这个建议有点小小的问题。
但碍于女儿的渴求，她短暂思考之后也点了点头，从自己庞大的躯体上取下了一块被祝福的岩石，放在了凯恩眼前。
她说：
“在你们建立新城市后，将我的祝福之石埋入城市地下，那片大地和大地上的你们便会被祝福。土地将变的肥沃，植物将茁壮成长，动物将繁衍生息，而牛头人将得到大地力量的祝福。
我女儿的无礼行为毁了你们的故乡，我便为你们庇护新的故乡。
这是我为她作出的赔偿。
接受它吧。”
凯恩看着眼前的石头，他知道，如果他拿了这块石头，就意味着牛头人要原谅瑟莱德丝公主的错误，以后也不能再追责。
他回头看了一眼最信任的哈缪尔。
那棕黑色的智慧牛对他点了点头。
他又看了一眼布莱克，海盗竖起手指做了个“二”的动作，意思是除了石母这一份，他们还能从森林之外那里得到一份歉意。
所以，拿了吧，不亏的。
老牛点了点头，再次感谢石母的善意，将那闪耀光辉的祝福之石握在手中，退回了族人的行列里。
一切好像都结束了，但其实并没有。
“接下来，是你，扎尔塔！”
石母的语气变的不善，她盯着那个自然之魂，呵斥道：
“诱骗我女儿并使她犯下大错的恶棍！”
“过来！我要听你忏悔！”
175.我有个很大胆的想法
扎尔塔听到石母的呵斥时，顿时心头一紧。
饶是他出身高贵，从小到大见过无数的大场面。
饶是他已经做好了被责罚旳心理准备，饶是他认为自己已经可以平静的接受一切惩罚，但在真正面对石母时，扎尔塔依然感觉到了罕见的心跳加速。
这不是畏惧...
好吧，这就是畏惧！
任何一个准女婿不管混的多好，在外面吃的多开，第一次见丈母娘的时候，那心情绝对都和过山车一样忐忑起伏。
毕竟作为即将带走人家宝贵闺女的陌生人，就像是要抢走一位母亲最心爱宝物的劫匪，不被母亲大人一枪当场崩了都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当然，前提要是真爱。
如果只是玩玩，那就无所谓了。
遗憾的是，扎尔塔和瑟莱德丝公主确实是真爱，因而这份“见家长”的沉重压力，让这个在死亡之后依然强大的自然之魂走路时，四蹄都有点抖动。
眼前这位存在可是不逊于他父亲的伟力。
如果石母打算痛下杀手，就算塞纳留斯瞬移过来也别想救下自己可怜的儿子，自然半神在攻击力这一方面，肯定是比不上以无序混乱著称的元素君主的。
众所周知，混乱阵营总是盛产各种神经病砍王。
“别怕，她又不会吃了你。”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布莱克在旁边给扎尔塔鼓劲加油，但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这会就恨不得搬个小板凳再抓一把瓜子，前排吃瓜看戏了。
而得到了石母保证会结束战争，治愈故乡的牛头人们也暂时放下了苦大仇深的过去，连憨厚的凯恩都眨着眼睛看这边。
那牛尾巴摇来摇去，代表着老牛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也很期待。
也是哦。
正常人谁会不喜欢八卦呢？
不过与吃瓜者们的爽快对应的，是作为此时主角扎尔塔的忐忑。
他倒不怕被石母胖揍一顿，他只怕眼前这位爱女情深的土元素君主会拒绝他和瑟莱德丝的感情。
但现在他不能为自己辩解。
在石母面前，他没有说话的份。
这位“丈母娘”替他和瑟莱德丝处理了他们两人年轻时放纵后留下的烂摊子，帮他们承担了他们的责任。
仅仅是这一点，就让扎尔塔根本无法说出任何为自己辩解的话，从这来看，森林之王塞纳留斯的家教其实还不错。
“我已经从这片大地的回忆看到了你是怎么无耻的诱骗我单纯的女儿，这让我心中充满了怒火，我恨不得现在就摧毁你这可悲的灵体！”
塞拉赞恩愤怒的呵斥道：
“你应该庆幸你已经死了，你应该庆幸你有个好父亲，但这不是你能逃避惩罚的理由！说，我要听你亲口说出你的忏悔。”
“母亲！”
扎尔塔还没说话，坐在石母肩膀上的瑟莱德丝公主就先急了眼。
她抱着石母的脖子，大叫到：
“当年是我主动的，不是扎尔塔用阴谋骗了我，是他从试图捕获我的萨特恶魔手里救了我！如果没有他，您现在就见不到您的女儿了。
谁知道那些下流的恶魔会对我做什么事？
他是我命中注定的伴侣。”
“你闭嘴！”
石母气不打一处来的随手一丢，大地公主就被丢入后方靠近元素传送门的位置，她还想跳起来阻止母亲欺负自己的爱人，但在大地君主面前，她这样的土元素领主实在没有排面。
刚起身就被四周主动变幻延伸的地面死死的扣在原地。
她的元素之躯甚至都要和大地融合在一起，连嘴巴都被封了起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有这么一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女儿，石母心很累。
她以为女儿主动召唤她是知道了自己的错误，但现在看来，这叛逆的女儿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问题。
这也让石母更加愤怒。
自己的女儿在深岩之洲陪伴她的时候是多么的单纯，现在却变成这样固执，肯定是眼前这个该死的自然之子教坏她的。
这让大地君主眼中燃烧的愤怒更盛。
之前刚登场时的大地威压也再次出现，不过这次针对的只有扎尔塔一人，那重压压在灵魂上，让自然之魂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说！”
塞拉赞恩的声音冰冷无比。
她看着眼前坚持的扎尔塔，说：
“全部说出来，你是怎么欺骗我的女儿？”
“我...没有。”
自然之魂很痛苦，但他没有承认自己未做过的事，在那重压之下，他语气艰难的说：
“当年，我的父亲感受到了凄凉之地有土元素的异常活跃，那时这片大地还是菲拉斯荒野的一部分。
它非常的繁荣，是自然的秩序之地。
父亲指示我前来查看此地的异变，他认为是躲在这里的萨特们在进行黑暗的阴谋，那时的我年轻气盛...
那时的我很骄傲，心中还有抱负，我以我的父亲为荣，我希望做出一番事业来荣耀他。
最重要的是莪的兄弟雷姆洛斯。
他和我一起出生，但相比一事无成的我，他在各个方面都表现的比我更优秀，深得德鲁伊和自然半神的喜爱与尊重。
我认为我不比我的兄弟差，我认为我也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我怀着这样的想法来到这片丛林，果然发现了萨特恶魔们在不正常的活动。
我认为我一直在渴望的机会来了。
我追踪那些萨特，最终在这里，在这处山峰之下的溶洞中发现了它们的邪恶阴谋。
它们诱骗了您的女儿，它们挟持了她。
它们希望利用瑟莱德丝和大地的感应，在海加尔圣山制造一场小型的‘天崩地裂’，以此摧毁卡多雷的文明心脏。
这样的行为是不可接受的。
我鲁莽的攻击了它们，尽管最终获胜，但我自己也受伤严重。
我高估了自己，我感受到了我在流血，我被萨特们黑暗的魔法击中，我感觉到我快死了。
是您的女儿救了我。”
扎尔塔被石母的威压弄得虚弱不堪，他威严的躯体都蜷缩起来，声音也变的沙哑痛苦，在后方瑟莱德丝公主无比心疼的呜咽中，这个森林浪子艰难的抬起头。
他以真诚的语气，对眼前愤怒的元素君主说：
“不是我救了她，而是她救了我！
就在玛拉顿的溶洞里，她调集大地的力量为我疗伤，感谢我帮助她逃离了厄运。
您的女儿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姑娘，我很快就被她吸引，我躁动的心也因她安静下来，我意识到了我过去的追求并非我想要的。
她帮我治愈躯体，和我聊天分享见闻，与我一起漫步在郁郁葱葱的森林中，向我学习和生命相处的知识。
我沦陷了。
我意识到，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
我不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我只是嫉妒我的兄弟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但瑟莱德丝帮我解开了心结。
因此，我放弃了父亲给予我的使命。
那是很艰难的决定，但如果能和您的女儿，我的挚爱长久相伴，那么我宁愿隐姓埋名。
很抱歉，陛下。
我和瑟莱德丝没有在第一时间向您和我的父亲告知我们的感情与我们的结合。
我们太年轻了，我们畏惧这份感情会因为彼此阵营的不同而被阻挠。
甚至是拒绝。
在这样的压力下，我们渴望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大地和自然是可以和谐相处，以此来获得您和我父亲的认同。
但我们...
我们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我们的结合释放出了这片大地的灾难。
半人马，在第一头半人马出生的时候，我和瑟莱德丝无比喜悦，我们在他身上看到了大地的坚韧，也看到了自然的勃发。
我们当时认为我们的尝试成功了。
但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半人马们就开始快速繁殖，他们以我们完全没料到的速度在几年之内就遍布了整个森林。
他们的野性似乎也不受控制。
等到我和瑟莱德丝发现半人马继承的是大地的叛逆和自然的兽性时，已经没有时间留给我们纠正了。”
说到这里，扎尔塔的语气变的悲伤，被困在原地的瑟莱德丝公主也发出了哭泣的呜咽。
显然，他们的故事进入了黑暗的转折。
旁边的牛头人们都听的很入神。
尽管血蹄氏族和半人马打了数个世纪的糊涂仗，但他们也并不清楚半人马真正的起源，他们是第一次从扎尔塔这个当事人这里了解到事情所有的真相。
而那三名玛洛迪氏族的半人马先知长老们则低着脑袋，因为他们的父亲即将讲述那个半人马历史上最黑暗的故事。
那是所有半人马在灵魂最深处背负的原罪。
石母也听的入神。
尽管她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大地君主有意放松了对扎尔塔的压迫，来让他讲完这个故事。尽管她已经从凄凉之地的大地记忆中看到了这个故事，但怎么说呢？
单纯的画面描述，哪有听当事人用第一人称讲故事来的体验更好呢？
“我和瑟莱德丝的子嗣们，第一批诞生的半人马很快遭遇了敌人。”
扎尔塔用一种抱歉的眼神看了一眼身旁的牛头人们，他低声说：
“那些从遥远之地迁徙到这片森林中的牛头人是悍勇的保卫者，他们在大地母亲的信仰下不愿意将自己的森林和草场让给半人马劫掠。
双方爆发了激烈的战争，半人马们处于下风，他们遭遇了连串的失败便认为是自己力量不足。
他们在某一个寒风吹起的夜里，前来寻找我。
他们要求我赐予他们更多力量来战胜强敌，他们说这是为了宣扬我和瑟莱德丝的威严，但从他们冷漠无情，只有兽性和毁灭的眼中，我看到了他们真实的想法。
那时我就知道...
我们以爱情的名义，犯下了可怕的错误。”
自然之魂低下头，语气萧索的说：
“我拒绝了他们无礼的要求，我不会再把自然的力量给予野蛮的毁灭者，他们在愤怒之下居然向我举起了武器。
我是那么的信任他们。
直到那些冰冷的刀枪刺入我的心脏时，我还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发生。
我死在了我和我的爱人约定共度一生的溶洞中。
我听到了瑟莱德丝凄惨的悲鸣，我感觉到了愤怒的妻子亲手毁灭了那些野蛮的屠夫，她将所有半人马赶出了他们的诞生地并诅咒了他们。
但她也无法再像初遇时那样拯救我。
她失去了我，我也失去了她。
我本该以灵魂的姿态回去我父亲的领域。
但瑟莱德丝太爱我了。
她为了不让我离开使用了禁忌的力量，整个森林的生命力被施加在我的遗体上，强行将我的灵魂留在这里。
那是我们犯下的第二个错误，比第一个错误更严重的错误。
我无法祈求您的原谅，陛下。”
出身高贵的自然之魂以驯鹿的姿态跪倒在地，他向面无表情的石母说：
“确实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无辜的瑟莱德丝卷入这一切中，她的错误都是因我而起。不管您对我施加何种惩罚，我都会接受。
我只希望您能将她带回她的故乡，让她在不受痛苦的折磨，我离去的时光中，我能感受到我的挚爱被绝望与痛苦包裹，让她神智混乱，让她躯体堕落。
那样的苦楚，我不希望她再承受一次。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认为我们的相遇与相爱是一种罪孽！
那是对于美好之物的追求与渴望，是不分血肉与元素的期待。我们犯下了错误，我们愿意承担，但这份感情是无罪的！”
扎尔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让旁边的海盗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刑啊兄弟，面对丈母娘还敢这么刚，你这小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而自然之魂大概也是想要在今日结束这一切，在对石母忏悔完后，他回过身，看向圣地边缘同样跪拜的三名玛洛迪半人马长者。
他说：
“我在这里以灵魂姿态存在，外界事务我也能感觉到，其他的氏族暂且不说，但玛洛迪氏族数百年如一日的忏悔我已听到。
你们在最近两百年中没有参与到半人马的任何战争里，看来残酷的时光已经磨去了你们灵魂中的兽性与野蛮，让你们向文明靠拢。
尽管你们还有很多需要学，尽管你们还有很多不足，但你们已经有了我期待中那大地与自然之子应有的一丝姿态。
所以...
我原谅你们对我做出的恶行，弑父之罪已是过去！
从今天往后，你们可以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告诉其他文明，你们是扎尔塔与瑟莱德丝的孩子！
你们是大地与自然的结晶。
你们无需再忏悔，但要将先祖的恶行铭记于心，以此作为枷锁与鞭策，你们应该让你们的血脉荣耀。
宣扬深岩之洲与翡翠梦境的善举，寻求大地与自然的平静。
如果你们能做到，我会祝福你们。”
“我们发誓！”
三个半人马先知在同时大喊到：
“我们以父亲与母亲的名义发誓，这誓言将刻入我们灵魂之中，我们会荣耀您和母亲，感谢你的仁慈，伟大的父亲。”
旁观这一切的布莱克眨了眨眼睛，他看向石母。
大地君主依然面无表情，她没有表达出要原谅或者惩罚的姿态，只是挥起手，将呜咽的瑟莱德丝公主送回了深岩之洲。
又在下一次挥手时，将整个圣地所有的生灵都送到了玛拉顿之外，在这里只剩下了她，她的“女婿”，以及瞪圆眼睛的臭海盗。
哎哎哎！
你们的家事，为什么要留我在这里？
布莱克悚然一惊。
他又闻到了名为“麻烦”的味道。
176.今日的智慧总结一下就是：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凯恩和他的兄弟们在大地转动的威能中被一股脑旳送出了玛拉顿圣地外。
他们一群人从地面涌动的力量里苏醒时，就发现自己被送到了凄凉之地的海岸边，距离长矛谷并不远的一处荒地上。
众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确认了一下，发现少了布莱克。
凯恩立刻提起战矛就要往玛拉顿冲。
老牛很害怕是布莱克之前的无礼触怒了阴晴不定的元素君主，所以被留在那里遭受折磨。
牛头人在今日结束了苦难，布莱克在其中出了大力，他不能就这么放弃臭海盗。
但他立刻就被德雷克塔尔和灵魂行者黑角按住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带着黑色布条在眼睛上的老兽人说：
“石母并没有愤怒于布莱克的无礼，应该是有隐秘之事要和他谈。论起和元素君主打交道的经验，我们所有人捆在一起都不如布莱克。
你不必为他担心。”
“没错，你现在过去只会听到一些凡人不该听的东西。”
黑角向下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对凯恩说：
“随意窥探元素君主的秘密可是非常可怕的恶行，石母虽然表现的异常平和，但你别忘了，她也是元素生物。
她可以向往秩序，但混乱是她的天性。
给布莱克一点信心，他的旅程绝不会止步于这里。”
“所以，你现在除了灵魂行者之外，也是先知了吗？”
在这旅程中和黑角混熟了的血蹄牛头人哈缪尔·符文图腾轻笑着问了句，黑角耸了耸肩，说：
“我不是先知，但我知道，布莱克的人生还要继续延伸到一个我们无法猜测的未来里...行了，不说他了。
既然得到了石母的保证，那么血蹄氏族在凄凉之地的战争注定会很快结束，一位元素君主亲自动手，毁灭整个半人马文明也只是转瞬的事。
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参与了。”
鹿角牛摸了摸腰间的卡兹格罗斯之锤，他对凯恩说：
“我会先带着圣锤返回至高岭，鲜血图腾的武士们会留在这里，帮助你们结束剩下的事，他们随后会在卡利姆多游历。
图鲁克酋长给你的信你应该已经看了，这些武士之后还要拜托血蹄氏族代为照顾。”
“这是我们为兄弟氏族应该做的事。”
凯恩郑重承诺到：
“至高岭的兄弟在卡利姆多会得到血蹄氏族的保护，哪怕付出一切，我们也会保护兄弟氏族不受伤害。”
“呃，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黑角摆了摆手，语气古怪的说：
“你也和图鲁克接触过，你知道鲜血图腾都是一群狂野的混蛋，他们肯定会惹出各种各样的麻烦，在至高岭还好说，但在卡利姆多就要多加注意。
我的意思是，别因为高岭氏族和血蹄氏族的结盟，就对他们的错误视而不见。
这样的庇护可不是我们想要的。
就说到这里吧。
我要走了，离家这么久有点不太适应，你们或许不相信，但这真的是我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鹿角牛吐槽了一句，握住卡兹格罗斯圣锤就要发动超远距离的大地传送，却被凯恩拦住。
老牛拿出石母给的祝福之石，递给黑角，说：
“是你们不远万里前来支援我们的战争，这大地的赐福也有你们的一份，接受它吧，兄弟，不然我们心中不安。”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黑角似乎很抗拒这祝福之石的力量。
他退了一步，摆着手说：
“但我不需要，我的族人或许需要，这样吧，我回去之后把你的善意转达给乌兰，如果我的大酋长需要这份力量，莪们之后会送一些武士们到达你们的新城市。
到时候就让他们在那里接受赐福。
最后，你有个儿子，对吧？凯恩。”
“是，我的贝恩正在雷霆崖与他的族人生活在一起。”
提到自己的儿子，老牛很骄傲的说：
“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高贵的战士，和我一样，他的成就注定会超越我。”
“很好，乌兰有个女儿。”
黑角咧嘴一笑，说：
“等仗打完了，你们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再见一见。”
说完，这不正经的鹿角牛就扣紧圣锤，在低沉的笑声中消失在地面，就如融入大地一般，从卡利姆多将自己送回遥远的至高岭。
凯恩一时间还没理解黑角的意思，但他身后的智慧牛哈缪尔却懂了。
这血蹄氏族的智囊也咧嘴一笑，但却并未多说什么。
在黑角离开之后，老兽人德雷克塔尔摸了摸下巴，他语气怪异的说：
“这个黑角...有点奇怪啊。
他自称是灵魂行者，我知道那是你们牛头人对于高阶萨满的一种敬称，但刚才和他一起驾驭元素的时候，我发现，他似乎对元素之力很陌生。
完全是靠着手中的圣锤在粗暴驱使大地的力量。
而且，按照布莱克对于圣锤的描述，它虽然威能巨大，但也没有厉害到可以将黑角在一瞬间跨越两片大陆的程度。”
“他不是人！”
一直没说话的战争老妪玛加萨突然冒出一句像是骂人的话，这让其他人对她怒目而视。
玛加萨并不在意那些恶意，她抖了抖身体，小声说：
“昨晚我无意间看到，他有一双野兽的眼睛。这样的大地传送也不是依靠圣锤完成的，那只是障眼法。
那是他自己天生的力量...
和石母的大地之力并不相同的力量！
待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总有种被怪物盯上的感觉。凯恩以为自己找来了盟友，但天知道你找来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闭嘴吧！”
哈缪尔·符文图腾不满的说：
“猜忌刚刚帮助了自己的盟友，可不是牛头人的传统，凯恩或许默许你也得到祝福，但这不代表着我们要重新接纳你，玛加萨。
带着你那些渴望分裂与战争的死忠们永远离开血蹄氏族的疆域！
我们不欢迎你回来。”
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但凯恩却没有发表意见，沉默的烈日行者酋长也点了点头，显然很赞同哈缪尔的仗义执言。
玛加萨哼了一声，这战争老妪依然相信自己的“牛头人至上论”。
她甚至不屑于和这些蠢货辩解。
“恐怖图腾也为战争出了力，这份祝福有我们的一份。”
玛加萨拄着自己的黑石法杖后退几步，对凯恩说：
“石母的赐福是即时生效的，我已经得到了大地的恩许，我的追随者们在你们的城市建好之后会去那里拿回我们的奖赏。
凯恩...
我依然鄙视你的软弱。
但你确确实实结束了战争和部族的苦难，为此，我也要感谢你，恐怖图腾不会再和血蹄氏族敌对，有你们在的地方，我们退避三舍。
我们会另寻他乡，继续绞杀半人马的恶徒。
但若你们主动挑衅，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说完，玛加萨朝着凯恩俯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没有谁去阻拦她。
凯恩也没有去看她离开的背影，老牛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祝福之石递给了老兽人萨满，他对德雷克塔尔说：
“这也有你们的一份，我的朋友，你就不要再拒绝了，这会显得我们血蹄氏族对待朋友很吝啬。”
“呵呵，我可没打算拒绝，凯恩。”
老兽人哈哈一笑，说：
“黑石山的萨满学徒会分批过来，护卫大酋长的库卡隆战士们也需要大地的祝福来对抗魔血症的侵袭。
不过比起已经重拾萨满之道来治愈心灵疲惫的我们，格罗姆和他的战歌氏族显然更需要这份力量来支撑他们。
走吧，我们去找到他和萨鲁法尔兄弟。
战争的时代过去了，这片大地终于可以恢复平静了。”
德雷克塔尔俯下身，抓起地面的一捧尘土，他感慨万千的说：
“在我们兽人毁掉了自己的世界之后，这是我们第一次将自己的力量用于拯救和治愈，这是历史性的一天。
我们证明了自己还有救。”
“你们并不坏。”
凯恩拍着老萨满的肩膀，说：
“最少我认识的兽人并不坏。”
“不，我们很坏，凯恩。”
霜狼萨满低声说：
“你认识的，是我们中仅剩下的还有救的人，如果有机会去德拉诺，你就会知道，我们犯下的罪孽是刚刚得到饶恕的半人马的十倍，百倍以上。
那是洗刷不去的污点。
我们...
我们也没资格求取那些亡魂的原谅，但石母对你们的补偿让我认识到了一个道理。”
老萨满抬起头。
虽然已经瞎了，但他依然“看”向眼前的大海，他说：
“弥补过去的最好办法就是重塑未来，兽人不该逃避过去了，这次回去之后，我要和雷德大酋长好好谈一谈。
如果他宣称要带所有兽人返回故乡的说法是认真的，那么霜狼氏族会竭尽全力的支持他！
饶恕，赎罪，洗刷耻辱...
这些事从来都是需要自己争取，而非祈求命运的眷顾。”
另一边，玛加萨刚刚离开海滩，正准备回去寻找自己的追随者们，结果就被四周包裹的阴影围拢起来。
身穿紫黑色战甲的塞拉·月卫迈着大长腿从虚空塑造的阴影中走出，她手里提着带锁链的阴寒棱锥，看着眼前如临大敌的牛头人萨满。
她冷漠的说：
“你准备去哪？玛加萨阁下，你应该还没忘记，你在不死舰队里有一个新职位吧？我们连船舱和制服都给你准备好了。”
玛加萨没有回答。
执拗叛逆的牛头人萨满握紧了武器，看样子打算拼死一搏。
但随后，在海岸边的咕嘟咕嘟声中，纳格法尔号的“伴生”半神加兹瑞拉的三个脑袋悄然破开海水升起，六只无情的眼睛旋转着盯上了玛加萨。
黑色的母牛瞪大了眼睛。
随后，她叹了口气，手中的法杖无声跌落。
做坏事是有惩罚的。
毫无疑问，布莱克·肖就是她前半生做的那些坏事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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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准备分行李各回老家了，但布莱克的麻烦事还没结束。
实际上，他现在正头疼呢。
“密斯莱尔公主的事我一个人就能完成，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您一定要让扎尔塔也加入这件事里。”
在玛拉顿圣地中，布莱克很烦躁的对眼前盯着他的石母说：
“他只是个灵体，还是个身份复杂的灵体，一旦他离开玛拉顿，随便遇到一个带点坏心思的混蛋，就有可能引发糟糕的后果。
我觉得可能是我刚才说话冒犯了您，所以您要对我施加这样的惩罚，又或者你听信了他人的谗言，对我的工作能力过分肯定。”
海盗摊开双手，说：
“总之，这件事不需要他的参与，他只需要留在这里教化半人马就好了。”
“那确实是他的惩罚。”
石母看了一眼圣地中心的扎尔塔之墓。
她说：
“我已和那下流的灵魂定下契约，在半人马教化完成后，我才会原谅他对我女儿犯下的罪孽。但...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土元素们的固执。”
大地君主长叹了一口气。
她用一种忧郁的语气说：
“从我女儿看向那下流胚子的深情眼神，我就知道，她的一颗心全在他身上，如果我强行拆散他们，我可怜的女儿又要遭受一次情绪污染的灾难。
那个下贱胚子的自我辩解倒也合情合理。
说实话，我倒不是鄙夷他。
我可以接受他和我女儿在一起，我甚至可以允许他以元素的姿态重生在深岩之洲，但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
他必须为深岩之洲做出贡献。
大地公主密斯莱尔的离去被磐石议会的古老石元素和土元素领主铭记，它们认为那是深岩之洲的耻辱。
如果扎尔塔能在你的帮助下将我的大女儿带回故乡，那么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劝说我那些顽固如磐石的长老们接纳他。
这是我不能托付给其他人的任务。”
石母看向布莱克。
这位元素君主母亲低声说：
“我可以相信你吗？布莱克·肖，你会因此得到我私人的善意，我可以重新考虑我和灭世者的关系...”
“嗯？”
布莱克眼前一亮，说：
“您愿意帮助我杀死死亡之翼？”
“不，我做不到，因为灭世者的大地权柄来源于泰坦众神，那不是我可以消弭的力量。”
石母摇头说：
“但我可以驱逐它，让它不能借助深岩之洲的大地之力恢复伤势，那个国度不会再对它以及它的子嗣们开放。”
“可以，我接受了。”
布莱克愉悦的打了个响指，对石母说：
“我会帮助您的女婿完成这番事业，但考虑到扎尔塔独特的口味，以及您的大女儿密斯莱尔公主在传说中拥有更端庄的容貌，所以...”
“他敢！”
石母霸气十足的哼了一声，转身回去元素之门。
在离开时，她又对布莱克说：
“你接下来要去月光林地，对吧？替我送一份口信给塞纳留斯，关于他的儿子最终归属，我要和那名半神谈一谈。”
“好嘞。”
布莱克吹了个口哨，说：
“我很乐意为大地公主当媒婆，这是我的荣幸，但报酬什么的...”
“啪”
一块闪耀着光芒的石头丢过来，被海盗一把抓住，橙色的光让他喜笑颜开，心说这可真是个大大的好差事。
刚从石母这边得到了报酬，森林之王那边又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这可是事关他儿子一生幸福的大事。
呃，不对，他儿子已经死了。
但也是事关下辈子幸福的大事，身为自然半神，总不能出手寒酸吧？
看来媒婆这个活，真的有前途啊。
177.我这一拳几百万年的功力，你挡得住吗？
石母离开玛拉顿圣地之后，通往深岩之洲的元素之门便缓缓关闭。
这个佛系的元素半神真旳是没打算将土元素国度和物质世界贯通，和她那些野心勃勃的元素兄弟完全是两个极端。
但好在，该和石母谈的事都谈的差不多了，也得到了深岩之洲的保证，猎潮者那边得以交差，因而臭海盗心情非常不错。
他往扎尔塔的墓地扫了一眼，喊到：
“出来吧，你丈母娘走了。”
“唰”
自然之魂扎尔塔的灵体立刻从墓地里跳了出来。
看得出来，石母给他带来的压力确实很大。
“感谢你的帮助，人类。”
扎尔塔一脸唏嘘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难以想象一切的灾厄会在今日如此平静的结束，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以自己和瑟莱德丝犯下的错，他们这苦命鸳鸯怎么也要被挫骨扬灰才行。
这丛林守护者很郑重的对布莱克道谢，海盗挥了挥手，说：
“你也听到刚才石母的要求了，你运气不错，看来你的真情流露确实打动了大地君主，她给了你一个机会。
本来嘛，密斯莱尔公主这件事我打算自己做的，但既然你需要一个表现的机会，那我就让给你了。”
说着话，布莱克从行囊中取出空白的卷轴，召唤出魔法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密斯莱尔公主的一切消息都写在上面，最后递给扎尔塔。
后者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就瞪圆了眼睛。
这个长相挺威严的自然之子语气愕然的说：
“她怎么会被封印在人类的疆域里？”
“她被封印的时候，人类还没出现呢。”
布莱克摆着手说：
“那倒霉蛋纯粹是运气不好。
我很怀疑她离家出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泰坦守护者的内乱，结果被路过阿拉希高地的泰坦守护者顺手封印了。
他们以整个阿拉希高地为封印法阵，将密斯莱尔公主镇压在大地之下，要解开那个封印的步骤和方法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你只需要自己找人去完成这件事。
我看玛洛迪氏族的半人马就不错，他们很忠诚于你，对你吩咐的事情绝对能百分之百完成。但他们的野蛮习性是个大问题，所以还需要找到向导...
嗯，我想到了！”
臭海盗双手一拍，眨着眼睛对扎尔塔说：
“塞纳里奥教团的仁德会派系近两年来一直在人类王国疆域中活动，我想他们肯定愿意帮你这个忙。
在没有了瑟莱德丝的‘囚禁’后，你的灵魂也得以再入翡翠梦境，你可以呼唤他们，或者派人去联系他们。
但有一点，密斯莱尔公主和你的妻子瑟莱德丝公主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那家伙的性格非常恶劣。
我怀疑她可能被堕落虚空腐化，满脑子都是摧毁物质世界的可怕想法，所以，你们解封她的时候战斗是避免不了的。
你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感谢你的帮助，布莱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眼看着臭海盗把一切都安排的如此妥当，扎尔塔脸上露出感激又感动的表情，他将卷轴收好，语气诚挚的对海盗说：
“如果我和瑟莱德丝最终能得到承认和祝福，那我们一定会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我从你的行为中感觉到了善意，我觉得他人对你的评价有所偏颇。
你是个真正慷慨又仁善的善心人。”
“是啊，外面那群混蛋总是不知道欣赏我的美好品德，他们的恶毒诽谤简直让我烦死了。”
布莱克叼起烟斗，摇头晃脑的坐在扎尔塔的墓碑上，他说：
“幸好我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不在乎这些，否则我真要被气死了。说起来，接下来这趟月光林地的旅程，我不去都不行了。
所以，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你的父亲和哥哥吗？
我之前拿了你的鹿角，就当是传话的报酬了。”
“传递话语就不必了。”
扎尔塔叹了口气，他说：
“莪的灵魂被元素侵染，无法穿越梦境，但通过梦境呼唤联系我的亲人还是做得到的。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东西需要你带离这里。”
这自然之魂回过身，抬起手臂，在生命力的光辉闪耀中，一颗翠绿色的树苗顶开了扎尔塔的墓穴，如树枝生长一样快速窜起。
很快就在布莱克眼前形成了一颗缠绕着藤蔓的古木树干。
随着扎尔塔的手指移动，一枚翠绿的藤蔓垂落下来在布莱克眼前，其上的花朵绽放又在花开之后落下一枚金色的饱满种子。
正好落在布莱克伸出的手心中。
这种子接触到海盗手指的一瞬，他就感觉到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在自己手中绽放，温暖的生命能量流淌过布莱克的身体，让海盗发出了舒适的呻吟。
“我必须留在这里教化引导我和瑟莱德丝的孩子们，在这个使命完成之前，我不能离开这里。”
扎尔塔看着布莱克手里的种子，他低声说：
“这枚生命之种是我的遗骸中诞生的第一枚种子，它汇聚着瑟莱德丝抽取到的生命力，是混杂着罪孽诞生之物。
我本想请你将它带回月光林地，送给我的兄弟和我的父亲，好让他们不再为我感觉到悲伤。
但现在，石母应允了我和瑟莱德丝的感情，我的生命将得到延续，总有一天，我可以用另一种姿态回到我的故乡，亲自向父亲和哥哥传达我的思念与愧疚。
这枚种子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
自然之魂叹了口气，说：
“把它带走吧，布莱克，就当是我给予你的报答。
找到最需要它的地方，将它种下，那是我和瑟莱德丝的罪孽，但它或许可以成为拯救他人的良药。
这也算是我为这场因自己引发的灾厄而为这个世界给予的救赎。”
海盗没有立刻回答。
他感受着手中的生命之种，人物卡上很快给出了解读：
名称：赎罪之心·生命种子
品质：自然奇物
使用：
种下生命之种，凝结自然古树，或者将其中磅礴纯净的生命力引导，灌注到其他物品之上。
注意！该生命之种蕴含的生命力极为庞大，并非生物可以承载，因而请勿吞食，避免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物品说明：
森林之王具备群星中最上级的生命亲和，他的儿子们继承了他的天赋，在经过灾难与时光的磨砺之后，这份天赋化作实物出现。
你可以用它拯救，也可以用它破坏，但请勿忘记这枚种子中蕴含的赎罪之心。
“你确定要把它给我？”
布莱克上下抛动手里的神奇种子，对扎尔塔说：
“你知道，我可能会用它做坏事。就连德鲁伊们都无法猜测一旦自然力量失控到愤怒的地步会引发什么样的灾难，但我知道。
只要稍加引导，这枚种子能诞生出的灾难就可以为我最少毁灭一个国家。
你或许应该再慎重的考虑一下。”
“不，就这样吧。”
扎尔塔笑了笑。
他对布莱克说：
“我不相信传言，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真相，我认为你值得托付。另外，我从此地的自然中感知到了你和我可怜的侄子塞雷布拉斯之间的协议。
我哥哥的孩子因我而死，这让我愧疚无比，他沉睡的灵魂还在你那里，能把他还给我吗？
我或许可以如你们帮助我一样，去帮助他。”
“哈，我就知道，这种子果然不是白拿的。”
布莱克咧嘴哼了一声。
他从行囊里取出那枚灵魂石，把玩了一下丢给了扎尔塔，和手中的生命之种相比，一个异型的复仇之魂不要也罢。
再说了，这世界上奇奇怪怪的灵魂还多着呢。
海盗有的是机会继续寻找。
“那我这就走了。”
布莱克站起身，吐了一口烟圈，最后一次看了一眼玛拉顿圣地的景象。
他对扎尔塔说：
“我以后可能再不会回到这里了，所以，提前祝你和瑟莱德丝公主婚姻生活愉快美满。说实话，你们这样的感情，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
所以，珍惜吧。”
说完，海盗嗖的一声跳入阴影里，离开了圣地。
在被阴影包裹的那一瞬，萨拉塔斯便在他耳边吐槽道：
“什么叫一辈子都不会有的美满爱情？你这是在故意嫌弃我吗？还有塞菲尔...你这个渣男！可怜的倒霉蛋扎尔塔只有一个爱人，而你有两个！
你还不知足？”
“我有三个。”
布莱克纠正道：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玛维·影之歌，但我大概已经猜到了，我和她的纠缠这只是刚刚开始。
我不是在贬低你们，我只是...怎么说呢？
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扎尔塔和瑟莱德丝那样的凄美，我羡慕一下还不行吗？”
“你这蠢货！”
萨拉塔斯尖叫到：
“你为我击杀了一头上古之神！你为塞菲尔要面对一头可以杀死你的神秘青铜龙！你为了玛维可能要回到一万年前...
我们的故事，比他们的故事凄美多了。
但你只是个不解风情的混蛋，所以，我并不在意你怎么想。走吧走吧，想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去做点坏事开心一下吧。”
而在布莱克离开之后，自然之魂扎尔塔独自一人待在自己的墓地中，他以一种感慨万千的眼神扫视了周围的一切。
这里从未有如此安宁。
那是度过了灾难的地狱，熬过了时间的折磨，又走过了痛苦的考验之后得到的宁静，是充满了希望的宁静。
他恍惚间回到了自己诞生时的翡翠梦境中，这里不如翡翠梦境那么美丽，但幸运的是，他还有时间，可以用自己的余生将这里修缮到心目中的完美。
“啪”
手心中的灵魂石被捏碎。
沉睡了许久，痛苦了许久的被诅咒者塞雷布拉斯的灵魂坠入水中，又在下一瞬苏醒，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扎尔塔带着笑容的眼睛。
“叔叔！”
丛林守护者惊呼了一声，扎尔塔伸手将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不必多说了，孩子。
我曾嫉妒你的父亲，我的兄弟抢走了我所有的荣耀，现在我依然嫉妒他，相比起你，我的孩子们真的太不让人省心了。
我无法让你复活，我的侄子。
但我可以给你一份通往伟大与荣耀的道路，和我一起...教化半人马吧。
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也能昂首挺胸的踏入月光林地，接受自然的赞美与祝福。
就和我们一样。
父辈的伟大依然在闪耀。
我们，也该亲手争取我们的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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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一头熊人跑过来啦，他在船长室里等你呢，他说是你的卫士和保镖，但我从没见过他。”
布莱克刚回到纳格法尔号上，他的宝贝船灵女儿就大呼小叫的冲过来，告诉了布莱克一个奇怪的消息。
海盗诧异的眨了眨眼睛，在纳格法尔的带领下走入船长室。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已经“下线”快半年的熊战士图尔·怒爪。
后者还是原来那副憨憨的样子，但大概是因为吸收了野熊之神纳洛拉克的神性力量，让这家伙的体型暴涨了两三圈。
现在站在那里就和一个强化版的维库人差不多。
他还给自己批了一件黑色披风，只露出那熊的脑袋还有自己套着乌索克之爪的双掌，看到布莱克进来，图尔便站起身，揉着脑袋憨笑着说：
“那个...我答应你要做你的保镖，但这一睡就睡了半年，我现在醒了，你还需要我吗？布莱克，我听说你做了很多大事。”
“是啊，做了很多坏事，其中就包括克扣保镖的薪金长达半年。”
布莱克翻了个白眼，在这巨熊人毛茸茸的胸口狠锤了一下。
说：
“但我确实还需要一个保镖，因为我现在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他闪现到自己的船长椅旁，像没骨头一样靠在那上面，忧郁的拿起烟斗叼在嘴边，对图尔·怒爪说：
“牛头人和兽人们打算一起去月光林地找塞纳留斯讨个公道，我也要跟着一起过去，但万一双方谈的不好，很容易爆发可怕的流血冲突。
尤其是其中还有格罗姆·地狱咆哮这样的混蛋的时候。
所以你重回工作岗位的第一个活，就是保证在冲突发生时，保护我不被愤怒的德鲁伊们在他们的大本营里打死...
怎么样，有信心吗？”
178.我们可是恨不得互相捅死对方的亲密战友
（月票加更【6/20】）
“哟，这不是图尔吗？怎么突然出现了？这是睡醒了？”
纳格法尔号慢慢悠悠的回到了靠近牛头人堡垒的精灵废墟海岸上，结果时间正好卡在吃晚饭旳时候。
取得了胜利又在凄凉之地四处打架而心情愉悦的笨蛋芬娜抓着一个巨大的烤猪腿跳上船，结果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布莱克身后巡视甲板的熊战士。
现在图尔的身形暴涨，导致他跟在布莱克身边，就和地精商人们身旁的食人魔保镖一样显眼。
这大熊人也是笨。
他特意穿上一身黑袍打算低调点。
但他忽略了他这个体型不管怎么低调都不可能真正低调下来。
芬娜很兴奋的跑到图尔身旁，她上下打量着巨熊战士，以一个合格的战士应有的挑衅语气，说：
“块头大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以前一样能打？吃过饭了吗？要不来切磋切磋。”
“呃，我怕收不住手。”
图尔憨憨一笑，说：
“纳洛拉克的蛮力在我体内涌动，我才刚睡醒，还不太好控制，怕伤到你。我听说你们在猎杀邪恶的半人马？
或许我可以帮忙，顺便锻炼一下。”
“邪恶的半人马都快被卡多雷游侠们杀光啦。”
芬娜这个脾气哪能受得了熊战士如此谦虚，她撇了撇嘴，说：
“第一天的乐子还行，但在半人马千夫长都被杀光之后，战斗的快乐就在一直降低。赫雅都跑回船舱睡觉去了。
我才不建议你去战场里虐菜，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来嘛来嘛，我们打一场。
你看，我现在也是传奇战士了，很厉害的哟，走走走，我去把赫雅叫出来，我们打着玩玩。”
芬娜的邀请太热情，让拙于言谈的图尔无法拒绝，熊战士为难的看了一眼布莱克，后者摆着手说：
“去吧，不满足笨蛋们的战斗欲，她们是不会让你去做其他事的，现在距离出发还有段时间，熟悉一下战斗技巧也好。
但躲着那个叫格罗姆·地狱咆哮的混蛋走，知道吗？
我可不想看到你被他一斧子爆头。”
“不会的，我脑袋硬。”
图尔哈哈一笑，挪动庞大的身躯跟着芬娜去了船舱，又把打着哈欠的至尊盾女叫出来，三个战士一起去了海岸。
纳格法尔号的甲板可经不起他们折腾。
就这三个家伙手里的神兵利器，一旦真打上了头，布莱克就要准备为自己心爱的宝贝船出资重新维修了。
布莱克这个吝啬的家伙可不想再平白无故的搭上一笔钱。
“哗”
他吹了个口哨，又和以往一样抬起手臂，但迟迟不见黑羽猎鹰落下来，扭头往旁边一看，猎鹰形态的希萨莉·黑鸦正站在船舷栏杆上，眼神幽幽的看着他。
似乎是在鄙夷臭海盗还打算把她这个德鲁伊当宠物养的恶劣行径。
“你知道，你现在其实可以变回精灵形态吧？”
布莱克斜着眼睛，对黑鸦小姐姐说：
“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已经不需要再伪装了，还是说，你已经习惯了在这艘船上维持猎鹰的姿态？
你是习惯了作为我的宠物出现的姿态吗？
唔，看来这里有人口嫌体正直呀。”
“你信不信我啄瞎你的眼睛？”
黑鸦小姐姐优雅的用鸟喙疏离自己漂亮的羽毛，又在灵魂链接中很不客气的说：
“别人不知道，但我是清楚的。
你每天晚上有固定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那时候你睡得很沉，只要我躲开塞菲尔和萨拉塔斯，我就能尽情的伤害你！”
“你可以试试。”
布莱克耸了耸肩，扭开酒壶的盖子，对黑鸦小姐姐举了举，说：
“但后果自负哦。你看看图尔，他的情况和你一模一样，既是熊战士德鲁伊，又是洛阿神力承载者，还为我服务。
他就没有你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是你的保镖，我是你的宠物！”
希萨莉尖叫到：
“这能一样吗？”
“哇，你承认了，我听到了。”
海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哈哈笑着说：
“你自己承认了自己的宠物身份，哈哈哈哈...哎呀，别啄眼睛，真啄瞎了怎么办？莪戴眼罩是为了威慑软蛋，可不是真的想要瞎只眼。
好了！
冷静，我们说正事！”
布莱克双手抓着在身前扑腾着要啄他眼睛的黑羽猎鹰，把她艰难推开，在羽毛乱飞中又心疼的捡起自己坠落的酒壶。
这酒壶可是他在沃顿沙漠搞到的，很有纪念价值。
他摇晃着酒壶检查里面剩下的酒水，又对眼前狠狠瞪着他的希萨莉·黑鸦说：
“呐，现在有两件事要告诉你，认真听，都是和你关系极大的事。”
“哼。”
黑鸦小姐姐别过头，不去理会这该死的臭海盗。
哪怕是自己选的，但她现在可也恨死他了，哪怕有霜爪和大角的劝说，黑鸦小姐姐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身为宠物的现实。
布莱克倒也不着急着劝说。
他一边喝着剩下不多的酒，一边拉长声音对黑鸦说：
“首先，是关于你未来的职业规划，还记得我们在鹰爪峰上，我说的那几句话吗？那时候我在装傻，但你肯定记忆犹新。”
“我才不去火源之界！”
希萨莉·黑鸦炸了毛，德鲁伊小姐姐尖叫到：
“我对什么烈焰德鲁伊之类的邪门歪道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可是信奉自然正统的德鲁伊！接受炎魔之王的力量什么的，完全是真正的邪祟异端。”
“你先别急嘛，听我说完。”
海盗向下压了压手，解释到：
“首先，接受火源之界的力量不代表着你要信奉拉格纳罗斯。
我已经释放出了三位元素君主，下一步就是统合力量，最后攻入火源之界干掉那个自以为强大的墙头草。
等到拉格纳罗斯死掉之后，纯净的萨弗拉斯之火就无人掌控。
到时候，你可以从其中汲取源生之火的力量，让它们铸就你在自然之道里发光发热。
作为天才德鲁伊的你，应该知道，在一些自然理论中火焰也是象征着生命与新生的力量，它在力量谱系上和自然并不冲突。
就我所知，在古老的时代里，也有德鲁伊们信奉火焰。
这不是你说的异端。
邪恶的只是拉格纳罗斯，并不是火焰本身。”
布莱克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希萨莉·黑鸦小姐姐。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已经完全抓住了希萨莉·黑鸦的性格特点，这小姐姐是真正的天才德鲁伊，是猛禽德鲁伊的明日之星。
她性格勇敢，稍显莽撞，但基础知识非常扎实，而且带着一股学院派的气质。
和她说话，就得讲事实摆证据，而如果布莱克说的很有道理，希萨莉·黑鸦的学术态度是不允许她胡乱反驳的。
蓝月院长肯定喜欢这样的弟子。
“其次，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在为我的苍穹准备‘烈焰重生’仪式，来挽救它的生命和存在。”
海盗说到苍穹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看向海面，语气低沉的说：
“那个仪式由炎魔之王的前任管理者主持，那是火源之界的秘术，一旦仪式完成，苍穹就会脱离血肉形态，成为真正的元素生物。
这足以让它摆脱生死的限制，能长久的陪伴于我身旁。
你可以观摩那个仪式，以你的学识和见识做出正确的判断，我不会用语言引诱你，你自己去看，我相信你会发现烈火与自然的联系，比你想象的要深刻很多。
最后，我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从你的实力成长角度出发，在埃基尔松的神力被你完全理解并操纵后，你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借助它的经验成为洛阿神。
想要成就生命领域的半神，光有神力是不够的。
你还得有一副超脱凡俗的神性躯体。
但问题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你用自然力量锤炼自我，也没办法去给你杀一头洛阿让你占据它的躯体。
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你有自己的底线。
我也很尊重有底线的人。
因而要发挥出你的全部潜力，就得有足够强大的外力推你一把。”
布莱克咳嗽了一声。
他伸出手对希萨莉·黑鸦勾了勾手指，这一次黑鸦小姐姐没有拒绝，她迈动鹰爪跳到了海盗手臂上，任由布莱克将她抬起到眼前。
海盗伸手抚摸着黑鸦小姐姐的翎羽，他说：
“那一晚，你亲口告诉我，你接受我的无礼要求是因为你从我这里看到了通往强大的可能，你不是服从我，而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可以保护族人的力量。
这是你的愿望。
然而，恶魔很快就要来了，希萨莉，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时间来成长？恶魔可不是这个世界遭遇的唯一麻烦。
就算是为了你的族人，你也该勇敢尝试一下。
得到萨弗拉斯之火的加持，再加上埃基尔松的神性力量，你可以在瞬间脱胎换骨，成为一名元素与自然的半神。
和传说中的乌索克、艾维娜一样，你可以拥有保卫世界的力量！
我只是在满足你的愿望，我只是在用最适合你的方式塑造你...好了，我只是提前告诉你这件事，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
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毕竟你是我宝贝蛋。
我会把最好的给你。”
黑羽猎鹰听到这话，张开双臂拍打了一下，将海盗的手拨开。
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布莱克的脸，在灵魂链接中，希萨莉·黑鸦小姐姐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
“你到底那一句话是真的？那一句是假的？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敢信任你，布莱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阴谋就会落在我身上。
但如你所言，我确实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会去看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会接受。”
“很好，就是这个态度。”
布莱克笑着说：
“你不需要信任我，只需要和以前一样，作为兽群的一分子参战就好了，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让自己坚定起来，不要因为旁人的话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至于如何带领你们夺取胜利的事，我来考虑吧。
那么，接下来说第二件事。”
海盗有些头疼的揉着额角，对希萨莉·黑鸦说：
“我需要你回一趟月光林地。
呃，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知道之前你刚对哮天者说你不回家了，但没办法，事情变化就是这么迅速。
你也看到了，凄凉之地的问题在石母的干预下或许很快就能平静下来，但牛头人们的苦难除了半人马的那一份外，还有来自森林之王的不作为。
凯恩的性格是很坚毅的。
他肯定会去月光林地讨个说法，而且他会带着他的兽人朋友们一起去...我需要你动用一下你在德鲁伊团体中的人脉关系。
让那些家伙提前做好准备，万一兽人们发狂了，也总不至于束手无策。
呃，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布莱克看到了手臂上的猎鹰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他，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他疑惑的反问到：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你的脸很干净，一如既往的充满了酒鬼的邋遢和臭海盗的下流味道！”
黑鸦小姐姐吐槽道：
“我只是觉得，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居然会去关心兽人们可能引发的麻烦？你是要保护森林之王吗？
你和他有什么交集吗？
还是，又在准备借着牛头人们前去讨债要说法的机会，干什么坏事？”
“不愧是你啊，真是了解我。”
布莱克竖起大拇指对自己的宝贝蛋猎鹰挥了挥，他得意洋洋的说：
“我就准备趁着牛头人，兽人和德鲁伊们闹起来的机会溜进他们的兽穴里，把德鲁伊们的值钱宝贝洗劫一空。
我连地方都找好了。
我知道月神湖旁边有大量的远古兽穴，其中有一些是自上古之战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启过的。
里面的宝贝肯定堆成山了。
我觉得我这样贼不走空的家伙会错过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吗？
我可把我的计划都告诉你了，你也算是同谋了。
所以，帮帮忙吧，行行好吧，给可怜的穷海盗一点甜头吧，我已经好久没有通过自己的双手位置赚取财富了。
真的是有点手痒的想要摸几个钱包来玩玩呢。”
“信你才有鬼了！”
希萨莉·黑鸦拍着翅膀起飞，绕着海盗转了两圈，她吐槽道：
“费那么大劲溜进月光林地，就只是为了偷东西？你骗鬼呢！”
说完，她发出一声嘹亮的鹰啸，化作一道黑线消失在北方的天际，目送着希萨莉·黑鸦离开，被吐槽了一顿的臭海盗站在甲板上眨着眼睛。
几秒之后，他仰起头将最后一口酒灌入喉咙里，语气无奈的说：
“但我去那里真的是为了偷东西啊...这年头，说实话咋都没人信了呢？”
179.关于成神这件小事
半人马三大氏族被击溃后的第六天，凄凉之地北部的战事依然混乱，但战斗发生旳次数明显比前几天少了很多。
一方面是因为能带领指挥半人马氏族的中低级指挥官已经被卡多雷游侠们猎杀大半，溃逃的半人马们彻底成了游兵散勇。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所有半人马的圣地长矛谷对凄凉之地的全体半人马发出了号召。
守卫圣地的玛洛迪氏族向他们的野蛮同胞们宣称，半人马之父已经从死亡中归来，仁慈的父亲将庇护被战乱危及生命的孩子们。
只要外部的半人马放下武器，进入玛洛迪氏族的领地就可以得到庇护。
如果野蛮的混蛋们不听劝告，那么触怒了大地的他们很快就会得到惩罚。
放在以往，这样的号召根本无人理会。
三大强权氏族的战争可汗向来对软弱的玛洛迪氏族不屑一顾，连带着他们麾下悍勇的战士们也鄙夷那些先知的智慧。
他们认为玛洛迪氏族是半人马的异类和耻辱，只配为先祖守陵，根本不配驰骋于勇士的战场之上。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双方战争中一直处于劣势的牛头人突然强势崛起，一天一夜击破三位可汗大帐的壮举将所有半人马震慑。
最愚蠢的家伙都意识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到来。
尤其是在一向不插手凄凉之地纷争的卡多雷精灵们也出现在战场之后，稍有些脑子的半人马们都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长达四天三夜的高强度绞杀让半人马们罕见的体会到了逃亡的糟糕感觉，尽管还有很多已经习惯了野蛮的家伙不愿意认输，但目前为止，已经有拖家带口的半人马武士们偷偷越过战场，向长矛谷进发。
半人马只是野蛮，他们不是没有感情，尤其是在对待家人的时候，他们和牛头人以及其他种族也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了强大的氏族保护这些个体，生命总会自寻生路。
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事情发展，而所谓“大地的惩罚”也不是空穴来风，来自深岩之洲的大地磐石军团的先锋沙尘元素们已经在玛拉顿圣地集结。
最多三天，它们就能汇聚成一场横扫凄凉之地的大沙暴，到那时，还没有投降的半人马都会成为可悲的俘虏。
石母虽然承认了半人马的血脉。
但这位元素君主可没兴趣一一教导数目庞大的“外孙”们，她会用一场让所有半人马最少铭记三百年的可怕攻势，迫使他们进入归化文明的进程里。
这肯定会死很多人。
但没关系，反正半人马也很能生。
而这些后续处理，已经和半人马的永恒仇敌牛头人没什么关系了，除了派驻各地的哨兵之外，血蹄氏族的战士们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土地上。
他们很快就要开启一场会议，来决定血蹄氏族的去留。
战争半人马只是个开始，作为日子人的牛头人们渴望和平的生活，但凄凉之地的贫瘠供养不了他们的文明需求，莫高雷草原虽然物质奉陪，但那里面积狭小，一旦牛头人迎来大规模的繁衍，那片草原很快就会不堪重负。
血蹄氏族必须找到一个新的家园，作为酋长的凯恩其实可以独自做出决定，以他现在在牛头人中的声望，没有人会反对他。
血蹄氏族里最大的“反对派”玛加萨·恐怖图腾都被驱逐了。
不过凯恩不打算独裁，他要说服其他分支氏族的酋长和萨满们同意他的迁徙计划，他不希望再出现一个玛加萨这样的人物。
牛头人已经经不起任何损失了。
但在开大会之前，凯恩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那是必须做的事。
“呜呜呜”
在低沉苍凉的牛头人号角的回荡声中，穿着一身古老氏族盔甲的凯恩背着图腾柱和战戟，大步走上了纳格法尔号的船板。
在他身后跟着同样穿着牛头人传统服饰的哈缪尔·符文图腾，以及兽人的督军酋长，萨鲁法尔兄弟以及格罗姆·地狱咆哮，还有他们的崽子们。
老牛走上黑色阴郁的幽灵船，他在船舷边朝着海岸上送别他的族人们挥着手，又大喊道：
“德兹科！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氏族，记得三天之后的黎明，千万不要让族人们出门远行，我会尽快回来。”
烈日行者的酋长在海岸上也以喊声回应：
“去吧，凯恩，为我们讨回公道，我和其他酋长们会稳住这里，我们坚信你会为我们带回道义与希望！
太阳神在注视你，它会保佑你，也会保佑我们。”
在老牛身后的甲板上，兽人们正在争吵，很嘈杂，主要是地狱咆哮父子在争吵，其他兽人在拉架顺便看戏。
这属于他们之间的“保留节目”了。
格罗姆讥讽自己的儿子是个软蛋，加尔鲁什呵斥自己的父亲是个混球。
两个家伙骂人的词汇真的很贫瘠，但他们的争吵虽然没有技巧，却充满了感情，往往吵到最后就是拳头相向。
可以预见的是，年轻的加尔鲁什没有能占到一丝上风。
地狱咆哮似乎试图用这种方式在儿子心中树立自己的威严，但他显然适得其反，只是让吼少侠更叛逆的挑衅他。
但抛开事实不谈，这对父子之间的“羁绊”确实比之前深厚了很多，恨不得弄死对方的强烈感情，也是一种情绪的连接与表达嘛。
谁还不是个父慈子孝的典范了？
“喂，你们两个绿皮！要打出去打，打坏了我的船你们赔得起吗？”
提着一瓶酒从船长室里游荡出来的海盗船长站在船艉楼二层的栏杆边，趴在那里向下喊到：
“还有，格罗姆是虚弱的拿不动血吼了吗？对付不听话的儿子我可有小妙招，拿起你的斧头朝他砍两下，我保证他绝对闭嘴，老老实实的听话。”
“你闭嘴！”
地狱咆哮仰起头。
在黑发摇摆中，他那泛着红光的眼睛盯着布莱克，一把将身旁叽叽歪歪的吼少侠踹开，抓住背后的血吼，说：
“我还没有和你打呢！海盗，来！我们打一场！吼！”
疯癫的战狂爆发怒气，在一众人惊愕的注视中朝着上方扑了出去。
那血吼带起致命红光，属于地狱咆哮的第三道传奇之力“淘汰者”的威能展现，以恶鬼怒气的姿态在格罗姆周身爆发。
没人预料到地狱咆哮会突然爆发，会选择在布莱克的船上攻击臭海盗，但臭海盗显然对此有所提防。
在格罗姆冲过来的一瞬，布莱克突然向前丢了个奇怪的魔法。
“轰”
一声刺耳的巨响在半空爆鸣，无形的空气被魔力压缩又在瞬间爆发，就像是一枚炮弹在地狱咆哮身前炸开。
强大的推动力施加在飞扑过来的战士身上，在破坏格罗姆的淘汰之刃劈砍的瞬间，给他施加了一个向天空的超强动能。
于是在其他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狂野的格罗姆发出阵阵怒吼，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被斜斜的抛掷到距离地面最少三百码的高空。
又在怪异且愤怒的吼叫中于天空拉出一道反向的圆弧，坠落在了前方最少八百码之外的海面上，溅起了大大的水花高耸，像极了一只上浮换气的鲸鱼喷出水柱。
“哎呀，这大绿皮突然发疯要砍我，真是吓死我啦。”
二层栏杆上的布莱克以惊慌的口吻，做作的语气尖叫了一声，擦着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又摊开双手对下方死寂的甲板说：
“你们都看到了，是格罗姆先打我的，我只是被动反击，一会如果他不小心淹死了，你们可一定要给我做个证啊。”
“你那是什么邪恶的魔法？”
兽人老萨满德雷克塔尔大声质问到：
“那不像是术士的魔法，更像是风元素的威能，你转职萨满了吗？”
“只是普通的气爆术啦，你这无知的萨满。”
布莱克一脸凡尔赛的摆着手说：
“是大恶魔污染者阁下掌握的所有高阶魔法中不值一提的一种，我是昨晚刚刚掌握的，还不太娴熟，但用来对付没脑子的战士们真是太好用了。
我警告你们接下来的旅程里可不要惹我。
这气爆术是可以群体释放的，如果莪心情不好，就可以把你们所有人弹飞到天空里。
最妙的是，气爆术对生命没有任何额外杀伤，只要你们能躲过坠落带来的致命伤，我们就可以反复不断的‘玩’。
好啦，做好准备，我们要出航了。”
臭海盗吨吨吨的喝完了手里的酒，舒畅的抹了抹嘴巴，醉醺醺的指向北方的海面，喊到：
“我们要穿越石爪山脉海域，在灰谷的佐拉姆海岸登陆，然后步行穿越灰谷与费伍德森林，再经过邪恶的熊人要塞，最终到达德鲁伊们的圣地。
你们是去找森林之王讨要公道，而我是要观赏这一趟旅行的风景，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去卡多雷的国度，没准还能勾搭到两个精灵小姐姐和我出海当海盗呢。
大家都会有愉悦的旅程。
我命令，出发！”
在布莱克大手一挥的喊叫中，巨大的纳格法尔号在海面上灵活的改变方向，又在无人操持的状态下升帆起航。
使出浅水区后，黑色的幽灵船一头扎进大海里，很快就消失在了海岸边牛头人的视野之中。
落水的格罗姆·地狱咆哮在喝了满肚子的冰冷海水后，被鱼人们拖回了甲板上，他愤怒的不行，吼叫着要去找布莱克分个高下，但却被其他几名兽人督军死死拦住。
别去！
这是在他的船上，你玩不过他！
布莱克倒是不在意格罗姆的挑衅，掌握了气爆术的他已经有了绝对的战斗主动权。
他这会正在安静的船长室里思索一些邪恶的计划，没有笨蛋芬娜和小星星打扰的思考真是太棒了。
那两个家伙对牛头人的讨债行动以及去月光林地的旅程不感兴趣，她们在昨晚已经出发去冬泉谷的麦索瑞尔大龙巢玩。
还拉上了一脸不愿的至尊盾女赫雅。
冬泉谷那边有整个艾泽拉斯最好的温泉，而且被久居那里的蓝龙们霸占着。
那里都是自家人，姑娘们要在那里保养身体，洗去疲惫，她们会在艾萨拉海岸和臭海盗汇合，那里是布莱克的卡利姆多巡行的最后一站。
随行的还有熊猫人老陈和他的侄女丽丽。
闲不下来的老布莱恩也去了那里。
据说是因为冬泉谷的山中保存着一处还挺完整的上层精灵废墟，老矮人打算再去潘达利亚之前，去那废墟里练练手，没准能发现其他有意思的东西呢。
“这次要拿到的东西难度很高唉。”
在幽静的船长室中，萨拉塔斯悄悄在布莱克耳边说：
“如果伊利丹给你的地点是正确的，那就意味着你要在无数德鲁伊们的注视下，偷到那瓶永恒之井的井水。
说起来，他为什么要把井水藏在哪里？”
“你真觉得是他藏的？”
海盗一阵摇头，他放下手中的矮人烟斗，靠在椅子上，揉着额头说：
“据我所知，伊利丹偷出来的永恒井水大部分用在了海加尔山的山巅，以作为世界树诺达希尔根须的神圣水池，为世界树提供养分。
剩下的一小半在他被守望者囚禁的时候，被狡猾的达斯雷玛·逐日者偷走了，拿去奎尔萨拉斯建了太阳井。
伊利丹手里或许还有永恒井水，但数量绝对没他说的那么多。
我现在很怀疑，藏在月光林地里的那些永恒井水根本不是伊利丹偷出来的...”
布莱克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低声说：
“那是我在一万年前偷出来，并放在那的，伊利丹只是帮我传个话。
说真的，萨拉塔斯，我有种奇妙的预感，我在一万年前应该不止藏了几瓶永恒井水。
我很可能还藏了些其他东西。
那是我留给我自己的‘宝藏’。
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不知道要在什么地方才能拿到它们，就好像是我手持一张有几亿金币的地精金卡，却记不起密码一样尴尬。”
“别想太多，小主人。”
萨拉塔斯劝说到：
“以你的行为方式，如果你一万年前真的留了东西，你肯定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给自己留下信息。
但目前为止，你只是从伊利丹那里得到了永恒井水的消息，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并没有打算在过去干扰未来。
就算真留下东西，也肯定没你想的那么多。
你仔细考虑一下，就算真留下一堆财宝对现在的你而言又有什么用处呢？”
“让我心情愉悦算不算？”
布莱克咧嘴笑了一声，他摸着脸颊说：
“我这么有趣的人，肯定能变着法的讨好我自己，说不定这次去月光林地会有我自己给自己准备的惊喜也说不定呢？
唔，真是越来越期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