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凌厉的帝无垢是陌生的，极少在她面前出现。
帝无垢似怕吓到惑雪，卸下这身冷漠，为惑雪夹菜。
惑雪也不再说什么，认真吃饭。
“要再加几个铜炉吗？”
惑雪躺在榻上摇头：“不必。吃完饭，又喝过姜汤，已经暖过来了。”
帝无垢轻声道：“嗯，好好睡一觉。”
*
经过一昼夜的休整，惑雪一直待在室内，早已暖了过来。精神百倍地跟着帝无垢坐上一辆大型马车。
车帘是厚重的御寒隔风棉布，车厢中间摆着一个大铜炉，车内暖烘烘的。
手炉脚炉各准备了两个，都被塞给惑雪。
车马摇晃，周围寂静，加上车内宜人的温度，惑雪又开始眼皮打架。
夜晚，仍宿于客栈。
第二天，等惑雪吃完早饭上马车时，奇怪道：“咦，影枫去哪了？”
帝无垢淡淡道：“我们走的慢，先遣他到前面探路。”
“路上不太平吗？”
“晚些时候你就知道了。”
搞这么神秘，惑雪更好奇了，但帝无垢却不肯说。
惑雪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的景色，没有什么可看的，只有光秃秃的土地或是枯黄的野草。
放下车帘，无聊地盯着手中的手炉发呆。
帝无垢轻声道：“无聊？”
“有一点。”外面没有绿树红花，想到还要奔波好多天，惑雪就一阵犯愁。古代的马车为什么跑这么慢。
“到下个城去买几本书，我教你认字。”
“哦。”
惑雪从空间拿出一株绛子草，放到鼻下嗅一嗅。紫色的叶片，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绛子草只有叶，没有花，却散着比花还香的独有清淡气息。
帝无垢轻声安抚：“不要担心，回圣帝王朝，我让师兄和皇叔放下手头的事，全力研究这个。”
“没有担心，我只是觉得这绛子草很神奇。”
惑雪摘下一片紫叶，放入口中，嚼了两下。
帝无垢训斥道：“又不是小孩子，不要什么都往嘴里放，万一有毒。”
“我会小心的，没有毒。”
吃下那片紫叶，惑雪并未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不过却满口生香。“这东西当茶泡水喝，应该不错。”
帝无垢见她面色无异，这才放下心：“还是小心为上。”
但有了这个念头，惑雪就一直惦记着。掐了几片叶子放进茶杯，倒上热水，泡出的水呈淡紫色。
惑雪喝下一口：“嗯，跟茶叶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味道。”
帝无垢无奈：“留着几棵回去给他们研究，别都喝完了。”
“好。”
夜晚，没有赶到下一座城。几人宿于一处村落的里正家里。
里正很好客，热情招呼他们，并给他们准备了干净的客房。
惑雪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没见帝无垢进来，有些好奇。这家伙难得没有粘着她。
惑雪来到里正的客厅，便见两人正在谈话。
已年过五旬的里正说道：“我们这里虽然冷些，但是百姓们能够穿暖吃饱，日子过得还算富足。至少我们自己这样认为。
对于外面的世界，大家都不感兴趣，安于现状，自给知足，也很快乐，极少有人会出去。
人生在世，何必那么拼呢，你们年轻人可能不懂。拼搏也是一世，快乐也是一世，多做些令自己快乐的事。才不枉在尘世走一遭。”
帝无垢沉默片刻，缓缓道：“人越强，肩上的责任越大。如老伯般这样逍遥看开之人，不多。”
里正笑道：“老夫年轻时，也同样年轻气盛有闯劲。年轻人嘛，还是闯一闯的好，证明有活力。
阁下是做什么的，看这一身不凡的气度，不像普通百姓。”
帝无垢淡淡道：“做点小本生意。”
里正满眼欣赏：“你和你家娘子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啊。老夫活这么久，从来没过长这么俊美和水灵的一对。”
帝无垢高傲接受，并不觉得有什么夸张之处。
惑雪走到帝无垢身旁，谦虚道：“那是老伯出门少，过誉了。”
“两位是新婚吧？让我这个老头子，也不禁遥想当年美好的时光。”
惑雪微红了脸，一起坐着喝了会儿茶，两人便回了房。
第二天一大早，告别里正继续赶路。
耳边渐渐传来的叫卖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