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没救活的鹞子
只是它受伤的是左翅膀。只剩一只翅膀的鸟怎么可能飞的起来？
所以挣扎一番后，最终还是落在了地上。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哇！你好厉害！”
于兰又是一声惊呼，跑过去就想把鹞子捡起来。
鹞子对着她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那模样似乎要拼命！
于兰吓的一下子跳开，再也不敢往前凑了。
刘新华上去抬起脚就要把鹞子踩死。
叶雨泽赶紧拦住了。他喜欢这鸟儿宁死不屈的强悍劲。
“这个给我吧！”
叶雨泽伸手抓起了鹞子。这东西还叫鹞鹰，天性凶悍。长得跟麻雀有些相似，只是体型要大一些。所以有些地方也叫雀鹰。
叶雨泽观察了一下，发现它的左翅膀中间被打的血肉模糊。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
刘新华带着他们又打了一些麻雀。就要去烤着吃。
叶雨泽对这些小东西还真没兴趣。不过看着于兰欢呼雀跃的样子哪里忍心阻拦。
于是一次只有盐面的烧烤麻雀宴开始了。
刘新华哪里会做什么吃的？就是把麻雀的皮整个剥下来。然后点一堆枯枝就那么把麻雀扔进里面烧。
然后把外面焦黑里面还有血的麻雀肉沾了点盐面就那么吃了。
看着刘新华吃的香甜，叶雨泽问道：
“你经常吃这个吗？”
刘新华笑笑：“家里的饭总吃不饱。我就靠这个撑着了！”
这话叶雨泽听着心酸。但是刘新华却不以为意。
叶雨泽发现了这个人一个长处。
那就是乐观。面对这么凄惨的境遇，依然对生活充满了信心。
从接触到现在。就没听他抱怨过一句。除了对继母的恨意！
吃完东西，回家的时间也就到了。刘新华恋恋不舍的把他们送到拖拉机旁。
“叶雨泽，你还会来看我吗？”
刘新华眼里充满了希翼。还没等叶雨泽说话。
于兰飞快的便替他回答了：“会的会的！下次你一定要带我们烤麻雀吃啊？”
刘新华伸出一根手指，朝于兰说道：
“那就拉钩！”
拖拉机开动以后，于爸皱着眉头看着两个满嘴黑乎乎的小丫头问道：
“你们这是吃什么去了？”
“烤麻雀啊？小拐子给我们打了好多麻雀！都烤着吃了。可好吃了！”
于爸咧咧嘴，没说什么。他是个话很少的人。
在指导员和连长两个派系里面也没有站队。只是开自己的拖拉机。
下午刚进家门。银花就找过来了。这星期叶雨泽答应陪她玩的。结果早给忘到脑袋后面去了。
看见银花委屈的小眼神。叶雨泽赶紧扬了扬手里的鹞子。
“看看，它受伤了。帮我包扎一下吧！”
银花是个心底特别善良的女孩。看见鹞子血淋淋的翅膀，立马不说话了。
赶紧张罗着给它包扎。只是对翅膀这中长满毛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难道要把毛拔了上药吗？只是这毛拔了还能长出来吗？
若是长不出来，救了它还有啥用？只能当鸡养着了。
银子看见这东西到是极为兴奋。前窜后跳的围着鹞子打转！
银花哼了一声训斥道：
“它是伤员！不是食物？你要好好保护它。不让它被别的动物欺负知道不？”
银子眼睛看着银花一个劲的狂摇尾巴。似乎听懂了她的话。
叶雨泽嘟囔一句。“我信你个鬼！”
两个人研究半天也没研究出个结果。就决定去卫生室找老爸。那可是标准的专业人士。
老爸接过来叶雨泽手里的鸟儿。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最后决定先消毒吧！
羽毛太厚实，棉球肯定擦不到。老爸直接拿着酒精就朝鹞子的伤口上倒。
反正它又不会说话，顶多叫几声。
酒精倒完后。又倒了一些紫药水。这一下，这支鹞子有了鲜艳的颜色。估计它妈妈都认不出来了。
老爸把鹞子递还给叶雨泽。“拿回去吧！能不能好就看它的运气了。骨头到是没事，不用打夹板。”
两人小心翼翼的把鹞子捧回了家。然后找了根绳子拴在床头上。
这时候叶雨凡也从幼儿园回来了。看见鹞子到是非常高兴。拿着根小木棍就开始逗弄。
鹞子哪里受得了这般挑衅。张嘴叼住木棍就不松口了。
结果弟弟也发了脾气，把棍子抡了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鹞子本来会飞，一般来说在落地前肯定能飞起来。可这个真飞不起来了。
关键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银子。看见小主人生气，哪里还肯惯它这毛病。
好吧，它就是觉得鹞子肯定好吃。然后一口咬在鹞子脑袋上。刚刚被救治完毕的鹞子这一次彻底没救了！
叶雨泽咧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银花到是生气了。
只是生了一会闷气后想惩罚一下银子来着。想了好几种方法。
比如拴起来。比如晚上不给饭吃。还有不让喝水。
然并卵，最后哪一种也没能实施。没办法，舍不得。
现在的银子每天吃完饭都去银花家陪她一会。直到睡觉才会回来。
这个鹞子想用半天都时间争宠。那肯定做不到啊！
话题没有了，银花就又开始找叶雨泽麻烦。
不在乎你为啥跑出去玩不叫我？为啥和丫头子出去玩？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之类的问题。
搞得叶雨泽头晕脑胀也没回答明白。最后答应，明天上学用爬犁拉着她，才算罢休。
其实叶雨泽不上课的事情现在老爸老妈还不知道呢。
叶雨泽一直非常注意自己的行踪。连里绝大多数孩子也不知道。毕竟都不是一个班。
叶雨泽怕老妈知道后会上演一出骨肉相残的大剧。肉疼啊！
没一会，老爸老妈结伴回来了。现在女人们手快。原料跟不上。别说加班了。连正常八小时都满足不了了。
这个问题指导员跑断了腿也没能解决。没办法，整个北疆也没有一家生产这种厚塑料布的厂家。
靠供销系统调配过来的那些原料根本吃不饱。
他倒是几次要找叶雨泽谈谈，但是一想这种问题跟技术性的问题不同。一个小孩子能有啥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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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回家探亲
桩功叶雨泽已经能站到一个小时了。
林铁匠已经开始教他练八极拳里面的八大招：
猛虎捕羊。
熊精硬靠。
紫燕穿帘。
乌龙入洞。
猿猴夺食。
灵犬角斗。
饥鹰捉兔。
鹑突冲撞。
这八招便是八极拳的八形演化而来的八意。
所谓的八意，便是模仿这八种猛兽的动作。就是龙、虎、熊、猴、燕、犬、鹰、鹑。而产生的实战心得。
八极拳属于短打拳法，其动作普遍追求刚猛、朴实无华且发力迅猛的风格。在技击手法上讲求寸截寸拿、硬打硬开。真正具有一般所述挨、帮、挤、靠、崩、撼之特点。
所以，在中国武术界素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级定乾坤这个说法。
当然，后世那些所谓的武术家。比如马保国之类的。严格意义上说他们已经不属于传统的武林中人。
如果非要给他们按个名号。还不如叫武术表演艺术家合适一些。
因为他们只注意招式的好看，而忽略了武术本身所具备的真正内涵。
不然民国时期的董海川，霍元甲等人。用啥打败的洋人的大力士？
我们不否认拳击，跆拳道之类的技击技术实用性强。
但是别忘了，柔道，跆拳道。泰拳。哪个不是源自于中华武术？
八极拳讲究的是一个圆字。就是发力时候留三分。就是出拳胳膊不打直。有点铁指寸劲的味道。
而对于腿的要求也极为严格。没有外家拳法那种大开大合。讲究抬腿不过膝。
而周阿姨的戳脚翻子和林铁匠的武功正好相反。
她的招式中双手基本都是用于防守。而用来攻击的基本都是腿。
所以有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这种说法。
所以叶雨泽和杨革勇现在锻炼时候已经完全不同。
叶雨泽练的是手。而杨革勇练的是腿。
除了排打功之外，他们现在都在打桩。就是把木桩外面包上一层软一些的东西去打。
他们两个每天早晚各一次，站桩，打桩。杨革勇现在的两条腿练的如同羚羊挂角，无处可训。
而叶雨泽却愈发的沉稳，让他气质中的一些跳脱都消失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七月中旬。铅笔盒厂的原料愈发的跟不上了。
因为到了夏天，北疆人因为没有席子。习惯于用一块厚的塑料布铺在床上。
这样一来，原本属于铅笔盒厂的配额又被分走了一大部分。
毕竟要以人民群众的生活为主。铅笔盒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属于必须品。
指导员终于又来叶雨泽家喝酒了。满嘴都是火泡。急得。
这次他可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了。几杯酒下肚，朝着叶雨泽就说道：
“雨泽，帮帮叔叔。告诉我去哪搞点原料呢？”
“既然北疆搞不到了，那就去口里吧！我正好认识唐城一家塑料布厂的厂长。或许能想想办法。”
指导员眼前一亮。“你说真的？”
叶雨泽撇撇嘴。“我啥时候骗过你？”
指导员一拍大腿！兴奋道：“那你陪叔叔去一趟！”
叶雨泽笑笑：“要不带上我爸妈吧？他们也好几年没探家了！不过这费用可得连里面出。”
老妈刚想阻拦。听到叶雨泽后面的话立马闭嘴了。这种好事，傻子才不去。
事情定下来。指导员给团部打了个电话。团里对这种事肯定全力支持。
并且直接派车，把几个人送了到省城的车站。
要是坐车客车，又得颠簸两天。
车票的事情团里也直接给解决了。找师里开的介绍信。几个人直接买的卧铺票。
那个时代的卧铺票可不是一般人能买的。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身份。
平常卧铺就是都空着，也不会让普通人上去的。
老妈一路上嘴都是咧着的。没办法。乐的。
活了一把年纪竟然坐了一次卧铺。终于不用去挤那个硬座了。
要知道硬座车厢里面连过道都站满了人。
若是某个人站累了抬一下脚。那地方立马就会被人占据。
他只能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站一阵。到有了空隙再插进去。
老妈探过几次家，连里每个人都有探亲假。都是带薪的。
但是这几年老妈一直没回去。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实在怕了这一路上的拥挤。
这次可好了。整个车厢也没有几个人。一家人正好占了一间卧铺。
指导员去别处睡了。反正没人。随便找地方一躺就行。
省城到京城的火车走了整整三天四夜。到了唐城已经七月二十一号了。
唐城比北疆温度要高的多。让久居北疆的他们都有些不太适应。
姥姥姥爷看见仿佛从天而降的女儿一家人。自然是惊喜万分。
忙着采买各种东西招待他们。虽然这时候口里各种东西都需要票。
但是有客人来了。左邻右舍的自然都会帮衬。
一家拿出一点票来，就凑的差不多了。
虽然肉蛋之类的硬菜没办法跟北疆比。
但是各种副食却要比北疆丰富的多。
指导员家在AH农村。那边更穷。哪里见过这么多种类的吃食？
就算是刻意让自己矜持一些。但也没能维持多久。
反正一顿饭没吃完就彻底放开了。军人出身。又当惯了基层领导。这种场合不可能拘束。
叶雨泽是跟着姥爷姥姥长大的。妈妈又是家里的老大。现在只有大姨结婚了，但还没有孩子。叶雨泽自然是全家的宝。
上次老爸来接他的时候。大舅还抱着他躲起来了。害得一家人找了半天才找到。
这次见他回来，姥姥抱着叶雨泽就不松手了。还在他身上不住地摸索着。非说他瘦了。
搞得老妈一脸郁闷。几个月前去北疆四十斤。现在五十斤了。这个能叫瘦吗？
不过天底下哪有跟妈能讲得通的道理？她说啥就是啥吧！
不过叶雨泽看着老妈吃瘪的样子到是挺高兴的。
这个太后终于有人治她了。不过他可没有傻到表现出来。不然回去后有他受得。
一家人在唐城玩了几天。指导员又上火了。
几次拉着叶雨泽问塑料布厂在哪里？叶雨泽都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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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找到厂家了
其实他是没办法回答。因为唐城根本没有塑料布厂。煤矿和陶瓷厂到是不少。
他的主意打在了津市，那里在新中国成立前就已经成了工业城市。各种工厂应有尽有。
看的指导员催的急。叶雨泽干脆躲出去了。他这里可是有着一帮小伙伴的。
侯一民，耿喜儿。还有高红。王小红。这都是从光着屁股就开始玩的朋友。
本来就分开没几个月。结果一见面自然非常高兴。
只是两世为人。叶雨泽已经彻底变了个人。对于小孩子那些玩的已经没有丝毫的兴趣。
无非是贪玻璃球，打四角。那些东西真玩起来。叶雨泽都能把他们赢哭。
于是叶雨泽干脆帮他们做了几把弹弓。这下把侯一民和喜儿高兴的够呛。整天爱不释手
只可惜这准头他们还不行。这个没啥捷径，只能勤加练习了。
至于女孩子玩的那些打沙包。跳皮筋和跳房子。叶雨泽更是碰都不能碰。
这样日子熬到了七月二十四日。就在指导员快要崩溃的时候。
叶雨泽突然宣布大家一起去津城。并且说自己已经找了唐城的塑料厂。人家根本不外卖。
已经到了这一步。指导员已经明白被这个小子给耍了。
只是碍于和他老爸的关系，没办法直接教育他。只能狠狠的瞪了他几眼。跟着他走。
不过这次叶雨泽没有这么简单的跟指导员走。
而是叫着老爸老爸带着姥姥一家一起。
这个本来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姥姥虽然赋闲在家。但是姥爷和二姨却还要上班。小舅舅正在上学。咋可能就这么跟他走了。
不过叶雨泽坚持的特别执拗，长这么大都没有如此任性过。最后只能由他了。
不过他们也没跟叶雨泽一起去津城。而是去了叶雨泽老家。
因为老爸老妈结婚起，两家人就没有见过面。这次趁机会会亲家。
于是大家便分别出发了。去往各自的目的地。
唐城和津城并不远，不过百十公里左右。这样的距离对于两个交通都极为发达的城市，那简直不叫距离。
叶雨泽选择住在红卫桥附近。这里还真有一家塑料布厂。但是并不大。
对于这个国营大厂遍地的津城来说。这一家厂子就象一个小作坊一般。
他们的性质是集体所有制。这种性质也是当时的社会情况造成的。
要知道当时工人阶级可是地位最高的一个阶层。只是建国开始，几十年下来各厂工人们也有了很多子弟。
当时的原则是孩子可以接家长的班。就是大人退休，孩子顶替。
不过那时候因为没有计划生育。很多家庭都是好几个孩子。
这样一来就没有那么班可以接。还有大部分家庭孩子大了到了能上班的年龄。
可是父母还不到退休年龄。这样孩子就只能赋闲在家。成天在大街上游逛。
要知道年轻人是最不安分的。很多人打架斗殴。这就成了当时领导们最头疼的一个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工厂就成立了三产。比如纺织厂下设纸管厂。用来生产卷布用的纸管。
反正基本都跟本厂的生产有关。工作服厂啊。甚至澡堂子。
这些三产在当时真的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缓解了大部分的就业压力。
加上街道办的一些微小企业，这些企业统称集体企业。
他们的所有权归属开办他们的厂子或者街道。
而里面的工人编制自然也就叫集体企业编制。和国营企业是不太相同的。
无论身份或者工资都低一级。不是没办法没人愿意去的。
叶雨泽找的就是一家这样的企业。他们隶属津城一家大的塑料原料厂。
他们的产品就是基建连所需要的塑料布。
这个厂子效益并不是太好。因为这东西在口里需求量并不是太大。
因为家家户户床上铺的有席子。竹席。草席。
这样一来，塑料布的用途就小了很多。
毕竟这东西天热粘身子。冬天还冰凉。关键价格比农村人编的席子贵一些。
所以除了北疆那种运输不便的地方。内地人对于这种产品的使用并不是那么普遍。
所以这家厂子一直处于不死不活的状态。可是工人人数还在不停的增加。所以只能靠总厂救济活着。
厂长叫王春生，本来是总厂销售科科长。业务能力很强的。
但是因为得罪了厂长。自己又有些吃回扣和手脚不干净的小毛病，就直接被发配到了这个三产当了厂长。一生的前途就这么被毁掉了。
要知道那时候的企业领导都是有行政级别的。
供销科长可是除了几个主要厂领导外炙手可热的职务。
一旦上面哪个退下来。那他就是妥妥的升入高层。
但是一个现在到了这样的一个三产。基本也就断绝了向上爬的路。
这辈子除非出什么奇迹。否则，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叶雨泽和指导员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室看报纸。
桌上那杯茶早已经泡的没了颜色。
听到敲门声，他眼皮都没抬就喊了一声。“进来。”
“同志！你好！”
指导员走进这个厂的那一刻就已经心情激动的难以描述。
心想这个叶雨泽果然靠谱。因为他看见车间里那么多工人在干活。
那一卷卷塑料布从机器里面缓缓的吐出来。而且是好几种花纹。
要知道基建连拿到的始终是一种花纹的原料。
就是那种印着雪山图案的。估计这还是是厂家为了支援边疆特意改变的花色。
本来完整的图案也挺漂亮。只是放在铅笔盒上面，那就完全没了模样。
你想想一大块床单被裁成小块的样子就明白了。
好歹北疆的娃娃们不挑。要的是铅笔盒又不是花色。
要是换到后世的孩子们。估计直接给你扔垃圾桶里面去了。
听到声音王春生抬起头，发现一个穿着一身旧军装的消瘦男子领着一个小孩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便是一愣。
这个人他不认识啊？来干嘛的？
接过男人手里递过来的香烟。瞅了一眼。雪莲牌？这烟还真没见过。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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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被送客了
指导员手在衣服上搓了搓，他有些紧张。
这辈子从没有干过采购的事情。实在没有经验啊！
不过毕竟是领导出身，虽然官小点。但是气势还是在的。
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章支票。递给王春生。
“那啥，厂长是吧？我是来自北疆兵团一个连队的铅笔盒厂的指导员。来你们这里采购一批塑料布！”
王春生瞟了一眼支票上面的数字。被吓了一跳。这尼玛直接二十万啊，
要知道那时候他们塑料布的出厂价不过两毛钱一米。那可是宽度一米五的塑料布啊！
他们一天的产量不过一千米左右。这二十万足够承包他们两年的产品啊！
不过这个跟他还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厂里产品都是总厂那边直接给下订单。
干多干少卖多卖少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其实本来总厂的意思就是让他下来就是负责起整个塑料布厂的运营。
因为这个包袱总厂实在是不想背了。每个月就是白白拿出去一笔钱在养塑料布厂的这帮人。
可是王春生心里有气，哪里肯费这个劲？反正我是干部，这个厂就是没了你也得给我安排工作。肯定要比呆在这个厂舒服。傻叉才去受那个累！
难不成我被你们拍挤出来，还得跟雷同志一样无私的帮助你们？
所以面对支票，王春生也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便不再看一眼。
“对不起，我们厂的产品都有固定的供货渠道。所以帮不了你们。抱歉啊。”
王春生冷冷的看了指导员一眼，不再说话。
“同志，帮帮忙吧？我们那边实在是困难。你就想办法挤出一点，不是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吗？”
说完，指导员又掏出一根烟。想了想。随后把一盒烟拍到王春生桌子前。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没想到王春生看都没看一眼就给他推了回来。
随即掏出一盒中华烟掏出一根抽了起来。根本不再理指导员。
指导员有些求助的看了一眼叶雨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雨泽心里也有气。但是这个时候生气也没有用啊？
“厂长同志，你知道我们来自北疆。支边是国家重中之重的任务，你就帮帮忙吧！”
王春生心中一凛，看了一眼这个孩子。他刚才就纳闷这个指导员为啥来办事还带个孩子。
现在一听到叶雨泽的话才明白。原来这个孩子不太简单啊！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一个供销科长出身的人怎么可能造成困惑？
王春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对指导员说道：
“国家政策是统一调配，这个真不是我能做主的。尽管从心里我是很同情你们的。但是爱莫能助！”
说完他还摊了摊手，做出一个在苏联电影里学来的动作。根本没有看叶雨泽一眼。
指导员比较实在。瞪了一眼叶雨泽，心想这娃平常挺机灵的。今天说话怎么没谱了？
“王厂长，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帮忙？你们这机器加一加班。就够我们用的了！”
王春生继续摇头。不为所动。
这时候正好厂里会计找王春生有事。看见叶雨泽两个人便没有说话。
会计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面目看着非常慈祥。
“王会计，你帮我把这两个客人送出去吧。”
王春生似乎已经不耐烦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指导员只好无奈的领着叶雨泽走了出来。
“阿姨，我们是北疆兵团来采购塑料布的。你们厂产品真的没有多余的了吗？”
看着身边的王会计。叶雨泽问了一句。
王会计眼神一喜。“你们能要多少？”
指导员刚想回答，叶雨泽捅了他腰一下。
“阿姨，我们是铅笔盒厂。每年要很多的。只是这个厂长说你们产品都是统购通宵。没有存货了！”
王会计刚才亮起来的眼睛随即便暗淡了。
作为会计，她是最清楚里面的情况。但是人家厂长都这么说了。
她一个快退休的人，哪里有必要得罪厂长。要知道以后退休工资也得厂里发啊！
不过她看了一眼叶雨泽，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厂里还是有存货的！”
叶雨泽一下子便明白了她话里面的意思。心中便有底了。
两个人回到旅馆。指导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往床上一躺，一句话不说。
今天的事情已经严重打击了他。这个厂长的话其实并不是完全推脱。
大的政策指导员还是懂得。计划经济时代，一切产品都有国家统一调配。一般的厂子根本没权定价和自主销售。国家允许的一些单位。
像指导员这样自己跑出来买东西的。虽然算不上违法，但是也绝对不合规。
这才是严重打击指导员的事情。窥一斑便略知全豹。自己这一趟是白来了。
而叶雨泽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知道，这个事情肯定有戏了。
一直熬到傍晚。指导员和叶雨泽一起出来吃饭。
他是打算明天一早就和叶雨泽去他奶奶家。叫上叶医生一家人回北疆了。
毕竟这一趟事情没办成，还花费不少。估计还得被政委埋怨几句。所以不能久待。
晚餐就要了两个煎饼。这是津市人的最爱。跟别处的完全不同。
纯纯的绿豆面摊成片，刷上一层面酱。裹上几片炸成的脆片。再撒上一把葱花。那叫一个香啊！
指导员没舍得加鸡蛋。那个要单算钱的。
就这样还要二两粮票加两毛钱呢。
指导员明显没吃饱，但是叶雨泽却饱了。他看了一眼蔫蔫的指导员，没说什么。
吃完饭叶雨泽没有回招待所。他叫指导员先回去，自己则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指导员没在意。他知道这小子丢不了。只是嘱咐他早点回来，然后就自己回去睡觉了。没办法，没精神，事情没办成。干啥都提不起兴趣。
叶雨泽来到了塑料布厂家属区。
这里跟总厂家属区不同。那边已经是三层楼房了。
而作为分厂，基本还都是那种低矮的小平房。
王春生本来是住楼房的。结果因为调动，也搬到了分厂家属区。为这个没少挨老婆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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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赌一把人心
叶雨泽跟指导员要了十块钱，他先是在家属区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卖鸡蛋的小贩。
那个时候这些东西是不许私自买卖的。抓住就按投机倒把处理。
不过农村老百姓因为太缺钱。总是有一些不安分的人偷着把家里东西拿出来在城里换些钱。
叶雨泽转了一圈就找到这样一个卖鸡蛋的。就花五块钱把他的鸡蛋都包圆了。
那时候没有塑料袋，这农民就带了个网兜。于是叶雨泽干脆让他把鸡蛋筐里的草一起拿出来。
先把草装进网兜，然后再把鸡蛋放进去。这样就满满装了一大网兜。
叶雨泽问清楚王春生家住的小院子。便径自走过去敲门。
门打开后，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原来是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你找谁啊？”
“我找王春生王厂长，你是他女儿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媛媛，谁在外面？”
还没等叶雨泽回答。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非常漂亮的的少妇也走了出来。
看见是一个小孩。原本笑着的脸沉了下来。
“媛媛要写作业。没时间出去！你自己玩吧！”
少妇直接把叶雨泽当成了媛媛的同学。下了逐客令。
“妈，我不认识他，他是来找爸爸的！”
媛媛直接替叶雨泽解释了。
少妇一愣，又扫视了一眼叶雨泽。当她看到叶雨泽手里那个大网兜愣了一下。
虽然被草包着，但是里面的鸡蛋还是隐隐约约能被看到。在这个物质贫乏的时代。能拒绝这么多鸡蛋的人可是不多。
少妇直接把叶雨泽让了进来。热情的请他在屋里坐下。
叶雨泽明白，人家这真不是跟他客气。而是再跟鸡蛋客气。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少妇替老公进行审查。虽然她喜欢鸡蛋。但是她也不会为了这点鸡蛋就让老公去做违法乱纪的事。
“我是北疆兵团来的，和指导员一起来买塑料布。今天去王厂长办公室找过他。他说没有多余的货卖给我们。
姐姐你知道我们离得远，来一趟不容易。所以才找到家里来看看王厂长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少妇嗔怪的白了叶雨泽一眼。
“喊阿姨！我女儿根本都差不多大了！”
叶雨泽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可能，姐姐那么年轻。咋可能是阿姨。”
叶雨泽转头看向媛媛。“妹妹你告诉我。她是不是你姐姐？”
叶雨泽这表演有些夸张。少妇“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媛媛却认真的说道：“她就是我妈妈啊？你为啥说是我姐姐！”
少妇说了句“油嘴滑舌！”却满心的欢喜。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年轻漂亮。
她看着叶雨泽的眼光越来越温柔。毕竟是个母亲。叶雨泽这么清秀的男孩子本来就让她看着顺眼。
加上几句话夸出来。简直就成了亲人了。
“那你吃饭没有？”
叶雨泽本想说吃过了。但是看着饭桌上摆着的米饭和带鱼，还是有些馋。
他转念一想，便开口道：
“阿姨，要不再炒一盘鸡蛋吧！给媛媛加个菜！”
少妇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便同意了。只是一小会便端了一盘色泽金黄的鸡蛋出来。
反正鸡蛋是你带来的。用来招待你也不算犯错误。
不过老公为啥不同意卖给他们东西呢？这个问题少妇有些想不通。
她是知道老公厂里产品滞销的。基本拿不到国家的配额。没办法，厂子太小了。
她决定，等一会老公回来好好问问。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一定帮这个孩子一把。
没一会，王春生推开门回来了。只是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叶雨泽时愣了了下。随即不悦的说道：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了这事情我没办法，你怎么跑到家里来了？”
叶雨泽没说话。少妇却瞪了他一眼。
“你说嘛呢？是我在门口遇见他问明白情况叫他进来的。你有意见？赶紧吃饭！”
王春生看见老婆瞪眼。立马萎了。老老实实坐在桌子边开始吃饭。
叶雨泽心里偷着乐了。看来这家伙在家里地位跟老爸差不多啊。
桌子上一道菜叶雨泽极为喜欢。那就是带鱼。这个他平常真吃不到。
津市在海边，自然不缺这些东西。
少妇看见叶雨泽爱吃。又给他加了两块。
他们一家人则朝着鸡蛋使劲。没办法，平常吃的少。
吃完饭以后，叶雨泽接着开口。
“王厂长，想想办法吧。我们来一趟不容易。指导员都上火了。”
王春生刚要摇头。少妇却直接插嘴了。
“你们厂明明有那么多库存。你为嘛说没货了？准备发给职工回家熬着吃吗？”
津市人说话嘎嘣脆。也有劲。少妇更为明显！
还准备打官腔的王春生叹口气。
“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被排挤下来的，难道还让我帮总厂解决这个难题啊？”
少妇不说话了。她明白了老公的心思。其实她也为老公鸣不平的。
叶雨泽这一下彻底明白了事情的症结所在。
他想了一下开口道：
“王厂长，你这里卖的是出厂价。而我们花的则是零售价。其中的差价确实没必要上交的，反正厂里也有利润的。”
叶雨泽的话象一枚重型炸弹。一下子把王春生和少妇都吓傻了。他们在心里飞快的计算着差价。
然后坐在那里起不来了。这可是一九七六年啊！
那时候津市月人均收入也就是四十。三万多块钱快够他们不吃不喝十年积蓄了。不动心的那就是傻子！
不过这个钱不好拿啊！一旦被接发。面对的是什么他们都知道。
“二十万支票可以转成两次付款。这事我能做。不过我得要一半！
至于怎么支取那就是王厂长的事情了。反正离着这么远，也就交易这一次。你们自己考虑吧。
对了，如果你们拿不定主意。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了。我们就住在总厂招待所12号房间。”
叶雨泽看看事情差不多就起身告辞。然后又加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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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分赃
夜已经很深了，王春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老婆在一旁呆坐着。欲言又止的几个小时了。
终于，王春生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下。
“干了！这个又没有损害集体的利益。”
“可是，他只是一个孩子啊！那个跟他来的指导员会怎样？”
老婆有些不放心。问了一句。
王春生苦笑一下。“你看那真的是个孩子吗？”
少妇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那个所谓的孩子要比她智商高的多。
“既然他肯要一半，这件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具体怎么运作我明天去找他商量。”
王春生直接下了决心。被贬到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方，为何不能为自己谋点福利？反正也没有伤害谁。
第二天一早，王春生顶着黑眼圈来到了招待所。
这时候指导员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只是叶雨泽赖床。他叫不起来。只好先去买吃的了。
看见王春生推门进来。叶雨泽咧开嘴笑了。
“你再不来指导员就把我扛走了！”
王春生满头黑线，没想到还是被这个小家伙给看透了。
“那个钱怎么拿？你们带来的是一张支票？”
王春生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那时候的汇兑业务简单。支票不用写抬头。可以直接取钱的。
“换成现金就好了，你直接拿走三万三。剩下的交给会计。然后厂里给我们开发货单就行了。”
王春生点点头，其实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点。怎么瞒过指导员和会计。
既然叶雨泽可以不要现金收据。只要提货单。这个问题就不大了。
两个人刚商量好。指导员又拿着两套酱饼果子进来了。
看的叶雨泽一个劲想抽自己嘴巴。谁叫自己告诉他这是津市特产。别处吃不到的。
结果来了两天了。竟然一直吃这个。指导员连菜都不点！
进门看见王春生。指导员又惊又喜。他想不出来王春生来这里干什么？
但是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坏事。不然人家不会找上门来。
“刘叔，你把支票给我。我去跟王厂长查验一下真假。”
指导员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叶雨泽。那个时代基本没有假货。特别是支票这种东西。谁敢开空头的，那就是找死呢。
指导员这个人的优点就是相信人。换个人没人敢把这么一大笔钱交给一个小孩子。
叶雨泽拿着支票就去了银行。
他们没有去塑料布厂开户的那个储蓄所。而是去了很远的另一个。
那时候的银行还没有现在这样复杂。有那么多名称。
老百姓知道的就是中国人民银行。街上能看到的唯一一种就是中国人民银行某某储蓄所。
来到储蓄所，叶雨泽早已经把票给了王春生。
王春生递给柜员。“我要取现金。”
柜员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放在一边。然后去保险柜里面取钱。只是这时候麻烦了。
因为那时候最大的金额就是面值十块的。
按照银行的包装习惯。一叠就是一千。二十万就有整整二百叠。这可够两个人拿的！
好歹王厂长有办法，直接办了存折。把剩下的货款万存好。那个年代存款什么都不用。
把钱放到储蓄所人家给个存折就走了，连密码都不用。
两人出了储蓄所来到王春生家里就开始分赃。他老婆特地请假没有去上班。
赃款一共是三万四。叶雨泽只要一万五。剩下的都给王春生。
王春生哪里敢拿。坚持和他一人一半。仿佛多要一点就要被叶雨泽检举一样。
叶雨泽无奈只好拿了一万七。可惜他没有背包。王春生老婆从家里翻出来一个背包给了他。
背着钱和王春生一起出门。王春生要去厂里安排财务取钱。
而叶雨泽则要回去叫指导员一起去拿提货单。
只是王春生家叶雨泽也发愁了。这么一包钱被指导员发现没事也成事了。没办法解释来源。
后来灵机一动。去邮局汇款啊！自己汇给自己。反正也是凭汇款单取款。叫他们别发电报就是了。
那时候电汇都是从邮局把钱汇走。然后邮局给收款人发通知单。拿着通知单去邮局取款就是了。
其实邮局并不是每一笔都真的汇过去。毕竟都是中国人民邮政。内部之间协调就是了。
邮局工作人员被叶雨泽搞得有些懵逼。等最后终于听明白了。
就是汇这个钱的就是本人，本人回去取就行了。不用发汇款通知。
邮局办事人员本来还不太放心。因为年龄太小。
后来叶雨泽一再解释，终于同意了。
其实叶雨泽这事主要是怕老爸老妈发现。那可就热闹了。这种事情在当时可是很严重的事件。
叶雨泽留了四千块钱，他准备回老家时候留给奶奶一些。然后再给姥姥一些。
毕竟姥姥把他养大。奶奶又在养着三弟。
把事情办好后，估摸着王春生应该把钱也取回去了。叶雨泽便进了招待所。
指导员这时候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刚才把钱给了叶雨泽以后他就后悔了。毕竟是个八岁的孩子。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他都得负责任。
那可是公家的钱啊！他可是跟政委一再保证才拿到的。
现在看到叶雨泽终于回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钱呢？验好了没有？”
叶雨泽点点头。“王厂长已经派财务去取了。咱们直接去拿提货单就行。”
指导员差点掉泪。虽然他是个成年人，大小也算个领导。
但是到了这里他才明白，自己什么都不算！
“对了，你是怎么说通王厂长给咱们货的？”
指导员这时候好奇心上来了。他想不出来这个王厂长为啥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叶雨泽笑着解释：“我昨晚不是跟你要了十块钱吗？我就全买了鸡蛋去了他家。
然后跟他老婆把咱们的困难详细说了说。他老婆人好，就帮着把这事办成了！”
指导员目瞪口呆了一会。然后重重一巴掌拍在叶雨泽肩膀上。
“你真没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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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处女作
如果换在以前，指导员这一巴掌保证能把叶雨泽拍的直接坐在地上。
不过几个月的桩功练下来，叶雨泽如今的身子与以前可不能同日而语了。
他只是挠挠头傻笑几声。做出一副呆萌的表情。
指导员又开始在屋子里转起圈子。这次是激动的。
无奈的叶雨泽只好拉起他直接出门。估计那王春生比他还要着急呢。
两个人来到塑料布厂。果然王春生正在厂门口转着圈。
看见两个人靠近，便赶紧迎了上来。
指导员紧走几步紧紧握住王春生的手。
“太感谢王厂长了。你为边疆建设出了大力了。我代表团党委感谢你！”
王春生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直跳。这话怎么听都是在打脸啊！
不过为了防止意外，他还是勉强挤出几丝笑容。
“我是冲着叶雨泽的面子批的这一批塑料布。以后这种事情估计是没有了。所以刘指导员也不必感激我。”
王春生的话让指导员神情一黯。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这二十万的货够铅笔盒厂生产几年了。几年之后什么样谁知道呢？估计自己的位置也该动动了。
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了。
三个人直接去了供销科。供销科长等在那里给他们开提货单。
王春生大手一挥。“开七十万米吧，兵团战士在那么严酷的环境里保家卫国。还能坚持生产。我们虽然厂子小。但也要为他们尽一份力！”
指导员眼泪又一次出来了，拉着叶雨泽就给王春生和另外几个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提货单开好，王春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刘指导员，你们要印什么花色呢？因为你们订单比较大。我们可以为你们单独定制一套银花模具。”
指导员一愣，他搞不清什么叫印花模具。扭头看向叶雨泽。
叶雨泽到是非常高兴。“我们能参观一下你们现在的花色吗？”
“这个自然可以。”
王春生亲自领着两个人在车间里面逛了一圈。
还别说，这个厂子虽然不大。但是花色品种还不少。有十来种呢。都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
参观完了，指导员就和叶雨泽商量。想每样都要一部分。
叶雨泽低着头想了一会。
“王厂长。我们能不能自己设计一种花色。因为我们是生产铅笔盒。
你们这些花色虽然好看，但是我们裁成小块以后很多就不好看了。”
王春生满口答应。“这个自然可以。我们之所以这么多花色，大部分都是客户定制的。你们也可以啊！”
指导员一脸懵逼，不知道叶雨泽想干什么？难道他能比人家专业设计公司的还厉害？还要自己弄出来一套花色？
“还是不要了吧？”
指导员心里有些没底，他怕叶雨泽最后搞出个四不象。弄得最终影响产品花色。
虽然现在同样花样难免残缺，但是客户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这就代表大家还能接受。
叶雨泽笑笑：“刘叔，咱们去看看好了。成不成就是试试。”
指导员无奈的点点头。只好跟着王春生和叶雨泽来到了厂里的设计室。
说是设计室，但这样的小厂能有啥人才？只不过有两个美术功底还不错的年轻人在这里。
其中一个长发披肩身材消瘦。脸蛋到是挺清秀，不过留着一抹小胡子。
指导员被吓了一跳。这才明白人家是个男人！
这种比较艺术的打扮在当时可有些惊世骇俗。不过这个家伙明显不在意。
还冲着叶雨泽和指导员笑了笑。
叶雨泽对这个形象到没啥惊诧。这些所谓艺术家的造型他看多了。
不管功底怎么样。反正自身形象得过硬。最起码万千人中一眼就得让你认出来。
一米五宽度，按铅笔盒的裁剪35*20的面积来说，横着正好能做四个。
叶雨泽朝长发青年点点头笑道：
“大哥，你能帮我画一座雪山和几只雪莲花吗？”
长发青年一脸懵逼。
“雪山我能画，可雪莲长啥样？”
叶雨泽想给人家示范一下。结果也是画不出来。
他把眼光求救般看向指导员。指导员摇摇头。很直率的回答：
“没少吃，可不会画！”
叶雨泽一脸无奈，最后只好放弃。
后来干脆让他画唐僧师徒四人。只不过要分开画。
就是一种产品只能有一个人物。
这个长发青年到是没问题。很快按照叶雨泽要求把一整套人物画了下来。只不过背景都是雪山。
而且每一幅画面下面都有一行小字。“一团基建连铅笔盒厂出品。”
整个画面一出来。王春生都已经忘了自己吃回扣的事情了。
拍着叶雨泽肩膀喊道：“那啥，你别回去了。来我厂当设计员吧！”
指导员一脸黑线。“那啥王厂长。他才九岁。不能参加工作呢！”
王春生这才醒悟过来。扶了一下额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个小家伙骨骼清奇思维无度，让我忘了他的年龄。”
指导员点头赞同。全然没有听出王春生语言的混乱。
设计图定稿，指导员自然不着急走了。他想看看样品再说。
叶雨泽也是一样的心思。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幅作品，虽然不是他画的，但是他的创意啊！
王春生动作很快，马上就把设计图送到了制滚厂。
塑料布厂的印刷都是先把模滚刻出来。然后才能印刷的。
为这事王春生自掏腰包，请制滚厂领导吃了顿饭。结果一下午功夫一套滚子模具就弄出来了。
下班前工人们把棍子在设备上安装好。明早就能试车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指导员就起床了。
虽然来到口里后对于时间有点不适应。总是睡不醒，这个没办法。两个小时时差呢。
可是今天他是真的睡不着了。激动的！
好不容易熬到七点，他就赶紧跑出去买了早饭。把叶雨泽拉起来吃。
叶雨泽一脸的生无可恋。但是看着孩子般激动的指导员，决定原谅他了。
吃完饭两个人匆匆赶到厂子。里面还没有几个人。两个人就坐在传达室里面等。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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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回老家
王春生终于也来了。他今天到是容光焕发。看见他们两个便亲热的打着招呼。
他们一起来到车间，这时候印刷车间已经准备就绪。
车间主任一声令下。机器便转了起来。
白色的胚料经过镂花的模滚，一幅幅色彩鲜艳的画面就清晰的印在了上面。
画面栩栩如生，那站在云端的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就象在朝你眨着眼睛。
印好的图画经过相邻的烘干机便成型了。速度很快。
指导员摸索着一团基建连那一串红红的小字。激动的热泪盈眶。
这可是他的心血啊！从选厂到设备。哪一样都凝结着他的心血！就象他的孩子一样。
如今，这个孩子终于有了名子。让每一个使用他的人都知道了厂家是哪里。没有比他更高兴的了。
对于他来说，再精美的画面都不如这一行小字重要！
他看了一眼正在检查画面的叶雨泽。真想过去把他抱起来转一圈。这个娃太厉害了！
每一卷胚布的长度都是五十米。很快就印完了。
王春生笑吟吟的走过来。
“指导员，还满意吗？如果满意咱们就开始印刷了。印刷完赶紧给你们发货！”
指导员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说不出话来。
叶雨泽到是表情严肃的嘱咐道：
“王厂长，咱们丑话说在前头。画面质量一定要保证。别我们一走你们就糊弄！”
叶雨泽知道工厂的习惯。有时候能凑合就凑合。所以预防针一定要打。
王春生忙不迭的点头。
心想，小爷。你的东西我敢糊弄吗？
东西看完，商议好五天之后过来提货。王春生答应会帮着联系车皮发货到北疆省会。
至于到了省会之后。团里自然会派人去拉。这个就不需要操心了。
两个人出来先去邮局给团里和连里都打了电话。
政委指示指导员不要着急回去。最好跟着货一起走。
这样一来时间就富裕了。指导员也决定回家去看看。
两个人上了火车，先在唐官屯下车。指导员先把叶雨泽送上去老家的班车。然后买了车票直接走了。
叶雨泽坐着大客车一路颠簸着晃悠到了一个叫吕公堡的小镇。这里下车离叶雨泽老家的村子最近。
下了车，叶雨泽先吃了一块大饼卷驴肉。这一直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
热呼呼的大饼，足有脸盆口大小。一刀切成两半。
掀开夹层，把切的纸一般薄的驴肉夹进去。在放一些板肠和肉汤熬制的焖子。一口下去满嘴都是香味。
大饼暄软而又劲道。层次分明。这种感觉别的地方可真没有。
半张饼吃下肚，叶雨泽打了几个饱嗝。喝进去半碗免费的凉白开。叶雨泽迈开小短腿就要赶路了。
刚走了没几步。一个骑着大水管自行车的汉子喊道：
“小孩，你去哪？坐二等不？”
叶雨泽到是眼前一亮，没想到家乡这么早就有干这个的了。
所谓的大水管自行车就是县里的自行车厂自制的自行车。
这种车子没有牌子。也没有盖瓦和车梯。
停车的时候用一根木棍支在车架上可以不倒。
最奇葩的就是没有刹车。刹车时候就是直接用鞋底踩在车轮上。
好歹那时候的鞋都是自制的千层底布鞋。禁磨。
要是换后世的轻便鞋。估计一次刹车就得磨漏一双。
这种车子别看简单。但最大的优点就是载重量大。
全车用厚皮的铁管焊接而成。两个轮子明显比普通自行车大一圈。
七八百斤的东西放上去骑着就走。根本不带打颤的。是农民工最合适的运输工具。
关键还便宜。在那个自行车要票还一百多一辆的年代。这种车子不要票五十就能买。
“去孟庄多少钱？”
叶雨泽随口问了一句。
“五毛吧，看你是小孩不蒙你。”
叶雨泽撇撇嘴，心想这还不蒙啊？
不过叶雨泽倒也没有还价。因为他还真不在意这块儿八毛的。
车子后架上面还绑了个木头打制的小椅子。椅子上还铺了一个小被子。坐上去软乎乎的。
叶雨泽不禁暗暗赞叹这家伙服务到是挺周到的。
不过坐上去之后没一会。叶雨泽就后悔了。
没办法，这一段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这个人为了赶时间把车子骑得飞快。
把叶雨泽颠簸的直不起腰来。平生第一次腰疼。
不过好歹路程不长。过了两个村子之后就到了叶雨泽的老家孟庄。
驮他的的人一直打听着把他送到了奶奶家。
一到大门口，叶雨泽就看见叶雨凡拿着他不离身的小刀在那里炫耀。
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孩围着他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叶雨凡眼尖，老远就看见了从自行车上下来的叶雨泽。
“哥，你咋才来？”
叶雨泽笑笑。“爸妈呢？”
叶雨凡指指院子里。叶雨泽才发现原来院子里正在打地基。
叶雨泽皱皱眉头。钱早就寄回来了，咋刚开始打地基呢？
这时候农村盖房子所谓的打地基就是挖出一道沟。在沟里面垒墙。区别就是沟里面要用砖。
那时候叶雨泽老家还都是土胚房。全村就大队部的房子外面用的是立砖，里面是土坯。
叶雨泽进去和奶奶姥姥以及家人都打了招呼。
爷爷叶雨泽没见过，据老爸说，他都没有什么记忆了。是有一天去白洋淀赶集。
路上饿急了抓了一把水草吃。回来就死了。应该是中毒吧。
姥爷和父亲围着地基在商量着什么。
唐城盖房子用的都是石头。那边石头多。而老家这边只有黄土。所以只能用土坯。
大叔和老叔在挖沟。那时候农村盖房子都是自家先把一切安排好。
然后全村人都来帮忙。这个不用给钱，管饭就行。一般最多三天房子也就盖好了。
家家都是这样。所以村子里也就养成了习惯。大家都把这个叫做助工。就是白帮忙的意思。
其实也不算白帮忙。毕竟还混两顿饭吃。那时候每家还真不敢放开肚皮吃。因为粮食不够。
叶雨泽之所以皱眉，就是因为这地基竟然起在自家院子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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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孟庄
叶家属于外来户，这个村子之所以叫孟庄。就是因为孟家是大姓。
不过还有个大家族徐家人口并不弱于孟性。只是徐家迁来的比较晚，村名早已经叫开了。
徐家是叶家的老表亲。叶家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叶雨泽的祖奶奶守寡后带着叶雨泽的爷爷回了娘家。
当时孤儿寡母的，娘家就给了她一间半房子居住。
直到爷爷娶妻生子，然后繁衍成一家人。都是在这一间半房子里。
爸爸本来有兄弟姐妹五个。老二夭折了。
爸爸读了两年小学，然后津市一个工厂招工十五岁就跟着招工的走了。
后来部队征兵，老爸在津市直接参军。因为有点文化，参加了卫生员培训。就直接成了连里的卫生员。最后集体复员去了XJ。
也亏得爸爸出去的早有了一份工资。不然真不知道奶奶怎么把这一家人拉扯大。
此时老叔还在读高中，大叔在村子里挣公分。而姑姑在外村当民办教师。
家境在村子里已经算是凑合了。
叶雨泽之所以皱眉，就是因为院子本来就小，这样盖在院子中间。院子基本就没有了。
河北农村讲究的都是大院子。那时候还没有宅基地那种说法。只要大队同意你盖，你这房子就是合法的。
既然是盖房子，自然就得盖大一些。
之所以盖在院子当中，是因为这里是三间的地方。原来的房子只有一间半。
而后面就是大队支书徐僧的家。他家六间房，生了六个女儿。
这在当时是让人瞧不起的。这叫绝户。因为没有儿子可以传承香火了。
老爸回来后想让他转让两间自己好盖四间。结果被他一口回绝了。
表亲也有远近的。徐僧和叶家的关系已经出了五服了。就是出了五辈近亲范围了。所以跟叶家关系并不好。
目前麻烦的是徐家占的村西头挨着河边。每年春天发水时候，水往往能淹到村子边上。
所以，村子里面地基都很高。而垫起来的地方早就盖满了房子。所以各家只能在老宅基础上翻盖。
而孟家的村东头就没有这种情况。
“爸，咱们在村口垫一块地方出来吧？”
叶雨泽开口跟老爸商量。
老爸犹豫了一下。“咱们那个钱只够四间立砖房子。那么高的地基垫起来最少也得二百块钱。钱不够啊！”
叶雨泽一听立马放心了！只要是跟钱有关系的事那就不叫事！
叶雨泽转身就出门去了马爷家。
马爷并不姓马，而是叫徐马。这个人在村子里虽然不是干部。但是威望极高。
因为他有七个儿子，都是又高又壮那种。而且马爷性格耿直，喜欢打抱不平。所以村干部一般时候也没人招惹他。
马爷和叶家属于近亲。所以关系还算得上亲近。
叶雨泽去马爷家路上路过村子里的小卖部。进去想买点东西当礼物。
酒菜就别想了，那个年代还没有。小卖部也是隶属供销社，卖些油盐酱醋，针头线脑之类的东西。
一进门最显眼的就是两口大缸，一口装着酱油，一口装着醋。
自己带瓶子来打，二分钱一瓶。其实味道还不错，都是酿造的。
跟后世乱七八糟勾兑出来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叶雨泽目光围着货架子看了一圈。稀稀拉拉摆着的都是一些日用品。
到最后叶雨泽才发现一个角落里摆着几瓶酒。
应该是很久没人光顾的原因。酒瓶子上都落了一层灰。也没人打扫。
还有摆着糕点这边有一些点心。那时候的点心多一半都是酥饼。
甜甜的，脆脆的。看着挺硬。吃到嘴里就化了。
这是因为这东西用油和糖和的面。遇水肯定化。
这东西在当时可是难得的美味。叶雨泽基本也没尝到过。
叶雨泽直接要了两瓶酒两包点心。把小卖部售货员看的目瞪口呆。
这样的大户，他守了好几年店也没遇到过几个。
看小卖部的这家伙是村子里一个老光棍。瘸了一条腿。他叫石头。
他不属于供销社的人，是大队上照顾他干不了农活。才让他看店。
小卖部的东西都是不需要票就能买的东西。所以供销社也不当回事。
他没有工资，挣得也是公分。不过这家伙善于钻营。总是能进货时候多搞出一些点心来用于讨好女人。
听说还真有一些嘴馋的媳妇们被他占了便宜。
他不认识叶雨泽，便问了一声。
“你是谁家孩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看了一眼这个色胚，叶雨泽本来不想搭理他。不过想想马上就要开始建房，便笑了一下。
“我是叶万成的大小子。”
石头眼神一亮。
“怪不得敢这么买东西。原来是公家人的孩子。”
石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那时候管在外面上班的都叫公家人。在乡亲们眼里他们的地位都很高。
“听说你家要盖房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石头没话找话。叶雨泽本想直接离开。但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石头叔，你能搞到肉票吗？”
石头眯起眼睛摇摇头。“这个有些难啊！”
“你要是能搞到五十斤肉票，我就送你二斤肉！”
叶雨泽放下话就走了。这个他就是试试。那时候一般人家过年能吃顿肉就算不错了。
而很多红白事都是用豆腐代替。没办法。买不起。
叶雨泽觉得这个家伙虽然好色，能耐还是有一些的。万一买不到就想办法搞一些高价肉吧。
七六年很多事情已经控制的没那么严格了。今天这不都有用自行车送人挣外快的了吗。
马爷是个个子不高的小老头。长得甚至可以说有些清秀。不知道咋就生出了一帮五大三粗的儿子。
一进门，马爷就认出了叶雨泽。小时候叶雨泽来过几次村子的。
“你爸他们都来看过我了。你咋还拿东西？”
马爷有些嗔怪的埋怨了叶雨泽一句。但是并没有推拒的意思。
看来老爷子是真馋酒了，特别是这种瓶装酒。他都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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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买材料盖房
“昨天你爹他们刚来过，你咋又来了？有什么事吗？”
马爷今年六十多岁了，活到这个岁数的人。就没有太简单的。一眼就看透了叶雨泽的来意。
“马爷，我家不是打算盖房子吗？那地方太小了。我是想把村口那块地方垫起来。直接盖上六间。”
马爷目光一凝。“这事你爹知道吗？”
叶雨泽毫不心虚的点点头。“是他叫我来的！”
马爷沉吟了一会。“老房子那里确实小了。你家里还有两个叔叔。那就盖吧！”
“可是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跟大队关系不好，所以我这不求你来了吗？”
马爷点点头：“这事你就别管了。我去找徐僧说，料他也不敢不答应！”
叶雨泽一看这事情搞定，连忙掏出三百块钱。
“马爷，你就好事做到底！张罗人把地方给垫起来吧。”
马爷看了叶雨泽一眼。从里面抽出十张递给叶雨泽。
“我们是亲戚。别人最少得二百五。不过你家二百够了！”
叶雨泽喊了一声。“马爷，钱的事情你不要告诉我家里人。”
马爷闻言愣了一下，披着衣服就下了地。趿拉着鞋就走了出去。
没用半个小时，几十辆独轮车出现在村口。往一块空地上推起土来。
还有一群人分别用绳子拴着几个石碌碡。喊着号子砸夯。
土垫一层他们就咋一遍。干的是热火朝天。
土这个东西农村并不缺。哪里都有。工作从下午一直干到了晚上十点。
那时候什么都看不见了。马爷找了几盏马灯挂在树上。直到垫的土已经高出了村里的路人们才停下来休息。
这时候家里人也知道了这个事情。一起审问叶雨泽这个刚刚到家的罪魁祸首。
叶雨泽大大方方承认。“我找马爷帮忙的啊。两个叔叔呢。都要结婚，没房子咋弄？”
老爸到是不说话了，这个妖孽儿子的厉害他早就知道。
老妈张张嘴到是想说啥。但是在婆婆家她真不敢发威。
几个老人到是乐呵呵的。姥爷干脆在那块刚垫起来的地方走来走去。似乎在丈量什么？
姥姥和奶奶这也是第一次见面。虽然生活环境完全不同。但是两个老太太也非常和谐。
只是这么多人住肯定是住不下的。隔壁薛叔干脆把准备结婚的大儿子的新房腾出来给他们住了。
薛叔也是姓徐，他的小儿子憨憨的。小名老肉。和叶雨泽同年。看见叶雨泽就会傻乎乎的笑。
叶雨泽自然不会出去住。他和老爸老妈还有两个弟弟住在了奶奶的大炕上。
这边的农村都是土炕。这是为了冬天做饭时候烧点火炕就能暖和一些。
自从叶雨泽进门奶奶就把他抱在怀里不撒手了。
奶奶是个传统的老人。长房长孙就是她的心头肉。
叶雨泽老爸替她把家撑了起来。而这个大孙子一来就把房子问题搞定了，还要一下子盖六间。
老太太一辈子的心愿一下子都实现了。
老伴走的时候她才三十多岁。之所以没有改嫁，就是为了把叶家的香火传下去。
现在六间大房子一盖。媳妇的问题根本不用愁。
肯定会有大姑娘上赶着托人要嫁进门。
这对于穷了一辈子的老太太来说。就算睡着了也会笑醒的。
第二天一早，看小卖店的石头鬼鬼祟祟的在叶雨泽奶奶家门口转悠。看见叶雨泽后就朝他招手。
叶雨泽走过去问道：“石头叔。肉票搞到了吗？”
石头从怀里掏出一打票递给叶雨泽。
“这个可不是白给啊？要两毛钱一斤呢。”
叶雨泽笑笑，掏出十块钱给了他。想了想又给他一块。这个顶了答应他的二斤肉钱了。
石头高兴的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小子，够意思。有事你还找我！”
说完，唯恐叶雨泽反悔一般。拖着一条瘸腿快速进了胡同不见了。
这时候家里人也都起来了。早饭是玉米面饼子加上玉米面粥。
这还是奶奶从别人家借来的。家家都缺粮食。玉米面就算好东西了。
平时家里都是吃带皮的小米磨成的面，咽的时候拉嗓子。还有红薯面。榆树皮面。高粱面。
反正放在后世，喂猪猪都不爱吃的东西。
地方都垫起来了。家里人自然就张罗着买砖。以前准备的那些东西肯定是不够了。
买砖到是方便，公社里面就有个砖厂。给了钱人家就给送来。还是拖拉机给送。
原计划是买三百块钱的砖就够了。但是现在是六间自然还得加三百。
老爸借了辆自行车就要去砖厂。却被叶雨泽拦了下来。
“把，我跟老叔去吧。你在家张罗着把地基垒上。”
老爸想了想点点头。一会助工的人就要来了。还得张罗饭菜。虽然没有肉，但总得让人吃饱吧？
老爸把三百块钱递给他。叫老叔带他去砖厂。
砖厂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叶雨泽找到厂长说了来意。
厂长一听就知道是谁家。“把钱交了，一会就派人给你们送！”
说到这里愣了一下。“前两天不是给你们送过去了吗？怎么还要？”
老叔尽管已经十八岁了。但是明显没有什么跟大人打交道的经验。一下子竟然被问愣住了。
“大伯你好，前几天我们本来要盖三间的。现在地方大了。准备盖六间。所以砖不够了！”
“嘶！”厂长吸了一口凉气。
一下子盖六间，还是立砖房。这在十里八乡还是独一份啊！不愧是有公家人的家庭。
叶雨泽递过去一盒烟。“大伯。我们要是全用砖大概多少钱？”
厂长接过烟，看了一眼叶雨泽。这个小家伙一点当地口音没有。看来是外地回来的了。
他想了一下。三百块钱本来就多了一些。立砖基础上加一半就行。
叶雨泽听了之后便毫不犹豫。直接掏出九百块钱递给厂长。
“大伯，那就直接给我们送过去吧！对了大伯。你知道哪里有卖楼板的吗？”
厂子默默的接过钱。叫会计给开了票。然后朝东边指了指。
县城有个预制板厂，不过一直没有什么生意。咱们这边盖楼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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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马上就要上架了。虽然已经写了两本书了。但是感言还是第一次写。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多如牛毛的网络写手当中，无论文笔还是年龄。我都属于还没入伍就超期服役那一类了。
我不太会卖惨，哭穷。因为男人不能说不行的！
但是作为一个专职写手，确实要靠稿费活着。
中年是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上有老下有小。面对老人和孩子，不论你多累，都不能表露情绪的。
因为他们会揪心，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你都得甜甜的笑着，对他们说。
“没事，有我呢！”
小时候，父母是我们的天。帮我们扛下了一切。
而现在我们就是他们的天。也得为他们抗下一切。
男人生于世上，只要长大了。你就已经不能单纯的为自己活着了。
你的生命中充满了责任和义务。或许你的活着只是为了责任。
别喊累，谁让你是男人！
所以，书上架的时候请家大来正版订阅。
几分钱一章对大家的无所谓的。但是凑起来对我就是最基本的保障。
这个保障才能让我坚持写下去。写出大家满意的书。写出自己满意的书。
现在网络写手有两类。一种是为了生存。一种是为了情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怀，这类人可以不在意订阅，不在意打赏。专心写自己的故事。
而我确是既想写出情怀，又能满足大家喜好。
书写出来自然是要给读者看的。情怀这种东西，哥玩不起。
所以大家随时可以对我提出意见和建议。让我最大程度的满足大家的口味。
啥也不说了。你们不管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尽管用订阅和各种票票砸我就好了。我保证砸死我我都不找人申冤。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订阅订阅订阅！”
拜托大家了。看盗版的也一定要给我个首订。因为成绩是决定我能走多远的唯一标准。
第九十八章 买楼板
老叔托着叶雨泽朝县城赶去。这个自行车还是他考上高中那一年爸爸寄钱给他买的。这在当时的村里还引起了轰动。
没办法，学校离家里差不多五公里呢。奶奶疼小儿子，舍不得让他走路。
两个人赶到县城。打听半天才找到那个所谓的预制板厂。
只是一个大院子。里面堆了很多已经打好的楼板。
几个年轻人在门口的凉棚下打着扑克。明显是太无聊了。
看见两个人进来。一个脸上贴满纸条的家伙喊道：
“喂，干嘛的？工厂重地，闲人莫入啊！”
听到他的喊声，一个中年人从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看着走进来的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问道：
“你们是干嘛的？”
叶雨泽赶紧又递过去一盒烟。说明了来意。
中年人仔细打量了叶雨泽几眼：“你是哪里人？”
叶雨泽便把家中情况说了一遍。
中年人点点头。“军垦战士啊？不错不错！你想要多少？”
叶雨泽摇摇头，他不会算这个。就是把房子间数告诉了他。
中年人点着一根烟。蹲在地上算了起来。
楼板宽度一块是五十公分。房屋宽度是四米。每间房子是八块。乘以八一共四十八块。
叶雨泽摇摇头。“叔叔，我们要盖六米的房子。”
那时候农村盖房一般都是四乘四的小房子。加上土坯的厚度。屋子很小的。
既然怎么都是打算盖了。叶雨泽就想彻底盖个好的。一下子把老家安排好，省的老爸再惦记。
中年人又被惊了一下。虽然这个厂是国营的，东西卖不卖工资都会发。但是没有奖金啊！
那时候奖金虽然不多，但对于收入不高的工人来说。那可都是有大用的。
按叶雨泽的算法，这一下就能卖出去六十快楼板。按一块十块钱算。也有六百块了。
厂里一共也就十来个工人。卖出这么多。一个人十块钱奖金应该问题不大！
想到这里，厂长把烟头扔在地上。兴奋的说道：
“本来买这个需要批条的。不过既然你家是兵团战士。这个主我做了。你只要交上钱，立刻安排给你送货！”
厂子本来以为，这两个孩子肯定只是来问问。然后家里大人们还要来交钱。
却没想到叶雨泽直接掏出六百块钱递给他。
“叔叔，你数数。要是对就安排送货吧！”
中年人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接过钱点了一遍。然后木然点点头。吩咐年轻人装车。
今天的事情对他打击有点大。一个几岁的小孩子随随便便掏出六百块钱。难道兵团人那么有钱吗？
厂里有拖拉机，只是装车有点慢。楼板太重，需要用滑轮一块块吊到车上。
看着满地的沙子水泥。叶雨泽突然想起一件事。
农村盖房都是用泥垒墙。土坯房自然无所谓。但是砖房就有些不合适了吧？
“大叔，哪里可以买到沙子水泥啊？”
中年人愣了一下。看着叶雨泽。
“你要那个干嘛？”
叶雨泽一脸的不以为然。“当然盖房子用啊？不然那墙用啥垒？”
中年人没有再废话。人家盖房都是想办法伐一些树。那个还真不用花钱。这小子直接用楼板了。
沙子水泥砌墙有啥可可稀奇的？
他想了一下说道：“你可以从我这里拉。我的这些东西都是从厂家直接拉来的？”
叶雨泽千恩万谢。中年人却摆摆手。他已经决定去亲自送货。实在想看看这家准备把房子盖成什么样？
叶雨泽又交了一百块钱。沙子这东西在那时候就是白给一样。就是点水泥钱。
留好地址，叶雨泽和老叔就先走了。因为装好车还得一段时间。他们可等不了。
来到县城的供销社。叶雨泽直接来到猪肉摊跟前。掏出五十斤肉票递给售货员。
售货员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接过票看了一眼扔进小箱子。
问了一句。“办喜事啊？这手笔可不小！”
叶雨泽点点头，也没废话。这票来路不正。他不想被人审查。
胖售货员直接把半扇猪从架子上取下来。剃掉排骨。然后放到秤上。结果还不够。
那时候的猪都小，人都没吃的。猪也很难养大。不过那时候的肉可真香。
一扇半才凑够了五十斤。猪肉是两毛八一斤。
叶雨泽掏出十四块钱递给售货员。
售货员看着剩下的排骨有些发愁。
那时候人们买肉都喜欢肥的。剩下的这些东西卖起来可就费劲了。
但是作为售货员，他又必须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可那个年代谁会去花钱买一些骨头吃？
所以每天他都是说尽好话才把东西搭出去。
可今天叶雨泽是大户。这样的人售货员不好意思给人家搭。
可是没想到叶雨泽看了看案子上的排骨和猪头主动问道：
“这些要肉票吗？”
“不要不要！一毛钱一斤您拿走！”
售货员激动啊！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顾客。
叶雨泽点点头，指指地上的洗好的上下水。
“这些一块都给我吧！再给你六块钱！”
售货员心花怒放啊！心里想怪不得一大早喜鹊就在房顶叫唤。原来有这么大好事等着他。
剩下的这些要五块都多了。人家给六块。这是白送自己两块钱啊！
要是每天有人这样给两块。自己可见发财了。要知道他的工资才三十多啊！
想到这里，他把放在一边的四个猪蹄也拿了过去然后找了个麻袋把东西全部装好。
“你们怎么来的？”
售货员恨不得赶紧把他们打发走。一是怕叶雨泽反悔不要了。二是想回家跟老婆显摆一下。
猪肉放在自行车后座上。叶雨泽只能坐在前面大梁上面了。
老叔被叶雨泽这一圈转的一脸懵逼。不过最后终于兴奋起来。那么多肉。怎么也有自己吃的了。
上次吃肉时候他都想不起来是啥时候了。
回去的路上，老叔把车子骑得跟飞起来一样。
亏得那售货员把麻袋捆的紧。不然叶雨泽估计到了家那猪肉肯定找不到了。
回到家里，砖已经拉了一部分过来了。院子里面大灶也支了起来。准备明天开始盖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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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一切就绪
面对叶雨泽买回来的一麻袋猪肉。老妈已经麻木了。
老爸想问最终也没问。刚才砖厂送砖的已经说了数量。半个村子都已经轰动了。
老叶家要盖一砖到顶的房子了！
这种房子在孟庄有史以来还没有过！
大家都以为这是叶万成叫他弟弟去买的。可是叶万成知道，自己就给了儿子三百块钱。
至于剩下的钱哪来的？鬼才知道！
现在自己家，岳父家人都在。两口子心中多大疑问也不敢问出来。
能背的只能是一个孝顺的名声，还得加上有钱，任性！
叶家买了一头猪的消息立马传遍了村子。
人们也已经开始麻木了。看来叶家老大在北疆挣钱不少啊！
虽然那个时代有钱不是啥好事！但是人家当兵出身，据说还有枪呢！这样人有钱谁敢说啥？人家可是国家的人！
小伙子们则是决定晚上少吃，给明天中午留出肚子。那可是一头猪啊！
现在光景好的人家，过年时候打二斤猪肉都会被人家羡慕半天。他家这一头猪可咋吃的完？
奶奶尽管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冷静的安排着一切。
此刻能借到的玉米面都已经堆在了院子里。还有两大板豆腐和一些青菜。加上粉条。
明天一早村里的女人们就要来帮着做饭了。
别看老妈平时在家里耀武扬威的。但是在这里，根本没有她啥事。连话语权都是象征性的。
这还是奶奶看在是她没有反对出钱的份上。
此刻奶奶正把猪肉切下来大概有二斤的样子。
对着院子里几个女人吩咐：“这一块猪肉是明天午饭时候吃的。记得别拿错了啊！”
叶雨泽咧咧嘴，想说一句。“奶奶，我可是买了有七十斤啊！”
不过他更没有发言权。只是琢磨着明天怎么往锅里多放一些。
这时候院子外面有个人喊道：
“老叶家的。县城有人给你们送楼板来了！叫你们出去看看卸载哪？”
一家人面面相觑，没反应过来人家喊啥。
“是雨泽买的楼板到了！送来的还真快！”
老叔这时候已经从研究猪肉怎么吃中反应过来。赶紧喊道。
一家人这才一起涌出了家门。
奶奶和姥姥踮着小脚跑在最前面。她们那个年代的人都裹脚。走路非常不方便。
之所以跑得快，是她们不明白啥叫楼板。姥姥到是知道，毕竟她生活在城市。
但是她家房子可没有用过楼板。
两辆拖拉机停在刚垫起来的台子旁边。那个中年人此刻正站在拖拉机旁边抽烟。
看见叶雨泽立刻笑道，“沙子和水泥马上也到了。你看看卸在哪里合适？”
叶雨泽赶紧介绍父亲和人家认识。中年人紧紧握着父亲的手连声说道：
“叶同志你好。我是邱县预制板厂厂长。谢谢你支援我们的生产。”
所谓的支援生产肯定是指他们买了厂里的楼板吧。
老爸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又是儿子干的他是知道的。只好把握着的手摇了几下。
“应该的应该的！这里始终是我的家啊！”
楼板的装卸自然有专门的机械。在厂里用滑轮就解决了。但是卸货肯定就不行了。
这个厂长专门开了一辆小型吊车过来。所以卸起来也很快。
楼板还没卸完，沙子和水泥也运来了。
别看预制板厂生意不好。可配套的机械可是一样都不少！
不过这些拖拉机好像都是借来的。
半个村子的人都来这里看热闹。大家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特别是那吊车，把钢丝绳捆好。那吊臂轻轻往高一抬楼板就被吊起来了。
然后往旁边一转。再慢慢放下。下面的两个工人只是稍微扶一下。楼板便准确的放到了指定的位置。
每个楼板上放几块砖。这是预备上房时候好穿绳子。
马爷指挥着人们把沙子和水泥都卸下来。徐家的后生们也不少。马爷这一声招呼。一个个小老虎一样干起活来。
比县里来的这些人干活可利索多了。
楼板很快就卸完了。叶雨泽和老爸跟厂长告别。
临上车时候叶雨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个楼板怎么往房上弄？
“大叔，等上房时候你能不能叫吊车来一下。我们到时候给你工钱。”
厂子愣了一下拍拍脑袋。“这事怪我。差点给忘了。工钱不用给。到时候管饭就行。这本就是我们的工作！”
这时候叶雨泽已经买好了几包烟忙塞给厂长。
“大叔，给师傅们分分吧。忙活半天都累了！”
厂长眼里露出赞许的目光。拍拍叶雨泽脑袋。
“行，那我就代表他们收下了。什么时候上梁派人通知我就行！”
几辆拖拉机冒着黑烟走了。马爷走过来看着叶万成指指叶雨泽说道：
“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叶万成苦笑了一声，不知道该说啥。妖孽是够妖孽了，可是管的了吗？还不知道他的钱哪来的呢？
傍晚人们都下工了。这个季节麦子收完了。玉米高粱都已经种上。
生产的上工就是锄地。锄地的作用就是除草，松土。
马爷干脆叫人把地基槽开出来。明天早上直接垒就行了！
叶雨泽跟着在一边喊挖深点。再深点。他是怕新垫的土往下沉。
直接挖到老地面再下沉也都不怕了。
他是主人，都惦记着猪肉呢。自然都听他的。又多费不了啥劲。
地基越深越浪费砖头和水泥。主人不怕他们怕啥？
就这样，地基一直挖了差不多两米深才停下来。一帮人小声嘟囔。老叶家这小子就是有钱烧的。把钱往窟窿里面填。
叶雨泽装作没听见。这可是他家的千秋大业。总归是越稳当越好。
就算将来房子旧了，重新粉刷一遍就成新的了。肯定不会出现开裂之类的毛病。
此时大队支书徐僧家里。老婆正敲敲打打的骂他。
“你个没出息的。当个大队支书有啥用？看看人家叶家。把房子要盖成啥样？你压着不给人家地方人家照样盖大房子！”
“你个老娘们给我闭嘴！要不是你给我绝了后。我这房子也早翻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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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噩耗
“我就是生了儿子你能盖那么好的房子？”
女人不服气的大声喊道。
这两口子的颜值倒也般配。徐僧个子不矮，但是嘴唇没长好。怎么看都像一副兔唇。但是又没裂开。
这样一来整个脸型看着都让人觉得诧异。
他老婆五官到是没毛病，可偏偏脸上一块胎记。还是黑色的。
整个左脸除了眼睛没被波及。剩下的都成了黑色。
他跟叶万成等于是发小。小时候本来关系还不错的。
只是几十年没在一起，那点情分也就淡了。
加上自己一连生了三个姑娘。而人家却生了三个儿子。这样一来他的心理便有了一种嫉妒情绪。
时间久了，虽然偶尔两个人也能见一面，但是已经变了味道。
本来他那宅基地明明可以卖给叶家的。可他就偏偏不卖。
可是没想到马爷出面直接把村口那块空地给垫起来了。
这个他还真不敢说啥。毕竟那是人家自己花钱垫起来的。
明天叶家就要盖房了。按理说不管是因为两个人是发小还是他现在是大队支书。叶家都该特意来喊他一次的。
可到了现在叶家也没来人。
他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他是大队支书，其实他满可以不让社员们在上工时间去助工的。
但是他还真不敢，因为那就犯了大忌。农村这种环境。一个是婚丧嫁娶，一个是盖房。同宗中人是一定要参与的！
哪怕你去了什么都不干！但你也一定要在那待着。不然你以后有事人家照样不给你捧场。
不过他已经有了主意。叶家这个房子他肯定不会让他们盖的那么痛快！
当天晚上，人们睡得正香。屋子突然晃了几下。
有的人醒了，有的人根本不知道。然后便一夜无话了。
第二天一早，人们便纷纷来到叶家房基地那里。
马爷给人们分着工。徐家瓦工不少。足有十几个呢。一共六间房子，等于两个人把着一间。
砖头垒墙要比土坯快的多。这个轻巧。那种厚重人土坯垒起墙来可就真累了。
地基不讲究，基本就是沙子水泥累砖头起来就行。那个年代还没有地梁和柱角那个说法。
所有的墙都用砖垒起来就行。别说不结实。明清建筑多了。那时候水泥都没有。听说过谁家房子塌了？
地基垒起来之后，按这边的讲究就是在墙上要铺一层苇子。因为这边土质比较容易产生盐碱。
不过这点早被叶雨泽给否了。因为地基上面铺苇子，这个地基就没啥用了。
跟上面的房屋整个成了两个部分。
所以，挖地基时候。叶雨泽就让人在地基槽里铺了塑料布。这样土里的湿气就不会侵蚀墙体了。
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因为工钱。所以施工进度很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墙面已经有一人多高了。
中午的菜炖了满满两大锅。叶雨泽沉着奶奶没注意又放了足足有十斤肉下去。
气的奶奶拿着扫帚追了叶雨泽半天。可是没追上。
吃饭的时候，男女老少拿着碗都来了。
这也是规矩，不光干活的人吃饭。就连女人和孩子们也得一起来吃。
不过大人孩子给的多少是不一样的。
这个主家自然不好出头。这个就由马爷的老伴马奶奶负责给盛菜。给多少就是多少。不够吃活该。
当然，这个只是形容。没有哪个人会不让人吃饱。只是防备那些连吃带拿的人罢了。
干活的的人当然不算在这些人里面。他们是管够的。
两水桶菜摆在工地上。加上一大框玉米面饼子。
那菜油汪汪的。上面一层大肥肉片子。看得人直流口水。他们平常别说吃，就是见都没见过这么毫横的肉菜。
加上豆腐，粉条。看的他们恨不得连舌头都一起吞了。
马爷拿着大勺子敲敲铁桶。“主家够仁义。你们也得拿出仁义对人家。不但活要快。还得干好！”
一帮人闹哄哄的回应着马爷。然后拿起勺子就朝自己碗里面装菜。
然后都蹲在地上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估计半碗下去都没尝出味道。吃的太快了。
徐僧两口子阴沉着脸坐在炕上。炕桌上面摆着几块咸菜和高粱面饼子。
他家虽然比别人粮食多一些。但是也只限于能吃饱。想要吃好也不太可能。
毕竟那个时代的干部和后世的官区别还是很大的。
他家的大女儿拿着个大碗就出去了。这个还真不是他们授意的。
小丫头是谁家有事都吃惯了。所以看见好吃的自己拿着碗就去了。因为她才九岁。
马奶奶看见是她，皱了皱眉。
“小凤，是你爹叫你来打菜的吗？”
马奶奶也是个个性耿直的人。她可不怕徐僧。
小凤摇摇头。“奶奶，我是闻着香就自己拿碗出来了。”
马奶奶摇摇头，要是她爹让来的今天她还真不给了！
不过孩子自己出来，她真的狠不下心不给她打。
于是马奶奶给她盛了一勺子就叫她走了。也就是半碗菜吧！
小凤喜滋滋的回到家里。
“爹，娘！有肉，你们快吃！”
徐僧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端起碗就要朝地下摔。
他老婆一把抢了过来。“你干嘛？孩子有好吃的巴巴给你送来。你还有脸摔是吧？”
老婆把碗放在桌子上。招呼三个闺女一起吃饭。不再搭理徐僧。
大家吃完饭都揉着肚子，水都喝不下去了。在那个年代吃这样一顿饱饭，真的不容易的。
稍微休息一会，大家又干起活来。
这时候叶雨泽的姥姥一家人却慌了神。因为屋里的小喇叭正在播送新闻。
原来唐城遭遇了特大地震。整个城市瞬间便被夷为平地。
解放军指战员和各地医疗抢险分队都在飞速朝唐城集结。
姥姥瞬间瘫在瘫在炕上动不了了。稍微冷静下来。穿鞋下地就要往家走。
叶雨泽赶紧拉住她。“姥姥，那边地震了。肯定不通车。你怎么回去啊？”
姥爷到是比较冷静。这老爷子年轻时候从山东闯关东去了东北。
后来又从东北去了唐山。什么样的风浪都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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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阴险的徐僧
老妈老爸也跟着一同安慰老两口。姥姥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好歹一家人都出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姥姥，等这边房子盖好了。咱们就去唐城盖房子。到时候也就通车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叶雨泽没有能力改变什么。能做的只能是让一家人平安罢了。
盖房还在继续中。叶雨泽遇到了一件发愁的事情。那就是那就是房顶。
村里的房子都是泥顶。就是用麦秸合到泥里面。抹到房顶上。只是这样就得两三年弄一次。不然就得漏雨。
当叶雨泽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老爸插嘴。“不行也弄沥青石子吧？”
奶奶摇头。“那不行，沥青太阳一晒就软了。农村很多粮食都要在房顶上面晒的！”
“你们这里能买到炉灰吗？烧煤剩下的那种？”
叶雨泽突然想起来昨天去买砖那砖厂外面堆着的煤灰。
“有啊，砖厂那边有好多。姥爷你要那个干嘛？”
姥爷笑笑。“你复杂买来就是了。怎么用是我的事！”
没想到老爷子还卖起了官司。不过那个是封顶以后的事情。到是不着急。
到吃晚饭的时候，墙已经垒起来一半了。
若不是地基挖的太深。估计今天就能差不多。
看样子明天正房就该差不多了。南房肯定要用土坯的。
本来依着叶雨泽的意思。都用砖算了。结果一家人没有一个向着他的。
作为少数派，他也只能投降。
晚饭一点也没有减量。这八十斤猪肉叶雨泽是打算三天全部用完的。
猪头和下水也没有卤。都打算放进菜里面一起炖了。
那四个猪蹄叶雨泽到是放了起来。
他是准备让村子里几个长辈一起聚聚。还有上梁也要挑日子的。这个要找专门的风水先生。
虽然这个年代把那些归于封建迷信。但是老百姓总而言之还是会信的。
其实也不见得真信。最起码算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吧。
既然明天就差不多了，这个事情就该提上日程了。
奶奶去找了马爷。叫他明天一早就去请风水先生。
其实现在风水先生都不怎么敢出来了。因为只要被抓住，就够他喝一壶的。
所以只有那些特别相熟，或者在村子里有一定地位的人去请人家才会出来。
马爷答应下来。大家也都休息了。一家人也是忙了一天。基本躺下也就睡着了。
到是老舅和老叔两个同龄人不知道去哪玩了。应该是去河里洗澡了。
叶雨泽本来也要跟着去。但是被坚决阻止了。
无论他表现的再妖孽。但是这些事情叶雨泽想都不要想。
一家人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人们很自觉的早早就开始干活了。马爷起了个大早去临县的镇子上请来了一个先生。
他拿着罗盘围着房子念念有辞了半天。然后又停下来掐指算了一阵。最后说道：
“明天早上八点是最好的上梁的日子。时间一点要掐准。到时候预备一只公鸡，我还得画符。今晚一定要给我安排个安静的房间！”
看着这家伙煞有介事的样子，叶雨泽就信了。一下午的时间。一家子都在伺候这个家伙。
一会买朱砂，一会准备狼毫。一会又要桃木枝的。关键那大公鸡他非要红毛的。
这个时代本来就不让家里养东西。违反政策。这个红毛大公鸡可就难为死了一家人。
最后发动亲戚朋友，好不容易才在临近的村子里找到一只红毛大公鸡。
干活的人也真快，一天的时间不但正房垒好了。连南房和院墙都垒了起来。
现在一切就绪，就等着明天一大早上梁。然后再把屋顶处理好就完工了。
至于一些零碎活计。那就得自己和亲戚们业余时间搞了。反正新房盖好也得放一阵去去潮气才能住。
第二天一大早。大叔早早的准备了几挂鞭炮。准备那个风水先生做完法事就上梁。结果徐僧突然出现了。
他表情严肃的对马爷说道：“您是长辈，我管不了你。但是我的社员们不许参加这种封建迷信活动。
叶家盖房子我也不难为他们。不是给了三天假期吗？
今天社员们上午都去上工。等你们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完。
下午再让他们过来干活。查的半天明天上午补上。”
徐僧的话说的义正辞严。完全一副大公无私的支书派头。
马爷一下子翻了脸。“徐僧！你敢？”
谁知道一向不敢直接跟马爷顶牛的徐僧今天却铁了心。
“我没什么不敢的，今天谁要是不听话。我就直接去公社！我就不信这里没有王法了！”
他的话把人们都吓住了。那个年代基层领导们还是很厉害的。
一旦事情闹大公社派民兵下来。事情可就收拾不了。
大家无奈的看了一眼马爷。乖乖的跟着徐僧上工了。
其实徐僧还真不是不让叶家盖房子。就是存心恶心一下他们。
看着这一堆楼板。没有十几个人怎么弄到墙上去？
现在我把人弄走。下午让他们回来吉时也过了。我看你们一家人别扭不？
上梁定的是早上八点。现在是七点。一个小时之内他肯定是不会放人回来了。
其实他那里未必不能缓和。他是等着叶万成跟他服个软。说几句好话。事情也就过去了。
毕竟在农村跟人结这样的仇不明智。这叫死仇！
却没想到不但叶家人没有一个上来跟他说好话的。还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而马爷的七个儿子也没有一个跟他走的。
这几个人他还真不敢惹。七个精壮汉子。他要是真去强迫。估计今天就发挨了揍！
事到如今，他也没了退路。一咬牙便带着人走了。
好歹他也是大队一把手。今天要是没了面子，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混？
马爷愧疚的看着叶雨泽一家人。对奶奶说道：
“老嫂子，我无能。坏了你家的好事啊！”
奶奶在那里气的也是浑身哆嗦。早就说不出话来。
只有叶雨泽气定神闲。根本没有丝毫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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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请用票砸我吧！我浑身痒。不挨打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