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5章 远征终章（八）
“收到！”
一边说着，巴赫拉姆一边用缠绕着分解力场的剑刃在手肘处斩下一名混沌星际战士的手臂，但它没有后退，继续咆哮着挥舞战斧。
“伪帝走狗去死！”
巴赫拉姆用剑荡开对方武器，然后用爆弹手枪打进那个叛徒的脸上，对方的目镜碎开，向后踉跄着倒下。
但没有时间让他休息。
“雅各布，尼尔，你们跟我来！”
巴赫拉姆又动了起来，把手枪弹夹里最后一发子弹打进一个快速奔来的机械惧妖的身体里，子弹的爆炸炸开了它的血肉，但它没有停下，直到巴赫拉姆用剑暴力地撕扯开它，分解力场把它的肢体和血肉碾成齑粉。
随后两个战术小队在他带领下转向后方去支援机械神甫们，一路上他换上了一把等离子手枪，用精准地用一发热射枪杀死了一个恶魔造物。
而新兵们则端着爆弹枪不断朝周围打冷枪的凡人奴仆和混沌星际战士射击。
雅各布用他的剑把一个异端从腰到脖子劈开，随后继续通过这股动能躲开了一个砍向他的红海盗，对方手里拿着一把用黑色钢铁制造的波浪剑，雅各布甚至听见了这把剑破开他头顶空气时的嗡嗡声。
随后他用自己的剑接住对方第二下的攻击，把敌人向后推开一步，那人在头盔后嘶吼着。
“伪帝的小狗崽子，你还在吃奶的时候爷爷我——”
他的最后一句话被雅各布的等离子手枪打断，爆炸的等离子团打碎了他的头盔和那后面的脑袋，让他的身体沉重地摔在地上，流出漆黑的血。
雅各布吹了一口枪口的烟雾，将枪挂回到腰上，鄙夷的踢了对方一脚。
“老东西摆什么谱？”
很快，巴赫拉姆就看到了机器人大队，它们一个个都像是断线的木偶一样低垂脑袋和手臂，呆立在原地，而六名机械神甫和包含他们一百五十名战斗机仆则在对抗逼近的敌人，耀眼的白光在黑暗中爆裂开来，那是纳苏·马斯滕布鲁克激发了他的武器。
一个红海盗瞬间被击中了，身体上布满了诡异的明黄色火焰，他绝望地朝着战斗机器人大队的方向狂奔，随后一名重型战斗机仆向他开了一枪，等离子让那个异端倒下去，仍然在燃烧着。
相对的，一个重型战斗机仆也在爆弹的连续射击中倒下了，身体扭曲冒烟。
随后巴赫拉姆带领的小队从阴影里钻出来了，从敌人侧面发起攻击，总计二十四个战士，他们的装甲在火光下闪闪发光。
巴赫拉姆用等离子连发三枪，鲜血与空气里的灰尘混合在一起，被等离子的热量所蒸发。
两个混沌星际战士倒在地上，他们的枪安静下来，作为回应，一些异端转过身开火，小队的一员也倒了下去，但还好只是膝盖中弹。
敌人显然也意识到这是消灭这些强大的战斗机器人的机会，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甚至比其他方向都要多，即便是异端和恶魔也清楚柿子要捡软的捏。
突然，一声巨响，一架堡垒型战斗机器人轰然炸开，仿佛内部被引爆般化成千万碎片，机体上所有的螺栓都爆裂开来，全部的封口都毁坏殆尽，地板同时碎裂开来，碎片飞到几米开外，体内的缆线也在烈焰中噼啪乱响，爆炸的冲击波甚至把周围数台战斗机器人也击倒在地。
“又一个巫师！”
纳苏·马斯滕布鲁克愤怒的声音响起，再次损失一台战斗机器人显然让他怒不可遏，他身后的副躯向着敌人连开数枪枪，虽然声势惊人，火焰闪电轰鸣，但实际上没有一枪命中。
当烟雾散尽，那个东西还浮在离地一米的地方。
那是一个混沌星际战士巫师，盔甲外披着一件湛蓝色的长袍像个牧师，袍子的在黑暗中显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覆甲的手指上戴满了镶着珠宝的戒指，没有戴头盔的那张脸苍白无比，上面刻满了数字，字母，和邪恶的符号，左眼的位置嵌着一个象征奸奇的蓝色符号，下半张脸被一个过大的奸笑所扭曲。
数台武装机仆挥舞利刃向他扑去，但对方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那些武装机仆就被一道蓝光吞噬，只剩下灰烬。
随后那个巫师转向了纳苏·马斯滕布鲁克，仍然在奸笑着。
纳苏·马斯滕布鲁克瞬间感觉世界缩小到他只能看到那个奸笑，小到他只能听到他的人造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的跳动声，这下他真的害怕了，但是他不能移开他的视线，他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然后他看到巫师向他飘来，带出一列烟雾和阴影，还在奸笑着。
“退到我身后，纳苏神甫。”
突然，巴赫拉姆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像寒风刮过水面一样冷酷，他模糊的视线瞬间清晰过来，那巫师并没有移动，而是自己在朝对方走去！
被打断了巫师，巫师眯起眼，咧开充满尖牙的嘴。
“无魂者？”
巴赫拉姆如狂风般从苏纳身边奔过，一边奔跑一边扣动了手枪扳机。
巫师迅速躲开等离子体，随后他的尖叫声在空气中回荡，苏纳被震撼到双腿跪地，他的听觉设备几乎全毁。
然而巴赫拉姆却不受任何影响，一路冲过去，一枪将一个试图阻拦的混沌星际战士爆头，当手枪能量耗尽时，他则挥舞动力剑，撞开恶魔引擎刺来的利爪，随后一剑没入对方由三个颅骨构成的脑袋，恶魔引擎在嘶吼声中瘫软，并迅速化为废铁。
虽然受到影响，但混沌巫师还是努力试图使用亚空间的力量，他举起了手，来自奸奇领域的魔火在手心浮动。
但是下一秒，他的手掌突然像被劈开的木柴一样爆裂开来，从手腕到手肘，骨骼爆开的声音像枪声一样刺耳。
“该死的无魂杂碎！”
伴着疼痛和流血，巫师咒骂着，单手拔出手枪朝巴赫拉姆射击，那是一把热熔手枪，如果命中足以对巴赫拉姆造成致命打击。
但巫师的手甲突然破碎，热熔手枪跌落，碎金属和血肉喷溅向四周，不远处的一个新兵放下狙击枪，转头朝另一个逼近的敌人射击。
第2156章 远征终章（九）
“亚空间的奴仆，接受你的审判！”
“伪帝的狗！得意什么！”
当巴赫拉姆的剑刃逼近时，混沌巫师向后倒去，分解力场发出电弧声，热血在巫师绝望的挥动手臂试图格挡但是被斩断的伤口里快速流出，巴赫拉姆步步紧逼，把剑深深插进敌人的胸口。
即使是这样，巫师还挣扎了一会儿才最终停止扭动，他就躺在那里，血从喉咙里呛出来，手臂扭成麻花。
巴赫拉姆似乎看到对方的灵魂渐渐熄灭，去接受审判。
就算这样，他的脸上还挂着那抹奸笑。
也就在这时，笼罩战斗机器人大队的灵能阴影开始消散，这些战争机器开始苏醒。
但巴赫拉姆没有放松，他转过头视线越过战场，看向了一道巨大的闸门，随后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注意，有东西要来了。”
接着，闸门缓缓打开。
起初巴赫拉姆以为那是一辆坦克，等对方轰隆隆靠近后，他才发现那不是“单纯”的坦克，更不是战争机器或者仿生机器人，而是亵渎的实体化身。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把一辆扭曲的黎曼鲁斯坦克焊接到一副巨大的机械腿上，让它看起来差不多有一辆哨兵机甲高，废气像长矛一样从怪物的背部喷涌而出，吐出浓厚的黑烟，金属，水晶，和油污把各个部分强行融合在一起，满是尖刺与獠牙的炮塔上有一门巨大的战斗加农炮，车头还有一张狞笑的恶魔脸庞，不断吐出烈火与浓烟。
“万机神啊，如此的亵渎！！”
苏纳的声音几乎如火山般燃烧着愤怒。这几乎是赤裸裸的在侮辱神圣的机械。
“毁灭它！！”
武装机仆们纷纷转向新出现的敌人，瞄准那东西上面的窥孔和连接处，试图让它停下。
榴弹发射器，电弧枪，爆弹，激光，某个瞬间巴赫拉姆感觉周围亮如白昼，只能看到枪口亮起火焰。
但当烟雾散尽，那东西的装甲上几乎没有任何凹陷，黑暗的能量环绕着它。
“继续开火！”
导弹从头顶飞过，怪物身边充满了电浆的火光，可依旧没有什么作用，随后它巨大的主炮开火了。
巴赫拉姆提前抓住苏纳的手臂将他拖走，随后巨大的冲击波让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一个大坑出现在苏纳原本的位置，周围几十米机仆消失无踪，同时恶魔坦克上的其他副武器也开始射击，自动炮和火神炮泼洒出金属风暴，将武装机仆和战斗机器人卷入其中，将它们撕碎。
“苏纳神甫！指挥战斗机器人掩护我！”
但巴赫拉姆做出将决定后，复苏的战斗机器人立刻倾泻出了所有的火力，导弹，等离子和子弹铺天盖地洒向巨大的恶魔坦克，但由于周围还有很多其他恶魔引擎和敌人，只有少量战斗机器人能够抽出它们的火力。
当那怪物在火力中颤抖时，巴赫拉姆迅速冲过去，他想要用灰髓压制住保护敌人的黑暗能力。
但很显然某个东西吃过亏后，不太会吃第二次。
两个如同蝎子一般的恶魔引擎突然从撕裂的地板下钻出来，随后尾部的激光朝巴赫拉姆扫来，虽然他躲开了，但激光却切开了地板，制造出巨大的鸿沟阻挡了他的步伐。
与此同时，恶魔坦克也把炮口对准了他。
就在巴赫拉姆几乎命悬一线时，一道无形的涟漪掠过空气，深深地打进恶魔坦克的装甲里，让它的腿蹒跚失衡，仿佛突然背负了一座大山。
而那两个蝎子恶魔引擎则分别被两束螺旋状的光束击中，直接炸成一堆废墟。
巴赫拉姆转过头，几乎兴奋的叫起来。
在烟雾，灰烬，和血雾之后，矗立着三台巨大的机械，巨大的双足战争机器上是较为纤细的腰部，躯体呈桶状，涂着银灰色的涂装和金色的边框，前装甲上铸造着两把交叉的利剑，胸口两侧悬挂着因热气而飘荡的经卷，背后的两根排气管冒着热雾，他们的左手都装备着还在发光的转换光束炮，右手则是巨大的动力爪，头盔的通信器中传出胜利的呼号声，上百名带着军械库标志的武装仆从，两名红色盔甲的技术军士和手持铸造之斧的铸造大师罗格里斯也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来自军械库的无畏编队终于赶到了战场。
“杀死异端！”
“毁灭大敌！”
“为了帝皇！”
三台无畏发出咆哮，开始奔跑，他们驾驭的是古老的蔑视者无畏，能够让他们以不俗的速度快速接近敌人，同时更多愤怒的光柱射向摇摇欲坠的恶魔引擎。
恶魔引擎被打的无力回击，踉跄后退，它的两条腿断了，剩下两条无法支撑起它的躯体。
一些混沌星际战士和小型恶魔引擎试图阻拦，但它们发射的子弹大部分被蔑视者无畏的防护力场抵消，少量则在厚重的合金装甲上弹开，而当呼啸的战争引擎来到他们面前时，闪着电弧的动力爪轻易的便撕开他们的躯体扔到一旁，或者干脆将其撞倒。
当第一台无畏冲到恶魔坦克面前时，它那破碎的面部发出一声尖叫，随后无畏将动力爪刺进对方的装甲，并启动了内置在其中的重力枪。
眨眼间，巨大的恶魔坦克仿佛内部坍塌了一般，猛地收缩，炮管弯曲，装甲折断，最终变成一团难以分别的巨大金属垃圾。
在军械库的介入下，敌人最终崩溃了，战斗机器人大队也恢复了运作，虽然损失了六架机体，但它们依旧保有强大的威慑力，而此时前方的突击部队在索什扬带领下也击溃了红海盗最后的抵抗。
之后他们花费了近1个小时穿过曲折的通道，才走到尽头，那里有一扇的厚重的大门，和走廊一样宽，而且用一整块加强的合金组成，似乎属于某艘战舰的舰桥大门，众所周知那也是一艘船最坚固的地方。
随后技术军士开始部署热熔炸弹，索什扬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在大门打开之后，直接冲进去，不要犹豫，见敌必杀。”
说完后，他注意到附近那窸窸窣窣的微弱动静，并立刻意识到是那些怪异银色线虫的动静，于是走到一旁靠近墙壁的位置，盯着墙壁。
第2157章 远征终章（十）
看到索什扬突然跑去“面壁”，周围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也没有人去打扰，只是好奇的观望。
忽然，索什扬伸出手，像是要迎接什么，接着墙壁缓缓裂开一个口子，一条条白色线虫从里面涌出，汇集在他手心不断涌动，盘旋。
索什扬眨了眨眼，他忽然有种猜测，这些会不会就是他从摆渡人体内扯出的线虫？
可当时它们已经化为液态金属了...
难道说，灰髓的力量改变了它们的性质？让它们以另一种形态重生了？
索什扬凝视着在手心不断攒动的线虫，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罗格里斯，你先停一下。”
索什扬走到困惑的铸造大师身边，对方看了一眼他手心的线虫。
“战团长，这是...”
“一种附着在废船里的奇特存在，好像受到灰髓的控制后改变了性质，我想试试，这个大门的控制点在哪？”
“在那边，不过早已经废弃了。”
“废弃了那敌人又怎么使用呢，肯定是另有古怪。”
索什扬走到满是灰尘，看起来确实像是被废弃的操作台前，随后伸手直接将操作面板掀开，果然看到在一堆电子元件和线路中扭动着许多银色线虫。
随后他唤出灰髓的力量，手中的线虫瞬间停止了扭动，并且唰的一下全部挺直，好像一根根银针。
索什扬并不是灵能者，也不是灰髓的创造者，更不懂什么理论，他也是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点点去摸索灰髓的使用方式，此刻他让自己的内心一点点沉寂下来，现在的他已经能够感受到灰髓在四肢百骸的涌动，早在三年前通过检查就已经发现他99%的骨骼包括颅骨都已经金属化，或许剥去这身血肉他与某些异形已经基本一致了——
接着，他缓缓将手按向那些躲避的线虫，并注意到掌心那些笔直的线虫的末端突然出现了诡异的变化，好像多了一些细微的口器，并如同捕食者一般缠住那些昔日的“同类”。
手按在操作台上，一种怪异的，轻微的瘙痒感在他手心蔓延，好像有人用羽毛轻柔的拨动他的手心，而那种窸窸窣窣的轻微动静也越来越明显，连周围的战士都听到了，警惕的看向四周。
“战团长这是在干吗？”
雅各布好奇的向巴赫拉姆问道，对方皱起眉头。
“大概...是在用灰髓做些什么。”
此时，索什扬突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受，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是一下多了无数根手指，然而又好像是只多了一根手指，他不知道有多少线虫受到了影响，但当他开门的念头产生的一瞬间，就好像钩动手指那般自然，厚重的门缓缓的打开了，与此同时，12台丧魂使者肩膀上的聚能炮同时开火，它们与开门的步调保持完全的一致，那些早已等候在门后面，准备给闯入者一个惊喜的敌人瞬间被一阵耀眼的白光淹没，丧魂使者们的齐射仿佛释放了一颗新星的热量。
“星界骑士！”
索什扬一马当先，冲进大门，跑过烟雾，此时所有的东西都被应急灯印成猩红色，警报声大作，但比警报更响的是阿斯塔特们的吼声。
“踏破万军！”
终结者们随后小跑进入战区，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堆满了巨大的管线和电缆，到处都设置了路障和巨大的沉思者，地上躺着被聚能炮撕碎的异端尸体和自动炮塔，大部分守军仍被那爆炸所震撼，有些在流血，有些身上着了火。
紧接着密集的等离子火力穿过烟雾，让战斗变成了染成蓝色和金色的瞬间。
混沌星际战士接连倒下，在地板上洒下黑色的血，庞大的索什扬直冲在前，随意挥动焚天击碎骨头和金属，然后把一个堕落的战斗机仆砸在沉思者上。
喊叫声，尖叫声回荡着，火星四处飞溅，终结者们如一堵高墙般推进，其他战士跟随着他们。
大厅里有不少守军，包括恶魔引擎，各处还设置了大量自动炮塔，但在索什扬操控的线虫作用下，那些炮塔转而射击红海盗的人员，令他们猝不及防死伤惨重。
“索什扬！你会付出代价的！”
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满含怒火，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索什扬！你会付出代价的！”
“别躲躲藏藏了。”
索什扬一脚将阻拦自己的混沌终结者踢翻，然后抓住对方的手臂，用力往前一砸，将一具蜘蛛形的恶魔引擎砸成碎片，接着踏过尸体来到大厅的核心。
这是一个整间空间，四周放满了沉思者阵列，灯光十分暗澹，充满了死亡的恶臭，光秃的头骨和小根的骨头散落在地上，还有许多撕开的肌肉和大滩的血液，其中的一些是人类的，但大部分都不是，成捆的管子和缆线蜿蜒着穿过地上的垃圾，渗出机油，一直连到中心那升起的台座上，连接到那个坐在上面的粗糙阴影。
索什扬终于知道为什么红海盗版本的尖叫覆盖范围这么大了——
尖叫的基础设计是将痛苦转化成能够干扰通讯的类灵能风暴，其本质与黑暗灵族使用的痛苦引擎类似，只是澹化了灵能特点使之更有隐蔽性，但痛苦依旧是整个技术的根源。
迪特里安的尖叫过去使用的是混沌星际战士或者人类灵能者，因为他们坚韧且能够承受强烈的痛楚，但他们往往也更为迟钝，所以迪特里安的尖叫范围不算大，胜在精准，而红海盗的尖叫使用的却是——
灵族！
“索什扬！你会付出代价的！”
它滴答地说道，一团团的缆线在那东西转身面对索什扬时互相重叠，发出扫描器般的滴答声，随后它用八条机械腿站了起来，带着从它所剩无几的瘦弱躯体上牵引出的污血，多条手臂从那些袍子下伸了出来，装载着刀剑和武器，而它的脸是一串用水晶和镜片组成的迷宫，围绕着中间的一个放声器。
只是一眼，索什扬就看出来，这是用一个灵族的肉体改造的，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会使用灵族的肉体行如此堕落之事。
第2158章 远征终章（十一）
虽然不知道这个灵族是方舟灵族还是科摩罗灵族，但他心里依旧有些恼怒，对方这么做，难道是想暗示，它知道自己和灵族的关系？想借此威胁自己？
台座周围还有着更多的灵族“尸体”，被铁钩吊起来，缆线插入它们的脑后，似乎在汲取它们梦中的痛楚。
而所有缆线都汇集在顶部一个巨大的钢化玻璃罐中，里面可以看到一个如肿瘤般增生肿胀的大脑，上面缠绕着许多黑色如蛇一般的线虫。
这个，就是尖叫装置真正的核心。
“索什扬！你会付出代价的！”
作为整个尖叫装置的主控者的存在突然大吼，接着闪耀的闪电从武器臂上射出，电弧环绕着地板和沉思者，并爆炸了周围的空气。
但索什扬不为所动，直接冲了上去，那东西挪动蜘蛛般的腿，浑身的机械滴答作响，他机械臂上那些充能的剑刃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纤细的红线。
然后焚天划过，所有手臂如脆弱的枯枝般折断，索什扬走上高台，他闻到了这具尸体身上的灵族血肉特有的味道，然后他伸出手穿透对方的胸膛，将尸体扔到沉思者阵列上，其他灵族也纷纷坠地，就好像无骨的一滩肉。
“去死吧...去死吧...”
没想到，那个被撕开胸口的肉体还没彻底死去，不过它的嘶吼变成了喃喃自语，紧接着索什扬感受到某种轻微的震颤从脚下传来。
与此同时，迪特里安的声音也随之在通讯器里响起。
“战团长！检测到巨量的能量波动！废船可能在过载亚空间引擎！您和其他部队需要及时撤离！我已经在设置传送信标了！”
其实索什扬在登陆废船前，就猜到对方可能会掀桌，因此才会携带那么多技术神甫和技术军士，不过对方都如此挑衅，让它就这么跑了，索什扬心中有些气不过。
他注视着尖叫的主控装置，心中盘算按照迪特里安的设计，这东西要释放出去就必然要与整个系统的通讯结构链接，如果——
时间紧迫，想到就干，索什扬焚天一挥，直接将主控台噼开露出下面复杂的机械结构和大量的线虫，随后他将焚天插在一旁，微微屈膝，将手按在主控台上，大量被灰髓影响的银色线虫从四面八方涌来，集中在他的手上。
“那咱们就斗一斗！”
低吼一声，索什扬将双臂用力插进主控台中，两个“不同阵营”的线虫迅速纠缠在一起，并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
那一刻，他感到无数嘈杂，尖叫，愤怒，恐惧...数之不尽的情绪形成一道海潮冲击着他的心神，那种感觉就仿佛置身于千万种不断变化的噩梦之中，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神经错乱了。
但索什扬只是紧咬着牙关，硬挺着从手掌不断向躯体蔓延的严寒，甚至他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寒霜。
“战团长...”
手持双剑罗宾走到房间门口处原本想要看看情况，但看了一眼后，就愣住了，随后转过身，示意其他人不要靠近。
伴随着那些受到灰髓影响的银色线虫逐渐转化同类朝着废船四面八方蔓延，整个废船的颤抖也变得越来越剧烈，并且当灰髓线虫进入那些摆渡人时，立刻发起疯狂的攻击，像致命的蛊虫般将那些恶魔引擎从内向外啃噬得千疮百孔，而在摆渡人接连死亡后，废船也逐渐失去对自身的控制......
“什么动静？”
‘破刃者’海伯利昂将他的剑从倒下的恶魔躯体上拔出，随后抬头看向那些晃动的钢结构穹顶。
他身边的灰骑士第八兄弟会的征兵骑士指挥官艾丹·佩德隆握着天罚力场剑，也注意到了周围的晃动。
“大概是恶魔又有什么把戏，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处理那个亚空间传送门。”
由于双方存在着一定的“不信任”，虽然灰骑士一进入废船就觉察到这里面有一道亚空间传送门，但他们并没有通知星界骑士，而是打算自己处理这个问题。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向来独来独往的性格，也在于他们想要尝试弄清这艘废船的秘密以及幕后操控者。
海伯利昂不久前通过二次占卜，终于确定泰坦的占卜室里发现的那个“极具威胁”的恶魔正是与即将出现的废船有关，在进入死亡极图后，通过对摆渡人和魔钢神经丛的检查，他也进一步确信，这些废船有着极为明显的二次加工痕迹，而加工并改造它的，就是一个灰骑士修会还没有发现并确定的恶魔。
这才是灰骑士们真正要做的工作，发掘出这个未知恶魔的更多秘密，才能够在未来面对这个威胁。
而要了解一个恶魔的秘密，最有效的方法，至少对灰骑士们来说，就是找到它的传送门，因为纯粹的恶魔是不可能凭空出现的，它在现实宇宙活动必然要有一个锚点。
“我感觉...不是那么简单，笼罩这艘废船的邪恶力量在消退。”
海伯利昂思考片刻，随后将剑插入地板，仿佛一枚探针般。
“不，不只是邪恶力量，所有灵能力量都在消退...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力量正在起作用。”
当拔出剑时，他凝视着剑尖的那些寒霜。
“艾丹导师，似乎修会里某些传言是真的，星界骑士恐怕有古怪。”
“推进！”
艾丹·佩德隆先是指挥兄弟会的战斗兄弟越过被清理干净的通道前往目标地，接着转头对海伯利安说道：
“海伯利安兄弟，至高大导师下过禁口令，不允许修会内部讨论星界骑士的相关事宜。”
海伯利安低哼一声，一边走着，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古代泰拉有个故事，有个人偷偷把三十枚金币埋在自家院子里，之后怕被人发现，在地上插了一块标牌，上面写着‘这里没有三十枚金币’，他的邻居看到后，挖走了金币，然后在上面也插了一块牌子，写着‘金币不是邻居偷的’。”
艾丹·佩德隆被逗笑了，随后这位灰骑士大导师摇了摇头。
“占卜室的兄弟都这么幽默吗？好吧，有些事大家心里清楚就行，相信迪亚哥大导师最终会给我们一个解释的。”
第2159章 混沌之门
灰骑士的队伍穿过了摇晃的通道，一路向前，由于大部分敌人都被星界骑士吸引了，他们再没遇到什么有力的抵抗，很快就杀到了确定有亚空间传送门的位置。
这是一个由数艘船只残骸交错堆叠三角形空间，一扇由腐蚀的金属，骸骨和粘稠的血肉构成的巨大传送门耸立其中，周围雾气弥漫，可以看到无数尖叫的脸在浓雾中游动。
灰骑士们刚走入浓雾就看见了他的敌人，大量的瘟疫蜂从雾中浮现，锯齿状的恶魔肢体像镰刀般舞弄着，而携瘟者的瘟疫锈剑也从空中掠过。
“看来幕后操纵者知道我们要来，提前把传送门连接到了纳垢的领域。”
灰骑士们立刻用手中的神圣爆弹枪还击，带着驱魔力量的子弹击打在恶魔身上让它们惨叫着跌下，亦或是翅膀被截断，打着旋地坠落了。
随后，灰骑士们齐刷刷点亮他们手上的水晶动力戟和天罚力场剑，并猛击地面，发出整齐的怒吼。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撕裂声，仿佛空气本身正在被撕开，迷雾在一股无形的狂风中被吹散，传送门周围的真实世界又重新映入灰骑士们的眼帘。
一堆堆肥硕的苍蝇穿过暗黄色的地面，在朦胧、停滞的水潭上飞舞，在低垂、潮湿的“树叶”间成群结队，这些植物是球状的、有坑的庞然大物，亦或者是由息肉和肿瘤囊组成的丘陵，它们全都吐着孢子，布满了油光。
这是一场奇形怪状的瘟疫狂欢。
“驱散这些污秽！”
在艾丹·佩德隆的指挥下，灰骑士那纯洁的心灵力量愤怒的喷发出来，闪电与烈焰呼啸而过，砸向真菌滋生的花园。
瞬间孢子囊爆炸，肿瘤破裂。
哈哈哈——
忽然，空气中充斥着带着液体粘稠度的大笑声，紧接着一个浑身疱疹，肿瘤和溃烂的大不净者在无数纳垢灵的簇拥下从传送门中“挤”了出来。
它那硕大几乎没有脖子的脑袋，转动着，昏黄的眼睛随后盯住灰骑士们，紧接着它那长着一张溃烂大嘴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涟漪剧烈地搅拌，翻腾着，仿佛是一场要汹涌而出的暴风雨，其结果也正是这样。
在翻腾起伏中，大不净者向前吐出了大量的“丰盛之物”，一阵阵难以忍受的污秽腐败之泉汇成了一连串的溪流，这些呕吐物就正像是从纳垢花园本身喷出的疫染沼水，大片厚实柔软的泥浆堆积开来。
“驱散它们！”
灰骑士们举起战戟，将彼此心灵锁在一起，对抗那庞大的邪恶力量，来自帝皇神圣的馈赠与那污秽的洪流撞在一起，激起了数十米高的巨浪，浪潮之中可以看到无数恶魔大笑着翻滚爬出，仿佛是在粪海之中冲浪一般。
海伯利安手持天罚力场剑，伸出左手一指，炽热的净化之火从他的指尖呈扇形喷出，把那污秽的浪潮吞噬在银色的火焰中。
这火焰就好像遇到了燃料一般飞快的蔓延，同时点燃了里面成百上千的恶魔，当它们着火的时候，纷纷举起手臂，反映出痛苦的表情，让这看起来像一个神圣的景象——一群被诅咒的灵魂，被天火撕裂和净化。
大不净者愤怒的终止了呕吐，海伯利安的火焰也随之熄灭，但恶魔并没有减少，它们依旧成群结队的涌出来，从吵闹的纳垢灵，到腐烂的蟾蜍，再到畸变的瘟疫行者，各种各样来自纳垢花园的扭曲造物从传送门中倾泻而出。
然而灰骑士们无所畏惧，他们点亮了武器，仿佛一道利剑般破入腐朽的肉体浪潮。
带着神圣火焰的利刃穿透了恶魔的身体，仿佛切开一片豆腐一样，灰骑士们猛冲猛打，它们的盔甲被一种冰冷的光灼烧着，环绕着，守护着它们的身体不被腐朽的利爪，舌头和刀剑伤害，当他们一路推进时，身后几乎没有什么东西留下——只有成堆的被屠宰的烂肉化成的泡沫。
大不净者愤怒的咆哮，挪动肿胀的躯体，驱使更多溃烂的恶魔淹没这一小撮银色的目标。
灰骑士们的枪械轰鸣起来，射向即将接近的魔队，许多腐烂之物应声倒地，但这无法减缓那腐败的势头。
很快，阵线交战声起，刺耳的野兽咆哮和雷鸣般的武器彼此交锋，一只纳垢兽撞开了前排的瘟疫行者，全力向海伯利安的方向冲去，破刃者举剑迎战，天罚力场剑燃起纯净之火，随后一连串凶猛的打击让让纳垢兽吃痛后疯狂翻滚，使得许多纳垢灵被压碎。
在灰骑士们对抗海量恶魔时，那个肮脏又巨大的大不净者终于挪到了前线，他一边大笑着挥舞着骷髅链枷，蠕动的身躯在他后的地上留下一道沟痕，一支纳垢兽群在它周围翻腾着触须，每声喘息都呼出绿色的薄雾。
“滚回深渊去！”
兄弟会导师艾丹·佩德隆带领洗罪小队直面大不净者，三名手持焚化者喷火器的战士立刻扣动扳机，洒出一大片天蓝色的火焰。
焚化者是机械修会在火卫二上专门为灰骑士制作的武器，它与帝国其他军队使用的重喷火有着许多相同的特征，但喷射的却是灵能火焰，其混合着充满灵能的神圣钷素和受祝圣油，可以绕过任何由灵能和巫术给予的保护，因此火焰看起来是天蓝色和明亮的白色，比任何普通火焰都要炽热，且对恶魔非常有效，更重要的是，如果持有者本身就是一位灵能者，那他就能通过自己的灵能来加强和引导火焰。
在洗罪老兵的引导下，火焰并不是呈最常见的扇形，而是化为一道道细线，并且旋转，交叠，形成一股接一股的巨大的火焰漩涡，纳垢兽们在火焰的灼烧下不断嘶叫，翻滚。
愤怒的大不净者立刻放了一个“响屁”，混浊的绿色烟雾从他身下腾起，将那些火焰淹没。
随后，数道闪电打在它身上，制造出大片的焦痕，并惨叫连连。
洗罪小队中的其他人用名为消灵枪的武器朝大魔不断射击，这种武器通过引导使用者的灵能力量来发挥作用，灵能力量不仅被聚焦，而且被放大，持有者将他的灵能力量引导到武器的储能核心中——之后，聚焦晶体将产生的能量引导到一束精纯的蔚蓝色能量脉冲中，能够破坏恶魔的物理形态。
第2160章 脱缰之力
在大不净者被控制时，艾丹·佩德隆猛冲向对方，不停地舞动手中的利刃，敌人被每一记挥击砍倒或肢解。
“啊呀，面对我，恶魔！”
看到大不净者挥舞骷髅链枷却在不断后退，灰骑士导师大喊道：
“吾乃帝皇之怒！吾乃帝皇之圣锤！”
说罢，灰骑士高举手中的天罚力场剑，纯净的光吞没了他的躯体，随后狠狠劈在恶魔身上。
就在大魔被放逐的同时，艾丹·佩德隆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仿佛活了一般，剧烈抖动起来，周围和头顶的每一处墙壁和天花板都在坍塌，仿佛是天启末日般。
震耳欲聋的轰鸣在猛烈地撕裂着空气，数百米长的结构从上方轰然倒塌，甚至连那个传送门也在巨大坠落物的撞击下开始坍塌湮灭。
“快跑！”
海伯利安立刻大吼起来，在一片混乱中狂奔，躲避着周围轰隆轰隆的坠落物。
“这艘废船在解体！！！”
灰骑士们开始迅速转移，在此过程中，海伯利安敏锐的觉察到有一股毁灭的意志正在主宰整个废船，随之而来的就是环绕废船的灵能力量如潮水般消退，这就是废船解体起因——失去了维系它结构的亚空间力量。
回到通道，他们就仿佛置身于一头垂死挣扎的巨兽腹中，地板不停摇晃，接着一个个裂口裂开了，墙壁也接连开裂，那些巨大的裂口像嘴一样摇晃着。
而这一切，自然源于索什扬试图操控那些银色线虫进而控制整个废船的尝试。
但他一开始高估了自己灰髓的力量，也低估了这艘废船主人的力量，当他试图夺取大部分线虫的控制权时，没想到对方竟然采取了添油战术，不断的增加更多的魔钢神经丛，这一下使得索什扬有些骑虎难下，加之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如果这个时候匆匆撤离，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人员和装备的损失。
可是僵持下去的话
“该死——”
脸上布满了青灰色纹路的索什扬的齿缝间吐出一口寒气，他的盔甲已经满是白霜，周围气温更是低至零下二十多度。
此时不只是他的肉体，连他的神经都有些麻痹了，可他还是能够感受到，自己无法控制废船的引擎系统。
“战团长”
这时，马克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迪特里安神甫让我们马上撤退，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现在那些战斗机器人可能得抛弃一部分”
“索什扬，走吧，别坚持了。”
塔洛斯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十一连在出现动静后也从上层来到这里汇合。
可索什扬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时，阿姆纳克说起的一件事让索什扬灵光一闪，随后下达了一个命令。
“马克.召集，所有黯然卫士！”
“呃，是！”
很快，上百名植入了灰髓的黯然卫士集中在大厅中。
“启用你们的灰髓！”
“是！”
一瞬间，层层叠叠的黯然领域释放出来，索什扬瞬间有了一种过去未曾有的感觉。
下一刻，所有黯然卫士齐刷刷半跪在地上，并将手掌按在地面，而他们在此过程中一言不发，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仿佛被夺去神志的机器人。
“哈哈哈！”
索什扬忽然大笑起来，他的肌肤已经完全变成了银色的液态金属。
“老子现在便终于他妈的出来了！来！来！来！来.下贱的东西.低等的生物！都变成我的食粮罢！！待我恢复了力量，麦费特兰，萨拉诺加，阿扎戈罗德，玛格拉德罗斯，我一定要将你们这班贱种彻底轰杀至渣再一点点吞噬口牙！”
一声怒吼，索什扬双臂再沉入地面，磅礴的伟力瞬间将整个废船的魔钢神经丛吞噬，并杀死所有的摆渡人，紧接着亚空间引擎随之关闭。
在此过程中，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废船里脉动，在这个实体宇宙溃疡的每个角落闪闪发光，而它实际的主宰者面对这样汹涌的攻势，只能无力的反抗，它那巨大而充满愤怒的意识不停的朝索什扬发出诅咒，但这毫无意义，它无法对抗——只能任由自己被赶走，从它的领地上耻辱的驱赶。
但废船却开始解体。
“哈哈哈哈哈！！杀杀杀杀杀杀！！！”
他仿佛在把玩一个新奇的玩具那样，用意念撕裂着巨大的废船，将那些卑微的小东西抛进太空中，或者直接用扭曲的结构将他们淹埋碾压，并对着尖叫的灵魂大快朵颐。
而在另一个地方，索什扬伴随着低语声睁开了他的眼睛，凝视着一个陌生的空间。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黑色的、陡峭的金字塔的斜坡上。
当他抬起头时，看到金字塔顶端竟然有一个无比巨大的树，它看起来就好像是千百颗巨树纠缠在一起，有着细密繁盛的枝干和茂密的树叶，并且不知道为何
索什扬感觉这棵树的树冠很像是一个倒过来的人，那些树枝正好构成了人体的毛细血管。
于是他迈出脚步，想要仔细近看，然而当他转过身时，却看到了自己——
上一秒的他，带着凝滞的表情。
接着他又上去了一步，回头同样如此，又留下了一个“自己”。
当步数越来越多时，索什扬感觉到自己的思想也逐渐变得支离破碎，似乎连意志也要从他的掌控中溜走了。
忽然，从金字塔周围升起了许多细小的，仿佛玻璃碎片般的东西，索什扬了然的知道这是“自己”吞服了无数个灵魂，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他的意志一分为二，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每个灵魂都都像是甘美的果实，每咬一口，他的脑中就画出一幅越来越复杂的画。
然后，他终于尝到了废船那不可言喻的精神主体的一部分，它不是大多数亚空间造物如同动物那种疯狂、饥饿的思想，而是某种严肃而冰冷的东西，是某种更庞大事物的一部分。
一个可堪称之为半神的东西，但无法捕捉到更多信息。
已经有些意识恍惚的索什扬不知为何抬起头，模糊的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金字塔阶梯的尽头，站在那颗诡异之树下，似乎在凝视自己。
然后，他就像一个纸上的拼图，一折一缩，直到随着最后的咔嚓声，不复存在了。
第2161章 狂怒的休伦
“啊——”
喘息着缩回意识索什扬发现眼前的世界已经逐渐安静了，还是在这个操作台上，银色的线虫依旧扭动着，他现在知道它们叫魔钢神经丛，是一种神奇诡异的半亚空间造物，也是一种非常值得研究的东西，现在它们都集中在他身边，虽然看不见，但地板下，墙壁中到处都是。
休息了一会，待身体恢复些行动能力后，索什扬缓缓站起来，但还是不免摇晃。
“战团长。”
马克和穆拉德立刻从左右搀扶住他，索什扬转头，看到大家都望着自己。
随后塔洛斯开口道：
“亚空间引擎已经关闭了，但这废船也解体了，它现在分成了几十块，我们站的地方算是比较完整的，对了，灰骑士们正在骂街，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差点被扔进太空里来一场宇宙漫游，现在好像想要和你谈谈。”
索什扬苦笑着回答道：
“让他们先等等吧。”
接着他找来罗格里斯，接通了舰队通讯。
“洛萨连长，情况如何？”
“报告战团长，舰队通讯已恢复，情况...情况有些不太好，螳螂勇士和撕肉者私自脱离了编队，前去斩首休伦，但他们被红海盗的舰船暂时拦住了，休伦的旗舰正在转移，可能要逃跑，我方阵型已经散乱，无法组织有效拦截。”
对于这个，索什扬倒不是很意外，事实上他有料到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明白，你现在先给阿拉什战团长传讯，让他从侧面追击红海盗，主舰队也立刻追击休伦旗舰，我马上返回旗舰上。”
“战团长，通讯恢复时，还有一则神秘讯息传到舰上，是加密信号...唔，因为是什么紧急事项，我打开了讯息，上面说是，休伦更换了旗舰，他乘坐的是一艘谋杀级巡洋舰，毁灭幽灵只是幌子，而那艘船躲在一支小型编队中，正朝着毁灭幽灵和红海盗部分主力舰船相反的方向移动。”
马上，索什扬就知道是奥卡姆发来的讯息，随即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知道了，原命令不变，但永恒忠诚号和无缚之魂号，还有灵魂使者号重新组织编队，等我返回后立刻改变方向，同时安排几支驱逐舰编队去骚扰迟缓那支小编队。”
“是。”
索什扬看向其他人。
“全体撤出废船，返回旗舰。”
接着他看向罗格里斯。
“铸造大师，你就和技术神甫们暂时留在这里，回到旗舰我立刻安排人将这部分残骸拖出战场，它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收到，战团长。”
而就在死亡极图还没破碎的三十分钟前——
坐在指挥王座上，看着混乱的战场，听着各种糟糕的损失报告，大漩涡之主脸上却挂着畅快的微笑。
“索什扬，天堂有路你不走，竟然选择登上废船，好，太好了，只等黑石要塞一到——”
想到当索什扬听到黑石要塞时那惊愕的表情，休伦心中大悦，于是转头对一旁的仆从说道：
“给我倒一杯血玫瑰。”
“是，主人。”
当仆从走后没多久，他的另一个心腹，巫师加隆就匆匆走来，但他没马上说话，因为他知道那个消息很可能让休伦陷入暴走...
在休伦投来疑惑的眼神后，加隆轻咳一声，看向显像仪，略带担忧的说道：
“黑心王，局势对我方不利，死亡极图没有发挥理想的作用，继续打下去...不如我们先脱离战斗？”
休伦微笑的摆了摆手。
“等黑石要塞抵达战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咳咳，那个...唔...”
“怎么了？吞吞吐吐，完全不是你的风格。”
“瓦尔泰克斯刚刚发来讯号...他说...他说黑石...被...被灵族夺走了...”
有那么一瞬间，休伦的表情凝固了，这时仆人也端着酒杯来到他身边。
休伦仿佛木偶般伸出手，端起酒杯，送到自己嘴边，但他不断颤抖的手却让里面的液体洒在了他的盔甲上，根本送不到嘴边——
“我嘱咐了他一万次！
让他小心！
疯狂的怒吼声中，休伦勐地站起来，将酒杯狠狠砸在地上，巨大的动静让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的投来一瞥，然后又立马收回视线。
“小心！
小心！
再小心！
我说了无数次！
一定要小心灵族！
！还有那么多兵力！
！那就是几百万头猪，灵族也杀不完啊！
我让他守住黑石要塞那是命令！
那是一道命令！
！没有完成命令的他有什么理由活下来说出那么恬不知耻的话！你们每个人都在对我撒谎！整个红海盗不过是一群卑鄙、不忠的懦夫！
“大人，凡人对灵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瓦尔泰克斯解释了，是维恩加尔勾结萨尔铂冬发动了叛乱...导致我方力量削弱...”
“蠢货！
都是蠢货！
你们都是！
休伦几乎陷入了彻底的疯狂，他开始咒骂瓦尔泰克斯，随后是其他红海盗，然后是索什扬，帝国，甚至亚空间——
“过去我为了帝国对抗混沌！之后我为了混沌对抗帝国！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被打垮了！失败了！就像鬣狗一样等待吞吃我的尸体！如果我能像阿巴顿那样把你们这些无能者都清算掉，我早已获得胜利！
！阿巴顿！阿巴顿！一个自吹自擂的战帅！一个万年前的失败者！有什么资格洋洋得意的在我面前摆谱！我从没见过什么狗屁原体！然而，只有我一个人创造了那帮蠢猪一万年才创造的力量！
叛徒！从一开始，我就被背叛了！但所有这些叛徒都会付出代价的！用自己的血，他们会付出代价的！他们会被自己的血淹死！”
加隆不安的看向周围，那些红海盗们都向这里投来了怀疑的目光，他们或许在猜测这位失败的黑心王是不是已经疯了。
随后他低声说道：
“大人，你这样说...太伤士气了...请冷静一点。”
但休伦依旧疯狂的宣泄着情绪，甚至他那邪恶的宠物都在他的怒火下畏缩于王座阴影中。
一直吼到他的喉咙几乎失声，休伦摇晃着身体，踉跄倒在王座上。
终于，他冷静了下来，但冷的不只是他的思想，还有他的心，甚至是血...
此时他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他完了，红海盗也完了，他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一切，都彻底完了。
第2162章 末路枭雄
“瘫”在指挥王座上，休伦看着观察窗外那不断飘过的残骸和眩目的激光，尤其是当近景切换到螳螂勇士战舰上那巨大的鹰徽上时，他忽然感觉这个已经被他唾弃的标志是那么的刺眼...
一旁的加隆在看到休伦似乎冷静下来后，随即说道：
“黑心王，恐怕我们真的得撤退了，否则一旦索什扬从废船上抽出手....”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舰桥上传来一阵哗然。
“看，死亡极图！”
加隆转头看去，看到那庞大无匹，甚至在他心目中不可战胜的超级废船，竟然在缓缓解体，大量船只残骸就像被高压水枪冲刷的藤壶一样，不断从废船主体上剥落，飘向周围。
“这——”
休伦对此却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他深吸一口气，脑袋向后一靠。
“结束了，战争失败了，红海盗不是战团，这次失败后所有人都会站出来反对我，也不会再有什么人跟随我了，但如果你们认为我会上一次一样，如丧家之犬般逃走，那你们就都错了！”
说着，他无力的摆了摆手。
“加隆，你走吧，去做你想做的。”
加隆迟疑片刻，随后轻声道：
“战团长，你...”
“啊，战团长，你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叫过我了...抱歉啊，上一次让你们体会到了失败，这一次我还是辜负了你们。”
休伦长叹一声，微微仰起头。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不愿意向亚空间屈膝，所以就要让失败贯穿我的一生吗？想要用绝境逼我就范？”
突然，他闪电般的抽出挂在王座一侧的爆弹枪，这是他在成为星际战士后，昔日的十连长给予他的第一把爆弹枪，在后面的无数岁月中，他一直随身携带着。
然后在加隆惊讶的呼声中，休伦将枪口抵住了自己的下颚。
“我不会让索什扬羞辱我，我也不会让你们来羞辱我！加隆，我死后就一把火把我的尸体烧掉吧！”
“战团长，别——”
“黑心王，不至如此。”
就在加隆伸手想要拦住休伦时，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伴随着气闸门启动的声音响起，加隆随即转头，随后惊讶的说道：
“犹大？你怎么来了？”
只见阴影之中，走出一位身穿蔚蓝色动力甲，头盔和肩膀装饰着毒蛇的战士。
接着休伦的指挥王座也缓缓转向后方，大漩涡之主满脸怒容，手上的枪指向了犹大。
“你！你明明保证过！黑石要塞不会有事！”
犹大走到休伦面前，沉默片刻后，单膝跪下。
“抱歉，黑心王，我没有能够履行自己的职责，因为除了灵族和那些叛徒外，出现了我没有意料到的因素。”
“狡辩！什么！”
“原体，黎曼鲁斯。”
“黎——”
休伦愣住了，加隆也愣住了，随后他的枪口低了下来。
“真的？”
“是，太空野狼的荣光女王也出现了，我们没有办法对抗原体，所幸它的目标似乎是灵族，我们才侥幸逃脱。”
“这...”
休伦一脸狐疑，虽然他已经有七八分相信了，但一个消失了一万年的原体突然冒出来，无论如何都很难马上接受。
之后，犹大用简练的语言把整个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听完整个过程，休伦基本是信了。
“这帮灵族是从哪冒出来的？还有黎曼鲁斯去黑石要塞做什么？另外不是灵族夺走的黑石要塞吗？”
“当时我们已经撤走，具体情况并未可知，但从我留下监视黑石要塞护卫舰得到的消息，最后太空野狼的荣光女王离开了黑石要塞，灵族也没有阻拦......那结果应该是落入灵族手中。”
“他来做什么...”
休伦有些苦恼了揉了揉额头，说实话虽然平时大话没少说，但真碰到一个原体，他还是发憷的，不然也不会对加尔梅克的怀言者那么投鼠忌器了。
如果黎曼鲁斯真的要对付他，那他可能真的就要在大漩涡待不下去了。
“具体原因目前无法得知，但它肯定不是冲我们来的，否则要出手便早出手了。”
犹大这句话让休伦的内心稍稍安定了一些，随后他摆了摆手。
“起来吧，难得这个时候你还能回来复命，虽然过去是我从怀言者那把你救出来，但这么多年，你也不欠我什么了，现在局面你也看到了......如果你要走，可以自己选一条船带走吧。”
“黑心王为何如此灰心丧气？当初您从巴达布逃出时，身边不过百余人，舰船只有区区两艘，比眼下局面更为绝望，可您还是振作起来了，并建立了仅次于黑色军团的红海盗，为何这次就心灰意冷了呢？”
休伦苦笑着摇摇头。
“情况不一样了，有句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身在高处不胜寒......这么多年来，虽然红海盗发展壮大，但我也结下不少仇家，更有很多人等着把我当做垫脚石，我现在落难了，他们怎么可能不落井下石呢？更不用说还有一个阿巴顿在旁边虎视眈眈，而且就算没有其他因素，索什扬打赢之后他就会停手吗？新巴达布保不住了...我又能去哪东山再起呢？”
“但眼下局面并非死局。”
听到这，休伦目光一闪。
“犹大兄弟，你可是有什么良策？”
犹大点点头。
“我有一计可助黑心王脱身。”
休伦听后皱起眉头，随后轻叹一声。
“脱身当然简单，真要跑现在索什扬肯定拦不住我.....可脱身之后又能如何呢？东躲XZ吗？还是去投靠阿巴顿？唉....”
“所以，我还有一计，可助黑心王您脱险。”
“嗯！？”
休伦瞪大眼睛，蹭的站起来。
“真的！？”
“千真万确，不过需要您的配合，并且无条件的信任我。”
这时加隆张了张嘴，想要提醒休伦不能完全信任一个阿尔法，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现在确实也没什么办法，如果犹大真的计策可以脱险，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休伦自己也在犹豫，但转头看到死亡极图已经基本崩裂后，他下定决心。
“好，犹大，你大胆说，我一切照办。”
第2163章 擒王
“很显然，休伦打算在这里脱离战场后前去与卡拉星系正在与火蜥蜴战团舰队交战的那部分兵力汇合，因为那里是我方防御力量最弱的部分，若休伦能够集中力量冲破火蜥蜴等战团的阻击，那么它们就能够从后方攻击黑暗天使们，届时他就能够将他深陷在毁灭之月战场的部队解救出来......”
永恒忠诚号的舰桥上，刚刚从太空废船中返回的索什扬没有时间休息，立刻就开始了追击部署，战团指挥层围在他身边，同时他的影像和声音也在通讯恢复后传播到大部分主力舰的舰桥上。
“如果是这样，那么休伦就不算是一败涂地，未来哪怕我们毁灭了新巴达布，他依旧有卷土重来的可能，毕竟当初他从巴达布几乎是只身逃离的，不能小看这位的能力。”
他现在就是要用最短的时间和最简练的和所有人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去追休伦旗舰而是另外一艘巡洋舰，毕竟奥卡姆的事见不得光，如果他不声不响就掉头其他人总会犯滴咕。
“而当前休伦的旗舰毁灭幽灵号和大部分主力舰转向的方向却是科萨罗可汗阻击朱福的战场，这一点就极为不正常，朱福是黑色军团的一员，他对于眼下的休伦只有威胁，休伦没有任何理由前往那个方向，那么我们便可以得出一个判断，休伦为了脱身早已离开了旗舰，而他现在正在在这艘被标记的谋杀级巡洋舰上！”
做出了这样的结论后，索什扬当即做出部署，以距离目标最近的无缚之魂，永恒忠诚和灵魂使者三艘舰船为核心，组成追击舰队，同时命令米诺陶舰队从一侧阻截对方。
而螳螂勇士和撕肉者因为追击毁灭幽灵号已经太远，无法执行这项任务，虽然索什扬其实是愿意把斩杀休伦的功劳让给其他人，但奈何事情已经发展如此，只能作罢，并且还下令追击毁灭幽灵的舰船不要追的太远，否则脱离了主力掩护可能会被对方杀个回马枪。
反正只要杀了休伦，战争就结束了，跑掉一些漏网之鱼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似乎为了印证索什扬的判断，有不少红海盗舰船开始向休伦真正的“旗舰”靠拢，原本那只是一个小编队，现在却变成了十几艘舰船组成的大分队。
不过里面没什么主力舰船，索什扬并不担心。
很快，三艘舰船组成突击队形掠过分解的废船边缘，引擎以最大效率燃烧，永恒忠诚号占据中心统领位置，和另外两艘在战斗平面上组成松散的三角阵型，调整角度将主要火力射孔拓展到最宽。
由于之前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三艘舰船都是最佳的状态，在引擎全力输出下，舰队之间的间隙缩小了，而逃窜的红海盗阵型保持不变，它们没有像之前那样乱糟糟的，而是保持在一个稳定速度上，团结一致形成一个经典的晶格阵型。
这更让索什扬坚定的确信就是休伦在指挥。
在帝国，每一位进入海军学院的学生们，从教师们那学到的第一课永远都是——在虚空战争中，阵型就是一切，在开阔虚空中，一支舰队的防御完全依靠它的重叠阵型，而一支舰队的进攻也完全依靠彼此舰船火力层次上的搭配，而在一支舰队转移，或者说撤退的过程中，一个能够彼此掩护的阵型同样是最重要的。
而红海盗的逃窜阵型很明确的贯彻了“彼此掩护”这一特点。
虽然看起来在仓皇而逃，但每艘战舰都保护着其他战舰的侧面，不给攻击者留下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
但可惜经过长时间的鏖战，红海盗的舰船无论是数量还是状态都已经很差，且由于米诺陶舰队极具威胁性的攻击方向，使得逃窜的舰队不得不花更多时间进行迂回机动。
于是，剩下的只有速度与近程策略的较量。
同一时间，许多驱逐舰和护卫舰也在拖慢红海盗舰队的速度，它们勇敢的躲避来袭的炮火，依旧保持连锁阵型，不断用自身不算强大的武器攻击红海盗队尾和侧面的舰船。
追逐十几分钟后，星界骑士三艘主力舰开始与休伦的逃窜舰队交战。
三艘凶勐的主力舰在一堆掠夺舰和轻型巡洋舰中仿佛勐虎入羊群般势不可挡，但索什扬下令不需要特意理会那些小型舰船，三艘主力舰一路舰炮齐鸣，扫清了狭窄隧道，再发射了一次鱼雷齐射，随后是侧舷的密集宏炮和光矛打击。
如此凶勐的火力打碎了虚空盾，砸弯了精金装甲，两艘飞驰的红海盗驱逐舰消失在了灾难般的爆炸中，更有数艘舰艇在火光中瘫痪或是毁灭了，包括一艘屠杀级巡洋舰。
但这不是突袭的主要目标。
当追击的三艘主力舰靠近目标后，每艘战舰的机库门都在嘶嘶作响中开启，将一缕缕氧气泄入虚空。
紧接着，一波又一波登舰鱼雷从发射管中冲出，时而聚拢时而散开，直到锁定住攻击目标。
同时，尽管战舰仍处于攻击速度中，作为第二波攻击的炮艇编队还是根据预先计划好的攻击失量发射升空，进入满是残骸和激光火力的战场，这些小型攻击艇瞄准前方的巨兽，呼啸着冲向目标，里面所有战士都激动不已，因为这场远征的胜利将会由他们亲眼见证。
登舰鱼雷与其他同类穿过战斗球区，旋转着钻过爆炸云团，里面的沉思者快速进行着上万亿次的计算，努力将他们送达目标。
索什扬也登上了一艘风暴鸟，休伦毕竟是大漩涡枭雄，他最后的拼死挣扎不可小觑，同样那艘船上恐怕也携带了他最精锐的力量，这一仗他必须要亲自解决，否则伤亡可能会很大。
在接近目标后，风暴鸟发射出一连串轰击，并在装甲板的破裂声中，冲入了舰艇的躯干，缓冲器像女妖一样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然后在熔化铁水的缠绕中嘎吱嘎吱地停了下来。
下一秒，在机仆的警告声中，蒸汽四溢，钳夹爆出，舱门勐然开启。
第2164章 意料之外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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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失压的呼啸盖过了引擎雷鸣，索什扬大步从机舱中走出，其他战团指挥层紧随其后，他们的头盔目镜在光影的漩涡中闪着红光。
很快，每支跳帮队都传来了登陆成功的讯号，红海盗孱弱的火力无法阻挡如此大规模的跳帮，紧接着就是激烈的战斗，他们先是要对付武装精良的舰艇奴工，然后才是真正的目标：红海盗的混沌星际战士。
这些叛徒从忽明忽暗的阴影下现身，赤红色的装甲在灰暗的流明条下暗澹无光。
而星界骑士的跳帮部队则以连队为规模迅速聚在一起，接着扫荡分支走廊，在有效的指挥链调度下，他们全员行动一致，胜利的迫切渴望将他们驱使到更为狂热的程度。
索什扬则没有与一连去汇合，直接带着身边的人直奔指挥舰桥之前，不过很快他就遇到了阻碍，那是一队身着终结者装甲的红海盗，身后还有大量的凡人辅助军，他们用十字形的钢铁路障堵住了道路，似乎要死守到底。
索什扬从奥卡姆的情报中知道，休伦的卫队就是一群终结者，因此也就意味着，他离目标很近了。
看到索什扬等人出现，那些红海盗精锐不仅没有逃命，反而发起了冲锋，复合爆弹枪发出耀眼的火光，手中的链锯轰鸣。
同一时间，索什扬身边的穆拉德，亚兹丹等人也向敌人开火
索什扬则默不作声的冲上去，没有扩音器放大后的激情咆孝，只有寂静、高效的屠杀任务。
一个手持链锯斧的终结者是第一个倒下的，当索什扬朝他倾泻出手臂武器上的子弹时，他的盔甲变成血淋淋的满地碎片，接着被索什扬用一记右臂横扫甩飞在远处的墙壁上。
但这样的死亡没有吓退这些精英，伴随着一声呼啸，又一个终结者冲过来，他左手的四根精金利爪缠满能量，刺目的蓝色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索什扬依旧沉默的迎头对上对方，在一声锐利的尖叫中剧烈震动，焚天如切黄油般轻松的撕开宽厚的陶钢，向内推入，滑过血肉，切开肌腱、肌肉和骨头。
霎时间，炽热的血液沿着这把武器的边缘喷涌而出，在刃锋沸腾，嘶嘶作响。
那终结者摇摇晃晃，虽然被开膛破肚但还是不愿倒下，直到索什扬一拳轰在他脑袋上，他才在战甲最后的沉重撞击声中掉在甲板上。
这样的击杀已经很难让索什扬有什么感觉，他勐地一甩焚天，在甲板上洒下斑斑血迹，接着一侧通道里响起终结者沉重的步伐，马克他们赶了过来并自由开火，逼迫敌人后撤。
“随我冲进舰桥，拿下休伦的脑袋！”
之后的过程无比顺利，红海盗的抵抗完全不值一提，但也让索什扬心里犯了滴咕，这与他估算的抵抗力量相差甚远，甚至终结者其实也没多少，而且舰艇内也没启动太多防御设施。
这看起来就是一艘普通的巡洋舰，而非休伦的旗舰，难道他已经大意到认为自己不会被跳帮？
很快，通往指挥舰桥的防爆门出现在眼前，就在其他人准备放置热熔炸弹将其炸开时，舰桥的门却自己开了。
同时一个陌生的信号切入到索什扬的私人通讯中。
某个瞬间，他的表情无比难看。
最终，在深吸一口气后，他低声对周围人说道：
“其他人别进去。”
“战团长，里面可能——”
“这是命令！”
不耐烦的丢下这句话，索什扬带着不断积累的怒火踏入舰桥。
舰桥呈圆形，指挥王座位于中央，阶梯式平台和机仆站点呈同心圆形排列，里面的船员都呆呆的坐在位置上，放弃了所有工作。
背对着索什扬的指挥王座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端坐在上面的身形。
当指挥王座缓缓转过来时，穿着阿尔法涂装盔甲，双手手指交叉手背托着脑袋的奥卡姆，赫然出现在索什扬面前——
索什扬沉默的走到距离对方几米的位置，俯视着这个在远征中发挥了几乎是决定性作用的卧底，勉强压抑着怒火，低声道：
“给我...一个解释。”
奥卡姆双手一摊。
“如您所见。”
“所以，在最后的时刻，你给了我一个假情报，成了一个双面间谍！”
奥卡姆微微一笑。
“可以这么说吧。”
下一秒，巨大的手掌抓住他的下颚，捏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到半空中。
索什扬愤怒得近乎喷火的双眼死死盯着憋红了脸的奥卡姆，当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时，甚至可以听到骨骼的噼啪声。
“我如此信任你，最后你却欺骗了我？”
“咳...呵...一个阿尔...法...不值得...信任...”
“所以你其实是一个死性不改的叛徒对吗？那么这次教训我记住了，而你必须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
随着索什扬一点点用力，奥卡姆的脸涨红得仿佛是一个灯泡，但突然，手松开了，他整个人摔回到王座上。
“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奥卡姆弯腰咳嗽几声，在吐了一口血沫后，直起身说道：
“我只是做我认为最合理的判断。”
“合理！你知道为了这场远征死了多少人吗！我怎么能辜负他们！”
“杀了休伦又能如何呢？”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
“噶尔莫泽杰跑了，他在等待着瓜分红海盗的遗产，而且我想他也有这样的能力，重点是他现在属于黑色军团，朱福斗不过他，你想要面对一个拥有了大漩涡的死敌吗？”
“冢中枯骨而已！灭了休伦，他敢待在大漩涡，下一个就是他！”
“那么黎曼鲁斯呢？”
索什扬瞬间皱起眉头。
“你说什么？”
“太空野狼原体，黎曼鲁斯，在你的夫人夺取黑石要塞时，他发动了突袭。”
“什么！？”
索什扬上前一把抓住奥卡姆的手臂把对方拖起来。
“说清楚！”
“我只知道那么多，但那位永恒女王应该无碍，只是黎曼鲁斯是怎么知道她会去黑石要塞的呢？”
索什扬松开奥卡姆，站在原地思忖片刻后，有些迟疑的说道：
“他...他知道我和维罗妮卡的关系吗？”
“您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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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5章 胜负一手
“我——”
在对方反问后，索什扬一时无语，奥卡姆随后说道：
“更重要的是，我怀疑，您的身边恐怕潜伏着你所不知道的....一些人，不是卡杨他们，而是另一个，可能与黎曼鲁斯，甚至其他原体有关的人，而且它已经展现出攻击性，想要您夫人的命，这种时候继续在大漩涡待下去，恐怕生变数，您也没有时间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了。”
“即便如此，这与休伦的死活关系依旧不大，换了一个人也未必能很快整合起红海盗的残余力量，你的借口依然很牵强，奥卡姆，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我见识到了噶尔莫泽杰那些诡异的力量，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希望他坐大的，而且能够收复大漩涡，重创到几乎消灭红海盗，您的功勋已经举世无双了，再进一步，恐怕有些人会坐不住。”
索什扬眯起眼。
“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操控战争对你而言似乎充满乐趣，奥卡姆。”
奥卡姆笑了笑。
“我是一个阿尔法，我只是做我认为最合理的判断。”
“那么你知道你会失去什么吗？”
“知道。”
“除了假情报外，你还为休伦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让他去救朱福。”
“什么？救朱福？”
王座上的休伦诧异的瞪大眼睛，一旁的加隆也是满脸愕然，紧接着大漩涡之主就坦言道：
“我现在希望他被科萨罗割掉脑袋，这样就不会有人落井下石了。”
犹大摇摇头。
“两个理由，第一，索什扬也不会料到您会去救朱福，因此他会坚信您已经换了船。”
休伦听完，点点头。
“这个倒是...但可以中途转向啊？而且野蛮坩埚那边的舰队应该还有一战之力。”
“第二点，败局已定，您也不用指望野蛮坩埚那边的舰队了，它们能逃出一半就算不错，在已经失败的情况下，我们要做的是止损，而救朱福是止损的最好办法，因为他是阿巴顿的人，噶尔莫泽杰现在也在阿巴顿手下办事，以朱福在黑色军团的地位足以呵退对方的野心，其次就是朱福主要不发作，那些围绕他周围的力量也不敢发作，等于进一步降低了内部大规模叛乱的风险。”
“可是朱福是什么人，他能不落井下石？”
“朱福是烂人，可同样他现在地位今非昔比，夺颅者也算黑色军团中比较大的战帮，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军阀，朱福行事不可能再像起家时那样肆无忌惮，因为他要注意名声，你去救他，那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在亚空间中忘恩负义之辈屡屡皆是，但大家都清楚，一个没有信义，没有义气，也没有底线的人是做不大的，也是不值得跟随的，而朱福恰恰是一个聪明人，他想要更进一步，至少就不能让自己表面看起来像是第三军团和第八军团那些反复无常的鼠辈一样，而且恐虐之辈最重表面兄弟情义和誓言，即便他是最狡猾的恐虐冠军，也是如此...您在他面前表现得越谦和，他越不好在人前发作和下手。”
斜靠着王座思忖片刻后，休伦点点头。
“你说的，在理......犹大，要不你别去那条船上了，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比砍掉我一条手还心疼。”
“黑心王，只有我才能拖住索什扬...放心，若我得生，一定会回去复命。”
休伦站起来，走到犹大面前，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臂。
“好兄弟，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回来之后，我一定让你名扬整个亚空间！”
犹大轻笑一声。
“名声对一个阿尔法而言毫无意义，黑心王，走之前给您最后一条建议，在救出朱福后，不要再去试图挽救野蛮坩埚的那些部队，应该第一时间赶回新巴达布，那些人能逃出多少全看他们的运气，您的力量可能会受到很严重的打击，但您可以拥有一个更强大的盟友，银河永远不缺走投无路的星际战士，腐朽的帝国就是您的力量之源，只要您始终明白这一点，红海盗很快就能重建。”
“盟友，你是说...”
“给予您两艘废船的那位。”
休伦顿时露出一副苦笑的表情。
“现在恐怕不是盟友了，黑石要塞没了，它如果要讨回它的债务我该如何办呢。”
“正是因为黑石要塞没了，所以它将会是您最坚定的盟友，关于这个存在我多少调查出了一些东西，它可能是亚空间中那个神秘的灵魂熔炉的主人，而灵魂熔炉您想必听说过，在那个地方‘契约’是最高等级的约束，换而言之，那个存在是比较守规矩的，您欠了它一大笔债务，若您失势了，或者说死去了，那它岂不是亏得一干二净？它在您身上投入了太多，在得到回报前，它就必须保证您还是红海盗的主宰，所以您后面与它协商时也不需要表现得过于谦卑，有句话说的好，欠一枚金币的时候，你是债主的奴隶，但如果欠一万枚金币，那你就是债主的主人。”
听完这话，休伦思忖片刻后，点点头。
“看来我之前确实是有些慌不择路了，兄弟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让我豁然开朗......没错，红海盗还没完。”
“黑心王，言尽于此，有缘再会。”
说罢，犹大转过身，朝大门走去，休伦随即伸出手，发自内心的说，他现在是真不舍得这位足智多谋的情报主管。
但一旁的加隆立刻小声提醒。
“黑心王，我们该走了...不要辜负犹大兄弟的一片忠心，相信以他的智慧，肯定能化险为夷。”
当犹大消失在气闸门的阴影中时，休伦长叹一声放下手。
“这次失败的教训，我会记住的，用加密通讯给周围的舰队发信号，我们马上撤离战场。”
“奥卡姆，我是该庆幸你没有真正的叛变，还是该以叛变之名杀了你？”
听完之后，索什扬真是有一股冲动把焚天噼在对方的脑袋上，奥卡姆的策略在索什扬看来也不得不说一声好，只要休伦坚决执行，很大概率，他能够在这场没有希望的决战中挣脱出来。
所以他也更加的恼火，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对不起奥卡姆的地方，还是说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第2166章 纵虎归山
看着奥卡姆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索什扬忽然没由来的产生了一种近似于抬杠的心理，冷笑一声后说道：
“你是计划得很完善，但我依旧可以给科萨罗可汗发讯号，让他转身不顾一切拖住休伦，我再从后面追击。”
奥卡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轻声说一句。
“是可以，但代价就是，科萨罗会死，战团长，您愿意接受这样的代价吗。”
索什扬瞬间攥紧了拳头，他现在真想给对方一拳，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只是一种可能。”
“不，这是必然，科萨罗舰队是所有舰队中最弱的，虽然朱福的舰队看起来也不强，但......朱福有自己的底牌，他与恐虐第一大魔安格拉斯签订了契约，他可以召唤出这个可怕的帮手，科萨罗对付这个就很麻烦了，加上休伦的话，他...必死无疑。”
索什扬气的直咬牙，但不得不承认，奥卡姆说的是对的，如果他让科萨罗去拖住休伦，就等于是要这位勇敢的狩猎大师去送命，因为科萨罗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攻击休伦。
“…如果，如果是让赫尔布来切特，来山德，马扎尔，甚至赛斯这样的人来做决定，那么他们毫无疑问会选择牺牲科萨罗成全伟业，因为在帝国，所谓牺牲只是不值一晒的安慰剂，更不用说是牺牲他人，但只有索什扬战团长你…”
无实者忽然显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才会回来面对你。”
奥卡姆猜的没错，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代价，毕竟白色疤痕在远征之初就是最支持他的初创团之一，如果科萨罗可汗有什么事，他又有什么颜面去见朱巴战团长呢？
最熟悉自己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某个瞬间，他第一次对奥卡姆起了真正的杀心。
“这算是赞美，还是耻笑？奥卡姆，你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我就在这里，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索什扬盯着对方，除了恼怒外，却又有另一个清醒的思维在提示他，如果不是奥卡姆，这场远征恐怕现在还在拖拖拉拉的消耗着，以帝国特有的“效率”没有几十年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从这点来说奥卡姆又是远征毫无疑问的第一功臣。
他第一次体会到“又爱又恨”这四个字的含义，也真正意识到，人心，真的比他想的要复杂太多。
最终，索什扬无奈的扫视了一眼周围，随后指着对方，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你赢了，奥卡姆，看在往日的功劳和情面上，我不杀你，但你将会在战团修道院的监牢中好好反省你的行为，直到你愿意说出你真正的图谋！我也不会放过休伦，新巴达布就是他的葬身之地！我会证明你所谓的明智只是自作聪明！”
奥卡姆对此没什么表示，反而微微一笑。
“也祝贺您获得了这次伟大的胜利，索什扬战团长。”
索什扬摇摇头转身走开，并打开与塔洛斯的私人通讯。
“塔洛斯，你带人到舰桥，把奥卡姆押走。”
“啊？奥卡姆？发生什么了？”
“你自己问他吧。”
当索什扬走出舰桥大门时，所有人都一脸困惑的看着他，因为虽然隔着一扇门，但大家都没有听到战斗的声音。
在众人的注视下，索什扬的心情更糟了，亚兹丹随后小心问道：
“战团长，休伦...”
虽然感到无比耻辱，但索什扬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我...我上当了，这里只有休伦的一个替身，他已经跑了...”
“这——”
众人一时愕然，因为他们都习惯了索什扬过去几乎从未出错的判断和指挥，这一下谁也没反应过来。
索什扬现在表情虽然强撑着，但也很不好看，因为这等于是他在整场远征中算无遗策了一整局，却在最后翻了船，而且这个判断也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的，也就是说，休伦逃脱的责任完全在于他个人的判断失误，这对于他的声望是一个极其巨大的打击。
而且更糟糕的是，也是他下令让螳螂勇士和撕肉者不要深追，不然可能还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但现在他们想必都已经掉头了，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去解释？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真是羞耻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但没办法，这就是他的责任，毕竟信任奥卡姆也是他做出的选择。
这口锅，也只能由他来背了。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只能尽可能把局面收拾漂亮，奥卡姆至少交待了休伦之后的行动，那么索什扬就还能做出应对。
“马克，给永恒忠诚号传讯，让他们立刻通知科萨罗可汗，让他脱离战场，理由就是检测到数量不明的敌军正在向他那里靠拢，让他暂时先等等，后续部队马上抵达。”
其实这些也只是骗科萨罗可汗脱离战斗，但没办法，休伦肯定是抓不住了，不能再赔进去一位高级指挥官。
“是。”
之后索什扬就一言不发的返回了旗舰，并指挥舰队清缴残存的敌军。
战斗至此已经十分明了，在六个小时的鏖战后，休伦本部舰队三分之二被歼灭在战场上，剩下三分之一逃离，紧接着舰队转向卡拉星系，不过攻击此处的红海盗舰队也已经提前收到消息撤退了，而远处的科萨罗舰队已经对朱福的旗舰发起两次跳帮和集中攻势，一度逼近朱福的舰桥，但由于强大的恐虐大魔安格拉斯的存在均被击退，当索什扬的消息传来时，科萨罗还有些不情愿，等到确实有舰队出现后，他才将舰队撤出来，可他没想到这竟然是休伦的舰队，等对方与朱福汇合并离开时，也已经晚了。
而野蛮坩埚那边，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黑暗天使和不可饶恕者们凭借自身力量就击败了太空废船野蛮坩埚，并围歼了红海盗大部分舰船，只有十分之一舰船逃出生天，战场周围随处可见漂浮的红色身形。
战后粗略统计，几处战场上，帝国总计损失主力舰船29艘，中小型舰船234艘，运输舰34艘，阵亡船员八百余万人，损失1789架各式型号战机，阵亡战机飞行员五千余人，星际战士方面则在跳帮和反跳帮作战中阵亡891人，另外机械教方面也阵亡各类型技术神甫2万余人，护教军160余万。
值得一提的是毁灭之月上的星界军部队，总计350万的守军，战后统计阵亡人数超过270万人，他们可以说是承受了整场决战最大的压力，以凡人之躯对抗从野蛮坩埚里涌出的恶魔与异端，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阿兹瑞尔才能够以较小的代价消灭红海盗这股有生力量，代价则是很多团打到几乎全员牺牲，比如索什扬特别关注的阿布巴卡里第310步兵团，该团在前线部队崩溃的情况下，硬生生顶住了敌人从三个方向的冲击，坚守阵地长达5个小时，团长阿尔尼在一线奋战到重伤昏迷，若不是穿着神秘的猎爵甲恐怕也早就阵亡，最终全团8133人除极个别转移到后方的伤员外，只有团指挥部和阿尔尼的警卫连百余人带着昏迷的阿尔尼撤出战场，其余所有营级连级军官全部战死，所有战斗连队的士兵甚至是后勤士兵也全部战死，可以说整个编制彻底打光了。
第2167章 难尽全功
帝国损失惨重，红海盗方面肯定也不好过，初步统计下来他们至少有32艘主力舰被击沉，另有8艘被俘获，还有3艘被遗弃，中小型舰船方面有超过200艘被击沉，有些因为型号太小难以确认，另有41艘被俘获，各类飞行恶魔引擎和混沌战机被击落超过1200架，星际战士方面，仅野蛮坩埚和毁灭之月上，就有2800余具能够被确认的尸体，实际统计击杀数字，很可能超过4000！综合其他战场上找到的尸体，红海盗此战被歼灭的人数极有可能达到1万以上！
光是为了清理战场，就花了足足三个月时间，仅机械教和海军就出动了超过600艘大大小小的拖船和驳船日夜不休的工作。
战斗结束后，索什扬召集了所有高级指挥官和战团长，向所有人坦诚了自己的错误，并坦言自己确实是被休伦最后一手的帽子戏法愚弄了，也是因为当时胜券在握有些自大了，不过大家都认为这没什么值得道歉的，赫尔布莱切特非常直白的说，战场上从没有算无遗策的人，不能因为1%而否定另外99%的功绩。
而螳螂勇士这边虽然最后没有擒杀休伦，但也认为这不全是索什扬的错，战场本就变幻莫测，尤其是海战，在双方没有绝对实力差距的情况下，一方决心要跑通常是很难拦住的，他已经做到最好了。
莱山德则让索什扬不要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已经创造了帝国这几千年来最辉煌的胜利，总体还是瑕不掩瑜的。
在大家的支持下，索什扬收拾好心情，随即指挥大军扫荡红海盗剩下的领域，而不出他所料的，红海盗基本都撤走了，就这样，在一个月后，整个大漩涡完全回到了帝国的掌控之中，红海盗又彻底缩回到大漩涡深处。
就在索什扬打算集中力量，对大漩涡深处的新巴达布来一场快速突袭时，意外发生了。
一场亚空间风暴突然降临大漩涡。
虽然大漩涡本身就是一处亚空间裂隙，但发生风暴的情况并不多，就在索什扬筹划攻击时，一场风暴笼罩了大漩涡中心周围区域，使得一切军事行动都成了做梦，由于失去了奥卡姆的情报支持，索什扬无法得知这场风暴是休伦搞鬼，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过当噬人鲨舰队从大漩涡深处冲出来后，再结合奥卡姆说过的一些“部署”，索什扬终于知道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还颇为复杂，丢了黑石要塞的瓦尔泰克斯带人赶回新巴达布后，果然发现了犹大提前安排的一支千余人的秘密部队，但没等他全面整顿行星防御，留在新巴达布的一部分红海盗突然作乱，随后噶尔莫泽杰联合血蛇妖以及数个不打算服从休伦的战帮联合发难，舰队越过没有启动的轨道防御设施，直扑新巴达布的核心荆棘宫。
双方在荆棘宫周围大打出手，噶尔莫泽杰甚至打出的旗号是——休伦已死，瓦尔泰克斯想要乘机夺位，自己则是奉阿巴顿之名前来收拾局面。
他这个口号很聪明，也确实唬住了一些新巴达布上的红海盗残军，导致一部分人作壁上观。
就在胜利天平向噶尔莫泽杰倾斜时，噬人鲨的舰队突然杀出，先是把轨道防御站打得瘫痪，随后对着新巴达布的荆棘宫周围就是一顿狂轰滥炸，接着泰伯鲁斯亲自带队登陆，目标却是红海盗的军火库，还在交战的双方被这突然出现的第三者打得措手不及，甚至有传言帝国的大军已经来了，整个星球陷入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噬人鲨狠狠抢掠一番后，打算向星球投放旋风鱼雷，来一个一锅端，结果一支怀言者舰队突然杀至，泰伯鲁斯不得不带队后撤，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毁灭新巴达布，直到休伦返回。
泰伯鲁斯原以为怀言者会占领新巴达布，结果并没有发生，反而是噶尔莫泽杰等人慌忙撤离，休伦安稳的返回了荆棘宫，紧接着就是亚空间风暴来临。
噬人鲨舰队还一度与逃窜的噶尔莫泽杰等人交战，互有杀伤，至于怀言者与红海盗之后发生什么，他们就不得而知了，但苍白流浪者认为这场风暴正是怀言者掀起的，因为掀起亚空间风暴并非易事，这个更多时候需要“借力”，即借助毁灭邪神们的力量才行，而按照奥卡姆过去的说法，红海盗中巫师不少，但精通恶魔学识的并不多。
虽然红海盗也曾用亚空间风暴包围安格斯托姆，但规模非常的小，因此基本可以判断，这场规模巨大的风暴来自怀言者之手。
至于怀言者是要帮休伦，还是害休伦，这就不好说了。
这个消息让索什扬又喜又恼，喜的是经过这一轮，休伦毫无疑问会元气大伤，没有几十年难以恢复盛况，恼的是现在正是消灭对方的最佳时机，但该死的亚空间风暴却丝毫没有消散的模样。
在将情况简单告知索什扬后，噬人鲨舰队就离开了，如他们来的时候那样莫名其妙。
眼见一时半会冲不进大漩涡，索什扬也只能安排螳螂勇士，白色圣堂，恸哭者，撕肉者着四个战团守在兰普坦一线，密切监视大漩涡深处，防止有敌人从里面逃出，且一旦风暴消散立刻报告。
之后，他就带领主力返回萨甘星系，毕竟战争某种意义上算是结束了，但战后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处理。
回到萨甘主星后，各种褒奖与称赞纷至沓来，不过索什扬现在没那么多心情和那些贵族和帝国官僚们扯皮了，现在除了休伦之外，他第二个忧虑就是维罗妮卡的情况。
可是维罗妮卡也没什么消息传来，索什扬只能先进行初步的战后处置，比如阵亡人员的具体统计和抚恤，还有新收复世界的交割与分配，以及远征勋章的定制等等。
不过好在萨甘主星已经有非常完善的后勤和行政系统了，大部分具体内容并不需要索什扬亲自过问，在谢绝了所有宴会和邀请后，他回到萨甘主星的临时住所，因为那里他可以大胆的使用维罗妮卡交给他的灵能道具与对方联络。
然而刚走进青蓬庄园的寿延馆的大门，穿着长袍的索什扬就感到一股清风拂面，随后一具娇躯扑到他的怀里。
“嘻嘻，意外不？”
低头注视着一身常服长发披肩，笑靥如花的维罗妮卡，索什扬沉默片刻，随后把对方抱起，紧紧搂在怀里。
“嗯？怎么了？”
维罗妮卡觉察到索什扬的情绪有些不对，随即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索什扬没说什么，只是闭着眼似乎在感受这难得的平静，维罗妮卡也不再说什么，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之间安静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第2168章 血脉
过了很久，索什扬才抱着维罗妮卡来到沙发上，对方随即变成了侧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轻轻掐住他的脸颊。
“怎么了，谁惹我们的帝国战帅大人生气了？”
索什扬挤出一丝笑容，左手拂过维罗妮卡的秀发。
“毕竟我差点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维罗妮卡歪了歪脑袋。
“我猜，是奥卡姆告诉你的？”
索什扬轻叹一声。
“现在我不想听他的名字.还好你没事，否则我真不知道.”
后面的话索什扬没说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如果维罗妮卡有事，会发生什么。
“好啦，我不是没事吗？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不过当时的情况还真有点诡异”
随后维罗妮卡用轻松的语气把黑石要塞里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听的过程中，索什扬先是眉头紧锁，随后又面露诧异，当听到鲁斯数次用武器刺向维罗妮卡时，他还是表现出了恼怒，等听到科拉克斯出场后，他直接愣住了。
等维罗妮卡说完，他整个人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这个黎曼鲁斯究竟发什么疯？不过科拉克斯的出现倒不意外，毕竟卡萨提这位第八军团的‘叛徒’出现其实算是一个提示了，我也猜测这个原体就在大漩涡，没想到最后是他保护了你.这一切会与惑者有关吗？还是与察合台可汗有关？每个消失的原体是否彼此之间还有联络？”
虽然鲁斯奔袭永恒女王这事乍一眼看并没有什么不合理，毕竟帝国对异形就是无条件的消灭，但对方出现的时机，表现出的态度，还有种种迹象都表明此事不正常，结合奥卡姆说的，可能有人给黎曼鲁斯提供情报这件事，索什扬总感觉此事背后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阴谋的核心就是维罗妮卡。
而且仔细想想，从他去科摩罗救维罗妮卡开始，原体就一个接一个的出现，这是否也暗示着什么？
还有卡杨，索尔，赛维塔等人消失这么长时间，是否也与这一切有关？
废船之中灰髓的突然变化，也是巧合吗？
那么多线索和人就好像一条条线，用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纠缠在一起，形成一团巨大的线团，将核心的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
“又呆住了？伱肯定又在思考那些阴谋，计划之类的了索什扬，我其实也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减少对那些外来力量的依赖的，我们要用我们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计划，自己的双手去保护属于我们自己的未来和孩子。”
索什扬下意识的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嗯？”
忽然，他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困惑之色。
维罗妮卡带着一副“你肯定猜不到”的狡黠表情，揽住他的脖子随后将嘴附到对方耳边，低声说道：
“我们有孩子了。”
一瞬间，索什扬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眼睛也瞪得老大，甚至脑袋也跟着宕机，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孩子.在哪？”
“笨！”
维罗妮卡掐了一把他的脸。
“当然是在我肚子里！哎呀，你这眼神跟个小孩一样，我怀孕了，你个大呆瓜！”
“这——”
虽然索什扬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但他整个脑袋都快糊涂了，阿斯塔特没有生育能力几乎是常识，更不要说和艾达这样的异形了，那简直是把现在所有的生物学都扫进了垃圾堆。
维罗妮卡抓着他的左手，引到自己的小腹位置。
“罗蕾娜夫人已经确认过，马上就要成胎了。”
索什扬抿着嘴，现在他还仿佛置身云中一般，这个消息对他世界观的冲击不亚于他第一次见到惑者。
孩子，后代
他本以为这些将会永远与他无关，因此虽然他对维罗妮卡的爱超越了阿斯塔特的界限，但并不影响他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可是现在，这些似乎都改变了。
某个瞬间，他好像真的在掌心感受到某种血脉相连的悸动。
可人类和艾达结合所诞生的会是什么呢？更何况他还是一个阿斯塔特，而且身上似乎还隐藏着不属于凡间的力量，维罗妮卡也不是一个单纯的艾达，两人结合孕育出的生命会是怎样的形态？
无数想法在他脑中飞驰而过，但没有一个能够带给他确信的答案。
这时，维罗妮卡的小手贴上他的脸颊。
“你不高兴吗？”
索什扬回过神来，随后搂着对方的腰，让两人身体紧贴着，低声说道：
“谢谢你，维罗妮卡，我不是不高兴，只是.我从未想过我会有一个后代，也从未想过某天会拥有父亲这个身份，这一切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不说你，我也很突然，但这不正是我们超越种族界限的爱情结晶吗？而且夫君你不觉得，孤寂的银河如果只有两个人，那就太孤独了吗？如果说人类和艾达最终都无法接受我们的婚姻，那至少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
索什扬闻言，没说什么，只是低头轻轻吻住妻子的嘴唇。
许久之后，两人分开，索什扬轻抚着妻子的面庞，低声说道：
“维罗妮卡，我将会用生命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维罗妮卡眨了眨眼，嫣然一笑，说道：
“那如果黎曼鲁斯又来了怎么办？”
“那我就把他打到跪地，打到服为止，如果再不服我就用链子把他拴起来。”
“哈哈，你就不怕他去找他父亲告状？”
“这件事我占理，不怕他告状。”
两人说笑了一阵，索什扬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这时维罗妮卡忽然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
“还有件事.我实际上几天前就回来了，在你回来前一天，有个神秘兮兮的瞎眼大光头出现在院子里。”
“啊？瞎眼光头？”
“啊，浑身金灿灿的，不穿鞋，只披着一件橙色的袍子，像是某种祭祀或者僧侣，用布条蒙着眼，身上还有很多奇怪的回路刻印，都不知道从哪进来的，安保系统也没有触发，我过去问他是谁，他也不说，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大概是双手握拳在胸口，右拳握住左手的食指，然后点了三下头，就转身离开了，非常的莫名其妙。”
第2169章 后嗣隐忧
维罗妮卡那一描述，索什扬马上就听出那个陌生人的身份了。
“释大师？他是来找你的吗？”
“不知道啊，他一句话也不说，行为举止也异常怪异，这个就是释大师啊？你说过的那个昙宗电僧首领？”
“他身份没那么简单，惑者...认识他，叫他阿难尊者，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他应该是一个永生者。”
“啊！？”
维罗妮卡惊讶的捂住嘴。
“那他来找我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可为什么他又一句话不说呢？而且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说起来，你的导师不是对永生者很熟吗？那他会不会也认识释大师呢....”
“这个导师没有提过，但也说不准他可能真的认识，导师当年还是密教的主导者之一，密教似乎曾经在大漩涡有过一次大规模行动，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关于密教的事吧？”
索什扬点点头，关于荷鲁斯大叛乱时代神秘的异形组织密教的事，维罗妮卡和他曾经讨论了好几个夜晚，其中甚至还涉及到“人造永生者”这一概念，不过关于此事埃尔德拉也没有和维罗妮卡多说，她的了解也非常有限。
“释大师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事，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说出缘由......我感觉这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未来还会风波不断。”
“哼哼，这些人越紧张，越捣乱，我们就越要生，生二十个！不！二十一个！谁要捣乱，就让孩子们去揍它！”
“哈哈哈，你啊...你就不能说个吉祥点的数字吗。”
之后他又把自己在太空废船里遭遇的神秘力量的过程告知了维罗妮卡，并且详细介绍了两艘废船上的诡异设施和结构，包括那些恶魔引擎制造工厂和混沌传送门。
但维罗妮卡表示她对这些没有什么记忆和知识，不过耶姆洛克方舟的高层可能知道一些，到时候再询问他们即可。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准备了晚餐。”
之后她就牵着索什扬的手上了二楼餐厅，两人刚一坐下，一排陌生的侍女就从侧门鱼贯而入。
索什扬看到她们，顿时惊得一头冷汗，却不是因为她们端着的盘子很大——平常以维罗妮卡的食量是基本不吃多少的，但索什扬就不同，因此侍女们每一个都是端着一个巨大的银色圆盘。
让他震惊的是这些侍女们的身份，有着完全不加掩饰的尖耳朵和比较有特色的尖下巴，并且索什扬发现多拉尔的两个女儿也在其中。
姐姐奈丝特拉身形修长，举止泰然自若，步伐轻盈，穿着靛蓝的丝质礼服，紧贴礼服的是一串精致灵骨编成的长线装饰，浓密光洁的黑发披在她稍圆（艾达标准）的脸蛋后面，而那双紫色的杏仁眼可以明显看出多拉尔的血统，使得她在传统的艾达样貌上又加了几分科摩罗的冷冽气质。
大部分侍女的样貌在奈丝特拉面前都暗然失色，但她的妹妹阿洛翰除外。
奈丝特拉更像她们的母亲罗蕾娜，而阿洛翰长得更像她们的父亲多拉尔，皮肤更加苍白，身高比姐姐略矮，但身形更加丰满，甚至称得上健美，她有着同样紫色的眼睛和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常常被压成一条细细的、笔直的线，带着狂野不羁的气质，就像索什扬在科摩罗第一次见到她们那时候一样，她就如同一个疯狂的摩托车手。
她穿着靛蓝色和深红色织成的礼服，把红发梳成一条条垂到腰间的辫子，辫子上散落着一缕缕闪闪发光的灵感坠饰。
很快，菜品就上好了，侍女们都退了出去，餐厅又只剩下两人，维罗妮卡几乎很少坐在索什扬对面，不管桌子多大，她都是坐在他的身边，这次也一样。
“她们......”
这时，维罗妮卡的近侍女官‘藤叶谕使’罗蕾娜走了进来，要知道这里可是帝国远征军的中枢心脏，一下跑出来一大群艾达，甚至可能还来了更多，索什扬不免冷汗狂飙，于是看向维罗妮卡。
“这是——”
“罗蕾娜卿说我有孕在身，不放心让人类照顾我，我想了想也是，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怀孕，总归有些不懂的地方。”
此时罗蕾娜走过来，微微欠身。
“陛下，殿下。”
随后她看向索什扬。
“殿下，陛下现在怀有身孕，必须有人在身边照顾，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索什扬听到这个解释，也就释然了，微笑的点点头。
“理应如此，是我想的不够周到，罗蕾娜夫人你做的对，后面还需要什么，请尽管跟我说，或者告知多拉尔卿也行。”
罗蕾娜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欠身后，转身准备走开，这时维罗妮卡忽然叫住了对方，然后问道：
“罗蕾娜卿，你知不知道灵魂熔炉？”
她这么一说，罗蕾娜顿时陷入思索，随后点头道：
“略知一些，不知道陛下是要哪方面？”
维罗妮卡随后把索什扬告诉她关于两艘废船的事转述了一遍，罗蕾娜听完陷入沉思，好一会才缓声道：
“方舟世界常年与亚空间敌人交战，在很久之前，贾恩·扎尔大人曾经领导我们对抗一群堕落的猿...人类，他们的武器库中就有大量的恶魔引擎，在消灭他们后，我们抓到了一个俘虏，在拷问中得到了关键的情报，他们自称服务于一个名为造物者的存在，它同时也是所有灵魂熔炉的主人，这些以抽象形态存在的巨大铸造厂存在于亚空间中不属于四个毁灭邪神的领域，是一个由齿轮与活塞组成的国度，一切关于机械的邪恶契约在那订立，任何恶魔都可以前来这些熔炉寻访盘踞于此的灵魂交易人，并与之签订契约，部分恶魔纯粹是为了获得提升战力的捷径，并借此获得其主宰神的青睐，还有些则是想要求得免遭束缚以及不必长久忍受放逐之耻的法门，无论各个实体有着何种诉求，也不管那些恶魔来自哪位邪神的麾下，都必须按照议定的价码收割凡人的灵魂并将其交付给灵魂熔炉，而作为交换，它们将会被塞进机器里，继而转化成战争机器与恶魔的恐怖融合体，但那些契约的数额往往无比巨大，绝大多数恶魔都难以按时偿还，于是很多恶魔会尝试签订分期偿还的契约，但这也就意味着近乎翻倍的利息，所谓利滚利之下，大量恶魔最后变成了债主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