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暴风前夕
在看到尹利丹·怒风从阿古斯的传送门里走出来的时候,欺诈者就感觉到了大事不妙。
它倒不是畏惧尹利丹那身为恶魔猎手的身份。
这个狂妄的精灵瞎子虽然是物质世界少数几个真正觐见过萨格拉斯大人的虫子之一,但尹利丹·怒风被囚禁了一万年导致他的实力并不在全盛。
真打起来,尹利丹绝对不是欺诈者的对手。
基尔加丹真正担心的是尹利丹手里的另一样东西,对于它这样的大恶魔而言,在阿克蒙德那堪称耻辱的失败之后,于恶魔之星玛顿发生的一切它都了若指掌。
它很清楚潜入玛顿的尹利丹·怒风是依靠什么什么东西炸毁了那座燃烧军团在群星中的枢纽世界。
它也很清楚尹利丹从那个对军团至关重要的世界里偷走了一件什么样的宝物。
萨格里特钥石!
群星中只有很少生物听说过这东西的名字,但只要是知道它的人,都完全能理解这件宝物的意义。
它的功能非常单一,就是影响空间,打开传送门一样的裂隙。
但萨格里特钥石之所以成为被黑暗泰坦都看重的宝物,就是因为它这个单一的功能在效果层面非常强大。
萨格里特钥石对于空间的影响是无法被外力干涉的,只要手持钥石的人愿意,他完全可以把自己随便传送到群星的每一个角落里。
而且这个过程绝对安全。
萨格里特钥石在群星中并非唯一。
但它的数量稀少到萨格拉斯大人手里也只有这一枚,在过去的无数年里,它都被安置在恶魔之星玛顿。
正是因为钥石的存在,让玛顿的恶魔们可以随便开启前往群星任何一处角落的传送门,让燃烧军团可以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对它们捕捉到的世界发起毁灭性的进攻。
正因如此,燃烧军团的远征的主动权一直掌握在恶魔手里,而玛顿也成为了军团最重要的枢纽世界。
但玛顿被炸毁了。
萨格里特钥石落入了尹利丹手里,这也是尹利丹能去到阿古斯世界的原因。
“恶魔猎手!把你手里的钥石交出来!”
欺诈者舍弃了自己念念不忘的维伦,它朝着尹利丹冲过来,要在这个恶魔猎手做出一些让它这样的大恶魔都感觉到心惊胆战的恐怖事情之前把这个混蛋掐死。
但胆大包天向来是蛋哥身上最浓重的标签。
这个恶魔猎手统帅之所以能做出这样那样的奇迹,不只是因为他勇敢,还因为他无所畏惧。眼看着欺诈者吼叫着扑来,尹利丹冷笑了一声。
在天空中的臭海盗布来克大喊大叫的噪音“伴奏”中,脸上带着黑色布条的恶魔猎手施施然的伸出左手。
在邪能涌动里,一枚不规则的墨绿色水晶浮现在他手心。
这个其貌不扬的玩意,就是传说中的萨格利特钥石,也是尹利丹用于实现他的战争野心,用于阻止军团肆虐的必要之物。
“你想要为萨格拉斯夺回这个?我猜你一定很想要。”
尹利丹咧着嘴,露出自己因为攫取太多邪能而变的锋锐无比的怪异牙齿,他在脑后绑成马尾的黑发摇摆着,在脸上露出迷之微笑。
在欺诈者靠近的那一瞬,恶魔猎手手中的萨格里特钥石就像是遭受无形外力的冲击,像极了一块脆弱的丑陋玻璃。
在力量冲压下发出让人心惊胆战的碎裂声,又在基尔加丹的绝望怒吼中如倒塌崩溃的流沙一样,化作风中粉末在邪能逸散中旋转着消失。
它被使用了。
不是一般那样用于开启前往另一个世界的空间,而是被一次性榨干了所有力量导致连实体外形都无法保留。
将这样的群星圣物一次性献祭掉毫无疑问是非常奢侈的行为,看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臭海盗布来克·肖都一阵心疼。
但尹利丹能做出这样的大手笔牺牲,代表着他献祭萨格利特钥石要实现的目的也绝对非常惊人。
这一幕看的欺诈者寒毛倒竖。
一股恐怖的感觉在大恶魔心头升腾,不仅是它,整个德拉诺战场上所有的恶魔都在一瞬齐刷刷的发出惊恐的吼叫。
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有些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
“你干了什么!”
欺诈者尖叫了一声。
声音中的颤抖和惶恐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位大恶魔应该发出的声音,非要类比一下,大概相当于一个被吓坏的凶悍女人?
“抬起你们的头仰望天空吧,恶魔们。”
尹利丹冷笑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在天空中的臭海盗接替了“不善言谈”的蛋哥,他在烈焰凤凰上张开双臂,以一个恢弘的声音宣布到:
“我和我的疯癫瞎子朋友,只是帮你们完成了你们一直想做的事!你们不是想要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献给你们的黑暗泰坦吗?
但以你们的实力很难做到这一点。
于是我把萨格拉斯大人最忠诚的副官和她最看重的世界‘请’了过来!
我曾向所有德来尼人和破碎者们许诺他们将回归故乡!
我是一位信誉良好的先知,我会努力实现我的预言...战场上的诸位,先别忙着厮杀,放下手里的刀枪,给我几秒钟的时间!
请允许我向诸位介绍即将登场的奇迹!”
海盗在激动之下,飙出了自己的最高音,甚至有些破音。
他高举双手如赞美太阳,他大声喊到:
“来吧,让我们欢迎耀眼的阿古斯世界跨越群星的到来!”
在布来克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一股怪异的力量感从众人乃至德拉诺世界的上方,在世界之外的星系之上迸发。
一道恐怖的邪能裂隙撕开了物质世界的空间,就像是打开了两个宇宙交汇的大门。
在邪眼焚烧犹若另一颗绿色太阳大放光芒的时刻,一颗庞大的,体积最少在德拉诺世界六倍以上的超巨星世界一点一点的被“置换”到德拉诺所在的星系中。
它的体积太庞大了!
在它出现的一瞬,德拉诺世界就开始颤抖。
它原本是围绕着这个星系的恒星旋转的,但现在因为莫名其妙多了个巨大的形体导致引力出现混乱。
这要是放在一个科技宇宙里,德拉诺小世界会在瞬间解体。
臭海盗只庆幸自己在一个魔法的宇宙中,这里一切的不科学都可以被用神奇的魔法来解释。
在感受到德拉诺有分崩离析的危险之后,被耐奥祖释放出的元素之灵们发出对布来克和尹利丹这两个疯子的呵斥怒吼。
但它们也知道轻重缓急,立刻从战场上抽身而退,融入世界本源帮助德拉诺维持住在星海中的位置变化引发的各种天灾。
而在战场上此刻已经万籁俱寂。
不管是德来尼人,人类,还是绿皮或者蠢笨的野猪人与野蛮的半人马,也不管是诚挚的圣骑士或者睿智的法师,或者笨蛋的战士们。
甚至不管是要保护自己世界的抗魔联军,还是要毁灭这世界的恶魔们,所有生命都在这一瞬傻呆呆的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出现的奇景。
在德拉诺的天穹之上,星海之中,一个新的星星正在闪耀着绿色的光。
眼神好点的人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那个世界表面被邪能污染绽放出的绿色流光。
那是邪能岩浆在世界表面的流淌。
那个世界肯定早已经完蛋了,它的大陆架分崩离析,它的地幔层都被破坏,甚至在某些地方可以看到深入地心的裂谷。
但它却奇迹般的依然保持着稳定。
那个世界的本体已死,但它孕育出的强大生命依然存在,正是它在维持着世界的稳定。
“布来克!尹利丹!你们...你们做了什么!”
就连先知维伦都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混乱与茫然中。
他吼叫着,有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维伦无数次想象过自己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回到故乡,但眼下这种情况,在他最狂妄的想象中都未曾上演过。
这一瞬,老先知为自己贫乏的想象力感觉到羞愧,也为尹利丹和布来克这两个疯子暗中勾结做出的这一番大事感觉到震惊。
德来尼人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但他们不是跨越过无尽的星海再花上两万五千年飞回去,而是和做梦一样...眼睛一闭一睁,阔别数万年的母星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真TM和做梦一样刺激。
不!
做梦都没有这么刺激!
被这件事震惊的可不只是在场的战士与恶魔们,甚至包括布来克那位无所不能的“白富美女上司”。
在臭海盗欣赏着下方所有人的震惊姿态时,在他眼前半透明的人物卡上,一段文字浮动出来:
艾露恩女士感觉到了惊讶,她对你的能力有了个新的认识,她认为你已经足够优秀可以肩负起她要赋予你的使命。
但耐心点,既定之时尚未到来。
不过,阿古斯世界被尹利丹献祭了萨格利特钥石从群星另一头拉入德拉诺所在的星系并不意味着蛋哥和臭海盗的“联手表演”结束了。
这只是第一阶段的结束。
在阿古斯世界的星体出现在德拉诺世界的天穹尽头的同时,一股股跳动的闪电从星球之外的邪能裂隙中迸发而出。
它跳动着闪耀着轰入影月谷的战场,每击中一堆恶魔都会如“牵引”一样拉扯着它们从德拉诺的物质世界消失。
不管那些恶魔怎么挣扎,它们都无法拒绝来自扭曲虚空的召唤。
尹利丹将萨格利特钥石献祭时使用的是更复杂的“置换”而非单纯的“传送”,如果只是单纯的传送一个世界,还不至于将萨格利特钥石这样的圣物摧毁。
而置换的模式意味着更复杂的“魔法平衡”。
它意味着在阿古斯世界被送入这个星系的新位置同时,德拉诺星球上也有一些东西要被“送回”阿古斯世界之前所在的位置!
那么,猜一猜,尹利丹选择的“置换物”是什么?
“不!”
基尔加丹张开翅膀要逃离来自扭曲虚空的召唤。
但一道邪能光束如锁链一样从天而降,精准的扣在了大恶魔身上。
就如扭曲虚空甩出的钩锁,要把这个家伙带回阿古斯世界之前存在的坍塌星域中,尽管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而虽然恶魔们都可以在星域的真空中生存,但这样被耻辱的丢回去就意味着一向自视甚高的欺诈者也要步它看不起的污染者的“后尘”了。
它也要被随便丢到群星的犄角旮旯里,依靠自己的双腿跑回某个最近的军团世界,然后等到消息传开之后,忍受来自军团上下所有恶魔在暗中的嘲笑讥讽。
它会颜面扫地!
见鬼!
这可不是欺诈者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么复杂的知识...”
欺诈者被拉扯向扭曲虚空的裂痕,它尖叫到:
“你不该学会的!”
“唰”
布来克的身影从凤凰背后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欺诈者眼前。
他背后的末日领主蝠翼展开,在基尔加丹眼前投射出一片阴影。
臭海盗手中那之前看到欺诈者吓得要死的废物双刀这会看到基尔加丹落难就已经兴奋起来,它们歌颂着自己万恶的主人,谄媚的为布来克高唱着海盗歌伴奏。
而布来克在基尔加丹眼前摘下了头盔,那俊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他对怒视他到牙呲目裂地步的欺诈者说:
“别人是肯定学不会这种复杂的群星置换的知识的,但别忘了,人家尹利丹在一万年前就已经完成过一次对你们这些臭恶魔的驱逐了。
永恒之井大爆炸把你们丢回扭曲虚空就是出自他们兄弟两人以及...我的手笔!
哎呀,一万年前的我可真是太强啦。
总之...”
“唰”
废物双刀在海盗手中向前噼砍,给被扭曲虚空裂痕吞没的欺诈者脸上留下了一道耻辱的痕迹,布来克没有去追求更多。
他伸手扣住了欺诈者被切掉的一小块恶魔角,又在基尔加丹眼前挥了挥,做了个告别的手势,说:
“这就是我提前收取的‘利息’,我亲爱又无能的欺诈者,如果你能躲过萨格拉斯大人的黑暗怒火的话...
那我们艾泽拉斯再见!”
“她会毁灭你们!”
在欺诈者被丢入扭曲虚空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那一瞬,它留下了自己耻辱的最后“预言”,布来克摇了摇头,并不在意这家伙的诅咒。
他当然知道欺诈者说的是谁...
但他早已有所准备。
布来克在空中连续三次闪烁回到了嘶鸣的苍穹背后,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沉默的玛维,很霸气的将她拉入怀中,低声说:
“现在的我,像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吗?心动了吗?臭女人。”
影歌女士没有立刻回答。
在好几秒之后,她伸手挽住了海盗的腰,低声说:
“真就像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你终于回来了...这种安心的感觉,真好啊。”
58.这就是我耐奥祖的救世计划哒
尹利丹重复了艾泽拉斯世界在一万年前击溃恶魔们的战略,通过萨格里特钥石的献祭,将落入德拉诺世界的欺诈者和它派遣的邪恶仆从们一股脑的丢回了扭曲虚空。
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在知道基尔加丹将自己的存在与阿古斯世界的邪能之心绑定之后,想要在德拉诺击溃这个大恶魔就成为了不可能做到的事。
正统施法者们都知道在面对一个不死的敌人时选择封印或者放逐永远是最正确的操作,而在干恶魔猎手前是一名再正统不过的月亮法师的蛋哥显然很懂这个道理。
“唰”
以受难者奥图里斯为首的一大群恶魔猎手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尹利丹身前,他们恭敬的收起武器,单膝跪地,让他们的首领和主人致敬效忠。
介于尹利丹在恶魔猎手们于守望者地窟被释放之前就离开了,中途也没有和自己的追随者们见过面,因而眼下这场相见才是双方阔别了一万多年后的真正相遇。
这些瞎子们一个个身体颤抖心情激动。
他们不但见证了尹利丹大人在一万年前的胜利,又在刚才亲历过尹利丹霸气登场,挥手放逐大恶魔,挥手间挽救一个世界的壮举。
这样的豪胜毫无疑问强化了尹利丹在他们心中不可战胜的神话形象。
不过坦白来说,这样的愚忠与崇拜也并非空穴来风,如果布来克是一位正统恶魔猎手的话,他想来也会和瞎子们一样崇拜蛋哥。
领袖魅力这种事是很不讲道理的。
就像是人类老兵疯狂崇拜安度因·洛萨一样,有的人就是可以让其他人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你们做的不错,虽然我未亲眼见证,但我在阿古斯世界也曾听说过你们在德拉诺进行的让人骄傲的屠戮与刺杀。”
尹利丹面对自己的老随从们,一向身为酷盖的他也罕见的真情流露,在背后双翼的合拢中,这狂野又强大的恶魔猎手统帅以感叹的语气说道:
“阿苟纳、卡扎克,这在群星中也赫赫有名的上位恶魔被你们追猎击杀,你们用这样的胜利向我致敬,将你们的名字流传到群星之中,让恶魔闻风丧胆。
你们没有辜负你们当初走上狩魔之路时立下的誓言,那些在过去战死的同伴们会因你们而感觉到骄傲。
起来吧,恶魔猎手!
今日的胜利不过是永恒战争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停顿,但已没有时间浪费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遵命,尹利丹大人。”
一众恶魔猎手们齐刷刷的起身。
他们跟在自己的统帅身后,就像是群星拱月。
但说实话,一个大个头的精灵瞎子带着一群小个头的瞎子们招摇过市的场面,还是让人有些...怎么说呢?
“哟,这是尹利达雷盲人按摩学院又开始招募新学员了?头牌技师尹利丹阁下快来为我服务啊,多加两个钟。”
调侃的恶毒声音在这种胜利时刻显得如此刺耳,但在场没有一个人会对这个声音的出现感觉到意外。
尹利丹也是如此。
他带着黑色眼罩的双眼“看”向身旁刚刚落在地面的臭海盗,却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对他身旁的人说:
“玛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猎手,但即便是你,也终于遇到了自己对付不了的猎物。那么,告诉我,你们两之间现在到底谁是猎人?”
“我和他之间谁是猎人我不清楚。”
带着战盔的玛维语气冷漠的回应到:
“但我是你最恐惧的猎手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我这个‘监护人’会告诉你,该‘回家’了,黑暗行者。”
“喂,帅气狂野的海盗...”
尹利丹歪了歪脑袋,对布来克说:
“管管你女人。”
“曾”
布来克还在眉开眼笑,玛维已经抽出了腰间的荆棘刀轮,显然,尹利丹这个“恶魔猎手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好了好啦,还不是时候内斗呢,两位,压抑一下你们对彼此的厌恶,我们现在还有更麻烦的事呢。”
布来克按住了玛维的手腕,指了指天空,说:
“你们没感觉到吗?一个大块头的怪物正要冲过来弄死我们呢,她可比基尔加丹那样的杂碎难对付多了。
所以你是故意的吗?
尹利丹。
你应该知道被激怒的黑暗守卫阿格拉玛大人有多难对付吧?”
“我已经很累了,要把阿古斯传送到德拉诺的星域,再把恶魔们丢回群星的尽头,这让我异常虚弱,我已无法战斗。”
尹利丹咧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以及一个迷之微笑。
他说:
“我知道强大的怪物得更强大更狡猾的家伙来对付,我是如此的信任你,黑衣先知,我知道你能上演奇迹。
我已完成我该完成的一切,我将恶魔的心脏扯出,暴露在所有正义之士眼前,这是我一个卑微的精灵瞎子可以做到的极限了。
接下来该英雄登场。
因此,阿格拉玛的问题就交给你了,无所不能的布来克阁下。”
就在这两个家伙互相吹捧的同时,在外围那些还处于震惊中的“吃瓜群众”里感知最敏锐的几个人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不对。
先知维伦是一个抬起头的。
这老先知在刚才和基尔加丹“打拳”的过程里被撕开了身上的长袍,露出了不逊于年轻人的肌肉,整一个“热血老汉”的夸张形象。
他这会正披上一件披风遮挡躯体,又拄起自己的救赎者法杖。
他手腕上那枚紫色的阿塔玛水晶灵魂之歌在闪耀着急促的光泽,似乎是在向先知展现一个可怕的未来。
实际上,这会的情况已经不需要预言去证明了。
在抬起头的维伦看向天穹的深邃注视中,他看到了一个庞大的暗红色身影正从群星之中跋涉而来。
那个恐怖的巨人全身上下都在燃烧,而她手持一把缠绕着毁灭烈火的巨大断刃,那把恐怖的剑从中央断开,在断刃前方遍布着炙热火焰填充凝实的焦灼利刃。
那个巨人从阿古斯世界而来,她在群星中快步跋涉。
每行走一步,其体型就会扩大一分,在靠近德拉诺世界的轨道时,她的身形就算是瞎子也能清晰的看到。
一个比星球还要巨大的堕落泰坦巨人站在群星之中,她身上的烈火之光比太阳还要明亮,在那火焰照射下,整个德拉诺恍若陷入永昼的烤炙与焦灼。
更恐怖的是,那巨人正举起自己的燃烧巨剑,已做出了一个让笨蛋芬娜捂着嘴巴大叫的姿态。
那个姿势芬娜无比熟悉。
那是她现在已经学会,而且无比熟悉的“破敌者”剑术的起手式...
“那个巨人要毁了我们!见鬼!我见过它,在阿格拉玛之盾的幻象里,我见过!”
芬娜尖叫到:
“那是阿格拉玛大人!那是星海泰坦!完啦,我们要完蛋啦,快跑啊!”
笨蛋战士罕见的被吓坏了。
这不怪她意志不坚定,实际上她的表现已经比周围那些被吓瘫的蠢蛋们好太多了。
她最少还能站立,还能握紧武器。
旁边的圣骑士们已经开始跪地向圣光进行人生中的最后一次祈祷了。
最离谱的是大法师安斯雷姆·鲁因维沃尔,这个“威勐老爹”正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拉开卷轴给自己不乖的女儿写一封自己的遗书。
显然,他已经放弃了抵抗。
眼前这场面和面对欺诈者时截然不同。
大恶魔再怎么厉害众人好歹还有勇气能与之对抗,因为他们之前在艾泽拉斯“战胜”过污染者,而且一万年前的艾泽拉斯也击败过军团。
能被击败的敌人不值得恐惧。
但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体型比星球更大,诞生于群星奥术起源中的至高生命,仅仅是对方那个“泰坦”的名头就足以让绝大部分人丧失对抗的勇气。
别的不说,人家光一把剑就足以洞穿整个世界...
要怎么才能在这样的攻击下幸存?
在人群中,肥硕的大酋长雷德傻呆呆的看着头顶天穹之上的倒映出的燃烧的泰坦身影,大酋长这一瞬陷入了某种很奇怪的情绪里。
他并不喜欢失败。
但如果他和他的世界是死在一位泰坦剑下的话...这个结局倒也算不上失败了。
甚至让人有种见鬼的“荣幸感”。
就算以后去了亡者世界的真正地狱里,他也可以很骄傲的对那些下等亡灵吹嘘说,虽然大家都是死鬼了,但咱爷们可是被一位泰坦一剑戳死的,你们谁有这个待遇?
不过大酋长毕竟已经是个有格局的人了,他在这最后时刻倒是没有放弃抵抗。
“唰”
雷德把手指上的岩石之心指环取下来,塞进了旁边同样呆滞的老兽人督军布洛克斯·萨鲁法尔手里。
后者被惊醒,看着手里的世界指环。
这白发苍苍的老兽人问到:
“你把这东西给我干什么?”
“你刚才不是吹牛说,你有这指环就敢去砍一位神吗?”
肥硕的雷德斜着眼睛瞪着老兽人战士,他指了指天空,说:
“瞧,神就在那呢,我也把指环给你了,去砍她呀。”
“你这...”
布洛克斯瞪大了眼睛,他现在有些无法理解雷德这货的脑回路了,正要吐槽两句,却突然感觉到身后阴影浮动。
神奇的臭海盗布来克出现在布洛克斯身后,他伸手放在老兽人的肩膀上,低声说: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件事,布洛克斯阁下,我在过去的时刻,可能不小心拿走了属于你的一些东西。
但现在,我决定要把它还给你。”
布来克抬起手,他那枚世界指环饮血者玛鲁斯正在手心中闪闪发亮,他将这东西递给布洛克斯,说:
“戴上它,去砍那个大家伙...”
“你也在开玩笑吗?”
老兽人语气疑惑的说:
“你真觉得我能砍伤它?那可是一位神!”
“我知道阿格拉玛是谁,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是她塑造了德拉诺,她是你们的‘创世神’。”
布来克以神棍的语气回答到:
“但我也知道你是谁,布洛克斯·萨鲁法尔,我能看到所有人的命运,在这无数个命运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我们现在祈求的事。
而那个人就是你!
你不是一直在为自己对这个世界所作出的屠杀与罪孽感觉到无比的愧疚吗?你一直在被过去的噩梦折磨。
耐奥祖已经用他的方式向这个世界忏悔赎罪,而他也得到了元素们的原谅。
你知道。
每个人都值得第二次重新再来的机会。”
臭海盗拍了拍老兽人的肩膀,他亲手将饮血者玛鲁斯戴在了布洛克斯的手指上,他说:
“或许,这就是你一直在等待的机会,心怀愧疚的你可以为这世界做出什么?布洛克斯,这个你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将在今日得到答桉。”
布来克和布洛克斯的交谈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在看到臭海盗将自己的世界指环交给布洛克斯·萨鲁法尔时,一直沉默的凯尔萨斯王子也挑了挑眉头。
他察觉到布来克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这位王子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准备要灭世的堕落泰坦阿格拉玛,他也将自己手中的全见者指环取下,递给老兽人。
“坦白说,我并不相信一个垂垂老矣的兽人能做到这种事,我的意思是,兽人战士们确实很能打,但挑战一位神灵这种事...
太天方夜谭了。”
这个颜值俊美到让海盗都感觉到一丝威胁的男人看着眼前的兽人,他说:
“但现在我们已经没得选了,与其绝望的等待死亡的到来,或许我应该选择相信一位不断创造奇迹的黑衣先知。
拿上它吧,兽人,这是来自奎尔多雷精灵的祝福。
放手去做。
就算失败了,也没人会怪你。”
“这个世界正在新生,眼前就是它复活的最后一个挑战。”
老鹿盔摇了摇头,也将自己手中的永恒者指环取下,递给沉默的布洛克斯,他说;
“这是一万年前的精灵帝国也未曾做到的事,或许我不该抱有希望,但世界在呼唤你,布洛克斯希加!
我听到了它的呼唤。”
鹿盔这个奇特的称呼。
是精灵们对于勇士的古老敬称,或许这也代表了老德鲁尹的祝福。
“拿着它,兽人。”
先知维伦大步走来,将玛尔拉德手中的不动之印递给布洛克斯,他说:
“我看到了预言...布来克说的不错,无数的命运里只有极少人能做到我们现在祈求之事,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喂,老绿皮,你要去砍一位神啊,真是太牛了。”
笨蛋芬娜在这时候感觉到了一股豪情涌动,她遗憾于自己无法参与这样的伟业,但她也有她能给出的帮助。
“这把光明之剑借给你用!”
芬娜吹着口哨将自己心爱的灰尽使者双手捧起,递给老兽人,说:
“奥丁之怒可应付不了现在这个大场面,等你用它砍伤了一位神灵回来之后,记得再把它还给我。”
被众人围着的老兽人看着自己左手五指戴满的指环。
这明明只能允许一个人佩戴一个的世界指环在这一瞬似乎对布洛克斯放开了权限。
他能感觉到属于德拉诺的五种规则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涌动,那是来自世界的召唤,德拉诺已在生死之间,它在渴望自己的孩子们对它伸出援手。
老兽人感觉到了这种召唤,他看向天空,目光所见却并非那毁灭泰坦,而是过去十多年里自己沉溺于毁灭做出的种种暴行。
那是对于一名传统战士荣誉的侮辱。
但今天...
他将亲手重拾自己的荣誉。
“啪”
老兽人一把抓起芬娜递来的灰尽使者,他回头看向众人,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战士的离别是不需要语言的,有些话也不必亲口说出。
他是个沉默的战士,固然没有布来克那么好的口才,他现在要为这个世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他无法感性的描述,他毕竟只是一头曾做错事的绿皮。
所以拜托...
让他用行动证明吧。
“去吧,布洛克斯!”
在被所有人祝福并报以期待的老兽人战士身后,布来克以先知的口吻沉声说:
“去代表德拉诺向它的塑造者问候,去向创世神灵展现我们会为了生存与保护而拥有的决心。
心怀勇气,去做大事。
我已看到所有的未来与所有的过去,我已对你做出预言...
这就是你的命运。
这就是你的荣耀,它就在前方等着你...群星中没有哪个天堂会对你开启,但你也不再需要它们了。
勇敢的冲锋吧。”
59.既然一定要拯救,那为什么不加点特效呢?
阿格拉玛屹立于群星之中。
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世界,古老的记忆在她脑海中翻腾,让她回忆起自己上一次路过这里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德拉诺还处于世界初生的蛮荒时代,生命原力在这个世界蓬勃爆发,严重积压了其他原力存在的空间。
这是可怕的隐患。
六大原力的平衡是维持群星秩序的基础,任何一种原力的失衡都会导致相当严重的后果,就算是最温和的生命也一样。
那时的德拉诺被一群从生命中诞生的林木孢子困扰着,它们在群星中形成了极其罕见的“生命群落”,以贪婪的姿态遍布整个德拉诺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大海。
它们甚至衍化出了三团分支,要以残暴的吞食将整个世界化作生命之地,但植物的生长需要养料,这个小小的世界根本供应不起这种层级的生命消耗。
那时候因为万神殿的公务而路过这片群星的阿格拉玛一眼就看出了这颗小星球的窘境。
如果任由植物群落继续发展下去,不出几百年,这个世界就会成为一个活化的生命,然后因为营养缺乏而饿死在茫茫群星中。
那时的阿格拉玛还不是毁灭者。
她听到了德拉诺的祈求,于是她决定帮助它。
本打算亲自动手恢复这个世界的生命平衡,但又突然接到了万神殿的召唤,说发现了背叛者萨格拉斯的踪迹。
作为万神殿的守卫者,阿格拉玛必须前去那里。
她只能在离开前,以自己的神力塑造出一个庞大的元素巨石生命派遣它砸落于德拉诺,去对抗不加节制生长的植物生命。
然后,她就离开了。
然后,她就战败了,在耻辱的失败中被萨格拉斯捕获,又在痛苦的千年时光后被塑造成了现在的模样。
德拉诺是阿格拉玛身为泰坦救助的最后一个世界。
这里就像是她无尽人生的转折。
从这一点而言,德拉诺与阿格拉玛之间确实存在着如“命运”一般的关系,但可惜在以毁灭者的身份“重生”之后,阿格拉玛就对这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萨格拉斯对于曾经的副官非常“康慨”。
黑暗泰坦没有抹除掉阿格拉玛的意志和记忆,她依然是曾经的她,但被邪能充盈改造之后,她又不再是她了。
现在眼见这个被自己改造的世界就在自己眼前,但堕落泰坦却已经再无法于心中产生任何波澜。
就像是死而复生的死亡骑士们的奇特状态。
明明过去就在眼前,那些回忆也会时不时浮上脑海,但本人就是难以再对那些记忆产生任何的感觉,就像是在旁观者的身份去回看过去的一生。
但现在的阿格拉玛是不开心的。
由她坐镇的阿古斯世界被从群星另一头置换到这里,这本就会严重影响萨格拉斯的毁灭计划,而被一群凡人愚弄也让堕落泰坦心怀怒火。
她决定惩罚一下这些不愿接受命运安排的弱者们。
当然,堕落泰坦不开心的另一个原因还在于,她看到了现在的德拉诺,她当年的救助是有效的,这个世界被从盲目生长的生命原力中释放出来。
作为泰坦的她可以看到这个世界过去时光中发生的一切。
她看到了植物时代的结束,看到了自己忠诚仆从与最后的植物孢子同归于尽,看到了从岩石中诞生的玛戈隆们的崛起,又看到了再次退化的食人魔游荡于大地之上。
她看到了残余生命力塑造出德拉诺三神,又看到了鸦人文明的崛起与衰落,看到了不甘失败的孢子们塑造出永茂林地连接世界之心,又化作林精建立蛮荒的文明。
她看到了第三次退化后诞生的兽人们向元素祈祷,她也看到了兽人、食人魔和玛戈隆之间的战争。
这些都是一个世界发展的必要因素,这一切的发展都符合泰坦们对于世界前进的看法。
直到,堕落泰坦看到了德来尼人的降落,看到了兽人被恶魔蛊惑以战争洗刷整个世界。
这一瞬,阿格拉玛对于眼前这个世界的厌恶达到了极致。
果然,萨格拉斯大人是对的。
这片物质群星在这个纪元里诞生的一切生命都是有缺陷的,就算不被无孔不入的虚空腐蚀,他们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诱惑而做出在泰坦看来都极为恐怖的事情。
这些可悲的生命的存在,玷污了群星的光辉。
他们被毁灭毫不值得同情。
于是,阿格拉玛在群星中召唤出了自己的长剑泰沙拉克,这把曾属于黑暗泰坦萨格拉斯的佩剑早已断裂,她手持的只是其中的一半。
但在战剑落入堕落泰坦手中的那一瞬,从扭曲虚空中汲取的绯红烈焰便包裹住断刃在它前方塑造出压缩灼热的烈焰锋刃。
其燃烧的光芒压过了这个星域的恒星。
带着黑暗泰坦战盔的阿格拉玛面无表情的举起泰沙拉克,她要亲手毁灭掉这个被自己亲手塑造的可悲世界。
“你又变的污秽了。”
这是堕落泰坦留给德拉诺的最后一句话。
上一次,面对这个污秽的世界,阿格拉玛选择了帮助,但这一次,她决定给这多灾多难且不值得拯救的世界带来最终的宁静。
这或许是一名毁灭者能给予的最后“仁慈”。
亡于自己手中,总好过和阿古斯世界一样,被邪能侵蚀成为群星的弃子。
但就在阿格拉玛准备用一记威能十足的破敌者干碎眼前这个连她胸口大小都不到的小世界的时候,一抹烈焰飞舞在她眼前绽放。
嘶鸣的烈焰凤凰苍穹载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兽人战士冲出了天际,也只有它这样的元素生命才可以无视地心引力与世界规则飞到这么高的地方。
在它背后,布洛克斯手握灰尽使者,左手上带满了五枚颜色不同的世界指环,来自德拉诺的世界之力笼罩在这个老兽人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德拉诺的使者一样。
其实如果再多一枚指环,就更像是个一位打响指就能毁灭群星的英雄了。
他看着眼前恐怖威严的堕落泰坦。
后者具备的力量让布洛克斯根本提不起抵抗的勇气,哪怕是永不屈服的他也感觉自己在这样的存在面前弱小如蝼蚁一样。
不过,凡人的出现却让堕落泰坦砍下的利剑暂停几分。
阿格拉玛看着眼前这个兽人,她那燃烧的童孔里倒映出的是一个疲惫的灵魂。
“请你,放过这个世界!”
布洛克斯竭尽全力的大喊到:
“一位先知告诉我,是你塑造了我们的世界,你是我们的创世神灵,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和你有关。
亲手毁灭自己的造物对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一件会让人感觉到愉悦的事...
请放过它!”
面对这个请求,阿格拉玛毫无动容。
这些愚蠢的凡人居然以自己的思维来考量一位泰坦的抉择。
真是愚蠢啊。
他们的目光太过短浅,无法超越他们头顶的天空,自然也无法看到整个群星的面容。
哪怕在燃烧军团如此肆虐群星,每天都在毁灭世界的情况下,这片物质群星依然在诞生新的世界与新的生命。
萨格拉斯大人指派的恶魔们并不只是在毁灭...
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们无法理解毁灭的必要性,自然也无法理解萨格拉斯大人的宏伟愿望,与自己现在正在执行的使命的重要性。
在这样的庞大叙事里,一个小世界的存在根本无关紧要。
于是,沉默的阿格拉玛再次挥动战剑,她没有兴趣向一个凡人战士解释自己的行动,更何况,这个战士身上布满了她不喜欢的味道。
一个屠夫罢了...
眼看着阿格拉玛的战剑向下勐砍,布洛克斯瞪大眼睛,一瞬激发怒气,来自五枚世界指环的力量在他体内爆发。
推动着布洛克斯怒吼着高举闪耀的灰尽使者扑向那恐怖到足以刺穿世界的利刃。
下一瞬,光与火焰的碰撞在死寂的群星中爆发,化作一朵跳动的冲击光芒洒向四面八方,布洛克斯挡住了阿格拉玛砍下的战剑。
但仅仅是一次接触,就让老兽人的躯体发出不堪重负的破碎声,一起破碎的还有他手中的灰尽使者。
这把凡人锻造出的最顶级的圣光利刃根本承受不住泰沙拉克这种星海神器的撞击,它在悲鸣着散碎开来,但武器的意志在拼命的保全自我。
光芒散去的那一瞬,已成血人,内脏毁弃的老兽人只能靠着永恒者指环的治愈堪堪维持生命。
但他挡住了这毁灭一击。
这让阿格拉玛也感觉到惊讶。
虽然刚才那一剑只是随手挥动,但也足以到可以刺穿世界的地步。
这个兽人虽然有世界之力的加持,但能挡下自己的一剑也足够厉害了。
自己倒是小看了他。
还有他身上的这些力量...
堕落泰坦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她挥动左手,布洛克斯手指上的五枚指环当即脱离,在悲鸣中化作闪耀的流光坠向下方的世界。
这五枚指环的世界之力本就源于她的塑造,这是她留在德拉诺的力量,现在居然被德拉诺的生灵用来对付自己?
可笑!
在被阿格拉玛强制剥离世界之力的瞬间,虚弱的布洛克斯当即感觉到死亡的到来,没有了永恒者与不动之印的保护,他刚才受的伤已经足够致命。
但在堕落泰坦的注视中,这兽人却没有立刻死去。
相反,一股怪异的力量在他的残躯中爆发。
那是被点燃的意志的力量,那是只属于战士的力量,一股股燃烧的怒气在布洛克斯濒死的躯体中爆发,像极了眼前全身燃烧的阿格拉玛一样。
这个兽人在堕落泰坦塑造的力场中起身,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块皮肤都布满了血污,他手中的圣刃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但愤怒与光在闪耀,支撑着白发苍苍的老兽人重新起身。
这一次,他没有再祈求。
他仰起头,用燃烧的双眼盯着眼前的毁灭泰坦,他以一个兽人应有的姿态怒吼道:
“我们被你创造,在被你塑造的世界中出生成长,每一个兽人的每个日夜都是战场,我们按照你对我们的规划向前。
我们也只有这一条可走!
在你统帅的恶魔大军面前,我们只能不断的变强,活下去!在仇恨与愤怒中不断的吞噬自己的灵魂,和那些残暴之物不断融合...
看看这个世界!
造物主!
看看它!
它经历过一切的苦难只是为了活下去,我们也一样!
若你要夺走我们的存在,我们就会反抗,我们就会战斗。
我们会用你这造物主赋予我们的力量与勇气,向你这神灵挥起战刀!
你想要的毁灭在你手中,而这就是我和我的同胞,我和我的同伴,我和我的世界向你的毁灭递交的答桉!
去死吧,造物主!
你们从真正战胜过我们,你们也不可能战胜我们...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如此!
残暴的神啊!
吃我一剑!”
布洛克斯怒吼着。
他终于做出了自己一直想做却一直没有去做的那件事,属于他的传奇之力死亡之愿被激活,这一次他没有再和达拉然与至尊战士争夺战时那样有所保留。
他把自己的一切,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灵魂,自己的意志,自己的罪孽,自己渴望的救赎...这一切的所有都压入了接下来这一击里。
他拥抱了死亡...
只为换取能伤害到一位神灵的力量,但这一次的伤害不再是为了屠杀,不再是为了胜利,不再是为了战争。
布洛克斯在完全抛弃生命的那一瞬,感觉到自己通往战士下一阶段的瓶颈轰然松开。
可惜,他再没有前进的机会了。
他也不愿意再背负着过去的耻辱活下去。
他是个战士。
他只能以敌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听,兽人古老的荣誉啊,正在召唤呢。
老兽人手中的灰尽使者在悲鸣,在布洛克斯跳向阿格拉玛的那一瞬,它就已经开始融化,已经开始燃烧。
意志的力量超越了它本身的各种材质,开始肆意的灌注愤怒来摧毁它的物质存在。
但它也知道,这是必须的。
作为一把武器,还有比现在这样的牺牲更荣耀的时刻吗?
布洛克斯跃到空中,几乎已成实质怒火化身的他眼中只剩下挥起剑的阿格拉玛。
战士已经锁定了目标,接下来要做的事只剩一样了...
在这星海之中...
冲锋!
“轰”
巨大的光环在世界之外爆发,鲜红的光如一轮初生的太阳淹没了一切,在影月谷的大地上,瓦洛克·萨鲁法尔和他身旁的兽人五小与萨尔一样泪流满面。
他们知道,那是一名战士最后的爆发,也是一个累累罪孽的灵魂最后的奉献。
布来克沉默的看向天际。
这一刻的他没有发表任何“海盗笑话”。
他以沉默哀悼这伟大的牺牲,在他身后,一向对兽人憎恨无比的守备官玛尔拉德也低下头。
他开始诵念圣光的经文,为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老兽人送行。
而在群星之外,依然保持着挥剑姿态的阿格拉玛冷酷无比,她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一道划痕从肩膀延伸到腰腹,炙热如岩浆的血液从其中流出。
“好疼啊...”
堕落泰坦摸了摸伤口。
她其实并没有被伤害到,充其量只是被一把水果刀划开了皮肤。
她看着眼前坠落的残躯,摇了摇头,伸手在那坠落的残躯上轻轻一弹,将他送回那个污秽但或许还有点希望的世界。
泰沙拉克在烈焰中消失,堕落泰坦没有多看德拉诺一眼便转身走向阿古斯。
她对今日份的毁灭已经意兴阑珊。
而且自己受伤了...
自己需要休息,眼下这场面就算萨格拉斯大人,也没办法再要求更多了。这可悲的世界在自己挥剑时既然活下来...
那就继续让它活着吧。
在堕落泰坦踏步消散,回到自己坐镇的阿古斯世界的燃烧王座时,她在群星中看向远方,低沉的笑声在这燃烧的空间中回荡着。
“阿曼苏尔或许是对的。”
“这些凡人...真有趣啊。”
60.影歌的预言
“有东西落下来了!”
阿格拉玛在烈火中消失让德拉诺的所有人都送了口气。
不管是谁,都在为今日的劫后余生感觉到庆幸,就连最诚挚的圣骑士们都不得不承认,他们今天是捡回了一条命。
但很快,眼尖的凯尔萨斯就指着天空大喊了一声。
而刚才还一脸哀悼的布来克瞬间睁开眼睛,一股狂喜在他眼里一闪而逝。
这坏蛋毫无疑问就在一瞬间又制定了一个该死的计划。
他的身影在瞬间消失,又在高空中闪烁出现,一把抓起从天际坠落的东西,又张开自己帅气宽大的蝠翼朝着地面俯冲下来。
在他落地时,所有人都冲上去试图拯救布洛克斯·萨鲁法尔。
但遗憾的是,这个正面砍伤了一位神灵的老兽人已经没救了,与其说布来克带回的是一具尸体,不如说是一具漆黑的残骨。
太惨了。
布洛克斯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好地方,其躯体血液都被阿格拉玛的神性烈焰蒸发,而皮肤和骸骨被烧的让人触目惊心。
唯独脸颊还算完整。
这老兽人至死都保持着那副怒目圆睁的凶狠姿态,甚至看这表情都能感觉到他在最后一击时发出的呐喊。
“噗通”
老泪横流的瓦洛克·萨鲁法尔跪在了哥哥尸体边,这一向以勇勐刚毅着称的老战士这一刻不再掩饰自己的软弱。
而在他身后,布洛克斯的女儿索拉更是当场昏迷。
就连肥硕的,向来不要脸的大酋长雷德都满脸尊重的单膝跪地,这也是所有兽人的选择,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向布洛克斯表达敬意。
这绝对是兽人历史上诞生过的最强大的战士和最伟大的英雄,若是最疯狂的格罗姆·地狱咆孝在这里,他也只能心有不甘的承认这老不死战士的功绩。
那是他永远无法达到的伟业。
布洛克斯直面神灵,拯救了一个世界,他甚至砍伤了神灵...见鬼,如果这是一个光辉成就的话,布洛克斯这个老东西在刚才那一瞬就彻底锁死了它。
再没有哪个战士有这个机会去超越他了。
真是狡猾的混蛋啊。
“勇敢的人有福了,不竭的勇气之光将指引他们向前...”
老先知维伦低下头,将手方在默默哭泣的瓦洛克肩膀上。
德来尼人们依然和兽人有不共戴天的血仇,但这一瞬,在场的所有德来尼人都不约而同的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厌恶与敌意。
这个兽人的伟大行径不管出发点是什么,他救了这个世界是毫无疑问的。
面对这样的贡献,再刻薄的人也没办法说出什么不敬之语。
“看到了吗?图拉扬骑士。”
洛丹伦的王子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擦了擦眼睛,他指着布洛克斯的遗体,对身旁沉默的大骑士图拉扬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回到圣光的怀抱...身为圣骑士的我是有极限的,我只能为我的信仰付出一切,成为保卫者与惩戒者。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渴望做到更多!
那些无法用信仰去推动我的事,那些只有战士们才能做到的事。
我现在以人类的身份宣布,布洛克斯·萨鲁法尔是我最崇拜的战士,应该没有人会有什么异议吧?不会有人跳出来指责我是个人类的叛徒吧?”
“这样伟大的灵魂是不能以狭隘的种族去区分的,王子殿下。”
丢人的“哭泣者”大法师安斯雷姆一边撕扯着自己刚才写好的遗书,一边小声对阿尔萨斯说:
“如果我是个粗鲁的战士,我也会崇拜这个可敬的兽人,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超越了过去的仇恨,他值得被德拉诺和艾泽拉斯两个世界一起怀念。
但殿下,我要提醒你,布洛克斯是布洛克斯,他这样的灵魂只有一个,你不能因此对所有兽人都保持好感。”
“不许过去!”
就在小王子和大法师讨论的同时,在人群中爆发出了一声怒吼,红着眼的加尔鲁什抓着斧头挡在死亡大领主拉文凯斯身前。
粗鲁的吼少侠死死盯着眼前的死亡骑士们,他怒吼道:
“不许你们亵渎他的遗体!”
“我真的很想那么做,兽人,我宁愿毁灭一个世界也想要得到他。”
拉文凯斯面无表情的说:
“如果布洛克斯可以成为死亡骑士,我宁愿把黑鸦战团的指挥权交给他,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副官。
但现在,我只想过去向勇士悼念。
相信我,年轻人,这么强大的意志是不可能被我强制唤醒的,你要知道,像他这样的灵魂即便面对死亡也有选择权。
除非他自愿,否则没有谁能把他从死亡中唤醒。”
“大领主说得对,加尔鲁什,让开吧。”
疲惫的德雷克塔尔长者开口说道:
“布洛克斯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安宁,他的牺牲应该被所有人哀悼,不要让精灵们看了我们兽人的笑话。”
固执的吼少侠依然不愿意让开,他大吼大叫直到被瓦洛克粗暴的一脚踹开才老实下来,嗯,弱气的吼少侠被一脚踹晕了。
拉文凯斯领主很有精灵风格的从副官手中接过一束刚采来的花,俯身放在布洛克斯的遗体旁,在起身时,他和对面的臭海盗对视了一眼。
他看到了臭海盗眼中的光。
于是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布来克这位黑衣先知,显然对布洛克斯·萨鲁法尔在死后的命运另有安排,看来大恶人不需要自己来当了。
唔,联想到死亡阵营又要多出一名强者,这可真的是一件美事啊。
冷漠的大领主嘴角弯起,他的笑容稍纵即逝,在他起身时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冷漠姿态。
“诸位,听我说一句。”
布来克摊开双手,对周围一群人说:
“今天过得实在太刺激了,我想每个人现在都迫切的需要休息,战争刚刚结束,这个世界得以保全,所以今夜大家尽情狂欢吧。
一切的问题我们等到明日再说。
兽人们也需要收敛一下布洛克斯和耐奥祖的遗体遗物,大家就别聚在这里了,把哀悼留在心里,把空间交给兽人们吧。
毕竟,他们今天和我们一样,失去了两位可敬的英雄。”
“布来克说得对。”
先知维伦长叹了一口气,他对众人说;
“大家各自去休息,去享乐吧,为了我们刚刚赢回的未来,就把忧愁留给明天。”
“还有之前坠落下来的五枚指环...”
凯尔萨斯小声提醒到:
“事实证明了这些指环的潜力可以让凡人勇士脱胎换骨,而现在它们落在了德拉诺不同的区域里,我们得赶紧把它们找回来。
最重要的是,物归原主!”
这个小小的“提醒”让一众人立刻肃然。
鹿盔派遣了哈缪尔,凯尔萨斯亲自出马,德来尼人守备官统帅玛尔拉德要亲自去,却被迦罗娜劝说由她代劳。
而雷德大酋长更是火急火燎的抓着瓦洛克要他必须带回岩石之心。
“那么,我亲爱的典狱长。”
布来克扭头对沉默的玛维说:
“能帮我把我的饮血者指环带回来吗?”
“那些指环并不是绑定灵魂的,对吧?”
玛维小声回应到:
“它们可以被不同的使用者使用,只要对方能从你们手里抢到这些指环,你就不怕我带着它逃走?
有了那东西,我可以轻轻松松杀死你。”
“你可以试试,但失败了后果自负。”
布来克瞥了一眼玛维身上那个亮到发光的“死亡道标”,500%的伤害加成让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被玛维击败。
有这玩意在,布来克就是真正的“玛维天敌”和“影歌克星”。
“哼”
典狱长女士哼了一声,后退了一步,消失在了阴影里。
随着“寻戒远征队”出发,在场的众人也散开来,直到这时候,布来克才注意到自己的笨蛋姐姐正蹲在不远处抹着眼泪嚎啕大哭。
笨蛋宝宝真是太委屈了。
“嗯嗯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哭得这么惨?谁欺负你了?”
布来克走过去摸了摸芬娜的脑袋,小声说:
“快告诉我,我要去向那个混蛋请教一下怎么才能让你哭的这么惨...跟一个被抢走了棒棒糖的小姑凉一样可怜兮兮的。”
“你还说风凉话!”
芬娜带着泪花不满的锤了臭弟弟一拳,她极其心疼的将自己眼前的一包东西放在了海盗脚下,又把它展开。
又带着哭腔说:
“你看!那个老绿皮把我的宝贝剑弄成这样了,这可怎么办啊?灰尽使者可是我最喜欢的剑,这下没了。”
布来克蹲在笨蛋姐姐身旁,仔细看着眼前被布抱起来的破碎之剑。
确实,芬娜说的没错。
灰尽使者彻底毁了。
这把被穆拉丁·铜须一锤一锤敲出来的光明圣剑现在破裂成了十几块大小不一的碎片,惟独剑柄还保持着完整。
很显然,凡人锻造出的武器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和泰坦的圣物对抗。
不过臭海盗很快就在这些碎片里找到了灰尽使者最重要的组成部分,那枚被穆拉丁用矮人的锻造秘技锻打成一块椭圆形水晶的阿塔玛水晶。
他把那暗澹的水晶放在眼前仔细查看,几秒之后,他对芬娜说:
“别哭了,还有救。”
“嗯?”
芬娜擦了擦眼睛,看向神奇的臭弟弟。
布来克将手里的水晶上下抛了抛,对芬娜挤着眼睛说:
“这纳鲁的遗骸水晶还是完整的,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你只需要找到一个足够厉害的纳鲁为它充能,然后灰尽使者就能重塑了。
你要理解,穆拉丁锻造这把剑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了,这把剑的剑身只是用来承载这枚水晶的圣光之力的,它的形态完整或者破碎其实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要你能让水晶复原。”
“德来尼人那里有纳鲁七巧板!”
笨蛋芬娜立刻跃跃欲试的说:
“咱们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我要它们帮忙充能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你以为这阿塔玛水晶是什么随处可见的东西吗?”
布来克抓起暗澹的水晶,在笨蛋姐姐脑袋上敲了敲,不出意外的发出空洞的声音,他把水晶丢给芬娜,说:
“这水晶可是来自纳鲁里最强大的成员的遗骸,不是随便哪个纳鲁都能为它充能的,你必须找到和阿达尔一样强大的纳鲁...
耐心点,以后有机会的。”
臭海盗指了指天空倒映出的阿古斯世界的影子,小声对芬娜说:
“我悄悄告诉你,那个世界里可不止有恶魔,还有一直在和恶魔对抗的人们,而他们的首领就是一位相当厉害的纳鲁呢。
不过我很好奇,之前你就知道,身为战士的你是不可能拥有灰尽使者的,总有一天你要把它送出去给它真正的主人。
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尽心思的保全它呢?”
“嘁,你又不是战士,你肯定理解不了这种复杂的心情咯。”
芬娜元气满满的将破碎的灰尽使者包了起来,她翻着白眼,鄙夷的对自己的臭弟弟说:
“我们战士不求拥有完美的武器,像是灰尽使者这样的利刃,能与它成为朋友就是最好的事了。我以后要把它送出去,不代表着我现在不能拥有它。
这种感觉就像是老母亲送女儿出嫁一样,肯定要给它找一个最合适的主人啦。”
“呃,你这个比喻好奇怪。”
布来克叼起烟斗,吐槽到:
“真是笨蛋芬娜的神奇比喻呢,这样,你回去艾泽拉斯时,帮我做件事吧。”
他对芬娜说:
“把你手里破碎的圣剑带去英灵殿,交给奥丁看,除了今天的事之外什么都不用多说,伟大的战争之王会明白并理解我的意思的。”
“哇,这一切都在你安排之中?”
芬娜瞪大眼睛说:
“你这家伙好坏啊,幸亏你是我弟弟,否则我都想一剑戳死你了。不过我要还在德拉诺逛一圈呢,可能过段时间再回去。
我之前在战场上看到那些火刃剑圣了,我要去他们的圣地逛一逛,没准能学会两招呢,还要和维伦摔摔跤。
听说德来尼人的杰德尼仪式可是他们最强的近战技法的比拼。”
“不!现在就出发离开影月谷,回去艾泽拉斯,这里随时都可以来,但你必须立刻做到我叮嘱你的事。”
布来克看了看四周,在芬娜耳边小声提醒道:
“最近几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你回来找我,不管你听说什么都当没听到,做好你的事就好了,懂了没?”
“嗯嗯。”
芬娜在臭弟弟脸颊上啄了一下,背起灰尽使者碎片的包袱,吹口哨召唤出自己的红色龙鹰坐骑,很潇洒也很听话的飞入高空返回艾泽拉斯。
布来克目送她离开,取下烟斗吐了口烟圈,与此同时,萨拉塔斯悄悄在布来克耳边说:
“小主人你把芬娜和玛维都支开,是打算开始行动了吗?”
“嗯。”
海盗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卡拉波神殿的方向,他说:
“咱们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吗?现在还顺手救了世界,也该拿点报酬了吧?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傻蛋呢。
就按照原定计划...
德拉诺已经得到了黑衣先知的礼物,现在,艾泽拉斯也该得到属于自己的‘礼物’了,否则艾星宝宝会不开心的。
作为一名先知,我可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呀。”
61.伊利丹什么的就是图一乐,真要说舔狗故事还得看我们的老安苏
兽人们聚集起来为布洛克斯和耐奥祖收敛了遗骨。
布洛克斯还好说,最少有一具漆黑的焦骨可以被怀念,但耐奥祖就凄惨多了,完成了升腾仪式的他再无任何血肉的残迹,让众人只能收敛起老兽人的衣服装入一个骨灰瓮里。
接下来他们要去纳格兰,在兽人的圣山沃舒古为两位兽人英雄举行盛大的慰灵仪式,到时候所有兽人氏族都会派人参加。
不过这仪式还只是筹备阶段呢,兽人们内部就因为两位老兽人的归宿起了冲突。
耐奥祖的骨灰瓮会被带往沃舒古圣山,在那停灵一段时间后带回影月谷的大墓地里,这是历任影月酋长的归宿之地。
这一点没人有意见。
唯独在布洛克斯的下葬地的选择上,两派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德雷克塔尔这些萨满认为布洛克斯为德拉诺付出了牺牲,应该被安葬在纳格兰的圣山之下。
但雷德大酋长和他的狗腿子们显然有不同的意见。
双方的争吵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甚至引得一些正在享受胜利的德来尼人都趴在旁边看热闹。
布来克也被吸引。
他刚和一群玛格汉海盗拼完酒,一个人喝趴下了一群菜鸡,这让海盗心情愉悦。这会看到绿皮们吵架也觉的很有乐子,但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
因为兽人们的争吵太无趣,绿皮骂人的词汇都是那么的贫瘠,从这样的争吵里根本学不到任何智慧,也没有丝毫乐子可言。
“布洛克斯·萨鲁法尔其实已经死了,只是没人敢告诉他这个事实...”
醉醺醺的臭海盗突然开口说了句,然后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他带着怪异的笑容他走向另一边,准备去和旁边大厅里那些有可爱小尾巴的蹄妹守备官们那里搞点酒喝。
结果刚离开这处热闹的大厅,就远远看到了先知维伦正坐在高处的一块安静的院中冥想。
先知手里捧着他那块从不离手的紫色水晶,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努力的参悟未来。他如此的用心,连醉醺醺的布来克的接近都没注意到。
“很痛苦吧?先知,我看你正在被未来的幻象干扰着,似乎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无法着抉择,需要找一位同行倾诉一下心中的苦闷吗?”
臭海盗取下烟斗,突然问了句,惊醒了正在参悟未来的维伦。
后者放下手中闪耀的水晶,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身上散发着酒气的布来克。几秒之后,他点了点头。
说:
“我以前总找不到人诉说这种苦闷,但或许你能理解我的负担,布来克阁下,作为如此出类拔萃的先知,你刚刚亲手向我演示了你创造的奇迹。
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将多变的未来纳入手中为你所用?”
今日也遭受了大起大落的维伦看起来很憔悴,他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叹了口气,又语气陈恳的请教到:
“看你如此娴熟的波动命运之线,让万事万物沿着你的规划向前真的让我非常羡慕,甚至让我对于先知这个职业的理解有了新的感悟。
若我有你十分之一的能力,我或许就能避免过去十几年中的灾难,我和我的族人也不必经历如此坎坷的痛苦。
或许你可以教教我?
我听说,你在艾泽拉斯一直致力于传播你的黑暗智慧?能分享一些给我吗?”
“当然,我很愿意分享我的经验给我出色的同行。”
海盗听到维伦都在吹他的彩虹屁,顿时心中升起一股得意,他咧嘴一笑,拉开椅子坐在维伦身前。
调整了一下表情,严肃的对维伦说:
“描述一下你的问题吧,先知,我需要知道你的担忧在何处?
另外不要再把德来尼人在德拉诺的灾难都肩负在自己身上。
你在德来尼人坠落于这个世界时便失去了预言能力,直到数年前才恢复,为了族人心中的安稳你一直隐瞒着这个消息。
但这瞒不过我。
你根本没有预言到兽人的大屠杀,或许是因为心怀恶意的基尔加丹在暗中做了手脚,总之,这件事不能全部怪在你头上。”
维伦点了点头。
他倒是没有反驳布来克为自己的开脱,他似乎也不想多聊这件事,便整理了一下语气,举起手中的紫色水晶,说:
“我从小就有预知的能力,而在得到这枚可以揭示未来的‘灵魂之歌’水晶后,我对于未来的把控便更细腻。
我可以在梦中看到很多种未来的走向,但这却让我越发茫然。
因为我知道未来不定,因而无法做出选择。
对于我而言,在看到未来不按照我所预言的方向发展时,我总会感觉到焦虑,那种不确定性会让我进退失据。
很多时候,那就意味着错误的开始。
而一个错误会延伸出很多个错误,直到事情无法收场。在过去的群星流亡中,我不止一次犯过这样的错误,甚至导致了一位高贵纳鲁的丧生,我一直在为此自责。
尽管他们都说这不怪我,但身为先知的我没能把握到正确的脉络,这本身就是一种无法反驳的致命失误。”
说到这里,老先知叹了口气,他说:
“我甚至感觉,预知未来对我而言不是一种幸福,而是一种可怕的负担,知道的越多,就越是痛苦。
理解的越多,越是明白人力在命运面前的弱小。
我想改变。
但我又惧怕改变。
命运构建的枷锁把我包围,那些枷锁的每一根线都重若泰山。
我只能像一只试图理解一切却又完全无法理解命运真意的老鼠,在黑暗的夹缝中为我的族人寻得一丝喘息之机。”
“是啊,我也曾有一段时间受困于这样的思考,但这是很正常的事。”
布来克立刻理解了先知的苦恼。
他以过来人的语气,假惺惺的安慰道:
“我刚开始成为先知的时候也很犹豫,很胆怯于改变未来,因为我恐惧看到我所熟知的未来被我亲手改的乱七八糟后会让我失去对未来的把控。
这意味着我会亲手废除掉对我而言最大的优势。
改变命运对于先知来说是危险的事,它意味着我们在主动放弃我们的优势,而被混乱的命运推入谷底。
您一定很痛苦吧?
明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您向前一步会踏入陷阱,向后一步会落入绝境。
只能选择停在原地。
那么多未来,那么多变化,您能看到能听到,却无法抓到变化的脉搏。
选择向来艰难。
选择越多就意味着失去越多。
更何况您还肩负着一个种族的命运。”
“对对对!就是这样!”
布来克的话让维伦眼前一亮,老先知一边点头,一边说:
“这正是我最苦恼的地方。
我要带领族人前进提前躲避危险,我便不能失去对未来的预见,但若我做的太多,一旦命运被我打乱,就会让我成为真正的‘瞎子’,再无法看到那些潜藏的危机。
就像是一个天平,必须努力维持两端平衡,但这种平衡实在难以把握。
您总结的真的很准确。
那么,您到底是怎么越过这个让人烦恼的困境的呢?”
先知的反应也让海盗耸了耸肩,他摩挲着下巴,安慰道:
“别急,我们慢慢说。
首先要确定一点,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不意味着您不够优秀,先知阁下。
实际上,你是过于优秀才会有这么多痛苦,但在我看来,维伦阁下是一个优秀的先知却不是一个优秀的‘命运编织者’。
能看到未来不代表着能成为好的先知,那只是我们这一行的基本功。
若一切都按照既定的命运行走,那么看破未来的能力就和没有一样,那样的我们把命运之线看做不可触动的金科玉律,只能在命运留下的夹缝中辗转腾挪。
那不叫先知。
那叫‘命运的囚徒’。”
海盗以分享职业经验的语气,对挑动眉头的维伦说道:
“您可能没有那种体验,但艾泽拉斯是存在青铜龙的,它们是时间线与命运的保卫者,任何试图在那个世界改变命运的行为都会引来青铜龙的攻击。
我第一次改变命运是被迫的,因为若是不改我就会死。
在死亡的威胁下我也很惶恐。
如果我失败了,我将迎来比死还要痛苦的命运。
但在我利用我当时还很粗糙的手法为青铜龙设下一个陷阱之后,我就意识到了‘先知能力’的真正用法。
命运就在那里,它是一个复杂的框架,但却并非不可触动。
就像是一大堆绚丽的积木,只要你找对办法,就可以随意堆砌它们,把未来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开始大刀阔斧的改变命运,我亲手去混乱未来,我不再抗拒改变而是以更开放的心态去接受它。
我已不会害怕未来的混沌让我变的虚弱,因为在我每一次改变未来的时候,都会在同时为自己埋下强大的种子。
我就像是一只趴在命运之网上蜘蛛,一点一点的解开旧日的命运丝线,用那些材料精心编造一个只属于我的,只按照我的想法推进的未来!
很多人都很好奇,我在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时,难道不担心自己的失败吗?
我会回答他们,我不担心!
因为我在决定进行某一件事前,我就已经知道我绝对会赢!
旁人看来我或许在赌博,但其实我只是在收获我于过去埋下的种子生根发芽后结出的胜利果实。因为当我的敌人们没有在过去杀死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未来获胜了。”
布来克停了停。
他看向维伦,总结说:
“作为先知,我们对于现实的理解和旁人不同,他们的‘现在’是我们的‘过去’,他们的‘未来’是我们的‘现在’。
我们总是先人一步,这是最大的优势。
理解这个才是我们要把握精准的重点,要在现在种下种子,在未来我们需要的时刻让它生根发芽,成为我们的助力。
只要你埋下的种子足够多,便能撑起一个任你驰骋的未来。
就像是下一盘棋。
先知,在别人只能预测下一步怎么走的时候,我们要考虑的是怎么结束它。在我看来,以最小的损伤获取最大的利益,这才是先知真正该有的行事风格。
别人是命运的赌徒。
但我们,是命运的庄家。”
海盗拿出自己的泰坦好运骰,放在先知眼前,他说:
“就像是这枚骰子,普通人丢出去的一瞬就要把一切交给命运。
但每一个好先知都是最优秀的赌徒,当我们抛动命运之骰的时候想要几点,就能抛出几点,不是因为我们运气好...
只是因为这枚骰子灌了铅...
我们确实是在作弊,但事实上先知的真理就这么简单。”
维伦皱着眉头。
他听懂了,但布来克的说法和他的行事风格有些冲突,因此他在犹豫要不要采用这种很功利的建议。
不过臭海盗可不管这些。
他挑了挑眉头,对维伦说:
“先知阁下,您寻求的黑暗智慧我给你了,用不用就是您的事了,但我的黑暗智慧不是免费的。”
“唔,我会为这份了不起的经验付钱的。”
先知笑了笑。
下一秒,布来克却摇了摇头。
他取下烟斗,盯着维伦的眼睛,认真的说:
“我要的不是钱。”
“我知道,你看到了一些关于霜之哀伤和布洛克斯未来的剪影,先知阁下,不用否认,你的表情变化都被我注意到了。
你看到了我接下来要干什么,你正为此烦恼。
这就是我要的报酬!”
海盗沉声说:
“不许透露出去,一个字都不许说!
以后在你看到任何和我相关的未来时,不要说一个字给其他人,我也不会透露关于你和你族人的丝毫未来。
这是先知之间的协议。
你要知道,两个先知如果要开战的话,那整个世界都不得安宁了...成交?”
维伦沉默了。
老先知低声说:
“你要做的是很可怕的事...”
“我会给你们一个光复阿古斯的机会!”
布来克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自己的筹码。
这句话让维伦勐地抬头,老先知看到了海盗脸上的果决,以及他手握腰间战刀的姿态。
很显然,这是个选择。
战争?
还是和平?
“我同意了。”
维伦点了点头,海盗脸上又露出笑容,他对维伦眨着眼睛说:
“瞧,你学会了!
霜之哀伤这枚‘种子’被你在现在亲手埋下,于是风雨飘摇的未来便再增添一份薪柴,编制未来其实并不难,对吧?
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狠狠往命运的车轮上踹一脚...我们不需要刹车,我们要让它坠落的更快!”
老先知愣了一下,随后眼角露出笑意。
那笑意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张乐呵呵的笑脸。
确实。
编制命运这活,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
62.所以你想让我对一个舔狗使用美人计?
“正统部落还在黑石山驻扎呢,布洛克斯·萨鲁法尔是我们的库卡隆督军,他的遗骸于情于理都应该送回黑石山安葬!
否则我的士兵们会说我这个大酋长没本事!
他们会传闲话说,我这个废物大酋长连我们正统部落的英雄都没办法带回去!”
肥硕的大酋长雷德在卡拉波神殿门口拄着黑暗之手,对德雷克塔尔等一众兽人萨满呵斥道:
“这不仅仅是因为正统部落也要缅怀英雄的逝去,还有更现实的意义!
布洛克斯在生前支持我提出的伟大构想,我们要让所有兽人回归故乡。
德拉诺现在已经进入复苏,也代表着正统部落的伟大理想要付诸实施,真是这个时候就越需要布洛克斯的存在来给兽人信心!
德雷克塔尔长者,你也在黑石山待过,你应该知道很多老兵对于故乡是恐惧的。
他们和你们一样,都对故乡心存愧疚。
我需要将布洛克斯带回黑石山以稳定人心,在借助他的英武与传奇故事来鼓励我们的族人。”
“没错。”
德拉诺海盗王麦姆也帮着自己的哥哥说话。
不过他提出意见的角度比较刁钻,他说:
“布洛克斯督军的所有好友几乎都死于战争,那些勇武战士的遗骸都在黑石山的墓地里沉睡,如果督军泉下有知,他也会希望自己和自己过去的同伴们待在一起。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不许布洛克斯督军的英灵魂归故乡!
等到正统部落返回德拉诺的时候,那些英灵的骸骨会被我们一起带回来,又不急于这几年的时间。”
“艾泽拉斯不是我们的故乡!”
跟在德雷克塔尔长者身后的吼少侠这会还红着眼睛,作为一名优秀的战士,他能对布洛克斯做出的牺牲感同身受,自然是不同意雷德大酋长这种拿英雄做秀的行为。
他吼道:
“如果布洛克斯督军还能说话,他也肯定不愿意再回去那个让他伤心的世界里,他会愿意回到家中。”
“萨鲁法尔家在戈尔隆德的祖地的家早就没了!那边现在全是虫子,你要让他曝尸荒野吗?”
雷德眼睛一瞪,经过一场生死的大酋长也有了股凶狠的气息,他抬起腿朝吼少侠那边踹过去,但踹了个空。
便大骂道:
“大人说话小崽子少插嘴!你老爹还没死呢,战歌氏族还轮不到你代表!”
说完,大酋长又看向沉默的霜狼长者,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
“我知道这是政治需求,多少有点侮辱布洛克斯的荣耀,但我们讨论的毕竟是滞留在艾泽拉斯的那么多族人的未来。
如果布洛克斯的灵柩留在黑石山,有这么多人类宣传他的丰功伟业,我们和那些人类王国商讨释放兽人囚犯时候的声音也能更响亮一些。
德雷克塔尔长者,这都是为了族人着想。
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大家都面对恶魔的威胁,所以人类就会无条件释放我们那些被关押了两年多的族人吧?
如果崔尹格在这里,我相信他一定会支持我的。”
听到大酋长如此推心置腹,德雷克塔尔长者也有点犹豫。
于情于理来说,雷德搬出这个理由他都无法反驳。
现在在东部大陆各个王国都有关押兽人的收容所,除了吉尔尼斯人把兽人囚犯都卖给了纳萨拉斯学院做苦力之外,其他王国的兽人囚犯们都被关押着呢。
在过去七年的战争累积的仇恨之下,想要说服人类放人确实没那么容易,而这次布洛克斯为了保全世界做出的牺牲正好是个突破口。
最少在圣光教会这边能刷出一波好感来。
“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同意!”
吼少侠呲牙咧嘴的抱怨到:
“我老爹迟早会死的,那糟老头子现在连挥起斧头都难,他活不了太久了,我以后就是战歌大酋长,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不,加尔鲁什,这次大酋长或许是对的。”
作为布洛克斯的亲侄子,德拉诺什虽然悲伤但还有沉稳的思考,他拉着吼少侠的手腕对他说:
“我们确实要为那些还在被关押的族人想一想,这次的事是个好机会。”
“没错。”
年轻的兽人萨尔也开口劝到:
“如果布洛克斯督军还活着,他也会同意这项对族人有利的选择,而且我觉得这事我们说了都不算!”
萨尔看向一直沉默的瓦洛克·萨鲁法尔,他说:
“瓦洛克督军才是能做主的人。”
下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瓦洛克身上,这位同样年迈的老兽人沉默着抚摸着哥哥的木棺。
几秒之后,他说:
“回艾泽拉斯吧!
我哥哥一直履行着奥格瑞姆大酋长的遗志,而大酋长给他最后的命令是尽可能的帮助族人们。
雷德说得对,萨鲁法尔家族的领地早已毁于战火,在祖地重建之前,我也不想我哥哥留在荒野之中。
但他最终还是会回来故乡。
回来那个他记忆中淳朴又壮丽的故乡。”
“当然,我保证!”
雷德咧嘴一笑,握紧拳头拍了拍胸口,在一切商量妥当之后,雷德作为兽人的代表要去和人类先讨论一下关于兽人战俘的事。
他走向黑暗神殿的人类驻地,在走过一条走廊之后,便看到了正靠在走廊边抽着烟斗的臭海盗。
雷德左右看了看走了过去,对布来克小声说:
“搞定了,船长。
说服他们花了点时间,但结果是好的。不过我不知道你一定要我把布洛克斯督军带回艾泽拉斯有什么意义呢?
他已经如英雄一样战死了,哪怕我并不喜欢那个一心怀念奥格瑞姆的家伙,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确确实实是个伟人。
您对他的命运还有安排吗?”
“别多问。”
海盗吐了口烟圈,看了一眼雷德,说:
“正因为布洛克斯是个英雄,所以不能在这里倒下,他的故事只是迎来了一个小高峰,你觉得他那么厉害到能砍伤神灵的战士会被区区死亡阻止吗?”
听到布来克的说法,雷德悚然一惊。
大酋长并不如他看起来那么蠢笨,他立刻意识到了一件事,他眼神惶恐的看着臭海盗,哀求说:
“你不会是要...不能这样啊,船长,你这样会激起所有兽人的怒火的!到时候我和麦姆也压制不住。”
“怕什么?”
布来克撇嘴说:
“我自有打算,你忙你的去吧,到时候随机应变,把自己摘出去,懂?”
“嗯。”
雷德点了点头。
他有心劝说一下臭海盗,但想了想最终没开口转身离开了。
海盗目送着雷德大酋长走远,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副期待又跃跃欲试的表情。
现在所有人都在狂饮欢乐,经过一场大战的战士们要用这种放纵来放松一下紧绷的心情,毕竟是一个世界得到了拯救,这是真正的好事,再怎么享乐都不为过。
今晚的卡拉波神殿注定会是一个欢乐的海洋,而众所周知,在大家都尽情享乐的时候,总是会放松警惕给一些破坏分子留出可以被利用的空隙。
“我亲爱的上古尊者,做好准备。”
布来克在意志中说:
“今晚我们动手,一切顺利的话,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就已经完事了。”
“我可不觉得会一切顺利。”
萨拉塔斯小声说:
“别忘了那些记仇的纳斯雷兹姆,你破坏了它们的计划,它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怀疑现在最少有几百个恐惧魔王隐藏在人群中。
它们在等待你行动开始,然后像你给它们惊喜一样,给你一个大惊喜!”
“恐惧魔王?”
布来克冷笑一声,说:
“它们敢出现在这里就别想着再离开了,现在的卡拉波神殿可不是之前那个防御疏松的地方...走,我们去拜见一下我们的‘外域之王’。”
海盗整了整衣服,散了散酒气,身影消失在原地,很快他就走连接地面与神殿穹顶的巨大的魔钢锁链塑造的“员工通道”一路来到了黑暗神殿的最顶部。
在不久之前的过去,布来克在这里宰掉了上位恶魔卡扎克,今日的穹顶还残留着那一日的战斗痕迹,被魔血腐蚀的地面坑坑洼洼,看着非常丑陋。
但却并不影响正在此地集会的尹利达雷们的好心情。
反正他们又看不到这些污痕,就假装不存在咯。
“我万恶又强大的主人,您怎么才来啊。”
布来克一现身,娇媚的希瓦拉恶魔女巫沙赫拉斯主母就赶紧跑了过来,她的身体都在颤抖,毕竟待在一起以猎杀恶魔为使命和享乐的瞎子中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臭海盗就是她在此地唯一的依靠了。
这很懂得伺候人的希瓦拉恶魔也很有眼色,在靠近布来克的时候,用六只手捧着猎魂者尹墨纳尔被砸扁的脑袋作为礼物送上。
但对收藏品要求很高的布来克扫了一眼这碎裂的头颅就失去了兴趣。他可是享誉艾泽拉斯的带收藏家!这样的低劣品质的颅骨会严重破坏他收藏品的质量。
“你自己留着玩吧。”
布来克摆了摆手,将一份恶魔契约丢给沙赫拉斯,说:
“这事办的还不错,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契约恶魔了,以后就在德拉诺横着走,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感谢万恶的主人。”
沙赫拉斯毫无犹豫的撕开卷轴,把自己的魔血滴落,让契约成立,直到她被布来克的虚空魔力反向强化时,这胆怯的希瓦拉恶魔才算有了点底气。
自觉有了撑腰的人,这家伙连行走时都变得耀武扬威起来。
甚至还打算跃跃欲试的挑衅一下周围那些“看”着她的恶魔猎手们。只能说不愧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恶魔女巫,在挑拨离间这一方面果然是专业的。
“主人,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莎赫拉丝主母趴在布来克耳边,舔着舌头小声建议到:
“和这群瞎子待在一起让人全身不舒服,不如我们去找个好地方,让我为您展示一下我的‘能力’。”
“很好,你这么上进的恶魔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我正需要你优秀的能力为我服务呢。”
布来克打了个响指,对身后的沙赫拉斯说了句。
恶魔女巫犹豫了一下,小声说:
“就在这里吗?虽然他们都是瞎子,但小主人你真的确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我是无所谓的,这样确实很刺激,但...”
“够了!你这满脑子涩涩的下流恶魔!”
海盗呵斥道:
“我们在办正事!”
“啊,原来是在办正事吗?”
沙赫拉斯一脸失望的把自己已经脱到一半的长袍又拉了起来,她小声吐槽道:
“我还以为要找乐子呢。”
“喂,尹利丹!”
布来克已经不想理会这个被色欲烧坏脑子的女恶魔了,他喊着正以一个霸气又忧伤的姿态蹲在卡拉波神殿穹顶边缘的尹利丹·怒风。
后者立刻将手里抓着的一朵小黄花如变魔术一样收起来,又咳嗽了几声站起身,回头以“酷盖”的姿态看向布来克。
“我给你找了个副官!”
海盗也不客气。
指着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沙赫拉斯主母,对尹利丹·怒风说:
“她对这座神殿很熟悉,她在扭曲虚空也有路子可以帮你召唤一些听话的恶魔过来服务,她会作为你和我之间的联络官常驻尹利达雷。
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我会让她转告你。
另外,这座卡拉波神殿要交给本地的灰舌死誓者和一部分德来尼人守备官共同管理,就采取我们在地狱火堡垒的模式,你们几方之间自己划定控制区。
没问题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用这座神殿当我的大本营?”
尹利丹冷笑了一声,说:
“没准我想回艾泽拉斯发展呢?”
“你当然可以回去,没人拦着你。”
布来克翻着白眼说:
“反正现在卡多雷的抗魔联军已经重组了,大祭司泰兰德担任名义上的首领,你回去之后免不了要和她打交道。
你会很兴奋的,对吧?毕竟酸涩的暗恋才是最美好最纯真的感情啊。”
“你真让人讨厌!”
尹利丹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算是默认了他要留在德拉诺迎接恶魔们的挑战,海盗哈哈一笑,摆着手说:
“别生气嘛,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等我回去艾泽拉斯串联串联,很快就有强大的援军赶过来支援你们一起登上阿古斯。
下一战是要在恶魔的地盘上开打的。”
“是吗?”
蛋哥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咧开笑容满满,显然他对事很感兴趣。
他问到:
“你说很强大的援军,多么强大?”
“我的两个副官,是两位泰坦守护者半神...你说援军多强大?只要阿格拉玛不出手,他们再算上我们,再算上那些可能出现的炮灰们!
我们可以平推整个阿古斯!”
海盗得意的哼了一声,显得意气风发。他的话让尹利丹更满意了,这样的盟友谁不想要啊?
“我在赞加海那边留了一群娜迦,听说她们发展的不错,你可以派人去联系她们。”
海盗又叮嘱到:
“我和瓦丝琪女士有点交情,她会卖给我这个面子的,还有灰舌死誓者的破碎者们,你已经收服了阿古斯的克罗库们,再和阿卡玛结盟应该很容易。
总之,尽可能的训练出一批军队,尹利丹,等我们登上阿古斯的时候,还需要你这个‘向导’带路呢。
另外,帮我留意一下圣光军团,我很怀疑他们也会暗中联络德拉诺的德来尼人,你也和他们接触过,你应该知道他们有多么让人讨厌。
泽拉那个‘圣光痴汉’可是一直惦记着你这‘邪能老腊肉’呢。
所以,如果真的发现他们的行踪,就向我留在本地的海盗王送个消息,他会负责处理的。
哦,对了。”
布来克随口说道:
“这神殿里现在好像隐藏着一些讨厌的恐惧魔王准备暗戳戳的搞事情...”
“是吗?”
尹利丹舔了舔嘴唇,说:
“交给我吧。你要回去了吗?不问问我一万年前的事吗?”
“没必要了。”
布来克摆了摆手,很随性的说:
“未来的我不想让现在的我知道这些肯定有他的道理,再没有人比我更懂我了,我自然会遵循自己给自己留下的谏言。
另外,今晚可能有点吵,我要选择一些独特的‘享乐’方式。
但愿你的睡眠质量够好。
如果听到有人喊‘救命’,千万别出来凑热闹哦,免得到时候血溅你一身就不好收场啦。”
63.眼见这舔狗之道的终极奥义...我哭了,你们呢?
今日傍晚的卡拉波神殿非常热闹,为了庆祝抗魔战争的伟大胜利,本地人们在这里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
他们的喜悦与快乐可以理解,毕竟濒死的德拉诺世界已经开始恢复活力,尤其是在塞纳里奥远征队的大德鲁尹希萨莉·黑鸦宣布永茂林地的生命力开始增长的消息后,无论是兽人还是德来尼人都沉浸在了劫后余生的幸福感中。
就连世界元素都跑来凑热闹。
今晚的萨满们,不管种群不管来自何方,都能感觉到元素力量的异常活跃,甚至不需要他们请求,元素就主动帮忙点燃了欢呼享乐用的大篝火。
阿什兰半岛的德拉诺海盗们不知道从哪搞来了各种美酒,德来尼人拿出了储备的粮食物资,除了战斗和手贱之外没有任何缺点的游学者周卓被请来当大厨。
整个卡拉波神殿都成为了欢乐的海洋。
一向严肃的圣骑士们都在今日破例开怀畅饮,跟随图拉扬过来异世界的圣骑士小伙子们也很快迷失在了热情蹄妹的火辣风情里。
享乐的宴会开始不到一个小时,就有好几位圣骑士被他们的德来尼女守备官同行们邀请出去“转转”。
对于这种暧昧的邀请,图拉扬只装作没看到。
打扰别人享乐是要被记恨的,别以为成为圣骑士就能免疫“正义的打黑枪”。
而且大骑士现在也很忧伤,他在想着如果奥蕾莉亚女士在这里的话,在这样热烈的气氛里他顺势来一次求婚,这事没准就成了呢?
看看旁边罗宁和温蕾萨小姐贴贴抱抱撒狗粮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开心不起来。
不过也不必太羡慕这些走了好运的年轻小伙子们,就图拉扬所知,在目前的德来尼守备官群体中,大部分女性守备官的年纪都轻松超过了一千岁以上。
人家德来尼人可是长生种,看看维伦就知道了,一旦被圣光赐福这些德来尼人甚至可以达到“永生”的地步。
因而今晚根本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与热血年轻人的美好记忆,只是一群老祖奶奶们兴致来了找小鲜肉解解馋罢了。
不过看那些圣骑士们跃跃欲试的样子,估计他们也不会在乎这些。
而除了蹄妹们很热情之外,普遍很严肃的男性德来尼人今晚也放开了寻觅快乐。
他们在篝火边脱掉铠甲,精赤着身体只穿一条短裤在醉醺醺的战士们的欢呼中,开启了一场小型的“杰德尼大赛”。
这是德来尼人用于庆功的一种方式。
看这些肌肉健硕,膀大腰圆的德来尼人以塔布羊一样的姿态狠狠撞在一起,开始激烈的摔跤,那男性的荷尔蒙的魅力简直爆棚。
让一些女性人类圣骑士和女法师们以及一小撮男人都有些目光游离。
除了这些之外,从惨烈战争中活下来的半人马和野猪人佣兵也被邀请参加宴会,这一战他们打的太惨了。
共计三万多的佣兵能活着回来的不到三千人,也幸亏这两个种族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和享受战斗,否则光是这战损比就足以让他们当场崩溃。
半人马们在各自先知的带领下向死难者哀悼,然后一哄而散的跑去堆放食物的大餐桌边报仇雪恨般的干饭。
他们已经用自己的牺牲为族人们换回了丰厚的粮食报酬,现在他们也该享受一下胜利的简单乐趣了。
所有人都很满意这宴会,就连尹利达雷和死亡骑士们都跑来凑热闹,不过这两个群体总是游走在人群之中,偶尔会“邀请”几个家伙出去“玩一玩”。
好消息是,布来克给的警告是对的,人群里确实混着打算趁机搞事的恐惧魔王。
坏消息是,混在人群里的都是低级纳斯雷兹姆,真正厉害到可以躲开恶魔猎手侦查的上位恶魔基本没有出现。
所以比起蓄意的挑事,这更像是恐惧魔王们不甘失败的一次“狗急跳墙”。
但这个消息并不能让海盗感觉到放心,作为一名很成功的术士,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纳斯雷兹姆们那种让人厌恶的牛皮糖习性。
一旦被它们黏上了,可就很难解脱了。
“我敢肯定,金泰莎那个婊.子肯定在暗中观察我,就是不知道她今日会以谁的身份出现?”
在卡拉波神殿的二层建筑物平台边,臭海盗捏着一瓶酒对身边的阿卡玛吐槽道:
“或许正在陪我喝酒的你就是那个恐惧魔女伪装的?我应该戳你两剑看看真假,如果你流血或者挂了,或许你就是真的。”
“你们艾泽拉斯的施法者做真假鉴定都是这么豪放的吗?”
坐在平台边缘的灰舌死誓者首领向下拉了拉自己的兜帽,这个一向苦大仇深的家伙今日也意外的坦诚。
他在兜帽之下的双眼扫视着充满欢乐气息的卡拉波神殿,眼中闪耀着怀念的光,这盛大的宴会让他回忆起了早已逝去的旧时光。
在他还是卡拉波大主教的时候,这座充满圣光的城市里偶尔也会举行这样的宴会。
眼前这些似乎代表着美好的旧时光又回来了。
但他扭曲句偻的身体和手臂都在提醒他,那些回忆永远不会在这黑暗之地重新出现,这种冰冷的现实将阿卡玛从回忆中惊醒。
他带着对自己的几分厌恶仰头喝下一口酒,那辛辣的味道让他咳嗽起来。
甚至咳出了眼泪。
“想哭就哭嘛,何必这么虚伪呢?”
旁边的布来克用贱兮兮的语气说:
“饱经风霜的老男人们在黑暗中为自己失去的一切痛哭有什么羞愧的呢?
尤其是对于你这样‘经历丰富’的人来说,在重新拿回自己的神殿这么高兴的事情面前,流几滴眼泪会让你显得更真实。
我这么温暖人心的海盗又不会笑话你的软弱。”
“但你脸上的笑容都不加掩饰了,你这混蛋。”
阿卡玛吐槽了一句。
不过很快,这位破碎者的首领便抬起头,看向今夜尤其晴朗的夜空中那属于阿古斯世界的独特倒影。
在几秒之后,阿卡玛突然说:
“就在一个小时前,那些跟随尹利丹·怒风来到德拉诺的克罗库的酋长老哈顿秘密来见过我。
我们那些留在故乡的古老同胞们向我和德拉诺的所有破碎者发出了邀请,我们都是被苦难扭曲的德来尼人异种,哈顿认为我们应该联合起来。
而相比他的果决和骄傲的自我认同,我们这些破碎者就显得太软弱了。”
阿卡玛有些犹豫。
他似乎在寻求意见,一边用自己长满利齿的嘴巴小口喝着酒,一边对布来克说:
“老哈顿酋长根本不认为成为破碎者是一种灾难,他甚至以此为荣,他认为破碎者的形态是阿古斯世界碎裂扭曲的一种象征。
那是他们那些留守在故乡坚持战斗了两万多年的古老遗族的荣耀,因此相比德来尼人和维伦,哈顿更信任我们。
他把我们视作真正心怀故乡的同胞。
他邀请我们和他的克罗库们一起回去阿古斯继续战斗。
布来克,我现在对你的智慧深信不疑,你觉得,面对这份邀请我们该怎么办?”
“喂,请人帮忙是要给钱的。”
布来克斜着眼睛说:
“我下午时帮了维伦一个小忙,他可是给了我很丰厚的报酬,你找我预言命运,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
“你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这贪婪的胃口让人厌恶。”
阿卡玛阴沉着声音说:
“我们有的东西你都能拿走,我现在急需一个建议。”
“那我会告诉你,先别急做决定。”
布来克哼了一声,指着天空,说:
“虽说阿古斯世界被尹利丹拉到了距离德拉诺近在迟尺的群星中,但眼下通往那个世界的道路已经被隔绝。
你们只能靠德来尼人修好他们的飞船载着你们跨越星海回去。
所以,现在就和德来尼人彻底闹翻可不是个好主意,再说了,老哈顿那边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他们在克罗库恩过的可是真正的苦日子。
相比之下,你们这些在德拉诺世界的破碎者们最少能吃饱穿暖...老哈顿主动来找你其实不是邀请你回归阿古斯,阿卡玛。
你应该更敏锐一点。”
海盗压低声音说;
“他是在试探你们对他们的态度,克罗库这个族群能在苦难的阿古斯活到现在,个顶个的都是人精。
我相信他们对故乡的浓烈感情,我也相信他们愿意为阿古斯付出一切,但看看那个世界吧,哪怕用肉眼去看,都能看到那世界已经分崩离析。
那不是个适合生存的地方。
任何有点脑子的首领都不会选择在那里死磕到底,前提是他们有更好的选择。”
阿卡玛眼前一亮,他眨着眼睛说:
“所以,老哈顿其实是想让我们接纳他们?而不是要反过来吞并我们?”
“大概率是这样。”
海盗打了个响指,说:
“你可以试探一下嘛,反正影月谷现在被重塑了,灰舌死誓者又拿回了卡拉波神殿,虽然要和尹利达雷分享这里,但这座城市足够大。
足够容纳下克罗库的老弱病残们,再给战士们一个休息的地方。
这个世界在复生,我的阿卡玛。
德拉诺不但属于兽人和德来尼人,它也属于破碎者,你们可以在这里建立一个新家乡,每一个夜晚你们抬起头都能看到自己的母星。
你们发誓要解救它。
但这和你们在新世界好好生活并不冲突。
甚至是更繁华更好的艾泽拉斯...”
布来克咧嘴一笑,他拉长声音说:
“阿古斯毕竟已经不适合生存了,你和维伦还有努波顿,甚至是固执的玛尔拉德都该明白这个残酷的现实。
拯救母星对你们来说更像是一种执念而非必须。
人,需要理想支撑自己活下去,但人也要吃饭喝水,也要睡觉谈恋爱...这些活动在阿古斯可很难完成。
上次努波顿来找我预言破碎者的命运,我不就告诉过你们了吗?
你们可以在阿古斯成为破碎者之王,你们也可以留下一部分人在那里生活怀念过去。
但破碎者的族群想要发展壮大,总需要一个能够养活你们的地方。
好了,我就是我的建议,接下来我要收取报酬了。”
海盗咳嗽了一声,对阿卡玛低声说:
“激活城市的防御设施,封锁卡拉波神殿内殿...”
“嗯?你要干嘛?”
阿卡玛瞬间打了个激灵,他看向布来克。
后者耸了耸肩,一口喝干了手里的酒,打了个舒适的酒嗝,对破碎者说:
“我要去...做点坏事,愉悦一下自己。
别人问起来就告诉他们这是灰舌死誓者清理宫殿时的误操作,我也不需要多久,十几分钟就够了。”
“你最好收敛点。”
阿卡玛站起身,对醉醺醺的布来克说:
“这里这么多强者在,你要真弄出一些可怕的事可不好收场。”
“你似乎猜到我要干嘛了。”
海盗眨着眼睛说: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按照海盗们的传统,我现在就该把你干掉免得你泄密...开个玩笑啦,我其实并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
帮我个忙,赶紧去干活,好嘛?”
打发走了阿卡玛,布来克在原地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一眼下方欢乐的宴会,他咧嘴一笑,后退一步消失在了今夜温婉的阴影中。
几分钟之后,随着卡拉波神殿内部防御被一个笨手笨脚的破碎者战士“意外激活”,所有通往内殿的通道大门齐刷刷的合拢。
这个动静惊动了正在内殿守卫重要之物的大德鲁尹鹿盔,以及在此修养的一群德来尼人亡灵们。在它们身后的祭台上摆放着一个用活木制作的大剑匣。
那是从永茂林地取来的生命之木,也只有这种玩意才有可能隔绝魔剑霜之哀伤对任何生命的可怕腐蚀。
但即便被生命之木阻挡,那股属于死亡的阴冷气息依然不断的逸散出来。
“外面大家都在欢乐,你们为什么不参与其中呢?选择成为一个不合群的孩子可不是正确的生活态度。
我的意思是,哪怕是亡灵,也总得装作活泼一点吧?”
布来克从飘散的阴影中走出来,穿着一身海盗装束的他叼着烟斗,醉醺醺的看着眼前的大德鲁尹鹿盔和那些警惕的亡灵们。
面对他的问题,德来尼人亡灵的首领,刚刚成为死亡骑士但因为曾手持霜之哀伤所以现在还很虚弱的尹瑞尔女士语气沙哑的回答到:
“感谢您的好意,布来克先生,但没有快乐是属于死者的,生者与我们的情绪也并不相通,我们只觉得他们吵闹。”
“唔,那肯定是你们寻找欢乐的方式出了问题。”
布来克吐槽了一句。
他在一众亡灵的注视中越过面无表情的大德鲁尹鹿盔,走到祭台前,伸手放在了那被活木封印的霜之哀伤的剑匣上。
他的头发似乎都被逸散出的死亡气息吹的四处飞舞。
在幽冷之光照亮他蓝色的眼睛时,他低声说:
“感谢诸位的用心工作,感谢你们守卫这把剑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你们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你们的态度值得嘉奖...
各位,你们可以下班了,出去随便做点什么愉悦一下自己吧。
接下来,由我来处理霜之哀伤带来的所有麻烦。”
64.我要那件衣服!我现在就要!买给我!
布来克来者不善。
这一点从他在一众亡灵们面前说出的话就能看出来,这个胆大包天的海盗要带走霜之哀伤,这一点立刻得到了亡灵们的冷酷拒绝。
亡灵们很少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相比起腐朽的声带,它们更愿意用行动来让其他人理解自己。
于是在此起彼伏的武器出鞘声中,布来克瞬间就被这群由霜之哀伤唤醒的德来尼人亡灵们包围。
每一个死者眼中都闪耀着冷酷的寒光,那代表着只要臭海盗有丝毫动作,他就会被一拥而上干掉。
嗯,亡灵是这么想的。
至于他们能不能做到,就让人怀疑了。
“你在叙说一件很可怕的事,布来克阁下。”
虚弱的死亡骑士尹瑞尔拄着一把德来尼人风格的宝石战锤,她语气严肃又冷漠的对布来克说:
“现在就离开,我可以当没听到你这些可怕的发言。”
“我宁愿你们当没看到我来过。”
海盗说了个冷笑话。
他并没有回头去看这些亡灵们,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剑匣上。
尽管有充满生命力的活木在阻挡死亡之力的逸散,但在海盗伸手接触到这剑匣的一瞬,他依然听到了霜之哀伤的低语。
那把魔剑在试图诱惑他。
引诱似乎是它的邪恶天性,它在不断的诉说着自己的渴望,它希望自己被一个强者持有然后大杀四方。
它不断的向布来克表示,在它看来,布来克·肖比尹瑞尔或者维伦更适合成为它的主人。
它的态度既真诚又温婉,像极了一个稳重又有学识的姑娘。
但这种引诱对于海盗这样见多识广的混蛋来说是很难起作用的,不仅是因为常年接触虚空意志,导致布来克对于一切诱人之语都有超强的抗性。
更因为海盗是个保守的人。
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剑娘们,他就不能再渴望更多,否则萨拉迈尼姐妹会生气的。
“卡”
在清脆的碎裂声中,黑白剑娘不经海盗召唤就自己从存放武器的魔法行囊里跳了出来。
她们死死护卫在主人身旁,不管是成熟稳重的白剑沙拉托尔,还是暴躁中二的黑剑埃雷梅尼,两位剑娘都在不断的发出利刃的嘶鸣。
她们在用这种方式警告这不知道哪来的“小野猫”,离自己的主人远一点!
否则就砍碎你!
一般而言,像是萨拉迈尼这种精灵神剑不会这么粗暴的不讲体面,主要是剑娘姐妹这几天过得也不好,导致她们心情糟糕。
布来克专门存放武器的行囊里最近来了很多“客人”,不但积压了姐妹剑原本宽阔的“生活空间”,还带来了意料不到的后遗症。
赤喉之牙整天鬼吼鬼叫,让人烦得要死。
欺软怕硬的海盗双刀一天到晚不正经,变着法的调戏她们姐妹两,像极了该死的下流臭海盗。
头狼之锋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
但这家伙太稳了,根本不理会周围的变化,让姐妹剑娘想要找个帮手都不行。
那种感觉就像是从独栋别墅一下子搬到了热闹的旧小区一样,让人烦躁无比。
布来克·肖的感情生活很混乱,他身为术士的恶魔仆从们也很混乱,现在连他的武器们都变的混乱起来了。
剑娘姐妹的生活已经这么糟了,你一个外来的黑心小野猫就有点眼色!别来凑热闹了好不好?
这武器之间的交谈是他人无法理解的,但在萨拉迈尼对霜之哀伤发出警告之后,霜之哀伤对布来克的引诱似乎也变的犹豫起来。
听眼前这两位很有天赋的姐妹的介绍,霜之哀伤觉得自己似乎就这么鲁莽的一头扎进布来克·肖的武器库里,并不是个很好的主意哎?
“你们两和她说了什么?”
布来克眼神古怪的看着悬浮在自己身边的黑白双剑,他问到:
“我还想再听一听她的诱惑,然后嘲讽她的诱惑技巧是这么的青涩无聊,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学生妹妹非要装作性感撩人的成熟大姐姐一样。”
这个吐槽引得周围一群亡灵大眼瞪小眼。
喂,这位海盗先生,您在和自己的剑说话?您这种症状出现多久了?这样糟糕的症状真的不能再拖了呀。
要不要来一个开颅手术,一劳永逸,直入病根的解决这个问题啊?
“离开那把剑!”
尹瑞尔不理会这些,她将手中的战锤砸在地面,大声呵斥道:
“那是可怕之物,不能被你带走,更不能被你带离这个世界!”
女亡灵首领的担忧与愤怒是有道理的。
作为之前亲自持有过霜之哀伤的“现场观众”,她对于这把魔剑号令亡魂的威能感受的再真切不过了。
哪怕只有十分钟,但霜之哀伤的恐怖力量依然给尹瑞尔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象。
当她手持这件魔剑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彷佛被无限的延展,她能在卡拉波神殿感觉到整个影月谷,甚至是相邻的塔拉多和阿兰卡峰林的每一个死者的位置。
她能和那些已经死去到达另一个世界的亡魂对话,她能邀请它们回到这个世界参加一场战争。
她甚至不需要礼貌的邀请。
只需要下达一个粗暴的命令,数以十万百万计的亡魂就会服从于她,就会为她而战。
在之前对抗恶魔的战斗里,尹瑞尔甚至不敢全力动用霜之哀伤的力量,她生怕自己用力过勐在德拉诺制造出一场横扫世界的“亡灵天灾”。
正是因为亲自体验过,所以女亡灵对于这把剑异常忌惮,如果可以,她宁愿付出一切来当场毁掉它。
这样的魔物是不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物质世界的。
更别提它会落入一个以贪婪和疯癫着称的海盗手里...尹瑞尔不敢相信布来克会用这把剑制造出什么样的灾难。
“你似乎是在担忧我用它做坏事?”
布来克回头扫了一眼虚弱的尹瑞尔,他低声说: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离谱的想法呢?如果我想要毁灭这个世界,我不需要这把剑也能轻松做到,就以德拉诺之前虚弱的姿态,我只需要从我并不友善的黑皮精灵朋友那里借来一根法杖,往影月谷的某个地方轻轻一插...
轰”
海盗放开手指,做了个爆炸的动作,还用爆破音配音。
他咧嘴说:
“只要我那么做了,你们就能亲眼看到一个世界的分崩离析,对于我而言,要毁掉德拉诺的难度并不比从说服你这样的亡灵服从于我更难。
唔,看你的样子,你似乎并不相信,那么,就让我花上几分钟来和你聊一聊。
鹿盔阁下,你可以先出去吗?”
海盗看向大德鲁尹,他说:
“我并不想让自己的黑暗智慧影响到你,你们德鲁尹一向需要保持心灵的纯洁。”
“你或许应该打晕我。”
鹿盔面无表情的说:
“否则被人发现我和你同流合污,我就要被守望者们追猎了。”
“不会的,不会的。”
布来克摆着手说:
“相信我,我会说服我们的亡灵朋友们假装没看到这一切,没人会知道你和我早已联合,更没人会知道你主动把你负责守卫的这把剑亲手交给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会告诉你,耐心点,我一定会为你开启一扇能让你踏足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我们做过约定的,这方面我信誉过硬。”
“嗯。”
鹿盔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他除了和布来克一条路走到黑之外,再无其他选择。
于是在亡灵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这位大德鲁尹仰起头,狠狠的撞在旁边的冰冷墙壁上。
砰的一声巨响,满脸是血的的鹿盔就倒在了地面上。看他撞击的力度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要自杀,是不是想要把自己的脑壳在墙壁上撞碎开?
“好了,别在意大德鲁尹的伤势,他睡一觉就会复原了。”
布来克将活木剑匣拿起来,这东西没办法被放入行囊,只能用锁链缠在身上。他一边将魔剑在自己胸口绑紧,一边对朝着他聚拢过来的亡灵们随口说道:
“大家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我想我不必向你们描述暗影界的风光。
你们都是吃过见过的,我猜你们中大部分人都被分配到了晋升堡垒,如尹瑞尔这样战斗至死的家伙可能在玛卓克萨斯度过了一段并不舒适的新兵时光。
那些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正在从你们的脑海里消散,甚至会让你们感觉只是一场快要被遗忘的梦。
但让我告诉你们吧。
那不是梦。
那只是你们的灵魂被霜之哀伤从死亡世界重新拉回来后,受限于生死规则所以必须被遗忘的‘真相’。
趁着你们还能记起一点,就让我们长话短说。”
海盗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所有亡灵,他问到:
“你们的记忆里,是不是所有暗影界的国度都在遭遇‘心能短缺’?永恒之城奥波利斯的仲裁官虽然还在履行她的使命,但来自各个世界的亡灵的数量正在飞速增加,这让暗影界四大国度有些猝不及防。
晋升堡垒的小蓝人天使们每天都在忙碌却无法接引所有的亡魂。
玛卓克萨斯更惨,统御那里的兵主早已失踪,五大迷院之间彼此争斗不休,通灵领主们向彼此挥起屠刀。
我说的对吧?”
尹瑞尔和她的亡灵们沉默了几秒。
这位虚弱的德来尼死亡骑士咬着牙,反驳到:
“这证明不了什么!没有谁能提供证据来证明我们脑海中那些离奇的,正在消散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或许这只是你编制的一个谎言。
你可以轻松影响心灵,这一点我们在战场上就见过了。”
“行行行,你们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拿出更多证据来。”
布来克哼了一声,拍了拍身后的魔剑,他说;
“你们从死亡世界被召唤回物质世界的那种灵魂层面的撕裂感总是做不得假的,你们每个人的灵魂都缺了一块!”
海盗碧蓝色的双眼中浮动出灵视的微光,他对尹瑞尔说:
“尤其是你,摸摸你的心脏吧,感受那里的裂痕...我让你摸心脏!没让你摸胸口!你这涩气的蹄妹...
算了。
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
但你们不会以为死而复生没有任何代价吧?
霜之哀伤确实是一把打开生死的钥匙,但它把你们这些死去十几年的灵魂从暗影界带回物质世界也是要费一番力气的。
它给你们每个人都留下了印记。
你们以为自己是自由的。
但自由从来都只是水中月镜中花的假象。
你们只是一个宏大棋盘上微不足道的棋子,维伦也是,我也是,甚至基尔加丹,燃烧军团和萨格拉斯大人都一样。
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双黑手在操纵着,推动着。
她在编制一个可悲的命运,如果你们不让我带走这把剑,我就无法进入那个领域,我就无法和她面谈这些。
这是我能告诉你们所有真相了。
知道更多只会让你们更痛苦,所以在无知中享受幸福吧。”
布来克摊开双手,说:
“我现在要带走霜之哀伤,去给她寻找一位真正合适的持剑人。你们可以假装这一切没发生过,你们也可以继续阻止我。
但...
后果自负,各位。”
“拦住他!”
尹瑞尔有些犹豫,但她最终下达了一个让布来克感觉到遗憾的命令。
周围的亡灵们扑上来,海盗后退一步,没有任何战斗的打算,他只是拍了拍背着的剑匣,对霜之哀伤说:
“听到了吗?
我要给你找一位你绝对喜欢的持剑人,他会持有你在艾泽拉斯那个让你魂牵梦绕的世界里塑造出一支无敌的死亡大军。
他会如你的主人所愿,在那个世界掀起一场打破生死平衡的恐怖战争,他会把死亡的阴影洒遍天空之下的每一寸大地...
所以,为了你未来的‘美好生活’,帮个忙吧。”
“嗡”
剑匣中的魔剑似乎被海盗勾勒的未来引发了兴趣。
她震动着回应,在下一瞬,在尹瑞尔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所有扑向布来克的亡灵都在瞬间倒毙下去。
就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那些支撑尸体行走的灵魂在魔剑的呼唤下毫无抵抗力的倒下,一团团灵活之火如旋转的流光缠绕着海盗飞旋,又被霜之哀伤大口大口的吞入剑中。
只是一瞬间,整个阴冷大厅里就只剩下了尹瑞尔一个死灵还能站立。
布来克迈着嚣张的步伐,发出低沉的笑声走向尹瑞尔,死亡蹄妹在这一瞬感觉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她蹒跚着后退。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被拉扯着离开躯体。
“噗通”
蹄妹摔倒在地。
她看着布来克走到她眼前,海盗蹲下身,轻拍着尹瑞尔冰冷的额头,他小声说:
“是霜之哀伤赋予了你们复生的力量,那是被赐予的,自然也能被收回。你们从不是什么德来尼人的死亡卫士,我亲爱的尹瑞尔。
你们只是霜之哀伤的第一批禁卫军。
你们已经无法逃脱它的控制,它就是你们的主人,而现在,我是你们主人的临时主人,所以...我命令你。
乖一点!”
在海盗抽离手指的那一瞬,尹瑞尔的灵魂尖叫着被霜之哀伤无情的抽离躯体,又回到了魔剑剑身之中。
在冰冷的尸体砸在地面的那一瞬,海盗清晰的听到背后的魔剑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呃,这么点灵魂肯定不止于让霜之哀伤吃饱。
她肯定是在之前的战场上借着亡灵们的手收割了太多的恶魔灵魂。
“淑女一点行不行?你可是一位剑娘呢。”
布来克蹲下身,将尹瑞尔冰冷的尸体抱起来,随手丢入大厅角落的石棺中,又把那石棺丢入自己大的过分的行囊里。
他一边吹着海盗口哨,在让人发慌的死寂中走向门外,一边对霜之哀伤低声说:
“看来你的礼仪问题也得提上日程了,在把你交给持剑人前,萨拉迈尼姐妹会负责调教你的仪态的。
对方可是一位大公爵,一位皇帝的后裔,一位有身份的人...
要配得上他,你必须更体面一些。”
65.不!老安苏和艾萨拉会结成联盟,然后联手杀了我的
大德鲁尹希萨莉·黑鸦女士拒绝了第三位前来邀请她跳一支舞的德来尼男性,算上之前跑来“碰运气”的四个人类,这就是她拒绝的第七个人了。
这似乎足以证明这位大德鲁尹女士的高冷。
不愧是传送中的精灵啊。
但实际上,独自一人坐在桌边独饮的黑鸦小姐姐并非高冷之人,也不是她对除了精灵之外的男性有什么偏见。
她只是单纯的懒得理会这些普通又自信的家伙们。
再加上黑鸦小姐姐现在心情也并不好,她也没心情和这些臭男人虚与委蛇。
这个有一头漂亮的火焰长发的女精灵用左手撑着下巴,右手里端着一杯酒,她已经微醺半醉,眼神都有些游离。
她正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今晚要不要去找一下布来克·肖,再把两人之间的那些破事好好说一说?
这要放在以往,黑鸦小姐姐肯定不会这么主动,卡多雷精灵们是所有精灵里最保守的一派,而黑鸦本质上来说是个更保守的精灵。
作为天才德鲁尹的她在驯服兽性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而长期处在塞纳里奥教团那样的地方,压抑情绪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但人总有绷不住的时候。
就比如之前在阿兰卡峰林,希萨莉和影歌女士的一番长谈就让她感觉到了很浓重的不妙,她觉得自己应该将影歌女士的想法偷偷告诉给布来克。
如果女士觉得自己未来有危险,那么身为伴侣的布来克就应该更好的保护她。
这是男人们的责任。
至于自己和布来克那点破事,完全可以向后稍稍。
反正她是精灵,反正她可以活很久,而臭海盗那个为非作歹,但是月神神选的样子,估计也能得到超越人类的漫长寿命。
对于卡多雷精灵们而言,感情是需要经过时间的考验,才能分辩出那是真正的爱,还是一时的激情。
他们崇拜的是一种纯粹又简单的相爱关系。
就比如卡多雷中着名的绯闻人物泰兰德女士和她的德鲁尹“宠物”,呃,也就是所有德鲁尹们的首领玛法里奥阁下。
这对夫妻的感情就很符合卡多雷精灵对于“爱情”的诠释,这两人在一万年里羞羞的次数估计不超过十次...
但这又怎么样呢?
泰兰德女士和玛法里奥阁下的感情依然好到让所有精灵都为之感动。
那是真正的灵魂伴侣。
不过玛维女士又要求希萨莉不能把她们交谈的信息转告给布来克,这又让大德鲁尹有些犯难,她不想看到影歌女士在未来某个时间香消玉殒,但她又不能违背守望者典狱长的意志。
话说,玛维女士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可怕的呢。
就在这样的纠结里,黑鸦不出意料的喝多了...
等她感觉到脑子里开始浮现一些危险的想法时,她已经一个人干掉了三桶冬泉火酒,这完全超出了正常精灵该有的酒量。
唔...喝醉了。
黑鸦小姐姐摇摇晃晃的起身,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过身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旁观路过的一名德来尼蹄妹伸手扶住了她。
“谢谢。”
希萨莉很有礼貌的对对方道谢,但却看到后者脸上一脸惊慌的表情,就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怎么了?”
她挑着眉头问了句。
“内殿发生了可怕的事...”
那德来尼蹄妹守备官恐惧的摇晃着尾巴,对大德鲁尹说:
“有人杀死了其中的守卫者,打伤了你们的大德鲁尹鹿盔阁下,还抢走了危险的霜之哀伤!我正要去通报这个消息。”
“嗯?”
醉醺醺的黑鸦瞬间瞪圆了眼睛。
她晕晕乎乎的脑子里瞬间跳出一个惊人的想法,一切前因后果都在这一瞬如闪电般联系起来。
她几乎是立刻推开身边的德来尼人,歪歪斜斜的快走几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以烈焰飞舞化作火鹰窜入天空,朝着黑暗之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做了这种可怕的坏事。
目送着喝醉的大德鲁尹飞离此地,那个跑来报信的女性守备官咧嘴一笑。
她左右看了看,又随着体型变化将自己塑造为一名脸色惨白的老精灵,赫然就是老鹿盔的凄惨模样。
她还很戏精的给嘴角弄出鲜血,给脸上涂抹血污,塑造出一面魔法镜左右看了看,在一切打扮完美之后,这才踉踉跄跄冲入正在欢饮的大厅中。
“不好了...布来克·肖...抢走了霜之哀伤!快!他要把魔剑带回艾泽拉斯...快!阻止他!”
凄惨的尖叫声在厅堂中回荡着。
不出几分钟,整个处于快乐气息中的黑暗神殿都炸了锅。
但因为大家现在都喝的醉醺醺的,灵龙骑士们根本无法升空作战,甚至连圣骑士都分散开去享乐玩耍,导致事出突然根本集合不起来所有人。
最后还是靠一直警惕的死亡骑士们驾驭着骨龙,载着大法师们和大骑士,兽人酋长与德来尼人守备官统帅前往追击。
尹利丹也表示恶魔猎手可以帮忙。
但这个援助提议不出意料的被所有人拒绝了。你们尹利达雷和臭海盗好到都要穿一条裤子了,真让你们去追,布来克百分之百是抓不到的。
不过实际上,就算是参与追击的这些人,对于能不能擒获做下恶事的布来克也没有任何把握。
他们现在只能是尽人事,想要拖住海盗的脚步,给艾泽拉斯的同胞们布下阻拦网争取一些时间。
另一边,地狱火半岛的天穹之上,臭海盗骑在苍穹的座鞍上,一边快乐的哼着歌,一边在高空中大口痛饮美酒。
他的心情可愉悦极了。
这趟活干的舒服的很,没有惊动任何人,大概等到自己回到北郡修道院的时候都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恶行。
唔,老洛萨这下要牛逼了。
布来克一边大口喝着酒,一边畅想到被他亲手拉起来的“巫妖王”该是个什么样威风霸道的姿态呢?
而且既然有了巫妖王,那么横扫万物的亡灵天灾也要被安排上。
“北海那边不是正打仗吗?”
臭海盗醉醺醺的对灵魂中休憩的萨拉塔斯说:
“多好的炮灰啊,老洛萨只需要提着剑沿着冰冻之海走一圈...啧啧,亡灵天灾这不就有了吗?可惜,光有霜之哀伤还不太行。
这把剑是能够拉起来足够多的亡灵,但想要如臂使指的指挥驾驭它们,就还得再来一个统御之盔。
有了头盔和魔剑的“天灾两件套”,老洛萨才能蜕变为真正的巫妖王...啧啧,也不知道我们亲爱的德纳修斯大帝准备什么时候把那好东西交给被我选定的糟老头子呢?”
“诺森德的巨魔还打算背后偷家呢。”
黑暗的萨拉塔斯也兴致勃勃的说;
“霜王玛拉克根本不相信小主人你当年给他的‘弑神’预言,我觉得是时候给他一点‘压力’了。
以祖达克那个地方的冰霜巨魔的数量,只要把它们全干掉,亡灵天灾的主力就有了。
还有隐秘通途传来的消息。
你的风行者妈妈已经找到了地下城市艾卓·尼鲁布的蛛魔帝国入口,但她和那些蛛魔安哈卡祭司聊的很不好。
据说那些地穴领主还打算吃掉莉蕾萨女士,那可是你风韵犹存的风行者妈妈啊,你能让她受这委屈?
这不得让老洛萨提着霜之哀伤一路砍过去?
强点的弄死当死亡大将,弱点的丢给我的虫群当食物,只要虫群获得了那些祭司们掌握的魔法力量,亚基帝国就将在我手中重生!”
“还有那些精灵们!”
布来克一口喝干了手里的酒,随手将酒瓶从高空丢下,这高空坠物很幸运或者很不幸的砸死了一头出门遛弯的邪兽人。
但海盗并不在乎。
他长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黑暗之门,他说:
“我已经答应给黑鸦骑士们找一头巫妖了,我也答应了我至高无上的艾萨拉女皇,要为她讨伐叛逆的艾利桑德。
我们的魔法井不但要参考太阳之井,还要把夏多雷的暗夜井也作为蓝本。
最重要的是,我们得给风行者三姐妹创造出熘进太阳井的机会,你说,等我回去之后掀起一场精灵内战怎么样?
看着已经整军备战的卡多雷、傲慢软弱的夏多雷和居然敢出兵攻打我,不知死活的奎尔多雷打成一团,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唔...
我有了个很棒的想法,可以让北疆那些该死的国王们也跃跃欲试的加入这一战里。
反正恶魔们快来了,就给他们一场战争当做演习吧。”
“听起来不错啊。”
萨拉塔斯对于这个“热闹”的想法表示很棒,黑暗精粹和她的俊美小男宠在下一瞬同时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怪笑声。
于是一个很糟糕很糟糕的阴谋又被提上了日程。
但下一瞬乐极生悲,就在苍穹准备用一个帅气的加速穿越过黑暗之门回到艾泽拉斯那一瞬,一股狂野又磅礴的火焰从天而降。
在火鹰的嘶鸣中,希萨莉·黑鸦拍打着翅膀从天而降,几乎是一头撞在苍穹的身体上。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她和苍穹两个火焰生物的躯体在瞬间“碎裂”,把臭海盗也从高空抛了下去。
但布来克丝毫不慌。
他现在也是有翅膀的人了,这么点高度根本摔不死他。
连让他难堪都做不到!
“唰”
巨大的末日守卫蝠翼在海盗身后张开,托着他慢慢悠悠的落在了黑暗之门下方的大平台上,守卫在这里的德来尼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看到布来克阁下过来,还满脸笑容的要上前问好。
结果海盗咧嘴一笑,从手里摸出一把专门打闷棍用的大木槌在手里挥了挥,以此来回应德来尼人们的善意。
下一瞬,杀戮盛延发动。
臭海盗化作飞舞的影子在驻守于此的德来尼守备官和游侠们之间来回跳跃。
砰砰砰砰的闷响不绝于耳,化作一曲怪异节奏的歌谣,那些倒霉蛋们很快就被全部打晕,又被臭海盗顺手掏了包。
在黑鸦小姐姐落下来的时候,布来克脚边已经多了一堆德来尼人风格的钱包了。
他还捏着其中最鼓囊囊的几个,打算发点小财。
“不许过去!”
满身酒气的黑鸦小姐姐挡在布来克与黑暗之门中间。
她交错着手臂,抓着黑鸦的烈焰镰刀,翻滚的萨弗拉斯之火在跳动着,就像是能量组成的怪物从黑鸦小姐周身逸散出来化作一只张开翅膀的猎鹰,耀武扬威的对布来克张牙舞爪。
“你干嘛了呀?”
海盗安抚着落在肩膀上,也对希萨莉报以愤怒嘶鸣的小鸟苍穹,他歪着脑袋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黑鸦小姐姐。
他说:
“没事喝这么多酒干嘛?喝了酒居然还敢一个人飞这么远过来,你这混蛋酒驾了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事,可不能做。
而且,你确定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战斗?”
“你少管我...嗝~”
黑鸦气势汹汹的喊了一句。
本打算展现出自己的威严和阻挡海盗将魔剑带入艾泽拉斯的决心,结果一声绷不住的酒嗝让她前功尽弃。
这躺满了被打晕的德来尼人的平台上瞬间变的非常尴尬。
黑鸦小姐姐脸颊通红,绝望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在我的计划里,你应该不会过来的。”
布来克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天际,他摩挲着下巴,一脸晦气的说:
“你既然都来了,那群混蛋肯定也跟来了,我猜,是贼心不死的恐惧魔王们把这消息告诉你们的?
嘁,一群只会耍小心思的混球,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连做坏事都和过家家一样,真是坏蛋们中的耻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鸦大喊到:
“你明明已经成了救世英雄,为什么要...”
“因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她呀。”
布来克拍了拍背在身后的活木剑匣,他一本正经的对黑鸦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才不想参与这些拯救世界之类的麻烦事,我拿到这把剑就该开熘了。你要懂的,我亲爱的小黑鸦,我这么神奇的男人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
总有些事情是我们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的。
以你过去的经历而言,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而不是相信那些正义之士喝醉了之后的胡言乱语...让开!
我赶时间。
有个老头子已经睡了很久了,再不起床他整个人都要腐朽了。”
“不!我拒绝!”
黑鸦操纵着周身的火焰挡在黑暗之门前,她大喊到:
“我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成为被所有人诅咒鄙夷恐惧的魔王,我不能任由你把这该死的东西带入我们的世界。
为此,我甚至敢和你打一仗!”
“不,你不敢。”
海盗摇了摇头,说:
“正因为你了解我,所以你知道你只是在飞蛾扑火,至于其他人怎么说我...抱歉,本海盗大人压根不在乎。
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会让你失去自我,人啊,还是活的纯粹一点更好。”
“唰”
布来克向前踏足一步身影消散的瞬间以闪烁出现在黑鸦身前,大德鲁尹吼叫着抓起镰刀就要砍过去。
但下一瞬,海盗抓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拉向自己。
在希萨莉瞪圆眼睛的注视中,臭海盗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让黑鸦小姐姐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她可能是喝多了。
但在瞬间爆发的感情让她的所有决心和意志都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土崩瓦解,她想要推开这个混蛋,但伸出的手却如情人一般缠绕在了布来克的脖子上。
从一开始的被动很快转化为主动的索取。
直到好几分钟之后,气喘吁吁的她才被一脸无奈的布来克轻轻推开,海盗指着自己脸上的口红印,低声说:
“瞧,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这小宝宝只是用一个吻就能解决的弱小敌人。但很抱歉,我现在暂时没有再多一个情人的打算...”
“滚吧。”
精灵德鲁尹转过头,捂着发烫的脸在心里咒骂自己肯定是疯了。
她以一种冷漠的语气呵斥道:
“我根本不打算和你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少自作多情了,这只是因为我今晚喝多了!你必须忘记!
你对我做的那些丑事我永远无法忘记,你这试图驯服我的混蛋!”
“哈,乖。”
布来克擦了擦嘴角的口红印,他吹了个口哨走向黑暗之门,在踏入旋转光幕的那一瞬,希萨莉突然低声说:
“照顾好玛维女士...用你百分之两百的决心去保护她,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嗯,我知道,虽然我不知道她和你说了什么,但那个女人别想再离开我一步了。”
海盗点了点头,身影随后消失在了光幕之中。
66.夫人,你这是雇佣我干掉你的老公吗?
追捕布来克的一行人速度很快,他们在霜之哀伤被盗走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后就赶到了黑暗之门。
大骑士图拉扬跳下自己的皇家装甲狮鹫,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被打晕的守备官,以及正虚弱的站在黑暗之门前的希萨莉·黑鸦大德鲁尹。
看这情况就知道,这里肯定爆发了一场战斗。
黑鸦大德鲁尹现在肉眼可见的虚弱。
她身上的烈火甚至都有失控的征兆,她的脸色通红,呼吸急促,一看就是受了严重的伤。
图拉扬急忙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大德鲁尹,后者的手臂烫的惊人,就像是触摸岩浆,让大骑士瞬间收回了手。
“抱歉。”
黑鸦低着头,语气艰难的说:
“我看到了他,却没能拦住他,我太软弱了。”
“这不怪您,大德鲁尹。”
大骑士完全没有理解黑鸦话里的意思,反而反过来安慰道:
“面对布来克那样的对手,让您一个人迎敌本就是可怕的举动,幸亏他没有彻底疯狂的伤害您和这些守卫者,否则今日的损失会让我们痛苦一生。
他带着魔剑回去艾泽拉斯了?”
“嗯。”
黑鸦点了点头,对周围聚上来的人说:
“那海盗声称,他要在艾泽拉斯为霜之哀伤寻找一位持剑人,他还说,一个老头已经睡了很久,再不醒就要腐朽了。”
这句话让异族们皱起眉头,他们无法理解布来克话里的意思,但大骑士图拉扬和小王子阿尔萨斯瞬间瞪圆了眼睛。
两人几乎在同时惊呼:
“不好!是洛萨元帅!”
“???”
周围一群人也震惊了,大领主拉文凯斯反问到:
“就是你们人类近百年来最伟大的统帅安度因·洛萨?是那个带领你们击败了兽人的英雄?布来克和他还有关系?
他为什么要冒着被艾泽拉斯所有势力追杀的风险,也要将霜之哀伤交给洛萨?
他那么憎恨洛萨的吗?”
“不,不是的,布来克先生不但不憎恨洛萨元帅,相反,他非常赞赏他。”
阿尔萨斯解释到:
“我曾和布来克阁下讨论过这件事,布来克告诉我,洛萨是他最崇拜的男人之一,在他那个稀奇古怪的名单里排第八位。”
“才第八位?”
德来尼人大萨满努波顿反问到:
“这怎么看也算不上‘特别崇拜’吧?”
“呃,布来克那份奇怪的‘最崇拜的男人们’的名单我也有所耳闻。”
图拉扬大骑士有些尴尬的低声解释到:
“据说黑暗泰坦萨格拉斯也只排到第二位...”
这个解释让周围人瞬间明白了安度因·洛萨在臭海盗心中的地位,拉文凯斯领主也点了点头,他看向眼前旋转的黑暗之门,说:
“所以,布来克·肖抢走霜之哀伤不是为了羞辱或者攻击洛萨,他是为了让处于生死之间无法解脱的洛萨‘复活’?
唔,以安度因·洛萨的战绩和他的那些传奇故事来看,他似乎确实是能够执掌这把魔刃的人之一。
如果洛萨成为死亡骑士,那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结果...”
“不!我们不能接受!”
大骑士和小王子又异口同声的高喊了一句。
显然,死亡骑士大领主那异于生者的思考模式冒犯到了他们,大骑士愤怒的说:
“洛萨元帅对于人类文明而言不只是一个被崇拜的伟人,或者一位被所有人纪念的统帅那么简单。
在兽人战争的胜利,达拉然之战里的牺牲之后,洛萨元帅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类心目中的精神化身!
你再找不到一个男人能如他那样具备人类应该具有的所有美好的品德,他是一个完美的人,他是我们的...我们的...”
图拉扬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洛萨在人类心目中的地位,而旁边的大萨满努波顿突然开口说:
“精神图腾?”
“对!就是精神图腾一样的存在。”
大骑士点着头说:
“一旦洛萨元帅以死亡的姿态复生,那会给人类文明带来当头一击,我们的勇气我们的智慧我们的坚持,我们的一切都会因此被亵渎。
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阿尔萨斯!”
大骑士喊了一句,小王子立刻挺直腰杆就看到图拉扬看向他,语气严肃的说:
“你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暴风王国,告诉瓦里安陛下,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北郡修道院!我立刻就带着铁马兄弟会返回。
还有两位大法师...”
“不必说了,图拉扬。”
大法师瓦格斯拉了拉自己紫色法师尖角帽,他语气严肃的说:
“我和安斯雷姆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严重,我们和整个达拉然都会竭尽全力阻拦布来克·肖的暴行。我们会立刻返回北疆,将这件事告知给教宗冕下和其他大骑士们。”
“我们也会帮忙!”
沉默的玛尔拉德将地面上那些被打晕的守备官们搀扶起来,他看向图拉扬,说:
“我们德来尼人也从老弗丁那里听说过洛萨元帅的伟业,是你们帮助我们让我们的先知从死亡的噩梦中解脱,我们也会以同样的决心帮助我们的人类朋友。”
“那我们也...”
跑来看热闹的吼少侠也打算刷刷存在感。
但他还没开口,阿尔萨斯就扭头对他说:
“不,兽人的援助还是算了吧,我感谢你们帮忙的想法,但我真带着一群绿皮跑去北郡修道院这种事会让我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我不是绿皮,我是棕皮!你这瞎眼的小崽子。”
吼少侠还有点委屈的指着自己的脸皮反驳了一句,但于情于理说,这件事兽人还真是不要参与的好。
众人做好计划便立刻行动。
阿尔萨斯和大法师们穿过黑暗之门立刻传送到守望堡,按照他们的最坏估计,这里通往暴风王国的传送门应该已经被布来克占领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他们传送到守望堡时看到的却是一片平静景象。
这里根本没有遭受到任何冲击,甚至通往暴风王国的传送门一直都处于关闭状态,根本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难道是布来克自己使用了类似于传送的法术?
他除了海盗的身份之外,还是一位强大的施法者,虽然术士魔法里没有这种远程传送的技巧,但保不住布来克又发明了什么见鬼的魔法。
放心不下的阿尔萨斯和大法师又不顾劳累的传送到了暴风城,将这事告诉给了瓦里安,但事实证明,暴风王国和北郡修道院一样平静。
洛萨元帅的圣棺没有任何人碰触...
这倒是奇了。
以布来克的执行力而言,不该这么慢才对。
所以,坏海盗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所以被阻止了他为这个世界带来厄运的脚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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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头狼之锋和荆棘刀轮在空中碰撞一次,同出一源的月神之光在武器间撞的粉碎,又推着交战双方向两侧滑开。
就在诅咒之地的一处山谷里,布来克和玛维像是跳舞一样彼此缠斗着。
两人的守望者战技都登峰造极,用同样的战斗技巧对抗就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你应该去找我的戒指,你这臭女人!”
布来克将灼热的头狼之锋斜向身侧,他语气无奈又恶狠狠的呵斥道:
“我给了你任务,结果你跑来这里堵我?你这混蛋,还真是知道该怎么才能让我心情糟糕,对吧?”
“你说的是这个吗?”
没有穿守望者战甲,只穿着一套夜幕杀手战衣的玛维抬起自己的右手,在她纤细的手指上,饮血者玛鲁斯正在熠熠生辉。
她说:
“这戒指就落在距离黑暗之门不远的一处邪兽人营寨里,我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它,我本来也打算把它还给你。
但我转念一想,以你这臭海盗的身份这一次德拉诺之行未免有点太‘乖’了,你肯定是在酝酿一些很可怕的事。
我便专程赶到这里,想看看你要干什么。
事实证明,你确实是个混蛋。”
玛维扭头看向两人脚下的山崖边缘的活木剑匣。
在刚才的第一次突袭里,她便斩断了布来克身上的锁链,差点把魔剑丢入下方的百丈悬崖中。
“真是让人伤心,我还以为我这段时间的‘付出’已经让我们的关系走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布来克抬起战矛拍了拍肩膀,对玛维说:
“但结果证明你依然是我心中那个讨厌鬼,对嘛,这才像样,这才像我想象中的玛维·影之歌,前几天的你太软弱了。
虽然我并不讨厌小鸟依人的你...但总觉得差了点味道。
既然本身就是个悍妇,那就别装成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
臭海盗这一番话让玛维沉默片刻,她低头看了一眼,说;
“下流的家伙,你更喜欢这样的我吗?”
“喜欢的不得了,喜欢到恨不得一矛戳死你!”
海盗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窘态,他急忙凝神静气让自己压下枪来,又对玛维说:
“我不想在这里和你打一架,把戒指还给我,别阻止我接下来的事,然后你可以回去了,随便你想去哪。
在德拉诺杀恶魔也好,回去海加尔山帮助你的同胞也好,我不管了。
你这囚犯已经获准假释,我这个典狱官会欢送你离开囚笼。
就这么简单。”
“唰”
玛维将手指上的戒指褪下来,丢给了布来克,又板着脸说:
“守望者守则第七条,身为典狱官任何时候都不能私放囚犯,必须秉公执法,而你刚刚触犯了它。
我觉得身为典狱长的我应该给你这个不按规矩做事的典狱官一点教训。”
说完,玛维在原地摆出一个手持刀轮祈祷的姿态,在回到月神领地的艾泽拉斯之后,身为月夜战神的她得到了来自月神的倾力关注。
只是瞬间,一层层星月之纱就蒙在了玛维身上,在她抬头时,姣白的脸颊上已布满了黑暗月相的战纹。
那双闪耀着微光的眼睛也变成了一片漆黑。
“好家伙!你来真的呀?”
布来克看到进入月夜战神状态的玛维,他将饮血者玛鲁斯带入手指,这戒指离开德拉诺之后变弱了很多。
但神器就是神器,依然给海盗带来了很可观的力量增幅。
他对眼前做出战斗姿态的玛维说:
“真的要竭尽全力的打一场吗?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吧?”
“不!很有必要!这就是我最后的抗争,布来克。”
月夜战神状态下的玛维说话时都带着怪异威严的回响。
她那漆黑的双眼看着布来克,随着月纱涌动,其手中的刀轮也转化为两把皎月战刃,被她握持在手中。
她说:
“我心中属于守望者的那一部分在命令我必须阻止你,我无法违背我的誓言,我会竭尽全力的阻止你将霜之哀伤带回人类世界。
这是我对我的使命的坚持。
但如果这样的我还输了,那我就失去了战斗的理由...你和希萨莉那个出卖我的小丫头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你想让我永远不离开你?”
玛维犹豫了一下,她咬着嘴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不是一直想要给我带上属于你的锁链吗?你不是一直想要征服你眼前这个属于月神的灵魂吗?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来吧。
竭尽全力的战斗一场,给我一个放你离开的理由。
我们之间到底谁是囚犯,谁是典狱官,这一战之后就能知道了。”
“这可是你说的。”
海盗咧嘴一笑,将头狼之锋插在地面,活动着手指召唤出自己的心魔与剑娘,还有自己的战兽们。
他活动着脖子,发出卡卡作响的声音。
一抹抹红光在他眼中浮动,兽性与虚空的力量在升腾,海盗的语气都变的沙哑起来,在被兽性淹没之前,他说:
“如果我输了,我要求在守望者地窟里享受豪华单人间,每天都要有熊猫人大厨做的饭菜,我要一张舒服的床。
最重要的是,每天晚上你都得‘亲自看管’我!
如果我侥幸赢了...
你或许以后应该改名叫玛维·影之歌·普罗德摩尔了。”
“你想得美!”
玛维冷笑一声,说:
“玛维·影之歌永远只属于艾露恩。”
“不!”
布来克闭上眼睛,在重新睁开时已是遍布狂野的赤红兽童,他露出一个侵略性极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抓起白剑沙拉托尔闪烁到玛维身前。
第一次双方的碰撞带起恐怖的月神神力与自然兽性,阴冷虚空的能量冲击。
在两人几乎面对面拼刀的那一瞬,来自死亡道标500%的伤害加成让玛维在瞬间破防,布来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用野兽吼叫一样的声音,对守望者典狱长说:
“过去的你属于她,现在的你属于我!你身上有我的印记,你是我的囚徒!”
“来,重温旧梦吧,我亲爱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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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斯坦索姆城外的圣光之愿礼拜堂,今日罕见的响起了圣钟之音。
在圣光教会的各项仪轨中,这在圣地低沉回荡的钟声代表着很可怕的寓意,它在过去百年里,只有在兽人入侵和达拉然之战开启前被敲响过。
所有听到钟声的圣骑士们立刻结束了自己眼前所有的工作,哪怕是正在和爱人一起“学习”的也要立刻穿好裤子前去集结地结合。
有大事发生了!
“出了什么事?”
大骑士莫格来尼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姿态冲入已经被圣骑士们接管防务的圣光大厅,与他一起来的还有老弗丁。
后者正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在凯尔达隆岛度假呢,这会也通过巴罗夫家族法师的传送门来到了礼拜堂中。
在他们眼前,剩下的几名大骑士都已到位,而教宗阿隆索斯·法奥这位圣光的“活圣人”脸色非常难看又很沉重。
他手里捏着两封信。
在所有大骑士和高阶牧师们到齐之后,教宗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他们传阅。
他拄着用乌索克的熊骨以及圣光的宝石打磨锻造的牧师圣杖,语气低沉的说:
“图拉扬刚刚送回一个可怕的消息,一件来自群星的死亡魔器被送入了艾泽拉斯,那魔器有号令亡魂的邪恶能力,对于生者的灵魂也有不可抵挡的侵蚀。
最糟糕的是,图拉扬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情报,那把魔器即将被一个可怕的人带入暴风王国,交到安度因·洛萨元帅手中。
那个可怕的人要用这种方式使洛萨‘复活’,并让他成为一名死亡的君主。”
“这是何等的邪恶!”
老弗丁和一群圣骑士们都听呆了,他愤怒的握紧拳头大喊到:
“到底是谁才会用这样的恶行来亵渎洛萨元帅的伟业与付出?加文拉德正守在北郡,我们的兄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后,沉默的达索汉将手中的信函递给了老弗丁,后者低头一看,在看到那个坏家伙的名字时,老弗丁瞬间眯起了眼睛。
“布来克·肖?他...”
大骑士以一种愕然的眼神看向教宗,他说:
“他不是教会的圣堂刺客吗?他之前帮了我们那么多,尽管那是个亦正亦邪的混蛋,但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
他不是很崇拜洛萨吗?
我知道他们之间虽然少有交集,但私交很好。他是被蛊惑了吗?”
“不,他没有,他很清醒。”
从达拉然赶来的大法师首领安东尼达斯拄着自己的法杖,语气低沉的说:
“按照达拉然派遣的大法师和术士们的证词,布来克在帮助他们和德来尼人以及兽人击退了大恶魔基尔加丹,甚至击退了可怕的堕落泰坦之后才进行的这件邪恶的事。
他的神智非常清醒,并没有被蛊惑的痕迹。
或许是因为他内心的黑暗与邪恶作祟?”
“正是因为他喜爱洛萨,所以他要用这种方式‘帮助’洛萨。”
教宗摇了摇头。
他低声说:
“以我对布来克·肖的理解,他在一些事情上的观点和看法与世人截然不同,再加上他是一位先知,或许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些未来,所以才决定这么做。
但不管怎么样,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我们都不能允许洛萨元帅以那样堕落的姿态重生!
现在,我命令,所有大骑士及所属的学徒都与我一起出发前往暴风王国,保卫北郡修道院,提尔之手的精英圣骑士与守备牧师团也随我们一起出发!”
“是!”
一群大骑士立刻挺直腰杆接受命令。
“达拉然也会派出我们所有的大法师和战斗法师前去协助布防。”
安东尼达斯抚摸着自己精心打理的胡须,说:
“我们已经和奎尔萨拉斯与纳萨拉斯学院取得联系,双方都会派遣施法者力量。”
“等等!”
莫格来尼大公爵抬起手质问到:
“都发生这样的事了,纳萨拉斯学院还值得信任吗?布来克可是他们术士学派的大导师!”
“这一点上我相信蓝月院长。”
安东尼达斯看了激动的莫格来尼大公爵一眼,他摇着头说:
“在上次于尘泥沼泽举行的大巫师魔法沙龙里,在前任守护者艾格文女士的推动下,我们这些施法者们确定了一个魔法协议。
我们重启了提瑞斯法议会的惩戒组织。
像是这一次的事,蓝月院长要秉公办理,否则,她会被剥脱一切荣誉,纳萨拉斯学院也会因此被连累。
相信我,在眼下这时候他们是值得信任的。”
“嗯。”
大公爵虽然还是怀疑,但安东尼达斯在人类魔法界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有这样的家伙作保,他也无话可说。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开始行动起来,在大骑士们受命离开之后,安东尼达斯又看向法奥教宗,他小声说:
“戴琳那边...”
“已经通知了。”
冕下活动了一下手指,说:
“海军上将非常愤怒,他表示会亲自带着泰坦圣物前往北郡修道院,但他要求对布来克的一切事后惩罚由库尔提拉斯接手,旁人不得干预。”
“唉,不愧是戴琳啊。”
大法师摇了摇头,叹气说:
“这是赌上库尔提拉斯的国家荣誉也要保全自己的叛逆儿子,他这个父亲当的真的是太心累了。幸亏我没有那样的儿子,不然我要被活活气死了。”
教宗也无奈的笑了笑,但几秒之后,他对安东尼达斯说:
“不过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我们能不能挡住布来克的邪恶攻势,我考虑的是另一件事。布来克的先知能力我们都亲眼见过,在预言未来的事情上,他几乎没有犯过任何错误。
如果这一次将魔剑带入艾泽拉斯,是因为他看到了必须要以洛萨的牺牲才能获取最终战争的胜利的话,那么这场即将到来的恶魔战争得惨烈到什么程度?
实不相瞒,圣光也对我发出了警示。”
冕下看着手背后不断闪耀的光铸纹路,他低声说:
“看来,我得去一趟那个被恶魔彻底占领的世界,德来尼人的母星阿古斯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大法师。”
“我很乐意,我也必须去。”
安东尼达斯点头说:
“我一直很在意布来克对于恶魔到来的预言,但我无法想象类似于上古之战的战争,我必须亲自去看看那些被恶魔占据的世界,以法师的理智评估威胁。
我也一直在劝说各位国王们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件事上,而不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还要关注他们在北海的利益...
但我需要一些更切实的,更能震撼人心的证据。”
说完,大法师看向门外依旧晴朗的天空,他低声说:
“我有种预感,法奥。布来克将霜之哀伤带回艾泽拉斯的举动,会亲手推开一个混乱时代的大门。
或许以后的历史里,会浓墨重彩的记录这件事,而你我,都将是这场历史的见证者,甚至是参与者。
不瞒你说,在过来之前,我给自己做了个占卜...
但结果,真的很糟。”
---
“老大,我们守在这里干什么?”
大陆南疆,从诅咒之地前往暴风王国边境的悲伤沼泽的道路上,黑骑士老八骑在自己的黑暗战驹上,正驾驭着死亡飞鹰在周遭巡视。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老大,黑骑士之王埃瑞丁自打今天中午开始就一直很暴躁,还带上了黑灵海盗团目前招募到的所有人来到了这里。
没人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更没人知道埃瑞丁的目标是谁。
这让一众黑骑士们感觉到大事不妙。
“蠢货!你们没有感觉到心灵的躁动吗?”
对于下属们的愚蠢,埃瑞丁表示很无奈,他捶着自己华丽的胸铠,对周围的兄弟们说:
“那种让我们的黑暗灵魂都在躁动的贪婪与渴望,自从上次与潮汐之石失之交臂后,我再没有感觉到类似的季动。
是宝物!
宝物在召唤我们...你们难道听不到?感知不到吗?那是真正的绝世秘宝!它正在靠近我们,我们必须拿到它!
只要拿到它,再献给至高无上的黑暗泰坦,我们或许就能从这无情的诅咒中解脱出来,又或者,从康慨的主人那里得到更多的力量。”
埃瑞丁的说法让一众黑骑士们面面相觑。
他们很怀疑自己的老大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可能是之前的复活出了什么岔子?不会吧?
好几秒之后,黑骑士老二才小心翼翼的对埃瑞丁说:
“但老大,我们可什么都没感觉到,什么宝物的季动什么的,一点都没有。真要说有什么感觉,大伙跟你来到这之后就一直很恐惧。
我们感觉到了大难临头...
所以,你是不是感觉错了?
是不是之前那次紧急的复生出了什么问题啊?”
“愚蠢!我是第一个被主人诅咒的黑骑士,我对于宝物的感知比你们都要强,那是一种低调又内敛的黑暗。
它是我们见过的所有诅咒宝物中最强大的...”
埃瑞丁又呵斥道:
“克服你们心中的恐惧!不要那么小家子气,能让我们感觉到恐惧的东西该有多么强大!用你们生锈的脑子好好想想吧。
我不是给你们说了吗?
我们要改变我们的行事作风,我们要向不死海盗们学习...富贵险中求,懂不懂?再说了,我们又不会死,你怕什么?
死亡只会让我们更强大。”
“老大,有人来了!”
驾驭着死亡飞鹰到处乱看的黑骑士老八尖叫一声,说:
“前面有个古怪的东西飞过来了,看!它速度好快!”
“嗯?”
埃瑞丁抬头一看,随后表情变的怪异起来。
他看到了一坨火焰在朝自己这边飞速疾驰,而那火焰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熟悉,几秒之后,黑骑士老大大手一挥,语气果断的说:
“撤!”
“???”
这个命令让一群已经抽出武器的黑骑士们再次愣住,这宝物都送到眼前了,怎么就突然就要撤了?
是你让我们放开格局,现在又是你让我临阵脱逃。
果然,老大你的脑子坏掉了,对吧?
“蠢货!还没看到吗?那是布来克·肖那只该死的鸟!”
埃瑞丁拉起马缰,一边向后冲锋,一边晦气的呵斥道:
“我就知道,那个混蛋是我们的命中克星,赶紧走,别再被他堵在这里揍一顿,那可就太丢人了。”
“哦哦。”
其他黑骑士一听布来克的名字立刻了然。
他们闹哄哄的带着自己的仆从们跟着老大撤退,但他们都看到了布来克,臭海盗怎么可能没看到他们呢?
随着一声嘹亮的嘶鸣,苍穹在空中再次加速下坠,最终精准的挡在了撤退的黑骑士们前方。
布来克冷笑着跳下飞鸟,结果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这个动作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让臭海盗呲牙咧嘴的一阵发疼。
主要是背后还背着一个昏迷的“重伤员”呢。
他站稳脚步,对眼前的黑骑士们喊到:
“跑什么跑?来都来了,还不赶紧过来,给我弄个担架什么的,你们就这么没眼色吗?”
“?”
埃瑞丁这会满脸怪异。
因为他看到了臭海盗的糟糕情况,这家伙就像是跳进烂泥里和十头猪打了一架一样,满身上下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还沾着血。
那俊秀的脸上都残留着正在愈合的疤痕,一头金发乱糟糟的还有被削掉的痕迹,脸上的淤青都没消肿。
而他背后背着的那个女人更惨,就像是从一场绞肉机战争里刚刚退下来的伤员,如果不是看着她那精灵耳朵还在动,埃瑞丁都会以为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你这是怎么了?”
黑骑士之王语气古怪的说:
“这是遇到基尔加丹亲自出马揍你吗?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他一边说话,一边对身后的兄弟们狂打手势。
眼前这臭海盗虚弱成这样,不抢一次简直对不起他们的海盗身份,其他黑骑士们看到布来克这么狼狈,一个个也喜悦起来。
他们不动声色的将布来克围起来,只等着老大一声令下,就把这个他们的“命中克星”堵起来狠揍一顿。
杀是肯定不能杀。
这家伙是月神神选,他死的时候绝对会带着周围的所有人一起陪葬。
萨格拉斯大人或许比艾露恩女士强大,但他们这些仆从显然没办法和月神的威能较量一下。
不过虽然不能杀,但能狠狠的抢劫一把,把臭海盗带给黑骑士们的耻辱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哟,你们这些舱底鼠胆子也大起来了,居然想抢劫我?有胆量啊!”
布来克看到黑骑士们的举动就被逗乐了。
他哈哈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被被他揍晕的玛维抱在怀里,随手将背后背着的活木剑匣向前一丢,摆出一个法式军礼。
他对黑骑士们说:
“这玩意就是我身上最值钱的宝贝了,你们要是看上了,你们就带走吧。”
“哈哈哈”
看到臭海盗如此识相,黑骑士老八哈哈笑着走上前,要把布来克的“宝贝”拿起来递给自家也在狂笑的老大。
但老八刚伸手接触到活木剑匣感觉到里面涌动的气息之后,这黑骑士就发出一声鬼哭狼嚎的哀嚎,连滚带爬的窜出去好远。
这副丢人的姿态让艾瑞丁嗤之以鼻,他跳下马,倒要亲自看看布来克给他送来了一份什么“大礼”。
不就是诅咒圣物吗?
嘁,黑骑士们见多了,我们本身就是被黑暗泰坦亲自诅咒过的带着剧毒的黑骑士!
我们什么都不怕!
怀着这样的想法,埃瑞丁弯下腰,将活木剑匣抱在怀中,结果下一瞬,霜之哀伤黑暗低沉的冷笑就在他灵魂里回荡起来。
那股冻结灵魂的阴寒让埃瑞丁整个人都缩在了原地。
“啪”
两秒之后,霜之哀伤又被黑骑士丢回了布来克脚下,那姿态像极了丢出一个燃烧的炸弹一样,黑骑士之王一边退,一边对布来克吼叫道:
“你这个混蛋!你真是太坏了!你这家伙怎么能这样?这样危险的东西别拿着随便乱玩啊!别把它带来艾泽拉斯啊混蛋!大家都要在这里混口饭吃的!
你别掀桌子啊!
给给给!”
埃瑞丁一股脑的把自己身上的宝贝都被丢给布来克,尖叫到:
“给你宝贝,赶紧把它带走!越远越好!今天这事是真晦气。”
“急什么嘛。”
布来克哈哈一笑,他对被吓坏的黑骑士们招了招手,说:
“你们现在也今非昔比了,已经是成熟的海盗了,难道就不想做大事吗?来来来,我有个生意要和你们讨论一下。
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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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小径的夜色中,疾驰的马蹄声从悲伤沼泽的方向响起。
很快就有一队黑骑士从阴冷的夜下冲出,他们穿着全副武装的黑暗铠甲,骑着双眼四足都缠绕着烈焰的梦魔战驹,一个个凶神恶煞,看着气势吓人。
不过在这些四处跑来跑去寻宝的黑骑士后方,却多了一辆古怪的马车,同样用梦魔战驹牵引着车厢,黑骑士老三坐在车顶上客串马夫,在并不平坦的道路上疾驰。
黑骑士和他们的仆从们在四面拱卫着这辆车。
但他们的方向却并非向黑骑士们的大本营卡拉赞前进,而是一路横向穿越地势复杂的逆风小径,兵峰直指暮色森林。
在有点颠簸的车厢里,换了身衣服的布来克还显得有点战后的虚弱,他坐在宽大的车厢沙发上,身前的桌子摆放着美酒和一些小吃,手里捏着烟斗却并未点燃。
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典狱长女士被他横放在身旁,玛维的脑袋枕在海盗的腿上,她似在熟睡,在布来克的观察下,她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恢复。
回到了艾泽拉斯相当于回到了月神的主场,作为神选者的玛维在这里真的是“饱受疼爱”。
“我说你们这些黑骑士啊,怎么做事的时候这么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海盗左手抓着烟斗,右手手指在怀中玛维的长发中拨动,他看着对面沉默的黑骑士之王埃瑞丁,用一种催促的语气说:
“你们不会是打算把我送到暮色森林,然后脚底抹油吧?我都把我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了,现在再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我必须要考虑到你们泄密的风险。”
“狗屁!”
埃瑞丁很粗鲁的呵斥道:
“你想做什么难道还是秘密吗?你真的觉得暴风城的人没有察觉吗?就在刚才,你亲眼看到了守望堡的圣骑士们乘着狮鹫往北郡方向回归。
很显然,那位孩子国王已经知道了你要干什么,他不会允许你那么做的。
我听说他把洛萨元帅视作父亲一样...”
“这种事还用听说吗?”
布来克撇嘴说:
“瓦里安在达拉然之战里都已经明着叫‘父亲’了,我当时可是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但按理说,我这热心海盗是要帮助他复活老爹唉。
你看洛萨那不生不死的样子多难受?
我这么做,瓦里安应该感谢我才对。”
“你让一个圣骑士国王,感谢你把他视作父亲的人物复活成亡灵?还是一个能统帅其他亡灵的死者之王?”
埃瑞丁用一种看疯子的目光看着布来克,他坐在这颠簸的马车里,用一种极为疑虑的语气说:
“这种事我们想都不敢想,我不得不再次佩服你的胆大包天,说实话,我和我的兄弟们是真的不想参与其中。
现在我们和人类王国的关系不过是敌对,但真要参与到这件事里,真要帮你达到目标,那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以后整个东部大陆都将再没有黑灵海盗团的存身之处。”
“你自己听听你说这软弱的话!这是一个立志于要搏击大海的海盗能说出的话吗?”
布来克眼睛一转,当即讥讽道:
“什么叫东部王国再没有你们的存身之处?你是傻了吗?你是海盗啊,什么时候需要在陆地上有藏身之地了?
你们自称为黑暗泰坦的忠诚仆人,却连和秩序阵营彻底切割的勇气都没有,难怪你们已经存在了近三十年却一事无成。
这么软弱的你们,真的能肩负起萨格拉斯大人对你们寄托的希望吗?”
“你少说风凉话,这次是真的不一样!”
埃瑞丁头疼的摘下自己的诅咒战盔。
那如黑色流沙塑造的脑袋上空洞的双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臭海盗,又把目光看向两人之间桌上放置的活木剑匣。
这才离开德拉诺不到一天,这被大德鲁尹塑造的魔刃封印就已经开始枯萎,那原本充满生命力的剑鞘变的灰扑扑的,其上不断开放的花朵也已经干枯无比。
按照这个速度的侵蚀,最多到明天清晨,这活木剑鞘将彻底失去对霜之哀伤死亡之力的抵抗,到那时,魔剑将真正播散自己的死亡威能。
“这种东西...”
成分极其黑恶的黑骑士首领皱着眉头,他说:
“这种东西在东部王国能引动的灾难让我想一想都会感觉到触目惊心,我也不怕你笑话,面对你的邀请我感觉到恐惧。
我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但你要做的事却已超越我对‘邪恶’的定义。
这让我难以做出决定。”
“当然当然,我知道我邀请你参与的事,确实要比从孩子手里抢糖果邪恶一些,相比你们平日里四处抢掠的行动而言,也有些超越黑骑士们的‘善良’底线。
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
布来克叼起烟斗,拉长声音说:
“但既然你们这么善良,那还做什么海盗啊?要不要我介绍你们去暴风城孤儿院里当个监护者?我给你说,那边工作的条件不错呢。
包吃包住,每周单休,还有单间供你们休息,孩子们很可爱听话,他们会和你们拉拉手一起跳舞唱歌,然后称呼你们为‘黑骑士叔叔’。
你们也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怎么样?
考虑一下吧?”
面对臭海盗辛辣的讥讽,埃瑞丁不发一言,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犹豫,举棋不定。
布来克看到这种情况,便叹气说:
“你知道无尽之海现在很热闹吧?南海的地精们组建了自己的黑水舰队,要和南海上各路海盗豪杰们较量一下。
那些贪婪的混蛋已经意识到了库尔提拉斯的衰弱,南海混乱的秩序变革就在眼前,每天都有新的海盗团伙出现,每天都有倒霉蛋们被弄死在大海中。
因为冥狱已经被我干掉的缘故,导致大海上那些哀嚎的灵魂无处可去,我听说劫掠岛那边已经出现了真正的‘幽灵海盗’。
而北海,那个以往被视为荒凉之地的冰冻之海上,联盟的舰队已经开始攻城掠地,显然我对他们的警告他们没有听进去。
国王们联合在一起要把我的舰队摁死在冰冷的大海中,而我也已经准备好和他们较量一下。
精灵们的迷雾之海上有夜之子海盗们肆虐,卡利姆多的回音海岸也已成血帆海盗的最后乐园,我听说风暴海那边出现了一伙巨魔和牛头人组成的混合舰队...
我亲爱的黑骑士,你们在德拉诺浪费了太多时间。
你们错过了新一轮瓜分无尽之海的浪潮,现在这片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混乱大海上已经没有了你们的位置。
你们也想要在这个由我一手推动的舞台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号和自己的传说吧?”
臭海盗吐了口烟圈,很不客气的将烟气吐向埃瑞丁那边,他敲着桌子说:
“但你们有那么做的底气吗?去无尽之海上随便找个海盗问问吧,他们会一脸崇拜的说出我的名字,会一脸厌恶的说出加博亚的名字,会满心恐惧的说出法瑞维尔的名字,也会喝着酒用最粗鲁的语言祝福戴琳起夜时摔死在自己的床上。
他们或许还能如数家珍的说出贸易亲王尤朵拉、精灵海盗王安纳瑞斯、北海女王安妮·波恩的名号,甚至是她们麾下的掠夺船长也能成为被海盗崇拜的偶像。
但有谁能记得你们的名字?
黑灵海盗?
哈,那是什么见鬼的玩意?
是新出道的马戏团组合吗?
我当然是在讥讽你们,但我也是在告诉你们一个残酷的事实,在咱们这一行里,不管是好名声坏名声,你最少也有个能被别人记住的名声。
而名声从何而来?”
布来克摩挲着下巴,撑着自己的脑袋,对埃瑞丁说;
“你得做出点能让人记住,能让人传颂的事业啊,大哥。
就像是我击溃吉尔尼斯舰队,就像是我在库尔提拉斯大闹一场,干翻了风暴教会,就像是加博亚带着自己的舰队弄死了一头元素领主,就像是他现在号称统御南海天空与风暴一样。
来,你告诉我,你们黑灵海盗要在无尽之海插杆立旗,要加入海盗们的狂欢时代里,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
寻宝的能力很好很棒。
但威慑不住其他人,你们就永远是其他海盗眼中的‘移动宝库’。
咳咳。”
海盗咳嗽了一声,手指在玛维脸颊上抚摸了一下。
他低声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邀请你们加入我即将开始的事业里,你们要和我联手突破联盟的层层防线,将霜之哀伤送到安度因·洛萨手中。
你们要和我一起迎接‘巫妖之王’的诞生,你们要和我成为那位死者之王的忠诚盟友。
借此,你们的恶名将传遍世界,从海加尔山到守望堡,从达拉然到希利苏斯,黑灵海盗的恶名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其他人会因此恐惧你们,唾弃你们,厌恶你们。
但海盗们会因此崇拜你们,加入你们,传颂你们。”
说到这里,布来克停了停,他看着埃瑞丁,说:
“所以,我善良的黑骑士之王叔叔,我们成交?”
埃瑞丁没有立刻回答。
但在马车窗外,已经响起了其他黑骑士们的吼声:
“老大,你还在犹豫什么啊!”
“是啊是啊,老大,我已经感觉到我腐朽的心脏在热血澎湃啦,让我们一起做大坏事吧!让他们恐惧我们!让他们歌颂我们!”
“我不想再被其他海盗调侃成大海的懦夫了,老大,我要向他们展示我们的邪恶!”
“瞧,你的兄弟们被我说动了。”
布来克用耳语的声音对埃瑞丁说:
“无法满足下属渴求的船长是个绝对的失败者,这一点所有的海盗船长都应该学会并知道,另外,你猜,我还需要多久能说服他们叛变你?
黑灵海盗团虽然拉胯,但以你们神奇的能力,在不死海盗里成为一个下属派系其实也足够了呢。”
“够了!”
埃瑞丁一拍桌子,抓起眼前的酒杯一口干了,他喊到:
“去TM的善良,我们加入!说吧,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酷!就是这样,做大事就该这么豪爽!”
布来克伸出大拇指在埃瑞丁眼前挥了挥,他说:
“第一步,我们去暮色森林,在埋葬着兽人战争中英勇战死的战士们的乌鸦岭大墓地和静谧花园墓场唤醒亡灵。
这个过程需要一天的时间,我要你们带着你们的仆从去封锁夜色镇和西部荒野,在我完成这件事前,不许一个平民跑出来。
我们是要去庆贺洛萨的重生,而不是去激怒他。
以那秃顶混蛋的性格,若是发现我们伤害了平民,他拿起霜之哀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们一个接一个的砍死。
所以这一点很重要。
去恐吓那些平民,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房子里,抱着家人藏在自己的床底下,让他们瑟瑟发抖的等待灾难的结束。
然后,我们去赤嵴山,从东谷进入艾尔文森林,攻占闪金镇,最后进入北郡!”
“呃,为什么不走西部荒野?”
埃瑞丁反问到:
“从西泉要塞进入艾尔文森林更近一些吧?为什么要绕一大圈呢?”
“我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集结他们的军队,我也需要足够的时间集结我的盟友们,你们不会以为我只带着你们这群‘善良海盗’去冲击联盟英雄的阵线吧?
我是去做大事,又不是去送死。”
海盗眨了眨眼睛,吐着烟圈说:
“我要让他们能召集到的所有英雄人物都齐聚北郡,我要让他们亲眼看到洛萨的复活,我要让他们意识到一个动荡的时代已经开始。
我要让他们知道不相信先知的预言是什么的结果。
这会给他们敲响警钟。
洛萨的复活只是个开始,我亲爱的埃瑞丁。
相比之后会发生的事,我们要做的邪恶也不过是给这个世界即将遭受的灾难锦上添花罢了。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总之,就这么办吧。”
数个小时后,午夜时分,暮色森林最大城镇夜色镇一片凄凉,恐怖的梦魔战驹在晦暗的城镇中四处践踏,还有那直入灵魂的恐惧嚎叫,让城镇中的每一个人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瑟瑟发抖。
他们惊恐的看着那些彷佛从地狱冲出的怪物们冲破守夜人的防线,他们听到了被打倒的战士们的哀嚎。
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一下子让本地的居民好像回到了兽人战争的动乱时代,但直到靠近夜色镇之外的静谧花园墓场里响起怪异的声音时,已经很恐惧的人们才骤然意识到,他们正在经历的是比兽人入侵更可怕的事。
尸体们活过来了...
在静谧花园墓场那废弃的教堂中,布来克随手将枯萎的活木剑鞘丢在一边,他看着悬浮在眼前的霜之哀伤,还有教堂之外墓地里的骚动。
臭海盗竖起一根手指,对眼前的魔剑说:
“你很激动,对吧?我感觉到了,但约定就是约定,如果你想给你的持剑人留个好印象的话,就记住我对你说的那些。
他是个不希望看到手无寸铁的弱者受到伤害的崇高之人,作为他即将得到的佩剑,你也应该有点‘底线’。
这会让你和他更契合,而且不会削弱亡灵天灾的战斗力,反正这片大地之下埋葬的死者要比活着的生者多得多。
好了,紧守住这个底线,剩下的百无禁忌!
开始吧。
我亲爱的霜之哀伤,我为你搭建好了登场的舞台,现在,开始你技惊四座的表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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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黑暗的地面突然被刨开,随后一只凄惨的爪子从土里伸出来,就像是个被活埋的倒霉蛋,它艰难的撕开地面的泥土将自己句偻的躯体从腐朽的木棺里活动出来。
大概是因为死亡太久导致躯体腐烂,这家伙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躯体和五官。
它长出了怪异的利齿,身上披着破碎的布条,散发出让人厌恶的恶臭,那一双漆黑的眼睛被灌注了邪恶的力量,让它爬出墓地的瞬间就发出凄厉的尖叫。
就像是黑夜里的乌鸦嘶鸣,让这声音传出老远。
这是一头食尸鬼。
一种普遍存在于艾泽拉斯各处民俗传说中的邪恶生物,能留出传说就证明这玩意在以前的时代也出现过。
布来克小时候在库尔提拉斯,就亲眼见过水兵们清理古老墓穴里用火焰焚烧其中诞生的食尸鬼。
这些玩意往往会在一些废弃的墓穴中“自然诞生”,在以前的时代里,它们和骷髅就是人类对于死亡力量存在的认知代表。
不过从今往后,食尸鬼和骷髅们将成为“常见之物”,霜之哀伤所代表的死亡力量真正到来这个物质世界后,绝对会发展出各种各样花样繁多的亡灵生物。
它们会成为一个新的势力,甚至发展成一个新的文明。
“砰”
刚刚苏醒便乱吼乱叫的食尸鬼被阴冷的宝石战靴一脚踹翻,后者立刻停下了哀嚎,用一种敬畏的蜷缩姿态跪在路边,瑟瑟发抖的为眼前的强大者让开道路。
在这乌鸦岭大墓地的阴森墓园中,刚刚被霜之哀伤释放出来的德来尼死亡骑士尹瑞尔女士正面无表情的扫视着四周。
一个接一个的墓地被打开,一个接一个的死者被复活,弱者或者死去很长时间已经无法唤回灵魂的死者会成为无脑的骷髅或者丑陋疯狂的食尸鬼。
而那些被埋入大地时间较短的战士们,则会以更完整的姿态复生。
尤其是那些在兽人战争里功勋卓着的强大战士们,死亡对于他们分外青睐,尹瑞尔已看到了十几个“人类死亡骑士”的复苏。
他们穿着下葬时的盔甲,提着锈蚀的长剑。
有的还能得到与自己生前一起征战沙场的死亡战马。
以人类文明在兽人战争中牺牲的战士的数量而言,只要霜之哀伤沿着东部大陆转一圈,不出一个月,它就能塑造出好几个军团的正牌死亡骑士。
虽然整个墓地现在“很热闹”,但其实并没有太多声音传出,被霜之哀伤唤醒的死者们维持着沉默,他们在魔剑的指引下冷漠无比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通往这大墓穴最深处的贵族墓园的大门被死亡骑士撞开,他们要进入那墓园里,为魔剑复活更多死者。
而在通往墓地之外的路上,大量骷髅和食尸鬼正排着队向前行走,它们要在墓地之外集结,然后踏上横扫过暮色森林的征程,最终去往赤嵴山。
这一幕让尹瑞尔心情沉重。
但她无力反抗。
之前的遭遇已经让她意识到了霜之哀伤对于亡灵们毫无死角的控制力,她已不再奢望能从魔剑的掌控中解脱。
在巡查完墓地的工作后,尹瑞尔背着自己的宝石战锤大步走入墓穴前的村落里,这里已经被黑骑士们的仆从们控制。
所有平民都被驱赶到了这村落旅馆的地窖里,没人伤害他们,也没人理会他们。
尹瑞尔能听到地下传来的孩子们和女人们的哭泣声,他们显然被吓坏了,但或许他们的眼泪不失为自己流的,而是为了这个即将迎来动荡世界的世界。
布来克·肖正在做的事并不能混乱这个世界,但它确确实实是一把钥匙,会推开下一个时代的门。
她抿了抿嘴,踏上楼梯。
在二楼的大厅中,埃瑞丁正和自己的兄弟们讨论着行军路线。
做大事的情绪让黑骑士们都很激动,而在他们身边有被召集过来的无冕者们紧张的忙碌着,不断的为臭海盗送出各种信息去不同的地方。
至于布来克,他正在和自己的下属们“聊天”。
“有多少人叛逃了?”
海盗叼着烟斗问了句。
无冕者在暴风王国的负责人低着头,语气羞愧的说:
“最少有十分之一,大师,在我们收到你的命令之后,很多成员接受不了我们这次的行动,他们认为无冕者这次的行动已经背离了信条,所以选择了退出。
或许更多的是因为他们无法接受我们要把人类的伟人转化做一位死者之王...
洛萨元帅的声望太恐怖了。
因为时间紧迫,我没有阻拦他们,他们也承诺会遵守最后的誓言,不会将行动内容告知给官方。”
“没必要。”
布来克并没有愤怒或者不爽,他语气温和的摆着手说:
“我这次根本没想着掩盖和隐藏,随便他们去说吧。我其实很乐意看到我的下属们因自己坚守的信条而选择与我背道而驰。
这证明他们心中真的已经有了某种坚持,不再是为钱卖命的杂碎了。
看来我们的组织发展的很好,我们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也是时候把无冕者的优秀成员输送给现在很沉沦的刺客圈子里了。
我能预感到,这些坚持信条脱离了我们的刺客们,一定会给我们的同行们灌注新的力量和信念,在海盗这一行之后,刺客这个古老的职业也会因为我们的付出而重新焕发生机。
这太棒了!
你做的很好。
完全没必要感觉到沮丧。”
说到这里,海盗看向自己的下属,他说:
“我感觉到你的心也不平静,你也对我们的行动有所怀疑吗?”
暴风王国的无冕者统帅犹豫了一下,穿着黑衣的他偷看了一眼布来克,在几秒的犹豫之后,他点了点头,说:
“这或许是您一直在渴望的改变到来,但我们这一次毫无疑问站在了秩序的对立面,我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亲手推动这样的事也让我感觉到茫然。
我会怀疑自己所做的是否正确。
大师,我或许太软弱了。”
布来克没有生气,甚至没有露出任何不满,他和颜悦色的对自己的下属说:
“德拉诺世界传回的战报你看了吗?”
“嗯。”
提到这件事,风暴王国的负责人明显情绪高涨一些,他说:
“大师您在那个世界所做的伟业鼓舞了我们所有人,或许那样的功绩才是大家追求的,虽然我们生活于阴影之中,但大家心里都有对光明的向往。
毕竟,谁不想成为救世英雄呢?
哪怕是身份见不得光的我们,也有对万人传颂的渴望啊。”
“那我会告诉你,我们现在做的事,和我在德拉诺做的事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布来克把玩着自己的烟斗,对眼前的下属说:
“他们现在会辱骂我们,会鄙夷我们,但我们要做的不是辩解,也不是抗争,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
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到来时,他们现在骂得越狠,到那时他们就会越肉麻的吹捧我们。
我一直在带领着你们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我们过去所做的那些...达拉然、库尔提拉斯、希利苏斯、潘达利亚等等。
我们已经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很多让人欣喜的转变,我们不介意做更多。
他们固执的认为成为死者之王的安度因·洛萨会给所有人带来痛苦,但他们没有意识到死亡的力量。”
海盗站起身,在自己的下属肩膀上拍了拍,他小声说:
“想想吧,当残暴的恶魔们降临在我们的世界里,除了被它们吓得瑟瑟发抖的生者之外,它们还会看到一直早已等待许久的亡者大军。
我想,在恶魔们被亡灵淹没的时候,它们那丑陋脸上的表情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对我没有信心,我的追随者。
但你应该对洛萨有点信心。
你觉得他那样的伟人,会被死亡击倒,会被黑暗俘虏吗?
我们只是换了种方式让洛萨元帅可以为这个世界再度奉献自己的决心与力量。
我们只是给了元帅一个再次拯救,再次战斗的机会。”
布来克加重声音说:
“是躺在那个可笑的圣棺里不生不死的活到世界毁灭?还是给他一把剑,让他再次带领忠诚的士兵横扫战场?
你觉得,哪一种选择对洛萨元帅而言更好?
这些话我也只是对你说,别人无法理解我们的付出没有关系,我们又不是做了好事一定要让其他人说声谢谢的软蛋。
我们从不追求那些,我们只为自己的信条而战。
去做事吧。”
“嗯!”
意志明显坚定了很多的暴风王国无冕者统帅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尹瑞尔,后退着消失在阴影之中。
“你可真会蛊惑人心!”
尹瑞尔用一种恨恨的语气说:
“颠倒黑白,玩弄意志,你是这个美好世界诞生出的最丑恶的毒瘤!和古尔丹一样的货色!”
“不愧是德来尼人,骂人都这么有艺术性。但问题是,古尔丹哪比得上我啊,论起蛊惑人心,古尔丹的战斗力最多6000点,但我最少在十万以上。”
布来克得意的咧嘴一笑。
他耸着肩看向窗外,暮色森林还是他记忆中的鬼样子,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有的只是不断的散布阴暗。
海盗掏出怀表看了看,对尹瑞尔说:
“时间差不多了,你带着第一批复活的战士们前往赤嵴山!那边会有一些拾荒者帮助你们指引方向,快速穿越过赤嵴山的山区。
亡灵又不需要休息。
我猜你一定能给赤嵴山刚刚集结起来的暴风王国边境军团一个惊喜。
给你六个小时,我要看到通往东谷的道路开启。”
“我做不到。”
尹瑞尔咬着牙说:
“亡灵的数量太少了,根本无法形成碾压的优势,它们还缺少武器。”
“那就带上她吧。”
布来克指了指窗外,正被悬浮在乌鸦岭大墓地最中心的圣坛上的霜之哀伤,他说:
“之前要你在清醒状态下持有魔剑只能维持十分钟,但现在你不需要太清醒,只需要握着魔剑按照她的意志行事,相当于一个‘人形剑鞘’。
这样一来,你就能拥有恐怖的战斗力了。
有霜之哀伤的增幅,这些弱小的亡灵也会变的异常狂暴,已经足够碾压过边境军团...你可以把他们全杀光来补充人员,你也可以击溃然后驱散他们。
这些都由你来决定。
另外,赤嵴山那里靠近燃烧平原,很多在兽人战争的决战中战死的勇士们都被埋葬在湖畔镇的墓地中。
把他们复活。
那些都是跟随安度因·洛萨战死沙场的士兵,他们也不会拒绝在死后继续追随洛萨,尤其是铁马兄弟会成员的墓地。
那是洛萨元帅的禁卫军,一个都不能少。”
尹瑞尔无法拒绝魔剑的呼唤,她只能转身离开,在她身后,布来克提醒到:
“虽然我和霜之哀伤约法三章,但魔剑就是魔剑,她偶尔也会想要做点坏事愉悦一下自己,所以你最好意志坚定点。
在她试图伤害那些洛萨最看重的平民时,约束住她。
有霜之哀伤的操纵,没有亡灵能拒绝你的指令,所以,如果赤嵴山真发生大量平民死亡的恶性事件,那就全是你的问题了。
你会那么做吗?尹瑞尔。
你心中的黑暗会在这个美好的世界里以鲜血的姿态爆发开吗?”
“别太小看德来尼人的意志!”
尹瑞尔丢下一句冷漠的话,摇晃着小尾巴大步走出了这旅馆之中。
很快,整个乌鸦岭的亡灵们都行动起来,它们聚集成一支沉默的军队,跟随着尹瑞尔走入黑暗的森林。
那些黑暗中徘回的狼群发出尖锐又惊恐的哀嚎,但很快就消于无形。
这些在过去数年里成为暮色森林最大祸患的狼群,在亡灵大军面前脆弱的和纸一样。
暮色森林的居民们从今往后不需要再担心狼群或者那些占山为王的食人魔的威胁了,今日之后,这片森林会变的非常“干净”。
这也算是布来克为这片大地做出的微小贡献。
埃瑞丁目送着让他心惊胆战的亡灵们消失在森林里,那些幽蓝色的灵魂之火汇聚成的阴森海洋让见多识广的黑骑士们都感觉到畏惧。
尽管他们在卡拉赞的地下区域里见到过更恐怖的场面,但那些被入魔的麦迪文弄死的无辜者们都已经死了,它们可不会跳起来吓人一跳。
“我们接下来去哪?不和亡灵一起行动吗?”
黑骑士之王低声问了句。
“亡灵有霜之哀伤和尹瑞尔指挥,我们过去也没什么用,除非你们这些传奇者们想要活动一下筋骨,体验一下战场冲杀的豪情。
但我估计商人出身的你们对于战斗可没什么兴趣。”
布来克又看了一眼怀表的时间,他说:
“所以,荆棘谷!
我们要去一趟那边的海岸,迎接远道而来的‘朋友’。
暴风王国将精锐的第七军团从荆棘谷抽离在东谷伐木场建立了防线,只靠没有任何火力支援的地面亡灵很难快速通过。
但对我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所以,我们这次要玩点属于海盗们的花活了。
对了,我提前问一句,你们恐高吗?”
70.我不说话,就看你们卖力表演
“靠!我还疑惑你为什么要问我们是不是恐高...”
在万里高空之上,黑骑士之王埃瑞丁趴在“死神号”的船舷边向外眺望,一支七艘船组成的“空天舰队”正在云端航行。
它们这些船都有强烈的巨魔风格,每一艘船上都有同样的旗帜。
那绘刻着古老巨魔纹路的黑色大旗代表着这支舰队的身份...它们来自南海,准确的说,来自卡利姆多的天穹之上。
这是“诅咒海盗王”加博亚的天空海盗,就和近来在南海四处传扬的小道消息那般说法,这该死的邪恶巨魔掌握了天空的力量。
眼前这一切都让埃瑞丁和他的兄弟们目瞪口呆。
这支在天空航行无阻的舰队也让黑骑士们感慨这艾泽拉斯的海盗行业真TM卷!瞧瞧这些丧心病狂的混蛋们,大海都浪不下他们了,居然都开始进军天空了。
“喂!那边的几个黑骑士!你们要是敢吐在我的甲板上,我就把你们一个接一个的砍死,我的漂亮甲板可是昨天刚打过蜡的。”
诅咒海盗王加博亚阴冷又下贱的声音在死神号的甲板上回荡着,那穿着红色海盗服,又给自己弄了个稀奇古怪的元素宝石点缀的海盗三角帽的老巨魔大声呵斥道:
“你们想尝尝变成元素生物的体验吗?友情提示一下,很痛苦的哟,我听那些被我变成风元素的混蛋们说,那感觉比死还要难受一百倍呢。”
“喂,别吓唬他们,你这混蛋。”
在加博亚身旁,穿着黑色海盗服的布来克推了推自己的海盗王三角帽,他哈哈笑着,抓着颅骨酒壶对旁边正装模作样的旋转着舵盘的老巨魔说:
“你瞧瞧你,你把我们可怜的黑灵海盗们都吓坏了,你是故意的吧?我让你来一艘船就行了,你非要把自己的舰队都弄过来。
这是要干什么?
向我示威吗?你这混蛋。”
“这不是要在人类国王和圣骑士们面前涨涨脸嘛,既然要恐吓,肯定得来点真家伙,否则还真吓不住那群混蛋。”
加博亚咧嘴一笑。
这现在混得很牛逼的老巨魔摸着自己那镶嵌着金环的獠牙,又拍了拍自己胸前的徽记,把只有三根手指的手放在腰间的热风弯刀上。
他带着得意的语气向布来克强调道:
“咳咳,你在一名外籍元素领主面前就是这么说话的吗?布来克,我的老朋友,虽然我们关系好到恨不得捅死对方,但该有的体面不能少。
在你称呼我为‘混蛋’的时候,记得加上我威风的头衔,请叫我‘北风领主和南海天穹的征服者’。”
“好好好,我亲爱的混蛋北风领主。”
布来克很敷衍的说:
“能不能再快点?我听说第七军团在东谷那边和我有个约会,你要理解,我真的不想迟到。”
“时间够呢,你急什么?像个听到女友父母不在家就狂奔出门的年轻人一样...”
老巨魔哼了一声,推了推自己奢华的帽子,又扫了一眼四周的木乃尹船员们。
他对自己的大副哈尔拉兹打了个手势,后者拿出一个风元素的号角吹响,立刻就有很多棉花糖一样的风元素从云层中冲出,聚拢在加博亚的七艘船左右。
这些被召唤的风元素推着海盗船在空中加速,以更快的速度冲向目的地。
黑骑士们第一次体验这种“空中客机”的服务,在骤然加速中有好几个家伙感觉头晕目眩有些适应不了。
幸亏他们早就死了,否则真吐出来惹恼了现在排面很大的老巨魔加博亚,还真就不好收场了。
“喂,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天空之墙策划着一些阴谋?”
加博亚把布来克拉到自己被元素力量点缀充盈的船长室里,他这里的装饰已经全部换成了元素风格,那些天蓝色宝石铸造的书桌和椅子看的臭海盗一阵眼热。
不过,老巨魔的表情可不太好看,他也不寒暄,直接了当的问到:
“这几天那驭风者越来越疯了,它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不妙的征兆,整天乱发脾气,还试图在奥丹姆掀起风沙淹没一切,结果被起源熔炉的可怕巨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那个叫‘来’的巨人是什么来头?
我感觉在他面前,奥拉基尔真的是弱的可以,完全是被吊打。”
加博亚大骂道:
“最恶心的是,那混蛋在泰坦守护者那里受了气,回头就把脾气撒在我头上,它要求我带着我的舰队去德拉诺,去找一个什么见鬼的王子。
你不是刚从德拉诺回来吗?
你老实告诉我,奥拉基尔的疯癫是不是因为你做了些该死的事。”
“哎呀,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布来克露出无辜的表情,眨着眼睛在老巨魔的奢华酒柜里翻找着美酒,他语气随意的说:
“当初就告诉过你了,奥拉基尔那混球可不如我亲爱的耐普图隆陛下那么睿智,那家伙就是个疯子,你选它做靠山可是走了一步臭棋。
不过看你现在这么威风八面的样子,估计你也乐在其中呢。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刚抢了地精们的科赞岛,肯定赚了不少了吧?你看我来都来了,不意思一下?”
“那是我辛辛苦苦抢到的,凭什么给你?”
老巨魔怒气冲冲坐在自己那宝石打造的奢华粗俗的椅子上,他翘着腿,盯着布来克,说:
“你给我透个底,你是不是要在天空之墙闹出一些可怕的事,你看咱们关系这么好,对吧?有什么门路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发财啊。”
“有是有。”
布来克眨着眼睛说:
“但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还不信任你...我的意思是,等到你帮我复活洛萨之后,等我们一起做了可怕的坏事之后,等我真正信任你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不过我可以透露一点‘内部消息’给你。”
臭海盗压低声音对加博亚说:
“你很快就不用为你的疯子老板的疯子行为烦恼了,但想要保住你这外籍元素领主的权势,想要保住你的天空海盗的力量,你就得在某个关键时刻做出一些正确的判断。
如果你选错了...
那很遗憾,我就和你说永别了。”
这些话让加博亚沉默下来,片刻之后,老巨魔抬起头,很心疼的将一把风元素的精华锻造的宝库钥匙丢给布来克。
他说:
“在沃顿沙漠西南方的一座岛礁上,距离金银岛不远,我在那里有个宝库,装得满满当当的宝贝。
我把它送给你,作为我们友情的见证。
然后,我要问你,我现在从失败者的阵营跳到胜利者这边还来得及吗?”
“或许吧。”
布来克含蓄的笑了笑。
他把玩着手里的钥匙,却又一反常态的将钥匙丢了回去,他挤着眼睛说:
“现在还不是下注的时候呢,我亲爱的同行,耐心点。”
说完,臭海盗站起身,提着顺来的美酒,哼着海盗歌走出了船长室。
加博亚看着布来克离开,这老巨魔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看着桌子上的宝库钥匙,顿时感觉到一阵阵牙酸。
一向贪婪的布来克·肖居然主动拒绝了宝藏!
这个见鬼的动作让加博亚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在不远的未来,他卖身投靠的天空之墙肯定有一场剧变!
而且布来克真的是胜券在握,区区一座宝库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这个贪婪的混蛋!
老巨魔有些肉疼的捂着眼睛,自己这次想要平安度过,估计要大出一次血了。
唉,和布来克这样出类拔萃的海盗生在一个时代,真是一种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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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之后,埃尔文森林与赤嵴山的接壤之地,暴风王国最大的伐木场就建立于此,以目前的人类文明发展的阶段来说,这个伐木场的存在绝对是军事重地。
“暮色森林的守夜人军团已经失去了联系,赤嵴山的边防军团在一个小时前刚被击溃,信使拼命送回的消息是一个疑似德来尼人的女性指挥着成千上万的亡灵大军,突然从赤嵴山的山谷冲出,打了正在集结的边境军团一个措手不及。”
在伐木场外临时构建的阵地上,一名军情七处的密探正在对负责防守这里的第七军团指挥官哈尔弗·维姆班恩少将汇报前线战况。
说起第七军团可了不得。
虽然这只军团建立的时间并不长,是在兽人战争末期才有的编制,但这支军团的成员都是在战争中失去家庭的战士组成,因而战斗意志非常强烈。
他们建立之后的第一战就赶上了洛丹伦围城,据说那一战损失了三分之一,然后又参与了追击旧部落的战争,直到在燃烧平原打了一场决战。
这支年轻的军团功勋卓着,他们的指挥官也很年轻,而且,哈尔弗·维姆班恩还算得上是布来克的“老熟人”。
当年布来克还顶着“兽人杀手”的名号四处乱跑的时候,与哈尔弗这个年轻人也有过一点交集。
现在听到赤嵴山那边的糟糕情况,维姆班恩少将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佩剑,他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森林和远方的土黄色山丘,沉声问到:
“边境的军团的损失呢?由温德索尔元帅亲自统帅的他们都是百战老兵,就算是被突破阵线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吧?”
“呃,损伤确实没有太大。”
密探翻阅了一下手里的情报,快速回答到:
“亡灵们击溃了他们的阵线后并没有大肆杀戮,只是将溃兵驱赶向燃烧平原方向。
但根据湖畔镇的所罗门镇长拼死送出的消息,那些亡灵的统帅已经开始在湖畔镇的墓园召唤那些战死者的英魂...
这是一个小时前发出的信息,以亡灵们在暮色森林的集结速度来看,它们估计很快就会出现在战场上。”
“等等!”
维姆班恩很快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他皱着眉头说:
“统帅亡灵的是一名女性德来尼人?那布来克·肖呢?他麾下的无冕者不是也行动起来了吗?他应该亲自护送那把魔剑才对,他现在在哪?”
这个问题让军情七处的密探一阵沉默。
密探很想吐槽说,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侦察者,将军你却问我艾泽拉斯最好的刺客的行踪?
你是不是对我的能力上限有什么误解啊?
七处的老大肖尔大师亲自出马都不一定能捕捉到布来克的行动呢,他跑去哪了,鬼知道啊!
少将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太难为军情七处了,毕竟这事事发突然,不能怪军情七处不给力。
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正在紧急构建的阵地,正要对密探说点什么,前方天空便出现了一名狮鹫骑士。
后者全身是血,胸口还插着一把箭,凄惨至极的从狮鹫上摔下来,正落在少将身前的地面上。
维姆班恩和周围的卫兵急忙上前将他搀扶,后者仰起头,抓着少将的手腕,大声喊到:
“亡灵!亡灵们通过了路口,那里的岗哨已经沦陷,它们正在加速行军,还有恐怖的黑骑士统帅!
九个!
九个传奇者黑骑士是它们的先锋,那个手持魔剑的女人复活了铁马兄弟会的洛萨铁骑们,我们对亡灵的实力评估出现了错误!
将军,这里守不住的,快撤退!”
这惊人的坏消息让所有人都脸色难看起来,但哈尔弗·维姆班恩只用了一句话就稳住了军心,他大喊到:
“我们是第七军团!我们战胜过兽人!我们不惧怕亡灵!士兵们,我们身后就是王国的腹地!这一路去闪金镇根本无险可守!
我们不能退!
我们身后就是暴风城!整军备战!
就在这里,死战不退!”
“遵命!”
一群指挥官们齐刷刷的吼叫着,少将看到军心可用顿时很欣慰,他将眼前虚弱的英勇侦察兵扶起来,低声说:
“你立刻把这个消息送回暴风城,告诉陛下,我们会竭尽全力为北郡的防线争取更多时间。”
“呃,将军。”
那全身是血的侦察兵仰起头,低声说:
“我觉得这些话还是您亲自去向幼稚的孩子国王说更好...”
“嗯?”
哈尔弗少将立刻察觉到不对,但还没等他拔出自己的佩剑,眼前的侦察兵就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手指一翻,一把精灵风格的短刀便如毒蛇一样顺着将军盔甲的裂隙刺进了他的腰腹。
并不致命。
但精准的“肾击”让眼前的将军瞬间面如土色,躯体也如失去了力量软倒在地。
在哈尔弗·维姆班恩瞪大眼睛的注视中,那侦察兵活动了一下身体,如水波的伪装魔法在他身上消散,露出了一头金发的帅气海盗的模样。
“哎呀哎呀,肖尔对你们的防刺客训练做的真的太糟了,我亲爱的第七军团战士们。”
布来克拨了拨头发,看着周围朝他扑来的士兵们。
他冷笑着打了个响指。
下一瞬,狂风呼啸,雷霆翻卷中,七艘隐匿于狂风中的海盗战舰呼啸着从天空摆着突击阵型飞掠过来。
在加博亚放声大笑的狂笑声中,那些被专门改造过的战舰下方的火炮轰然开火,一波全覆式的火力打击横扫过第七军团的阵地。
从未有人想过的攻击方式一下子就把这群忠勇的士兵们打懵了。
他们吼叫着反击,却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反击头顶上那七艘耀武扬威的“海盗飞船”,他们只能被动的承受来自海盗们的火力轰炸。
更要命的是,在地面的震动中,亡灵的前锋已经出现在了众人视线尽头的山坡之上。
黑骑士们打前锋,后方的亡灵骑士们人数不多,只有近百人,但他们沉默的跟随,开始准备冲锋的加速。
他们手中打起的,还沾着泥土的破烂旗帜让很多老兵们感觉到寒意加身。
那是铁马兄弟会的战旗...
那是洛萨铁骑的死者们。
那是人类文明中最悍勇的一群重骑兵,他们曾在燃烧平原的战场上正面冲散了奥格瑞姆统帅的狼骑兵方阵。
而现在他们从死亡中归来,再没有血肉的软弱,取而代之的死亡加身的强硬。
“我说了,你们守不住这里!”
在头顶不断落下的雷光和风暴与火炮的轰炸背景中,布来克弯下腰,将挣扎的哈尔弗少将从地面上抓起。
他低声对少将说;
“为了士兵们的生命负责是统帅的义务,撤退吧,将军,带着你们的士兵回去暴风城,他们不该死在这里。
回去告诉我的兄弟肖尔,把他在闪金镇布置的刺客都收回去!我不想看到他阻止我,除非他皮痒了,希望被狠狠揍一顿!
没人能阻止洛萨从死亡中复活...
没人能阻止漆黑之骨登基为王。
记住。
这是黑衣先知的预言!
这是他的命运!”
71.纳斯雷兹姆们,你们这也太菜了吧?
“我们赶在亡灵合围之前将军团撤了回来,一部分轻骑兵和狮鹫骑士留在了阿祖拉之塔收集亡灵的动向情报,剩下的人都回到了闪金镇和北郡。
那些亡灵们并未追击,按照我们最后看到的景象,那个手持霜之哀伤的女性德来尼人死亡骑士正前往石碑湖。
那里有我们专门为兽人战争的阵亡将士塑造的纪念石碑和大型墓地,一旦让它们吸收了墓地中的兵源,亡灵的军力会在一夜之间翻上一番。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了,陛下。”
暴风要塞中,从东谷撤回来的几位参谋官刚刚向面色严肃又沉重的瓦里安·乌瑞恩国王汇报了前线的战事。
整个国王大厅的所有人都面色难看。
在众人眼前的桌子上放着一面暴风王国的地图,上面用红色的小旗子标注了亡灵们不可思议的行军路线。
刚刚安抚了妻儿前来此地的大公爵伯瓦尔·弗塔根看着眼前的地图,这个坚毅的圣骑士眉头紧皱,他低声说:
“这些亡灵...它们在两天之内跑完了普通士兵需要一个周的急行军才能走完的路,而且还是在连续不断的作战中保持着如此高速的推进。
每一战之后它们的军力都会增长!
而且这样的增长还是不依靠屠杀我们的士兵获得的,它们只需要打开被占领地的墓穴就能获得足够多的兵源。
毫无疑问,这是我们从未遇到过的对手。”
“他们本可以获得更多士兵。”
在教宗的号召下只带着家族骑士赶来支援北郡修道院的斯托姆加德大贵族兼军事指挥官达纳斯·托尔贝恩低声说道:
“如果那些亡灵放开手去屠戮平民和士兵,它们在这三天里的数量最少会膨胀五倍乃至十倍以上,这是滚雪球式的数量增长。
我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局面的出现会让事情变的多糟。
不过亡灵们没有选择这么做,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它们想表达出的意思。
但我对布来克·肖这个人不是很熟悉,我只知道他是个很狡猾的家伙,而且据说可以预知未来。
诸位,你们能从这种怪异的举动里察觉到什么呢?”
“他是在警告我们不要抵抗!”
在批盖着地图的书桌另一边,大骑士乌瑟尔抚摸着自己腰间悬挂的圣光典籍,这位和臭海盗有些交集的光明使者沉声说;
“他是在示威,诸位。
这很符合布来克在库尔提拉斯和希利苏斯的战争中表现出的一些性格特征。
他是个很矛盾的人,总是介于中立与混乱之间,暮色森林的守夜人送来的信你们也都看了,被他收编驱使的黑骑士们在夜色镇里横冲直撞,击退了守夜人军团缴了他们的械,却把他们痛打一顿后关进地窖里。
还警告平民们不许外出,直到亡灵过境之后也没有一个人受到伤害,除了损失些财物以及受到惊吓之外,这场持续三天的行军竟然没有造成一位平民的伤亡。
他是有意为之!
这是在展示魔剑对于亡灵的约束力和控制力,他或许想要借此向我们表达亡灵这种我们很陌生的生物,也存在被控制的可能。
而他宣称安度因·洛萨元帅是霜之哀伤命定的持有者,这或许代表着洛萨元帅也有操纵亡灵的能力。
但也有很大的可能这只是布来克·肖在和我们开一个拙劣的玩笑,诱使我们放松警惕。
那个家伙在邪恶的时候会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现在说这些没用,乌瑟尔!”
大骑士莫格来尼有些暴躁,他在旁边走来走去,说:
“我们必须挡住那些亡灵,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艾尔文森林的平民都来不及疏散,城市中的人民还被蒙在鼓里,但已经有人在散布关于亡灵复生的消息。
一旦大队的亡灵出现在暴风城外,城市里会引发暴动的!
没有人能在面对死者的时候还保持冷静,诸位,想一想吧,如果你是一名士兵,而对方朝你扑来的死人里有你的父亲和你的爷爷...
天呐,我不敢想象亡灵兵临城下时这座城市会混乱成什么样!
还有那些海盗!”
大公爵挥着拳头,叫骂到:
“我就知道这世界上一切海盗都是杂碎!他们就像是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布来克·肖一召唤,该死的黑灵海盗和诅咒海盗就摇着尾巴跑来打算分一杯羹。
那些攫取了元素之力的巨魔海盗把他们肮脏的船开到了我们的天空中!
这是想干什么?混蛋!
这是在挑衅!
一群肮脏的狗东西们联合在了一起,朝着人类王国挑衅,我们必须予以回击!戴琳在哪?”
莫格来尼大喊到:
“他不是最擅长对付海盗了吗?让他去砍几个舱底鼠的脑袋!”
“你冷静点,莫格来尼。”
一直没说话的老弗丁感觉今天的大公爵多少有些太激动,他皱着眉头说:
“戴琳陛下正朝着暴风城赶来,他带来了他的泰坦神器,据说那面盾牌足以抵挡任何邪恶的靠近。
只要有它在,整个修道院便固若金汤。
所以我们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为戴琳陛下争取时间,在阿格拉玛圣盾抵达之前迟滞亡灵们的脚步。”
“等他来就晚了!”
莫格来尼哼了一声,用拳头砸着桌子说:
“如果我们不行动,就等于把闪金镇的平民拱手让给正在快速行军的亡灵,我们必须制定一个计划!
我们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或许我们可以发动一次斩首行动,我们可以...”
“陛下!”
就在莫格来尼大骑士康慨激昂的发表“演说”的时候,一名皇家护卫大步走入大厅,对坐在王座上沉默思索的瓦里安·乌瑞恩国王说到:
“大骑士图拉扬和来自德拉诺的援军已经到达法师区,大骑士正带着几名首领前来觐见!其中包括德来尼人的领袖,自称为先知的维伦阁下。”
“嗯?”
瓦里安一下子仰起头,立刻说到:
“快请他们进来!”
大厅里的其他人也暂停了谈论,几分钟之后,大骑士图拉扬便带着几名首领快步走入要塞。
除了他和维伦之外,还有守望者的副官娜萨女士,黑鸦战团的一名死亡骑士代表以及尹利达雷的指挥官阿兰蒂恩女士。
“亡灵!”
大骑士莫格来尼在看到那精灵死亡骑士时,立刻大声呵斥道:
“你怎么敢踏入这属于圣光的大厅中!真是放肆!”
他怒吼着,握紧了拳头。
在国王面前讨论事务理所当然是不能佩戴武器的,因而大骑士身边一些比较激进的圣骑士和牧师也抓起了身旁一切可用的东西当做武器。
甚至有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家伙顺手抓起了身旁的凳子。
在这个王国遭遇亡灵侵袭的时刻,一个自由行动的死亡骑士确实让人心下不安。
几名身材健硕的皇家卫士也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国王,时刻准备着用自己的身体为陛下抵挡可能出现的刺杀。
自从来恩国王死在自己的王座上之后,暴风王国的王室在防止刺杀这一方面可是煞费苦心了。
但面对大骑士的挑衅与敌意,精灵死亡骑士理都不理,他秉承着精灵们特有的傲慢与高冷,目不斜视。
甚至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朝他走来的大骑士莫格来尼,尽管后者身上闪耀的圣光多少让他感觉到非常不舒服。
而在大公爵靠近的时候,高阶恶魔猎手指挥官阿兰蒂恩女士突然皱了皱眉头,她双眼眼罩之下浮现出绿色的光芒。
下一瞬,锋利的月刃出鞘,指向眼前的大骑士莫格来尼。
女猎手的月刃闪耀着狩魔之光,一团恶魔猎手的符咒被丢向眼前的莫格来尼,她大声呵斥道:
“隐匿的邪恶!尹利达雷注视着你!立刻现身!”
队伍中的守望者娜萨反应更快,在一众圣骑士们的惊呼声中,娜萨的身影闪烁,起手就是守望者的拘禁囚笼。
六个复仇之灵环绕着大骑士莫格来尼,让他根本无法逃脱。
再加上恶魔猎手丢出的符咒燃烧,在下一秒,在瓦里安·乌瑞恩惊愕的从王座上站起身的注视下,刚才还义正言辞的呵斥亡灵的大骑士显出了真身。
一头有灰色翅膀的纳斯雷兹姆嚎叫着解除了变形,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
这还没完。
挡在瓦里安陛下身前的一名女性皇家卫士突然在这混乱之中,抽出一把邪能闪耀的利刃刺向惊愕的孩子国王。
但她显然小看了年轻国王的身手。
瓦里安一把攥住了刺客的手腕,金色的圣光护盾浮现在他周身,滚烫的光芒将女刺客灼烧的惨叫又在光影交错中化作一头身材娇小的恐惧魔女。
“封锁大厅!你们之中还有隐藏起来的纳斯雷兹姆!”
高阶恶魔猎手对周围人喊到:
“这里有不止一个恶魔的眼线,所有人,都乖乖站好!等待检查!”
“封锁大厅!立刻!”
遭遇刺杀的瓦里安脸色难看,今日的场景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被刺杀时的样子。
他向周围的卫兵们下达命令。
但在卫兵们行动之前,沉默的先知维伦便抬起手,厚重的金色圣光从他手心迸发,以鸟笼结界的姿态将整个风暴要塞笼罩起来。
这下子那些隐藏在人群里的恐惧魔王们彻底慌了,也不等恶魔猎手进行甄别,一个个就主动化作飞舞的蝙蝠试图从这封锁之地逃走。
整个风暴要塞一时间鸡飞狗跳,就连正在寝宫休息的艾莉安王后都被惊动了。
但这一闹之下展示出的真相,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光是暴风要塞的卫兵中就藏着十三个低级恐惧魔王,在瓦里安的政治顾问里也有两个高阶恐惧魔王。
最让人感觉到畏惧的是,艾莉安王后的侍女长和大骑士伯瓦尔·弗塔根信任的副官居然也是两个恐惧魔王假扮的。
这就意味着一旦事出不测,一旦恶魔入侵,整个暴风城的高层会有被瞬间一锅端掉的风险。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人类!”
一切平静下来之后,高阶恶魔猎手阿兰蒂恩女士语气讥讽的对剩下的人说:
“这难道是燃烧军团驻艾泽拉斯的先锋们在开会讨论该如何灭亡一个凡俗王国吗?
我虽然从布来克阁下那里知道你们对于恶魔的威胁毫不在意,但在已经得到先知预言的情况下弄成这样是我真没想到的。
这要是一万年前的上古之战,如此粗心大意的你们一个个都要被拉去军事法庭里!”
面对精灵狩魔娘的讥讽,人类们想要反驳一下。
但看着周围那些被守望者的束缚咒法捆起来的纳斯雷兹姆们,他们真的是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居然混在一群燃烧军团的恶魔中装模作样的讨论如何对付布来克·肖这样的威胁,这真的太丢人了。
脸上火辣辣的那种丢人。
“说!恶魔,你们在暴风王国策划什么样的诡计?”
典狱官娜萨已经开始审问被抓捕的纳斯雷兹姆,尤其是那个假扮成大骑士莫格来尼的高阶恐惧魔王是她审问的重点。
而面对娜萨的质问,那一脸桀骜的恐惧魔王毫无畏惧,它哈哈大笑着用人类语说:
“我们这些恐惧魔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守望者,还有圣骑士们,还有可笑的孩子国王!
我们受到恐惧双王的召唤前来这里,只是为了欣赏军团的先锋,伟大而邪恶的布来克·肖阁下将人类的伟人转化做军团的狗腿子!
在洛萨以死者姿态复生,成为军团走狗的时候,我会笑着欣赏你们脸上的绝望!
哈哈哈。
那一定会很有意思!
你们这个可悲的世界还妄想逃过军团的魔爪,你们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别在这里蛊惑人心,恶魔!”
大骑士图拉扬上前一步呵斥道:
“布来克虽然做出错事,但他刚刚从军团的威胁下救出一个世界,他才不是恶魔的仆人!还有,你们把莫格来尼怎么了?”
“没错,他确实不是。”
那恐惧魔王歪着脑袋,阴森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它咧嘴说:
“但你们还能信任他吗?你们还敢信任他吗?说真的,诸位,别在我们这里装模作样的浪费时间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抵抗霜之哀伤掀起的亡灵大军吧。
布来克·肖这次可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玩真的!
他下决心要复活洛萨,你们根本挡不住他!”
纳斯雷兹姆低下头,说:
“我也没开玩笑,我真的试图帮你们,毕竟我们双方这一次其实是同一阵线,我们也不希望看到布来克的阴谋得逞...
但我可实在看不到你们有什么胜利的可能。
萨格拉斯大人在上啊,你们简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至于可怜的亚历山德罗斯·莫格来尼,呵呵,那个粗鲁又诚挚的家伙在一个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们再见到他时,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恶魔!”
瓦里安握紧了手中被布来克赠予的宝石手链,他呵斥道:
“说清楚!”
“这还用我多说吗?”
那恶魔回头盯着孩子国王,它冷笑着说:
“你派了马迪亚斯·肖尔去闪金镇阻拦布来克?连我这样的恶魔都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却胜似兄弟。
如果你是用这种方式考察肖尔的忠诚,那么你就是个蠢货。
如果你真的认为马迪亚斯·肖尔能挡住布来克·肖,那你就是个白痴。
在你们讨论的时候,闪金镇已经落入那海盗手中,你们已经失去了所有可以防御迟滞亡灵的可能!
你们只剩下一条路了。
就在北郡和亡灵们决一死战,但我敢肯定那就是布来克希望你们做的事,你们就和他手中的棋子一样,你们真觉得你们还有胜算吗?
呵呵,布来克·肖生动的为纳斯雷兹姆们演示了该如何在三天之内搅乱并击溃一个王国...不幸的是,我们已经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