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孔雀神灵=虚假的神灵？
“不行了…我得歇会儿…”太一喘着粗气。
由于法术调用不顺畅，身体内部的能量受到干扰，被动防御可以，主动方面，时而能用时而不能用，环境又非常不友好，一幅砂尘暴的来临的景象，太一的侦察工作很不顺利。
在这个出了风沙，仿佛万物陷入死寂的小城中，一切都停滞了，没有空间感，也没有时间感。
南子一直靠默默计数来推算时间，据她统计，他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已经超过了24个小时。
弥生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但精神方面的伤没能彻底治愈，变得急迫且焦躁，拳头总在蠢蠢欲动，有抑制不住的砸墙砸房念头。
“这样不行！”
看到一贯沉着冷静的南子表情呆滞，口中念念有词；弥生眼睛通红，不停走来走去，太一不得不给她们当头棒喝。
“醒过来，你们受到了精神污染！”
别管是不是，反正太一是这么认为的。
心情激荡下，太一的吼喝声中带了一缕白光，散称七条，冲入南子、弥生和五位学员的精神体中。
“哦——呃~”
从进入这个地方，始终皱眉痛苦呻吟的五位学员，在白光的抚慰下，发出舒缓的呢喃。
静到极致的南子和动到极致的弥生也恢复了一丝清明。
“污染…污染！”南子像是刚睡醒，第一声回应时还不太清醒，第二声时突然心有所悟。
“是的，我们肯定是遭受了精神污染，不然的话，为什么我明明尝试用过大白的精神治愈，你们的状态也总在反反复复呢。”
太一振振有词，不过他确实没偷懒，每次外出回来，都会花些时间试图治疗七女的精神状态。
“那为什么你没事？”
弥生理智回来了，但心情仍然不怎么好，说话语气也恶声恶气的。
“我吧…”太一羞赧的挠着脸颊，“紫衣说过，我的精神体比她还强大，具体原因不明，但应付这种小场面，必然不在话下。”
不知道为什么，弥生看着太一的故作谦虚的样子，眉梢就会不停跳动，想挥拳的感觉又回来了。
“太一君，能细说说吗？”
南子的精神是被引导往麻木的方向，反而对太一的明里矜持、暗里炫耀没太多感觉——
这人向来不顾场合，置气不值得。
“精神污染这东西我熟，就是在你的精神里植下一颗种子，然后以负面情绪催生它，等你们渐渐难以忍受，就会对施法者言听计从，最终变成污染化的生物。”
太一侃侃而谈，胸有成竹的说道，不像是在瞎编，而像是真的有丰富的知识储备。
“这个理论倒是挺有趣的。”
黑暗、扭曲污染类文化在2001年的蓝星还不是很盛行。
当初零子得到太一的任务后，按照专项去查，才找出少量的著作，衍生、引申什么的，一律不存在，所以南子没接触到也很正常。
“太一君是从哪里得来信息？”南子出于习惯，追问了一句。
“我是从…”太一差点把“游戏里”三个字说出口。
如果说走嘴，可就更百口莫辩了，那个游戏现在还没做出来，并且以蓝星现在的局势，能不能继续制作都不明朗——
搞不好前世的《WOW》会被全方位修改，以山海精灵和暗能超凡为主要NPC，在蓝星上出现。
“是从一些中洲和北新洲神话里看到的。”太一赶紧把话圆回来，“当初不是要测试那些学员心性嘛，我拜托零子去找的资料。”
南子本能觉得太一的断句很奇怪，肯定有内幕，但此时不能追究那么细，先保证脱身再说。
“如果是污染类的神灵，太一君觉得会是谁？”
南子把弥生拉低坐下，试着两人共同运用能量，看看能不能综合一下。
克苏恩、尤格萨隆、克苏鲁…太一很想说这三个，因为他只记得这三个。
然而他不敢说，就算再不靠谱，也知道这三个肯定不是孔雀神灵，说出来毫无意义。
“我想先听听南子的意见。”
太一正襟危坐，摆出优秀的领导，在倾听下属意见时的姿势。
“我有三个神灵备选。”
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南子立刻精神都清晰许多，大概是被强烈的自信与自豪所牵动。
“楼陀罗、迦梨或者阎摩。”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执掌着一部分的死亡规则，其中楼陀罗还代表着风暴，迦梨代表这杀戮，阎摩代表着黑暗。”
说完，南子示意太一看向四周，这里充斥着风、黑暗与死亡的气息。
“这三个…好像不是八部众中的吧？”太一是不学无术，可他的智力在那里摆着，过目不忘早成了本能，对谁是八部众，谁不是八部众记得很清楚。
“楼陀罗是湿婆的一个分身，不过经暗能强化后，变成了独-立的个体；”
“迦梨是女神之首、雪山女神帕尔瓦蒂的三位一体中的一面，如今也算是独-立的分身；”
“阎摩不用多说，他是孔雀神话中最正牌的死神，不过被归入孔雀教后，又安上阎罗、阎王的职责，实际上等于权能降低了，如今我们遇上的是哪个，很难下确切定论。”
“分身？！阎摩？！”太一有些头大，感觉孔雀神话的次序与身份好混乱。
他还真是想到了点子上，孔雀神话在整个蓝星的神话体系中，是出了名的乱，比东瀛的还乱。
东瀛那边虽然中下层乱成一锅粥，神仙妖魔、鬼怪灵异、都市传说四处串场，可最顶层是清晰的。
从创世神开始，到他们的直系后代，构成神灵金字塔的开端。
而孔雀王国这边，连创世神都是分身一大堆，名号乱七八糟，职责也众说纷纭。
像南子这样不研究，只收集资料的人，根本全凭强大的精神体硬记，没法有效的总结和分析。
其实南子也想通了，她发现：研究是没用的，因为记载中和实际中可能会有很大差别，弄出错误的情报，还不如干脆没有情报。
“是迦梨吧？”
太一还没想明白一团乱麻的关系，弥生先找出了答案。
“紫衣不是说过，她出现的地方是战场，那里刚刚发生过大规模杀戮吗？”
212.我太一怎么会怕区区的神灵
“也许…”南子有些推断，她的想法和弥生不一样。
“应该不是那个鸭梨。”
南子有着模糊的预感，可她没理顺，也说不清，太一却直觉敏锐，一下子找出了关键。
“杀戮不是主题，死亡才是，我感觉那个鸭梨既然掌管着杀戮，她关于死亡的权限应该最弱，所以，我认为不是她。”
“那你说，你猜的是谁？”
弥生在太一面前喜欢使小性子，但不会在这种时刻瞎闹，讨论出敌人是谁，赶紧离开这个时空型的领域才最重要，毕竟精神污染什么的，太可怕了，她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我赌阎摩！”
三选一这种事，太一很擅长，他经常在最不可能的三张牌里，闭着眼睛打出放炮的那张。
“我也倾向于阎摩。”
相比太一一拍脑袋式的赌博，南子有理有据。
“迦梨也好，楼陀罗也好，他们即使与神话不符，也很难出现这么大的变化，居然有了逆转时空的本事。”
“也可能是借助领域。”
弥生想起他们最初除魔时，遇到的那些领域，全部对时空存在干扰，大部分表现为减缓时间的流逝，置换所在的空间。
“只能说领域和现世的时间频率不同步，然而逆转…”
南子仰头，示意弥生看那个虫洞。
“就算是领域，恐怕一样没有这样的伟力。”
如果把时间比作一条长河，你在中下游设置一个书库控制水流的急缓，应该问题不大，可要说让河流上中下游颠倒过来，需要多大的能量？
“那阎摩凭什么有如此庞大的能量？”
弥生不是抬杠，她只是想辨明这个神灵的本体，在这里多说几句话，总比出去多跑弯路强。
“阎摩啊…”
南子斟酌了一下用词，显然，她对孔雀神话的纷乱度也头疼，自己都搞不通顺，像给别人解说更是难上加难。
“即便在复杂难言的孔雀神话里，这位阎摩也是个特殊的存在。”
在南子的描述下，阎摩确实与其他孔雀大神们有很大的区别：
首先，这位神灵的职责非常专一，就是掌管死亡，和孔雀神灵一专多能的常态形成鲜明对比；
其次，“他”极度神秘。
其他孔雀神灵一个个在各处记载、文献中串场，某个分身、某个名字从来不用两次——在哪里就有符合哪里的身份和名字。
“他”却始终默默无闻，后来被孔雀教“拉进”了经书中，才算“找到了工作”。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什么阎魔、阎罗王这些传说，都是凭臆想添加上去的，与最初的阎摩完全不像。
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孔雀神话中，三位至高神曾经发生过争执——
湿婆认为毁灭是永恒的，毗湿奴认为秩序才是永恒的，于是他们找到地位最高的梵天评理，结果梵天告诉他们：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的。
然后，梵天又意味深长补充了一句，连我也会经历一劫后在死亡中沉睡，等待下一个时代的来临时重新创世。
孔雀神话里，把人的一年为天神的一日一夜。
天神的四千年为一个“圆满时代”，天神的三千年为“三分时代”，天神的两千年为“二分时代”，天神的一千年为“斗争时代”。
四个时代结束就是一劫。
可见，连被称为创造者、生主的至高灵魂梵天也逃脱不了死亡，那么，那位不管是创世时期，还是世界沉寂时期，永远在一旁观察着世界的死神，就很值得探究、思考了。
太一：!!!∑(ﾟДﾟノ)ノ
你这么一分析，我虽然了然了，但为什么不想去找这个神灵了呢？！你看，我的双腿已经呈现迈不动步，绝对固定死的状态。
不怪太一害怕，按照南子所说，这个阎摩是个超脱于世界的神灵，位格恐怕还要在现世、维度，甚至山海界之上。
这么一想，源紫衣的法术未必能起作用。
不行，我得赶紧通知紫衣。深入一琢磨后，太一对源紫衣发起夺命连环呼叫，可惜全部石沉大海。
羞恼加后怕的源紫衣，从通话后就把太一屏蔽了。不找出让她丢脸、且差点丢掉太一的幕后黑手，她自认为不好意思面对太一，幕后黑手有多强大，她从未放在心上。
“太一君，如果真是那位大神，你觉得献祭能把‘他’拉下须弥山吗？”
南子对太一的一惊一乍有些无奈，就像是姐姐面对“聪明、关键时刻很可靠，却日常很逗比”的弟弟一样。
对啊，太一反应过来，虽说16万人的献祭很夸张，甚至人性泯灭，但对于须弥山上，那些把人类视作蝼蚁的神灵来说，的的确确算不得什么，连八部众都只视为达标，真是阎摩的话，他大概连眼睛也懒的睁吧。
“难道只是个分身？”
弥生刚刚同样非常发憷，她觉得即便真找到了阎摩，他们这组人里，也三个纯送菜，五个连菜都算不上，最多算湿垃圾。
“这个…现在很难确定，我们还是先找到‘他’为优先。”
南子毕竟不是万能的，她的结论要基于情报，可现在情报太少。
“那怎么办？我再去远些的地方找找？”
仍然活蹦乱跳的只有太一，他又是唯一的大男人，跑腿的活儿必须他做。
“我有一个猜测，需要我们去证实。”
迄今为止，太一在外面跑的时间，足有20多个小时，把方圆近千里几乎跑遍了，再远一些的话，他也有点吃不消，不过南子重新整理太一探查过的一些特殊地方，发现了端倪。
“太一君说过，东北方10多公里外有一处像是战场的遗迹？”
“是啊！”
太一随口答道。
“我还琢磨，那处战场是不是紫衣就是遇到的那处，只是我们所处的时间点不同，所以才互相见不了面。”
他说了个自己都不觉得好笑冷笑话。
“其实，你可能是对的，我们现在去那里。”
南子挣扎着起身，把手搭在太一肩膀上，示意对方搀扶。
“战场，才是我们破局的关键。”
213.千里送人头？
一路上走走停停。
太一扶着两个，还必须做到不偏不倚，用拨号上网一样动一会儿、卡半天的法术拖着五位学员。
10多公里的路程，平时太一连一秒都用不上，这一回却整整走了4个小时。
身体方面倒是不怎么累，毕竟体内的能量外放不行，补充内需还是可以的，心灵方面却非常的疲劳。
自从能懒就懒，即使偷不着懒，也最多随便放几句狠话，便可轻易解决的皇帝日子来临后，太一还没这么心累过。
南子和弥生的状态时好时坏，太一总得停下来给她们做精神安抚。
治愈术已经不试了，和这个未知神灵的庞大能量相比，别说太一削减过的精神治愈术，就算驳大白亲来，也不过等于多送一个人头。
好在太一的精神体强度无法估量，他只是平时不怎么用，此时此刻一压榨，立马展现出无比的强韧，储量好像永远用不完。
磕磕绊绊、两女越靠越紧过程中，他们终于抵达了终点——被太一当作源紫衣目睹战争的那处战场。
死亡的士兵、战马，破碎的载具、战甲、旗帜，插满大地的断裂兵器，血与火的交织，滚滚浓烟甚至比周围的黑暗更黑，比风沙更有强劲，浓密而不息，直冲天际。
在场的三人都是智力超人，一扫眼，就能看出：这方战场大概有长1000米的交战区，双方犬牙交错后，形成厚100米左右的纵深。
不下1000名士兵战死，没有伤者，要么是被处决了，要么是被救走了。
“跟我之前看的时候一样，连血液的新鲜度都没有太多变化。”
太一对比了一下他8个多小时前看到场面，对南子和弥生介绍着。
显然，这里面问题很大。
首先是血液，在如此巨大的风沙吹拂下，不可能保持着新鲜度，早该被掩盖或是变质变色；
其次是硝烟，风沙吹不散它也便罢了，连火星余烬都不熄灭，难不成这是永恒之火？
“这里的时空被固化了！”
不用南子提醒，弥生已经想明白的原委。
“没错。”
南子示意太一和弥生抬头看，只见苍穹帷幕后的深空中，有着一个非常醒目，缓缓转动的黑色粒子旋涡。
“紫衣向来喜欢低头，不喜欢抬头。”
南子嘴角噙着笑，很开心有一样强过源紫衣的地方。
“是啊，这么与其它地方不同的异象，紫衣居然没发现，真是失败，我觉得她最近有些膨胀！”
在对源紫衣一事上，两女很有默契，不厌其烦的挑她各种小毛病。
然而关于源紫衣膨胀这一点，太一也认同——居然敢拒接电话，又把他拉入黑名单，不是膨胀是什么。
“虽然我们先找到了关键点，可还要找出敌人，进一步击败‘他’。”
两女精神出了问题后，太一开始主动拿主意，变得更像一个合格领袖，不过他其实最好奇的是：南子是怎么觉得战场是破局点的？
“我想到的不是战场，而是紫衣。”
这是南子的专业领域，她从恢复理智，并得到太一的信息支援后，很快便想清了因果。
按照她所想，这个神灵很强，却也不强。
“他”的本源或是本体必然属于超脱级别，但出现在现世这个，不管是分身还是一体、一面，都不可能达到一界以上级别。
并且，考虑到“他”降临的方式，获得的能量肯定不足，搞不好还是占了“献祭”、“死亡”这两项权能的便宜。
所以，即便逆转时空是“他”的天赋法术，“他”也没法发挥出全部效用。
“他”众人拉进不同时空很简单，可对上源紫衣，“他”只能采取偷袭的办法，在极短的时间压制住源紫衣，等源紫衣稍加反抗，“他”的法术立刻就断了。
以这样的思路的推理下来，南子认定源紫衣降落的地方，就是“他”施法的核心地带。
“原来如此。”太一和弥生很佩服南子的思维缜密，更佩服她的思路新奇，尤其佩服她拿源紫衣做参照，只是不清楚源紫衣得知此事后会怎么想。
“到这里是第一步，接下来，太一君，看你的了！”
南子一挥手，把太一推到前方。
太一：(´⊙ω⊙`)
这场仗，打肯定是由我来打了，但怎么开打我不知道啊！
“毁掉这里的一切！”
看到太一一脸的不知所措，南子赶紧补充道。
你早说啊，太一心中暗想。
什么治疗、加速、加防御这些，由于和山海界沟通困难，他暂时用起来很晦涩，然而与源紫衣恢复联系后，他使起“万物皆虚”倒是非常流畅——
当然，使用次数仍然受限，最多用个5次，就会把太一彻底掏空。
紫色接近黑色，闪耀着比过去更多金色光斑的气鞭横扫而出，所触及的物体，不论是死去的士兵、马匹，还是本身就为死物的各种器具，甚至颤颤巍巍就是不熄灭的火焰，顽强冲破风沙的黑烟，都化为最基本的能量。
偌大的战场，迅速出现一块烟消云散的真空地带。
“停手吧——”
恢弘的声音，仿佛响彻整个空间，将太一三人震的呆住，使五位昏迷的学员呼吸变得微弱。
随着声音的回响，深空中的旋涡逐渐收缩，幻化为一个纤细的身影。
身影黑色的、好似烟雾的长袍不停流动，色彩至深，变化诡异，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紧紧吸着人的目光。
身影背后黑雾，又或是黑光一样的触须型翅膀轻轻摆动，每次轻轻移位，都能带起空间的撕裂，大量裂隙生生灭灭，不断往复。
“你们要见我，我便来了。”
时聚时幻，飘忽不定的身影落在太一三人十几米外，平平淡淡的开口，语调毫无起伏，话语也稀松平常，就像是早晨上班的同事间互相打招呼。
“阎摩？”
这种时候，太一自然是身体上挡在最前方，话语权退居二线，由南子来开口问话——虽说是问话，语气却非常肯定。
“呼——我的名字用人类语言无法发出，你们唤我阎摩亦可。”
阎摩对于语言的掌握不怎么完善，古代词汇和现代词汇混杂，大夏语发音和孔雀语发音都有，让人听起来很费劲。
“汝等欲与吾交锋？没机会的，你们中最强那个让吾畏惧，可你们不行。”
“所以你用诡计把她骗离？”
语言辩论方面，南子有的是小技巧。
“你看太一君的法术如何？像不像紫衣？”
214.阎摩：打架，我不行
阎摩很明显不适应人类的对话与做事方式。
“他”诱导、“驱赶”源紫衣，是出于本能，以“他”的智力加直觉，设置了一个针对源紫衣性格的陷阱。
可现在一看，这个叫太一的家伙，也有归原之力。
阎摩不屑于也不会反驳南子的话，但对于太一，“他”确实没什么有效的办法。
要不然，阎摩根本不需要这么轻易的现身。
“他虽然靠着自身能量释放法术，但那个法术并不属于他，只是他通过某种方式模拟。更像是有人复制了那个妖狐的法术，他再由那个人那里学习到的。”
阎摩的力量受到限制，但“他”的眼界很高，一眼就察觉出太一法术的本质。
理论上来说，契约者或者叫精灵使，他们使用的法术，全是通过山海界“中介”得来。
“你说的很对，太一君用不了几次‘万物皆虚’，可那又如何？”
南子才不跟阎摩探讨什么法术的原理，她只揪住一点——阎摩害怕源紫衣，最根本的原因是怕源紫衣的“万物皆虚”。
阎摩被南子强势的语言噎的半天没词儿。
“我们不可能靠语言击败对方。”
倒是南子，并没有继续耗下去的意思。
“战斗才是解决一切的方式，有太一君在，你的精神污染最多只能让我们失态，却永远无法彻底摧毁我们，同化我们。”
“你说的对，这个叫太一的超凡人类很麻烦，他虽然不能祛除我的法术，但能阻断我的法术继续入侵你们的精神。”
能够产生精神污染的法术，向来是需要时间的，然而其威力也异常巨大，甚至可以说是无坚不摧。
连源紫衣要是在污染中沉浸久了，一样会成为阎摩的俘虏，最终为阎摩所用。
唯有太一，是让阎摩感到奇怪的特例。
阎摩刚刚降世，各项能力都未恢复，只剩下天赋中的对时空法术和对精神法术，这是“他”的权能，也是“他”的本源及存在涵义。
遇到源紫衣带着楼船闯入“他”的势力范围时，阎摩既兴奋又忐忑：
兴奋的是，源紫衣这样的超级打手自动送上门，实在是天赐良机；
忐忑的是，源紫衣比“他”现在强大很多，尤其是有着令“他”无比畏惧的归原法术。
不过好在，阎摩的精神系法术最善于在无声无息中起作用，只要最初骗过源紫衣，就能慢慢渗透她，调-教她。
结果源紫衣果然上当，没拿降临地当回事，接着又被阎摩抓住她心灵中的破绽——担心太一，将她略有膨胀的骄傲、无惧心理，污染成自大、盲目。
做完这些，阎摩只需静静等着源紫衣成为“他”走狗，甚至傀儡即可，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源紫衣的破绽太一异军突起，成了“他”最大的威胁。
阎摩纵横无数世界、无数维度、无数时空，最大的长项除了力量，便是阅历。
“他”自认世间万物、万事，没有没见过的，可这一回的太一，真的让“他”发懵。
太一的相貌…略过，阎摩看生命从来不看相貌，身体，即是原我部分，很一般，属于低等级生命体——不到高阶的，在阎摩眼里都是低级，精神…“他”居然污染不了！
“你不像是人类，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这种生命是人类，阎摩宁愿自挖双目。
“你才是东西！我不是东西！”
太一条件反射般犀利反驳，就像是重复前世不知多少次跟上司的对话。
“咳咳，可以了，代代笔，赶紧干掉这个污染之神吧。”
弥生不想纠正太一的语病，她只想尽快摆脱脑子的嗡嗡乱响。
原本弥生和南子是感觉不到这种乱响的，她们只觉得有人在不断低声耳语，让她们倾向于混乱、癫狂，释放最恶的一面。
在太一为她们治疗后，那些感到亲切，好似谆谆教导的声音消失了，演变成不间断的嗡鸣。
“竟然敢骂我不是东西，看我不打的你飞灰湮灭！”
反应过来的太一恼羞成怒，双手一拉，一条紫黑的气雾长棍显现，并且随后迎风见长，霎时化为2米多长，儿臂粗细的玄色巨棍，挥舞着朝阎摩气势汹汹杀去。
“是你自己骂的…”
不是“他”做的，阎摩必须得辩解一下。
然而看到太一的法术应用方式，阎摩瞳孔一缩：这是…！归原之力与起始之力相互结合！怎么可能做到？！
太一本人也没有具体的意识。
他只是脑子一热，随手把“万物皆虚”和“万物皆允”一起用出来，步骤没记住，成型效果却非常好，用起来比形状无法固定的鞭子舒服不少。
唰——嚓——
太一一棍扫过去，阎摩行动笨拙的向相反方向闪避。
明明只是试探的一击，太一根本没想过能够建功，结果因为阎摩的应对动作不规范，硬是打到了阎摩半边翅膀。
雾气棍划过雾气翅膀，翅膀被瞬间抹除，阎摩成了“单侧翼天使”。
太一：(﹁“﹁)
阎摩：(；¬＿¬)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战五渣？！
后方的南子和弥生也大为惊诧：这个阎摩的近战能力也太弱了！
“以我的神位，从没有敌人能靠近我，不会打斗很正常。”
其实黑袍的兜帽加上雾气，把阎摩的脸盖得很严实，可不知为什么，三人仍然好像看到“他”在脸红。
“看来，在这样的局面下，我是很难战胜你了。”
阎摩侧头，看着自己无法恢复的左侧翅膀，低沉的说道。
“不过，你似乎忘了，我本就不以原我见长，精神方面的强大，才是死神得以永恒的诀窍。”
“你的精神很特殊，我影响不到，但我们距离这么近，是你最大的失误。”
阎摩快速的说完，随即右侧的翅膀猛然伸长，转眼间缠住太一的手臂。
“精神空间！”
阎摩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变化，是计谋得逞后开心的低吼。
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太一又出现在那个和源紫衣经常对战的无尽星空。
215.以死亡威胁死神
“这里是哪儿？”
太一的语气有些难以捉摸，他心底一片朦胧，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想法，这句话既有打探的意思，也有心情奇怪的意味。
“这里是无尽世界的核心所在，他们在这里诞生、交汇、烟消云散，再重新构造，是一条直线，却能够循环，同时也是我精神中的归宿之所。”
阎摩进入精神空间后，语气活泼起来，带上了咏叹调般的念白。
然而太一听着却很别扭，感觉有点女里女气，与“他”之前冷酷、残忍、阴险的气质完全相悖。
“你确定？”
太一怕自己搞错了，特地四处仔细打量，和脑中的印象对比，暗中点点头——
没错，连左后方那颗蓝汪汪的行星都是原样，位置、大小、外观，甚至那不断移动的两颗卫星也丝毫没变。
这颗星球之所以在太一心里占这么重的地位，是因为每次对战一开始，源紫衣必定先把他丢出来砸人。
以蓝色行星为基础，太一又对了对其他恒星、行星、卫星，全部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你每次进入精神空间，周围环境全是一样的吗？”
“我当然更确定。”
阎摩的语气很骄傲，或是很傲娇？
太一也搞不懂其间的差别，只能从过往经历中对照，比如像新垣优衣的，就归到傲娇领域，像源紫衣的，就归到骄傲领域。
不过阎摩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后，真正去左右观察环境时，动作变得迟疑，似乎有些困惑，不太熟悉这里的样子。
“也许会有些不同，我没注意过…”
“别自己骗自己了！”
太一抢着打断阎摩的自我安慰。
“能让你拉进精神空间对战的，要么是最亲密的朋友，要么是最凶险的敌人，你会不注意周围？”
占据地利，却不认真使用地利，太一决不相信会有这么傻的人。
作为世界的旁观者，阎摩仅阅历的光阴就是以载（数字后面44个0）记，搞不好能接近恒河沙数（数字后面52个0，或是无限0），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就算这个世界交汇点不是我最本源的，那也该是我曾经行走过的，不然难道是你的？”
阎摩无师自通学会了“呵呵”嘲讽法，以最轻蔑的语气笑话太一的不自量力。
“容我对你说声抱歉，这里还真是我的主场！”
不要以为只有阎摩会“呵呵”，这种笑法太一更拿手，哪天不得来上几回，不光发声方式纯熟，连表情都非常到位，比阎摩藏头遮尾强百倍。
“真是大言不惭！”
关于精神空间的主场之争，阎摩这辈子（“他”一共只有一辈子）就没输过，即便让梵天来，一样只能缩在一小块角落里，勉强维持“他”的生界，一个区区的下等生命，居然敢说靠精神压倒自己，难不成他是永界恒维混沌之主？！
原本还觉得太一有些神秘，心中存在些许谨慎的阎摩，现在把太一彻底看作一个只会狂言的傻子——这种人，连做“他”走狗的资格都没有，直接精神上毁灭完事。
“永恒的灰烬觉识——”
一股灰色为主，点缀着点点黑斑的雾气，又或是碎石末之环，从阎摩身体里发出，转瞬间化为一个圆形截面，向外极速扩散。
阎摩身后的群星、气体、各种能看到的物质，和不能看到的暗物质，甚至于光线，皆在灰气下无声的消亡，就像从未存在过。
“倒是和紫衣的‘万物皆虚’很像，就是颜色太丑了！”
太一还有调侃着评论的心情，因为灰气只剩下半圆，朝着他冲击那个半圆，被无尽的金光洪流淹没，细看之下，金光是由游鱼一样的金色光剑组成。
金光小宝剑洪流像是弯刀，又像是明月，更像是一抹浩大的星光，卷走灰气后，直奔阎摩而去。
只会虐菜，不会打架的阎摩霎时进入慌乱状态，“他”竟然不想着赶紧使用新法术，而是想将发往身后的，除了能吓唬吓唬人，完全等于被浪费掉的能量收回来二次利用。
在精神空间中，对战者们只要还有能量，或者说精神方面还坚持得住，他们就可以随时调用全部能量来释放法术，不会像实体对战时，还要有蓄积能量的过程。
除非他们的精神开始疲惫，精神能量发生衰减，那时候才会下意识的蓄积能量发招——其实仍然不用蓄积，只是他们的潜意识干扰了思维。
金光小宝剑悬于阎摩头顶不足1米的刹那，它停下了！
被金光小宝剑逼到这么近一吓，阎摩的灰气法术没调回来便消散殆尽。
太一：┐(ﾟ～ﾟ)┌
阎摩：⊙﹏⊙∥
太一是和源紫衣打斗惯了，制敌即可，不会真正杀伤，每次点到就表示战斗结束。
阎摩则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在精神空间击败过数不清的敌人，那些人败北后什么样，“他”最清楚——只会留下一具无精神体的躯壳，被“他”制成傀儡，当成驱使的工具。
“你看，这就证明这里是我的精神空间了吧？”
平时太一会收回宝剑和源紫衣总结对战得失，但此时对面是真正的敌人，他不会傻到和对方搞什么平等交谈。
手里拿着宝剑放在对方脖子上，嘴里谈着条件，才是最佳交流方式。
“我承认了…我承认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阎摩像一台复读机，不断重复着失败与疑惑，显得很可怜。
“你不是死神吗？也怕死？”
太一很好奇，趁这个好机会，想了解一下至高级规则神灵的内心。
“除了死亡本身，没有任何是永恒的，死神也不行。”
阎摩瞄着头顶由金光小宝剑组成的金光大宝剑的，战战兢兢的回答，作为死神，“他”比其他生命更怕死。
“死亡是永恒的？”
太一撇撇嘴，真没文化，肯定没学过能量守恒定律，不过转念一想，玄学侧讲科学？还哪有科学可言…
“死亡只是一瞬，唯一才是存在的痕迹，至于永恒，我觉得，你应该加上一成不变这个后续，如果没有变化就算是永远，为什么还要去追求它？”
“是因为畏惧，你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改变。”
太一自问自答，拿着大宝剑拍着阎摩的脖子给“他”上课。
216.因为怕死，所以成了死神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太一准备把大宝剑收回扛在肩上，猛然想到这个阎摩其实很狡猾，“他”只是不说谎，但非常善于耍诈。
于是又变出一把左手剑扛着，右手剑仍然搁在阎摩的脖子上。
“我不过是真正阎摩的一个分意识，当我活跃，‘他’会沉睡，当我沉寂，‘他’将醒来。”
不甘示弱的阎摩恶狠狠的沙哑着说道，不过话里的意思却是在变相祈求。
“我又没说抹除你，你害怕什么？”
太一有些奇怪，他又不是什么除恶务尽的辣手神探，根本不会在乎阎摩做过哪些坏事。
再说，以伤害生命来审判阎摩，本身就说不通，“他”是死神，当然所做的一切都是反生命的。
至于精神污染和制造傀儡，那些全部可以算作死亡的前置，没听说过“天欲使人死亡，必先使其疯狂”吗？
为了表达善意，太一把右手的大宝剑收回，将左手的大宝剑压在阎摩的肩膀上。
太一：(～￣▽￣)～
阎摩：(⊙_⊙)?
察觉到阎摩不甚满意，太一又把右手剑搭上阎摩的肩膀，让双剑并行。
“如果你不杀我，我愿意为你的属神。”
阎摩面对“红乎乎的威胁”，果断选择低头，虽然无法计算的岁月中，“他”一直特立独行，从不与任何超脱神灵长时间共存，但投降还是很熟悉的，因为早已有不知道多少神灵对“他”这么做过，“他”也借此拉起了不小的势力。
“我倒是不需要什么属神…”
太一想摸摸下巴最深沉思索状，结果发现两只手都拿着剑，于是略过以犹豫展示聪明的步骤。
“反正你确定输了就可以，剩下的，交给南子、弥生她们安排吧。”
在两人以精神烙印定下尊卑后，他们意识一闪，回到了现实空间。
南子和弥生只觉得眼前一晃，太一和阎摩像是短暂的虚化，然后再迅速凝实一样动了动。
她们心中的不安与担忧还没来得及升起，就看到阎摩俯身向太一单膝下跪。
智商可能已经高达1000的南子，不用询问，便得出了结论。
“恭喜你，太一君，战胜了强大的死神。”
“是啊，确实很厉害，不过居然是降服，而不是灭杀吗？”
弥生智商绝不会低于南子，南子一开头，她立刻反应过来，不过她还是很好奇。
“我一直以为，这种所谓一即是全、全即是一的唯一法则型神灵，根本不会归顺另外的生命，只会战死呢？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我就是给两个选项，要死还是要活。”
没有了大宝剑，太一可以摸下巴了，这一次他是想表示自己有点羞赧——
对于太一来说，向别人展露情绪，只有摸下巴和挠头两种外在的姿势。
前世他曾经很爱抠鼻子，这一世被明慧、阿遥、弥生、南子和最终的美玲阿姨硬生生纠正过来。
“所以，死神不想死，宁可臣服，也要求活？”
南子和弥生智商再高，也没想出这种剧情，一同表情诡异的看着阎摩。
“因为怕死，我成了死神，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们人类不也一向如此？”
阎摩的话让南子和弥生哑口无言。
人类还真是这样，没什么便想要什么，只不过芸芸众生常常是“尽皆求不得”，死神则是有所求，即可得。
“咳咳。”太一提示三人应该略过不愉快的话题，赶紧进入正题。
“这个阎摩太…”南子想了想措辞，她实在不好形容死神。
“他”的法则能力也好，神格也好，甚至能用出的法术，全部十分的超出规格，不是超凡议会现在能推到前台的神灵——对现世的产生震撼无与伦比，连源紫衣都得靠后。
并非说超级虚弱期的阎摩比源紫衣强大，至少现阶段，源紫衣更无解，阎摩不敢和她正面对决，而是他们代表的意义不同。
人们畏惧天灾，然而却会觉得天灾很遥远，只要不去招惹，即便遇到了，远远躲开就能获得平安。
可是死亡怎么逃避？人人都会将其看作息息相关的威胁，连带牵扯出的——复活，更是会引发无数的争端。
“‘他’太超前了，我们暂时不要暴露，既然‘他’怕死，不如送到死界去吧！”
弥生出于报复心理，想了个损招：阎摩怕啥就让‘他’接触啥！
其实阎摩只是自身怕死，却不会怕“死者”，任何生命体死亡后样子，‘他’早就看过无数遍了。
但此时“他”可不愿意提这个茬，不能撒谎不代表必须诚实，以“他”的智力，不说话是最好的选项。
虽然南子能看出阎摩对是否去死界并不在乎，可弥生的建议没问题，甚至可以说出奇的完美。
三人定下阎摩的短期安排后，太一命令阎摩收回法术，将众人回归同一时空，即是他们所在的时空。
没想到阎摩这个法术释放起来容易，收回去超麻烦，还得众人配合吸取暗能天幕，才能缩短时间。
“说起来，你还没祛除我们精神中的污染呢？！”
一听还需要很久才能回家，弥生又开始不耐了，她越看阎摩越不顺眼。
“抱歉，我只会污染，不会净化…”
阎摩真的很无奈，“他”是虚无体系的神灵，让“他”搞创生神系那一套，根本是在为难“他”胖虎…错了，是死神。
“他”只会一招消除污染的法术，就是“灰烬的觉识”，将有化为无，别说污染了，连精神也将不复存在。
“说起来，我们还没见到你的脸呢？”
大概能想到阎摩能力的南子，不想让这位超神过于难堪，找到了一个新的话题。
“实际上，我的样貌可以随意变幻，上一个和我走得近的神灵，不是人类，也不能算生物，是独立于常规世界之外的生命体，所以我的脸和身体现在是这样的。”
阎摩说着，用法术将兜帽散去，露出兜帽下的脸——一个灰色粒子构成的旋涡，不时还有触须伸出蠕动两下。
“可以了，从今以后，你永远以人类形态示人！”
太一下了当主人后第一个命令。
“可爱些——”
他又神使鬼差的补充了一句。
“遵命。”
阎摩的身形和脸部被灰雾包裹，一阵膨胀收缩后，从两米多缩水成1米5，一个娇小玲珑，留着黑色长直发、齐刘海的少女出现，苍白的脸颊，鲜艳的红唇，大而灵活的双眼，无一不展示着可爱这个词。
217.蹭热度容易烫伤
“太一君（代代笔）！”南子和弥生的语气极为不善。
“我只是觉得死神的名头太吓人，才让她变得可爱的，再说，我们超凡议会一直高高在上做事也不好，能对外释放一些大家愿意接受的形象，不是很利于发展吗。”
太一用秒杀逃生时蟑螂的智商，瞬间编出一个理由——符合当前情势，完全说得过去。
但南子和弥生又不和他讲道理，她们只需要直觉就够了，于是一起晃了晃拳头，示意：出去再跟你算账。
“以后你就叫阎摩爱吧。”本来兴致很高的太一，转眼间意兴阑珊。
“对了，小爱，你有性别吗？”
不得不说，明明仍旧是阎摩，仅仅换了个外貌，却起到了太一所强调的迷惑作用，弥生的语气变好了，问的问题也友善了。
“女性，我从主人的偏好里得出，这个性别会受到他的优待。”
阎摩爱扫视着在场中众人，一副“我为什么选女儿身，这不是一目了然”的样子。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弥生揉着胀痛的拳头，看着无损的太一忙着治疗学员们，心中充满了无奈。
她和南子对视一眼，一个不甘、一个劝慰，双方同时摇了摇头。
伊娃等五女先后醒来，头疼欲裂，目光茫然的傻呆呆看着太一。
“行了，别恍惚了，赶紧放出契约吸取炼化暗能，以你们现在的状况，升上一两级，就能缓解污染带来的不适。”
太一催促道，虽然阳能强化后，身体能级提升不能带来网游那种血蓝回满，可精神会变得更强韧，能有效的抵御污染。
“唔——”
五人双眼发亮，什么污染、不适这些，她们没听清，然而“可以吸收暗能了！”，这句话听得真真切切。
大家出来混…不好意思，错了，应该是大家出来冒险，打生打死（都是老师们做的，学员们尚且不需要），还不就是为了混口饭…为了赚点阳能。
何况这次的敌人超猛，连紫衣女王都放翻了，完全想不出老师们是怎么战胜的，难道是他们出卖了色相？
五女一边“掏”契约，一边偷瞄三位老师，想从中看出是哪位做了牺牲，结果“不小心”发现站在太一身边的阎摩爱。
隐蔽的互相交换视线后——和伊娃、伊莎贝拉她们相处久了，罗娜也学会了异常高深的社会学：是太一老师做的，绝对不会错！
阎摩爱的暗能天幕，包含了她在现世开辟的多个时空，不仅量大，而且质量超好，学员们连升了5级，也不过只用去吸收的阳能十分之一。
后面吸收的，她们没有继续使用，而是精明的存起来。
自从超凡世界的铺开，西方中洲、南北新洲的人，也学到了东方东洲人存款的理念。
足够学生升数十级的阳能，到太一这里，只够他升两级的，这还是因为联系不上68001，太一黑掉了对方利息与分成的缘故。
他升到65级，弥生升到58级，南子升到50级。
就人类来说，他们的战斗力，已经到了一人可敌千军万马地步，而且由于可以使用多类型精灵的法术，甚至人类的终极武器也未必能够奈何得了。
“呼——”
南子长舒了一口气，一是经过强化，她的精神创伤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二是她觉得，超凡议会总算有了应对突发状况的超规格力量，心灵上长久以来的压力骤减。
源紫衣严格说起来，算是超规格中的超规格，可南子始终对她有戒心，根源是尾狐这个族群在神话中的描述上——全部不是善类，尤其擅长迷惑君主！
正想着源紫衣，三人就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嗖——
在他们发觉源紫衣的同时，源紫衣也同样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一个浮光掠影就飞跃到众人面前。
源紫衣扫视了一下，一双凤目紧紧盯着阎摩爱，“超阶超凡？！”
“本体是，这个分身远远不是，蓝星现世不回归源恒界，这里是不会出现超阶的。”
阎摩爱淡淡的回应，她的经历，注定她将成为现世中关于超凡的百科全书。
不过在回应源紫衣时，阎摩爱虽然态度很平常，身体却在朝着太一身后躲，不论本体有多么强大，她的这个分身还是很怕源紫衣的。
“哼——”对于已经降了的敌人，源紫衣就算明知上当受骗，也不会纯心报复——无心的另算，“是谁收服她的？”
南子和弥生，以及众学员齐齐望向太一。
“小一吗？”
源紫衣先是欣慰的轻声呢喃，然后把头偏到一边，不看太一，也避开众人跟的目光。
“根据约定，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任何请求。”
唰——
源紫衣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再次齐聚太一身上，尤其盯着他的嘴，连纯粹看热闹的阎摩爱也不例外。
太一：⊙(・◇・)？
我们什么时候有过约定了？你不是随口说了句打赌吗？赌约根本没提…
不过想是这么想，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太一心念一转，毫不犹豫的大声说出条件：“你以后在现世滞留，不能让我每天都花滞纳金！”
嘘——
众人既是放松的呼气，也是起哄，嘲笑太一看不懂场合。
“呵呵，很好！”源紫衣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总之非常恼火，“以后你的训练加倍。”
“在现实的训练加倍，精神空间训练不变。”源紫衣想起太一的长项，赶紧补充了一句。
太一：(´⊙ω⊙`)
不过训练这种事，连南子和弥生都需要听源紫衣的安排，太一是没有反驳余地的，只能默默接受。
“这是我抓回来的6个，其他7个卷进时空旋涡了。”说完太一的闲篇，源紫衣的正事，源紫衣把6个来蹭好处的专员扔到地上。
以南子等人的精神强度，都受不了污染，何况这些凡人，即便有源紫衣的保护，他们也是处于半死不活状态。
离开时空空间后，有驳大白在，治好倒是没问题，但不休养个一年半载，肯定难以恢复。
“小爱，其他7个人呢？”南子不喜欢这些投机者，可蓝星当前的局势下，还少不了这些人。
218.凭本事要来的暗能，怎能叫骗
“我找找。”阎摩爱察言观色的本事极强。
不过她现在仍然无法理解：这些虽然是低级，但至少已经跨入超凡行列的人，为什么会对非超凡的低等生物那么在意。
这就好比，现代人会认为远古时期的猿人很低级，却仍把他们当成远亲，可对猴子、猩猩那么亲切干什么？他们根本不算上同类。
“喏，都在这里了。”阎摩爱不理解归不理解，然而“人在太一、源紫衣的双重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对南子也是有求必应，在时空各个空间层面里掏了7次，掏出7个灰色的雾气弹珠。
太一等人：(￣┏＿┓￣)
源紫衣没动手，她直接用精神动力把弹珠悬浮到眼前，狭长的凤目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紫气。
“没救了，精神波动已经被彻底抹去，只剩下最基本的精神能量。”
她对这几个低等生物（这一点上，她和阎摩爱的观念一致）没有印象也没有兴趣，可太一觉得他们有用，她便愿意尽一份力，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用不上。
“如果一个人的精神波动还在，您能恢复他吗？”
伊莎贝拉突然在后面询问了一句。
“很容易的事情，制造一具身体就好，至于怎么把精神体安放进去，可以找大白，他更擅长精神方面的处理，比我还擅长。”
对于拥有“万物皆允”法术的源紫衣来说，只要她具备概念的，制造什么都轻而易举。
“有交代就好，看来死界要迎来7个有身份的死灵，可惜他们将完全记不得生前有多风光。”
南子语气很平常，她只求这些人还“在”，而以何种方式“在”，她不管，谁让他们主动参与战斗呢。
“你的暗能天幕怎么这么厚，好像永远也吸不完…”太一升了两级后，开始不再继续强化，把阳能存入小钱包，看着天空中的暗能天幕感到无穷无尽。
“我在降临后，为了尽快恢复实力，用最初的能量将时空大量分割，然后以每个时空层的名义，分别从暗能界‘索要’能量，凑足一部分后，我一边强化，一边再分割新的时空层，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分出近20个时空。”
阎摩爱详细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她的暗能天幕这么多。
太一：“所以，你是利用拆分手段，从暗能界骗能量？！这不是金融操作吗？”
弥生：“好样的，小爱，你这一个顶将近20个！投入回报比堪称第一！”
南子：“可惜阳能界没有这种好待遇！不能用分割时空层的方式骗…不对，申请更多的能量分配。”
阎摩爱：“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啦，像梵天、湿婆、毗湿奴他们，也有类似的‘索要’手段。”
太一：“感觉孔雀神灵比东瀛超凡们聪明好多…”
弥生：“很正常，毕竟是四大初始神话中的神灵，人老奸鬼老灵，神灵也是存在越久越狡猾。”
南子：“你说的梵天等神灵，比你强还是比你弱，他们用什么方式骗暗能？”
阎摩爱：“本体的话，我最强，以相同条件降临此世的话，大家初始能量差不多，仅仅各自法则不同而已。”
阎摩爱踌躇了一下，像是在思索，梵天他们最可能使用的“骗取起始资金”手段。
“他们最方便，也最擅长的就是使用分身，换个名字，换个形象，就算是新的神灵了，想拿几份拿几份，比我辛辛苦苦分割时空容易多了！”
阎摩爱显得愤愤不平，她费了好多力气，才弄出不到20个“假身份”，梵天他们一个念头就能制造一个“假身份”！
太一等人：Σ(ﾟдﾟlll)
什么叫一个念头就变出一个工资小偷？！这么算起来，一个多月过去了，岂不是遍地都是梵天他们的分身？！
“呃…你们别急，梵天他们也不会随意乱分身，一是初始能量有限，二是分身级别有高有低，我的分身每个都能顶本人用，他们的嘛…能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效用就算高级货色了。”
阎摩爱说话倒没有大喘气，只是她的理念和众人有些不一样，对她来说是常识的东西，众人却意识不到，所以她还得讲解一遍。
Duang——
谁的错误不重要，吓到太一就不行，于是他给阎摩爱脑袋上来了记狠的。
“算了，代代笔，这个不怪小爱，是我们对超凡世界的知识还不够。”弥生说了句公道话。
源紫衣对山海界比较熟，虽然由于还没进化到最终级别，很多信息没解锁，但常规知识几乎全了，南子一直从她那里获取新情报。
不过说起蓝星相连维度的超凡们，大家便知之甚少了。
主要是以往接触的最高级别超凡，也仅仅是红叶狩这种没出过东瀛的本土妖魔，她的级别属于中层，能得到的信息数量不少，价值不高——毕竟，高天原把最高本部设在哪个空间层，红叶狩都不清楚。
度过了近10个不眠不休的昼夜，众人终于把阎摩爱的暗能天幕收完，这还是最初5天后，众人发现这么下去要崩溃，恳求源紫衣、太一两位强者加大转化力，不再平均分配，才能尽早收工。
即便阎摩爱的时空空间层内部没有时间概念，也不会出现饥饿、困乏等状态，但心理压力就让人挺不下去。
“我们可以回到最初的那个时空节点吗？就是我们被卷入时空风暴的时间和地点。”
南子觉得哪里来哪里去最好，提前、靠后，都会引起现世的恐慌，说实话，现世其实早变成一个火药桶了，完全靠超凡议会和源紫衣的传记片在那里压着。
“这个不行，我对蓝星现世的掌控度远远不够，最多能减慢现世时间流逝，停滞和倒退做不到，不过想真正操控也容易，熟悉个短短10000年即可。”
在阎摩爱口中及思维中，10000年甚至还比不上几微秒，差不多等于人类所说的超光速。
“或者蓝星现世升级也行，这个我觉得更快一些，只要地脉全部觉醒，就能走上独-立进化的轨道。”
阎摩爱另说了一个符合太一口味的方案，也是他正在努力的方案。
“孔雀王国这里的地脉怎么觉醒？”太一感觉这里的神灵要被他一扫而空，地脉恐怕要完！
219.我太一就是朋友多
“只要有梵天在就行。”
阎摩爱正式确认，这位精神强度强的离谱的大老板，精神其实有些问题，连超凡、精灵之间的阶位都搞不懂。
梵天代表着孔雀王国相关维度——须弥山神域的至高神位，他是有、存、生，与创造，只要他在，须弥山便在，贯通到孔雀王国的地脉便在。
“照你这么说，他比你还厉害？！”
太一听着孔雀王国的神话，总觉得又乱又杂，一会儿这个厉害，一会儿那个更牛，没有个具体定论。
“从法则上说，他的位格在我之上，但正如我之前说过的，死亡亘古不变，生存与创造不断循环往复。”
阎摩爱的意思很明确：梵天只是级别被定义为比我高，但实际上法则效力不如我，也完全打不过我。
法则，尤其是最初的原始法则，例如生、死，阴、阳，虚、实，增、熵这些，并没有真正的高低之分，严格一些考量，死、阴、虚、熵等虚无系法则，持续时间更久，对世界的影响永恒不灭，相比生、阳、实、增等虽然辉煌却短暂的正向法则，累计时间、效力更久。
与之对应，虚无系法则衍生出的神灵，比正向法则衍生的神灵，能量更强大，天赋和本能更可怕。
不过就世界本身来说，世界诞生出的本源，只要存在意识，他们必然倾向于正向法则，排斥虚无法则，所以一定会在罗列位格时，将正向法则的神灵置于虚无法则神灵之上。
特别是像须弥山这样的维度，依附于蓝星的现世，最先诞生出阎摩的分身，但是维度始终死寂，直到梵天也诞生后，才开始正式建立须弥山。
有了须弥山的大框架，之后延伸出秩序与毁灭，毗湿奴和湿婆跟着出现，他们再接着不断分身，加上梵天制造，最终形成完整又乱七八糟的须弥山神话维度。
“原来你永远是最会抢地盘的，却从来不建设地盘，还要等着梵天这类创造神灵来干活。”
太一发现了一个比自己还懒的家伙，并且这家伙已经懒了…算了，他算不出这家伙到底懒了多少年，反正世界的生生灭灭都已经历经了无数次。
“这不是懒，而是我的本源法则使然…”
阎摩觉得和太一对话非常困难，她只会让一切归于寂，归于无，不会一丁点“有”的方面，或者说她只能让生变死，不会死变生。
“世界也好，维度也好，最初诞生的，一定是虚无，然后才是正向，不是我想抢地盘。”
“最初诞生的是无？”太一明白阎摩爱的意思，可难免感觉她的措辞古怪，要是搁院校——语文老师肯定判阎摩爱造句不合格。
“还有比你更厉害的超凡吗？不说位格，我们真正的战士，只考虑战斗力！”
太一最关心打的方面，理论上的位格并不重要——因为那个顺序计算起来比较麻烦，他选择略过。
阎摩爱偷偷打量半天，没看出太一哪里像战士，说是打架高手倒还凑活，然而她不敢得罪太一，老老实实回话：“有，就是混沌系的，这个类别的神灵或是说超凡没法划分，他们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又同时存在与不存在，既是有也是无，又非有非无…”
“停停停！”太一打断阎摩爱。
“你说的这是人话？！”刚才仅仅是造句不及格，现在恐怕得回幼儿园小班重修了！
“太一君，别打岔，我能明白小爱的意思。”南子鄙视着太一：小爱的词语确实矛盾了些，可这不就是量子物理的通俗概念嘛！
抱歉，太一除了薛定谔和猫，就没听过其它量子物理，即便是薛定谔和猫，他也听的懂话，听不懂含义。
阎摩爱抓耳挠腮，猛然看到眼神很危险的源紫衣——这位修炼狂人也不懂阎摩爱的“人话”，她被一吓，精神体一激，反而瞬间有了让太一和源紫衣明白的方式，便是举例子。
“紫衣同时拥有创造与毁灭双重法术，如果她能把两种法术合二为一，理解存与无并非对立，而是既为圆又当线，同时是点的概念，她就可以成为混沌系精灵。”
太一的灵魂还是没听懂，但精神体却一振，仿佛受到了触动，有什么东西打开了。
“听着很像莫比乌斯环…”南子和弥生对视一眼，两女也有不少明悟。
所有人中，最受震撼的还是源紫衣，她从晋升八尾后，一直感觉晋升终阶精灵的契机在现世。
发觉暗能天幕可以让她不断变强，她便以为这是突破的关键，可击败阎摩爱后，她整整吸了近6个暗能天幕的量，却只提升级别，不提升境界，况且级别到了210级时就开始卡住不动，一堆阳能在余额里闲置。
直到阎摩爱得这一番话，源紫衣终于悟了。
她不认识薛定谔，也不认识猫，更没学过莫比乌斯环，然而她却思考过创造与毁灭的统一，也模糊的察觉到存与无的结合，只是不怎么清晰，现在就属于被点透的顿悟。
“小一，我可能得回山海界一段时间，也许不会太久…”
源紫衣精神上悟了，身体上还需要进化，所以她很难确认时间，对此，她颇为不好意思。
“要晋升了？九尾？”太一确实很像幽王，他的关心点永远在有趣的事物上，至于大局…什么是大局？他只知道大橘。
“是的。”源紫衣一旦下定决心，除了太一，谁也无法阻止她，南子和弥生无论是灵觉上，还是从实际考虑，都认为当前的局势下，失去源紫衣很不妙，可她们做不了主。
“不用担心。”太一理解南子和弥生的为难，但他也是有计划的。
“实际上，我当初在山海界四处探险（被68001不断往沟里带）的时候，认识了一些…不好确定，我也说不清他们是什么的精灵。”
太一解释起自己的计划，“后来炼药（夏姬八混合各种有毒的、没毒的、生物的、死物的材料）时，又和那些精灵打过交道，发现他们只是看着可怕，其实挺友善的。”
“这次我打算和他们沟通一下。”
220.多收了三五斗
太一说的很轻松，然而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现世这边，源紫衣的离开，会使超凡议会失去最大的底牌，就像人类国度没了终极武器一样。
如果此时太一在突然失踪，等于宣告这个国度的国王也不见了，只剩下一群武力微弱，兵权刚刚过零的大臣。
驳大白、冉遗鱼白加净和翠花灌灌齐上阵，幻术、催眠、光影魔术都用上，太一才好不容易营造出——源紫衣忙于修炼，自己昼夜陪伴的场面。
当然，这只是对外，超凡议会内部，有契约的全已经知道：和平武器源紫衣闭关去了，会长太一跑路…不算跑路，是去请新的坐镇“大神”。
超凡议会的人，对太一可算知根知底。
他们一致认为，这个会长虽然常年不见人，总是没心没肺，但一到关键时刻，每次都会顶在最前面，决不会舍众人而去。
太一的这一特质，每一个加入超凡议会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们因此迅速融入议会，并打心底认可议会。
把三位精神法术专业的精灵留给南子，让她和弥生、达也先挺一段时间，太一赶紧去山海界搬救兵。
“你确定是这条路没错？我记得上次来不是这么走的！”
太一披荆斩棘，一路自行跋山涉水，坚定的朝着山海界中原的东北方前进，不过走是走，他时间不多，能快还是希望快点。
可惜，由于阎摩爱事件的阳能点分配不均，没抽到成的68001正在跟他置气。
“如果老板肯付钱呢，我会把你传到离你想去的地方最近的位置。”
68001诱惑着太一，在山海界，她可能没法直接让精灵和太一签约，但这个世界虽大，却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千山万水只在一念之间。
“我不是给你一成利润加一成利息了吗？”太一当然不愿意花冤枉钱，他在据理力争。
“你交的是一个暗能天幕的价格吧？！”68001是什么系统，她是超级借贷小能手，算账算的贼溜，“据我所知，你们一共转化了18个暗能天幕，你自己就占了将近4个！”
“那些属于额外利润，不该计入效益！”太一觉得，即便他们俩都是山海公司的老总，也该有各自的收益，不能混为一谈。
“扯淡！老娘是在跟你收-税，谁管你是不是外快！”68001道出两人的阶级本质。
这就没法继续下去了，一扯到钱，再和睦的夫妻也要吵架，何况双方心气不在一个平面上，68001是标准的女强人，太一是真实的知足常乐。
“你说我离要去的地方到底还剩多远？”
在双方钱不钱的问题耗了一天后，太一走累了，也怕耗不起，直接问道。
“你要去的地方是列姑射，不过我们山海界还有姑射、北姑射和南姑射，我怕弄错了，就把你放在列姑射和姑射之间。”
68001没说多远，先说了个前提，表示不是她的错，全因为太一说清。
太一算是服了，他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68001在耍他！
按照68001的说法，姑射山脉在山海界中原域外的西北域，北姑射山脉在姑射山脉北方，南姑射山脉在姑射山脉的南方，至于列姑射山脉，在中原域外东北域的海河州。
中原域的大小将近8000万平方公里，东北域更大，有差不多22000万平方公里！
太一从中原域中心偏北一些的地方出发，就算用上法术，24小时不停奔跑，也要跑上两天多，何况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全速奔跑——连路都没有，往哪儿跑。
他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尚且没走出中原域的北州呢！
“传送到列姑射山脉多少钱…”
太一有气无力，不打算跟68001讲价了，他没时间，不能老让南子、弥生她们顶在前头，现世那边危急倒不至于，却很微妙，处在大变的前夕，一点处理不当，都会引发连锁反应。
他并非害怕，只是不想现世无谓的内耗，很多牺牲属于得不偿失。
“承惠阳能27万点！”68001又一次战胜了私藏小金库的太一，心情愉悦，语气清新。
太一默默一算，见鬼了，这不就是自己在阎摩爱事件中，截留下来的那点阳能吗？
不对，这个系统还多要了3000多点！
难怪古人的故事里说，遇到丰年，多收了三五斗粮食未必是好事，总有奸商在等着你。
“祝你以后赔的一根毛都剩不下！”太一边掏钱，边发出恶毒的诅咒。
“不好意思，你的假设无法成立，我收的钱全部来自于你，我赔了只能证明你赔的更多！”
68001才不怕太一，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虽然在财产上有严重分歧，可收入来源全靠太一努力，这种情况下，68001稳赚不赔。
收了钱，68001办事热情立刻高涨，一个“走你”，太一就在飘飘欲-仙中经历了场景转换。
眼前是一座直入苍穹的高山，呈环状——来自68001介绍，山高88公里，山腰处云雾环绕，并有各色电光闪耀，让青翠伟岸的山脉，多了一丝神秘，更多了未知的危险。
不是68001收了钱不干活，而是她只能把太一送到这里，和过去沟通时期不同，再向上，必须由太一凭借自身的实力去通过考验，否则精灵是不会和他签约的。
其实她已经为太一做了不少。
比如海河州不在陆地上，而是东北域海中的一个大岛，想抵达这座岛上，要涉水行进25000公里，这段水域里充满着凶兽——在山海界中，凶兽比野兽高级，但没有精灵的智慧，相当于强大的、会法术的野兽。
其中以水系法术能够媲美赤鱬、孰湖的巨甲、陵鳞为主，因为凶兽无智，只重繁衍，所以数量难以估计，倘若没有68001的传送，太一这段旅程便注定难熬。
“要爬山吗？”太一仰头眺望着被云雾所阻，只隐隐约约显现出的山峰顶端。
“是啊，爬山有益身心，我们一起来吧。”已经进入开心状态的68001发出邀约。
然后着急的太一和悠闲的68001进入了山中，风景什么的，根本没机会看，巨大的山林树木，连阳光都完全遮蔽住，让太一感觉好似又回到了暗能天幕之下。
221.一起爬山的后果
云深不知处？太一摇摇脑袋，哪里有什么云，全是树——遮天蔽日，不见苍穹。
只有树木的品种，太一很后悔没带灌灌翠花过来，他是辨认植物，尤其是树类的高手。
太一嘛，倒也不是低手，他根本算不上“手”，只会看高矮，连树叶形状、颜色都分不清。
“这山还要爬多久？”
太一不怕幽暗也不怕孤单，可他忍不了重复重复再重复，感觉四周全是一样，时间也像是过去了很久。
“马上到了，你都坚持这么久了，再坚持一下。”
68001和太一杠惯了，鼓励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一样的阴阳怪气。
太一总觉得68001有些不怀好意，但她说的也对，都到这一步了，不走下去，之前好大一笔钱…错了重说！之前的努力不就白浪费了么！
强迫自己静心后，太一发现了树林的不对劲之处：这里太安静了，鸟鸣虫叫没有不说，连只野兽也见不到。
太一来过几次列姑射山脉，每次68001会把他传送到山巅的列姑射国入口附近，他直接走大路进入即可。
说是列姑射国，其实只是个村庄大小，大概有十余幢建筑，全部为亭台楼阁，水榭阆苑。
68001不肯透露这里居住的精灵是什么类型，但太一根据对大夏神话的理解，认为列姑射国中的精灵应该是——仙。
为什么仙会是精灵的一种，太一说不上来，然而他是成熟的大人，会使用咨询这种方式获取情报。从每个人那里咨询，都有不同的方式，可对上68001，只需要钱就够了！
通常情况下，太一问68001问题不用花钱，不过有些问题她不愿意或者懒的回答，这时就要转入咨询模式。咨询模式下，一个问题250阳能点，隐私问题不能问——问了只扣钱不给答案。
这是两人早就确定过的，为此太一还让68001做了一份不知道有用没用的合约。
收了咨询费，68001立刻变得言无不尽，当然，前提是太一不会问些隐私的问题——太一：谁关心你个系统的隐私！
按照她的的讲解，山海界，这个世界的领土非常大：
不算海洋，光是陆地就有蓝星整体面积的十多倍，海洋更是广阔，所有面积合计起来，大概有蓝星的10000多倍大小；
这方世界为标准的天圆地方型，最外围由两条山脉包裹，东半部是大言山脉，西半部是方山山脉。大言山脉最东端是温源谷，谷中有擎天的桑树——扶木，山海界的太阳便是从此升起至中空。方山山脉最西端是本方山，山上有擎天的青松——柜格之松，山海界的月亮便是从松中升起，直至中空；
而漫天星辰一直都在，它们附于“天圆”的穹盖上，太阳升起时不发光，月亮升起时发光，体积比日月小很多，日月则为同体积。
太阳发太阳光，月亮发太阴光，星辰发太幻光，属于阳能的三种属性。
整体而言，以上就是山海界的梗概大框，细节地方68001嫌麻烦不想说，太一也暂时用不到。
不过在钱方面，太一可是记的很清楚——68001收了两份钱，交代的答案却只占一份的份额！
除了山海界本身，太一还买了另一份答案合集，就是“山海界的物种划分”。
这一方面，考虑到和太一的发展息息相关，68001没敢偷工减料。
总的来说，山海界以生物和死物作为最大的区分。
其中死物便是不存在精神体的物体，大多是草木花石、生物的肢体、血肉这些，但界限并不严格，有些草木花石、生物废弃的血肉骨骼也能诞生，或是一直存有精神体，他们因此会被归到生物中。
生物便好理解了，活的、有精神体的所有都算在内。
生物主要分为几类，从最低级无智慧，无特殊力量的昆虫、禽类、鱼类、野兽开始，其上为无智慧，有智力、特殊能力的凶兽、仙兽、神兽。
仙兽和神兽属于凶兽的一个小分支，可以理解为被驯养的凶兽，不过从称谓上就能看出，驯养者很不一般——没点本事，只会被吃掉，当不成主人。
再之上，就轮到精灵了，在山海界，只要有智慧的，不管有没有特殊能力，都被归纳为精灵。
从最低级常阶精灵——大多为人形生物，到高一级的初生精灵，再到第三级的初阶精灵，直到最高级的、被称为终阶精灵的规则系精灵，其后更有超越规则的超阶精灵。
只不过超阶精灵非常非常难出现，现在的山海界中不存在。出现不了的原因与怎么能够出现，68001表示那些属于隐私，不肯回答还扣了钱。
超阶这个词太一不是第一次听到，源紫衣看到阎摩爱时，就说对方是超阶，既然68001不说，大不了之后去问源紫衣。
说到这里，太一已经明白为什么仙神是精灵——这是山海界的规矩，也可以说是此方世界的规律：仙神90%是人形生物，他们有智慧，又有特殊能力，起始便算作中阶至高阶的精灵。
“我记得列姑射国里女仙的比例极高？”太一想起另一件事，这个不是咨询，属于常规提问。
“你可以把极高去掉，列姑射国全是女仙，你觉得的那些男仙，其实是穿着较为中性化，或是相貌英气十足的女仙。”
68001也不是什么钱都赚，这种很明显的信息，会白送给太一。
两人聊着天，这山爬起来就快乐许多，仿佛只是不一会儿，太一就感觉到远方有亮光，这是树林到了尽头的前兆。
太一精神头一下子恢复了，不再一步一步的走，运起讙大橘的金光纵，一瞬间杀到了林边。
“嗯？树林最边上是竹林啊！”虽然认识的植物种类不多，竹子太一还是很熟悉的，一般南方哪里都少不了，制造房屋、栅栏，甚至单纯用竹林来营造房屋周围气氛。
“呃——”
太一刚迈步走出竹林，就见前方数只仙鹤、梅花鹿在徘徊，察觉到他的出现，齐齐扭头盯着他。
而远处，一个水池雾气升腾，以太一的氪金双目，可以很清晰的看出：那里是一眼不小的温泉。
222.罪人太一，受罚吧
太一被抓了，罪名是偷窥女仙沐浴，而且还是一网打尽，81位女仙无一遗漏。
他被带到列姑射国的王宫当庭审问，所有女仙悉数到场，她们既是原告，又是证人，还是审判者、检察者、行刑者。女王充当最后的裁决者。
在列姑射国，只设有女王一个职位，其他80位女仙，只有分工方面的不同，没有职位、高低之分——说是分工，其实女仙们的生活很简单：吃喝玩乐，享受一切，除了出山受限制，其它所有的方面都很富足。
当然，她们的个体之间，能量等级与天赋的能力、法术的能力还是存在区别的。
这大概也是人形精灵与其他类型精灵的最大差别——比如，灌灌族虽然进化之后有差异，但精通幻术这点不会改变；人形精灵却不一样：即便都属于列姑射族，可女仙们的天赋类型、法术类型全然不同。
至于太一本人，他被迫成为被告与被告辩护者，其它权力一律剥夺。
从温泉中发出尖叫，到他被一群临时胡乱披上袍裙的女仙逮到按倒，再到女仙要施杀手时发现他是熟人太一，再再到他被换好衣饰的女仙们决定审判，再再再到他被押赴王宫，再再再再到他趴在王宫大殿（说是大殿，其实还没有一座高档酒店的大堂高大）上，听着女王和诸位临时就职的女仙商讨怎么处置他。
太一全程保持木然，身体木然，脑袋更木，连自救的想法都没升起，只剩一片混沌的空白——此乃病句，然而却是太一精神世界最真实的写照。
脑袋发木时，一般精神会乱作一团，无数念头蜂拥迭至，一忽想到弥生，一忽想到南子，大量女性面孔在眼前走马灯，当美玲阿姨温柔却透着寒气的脸出现时，太一吓的一哆嗦，把所有矛头指向一个没有脸，却有着好听女声的家伙——68001！
“你坑我！”短短三个字，耗费太一莫大的力气，恨不得把牙咬碎——精神上的，身体上的牙舍不得咬，太疼。
“别诬陷好人，我只是把你放在山脚下，你自己爬上山的。”
68001还在试图混淆概念。
“环形山脉那么多山脚地点，你非得把我放在列姑射国大浴池对应的点上？！”
太一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是沿着一条直线爬山的，中间决没有转弯或者偏斜，也即是说，68001把他放下的地点，和女仙们沐浴的地方，两点间是山侧面最短的标准直线。
“哈哈…因为你要想最快到达嘛，所以我给你设置的出发地，是离列姑射国最近的一个点。”
这回68001见混不过去，还在拿其它理由狡辩。
“有什么好笑的！”太一最难过的一点是，他差点因此丢了命，莫非68001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让你送死，没看到她们一发现是你，立刻收回了所有法术，也没有虐待你吗？”
关于这一点，68001必须澄清，和总系统不一样，她极端重视太一的生死——
只是限于规则，始终没法明说罢了。
不过从诞生灵智以来，她给过太一很多暗示，结果每一次，太一都根本不仔细去想，例如展示好感度那次。
而且这一次，她其实是在帮太一的忙。
在两人吵吵闹闹，互相埋怨的时间里——太一埋怨68001为看热闹不嫌事大；68001埋怨太一不识好人心——女王和女仙们渐渐达成了一致，但有些事情，需要太一本人接受才行。
“契约者、太一灵仙，你这次犯下了列姑射国最恶劣的罪责！”
女王上来先给太一定罪，把事情的性质确认，以防太一有什么推托之词。
太一心里怪着68001，可已发生的事实让他无法脱身，怎么说？怎么说都是他看过女仙们洗澡。
至于时空逆转，68001早跟他说过，在山海界这种基础世界，并不存在真正的时空逆转，只有时进时停时退，然而该发生的仍然会发生。
其他世界中，有些倒是可以逆转——在蓝星上就可以，属于开辟平行世界的范畴，类似于阎摩爱切割出的那种。
同样，蓝星的那种逆转，改变不了当前现世的过去，最多改变当前现世的未来。
“我要受什么处罚？”太一有气无力的说道，他从68001那里得到了准信，死肯定不会死，相反还能达成心愿。
实际上他是不怎么信的，能平安离开就算福气了，还心愿…你知道我现在有什么心愿？我的心愿是以后一分钱也不给你！
“我等你求着来感谢我！”68001留下一句预言，气哼哼的关闭了精神通讯。
“你需要和我们全部签订契约，并且每月最少一次，带我们去现世游历。”
女王趁机提出了条件。
太一：⊙０⊙
我裤子都脱…不对，我当牛做马的决心都下了，你们就给我看…给我提这要求？！
“如果花销太重，不用一次，分次也可，不过每次不能少于5位女仙。”
女王看到太一龇牙咧嘴，以为他承受不起，或者说手上没有那么多阳能点，赶紧补充道，生怕吓退了他。
“这是我们最底限的要求，不能再少了，否则…否则我们就得派出列姑射监督团，监视你在山海界赚到足够的阳能点，用以赎身！”
显然，女王极为不想采用后备方案，那样她们几乎等于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如果太一真的没“钱”，她们又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出去玩…出去历练的机会全落在他身上。
“68001，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一弱势的时候，谨小慎微的性格就会占据上风，在他听来，这一切纯粹是好事，可明明不该是处罚吗？莫非有什么陷阱？
“求我！”傲娇的声音响起。
“求求您老人家，另外，250点阳能请笑纳。”
“看你这么诚心，大度的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实现了自己的预言，又拿到一笔外块，68001心情大好。
原来，这一系列的因果，最初还是源自太一，起始于他第一次遇到列姑射国女仙时那套夸夸其谈。
223.罚啥也不如罚款
刚到列姑射国的时候，列姑射国对太一这个外来的人形精灵满是戒心，招待时不咸不淡。
要不是太一背负着“出使”山海界列国的责任，他差点不想进列姑射国，当然，女仙们也同样不想让他进。
好在太一在现世经历过两世熏陶，比单纯、闭塞的列姑射国女仙“社交”方面强千倍万倍，只要双方能对话，他就能把对方拉到和自己一样的沙雕度，然后以丰富的经验污染她们。
在太一的吹嘘下，列姑射国外的山海界多姿多彩，广阔无垠，有大量的其他种类精灵活跃。
而在山海界外，还有现世，那里的生活更加难以想象，光是电脑、电视、电影这三电，就让女仙们“把持不住”，恨不得立刻尝试一下。
由于列姑射国的女仙们最友好——相对其他中阶、高阶精灵而言，太一在探险、“采药”的时间段，到这里的次数最多，或者说，他每次到非契约精灵的领地闲逛时，第一站必须是列姑射国。
除了女仙们的态度，另外有个极大的关键：女仙们漂亮啊！
比起那些走兽形、鳞爪形、羽毛形，太一的审美三观还是很正确的，就选人形。
双方熟悉后，自然开始聊起怎么能去外界，更远一点，怎么能去现世。
说来说去，归结到了契约上：
只要和契约者，现世也称为精灵使的人签约，成为其契约精灵，就可以随意传送到其他契约精灵的地盘；
并且，如果契约者肯付出一定的路费，她们便可以去现世（初生、初阶两个阶段的精灵连路费都不需要，契约者召唤就可以去）。
对于费用，从不知钱为何物的女仙们，由于太一购买少量头发、指甲、血滴和列姑射国所有生物、死物等对她们无用的特产，造成她们认识到了阳能点这种东西——
可以拿来强化自身，顶替修炼，也可以拿来和别人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过没有太一的直接付费，她们靠自身凝聚阳能点，会非常费时费力，一天也制造不出几点——
中阶以上的精灵，只要掌握窍门，便可以凝结天地间的阳能，形成实体的阳能结晶：一种绿色的，指肚弹珠大小的水晶，最早阳能点匮乏，又没有转账选项的时候，太一曾拿来喂过灌灌翠花、狌狌金毛他们。
卖特产，女仙们实际上赚不到几个阳能点，因为炼药方面的随机性，太一需求的量很少，又不喜欢重复的，每次都想要点新鲜玩意，可有些东西女仙们不可能给他。
比如太一要仙鹤毛可以，要整只仙鹤就不行！要女仙的几丝长发可以，要女仙的口水、眼泪就不行！
于是，尽管女仙们对外界已经向往的不行，却不愿提出契约的事情，在她们看来，不说每次的“旅游”路费，光“牵手”费就是一大笔，她们从未见过，连想都不敢想的一大笔。
另外，不只是费用问题，还有想与她们签约，必须得经受一连串的考验，这是铭刻在她们传承中的规矩，大部分中阶以上的精灵，都会在种族传承中设有这样的规矩。
既是对族群的保护，也是考量契约者的实力与心性，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搭档。
女仙一共有81位，单独一位的考验便有9关，需要至少历经900天，将近3年，想全国女仙都被契约的话，没有200年下不来。
女仙们虽然知道还有其他契约者，可她们只想和太一契约，对于其他人，完全不给机会，别说面对面，连爬山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们。
太一在苦恼怎么和女仙们签约，其实女仙们也在苦恼：怎么让太一就范，乖乖掏钱和她们签约。
正好这次太一主动送上门来，还犯下列姑射国最重的一项罪名。
这项罪名在列姑射国的祖训中有描述，犯罪者可以任女仙处置，她们便借机全员逼迫，让太一拿契约费，一次拿不起，可以分多次拿，总之是赖上他了。
“所以，你早知道会这样？”太一莫名有些伤感：他是来算计人的，怎么被人算计了？！
“不然呢，你真的想去一关一关通过试炼？我倒无所谓，可是900天呐，现世恐怕要核冬天了吧？”68001在现世待久了，各种词汇既理解也用的溜。
“那么，你承认是故意把我放到那个地点了？”太一还在耿耿于怀。
“太小气的男人可没人喜欢！”68001开始人参攻击，“你以为你为什么能爬山？整座列姑射山脉都被列姑射女仙设下了禁制，列姑射国的范围禁制尤为厉害，借助山脉之力杀人于无形，你是她们故意放进去的！”
听到女仙们对自己刮目相看，连禁制都对自己网开一面，太一很开心，也很无奈——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太一灵仙？”列姑射女王呼唤着走神的太一。
“契约者？！”然后重音叫出称谓的三个字，提醒他该掏钱签约了，否则别想走。
“实在不行，第一次先签一位，不过你出去后得努力赚钱，下一次必须得五位起！”女王的话没有毛病，可是太一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太像东瀛的太太们在催一家之主出去赚钱养家了。
“不用那么麻烦！”
太一是什么人，自从赖下贷款，又抢了阎摩爱，他现在也是超级百万富翁，契约80位中阶精灵绝对没问题，就是已经逼近高阶的女王有点贵，让他很肉疼，不过他这趟就是为了女王来的，花在她身上的钱不能省。
看着一连串在100级上下浮动的名字，太一心满意足，这些女仙必须签。
可即便下了狠心，看到付款账单时，太一的手还是在不停颤抖，手印说什么也按不下去。
“太犹豫的男人可没人喜欢！”68001又开始人参攻击。
“谢谢你关心。”这种话太一丝毫不惧，他可是81位女仙不惜舍身也觊觎着的男人。
“太一，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现世？！”契约一成，女王列姑射衣霎时不客套了，让太一抓紧兑现旅游的承诺。
224.我只想听假话
“去现世的事先不急…”太一脑子在想事情，随口回答道。
话一出口，便感觉到一股，不，数股、数十股凉意。
超级冰冷，灵觉提示他，就像是…就像是他前世，亲身经历过的，女同事看劈腿男友时那种视线——没有过女友的太一，曾经不知道被那种视线盯着是什么滋味，此时此刻，他终于深有体会。
让他心底禁不住发寒的同时羡慕着前世那位男同事。
想想也不奇怪，女仙们连身体都被太一看光了（太一：冤枉啊，当时雾气升腾，我离得又远，除了脑补出一些不河蟹画面，真实中什么都没看见，至少没看清！），现在太一却说：答应好的名牌包包…不对，答应好的公费旅游没了！她们只用视线来对付渣男，已经算是克制了。
当然，女仙当中有几个，真从眼中射出了冰冻射线，这是属于其个体的天赋法术，情绪激动时便会这样，没什么好苛责的。
“我们先去列姑射国外面的山海界逛逛。”太一淡定的拍掉身上的冰碴、冰锥，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过去与南子、弥生、明慧、阿遥她们相处的经验，让太一明白，越是需要补救时，越得维持表面的从容，让责怪你的人感觉到“发火发错了，不该那么冲动”。
“太一，你老实点，我能听到你心里的大致想法，还想玩什么瞒天过海之计？！”
女王列姑射衣毫不留情揭穿了太一的伪装，她的天赋法术是心绪波动共鸣，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读心的作用，没有觉一族那么专精而强大，却有着一定的预知能力。
“有个很重要的朋友正在居所闭关，可那里附近的同族，对她很不友好，经常攻击她，我想去看看，以免放生意外。”
太一彻底老实了，表里全部努力达成心如止水的样子。
“是那个源紫衣吗？”列姑射衣知道太一有个高阶的契约精灵。
可以说，正是因为源紫衣，列姑射衣才愿意免去试炼——她不傻，对契约者的强弱要求甚高：总不能跟一个常年处在死亡边缘的弱者吧，到时候色相不白牺牲了，没出去玩上几次，便得开始等下一个。
“如果是源紫衣的话，她的值得我们多等些时间。”
列姑射衣和女仙们，以同族间的默契，隐蔽对了一下暗号，瞬间达成一致，“不如我们一同去她那里看看吧，一位高阶精灵冲击终阶精灵位格的过程，对我们的修行也有益处。”
太一斟酌了一下，紫衣从不在意自己带多少人过去，只要不打扰她就行，于是便点了点头。
一道金光传送门打开，太一没抢上首位，一群女仙熙熙攘攘把他挤在一边，像是菜场抢折价菜一样冲进门中。
摔倒在地的太一，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土，恨恨的想关闭传送门，把这群外表仙气十足、秀美无双，实则内心已经沙雕化的女仙，扔在青丘山阳算了，不过考虑到双方契约的存在，她们只要肯出钱，随时能传到自己身边，还是忍气吞声，再次原谅了她们。
“你好慢啊！”太一刚探头走出传送门，就被数位女仙抱怨，抬头一看，多数都在等他引路，少数几个已经凑近源紫衣的宫殿，正在指指点点，低声讨论设计方面的各种问题，总之把虽然简陋，却很恢宏的宫殿贬低的一无是处。
“咳咳，紫衣脾气不太好，这座宫殿是她亲自设计的！”太一先说源紫衣脾气不好，再说“你们在诋毁她的作品”，想以此来让女仙们收敛点。
“看来高阶精灵也就这么回事，到底是兽族出身，没什么审美，在我们列姑射国，这种房屋，都不该被建出来。”
结果太一的提醒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而让女仙们变本加厉，身为女王，列姑射衣更是祭出了大杀招——物（zhong三声）种（zu二声）歧视。
“我的姑奶奶，您可消停点吧！”
就算情商再低，太一也能听出这种话的杀伤力，不意外的说，这么继续下去，双方绝对一见面就得开战。
“谁是你姑奶奶，太一，我警告你，以后只能叫姐姐！”
列姑射衣被太一“姑奶奶”这句话吓到，立刻忘记了和源紫衣拼气势、抢上风的事情。
“唉，这就是同性相斥，尤其是实力、地位越接近，争得越厉害。”68001在太一精神通讯中，一副情感专家的样子感叹着。
“你确定？”太一觉得列姑射女仙们，对源紫衣有着极大的敌意，可她们明明连面都没见过。
“当然，她们争的是对你的影响力，以及你对她们的依赖度。”
“依赖？我有什么好依赖她们的，不过我还很受欢迎的嘛！”太一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内心已经洋洋自得，不能自持。
“假话呢，就是你非常有魅力，女仙也好，源紫衣也好，都愿意围着你转。”68001的语气变得不正经。
“可以了，我只想听到这里，我还有事要忙，告辞了！”太一知道68001要来大喘气，准备结束对话。
“真话呢，其实她们只是想借你的钱包，去山海界各处与现世游玩而已。”很遗憾，向来只有68001拉黑太一，太一做不到拉黑68001，无论多么残酷的话，他都必须听完。
“你…”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硬闯紫衣狐后的领地！”正在太一想继续跟68001辩论一下“男人到底是人有魅力还是钱有魅力”时，一声娇喝从紫衣的无名大殿里传来。
太一闻声心头骤然一紧：这个声音从来没听过，是个未知的声音。
“你是谁，太一说这里是源紫衣住所，而且他的精灵也都在这里陪着源紫衣。”
女仙里最活泼，最外向的列姑射琉抢先发话。
对着想要跑进大殿的女仙们问话的，是一位雪白三尾狐族，额头和身上有着鲜红的神纹，看起来美丽又优雅。
不过此时她正瑟瑟发抖，谁让眼前这近百位人形精灵，个个都能碾压她呢，打起来绝对十死无生。
她本来想用源紫衣的名头吓唬一下这些闯入者，可谁知对方是知根知底的，连源紫衣成为契约精灵的事儿都一清二楚。
225.仇人找上门了
“我是青丘白宁，受白尾狐族各部落的共主青丘白龟之派遣，在这里等候紫衣狐后的契约者，有极其重要的事禀告给他。”
白尾狐，不，青丘白宁弱气的说道，她还很有心机的提到了白尾狐族的老大青丘白龟，与源紫衣的契约者太一，试试能不能吓退这些人形精灵，或者看看能不能拉上关系。
“等候源紫衣的契约者？”
和列姑射琉并称双巧的列姑射露露满脸质疑，凑到青丘白宁身边，上下打量着她。
青丘白宁直立蹲坐时，高有2.5米，身长5米，并长着三条与身体长度相近的毛茸茸尾巴，可在1米6左右的列姑射露露面前，她全力团缩身形，尾巴都夹在身下。
“我没说谎，我必须在这里等着紫衣狐后的契约者，我有很重要的消息，即使死了，也要禀报！”
被吓到失了智的青丘白宁开始语无伦次，但话里话外还是阐述着对任务的坚持。
“可以了，666。”看到列姑射琉和列姑射露露已经准备上手Rua青丘白宁的毛了，太一不得不制止她们的行为——要Rua也得我先来Rua，我眼馋源紫衣的毛好久了！而且这个白宁的毛看起来更蓬松，更软乎。
666是太一给列姑射琉和列姑射露露起的组合名字，列姑射国女仙的名字，全部按照她们诞生的顺序排列，女王第一个诞生，就取名为衣，姓氏则统一使用列姑射。
“我就是太一，源紫衣的契约者。”
太一无视鼓起嘴巴做卖萌生气状的666，走到白宁的大脑袋前。
“证…证明呢？！”白宁用双臂双爪遮住脑袋，却仍然不忘了职责。
对于白宁鸵鸟般的造型，太一既好笑又有些敬佩，明明怕得要死，还一板一眼执行着任务，大概这就是为什么白龟会派她在这里守着的缘故。
脑中感慨着，手上不停，左手升起紫黑色带着金光班的毁灭之雾，右手升起紫金色带着黑光斑的造物之雾，太一将两团雾气压成核桃大小，上下抛着。
嘶——唰——砰砰砰
这两团雾气球一出现，全场倒吸一口水汽——英水边上，水汽还是挺重的，然后包括列姑射衣和白宁在内，同时朝远离太一的地方跃去。
女仙们是鱼跃式，白宁因为缩成了一团，是弹啊弹，弹远的。
“归原与起始之力！”
仙族的传承比精灵中的其他族群更完整，更系统。
在山海界，最强大、最神秘的种族是神族。
他们天生就在中阶之上，最低也是高阶，大部分都是终阶，然而由于他们以单体神居多，导致并不擅长传承方面——和其他精灵相似，主要靠记忆苏醒。
而仙族则不同，他们也许刚出生的时候不如神族，却有着自主修炼的本能，还会群体生活，互相借鉴、帮助，最为主要的是，他们除了记忆苏醒，还喜欢做文献记录。
于是，只要仙族愿意，他们个个都能成为山海界史学家。
列姑射衣虽然没行过万里路，可她实实在在的读过万卷书，一眼便认出太一施放的法术能量。
“没错，是紫衣狐后的法术！”白宁也同样认出了这两道法术能量，不过仍然不敢靠近。
“太一就是你要等的人，你还躲那么远，胆子好小啊！”
666组合再次跳出，想要继续刚才没Rua上的事业。
“我胆子一向很小…”白宁嗫嚅着说道，结果猛然想起大酋长白龟的交代，赶紧高喊道：“太一大人，紫衣狐后遇到了危机！”
白宁胆子小，还有点迷糊，但对职责尽心，同时口齿也算伶俐，所以才被白龟安排留在源紫衣的宫殿，守宫殿待太一。
在她单口相声般的叙述下，太一和列姑射女仙们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两天前，源紫衣告别太一，回到山海界闭关。
因为担心她的安全，太一将除了驳大白、冉遗鱼白加净和灌灌翠花之外的精灵都派到这里来陪伴且保护她。
不只是太一，南子、弥生、达也等人，也各自派出了一位自己代表性的精灵，算是尽一份心意。
他们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昨晚时分，源紫衣的殿宇受到了袭击！
青尾狐族各个部落联合在一起，受他们的共主、大酋长青丘青岩之命，围攻这里。
青丘青岩的本命法术是“暗维天幕”，可以隔绝精灵任何的通讯法术，并制造出一种没有事情发生的假象，属于战略性法术。
由于青丘青岩已经突破到了六尾级别，他施法的一瞬间便击溃太一等人精灵的防御，把他们死死控制住，让他们连联系契约者的机会都没有。
当时，源紫衣修行正进入紧要关头，完全沉浸在精神空间，丝毫不知外界的危机。
可见，青丘青岩和青尾狐族早有预谋，就在等着源紫衣无暇分神时进攻。
然而青丘青岩没想到的是，和他想法一样的还有白尾狐族，只不过这一族不是要杀源紫衣，恰恰相反，他们要保源紫衣。
大酋长白龟一见青岩出手，立刻指挥本族从另一个方向杀上，在青岩要击杀源紫衣及众精灵时阻止了他。
白龟只有五尾，远远不是青岩的对手，好在他的本命法术“庇护圣所”精于防御，才勉强护着无意识的源紫衣和众精灵脱身。
白尾狐族且战且退，一直逃了七八个时辰，才逃回大酋长驻地。
不过到了这种时侯，已经不再是源紫衣与众精灵、青尾狐族、白尾狐族三方的事情了。
白尾狐族的盟友赤尾狐族和黄尾狐族，青尾狐族的盟友黑尾狐族也参与了进来，五族所有部落相互联合，爆发了尾狐一族的全面内战。
白赤黄三族，最高级别为五尾，没有六尾，而且他们法术以防御、辅助为主，不善于攻击。
青黑两族的大酋长皆为六尾，虽说都是刚刚晋的级，可他们天生好斗，法术又以破坏、阴毒为主，于是一直处于进攻状态，压制的白赤黄三族龟缩在白尾狐驻地不敢冒头。
白宁就是因此被派出来讨救兵的，更深一些说，白龟是在保护白宁——五族大战，所有尾狐全集中在白尾狐族驻地，源紫衣的宫殿反而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