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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再决7

    虽然镇州城为首的故北朝河北行台势力已经投降,但不意味着河北境内的军事行动就彻底结束了。

    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比较多的,毕竟是曾经统治过河北道大部的大势力,历年搜刮和聚敛下来的家底还是有不少的,各种财货堆如山积;需要慢慢的清点和记数出来,以防有人乘乱贪没或是破坏、或是乘机销帐和飘没;再重新分派上其他地方的用场,来补贴这场意外扩大和还可能要继续追加的战争所费;

    其中,比较有用的无疑就是数十万石计的各色粮草,和至少近十万人份的各种甲械装备;前者正好可以拿来收买人心和安抚地方,兼作维持战事的消耗;后者则可以用作武装那些三四线的(城邑)守备团和(市镇)巡护队。

    反倒是那些财货的用处不大,除了部分金银钱财可以充作淮镇的流通物和铸造新币的原料之外,其他的绢丝布帛香药什么的贵货,都被拿来当作战利品分红和犒赏的内容,层层分发给将士们了。

    然后是随张邦昌一起投降的文武官员,各种身份和头衔的人数加起来也有上千之众;虽然大部分的身家、产业和特权都已经被剥夺掉了,只剩下一些随身细软;但也要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进行集中监管和甄别工作,以在其中挑选出一些积极主动和可以派上用场的对象,以特别留用的身份配合地方的改造工作。

    此外,还有好几万地方上的各色军队,需要进行解除武装和归遣处理,还有形形色色在此期间冒出来的地方武装,需要扫荡和镇压下去才能进行下一阶段的安置和布局;

    当然了归遣处理不是给发点遣散费,就随便打发到地方去自生自灭了;那简直是形同放任和纵容,将来潜在不安定因素和反抗土壤的愚蠢行为。

    因此主要是进行的初步裁汰老弱,连同家眷一起分派到外地各处编管地和屯庄当中,充实地方的民户之外;剩下的精壮人员则分批押运和解送到,地理相对封闭的辽东半和新罗地方去,进行再训整编为名的改造(洗脑)工作;

    然后再在适当的时机下,分配到夷州、安东北部等外围地带去驻扎和充当军事屯垦的力量。正所谓是易地而处,割裂和截断过往渊源和社会基础的强制措施。

    在这个过程当中当然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有人的地方自由各种形形色色的想法和诉求,也有人会不满意和得陇望蜀;因此,在某些有心人的鼓动和煽风点火,还是发生了一些不满分子造成的冲突和骚动,或者说籍此来造势和体现自身的存在感,想要索取和交涉一些更好的条件和优待;

    当然了,在如今河北道全盘大势已去而普遍人心思定之下,这些螳臂当车式的反抗也不过是些地方上许杂音而已,甚至连小插曲都算不上,就成了善后处置当中由新成立的守备团和边防营,所顺手解决的若干战绩。

    倒是淮军正好借着这个理由和契机,又牵连性的惩治和处理了一批形同漏网之鱼的,地方上有所影响力的家族,其中最不济的后果,也是以成年男性为单位拆散了众多家族成员之后,到颇为苦寒的安东北部延边地区去添砖加瓦,为怀着开拓屯垦边地的事业发光发热去了。

    因为河北道的地方实在过于广大,又大多数一览无遗的平原地带;因此,为了缺乏短期内治理和改造的成果,不会出现大幅度的反扑和倒退,最少要有三个满编的军序来坐镇期间,以保持最基本的军事威慑和对外反应能力;

    故而,其中两个防戍军分别驻留南北向的镇州和相州,一个主战军序则坐镇冀州腹地待机。

    因为是在平原地区进行快速反应和机动性的需要,在这三个军序当中作为离合辗转之兵的骑兵力量,也要进一步的加强。因此,新一轮的征兵和募集马匹的工作,已经开始在安东南部和中部展开和进行当中了。

    根据目前送回来的消息,在短短十多天之内已经有数千人前来应征了,而且大多数自备坐骑前来的;根据当地的反馈说,主要是因为近些年安东境内开始大部平静下来,许多早年受过训练的青壮年除了种地之外,就基本没有了用武之地。

    而那些被沿袭下来的诸侯和分藩,也因为淮镇的保护和监管、协调之下,没有了继续战备和军事冲突的需要,不再需要供养和维持过多的藩兵,乃至世世代代的武装训练自己的家族子弟;而把各种资源节省了下来,用做提升日常的生活品质或是改善领下的状况,乃至开始追求以淮地为时尚的风潮和享受方式。

    因此,有许许多多的人因为不甘于平凡寂寞,或是寻找新的出路和前程,乃至为自家人争取一个基本优待条件之类种种理由和原因,开始大量的谋求加入到淮镇所属的军事力量当中去。

    这也意味着早年花费了大量资源和气力,从人力物力上对安东境内持之以恒,以兵源地和重点资源产地为目的所进行后续经营,已经开始产生效果和增益了。

    如果再加上日后初步巩固和消化了河北道之后,那也意味着以淮北为核心三大片互为抵角,又能相互补充和支援的基本盘和根本之地就此成型,以及被确立下来在北地的大部优势了。

    就算是日后要进行长期消耗的南北对峙,或是旷日持久的国战需要,也有足够的纵深和后方缓冲的基础底蕴了。

    因为淮镇目前所运转的耕战体系,其实更类似后世总体战的发展思路,就是在相对掌控严密的社会体系下,将大多数与战争有关的动员能力和资源生产计划,层层分配和编列到在册不分男女老幼的每一个人头上。

    所以战争机器一旦发动起来之后,在吞噬了足够的生命和资源,作为维系自身养分和燃料之前,就在没有那么容易停下脚步来了。

    这边在有条不紊的接受的镇州、恒州各地的所有一切,南下的部队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南下的先头部队在当地驻畿军的配合下,已经顺利接管了卫州、怀州在内的诸多沿黄防要,以及河阳桥北关在内的桥渡、要津,并且成功接应上了位于柏崖城(今黄河小浪底区)的蜀军残部;

    对方目前只剩下两千多疲病残弱之兵,并且旗鼓甲杖什么的损失殆尽,而只剩参差不齐的随身兵器;不过精神和士气尚可,因此在来自河阳桥方面驻畿军的有限帮助下,已经数度打退了西军的前锋和探哨;

    因此,当岳鹏举的沧州军先头抵达之后,轻松接管和换防了这处位于黄河中游的要冲之地;

    要知道,从地理位置和山河胜型上说,柏崖城位于王屋山买和中条山脉的狭夹处,以背山据腰之势而面临黄河北岸,居高俯瞰重山峡道折转之咽喉要地,是设立怀州之后最初的治所和驻防要冲;

    而柏崖城本身则始于东魏大将侯景修筑;以拒退西魏名将字文泰而初得名;城下黄河河岸边上又有古河清渡口(今河南济源黄河南岸),为古时从河洛地区通往关内和河间地区的枢要所在。

    故而,在历史上的北魏迁都、东西两魏相争、晋王尔朱荣入洛、前后赵的刘曜、石虎入洛等历史大事件当中,均要先行控制柏崖城和河清渡口一代,才可以进一步展开对于中原地区的攻略。

    而隋末唐初,有滑州人黄君汉据城以献高祖李渊,才有了蓄势待发的李唐政权一举杀出河东之地,而就此加入争霸中原,横扫王世充、窦建德等两河群雄的一代伟业;

    直到后来天下太平日久而重要性大减,这才移治所到更加繁华的大邑河内县;

    开元年间,唐玄宗度支(主管后勤辎重的官)裴耀卿在柏崖城下修筑官仓柏崖仓,负责长安和洛阳之间漕运的粮食物资转运。

    后来又设置了集津仓、盐仓,以经过一次次地换船、倒仓、减荷的逐级转运方式,将来自江淮之地的物资绕过三门峡段湍急多变的黄河水流,就此运往关内的西京长安。柏崖城也就此向下扩展,成了一个水陆交通的转运枢纽。

    到了“安史之乱”时,太尉李光弼又在这里重新修葺柏崖城上部,以长期抗拒叛将史思明所部的攻略不断。

    而从西面来自函谷关、桃林塞的上百里峡道,在这里又被王屋山南麓分成两条路线;一条循梭萝沟南行到洛阳、一条循河清谷南行到洛阳。

    所以最后我得到的好消息是,这两个可能成为西军突破点的口子,暂时都被抢先一步到达的沧州军给堵上了。虽然经过前期的战损和一路的掉队,最后只有不过寥寥四千多人入驻期间;但是依靠他们所携行的火器和其他装备,足以在紧接而至的西军攻势面前,坚守上一段时间直到后续援军到来了。

    然而,坏消息是河南方面的驻畿军,却又出现了问题和状况了;就在沧州军的一部入驻河阳桥北关,并开始接济当地的驻军之后,就发现陆陆续续有来自南岸的士兵,纷纷成群结队的穿过河中沙洲上的忠诚奔逃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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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再决8

    “什么,河南境内的驻畿兵马,已经在多日前开始相继撤.lā。”

    “而河阳桥三关在内的许多当地驻军,甚至都不知情?”

    “从前两日开始北地行司,就不再发布命令和传达消息了,”

    “因此,各地驻防人马一时群龙无首。而群情汹然”

    “有不少将士慌乱不知所措之下,纷纷跑到北岸这边来寻求帮助和援力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王端臣给算计上了,或者说是好好坑上了一把。而这一幕似曾相似一般的曾在多年前也发生过一次,结果就是行营右护军的回归和淮镇的崛起,难道这次优势故伎重演了么。

    随着加派人手进入河南都畿道探查,与滞留在当地的黄河疏松船团陆续反馈回来的消息;随着洛都城内的行司整体消失而引发的混乱和恐慌,在都畿道内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爆发各种或大或小的逃亡浪潮,一些茫无目的的乱兵和流民,甚至开始试图抢劫和袭击船团及其囤积在岸边的物资,而被随船装备的火力给击溃和镇压了下去。

    这时候,来自王端臣姗姗来迟的第二封手信也再次送达了我这里,更进一步确认了我的猜测和判断;

    就在三天前做好一应准备的北地行司,及其直属的护军五营、左五卫、右骁卫及殿前军一部,约上万人马并诸多官属,已经连夜拔营离开洛都城而南下南阳地区,等到现在估计都已经追之不及了;而提供给对方启行之资的,却正是淮镇刚刚提供的那批补给。

    而随着这部分最为核心力量的弃走,也等于是把剩下的烂摊子都一股脑儿丢给我了;而处于战略全局上单额考虑,我还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下来,不然的任由都畿道内局面恶化和崩坏下去,受到波及和冲击的还的是我在河南道刚刚稳定下来的地盘;更别说是在西军攻来在即的战场上,后方和侧翼实在不可以再出什么状况和乱子,而给予敌方更多的可乘之机了。

    当然了,换一个角度了来看的话,河南道西部和都亟道的北伐军,虽然早已经被陆续抽调的残缺不全,基本只剩下一副空架子和许多老弱病残,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相当有所用处的。

    而且从理论上的性价比而言,我只是以付出一大笔急需的钱粮为代价,换取都亟道内的驻军,所驻扎的地盘和设施,已及带不走的一切物资和人员,实在是各赚翻了的生意。

    但是对于已经打下平卢道和吞并河北大部的蜗居方来说,再加上一个意外入手而看起来捡了便宜的河南都亟道,就未免有些严重的消化不良和力有未逮了。

    更何况,我还要就此面对上可能全力东进的西军主力,这可有些不妙和危险了。要知道为了应对之前的局面,我的淮镇内部,已经进行了第三轮的动员了,而动员范围也扩大到了那些,相对平静的外围地区和边缘势力了;

    至少有六十个新编或是暂编营头的架子正在淮地组建起来,而等待后续兵员的补充完毕;而且因为全力开工之下的军工生产缺口,导致这些新编和暂编的营头火器配备率,已经分别降低到了五成和三成以下,差不多就是防戍军到守备团之间的配备水准了;

    数量更多为此服务的民夫和长短期征调的劳役,也是一再延期和改变计划,已经开始不同程度影响和反馈到了,许多在冬季进行的例行生产项目和大型工程当中去了。

    现在再来半个河南道加一个都亟道,无论是扩军需要的士官和军官,还是维持地方局面和日常运转的官吏候选,都将士捉襟见肘而补充不及。

    再这么无限度的扩充和抽调下去,只怕要出现明显的军队战斗力和地方行政效率下滑,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一系列大小问题和连锁反应式的惨痛代价了。

    不过,好在我接手的并不是一片空白或是荒芜之地,那样虽然事情更简单了也要将要更加头痛了。根据这些年对于驻留河南都畿道的北伐军渗透和了解,王端臣为首的北地行司,经过数年经营和拓殖的成果还在,再加上河洛之地本身的基础和底蕴,在大水全面退去之后已经有所恢复了。

    至少原本河堤的缺口已经被修复,而在短期之内不再有泛滥之虞;这些年经过招徕百姓和诸军的屯垦,恢复和重开的成熟田地也有几十万亩,再加上各处军屯据点里的人口和维持基本秩序的官吏人等,都是等着我去接手的现成基础了。

    从好处上说,这种现成的体系是接管起来相当的轻松省事,几乎不费什么气力,而且相比那些河北到的地方人口,在北地孤立无援而立足为时尚短的他们,无疑对淮镇更有天然的倾向性和依附存在的必要性;

    但从不利因素上说,如果没有将其打破和拆散的理由的话,这些旧有军队形成的地方格局,日后消化和吸收起来也是颇费时日和功夫的存在。

    不过,至少在与西军开战之前,我还是能够在局部顺带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并以此为底气快刀斩乱麻式的解决一些问题和潜在的隐患。因此,能够早介入一天,就能够早一点减少损失,早一步稳固下另一个方向的战线来。

    所以,留下了第一兵马使风卷旗坐镇镇州,又把张邦昌为首一行人给送走之后,我就马不停蹄的带领有所缩水的本阵继续奔赴南下而去了。

    。。。。。。。。

    而在一片纷乱的黄河南岸边,一场毫不起眼的的冲突和伏击也宣告到了尾声,在抵靠在一起的尸体当中唯一幸存一名满身血污的将官,也迎来了最后的时刻。

    “栾廷玉,你我可是相识多年。。”

    押衙官杜子兴捂着小腹上折断的箭杆,死死瞪着围过来袭击者中颇为熟悉的领头人,喘着粗气道。

    “又一同在端帅麾下比肩出生入死。。”

    “为什么要背叛端帅的意愿。。阻挠我的行事”

    “让这些被留下来的将士们徒增纷乱和死伤呢。。”

    “你说的没错,端帅的提携和知遇之恩,某自然是断不敢相忘。。”

    而带队袭击他的左厢亲军都头栾廷玉叹声道。

    “但某家从头到尾,效忠的始终还是国朝啊。。”

    “于公于私而言,你手中的这份东西实在有些要紧,”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发布出去,或是落入那些淮逆手中。。变成彼等的助力。。”

    “你这是想要害死被抛下的这些将士,一心将其逼上绝路么。。”

    颓然跌坐在地上的幸存者,表情惨淡的大声怒斥道

    “扪心自问,又是于心何忍呢。。”

    “毕竟,淮逆已经在北地足够坐大了,再得以轻获河南都畿道土地户口的话”

    栾廷玉却是不为所动的微微摇头道。

    “就更非国朝之福了,为了将来长远和天下得失计。。”

    “所以也只能对不住畿内的将士了。。。。”

    “他们的牺牲和付出,朝廷自会铭记在心而加以优抚。。”

    “所以,还请你早早上路好了了”

    只见他信手挥下而左右齐齐举弩,发箭如雨全部落在了怒目圆睁的杜子兴孤零零的身形上。

    然而片刻之后,栾廷玉有些惊讶的发现,浑身被插成箭垛子的对方居然还没有倒下,而胸口依旧微微有所起伏;而那些负责射杀的士卒却是一时为之所摄,而竟然不敢再动手了。

    这不由让他再度暗叹了口气,这些年作为国朝最得力的爪牙和耳目,无论是四海卫还是五房枢机,在北地损失掉的人手实在太多了,尤其是那些长期潜伏的资深探子和眼线,还有各种老成干练的好手,以至于要靠这些新募进来没多久的充数;结果事到临头勇气和技艺或许不差,但在胆气和临机应变上就要逊色许多了。

    然而国朝这些年在各方面能够投入的资源和人手也是越来越少,已经影响到了他们这些相对要害的强力部门和情治机关了,所以他也只能用这些为时尚短的新手和临时应募的外围来权宜行事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立下这个功劳并且抓住了这个国朝重要将帅的把炳之后,他在军中遥遥无期的潜伏和监视任务,也总算是可以宣告结束了,而不用再留在着风险莫测的北地忍受煎熬,完全可以在后方换上一个更好的位置和去处了。

    但是前提是他能够带着这份截获的重要证据,安然返回到江南再说了,因为从理论上说,他也是如今都畿道内仅剩的最后一名负责人了;至于身边的这些人也没有必要留下太多,除了两三个比较得力的手下外,其他就没有带回去一起分润功劳了;把他们派过河去伺机制造和挑拨,与淮逆的冲突和矛盾也算是最后的废物利用了。

    他在心中定计之后就跨步上前,打算前后把那封带有特殊印鉴的手书给翻找出来。只是他刚刚摸上对方的身体,就听到了风中被撕裂一般的特殊呼啸声,然后是进出响起的惨叫声。

    他不由的惊觉起来向着远处望去,却发现是来自河上十几只武装船只的打击,它们正一边齐齐划桨飞速靠过来,一边在船头上冒出火光和灰烟,然后新的打击再度紧接而至,落在他带来的那些有些茫然四避的军士当中,在血光迸溅之间当场又撂倒数人了。

    “该死。。”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再决9

    关内道,凤翔府的扶风城中。

    西军临时所立的帅帐之中,正在响彻着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

    “如此大好河山,居然为区区南朝荼毒窃据如斯。。”

    站在一副地理山河的大沙盘面前,颇有些意气风发的东征都招讨使,兼四路行军总管赵熙指点江山道

    “乃是天授,当取不取首当其患啊。。”

    “天子特命天下兵马大元帅府总其事,如今发兵三路直取中原”

    “主攻一路以河西陇右诸军,破潼关天险而长驱两河腹内。。”

    “河东一路以顺义兵并关内军,出上党、襄国,而入河北。。”

    “塞外一路以九原军和北塞诸藩为主,取云中而趋燕山。。”

    “某将帅行帐亲移关内,以坐镇长安旧址。。”

    “同时征发各地夫役,重修西京故都,以为将来天子下榻之选。”

    “新封的六王二十一公侯,都要有所助力和献纳。。”

    “我辈自当竭力敬奉天子还都之事。。”

    左近顿然一片齐齐应和声。

    “不负君上所托。。”

    。。。。。。

    与此同时,兵车粼粼声中,

    我重新调集起来的的大队人马,正沿着雄伟壮阔的太行西南麓一路南下,而相继穿过赵州、相州、刑州、洺州各地;虽然作为曾经中原腹地的精华地区,一路上不乏风光如画的历史名胜或是人文荟萃的典故和古迹所在。

    但是我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些东西,比如已经纷纷上任的捕盗大使和他们手下备盗都尉,还有随处可见当地的屯庄和编管地,在大量运抵的粮食布匹还有生产工具的支持下,已经如虞侯春笋一般的纷纷建立起来了。

    而来自南方的消息还在源源不断的第送过来,等到我抵达卫州境内之后;率军通过已经接管和解除武装的河阳桥三关,进入都亟道内的韩良臣所部,已经基本掌握了当地大部分局面,而开始清理洛都当中的局面了。

    都亟道除了洛都本身之外,还下辖河南府与汝州两郡之地,领有叶、襄城、郏城、鲁山、龙兴、临汝等十县;

    目前境内各地文档中的在册户口,加起来之后约有十七万左右;但是因为逃亡和散失的缘故,目前淮镇派出的接管部队和统计人员,能够原地收拢到的大概只有十三万多一些。

    比起都亟道最好的年景时,光是一个东都洛城就动辄号称户口百万的时代盛况盛况,可谓是不可与日而喻的事情了。但只要有人斯有土在,只要肯持之以恒的投入这片荒芜残败的土地上,还是不乏反战的潜力和大有可为之处。

    此外,就是原地收容和编管起来的各部驻畿军马了,大约分属于十几个不同的番号和军序,其中多者两三千,少者不过数百人而已;从临时编列的州县土团、守捉兵,到荆湖、山南的地方军和驻屯军,再到昔日延边驻泊的拱卫军皆有。

    虽然已经被王端臣带走最精干和完好的部分,但是在接管的军册账面上居然还有四万多人;当然了,目前实际上也之收容到两万多一些而已,还有一些显然是自发的四散跑掉,或是追寻着王端臣所部的足迹,向着山南道逃亡而去了。

    而剩下来接受淮军编管的驻畿将士当中,也是以各种伤残疲敝或是行动不便之辈占据了相当的比例。

    但毕竟大都是两都北伐下来的老军伍,只要好好的修养和调整过来,再加以甄别和改造之后,还是可以继续为我所用,而在不同的位置上发光发热下去。哪怕是以及残废或是老的不能再服役的士兵,也完全可以用他们的经验,充作二三线部队的教头和训导角色。

    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北地行司所任命的大批地方吏员和屯长、队目什么的,并没有被遣散或是随之带走,而是接到某种命令而颇为平静的等待前来接管的势力。

    所以,先行进入都亟道的韩良臣所部,才能在较短时间之内就掌握了洛都内外的基本情况,并将控制力由北向南的延伸开来,乃至派出轻骑顺利接管了名为八关锁钥的各处防要。

    当然了,一些意外和杂音还是存在的;比如,也有人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来自淮军的善意和后续安置,而爆发各种零星的冲突,就被毫不留情的镇压下去了;主要是出现在一些荆湖、江西背景的地方军和海外驻屯军当中,反倒是一些昔日的畿内军编制,比较平静的接受了既成的现实和结果。

    而在韩良臣派遣的内卫第三军一部,率先进入洛都打前站时,也曾经在皇城城门内附近遭到一只成建制军队的的埋伏和袭击,仅仅造成了十数人的伤亡之后,就被击溃当场而俘获了一众的领头将官。

    而从审问他们口中得到的消息也是颇为令人玩味的。因为相对于之前大多数驻防据点当中,所接到关于与淮军进行有限的合作与协同,以阻挡西军再度东进的战时******;

    这一次却是有人以王端臣的名义给他们下令,并且为此专门拨付了一批甲械粮饷给他们,让他们攻击任何试图进入洛都城内的武装力量。

    再配合之前船团所回报的,在黄河边上意外遭遇被追杀的信使,和就此所获据说王端臣留下晓谕各军的通告书,已经完全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

    而在河北道最南端,黄河之畔的怀州境内,已经随着四处蔓延开来的西军旗号,而沦陷了大多数地区。

    只剩下满目疮痍的柏崖城城中,火铳发射的点点火光和弥散不去的烟气,还有交错缠斗在一起的厮杀身影,自下而上铺陈开来的尸体,构成了一副残酷而惨烈的战场画卷。

    而随着漫山遍野缘坡而上的敌势如潮,困守在上城当中的沧州军和蜀军残部,也再次迎来最为危急时刻。

    “掷弹兵趋前十步,,”

    满脸汗水和尘垢的鹏举兄,站在一门打得发烫正在浇水降温的小炮边上,面对汹涌如潮淹过山脚的敌势有些嘶哑的喊道。

    “前列预备接敌。。”

    “待到抵近十步之内再放,”

    霎那间一片带着烟迹的黑点儿,居高临下的飞掷进了飞快突入的敌势前锋,顿时将他们笼罩在一片烟团和火光,还有迸溅的尘泥当中。顿然将他们一鼓作气突入的势头,给轰炸的七零八乱而当场涣散开来。

    然后,就听的一片大声呼啸与吼叫,藏身在最前沿残垣断壁当中的(近战)白兵,在反击的尖锐唢呐声中纷纷一跃而出,居高临下的顺势反突入那些,被拦阻和震撼在原地的敌兵当中,挥动各种长兵重器大砍大杀起来。

    然而,就算这一阵敌势再度被击溃和杀败下去,然而对于聚集和驻扎在山下连营如云的众多敌军而言,却是无损多少依旧让人有些觉得有些颓然无奈的局面。

    见到这一幕,鹏举兄也不由暗自叹了口气,这些火器无论攻守都真是好东西,只可惜配备携行过来数量还是太过有限了,而且是越用越少而不得不想办法节省下来,留在关键时刻的解围和破局之用。

    本以为这一次又是舍我取谁相对轻松立功的机会,却没想到会打的艰难如斯,差点儿就把一世英名给折损栽了这里了。

    当最早汹汹来攻的河东军被打退了十几次,反被乘夜突入火烧连营,留下满地尸体铩羽而归之后,就开始换上了这些打着朔方、北原之类旗号的西军;

    然后,包括黄河边上的武清渡和柏崖仓在内的下城区,就一下子在士气和战力狂飙不止一个档次的对方,狂突猛进的浪涌攻势当中给丢掉了,而只能退守到半山腰的柏崖上城,才重新稳住了战线了。

    而他手下的沧州军和蜀军,加起来也不过剩下三千多人;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拖住了当面的敌势,而死死钉在了这处咽喉之要,勉强算是不负军令所托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伸手摸了摸妻子剪发赠所的小囊,以及这次回去一定要给他纳妾的信誓旦旦,不由在嘴角露出某种有种的笑容和无奈来。

    而在河面上也再次出现了游曳的船只,只听得炮声隆隆从这些河船上所发出来了,而在近岸和渡口当中的西军阵营,炸起一片片的烟尘和乱溅的碎片,还有一群群被惊扰起来而奔走呼号的敌兵;

    这是一些专门用黄河漕船改造成的火力支援炮船,虽然速度不快而操作迟缓,但是胜在足够的平稳而宽敞,可以同时装载六到八门的长管轻炮,而三五成群依靠着着水面上的距离和阻隔,比较容易的压制和骚扰,那些明显远道而来缺乏反制措施的敌军阵营;

    对此,这些明显长于马背而精通阵战的敌军,仅有的手段就是一些藏在岸边,待到靠近突然投射集中的车弩;还有用临时收罗的各种小舟满载士兵,强行抵靠过去进行驱逐和撞击,再者就是从上游放下装满柴薪的火船,来进行概率性的攻击。

    如果不是这些水面力量昼夜不停的骚扰、牵制和支援,让这些西军无法全力投入和制造重型器械的话,只怕他索要面对的局面将更加艰难和恶劣得多。

    而在同时,西军的阵营当中也有人正在仔细打量和观察着他,一些背负着特制铁臂弓的射声兵,也夹杂在乱哄哄的前沿当中,慢慢的沿着废墟向他靠近而去。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再决10

    黄河中游三大古渡之一——最西端的茅津渡的大阳桥附近,

    满身大汗和血腥味的亳州捕盗使,淮东守捉军右厢都监的方腊,用一只长筒咫尺镜远远眺望着,远处河口和水面上依稀的桥渡轮廓,并没有被占据和设防的迹象,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是彻底落了地;

    却又丝毫不敢停歇的催促起,那些看起来同样满身尘泥与倦色的麾下将士;就地检查武器和整顿阵形,做好马上迎击来敌的一应准备。

    这次不管他有怎样的理由和苦衷,无论如何在战时出击失期始终是难逃其咎的重罪,但好歹总算是紧赶慢赶的,给了他有所挽回和补救的机会。

    这可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独立当此大任,就出了这种意外和状况,他可谓是有些运气不济了。谁知道这么一次轻装的百里急行军,居然会迎头撞上敌军渗透过来的一只偷袭偏师。

    匆忙赶路的两边人马,甚至连外围的前哨都才刚发出警哨,就在已经猝不及防得在狭窄曲折的谷道转角里,以不足数十步宽的距离给遭遇上了,

    顿然在这枧山与三肴山所形成的不知名谷道当中,爆发成一场狭路相逢勇者胜式的激烈血战,

    在地势不利相对的情况下,他们稍加击退敌军的先手伏尸上百之后,方腊就以多年老行伍的经验当机立断,用代步的骡马及其背上的驼带为掩护和移动工事,轮番交替且战且退的将再度涌过来的敌势,引到相对宽阔一些的峡间内。

    这时,留在后队的第一批投弹手已经仓促整装俱全,而在峡边两侧的装上铳刺和挺举短矛的白兵掩护下,排好了一个不怎么规整的倒八字反击阵列。

    然后一亦乘势追击而来的敌势先锋出现,就被堪堪掠过友军头顶而迎面投掷而来的参差不齐爆弹,给炸的人仰马翻散乱不成阵形了。

    然后更多的铳手也已经在后阵一层层的横队具列完成,待到重整旗鼓的敌势再度一鼓作气的举牌持盾杀将过来,迎接他们的就是越来越发密集和整齐的排射弹雨。

    霎那间就在这数十步宽而乱石凹凸的峡间之内,铳声大作血流成河而尸垒如山,而因为山峡曲回折转处遮挡了后方的视界和影响了后队的额判断能力,以至于他们以无比血勇之态不断投入和奔涌过来,随即又被击倒轰杀的敌兵,很快就将地面太抬高起来而形成一座临时的血色矮坡。

    而当方腊所部将装载在马背上轻装短管的山炮,也卸下来而组装起来就地投入使用之后,穿透了震天厮杀声的连发炮声轰鸣,也撕碎和打破了对阵之敌的最后一丝侥幸与奋勇如潮的斗志。

    然后是在数列短矛和铳刺的齐列推进下,轻松的越过那些尸体构成矮坡,又冲垮了那些试图蹲伏在曲折峡道边沿上阻截的敌军健锐,将他们淹没在掷弹所激溅而起的烟火与碎石当中;

    而后,呈现出某种颓势和疲态敌军,在峡道被突破和展开之后所陷入的下风和劣势,就被进一步的扩大而再也没有办法挽回来了。

    这一刻他们就像是被冲散的羊群一般,虽然还有不乏血勇和胆气的士卒,三五成群隐藏在淮军推进路线上的山石与草木丛中,侯待着缓缓列队而至的淮军靠近,而大声怒吼和咆哮着奔杀出来;

    然后就被挺立如丛的尖刺给戳杀挑翻在当场,或又是被迎面放射的弹雨给达成了血葫芦和肉筛子;而如同螳臂当车一般的丝毫没有起到多少阻敌和拖延,破阵与骚扰的效果。

    而远出那些逐渐逃远之后,又一遍遍试图聚集在一起重整旗鼓的大部敌势,也被贴沿着峡地宽窄而推展开来铳矛横阵的轮番排射,给一遍遍的削弱和重新打垮。

    乃至到了最后,那些散乱的残敌几乎像是被持续不断的绵连打击,给消磨掉了最后坚持的士气和神志一般;其中一部分在少数将官的领头下,纷纷的返身自杀式的撞投在弹雨和刺丛间;岭外剩下的部分,则沿着山峡漫山遍野逃得到处都是,直到力竭扑地而成为俘虏,或是从藏身处被惊吓、搜索出来而击杀当场。

    方腊也由此一次才知道,原来装备火器的战事还可以这么轻易的方式打下来。

    不需要反复的指挥和临阵调遣,只要日常里足够日次往复到令人机械麻木的操训手段,和最基本的战阵列队变化协同,就可以以足够数量火器堆砌而成的杀伤和威势,主导一场战斗的演变和发展趋势;乃至用相对简单而省心省事的方式打完一场突然遭遇和爆发的战斗。

    而作为主官他只需要表现出足够的勇气和胆魄,与部下们一起站在前列进行压阵,并且对各种突发的状况进行补充和应对即可。

    是以,他得以在短暂的重整和分兵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以三分之一的驮马和代步畜力为代价,赶赴到自己最终的目的地所在,甚至连最基本的战利品和俘获都放弃了。

    这处位于黄河南岸,比邻洛都西关——渑池境内的大阳桥,其实源于唐贞观十一年,于茅津口故关处所造的大型浮梁通渡;以联舟架大河之上,长七十六丈广二丈,也是规模仅次于河阳桥的通衢胜要之地。

    当初西窜的北朝残余,就是从这里渡河逃入对岸的河东陕州之地,又放火烧毁了桥面已断后路和追兵所致。后来北伐大军驻防河南都亟道之后,只是分兵入驻了渑池关城,却没有足够的资源和人力来重新修复桥面。

    再加上有下游数十里外的河阳桥三关为跨河通衢,所以这段渡口长期被荒废和弃置了,而只留下小队士兵在此建造哨楼和烽燧,作为长期的监视和警哨。

    只是显然这次都亟道内的变乱也波及到了这里,而给了来自对岸的西军可乘之机了;居然就在这几日内突击修复出了一个勉强可供通过的桥面,偷偷渡过来一只至少三四千人的偏师。

    因此,如今桥头南岸低矮的木制哨楼当中,犹自尚有若干留守的敌兵存在;

    只是他们见到方腊麾下兵马的反应,就委实有些不堪了;居然就这么轰然一声打开大门而涌出来,头也不回奔上大阳桥向着北面没命逃亡而去了,只留下一片大眼瞪小眼而目瞪口呆面面相觊的表情。

    然后,直到方腊所部重新占据了这处小小的哨楼,并以此为中心掘土为壕墙,布下临时的营地开始就地取食果腹之后,才见到对岸隐隐大军行动的烟尘和飞扬卷动的连片旗帜。

    然后其中一只衣甲鲜明的人马,就这么沿着多处残缺与坑坑洼洼的桥面,小跑飞奔着杀了过来;

    然后,又被偃旗息鼓下来埋伏在半环扇面阵地背后的淮军铳手,给暴起铳击攒射给密集的交叉射杀,困阻在桥头外的小片方圆之地内。

    而这一次,方腊甚至颇为谨慎而阴险的在第一轮伏击中,只投入四百只火铳和两百名白兵,以防这些过桥的西军突出流窜;然后果不其然在对方告急求援的射箭鸣镝声中,引来对岸的更多支援人马;

    然后,方腊也将手中的火力一批批的投入和堆加上去,以不断的削弱和消灭这些,只能通过有限的桥面添加过来的敌势;却又给他们留下了足够苟延残喘却无力反扑的余地和间歇‘

    甚至间断性的减弱局部火力而放过零星漏网之鱼上前肉搏,让他们在一鼓作气和再加把劲就能突出的错觉下,不断的追加兵力过来做那添油之举;

    最终当第五、第六波过河的西军,也淹没在在铳炮齐发的烟云和血色当中之后,对岸的敌军大部终于还是惊醒和警觉了起来,在急促而持续的鸣金收兵声中彻底放弃了,那些被困守在桥头渡前的残余士兵,

    而这时大阳桥头所在的南岸,已经被堆叠铺陈的尸体和染红整片河滩的血色所笼罩了。

    虽然对岸的西军大声咆哮与怒吼的声音,依旧隐隐不绝于耳的顺风传过来;然而自从入关之后的西军各部,就此为了争功和多夺缴获而自行其是与缺乏衔接的后果,在这一刻终于被体现了出来了。

    而淮军这一轮借道都亟道而四出的堵门锁要战略,也随着这最西端的一环补足,而再次宣告取得了初步的成功;至少在短期之内,那些被抛弃在都亟道内的军民百姓,也可以迎来了异端休养生息的喘息之机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又决

    同样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好消息是西军入关后所势如破竹的攻势,终于被阻挡和停滞在了怀州境内;

    虽然前后投入河东、朔方军的五六个番号约数万人马轮番猛攻,把河清渡到柏崖仓的偌大城区都打成废墟,却还是没有能够拿下,那只大鹏鸟麾下的沧州军和蜀军残部所据守的柏崖上城。最后只能在赶来的水陆援军面前,丢下近万具尸体而黯然退往西北面的济源城。

    坏消息是,那只大鹏鸟在身先士卒与突入上城之敌鏖战时,被敌军暗伏的‘射’生军所击;身手两矢而剪断箭杆继续临阵不退,结果待到敌军再度退却后瘫倒下来,却是差点儿就伤重不治了。

    因此,眼下整备送完后方来救治,而无法再做军前视事了。

    此外,西军其他几路分兵迂回和绕到侧击的偏师,也在淮军相对充足的机动‘性’和通行保障能力下,相继遭到了各种迎头痛击,而将河南都亟道沿着黄河一带的战线给初步稳定了下来。

    在相继接管和占据了位于都亟道西南向,尚且完好松阳关和高‘门’关等要点之后,接下来就看山南东道方向的表现和对策了;而沿着洛水而下前往商州和武关一带,负责联络高宠所部的信使,也已经出发了好几天了。

    至少在短期之内淮军是没有离开都亟道,继续南下攻略或是克复余下河南州县的动力和‘欲’望,或者说是继续将占领军力摊薄下去的资本了;

    这样刚刚入手的河南都亟道,加上新规划出来的河北(道)三路和燕山(平卢道)南北路;北平大都督府下辖的区划,短短的数月时间之内就从原本八路已经变成了十三路。

    差不多就是史上南北朝中后期,高氏北齐的基本格局和版图所在了;当然了除了一些年上控和虚妹的个人口味之外,至少我的家族没有什么的‘精’神病史,也没有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的奇葩倾向。

    然后,我发现自己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时间,各种各样的时间;与西军继续对峙下去的时间和战略缓冲,让后方休养生息重新生聚实力的时间,消化和吸收广大新占领地区人口和资源产出的时间。

    虽然现在以现有八路供给新开五路的粮食供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已经不再是问题了;而淮镇核心区域地方上的动员能力,也完全没有到极限;

    但是如今能够制约军事扩张规模的因素,反而是落在了军备生产的效率上,以至于目前许多新编括的地方部队,不得不用上了那些缴获而来的杂‘色’兵器了。

    毕竟,作为整体动员机制下的战争体系,想要一下子进入全力发挥出效率来的最佳运行状态,也是不切实际的事情;同样需要时间的磨合和,才能够逐步渐入佳境起来。

    南方的淮南道境内,再次传来了靠近荆湖一代的西部黄州等地方,发生了民变和‘骚’动,就不知道是荆湖南北两路的‘混’‘乱’就此蔓延过来,还是国朝方面有人在背后暗中使力?,或者说是两者皆有之的结果。

    然而,江东、江西各道面临大江的沿岸地区,却是一片偃旗息鼓的事态;或者说是因为绵连不绝的饥荒和其他**,所导致的民变和‘骚’‘乱’始终没法完全镇压下去的缘故,让他们无暇他顾江北所发生的事情;

    当然了在一些沿岸的地方上,甚至因此偷偷恢复了与江北地区,有限贸易和‘私’下的‘交’流往来;主要是用当地富余的人口(主要为‘女’‘性’)和金银丝帛铜器什么的,‘交’换一些江北开始屯垦之后所产生的富余农副产品,以及大量因为战火导致短缺、停产的各种生活日用之物。

    ‘交’易前者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保证和促进淮镇的人口增长,如今淮镇并不缺少养活更多婴幼儿的基本条件,反而对于能够繁衍人口的母体,有着极大的需求和缺口;而对于之下军民百姓而言,能够在‘交’配权和繁衍权上的得到保障的群体,也是最为稳定的社会中坚力量。

    因此,通过长期以‘女’‘性’为主体的贡赋和贸易形式,所造就和行成的民族大融合与‘交’流之下,那些与淮镇有关的外围附庸势力,甚至因为隐‘性’的短缺和供给不足,开始出现了‘女’‘性’地位和价值相对提高,乃至溺婴行为和风气的绝迹。

    至少在这个男尊‘女’卑到明显物化的古代社会,如果一个‘女’‘性’可以在成年之后买个好价钱,还能为家庭创造后续的价值增益的话,各种自发的溺婴和迫害‘女’‘性’的行为,自然就会被逆向淘汰掉。

    这就是社会物化环境下的基本行事准则,无关道德伦理也无关后世伪‘女’权主义者的空头口号,而在乎现实的生存所迫和需要。

    而对于江南地方输出的大宗之首,无疑就是淮南道开始恢复生产的海盐了;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江东、两浙到闽地虽然也靠海,而有着不同程度的渔盐之利,但是如今几乎多为大云‘乱’贼所陷,而只剩下一些孤立的沿海大邑在那里苟延残喘,勉励维持之下根本无法提供相应的盐场产出了。

    反而是这大云教得了这东南盐利,却没有好好开发和经营的心思,而是把这些盐工、灶户之属全部蛊‘惑’走,成为了驱使在前攻城掠地的炮灰之属,所以时间一长东南各地乃至沿江的内陆地方,居然就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盐慌。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因为一旦长期缺盐之后,人体就会浮肿乏力而影响到各种生产生活,乃至地方军队的基本战斗力上。因此,在军队方面至少有来自岭外地区的保障供应,但是地方民间就没有这种优待和机会了。

    所以在现实需要之下,各种打着民间旗号的自发走‘私’‘交’易,在武装对峙的大江两岸之间几乎是蜂拥而起了。

    而在这方面,至少有相当部分是得到江宁府方面,有所条件的默视其成或是变相纵容的结果;作为变相的‘交’换条件和心照不宣的默契,就是对于江南地方有意过江投靠或是避难的人口,给与相当程度上的宽纵。

    因此,我也只是下令武装和动员当地新建的守备团和巡护队,从临街地方上予以有限的抑制,防止事态扩大而影响‘波’及到东南部,已经初步稳定下来的州县和需要警戒布防的沿江地区。

    故而,在这个方向上唯一可以称得上好消息的,就是我曾经的部属和旧识刘延庆,从荆湖地区带着一众前来投奔的地方官吏军民,足足约两万多人就此越过桐柏山脉北麓,而回归到了淮镇的控制区内;

    这样的话,我又多了个可以坐镇一路的方面大员人选了。不过,稍稍让人意外的是在‘私’下里呈递的消息而知,在这些来自荆湖地方的军民百姓当中,居然还有刘延庆的那位老爹,昔日的五军正帅刘绍能同行。

    只是,对方因为某种意外和变故,已经是一病不起而缠绵病榻无法视事了;而这一次用刘延庆的话来说,就是稍借地方以为病重老父的安养之所。

    当然了,据我当初派过去的耳目和内线所送回来的消息,这其中更是别有内情的结果;要知道如今从山南东西两道,到荆湖南北路,大都是处在一片‘混’‘乱’和‘混’沌当中;

    除了襄阳、江陵、岳阳等个别大城邑之外,驻留当地的官军已经失去了对于大多数地方的掌控力和基本秩序的维持能力;就在前段时间甚至一度因为争夺有些的资源和权益,爆发了一场持续半个多月而牵连到数只军序和地方番号的内讧,而导致南朝在长江中游地区的影响力,雪上加霜式的更进一步被严重削弱。

    只可惜的是,虽然看起来有着大把机会和可能‘性’,但如今有些消化不良的我,同样也没有足够的余力挥兵西进,来镇压和收拾这些地方的‘混’‘乱’局势;而只能优先选择谨守好现有的地盘和境地,确保现有的成果和前期投入;并严令约束驻留淮南的两个军不得擅自起衅,而只能有限反击来维持基本局面和威慑力。

    而促成刘延庆带领这些荆湖行司旧日部众来归的理由,却同样是因为北面战线岌岌可危,西军随时可能大举东进,而横扫山南各道的传闻和现实威胁。

    但不管怎么说我这位前上司,可是当任过国朝方面的枢密副使,也就任过一路总帅的封疆大吏;这可是代表目前为止留在淮镇境内,堪称最高级别的枢要重臣啊;就算不是公开投靠或是表态屈居我之下,但一旦他在淮镇境内的消息为人所知,也是十分令人震撼而具有冲击力的事实啊。

    虽然在这种说辞的背后,未尝没有变相的人质和投名状的意味。但我还是用最快的传信速度,让他带领部分‘精’干部属,就此奔赴北上到军前来协助我一二,至少有一个分路置制使或是善后安抚处置副大使的位置,虚席以待的在等着他呢。

    在这种复杂的心中和全盘考虑当中,我也终于迎来了屡屡受挫之后,从西军方面所派出来的使者。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又决2

    河北,刑州,青山县

    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新编管区——曾头市当中,一场突如其来的叛乱以及随后蓄谋的伏击,刚刚被赶来的援军挫败和扑灭之后。

    铳军火副兼二等铳士陈龙象努力挺动着铳刺,从一匹被戳倒挣扎的战马胸腔里抽拔出来,却是已经有些弯曲变形了,他不由呸乐扣唾沫,倒转过来将尖头斜插在脚下用力踩了踩,似乎直愣愣得又可以勉强用下去了。

    只可惜这是这是最便宜得熟铁包钢的铳刺,所以不耐激烈的冲撞和使力;而不是更加坚实耐用的全硬钢或是精锻的玄铁铳刺,不管戳刺多少下都几乎辩会变相的材质。

    这些编制外的装备,就需要个人掏腰包来向军中的供销处购置,或是额外在地方营造处定制了。当然了,也有人贪便宜和方便而私下向民间的匠坊定制,不过具体的品质和效用就完全不好说了。

    这毕竟是涉及到自身性命安危的武器装具,贪省钱的小便宜留下潜在的麻烦才是本末倒置呢。

    更何况,他们这次所面对的局面有些不大一样。对手已经不是那些聚集在正面战场,做那殊死相搏的敌寇大军,而是那些藏头遮脸在地方上而专做偷袭与破坏之事的群起鼠辈。

    随着西军大举东进的消息传开,河北境内也是像是得到某种鼓励和响应一般的,冒出来大量形形色色的盗寇和乱匪,而且其中相当部分都备有各种骡马,并且具有某种消息上的灵通和肆意穿梭往来的便利性。

    因此,至少目前已经有包括一位正当就任的捕盗大使和三名备窛都尉在内的十几名外派地方的官员,还有数倍于此的吏员和干办,在任上过程当中相继遭到了各种不测和意外,或者干脆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此失踪了。

    原本看起来已经基本平复的新占领区局面和事态,也因为这些骤然涌动起来的暗流陈杂,而将敌我矛盾变得格外激烈与尖锐起来。一些原本已经纳入掌控的城邑当中,变得气氛诡谲和紧张起来,而另外一些已经完场安置的编管地,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逃亡。

    还有人以外来填户抢夺他们的土地与生存资源为由,暗中煽动地方的土户百姓排斥和对抗新建立的移民屯庄,以制造出种种不分真假和是非曲直的土客矛盾来。

    而一些选拔和叙用的底层官吏,也友人变得动摇、犹疑和首鼠两端起来,自此心安理得的接受地方上的腐蚀和分化手段,乃至打着维系地方局面的旗号,对一些乡土势力进行妥协和宽放,乃至导致淮镇公开推行的政策和措施,给各种打上不同程度的折扣或是就此变调变样,甚至是变成阴奉阳违式的失败典范。

    虽然,很快就在淮镇外派的基层监督机制和观察使的巡察体系对照下,被发现端倪和手尾而迅速予以处置,但是造成的相应损失和连带影响,却不是那么容易在弥补回来了。

    因此,陈龙象他们这些因为所在部伍残损较大,而正在后方轮休和整训的在编将士,也不得不重披战袍而重新踏上平定和恢复地方的新征程;

    当然了,他们更多是以分散开来的团队为核心单位,督促和协调地方新编的守备团和巡护队,进行低强度而高频率的治安战和联防肃清工作;并且还要在私下里配合肃反会的人手,伺机将其中可能存在投机分子,和潜藏的奸细、吃里爬外眼线,给逐一纠举、捉拿出来。

    当然了,这些在地方上来来去如风而流蹿肆虐的乱党、贼寇之流,也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事务,而是在淮镇强制推行的新体制下,某种被挤压到极限之后在外因触发下的严重触底反弹和逆流反动,

    相比饱受战火拉锯与摧残的两淮,或又是在先军体制下已经陷入发展死路的平卢道,在纷乱不止之下保存更加完好一些的河北道;毕竟是传统五姓七望之类,老牌氏族门阀的根本所在和发源地,留下的影响和传统依旧以另一种方式和面貌,继续根深蒂固的盘植在地方;

    因此,虽然经过李唐数百年的打压、抑制,又有百多年的天下大乱长期乱世的涤荡和摧磨;旧有的中上层门第或是一小绰曾经威名赫赫的顶尖世族门阀,早已经不复旧观和往日风采了,而已经只剩下虚有其表的存在;

    其中,仅有屈指可数的极少数家族分支,算是见机转型的快,而成为或长或短掌握一方割据势力,或是出奔海外以外分藩一方,而得以将家门和血脉沿袭下来了。

    毕竟,乱世之中的高门大族,可以说是各种势力首当其冲的目标,因为他们掌握大多数的社会资源,基本占据了社会阶级的上层,很容易成为各种乘乱而起的大小势力针对对象。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些掌握了大量社会资源和传统知识传承体系的门阀大族,更擅长的是在太平年代下体制内的斗争,而不是和众多走投无路的泥腿子去拼命。因此在天下不可抑止的陷入混乱与动荡之时,反而是那些熟悉地方为依据的中小豪强,更容易在乱世的夹隙中存活下来。

    现在,这些侥幸逃过战火和政策性扫荡之后的残余氏族、豪强力量,显然已经成为了淮镇推行的新政策之下,扫荡和治理河北境内的最后妨碍和阻挠所在了。

    对于这些冥顽不灵并且蛊惑、裹挟民众的一小撮反动势力,淮镇自然也是充分还之以武器的批判,反正,从目前的社会环境和条件下说,把愿意冒头出来的异己分子都连座式的镇压和清理干净之后,剩下的也就只有不计前嫌也不敢纪念怀恨的良顺之民了;

    而这也不过是长痛短痛的取舍问题而已。然后,在这个过程当中,显然还是有所杂音和不和谐的存在。

    “你在干什么,”

    正在巡视街道的陈龙象,突然飞奔上前狠狠的踹在一名人高马大的辅兵腚子上,让对方像是个球一般的翻滚到一边去。

    “你想找死么”

    “真当阵前军法是吃素的么。。”

    就见原来之前被他压在身体底下的,居然是一个瘦巴巴的肮脏女人,。

    然后,皮带充作的鞭子就兜头盖脑的狠狠紧追着抽打下去。

    “龟儿子敢丢我们的脸,败坏我们的集体荣誉”

    “想要女人就事后去娼寮。。或是野市里找”

    “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家伙,给大伙儿蒙羞。。”

    “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作为这次大幅度扩军之后的后遗症,就是那些明显缺少足够军纪和操条打磨的兵员,也不可避免的给混杂进来了,而成为层步出不穷的新问题和。

    要知道,淮镇素来军法森严,而阵前的令行禁止更是从重从严;虽然容许一些意外的附带伤害和相应惩罚,但是禁绝侵暴女性是绝对被三令五申的注意事项;

    毕竟对于淮军来说,无论敌我的女性,也是相当重要的战略资源和生活生产力的一部分;更别说打光棍的士兵依旧大把人在,等着积攒足够大的功劳和资历,来获得配对成家的许可;要是这个女人日后因此,成为了某个将士的家庭成员,那岂不是根本不好相见了。

    因此,对于此事的惩处和牵连都是别想轻松饶过的。

    故而在地方上斗争与对抗的情势越是紧张,矛盾越是尖锐和晦明难当;他们这些充当主心骨和中坚力量的老兵,就越要抓好相应的事宜和军纪;以防落入口实而成为坏掉一锅粥的那颗老鼠屎,乃至用自己好容易打拼下来的身家前程,给这种不分轻重是非的家伙作搭头。

    与他们合作的肃反会人等,可不仅仅是负责刺察地方反情与逆势,虽然对于军队没有直接的管辖和干预权,但是只要对方愿意捅上去,无论是军属的将虞侯司还是监理司,断然也不会让他们这些关系人等轻松过关的。

    (本章完)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又决3

    对于后方发生的这些杂音,我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任何旧有势力想要被迫退出历史舞台,都有一段垂死挣扎的表现和反扑的,指望他们能够纷纷的接受现实而不作任何努力和图谋,或者说不经过足够的流血和代价铺垫,就能够新接受新时代所带来的新秩序和新事物,那只是小布尔乔威亚和果粉、傻白甜们的一厢情愿。

    而且,无论是在河北和平卢道,坦荡无疑的平原地形固然给了这些负隅顽抗的旧势力余孽,以四出流窜的可乘之机和地利之便,但是也给了负责镇压和追缴、平叛的淮军马步军,以及后方输送的相应的广为通达之便,几乎是等于在小半个主场和内线作战。

    因此,只要各地的守官和屯长们能够稳住自己的地盘,将屯户移民和编管地制度继续推行下去,再加上工程军对于沿线道路的修缮和拓宽,粮料所和粮台院,以及充作驿站和信号塔的据点逐步推进和扩散开来之后,这些也不过是被收紧绞索和拉网的出林之鸟或是釜底游鱼而已。

    这一点,却是与后世鬼子所倡导过的《华北治安战》的概念,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而这些地方冒出的反抗势力虽说看起来很有些声势,不要说和**领导众志成城的敌后根据地相提并论,就算是那些形形色色敌后的游击队、对方武装都无法相比,甚至都是连疥藓之患都很勉强的一盘散沙,既缺乏足够的协调和联系,更没有明确的主张和长远目标,也就是通过看起来无休止的偷袭和破坏,来想要达成某种阻挠改变的模糊目的而已。

    而人心同样是善变而思定,等到他们在地方上能够取得补充和帮助,逐渐减少和枯竭之后,他们所赖以为活跃的土壤也就自然绝迹了,毕竟,继续忍饥挨饿玩造反的活计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坚持下来的;等到一头走到黑而不顾现实需要的死硬分子都死得多了,剩下来的人也就有了冷静客观接受现实的基本理性了。

    正如一句明言,武力不能解决问题,却可以消灭问题!

    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在相对空心化的河北后方各种小打小闹的捣乱和恶心人,外兼多少拖上一些后腿而已。当然了,真要被他们拖的时间长了,说不定还是会生出一些变化和事端了;比如那些本已经投降并被监管和软禁起来的旧势力首脑,也许就会在身边人的鼓动、推动下生出什么别样想法和心思来。

    因此,我真正需要重视的还是眼前大军压境的西军所在。因为,之前阻隔了好几个道的国朝驻军缘故,对于长期游离与萧关之外,而时不时参与到中原乱战当中的西军势力,相应的了解和情治工作,除了一些辗转数手的模糊传闻之外就几乎是一片空白。

    但是有了正面战场接触之后,对于西军的情形和了解,也像是拨云开雾一般到逐渐清晰和明朗起来了。

    比如,如今的西宁朝廷虽然在名份上依旧尊奉李唐,而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所谓宗室李失活为天子,但是实权却是掌握在西北诸多藩镇联盟的实权派手上,其中又以出身河西北部的赵氏为尊,以招讨天下兵马大元帅府身份总览西军大部和内外诸事。

    因此在其麾下按照实际的实力和亲疏远近,分作数个大兴达宇集团和十几个派系源流;其中以与赵氏关系密切的河西藩镇集团最为强盛,其次是邻接颇有渊源的陇右集团,和雄踞高原而怀抱西海的青唐都护府;再者就是为利益和理念所吸引,部分来自故安西都护府的内西域地区和北庭都护府南部草原的军镇,及其境内的附庸藩部。

    而这些,也构成西宁政权麾下军事力量的第一、第二梯队的基本盘,也是装备最好、实力最强的中坚武力所在,其中常年征战出来的老牌军序和威名赫赫的精锐番号,至少有十几个只是分属于不同的下辖。

    然后,才是长期与北朝邻接而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朔方、北塞、云中、关内等等几个传统的内陆强镇和大道;只是因为其中大多数势力在北朝方面,牵扯过深和参与的过多,又成为国朝北伐当中分化瓦解的重点工作对象,没少因为各种内讧或是在南下蜀中、西援洛都而损兵折将死伤累累,以至于如此长期演变下来已经是实力严重受损,而后方地盘大为空虚;

    最终在饥馑、内乱的形势所迫之下,不得不让出原本西军藩镇联合的主导权,从属于后来乘势崛起的赵氏为首所倡导起来的新西军联合;如今正属于凝聚力比较松散且实力浮动较大的第三梯队和外围附庸。

    最后,西宁朝廷名下还有一只数量不定的附属武装,主要是因为宿元景率部对塞外各大都督府所进行的扫荡和摧毁之下,纷纷越过瀚海以北西逃到北庭方向的塞外各藩的残余力量;因为因为流离失所而寄人篱下,只能仰仗当地藩镇鼻息苟存;因此在新军大举东进之后,这些没有基础的游离力量和武装,也专门被西宁政权编作了四个军序。

    然后,最近又加上了张德坤为首盘踞在河东境内的北朝残余势力;因此,虽然从军队成色看起来颇为参差良莠不齐,但是最后规模很可能会达到三、四十万之众;不过,可能有这么多兵力是一回事,能够又多少能派上用场又是另一回事了。

    除了在河东道自行就食而只在名义上听宣的张德坤部以外,无论是残破不堪几为白地的关内道,还是相对地理贫瘠颇多荒漠草原而产出不丰的云中、北原道,或又是一片凋敝的朔方、都是没法长期供养和维持这么多军队,更别说就近提供他们持续作战的地方补给用度。

    所以以旧北朝军队为参照模板的最低维持限度,如今聚集在关内的西军大部能够有十万就算了不起了,再多的话只怕要把地皮都啃光而让大家去吃土了;

    再加上河东自带干粮南下来捡便宜的张德坤所部,满打满算我们在河东、河南沿河一线所要面对的敌人,能够展开来的能够四五万规模就算是很了不起了。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比预期更早抢先一步入驻柏崖城,并且在优势之敌狂攻下成功守住当地,而坚持后援抵达的大鹏鸟,可谓是首居其功的。不然,让这些为数众多的西军得以冲破河内群山的阻隔,而杀到河北平原上来,那就真的没有那么好收拾了。

    所以,我们现在只要扼守几处要冲以较少的点面来应敌,完全可以在正好以暇的状态和后续准备当中,发挥火器部队和重型装备,无论是在野战工事构筑还是据垒应敌都是“善守第一”的最大特长和优势了。

    既然在正面战场上打也没打出上风来,另行分兵进取或者说偷袭也没能偷袭成功,那就自然会回到相对各怀心思和富含立场的外交领域上来,以另一个层面为舞台进行新一轮的角力和较量了。

    因此,在柏崖城攻防结束的第六天,大阳桥之战第三天,一个十数人组成却规格不低的小型使团,就打着所谓西宁天子授予的旌旗,从大河上游的风陵渡乘船而下而最终抵达

    只是对方先行呈现上来的交涉文书,却是让正在和随军栗姬做一些耻度颇大,而美妙不可言说之事的我,不禁当场失声而笑起来。

    对方居然在前置的官方文书里提出某个建议,希望我能够向西宁朝廷名义上称臣,就此册封我为仅次于总掌军国事赵氏一族的北地第一大藩王——北平王?然后就此避免兵戈与而分享北地大好河山;由此我坐拥(太行)山(以)东的中原腹内之地,而西唐朝廷则广为据领塞外而自此相安长久。

    乃至两方达成携手与默契,就此一致全力发兵南下解东南、西南万民黎庶于水火云云。

    好吧,这个方案看起来的似乎有那么些诱惑力。尤其是两方罢兵而携手呼应南下,西军取山南诸道而入蜀直趋荆湖,而淮军进取江东江西而全取东南诸道的条件,简直就是正中国朝大梁的

    不过在背后所蕴含的东西,就要不言而喻的复杂的多了;

    比如由此丧失了,淮镇一贯所营造出来的,诸如吊民伐罪、兴师定难的基本义理和潜在人心之类,难以言述的东西和隐性的大义名分加成;毕竟,一下子从反抗不公与迫害而不得不自立的宣传形象,变成不惜勾连外敌而谋取私利的严重画风大变。

    又比如,地方军民百姓思想上的混乱与动摇,毕竟从军队到地方,都有许多人都与南边有着这样那样的渊源和干系;却不是那么好弥合和糊弄过去的。

    这些暗藏在期间的问题和隐忧,就连我身边充作临时辅助情报官角色,而有事没事干一干咬一咬的栗姬,都能比较容易的看出来。

    不过对我而言,现今所拥有的一切,更多是无数将士用鲜血和汗水拼杀出来的结果,而不是靠对某各势力玩弄心机和权谋所炮制出来的结果。

    再则了,以我现在所掌握的实力和积聚的大势,所欠缺的也不过是恢复和稳固的时间,已经完全不需要假借任何名义,而虚以委蛇的继续做一些需要低调行事或是埋头发展的方略。

    难道,这就是某种信息上的不对称和过于自信的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么。最后,我见都没见就以“谈无可谈”为由将他们如数打发回去了。

    (本章完)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又决4

    已经变成西军前沿重地的潼关城中,

    “要战便战,徒费话多么?”

    身为西军总帅的赵熙,不由很有些欣赏和感叹的,看着明显一干无功而返,战战兢兢前来回话的使臣。,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真不愧是号称满万不可敌,而数载席卷大半北地山河的一代雄俊啊”

    “真是好久没有遇到如此有意思,又实力堪当的不世敌手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转向身边一个表情有些微妙和酣然的羽冠文士。

    “看起来的你的那点,‘欲’擒故纵徒‘乱’人心的权谋和小手段。。”

    “对方是根本看不上,或曰是不在乎了。。”

    。。。。。。。。。。。。。。

    商州,武关,

    大队自蓝田峪退下来的人马,连同许多自发跟随的当地百姓和屯民,正在愁云惨淡的气氛当中,有些‘乱’哄哄的拥挤推搡着,鱼贯穿过这座关中四关之一被称为“三秦要塞”“秦楚咽喉”的南屏雄关,而争相进入一河之隔的山南东道境内去。

    而身上犹自带着血迹而缠着绷带的高宠,也在关墙上面无表情的观望着这一切,沉默就像是一座风化万年的石雕一般的,充满了某种沧桑与蹉跎的积淀。

    而在北面远方的崇山峻岭之间,却是隐隐有所嗡鸣和厮杀声传来,显然是他好容易才组织起来负责断后的别部人马,在武关外围险要吊桥岭的山隘险道上,与突破蓝田峪的西军先头开始‘交’接和‘激’战了。

    而那些隐隐在白日间都能看见的细细烟柱,则是被改造成屯民治所和防御据点,又被逐一焚毁放弃的各处驿站和馆舍。这也代表着他这数年多来的坚持和执着,以及所努力奋战和经营的一切,就此变得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就在互为呼应的潼关重镇陷没之后,他就已经深刻感受和意识到了大势已去的无奈;而王端臣为首的少数部伍放弃了驻畿诸军大部,而相继南下回归的消息传来之后,则是给了他这只在南路浴血奋战的孤旅,已经不可挽回的最后一击了。

    而身为一军之主的高宠甚至无法彻底封锁消息来暂时稳定人心,因为沿着伏牛山脉从都亟道内逃出来的驻畿兵马的散兵游勇,已经抵达了他们后方所在的房州,均州、金州各地,而在当地掀起不小的恐慌和‘混’‘乱’了。

    眼见得越发势单力孤优势新败之师,人心士气已经难以久支了。更别说是器械粮饷的补充,也随着后方的‘混’‘乱’几近断绝;也许只要他稍有迟疑和反复,恐怕就是彻头彻尾的覆亡危机了。

    这时候,已经呈现席卷两河之势的淮军,却是出乎大多数将士意料,却又令他毫不意外的,递过来了一只橄榄枝,或者说是一把堪称雪中送炭的救命稻草。

    所以,在短时间内他就有上中下三策可选;

    上策,就是率部抛下这些占据大多数的累赘,然后在少数亲信和卫士送下回归国朝,以图重新再起的机会。

    中策,就是沿着熊耳山南麓东进朱阳关而渡过丹水,率部向着河南境内靠拢,而抵达相对安定一些的邓州、汝州一带,自由人接应和他们这只疲弱之师,然而这也代表着某种不可挽回的事态和寓意。

    下策,则是接受淮镇沿着洛水而下所输送过的有限军淄,原地不动的继续坚守下去,然后在苦苦的等待当中希望能够出现更多的奇迹和转机。

    而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专‘门’针对他们这些中高层将官的而外对策;

    就是看在高宠本人昔日比肩作战做,又曾为上司相处甚恰、颇有提携之意的份上,可以给他们这些将官之属,一个补充装备和物资之后礼送南下的机会;当然了,其余被留下来的大部将士和地方军民百姓,自有人回去接手和负责起来了。

    若说仅仅是前三策而已,但还不会那么让人为难;但是反而是这个‘私’下的附带条件,条件让高宠犹疑起来,或者说将一众部将的身家‘性’命前程,都变相维系在了他的一时决定上。

    更何况,对方提出的条件虽然好,但他自觉不比北伐名帅王端臣那般得到朝廷看重,也没法保证就此南归之后,还能够得到朝廷续任和重用下去,

    然而,他甚至还没有就此发作和质疑的能力,因为对方用的是公‘私’两兼的念旧、怀恩的名头,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手段;相比未曾打上一声招呼,主帅就先率小部自行南下的驻畿军下场,和形同间接落井下石一般的作为,简直就是再无可厚非的体面和正当不过了。

    作为大多数的军民百姓可不会明白,也不会在意上层之间的龌蹉与杯葛,他们所能看到的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迫在眉睫的生死存亡,以及可能被送到面前的唯一活路;这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大势所趋。

    所以,哪怕是身经百战而遭遇过无数次危机与难关的他,也需要更多的消息和情报,来支持自己的判断和决心。

    当夜,就像是在响应这他的心思和期盼一般的,来自南方骑着快马带着羽缴的信使终于归来了,然后就变成了秉退左右的高宠长长一声叹息,以及一整夜不眠奋笔疾书的灯火摇曳。

    待到天还未亮,就被敲响的升帐鼓所招还而来的数十位军将、将佐们,就看到了一个满脸心力憔悴而眼中满是血丝的主将。

    “尔等尽可去留自便吧。。”

    这话一出就顿然惊‘浪’翻石而‘激’起一片叫声纷纷。

    “使君。。”

    “高帅。。”

    “留后。。”

    “将主,这又是怎的了。。”

    然后随帐下文吏,递送到他们手上传阅的抄件上,赫然是三份不同日期的朝廷邸闻。

    时间最远的一份是一个多月前,位于襄阳的荆湖行司宣告废止,而(放弃荆湖北路)全力转进荆湖南路“平叛”,对这个消息他们并怎么不意外,或者说早有心理准备。

    然然后是二十多天前的一份邸文,却是在陪都江宁府以留守司为首,公开至祭阵没在关内的诸军将士,而如今的帐下各人几乎赫然其上。这个消息的触动和冲击,顿然让他们表情复杂和微妙起来。

    然而时间最近的第三份,则是在十四天前;以遥领的关内道监察御史宋忠吉发起的弹劾为契机,宣布已经“阵没”的高宠为关内沦陷、北地战局崩滑的首要罪责。

    虽然已经战死而不再牵连其他事端,但是却是追夺一应追赠官阶、荣衔、爵级和‘门’荫,而令高氏这一支为数不多的家人、亲族,就此流往海外拓荒而未赦不得‘私’自归还。

    一片骤然爆发的骂娘和哀嚎,号哭声,霎那间冲出了守禁森严的中军大帐外。

    。。。。。。。。。。

    而在遥远的广府,天气终于微微变凉下来的御道长街之上,

    刚刚被从天南的叛党手中“解救”出来的大梁泰平天子,也在某种压抑难当的气氛当中,透过珞车垂挂的璎珞、珠帘和帷幕,默默打量着沿途四周。

    没有夹道相应山呼万岁或是欢声雷动的人山人海。也没有在特地搭建的楼台上,展现着各种奇‘淫’巧计或是新奇事物的番商海客,只有一眼望过去千篇一律般,家家闭‘门’谢户的清冷与空寂;

    而原本人高马大而彩衣盛装拱卫左右,或是趋前开道的御龙卫士和殿中、殿前诸班直,也变成了来自幕府居城素衣黑甲的御庭卫士和海南领下的披甲藩健。

    他们顶盔掼甲而目不斜视的紧紧拱卫御驾左右,与其说是护送和仪卫天子,不如说是在押送某个身份分外高贵的罪囚,在进行某种例行的游街、献俘仪式而已。

    想一想,他自幼骤然继位至今也有七八个年头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可以婚配之年了;只是他显然没有那些一辈子穷奢极‘欲’而终寿天年,或是专好某个领域而大有成就,或是到处沾染‘女’‘色’,而留下一大堆身份争议子‘女’,却能够相对善终的祖先们的运气;

    也许这一次身不由己的变‘乱’之后,找个各公卿家的‘女’子配出下一代的子嗣来,早早的退位成为安养内苑的上皇,就是他所能期盼到的最好结局了。

    再不然,就是收养某个近支宗室的幼子为过渡,最后被送到海南大岛的直领去,就此幽禁终年,就像是史上那一两位叔伯祖一般的结果。

    若是再不满意的话,他就根本不愿意去想了。。

    不多久在净道的响鞭声中,太庙高达巍峨的殿顶绿脊已经赫然在望了;已经不怎么年少的天子也不禁叹了口气,开始在近旁‘侍’人的恭请或者说是催促下走出珞车来。

    也许从这里开始,将会是他入太庙思过的漫长幽禁的起点。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又决5

    而后,在潼关城中召开的临时军议结束之后,有人浓眉紧缩或是忧心忡忡,也有人喜笑颜开或难以掩饰的溢于言表,争相走了出来,又变成飞驰往各自驻地的信使和讯兵。

    随着西军联合之中,率部东进的十七家人马领头人或是重要代表,相继从各自的立场表态和发言,又变成颇为激烈的争执和质地而差点上演了全武行,最后还是总帅赵熙出来妥协调和一槌定音之后,

    关于下一步战略方向究竟是先难后易,还是先易后难,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争议了。

    究竟是,先解决在北地崛起不久的刚刚从南朝自立出来淮镇,以强硬之势将一片残破的北地山河纳入怀抱;还是籍此南方大片地区空虚混乱无序之际,乘势而下荆湖、蜀中而以顺流之势横扫南朝控制力虚弱的江南诸道。

    身为总揽全局的盟主和西军领头人,赵氏为首的总天下兵马招讨大元帅府,自然是更加偏向前者,因为淮镇刚刚才吞并和占据了偌大的地盘,无论如何都称得上是立足未稳而人心不定。

    所以正应该是乘势一鼓作气予以削弱和打击才是,致使其内外不能相顾而无法获得,将所占之地给稳固下来的喘息之机;就算不能歼灭祸首重创其分散开来实力,最起码也能迫其退出广为占有的两河之地,而重新退缩到淮上一隅以求自保,才是比较理想的结果。

    但是柏崖城一战不果,而大阳桥攻夺战等各路攻势相继失利之后,西军内部关于赞同后者的呼声,也一下子开始尘嚣直上起来;而他们的理由和依据也很堂堂正正和理直气壮。

    淮镇毕竟是北地新崛起的外来势力,能够用以经营和发展的时日尚短而明显根基浅薄;就算占据了中原的广大之地也需要足够漫长的时间来平定和治理,在此之前也没有多少余力,可以对西军掌握的胜势和既得利益,构成相应的威胁和阻挠。

    反而是在淮军抢先占据的各处关阻险要之前,不计代价的与之力拼之下折损了过多的实力,反而便宜了南朝这个一直对于北地念念勿忘,而在世世代代不断发起攻略的庞然大物。

    或者说反倒是变相帮它一臂之力,剪除和削弱了这个如鲠在喉的叛乱势力,而令其在东南之隅再无他顾,而有更多余力抽出手来投入到清理内患上了。

    要知道南朝虽然已经力竭兵穷,但显然作为基本盘的岭外八道依旧大部完好。而淮镇所能够占据的则是一大片灾害横行,饱经战患而反抗不断的两河残败之地。

    而一旦有了足够休养生息的缓冲之机,让南朝从北伐的损伤和岭外的内乱当中,逐步恢复和重新振作起来过来之后,再向经略岭内的南方诸道增兵和支援的话,就会是难上加难的天大憾事和遗恨了。

    要知道,北人善马而南人长船,要是不能够乘着荆湖、蜀地都被严重削弱,而地方乱战不堪的机会一股而下的话,那就很容易会在于西军颇为不利的江河湖海的险要之处,重新陷入僵持和对据;那也意味着这次西军东进的战略和目标,已经失败了一部分了。

    当然了,在这种看起来很有市场的论调和呼声背后,则是偌大的西军联盟当中那些习惯了一路顺风顺水,而一旦受挫之后就希望能够保全实力而避重就轻;开始转而赞同和呼吁另选一路,明显更加作战轻松和也更有利益的方案,众多中下层军将们的私心和欲念在作祟着。

    毕竟,相比曾经号称“野战善守第一”身为南朝在北地第一强兵的淮军,还是南方那些纷乱不休鱼龙混杂的地方势力更好对付得多,也更容易取得土地财货人口可言。

    而他们这些西军联合名下的大小将门愿意倾家起兵,而追随赵氏首倡和用力的西宁朝廷,大举东进的理由也不过时为了最寻常的名利所趋,随大流而动亦;而不是口头上所宣称的“光复河山,保扶大唐”那么的冠冕堂皇。

    当然了,身在潼关城中难得被人给联合起来变相逼宫,而有所妥协了一次的西军总帅赵熙,也并没有多少失意和不满的形色,或者自从说这个结果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正所谓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前期西军各部奋勇东进治下,在关内和河东一代打的有些惨了,虽然很快就补充了兵员,但由此消耗的士气和精气神,都不是那么轻易补还回来的。

    所以必须给他们一些利诱的甜头和方向,才有动力继续攻战下去,而他只不过是巧妙的利用了这种趋势,而以名面上的退让和妥协为掩护,暗中加以引导而已。

    毕竟,如今的西军联合声势虽众,但需要维持和保障的军队也未免太多了,为了时代所向往的中原繁华之地,或是江南的花花世界,许多藩镇治下的中小将门,可是几乎是发动了父子祖孙三代,而一起带着亲族子弟纷纷披甲上阵。

    虽然兵马贵精不贵多的道理是人人都知道的,但是一旦落实到具体对象身上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没人会嫌手中的军额多而自愿进行削减,哪怕是那些从属赵氏的地方势力或是世代关系密切的外藩也一样;

    尤其是在西军联合的大业将起而,以裁汰老弱为名削弱一众藩镇实力的话,只怕是赵氏一族再怎么强势,也按不住了来自所有将门的抵制和反扑。

    所以,在通过内部资源调剂和调拨的手段,令其相对竞争和对立之下进行争权夺利,以维持赵氏身为仲裁者和决策层面上的超然地位的同时;也要时不时的诱之以利来,来针对性的削夺和淘汰那些已经不合时宜的存在,为东征大业减少拖累和擎制。

    当然这是一个比较光明正大的阳谋。毕竟,哪怕大家都知道很可能是为王前驱做人嫁衣的结果,但在足够利益的驱使和诱动下,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入此彀中的。

    要知道,当年北唐世祖承光天子李****,自安西且末镇奉命出发时,身边不过是当地府中带出来的两名内侍、八个亲随而已,以及百多名自发追随谋求功名的各族游侠子弟而已,就连仪仗和行头都是安西都护府给重新置办的。

    然而待到他进入关中之后,就已经是掌握数只亲信之师,拥有真正发号施令权柄的人望之主了;更别说后来入主洛都之后,各种纵横帷幄的手段了得,愣是将进入中原的各路西军人马收拾的服服帖帖,就此造就了新朝的中兴气象。

    但是这些随之入关拱卫驱驰于前的西军将领们,也不能说是受骗上当或是被过河拆桥了。

    其中除了少数死于征途,或是桀骜不驯,或是犯了忌讳和众怒,被阴私手段收拾掉的倒霉鬼之外,多少也各自从中得到了足够的好处和利益;

    别说是普通士卒所能得到最基本的土地财货人口,那些稍有些身份的将官,其中最不济的也被北唐新朝用功名利禄尊衔给厚养起来,而继续成为新朝的将门世系;

    而那些为北唐驱使南下的西军实力派们,也不乏就此称藩封镇一地,而在礼敬和尊奉北国名分大义的前提下,得以世袭富贵与地方权柄。

    赵氏虽然不敢奢望能够取而代之,但是效法史上的霸府之政或是师法南朝故事,以尊奉天子为名维持个数代的最高权柄,还是有所指望和现实基础的。

    毕竟,这一次他家族所主导的东进大业,背后同样站的是并不希望中原出现一同,也不愿意见到身为同祖宗源的南朝,真正问鼎故国天下的重要存在。

    因此,在这场战略调整的风波当中唯一被忽略和失声的,无疑就是新进投附而来的顺义王张德坤所部了;

    事实上,当他在数日之后通过公开的宣告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只剩下某种懵逼和骂娘的心情了;

    他在唇亡齿寒或者说是兔死狐悲的情势下,才去除了王号率部投奔了西军,以求顺其大势的荫蔽和保全;

    谁知道转眼之间就画风一变,随着西军在东向逐步转为守势,而逐步分兵南下的决定,自己很可能又要以一隅之力去对抗和阻挡,来自太行以东河北方面的淮镇威胁了。

    而为此他为此付出的一切,除了一个东路总管的头衔和一批甲械物资补充之外,就再无所得了;

    或者说也不是完全一无所得,至少那些西军还是给他派来的几只协力的部队;只是这些明显连装备都没法配齐,不乏老人和少年的军伍,同样还是需要他麾下占据的地盘供给和就食的。

    虽然说以太行八径的诸多险要之处,他未必需要担心短期之内,淮军会真正威胁到他在河东的基本盘;但是在相互交锋和冲突当中,由此产生的损失和耗费,却是要他自己承当起来的。

    这和之前说好的事情和条件可不一样啊,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掉进了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偏偏还只能是在大势所趋下,身不由己一头走到黑的继续坚持下去了。

    (本章完)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又决6

    主管商椎和舶务诸事的海事曹正柯山梦,再次回到徐州彭城的时候,只觉得日新月异的又有一番变化了。

    只见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焦煤的气味,而远处纵横交错的运河之中,拉出长长烟迹的长挂水轮拖船,正在浪花翻涌只见相互交错着穿梭往来着,不断从各处大小码头吞吐着堆积如山的货物和转运着成群结队出行的人们;

    这不由让他在心中为之一动,曾几何时内河船运上靠烧煤驱动,还是众所围观稀罕物的水轮船,现在已经发展壮大到了这个地步了。当然了,据他所知的内部消息,在已经基本平静下来的渤海内环,也开始使用这些锅骡机改造过的白料、数百料海船,在风浪较小的近岸承担起输送往来的日常任务,而让那些原来的风帆客舶、海鹄快船纷纷转行他处去了。

    而且,在他领下的舶务部门之中也开始有人亲眼见过,来自大都督府的水师将官和军造大匠,正在试图在论证和实验当中,将这种只要烧煤就能持久出力的机关之器,安装到载量更大的海船上去,作为远洋行驶的助力和驱动,一边在遇到传统的无风带之后或是风向、潮流不利的时候,有足够的辅助动力帮助海船摆脱出来。

    然而一想到将来有可能在海上航行的,都是这种冒着黑烟的千料、万石大船的奇异情景,他也不由有些莫名激动和带感的憧憬了。然后,又很快收敛心思回到了现实的目标当中。

    这些年南北之间的分合既立的矛盾与冲突,期间收到影响最大的所在无疑是他所领导下的部门了;贸易萎缩、航路断绝,财税锐减,各处港口相关的产业和领域一片的萧条,从帆幅如云道门可罗雀,全靠官方的后续投入和扶助转型,才得以以相当艰难的代价,将原有的局面和规模给勉强维持和坚守了下来。

    在最艰难和困顿的时期,他甚至亲自带头随船出海去做那外洋捕鱼的粗贱活计,成为那些满身鱼腥和汗水的人群中一员,而不是心安理得无所事事的待在岸上,享受他一个字也不会少的俸禄和待遇。

    好容易才挺过了那段分外艰难的岁月,等到随着淮军水师四出游曳的招展军旗,重新开出新的海路和航线,也再度铺满和遍布了东海、北海与黄水洋的海陆之间,而渤海也变成了淮镇所环抱的内海;那些曾经忙不迭避而远去或是不告而别的船商和海客,也不得不低三下四的卑言哀告苦求着做那覆水重收的勾当,只为在淮镇愈发广大的治下,重获那小小的一席之地,而不是被人淘汰在新兴的海上格局之外,;

    但是这番就此苦尽甘来或说是扬眉吐气、拨云见日的再兴局面,对他而言这还远远不够;曾经的登州遗民和故旧们,好歹也算是淮镇初立之时出力甚多而举足轻重的一股势力。虽然这些年大都逐步安定下来,又又许多人因为各自的职分散布在天南地北了,但一些基本的联系和纽带,还是有人在私底下继续维持着。

    而在淮镇内部历史沿袭所形成的这些,南北参差的大小派系与部门团体当中,这些登州遗民所代表曾经本地土族的身份,就显得尤为微妙与特殊了;他们的影响力和人脉资源,还是主要还是集中商业领域和海外贸易网络和布局上,反而在淮地本土的权力格局当中一直缺乏什么存在感。

    这原本是这些带有故登州镇色彩的人们,一种用以远离是非而避免卷入纷争的基本态度和超然立场;然而这种有所游离在外的现状和情态,现在却到了不得不有所改变和的时候了。

    随着淮镇这些年不断的攻城略地而席卷偌大的北地,王霸之业的气象和格局已经逐步凸显和成型起来了,而这些登州遗民却是依旧还是在原地踏步的保持老样子,眼看就要落后和掉队在新时代、新气象的前夕,甚至可能就此缺席未来成就大业之后的权力架构,而成为被时光给淘汰和遗忘的边缘群体,这怎么又叫他能够甘心呢。

    他固然不在乎自己的毁誉得失,而不惜维持被上许多骂名和为许多人所不了解唾弃之,但是他对于这些一同逃出生天而公国患难的登州故旧,还是相当挂记和牵念在心的。因此,哪怕他平时要极力的避嫌和置身事外,以免给人结党营私的口实和嫌疑,乃至引起上位者的猜忌;但是现在也不得不为了这个群潜在群体的将来与前程,豁出脸面来有所表示和作为了。

    因为,无论是来自安东的辽东、辽西(罗藩故旧和)派,还是传统的江宁——润州系,或又是从新罗藩发展起来的海东派,来自夷州等地的海藩一脉,各种新旧的派系和地域群体,都开始逐步发力和暗自竞争起来了,只为了在未来的全新政治格局当中,获得一个最基本先手和位置次序。

    。。。。。。。。。。。。。。

    而在天气逐渐变得寒冷起来的河北道境内,沿着太行山脉分布的全新堡垒和长墙,也由当地被用粮食布匹所征发起来的民壮,被逐处逐段的建造起来。

    随着西军逐步收缩兵力和相继转为守势的消息确认之后,我也由此在部分衙前军和亲直营的护卫下,开始踏上返回徐州的归途。

    毕竟,这些意外追加的战事和计划外的目标,已经消耗了淮镇为战争所储备大量的资源和动员起来的人役;需要我回去后从宏观大局上进行调整和补救,以将其后续的负面影响和潜在损失,减小到最小程度。

    况且,一路马不停蹄的北征平卢道转战山前山后,又折转到河北境内做那雷霆扫穴式的全盘推进,最后又和汹汹而来的西军打了好几场;从自上而下的将士们也积累了可观的疲惫与倦怠,实在需要好好的休整和补充了。

    而那些征发和调集起来的地方部队,也需要根据其表现进行赏罚黜陟,汰去老弱伤残以充地方而择检精壮整编扩充起来,加入到地方的镇压序列当中去;

    因此,正所谓是“守有余而进取不足”的疲沓与困倦状态,

    尽管如此,我还是在河北、河南、淮南等地,继续留守和维持三个方向的“重兵集团”,各有两到三个重新补充完整的军序,合计有十万之众;

    在战略上采取南守西攻的钳击姿态,分别以统制官王贵(坐镇河****良臣(经营河南)和崔邦弼(守备淮南)为镇守使,作为经略前沿和长期备敌的基本需要。

    然后又在燕山以北已经接管的边塞地带,分别设立大同、武州、朔州三个次一等的延边防御使,以统管新编列满员的十七个边防营,以及地方守备团、巡护队、武装屯团之属;同时撤销已经变成腹内地区的淮泗防御使和济北防御使。

    再者,扩大负责河漕相关水路力量的淮上巡防使的职分与范围,拆分为河北、淮上、河南、淮南四路,以各专其责。

    然后,在冬季即将来临之前不断被扑灭的反抗与骚乱的消息当中,河北道二十一州的户口检括和土地清丈,也刚刚被统计出来了;

    让我稍稍惊讶的是,相对于丁口凋敝的而徒有其名的平卢道,经过多次战乱之患后的河北境内,居然还有大约七八十万户而将近四百万口百姓,真不愧是历朝历代都号称天下第一等的中原腹心了。

    虽然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传统意义上的农业人口,受过教育和拥有手艺的比例极少,故而并不适合立刻转化为产业工人或是相对合格的动员兵;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么多可以支配和调剂的农业人口,一旦初步习惯和接受了淮镇的支配而稳定下来之后,就意味着可以在日常的工矿林牧渔盐农业生产当中,将淮地更多初步打好基础的熟练产业工人和潜在兵役给解放出来了。

    正所谓是用新征服的土地和人口来产生最基本的农业资源,而用相对驯熟而可靠和稳定的淮地人口,来充当发展工业的基石,以及将来大规模暴兵和劳役动员的潜在基础。

    这样完全就可以以较少的人口基数,而发挥出比传统封建社会政权和生产模式下,数倍十数倍乃至更加强大的生产力和动员效率。甚至是通过所谓的内线作战,比较容易和轻松的形成局部的压倒性优势。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又决7

    徐州,彭城内外。

    已经尽是为敲锣打鼓喜迎淮军健儿得胜班师归来,充满喜庆的人山人海所充斥着。

    而随着这些整装肃容背着武器和行囊的将士,从车船队上相继下来之后,顿时在人群呼朋唤友寻亲觅夫的叫喊与呼唤声中,自发掀起了一个小高潮和前奏。

    然后,又在接下来的各色战利品展示和游街献俘的祝捷、阅兵仪式当中,犹如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和气氛当中,再度再度将人群的热情攀上一个又一个的顶峰和高潮。

    虽然,对外的战争尚没有完全结束,部分地方的军事管制和配给制度,以及物资上的紧缺还将继续持续一段时间,但是已经没有多少人还会继续怀疑下去,关于淮镇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可能性,以及就此继续席卷北地天下的可能性。

    在这种明显看起来前景利好和普遍持续乐观的情绪治下,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考虑自己的前程和发展方向了;毕竟,如果淮镇就此雄踞北地而与南朝两峙分立的话,那作为龙兴之地的徐州也最少是一个陪都的格局和气象了。

    当然了,现在唯一比较令人遗憾或者说是美中不足的是,那位才刚过中年的大都督明显有些子嗣不旺,只有两个尚且年幼的女儿,其中一个还是养女,而还没有能够继承事业的儿子出生。

    这对于明显处于事业上升期,并且前程已经无可限量的一方领袖和政权首脑而言,就未免让人有些潜在隐忧和担心了;

    但正所谓是有利亦有弊,这也让许多人动上了某种心思;比如通过某种捷径和快车道,在新崛起的淮地政权当中预先获取一个适宜位置,乃至成为新朝当中举足轻重外戚成员的盘算与谋划。

    一时之间来自海内、海外的各种有点身份和资格而抱着各自想念的形形色色人士,都带着精心装饰或是盛装打扮过的妻妾和女儿,纷纷籍着各种由头和机会出来亮相,乃至参加集体的会见与朝拜活动。

    虽然大多数都没有机会见到正主儿,但是也因此因缘际会或是阴差阳错的,促成了许许多多看对眼动了心的悲喜姻缘故事,或是又是自觉投献无门而难度过大,乃至退而求其次的新鲜婚约与媒妁之言。

    比如,宋公明就刚刚下定决心接受别人的说合而就此纳了一房新妇。

    对方乃是登州遗民背景的新兴海商寡居之女,是带着两个同族姐妹一起陪嫁过来,还有两条大船和一间沿街的新铺子作为行妆;而且这位在容貌上说不上多么出色,但无论是家教和还是作风、气度上,都不是原来那个被他**夫一起,亲手埋在荷花塘的行院女人,所可以比拟的。

    过来的第一天,就把陪嫁的滕妾姐妹给拉上床作为助兴和使力的帮手,并约法三章无论那个就此有了身孕,都会养在自己的名下视若己出。而这种温柔情怀,也让自觉老当益壮的宋公明,难得眷恋贪欢的在房里带上了一整天才出来。

    而我也泡在家里再度扩大的汤池子里,享受着回家之后的轻松与安逸,让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焦虑和疲惫,随着松弛的身体和绽开的毛孔一点点的散发出去。

    “你的部下们这段时间,很有些群情汹涌和想法啊”

    仅仅穿着薄纱汤帷子,而同样泡在清冽汤池里,只露一抹雪白颈间和精致锁骨的谜样生物,早不远处瓮声道。

    “倒是让老娘成熟了不少压力啊。。”

    “他们又想闹哪般啊。。”

    我很有些不以为意的道。

    “难道是嫌待遇福利还不够,或者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么。。”

    “当然是让你扩大后宫的规模,”

    谜样生物很有些不满的白了我一眼。

    “多多择选良家女子,以充房帏侍奉了。。”

    “什么。。”

    我不由身体一晃顿然呛了口水才咳嗽道。

    “这又是搞什么鬼啊。。”

    “当然是希望你多收纳女人,就差没建议给你公开海选秀女了。。”

    谜样生物没好气的继续抱怨道。

    “就好像老娘倒成了那个隔绝内外,阻止女子进奉。。”

    “而妨碍你子嗣开散的恶人和坏角了。”

    “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话音未落我就蜒着脸扑上了去,溅起大片的水花来。

    “只能让我们赶紧多加努力吧。。”

    “造一个出来他们就没话多说了。。”

    正所谓是: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然后,莲叶连带花朵儿一起都被狠命折腾的鱼儿给弄翻折倒了过去,意犹未尽的鱼儿,又开始招呼和寻觅更多的莲叶和花苞了。

    然后,《莲叶曲》又变成了轻捻慢唱的《金缕衣》“有花堪折直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

    。。。。。。。

    与此同时的扶桑藩,东海道,俗称武州的令制大国——武藏国境内。

    南北贯穿全境而以农业畜牧业发达著称的神奈川流域,已经沦为一片残破不堪的战场了;到处是被废弃和烧成白地的村落和庄院,还有一处处沿着河流支系分布的大大小小城砦、寨子的废墟;

    四处袅袅升腾的黑烟不分昼夜的燃烧着,哪怕在很远的地方或是群山背后,也依旧可以被人给看见。

    原本在这片相对富饶而丰足的土地上,是扶桑王族以近支亲王为国守所下辖的四大直领国之一;

    然而因为南北朝分裂对据的缘故,现如今,则是分别由北朝委任的国司官藤原行实,和西国盟主源氏一族的重要成员守护源显俊,所各自据有东西一部,再加上位于山地中众多首鼠两端游离不定的地方豪族、地侍,构成的大国领下格局。

    但是这种已经相持了数十年好几代人的对峙与平衡,在近年北朝所发起的长庆和庆历两都大规模攻势之后,再一次被外来所介入的力量所打破了。

    此时此刻,由平将门率领来自海岸线的五千淮上义从,正分成无数道横队缓缓的沿着这条河川的走向,向这内陆徐徐然推进着,逐渐变得阴郁的天空中,时不时有细细碎碎的雪粒飘落下来,却又很快被他们刀铳上所散发出来的热力,给驱散和蒸腾掉了。

    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数量更多扛着大包小包,牵挽着满负载牲畜和车辆,驱赶着大队俘虏和游民的各色海外藩兵,紧跟着后面打扫战场,而将所经过的一切军事有关的建筑拆平、焚毁掉。

    而在此期间,曾有数百名来自武藏国司的骑侍和国人众的流镝马,从夹藏的山中峡道里所发起的骑冲攻势;也在冲破和击溃了数阵外围扫荡的西国足轻队之后,再次被密丛的长矛和攒射火铳的中空阵列,所轻而易举的拦阻和截击下;进而颓然无力的淹没在攒刺的矛丛和火铳放射的烟火中,被如数赋予了全灭的下场。

    自此,扶桑的北方朝廷在武藏国境内的,最后一只有生力量和军事存在,就此被涤荡殆尽了。

    而作为这次应邀跨海而来初战扶桑地的初步代价,就是以方便进行补给为由,就此割让给淮镇位于武藏国三浦郡横须贺町的,一个新兴港口,及其附近土地的归属和处置权;(也是后世日本横须贺港的所在)

    (本章完)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又决8

    当我再次再次从一片横七竖八的粉嫩胳膊藕腿当中慢慢的爬起来,而重新感受到身体各个部位和零件,似乎是直接过度使用后的某种酸楚和滞涩感。

    依稀只记得似乎是挤压的比较多,也憋了太久的负面情绪,所以昨夜我的战场从一片娇羞无力的汤池子里,沿着被清空的回廊和过道,还有幽暗的庭院花架,径直转战到了主卧的寝室地板上,才把那些闻讯赶过来问候和探望的大大小小娇娥、初蕾们,给彻底放翻了满地。

    等到重新泡过晨澡的药浴而洗漱停当,开始一边吃早食一边享受蹲在案下,某个名为婼学姐的活玩具口舌之欲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主张和规划了;

    昨晚谜样生物的抱怨和吐槽,多少也给了我一个触动和想法;外面人试图投我所好的心思和变相投机我后宅的打算倒还在其次,至少也到了要给我的后宅制定一个规则和章程了;哪怕是因陋就简的从最简单日常和习惯开始,慢慢的补充起来也好。

    虽然我暂时没有继续扩充其中规模和增加收藏品的打算,但是正所谓是在怎么简陋的制度,也总比混乱无序的约定成俗好;更不用说等到将来真正出现了问题,而不得不进行补救和纠正的好。

    尤其是在我的地位和势力不断攀升而水涨船高之后,作为我的后宅成员在辅助处理诸多内外事务的同时也将不可避免的,在相应权利上层社交圈子收到某种的瞩目和关注,乃至遭遇到一些带有目的性的接近和靠拢,乃至变相的投机与攀附行为;

    从古至今的经验教训,任何与权利沾边的东西,最后都难免发生偏差或是变得面目全非,更别说一旦被裹挟足够数量的利益和群体立场之后,许多流传后世的杯具和饮恨、遗憾也就此产生了。

    因此,后宅里一些积累下来日常细节问题和历史遗留下来比较模糊的身份定位,也需要重新厘清和确定下来了。

    比如给抱头蹲这样从小就不离不弃的,一直追随我和变相养成到现在的女孩儿,或又是我那个任劳任怨代管家族产业的便宜妹妹罗璐璐,随着逐渐长大也该给个交代了;虽然以她们现在的年纪和心思,未必的在乎和理会这些东西,但不代表将来就永远不在乎的。

    而在这个时代背景和传统之下,往往再怎么恭顺良谦的女姓,一旦在拥有了自己的后代之后,也就拥有了天然的相斗和侵轧的竞争立场。这无关伦理道德或是个人品性问题,乃是名为母性和宠溺的表面之下,保护后代和争取资源的天生人性使然。

    目前后宅里那套相对粗放的模式,光靠谜样生物的个人名分、权威和手段,去继续维持和弥合或者说压制下去,已经是严重的脱节和落后于现实需要了;同样也大量分散和占用了同为穿越者,而难得拥有共同语言的的她本身,所可以派上用场的时间和精力了。

    因此,建立一个基本的管理制度和遵循规范,无论是从提高生活品质或是我的个人享受质量,还是促进这些女人们的日常兼职工作效率,乃至充分发挥出她们的自身用途和剩余价值而言,都需要一个行之有效的后宅管理机制。

    虽然这样做并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的问题,或是消灭宫斗和争风吃醋所存在土壤,但是至少也给出了一个因例可循的范围和内部解决、处理的框架;起码也可以熄灭和杜绝大多数不合时宜的心思,或是不必要的想,或是成为外界籍此大做文章的突破口。

    比如现如今,除了拥有主母名分的谜样生物和那位小晋君,可以专宠淑房和留夜独处之外;我如今陪房和侍寝的人选都是安排成双成对的复数以上,因此要求其他的女人进行日常的基本配对,乃至时常随机交换的进行协作,才能满足我的基本需要。

    这样也避免了某种相互串联和抱团的日常发展,而在足够的旁观和见证数量的情况下,大家毫无隐私的坦诚相见多少可以拉近一些关系,变相的消除潜在的隔阂和日常生分,乃至培养出一些相亲相爱的苗头和倾向,以减少后宫过于寂寞的潜在隐患和我个人的压力;

    也可以避免某个人暗地里的私心和小动作,演变成影响整个后宅稳定性的枕头风或又是令人可以推波助澜的流言蜚语;尤其是针对一些有所前科和嫌疑的特殊成员而言,最好就不要给她们这样的机会和土壤。

    所以在吃完这顿早食,同时痛快放水了一通之后,我已经有了初步的人选,李十娘、阿紫和崔绾婷,将构成一个三人小组,来筹划这么一个初步的框架,然后从各自的经历和立场上,给我拿出一套想法和章程出来。

    最后再交给谜样生物去核准和厘定,毕竟人事管理和效能优化什么的,才是她曾经专长的领域所在。

    接下来,当天的第一项日程安排,就是从荆湖率部来归的刘延庆,今天正式前来拜会了。

    不过会见的场合就没有那么讲究了,选择在偌大庭院园林里新挖出来,专门么用以养一些观赏鱼类名为金波池的水边上,一个鲸骨搭建的小楼阁里。

    只是,短短的数月不见他又像是变了一番风貌;

    原本那种饱受打击和理念破灭之后,颓丧不已的失落和茫然四顾,或是更早时候相识他潜于言表之下的那种跳脱和不羁;已经随着略微沧桑的面庞,变成了一种历经岁月与风雨打磨之后的坚毅与决然。

    “邵帅此番可还安好乎。。”

    我看着他有些唏嘘的询声道

    “那些医官看的可还满意。。”

    “多谢大都督的关心和垂询。。”

    他有些宠惊的赶忙应道。

    “父帅安顿下来之后,病情已然稳定了许多”

    “看过的医者都说,只能静下心去慢慢调养了。。”

    “那便好了,邵帅当年对我有知遇、提携之恩。。”

    我对着他继续宽慰道。

    “你又与我乃是曾经携手对敌的交情,”

    “有什么需要和考虑,尽管分赴下去好了。”

    然后,我才进入正题道。

    “另外,庆舒此番可是想好了。。”

    “这段时间下来,某已经想好了。。也想通了。。”

    他毫不犹豫而满脸诚恳的道。

    “某这一生早年颇有蹉跎,近年又错过了许多事物。”

    “现今唯愿以余生相付,还请都督给我一个有所报偿和作为的机会”

    “哪怕从一名队率做起也无妨的。。”

    “那怎么可以。。”

    我摇了摇头反驳道。

    “岂不是严重屈才了,更是要坏了我的名声。。”

    当然了,既然他愿意放低姿态哪怕是象征性的放低身段,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毕竟,他虽然有过统制官的身份和短暂当任的副使头衔,但实际上对于淮镇内部而言,既缺乏相应的资历和贡献,也没有足够的威望和功绩,更兼在关键时刻出过问题;因此,一下子用以大任也是有所人心不服的,对他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淮镇军政体系内的基本架构已经相对成熟了;像是军队系统当以我为核心和首脑之下,是初代正任统制官辛稼轩、王贵、赵隆、崔邦弼和韩良臣,五大镇守使/经略、置制使所代表的顶层第一序列;

    然后次之的是原各部直兵马使出身的,风卷旗、杨再兴、张立铮、宁志远、沈霍伊、杜桑、种师中、折可适等,所代表各路防御使、讨击使、守捉使,团练使和巡防使;并由此构成淮军高层的第二序列,也是如今真正负责一线指挥作战的十数位统兵官。

    然后才是,以军下的左右统领、别部统将身份,效力于各只主战军序、内卫军和防戍军中的高级将官;现有穆隆、赵良嗣、张宪、吴玠、罗骠骑,罗克敌兄弟等数十人,炮营出身的郭药师和杜疏朗,也可以算在其中。

    而我一只颇为关心的那只大鹏鸟,勉强能够算在州兵马使到直兵马使之间的第四序列,和早年投附过来的外围势力出身的方腊、李显忠,算作一个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中间阶层。

    而第五序列当中的各位领有州下都监,步军都监、马军都监,马步都监,乃至特殊兵种的车营、炮军都监职衔的,就更加数不胜数了。

    所以暂时安排一个不直接领兵又能发挥他经验和所长,还要有不下原来级别的基本位置,以便进行后续的观察和磨合适应。

    “不知庆舒,可愿为我坐镇河北。。”

    想到这里,我很快就有所定论了。

    “平息一下地方的些许患乱。。”

    “但请吩咐,敢不从命呼。。”

    他连忙正色起身行礼道。

    经过短暂的会晤和保证,让刘延庆辞去之后,外间又送进来一个加紧的消息。

    却是,位于山南东道武关一带的高宠,已经公开回戍表示愿意率残部来投,在如今淮镇所掌握的北地局面之下,这可真是有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了。

    (本章完)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又决9

    太行山脉深处,名为白径口的高深峡道之中,轮番交替的持续轰鸣声震落山巅的浅浅浮雪与尘埃,又撕破了低压在山头之间的积云。

    数十门高低错落布设火炮射出的炮弹,自各面带着弧形的长短轨迹,打入到河东军的阵垒和驻队当中,时不时带着血沫、残肢、碎甲和肮脏的雪,团团腾起溅落;但对方还在坚忍地结阵,并且用零星飞射而出的弓矢反击顽强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然后是抵近抛射而出成群飞火雷,带着浓密的毒烟与烈焰,在河东军阵营里飞速蔓延开来。这下他们再也不能久支下去了,无数点燃成火团或是被烧灼着身体部分,乃至撕心裂肺咳嗽和嚎叫、哀号的身影,从遮天蔽日的熏人烟火当中忙不迭的逃窜出来,就此抛弃了坚守的阵垒和野营;

    甚至还有人慌不择路或是昏头昏脑的,一头扑上了淮军的阵地而被打杀或是俘获当场。

    结果,这一败就约发不可收拾了,无路可走的败亡人潮,直接沿河贯穿深峡的横水河畔败走、溃退十多里;又在数度泅渡之间遭到尾衔追击,惊而争相拥踏的踩死和溺毙了许多人,直到了西北面的陵川小城下才停住脚步。

    然后,灰头土脸呼天抢地的幸存者已经不足当初的十之二三了。接下来,他们却又被满脸惶急和不安的守军给强硬无比的拒之门外,而当场毫不犹豫的射杀了数十人,才驱散了这股堆聚在城下拍门嚎叫的千余败军之属。

    而在更北面,已经有些细碎雪粒在寒风中飘摇,燕山与太行山之间的飞狐陉,又称灵丘道之中,

    已经改任为燕山北路的蔚州都监权先锋兵马使王渊,带领着一众集结自鸿山关而擅长山地作战的山后子弟兵,并同淮镇自紫荆关派来的两营散兵队一起,在崇山峻岭的盘肠小径之间抵足姘手的艰难跋涉和攀越着。

    只见峡道两边悬崖绝壁如刀劈斧斫一般,头顶一线青天,最宽的地方八九米,而最窄的地方只有两三米。其雄拔之势峭丽之状,在北国确为罕见,望者无不动魄惊魂!

    行走在其间时,可见峡道时宽时窄时高时低,时而峥嵘陡壁拦道而立,大有山穷水尽疑无路之感;时而又峰回路转阳光从高崖上泻下,心境又如柳暗花明豁然开朗。天如一条弯弯曲曲的缎带,上面如花的云朵显得很小,

    有的地段还常年与太阳无缘,哪怕晴空之日也是阴风飕飕而难见天色,山顶有些背阴处积雪常年不化而哪怕在三伏天也是冷风寒意飕飕。更兼有不绝于耳的凄厉鸟兽鸣声传来,令往来行走其间的商旅行人,长年各种毛骨悚然者也不乏其人!

    直到穿过了这段时人称为“四十里黑风洞”,萧萧然森森然的黑石岭大裂隙之后。隔着一道突然落差百丈的深堑和丈宽吊桥的险胜,对面河东军设置在巍峨雄峻的五台山一带城寨和据点,才沿着蜿蜒而上的山道,梯次林比的显现出来。

    抢在冬天来临的大雪封山之前,不计一切代价尽可能夺取进入河东到的门户和通路,乃至在河东境内建立一个稳固的前沿据要,就是他们这些被暂时继续留用效力的前平卢子弟,所能够指望和追求的目标了。

    究竟是暂时的留用一时,而面临被编遣四散的命运;还是就此为起点在新兴的淮镇势力当中,拥有最基本的一席之地和晋身之基;就看他们这些专门从那些为数众多的降军当中,所挑选出来最为坚韧敢战的平卢旧卒,所能发挥的作用和最后表现了。

    而在这一南一北相隔数百里的两路之间尚还有一路,则是从初步稳定下来的井陉所发起的潜越攻势;

    一只得到足够补充和加强,以闽地籍士兵为主的先手团,已经一鼓作气击破了位于井陉北道中部的蔓葭城和绵曼河口,而兵临到故娘子关所在的承天军城之下;而从这里相距作为河东侧腹、上党盆地五州之地的北部门户,所谓的平定上城(今陕西阳泉市)也不过十数里之遥了。

    而这正所谓是如今坐镇河北的镇守使王贵,所后续推进和展开来的相应战略部署;

    主要是集中新控制区内有限的资源和补充亢余,在相对于南线河南都亟道和中部的怀、卫一线,相互呼应的整体守势之下;从河北北部到燕山地区的内线地带所主动发起来,针对河东方向的三路局部反击;

    以便有限的牵制和削弱在中部和南方战线上,所承受的压力和攻击。

    而在大江江以南,随着各地不断的灾荒和人祸,大云教之乱也再度迎来了一个新高潮和鼎盛时期。

    尤其是,随着江面上被大云教众不惜代价组建起来的杂色“水军”所截断和封锁,而失去了来自海路上的支援和交通,已经困绝了数月之久的杭州首府临安城的陷落;大云教的高层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进行新一轮“迁都”的打算了。

    而身在江西道已经占据了两州,约九城之地,而再度击败来自洪州和潭州相继出兵,的大云教别部首领法大力和军师金求德,也破例接到了一封像模像样的诏书;敕封前者为检校尚书左丞,兼端婺节度使,后者为江西到布政司左参议兼节度留后。

    与此同时,还有一份要求大云教负责攻略各地的实力派,按照各自的地位、官职和实力,为大云教接下来迁都临安的盛况,所摊派部分钱粮与人役的数目。

    。。。。。。

    当然了对我来说,高宠率部来投的这个意外之喜,除了明面上的风光和声势之外,就没有刘延庆那么好安置和打发了。

    首先,与刘延庆只身出走而带回来那些,杂七杂八的旧日部属和荆湖行司的在地军民;或又是已经被上层抛弃群龙无首,而将领们各奔前程大都被我礼送回南方,人心以及彻底散乱掉的驻畿诸军,有所不同的是;

    高宠率领的是一只相对建制完好的军队,并且依旧在部下当中拥有很高的威望和号召力;这在对敌时固然是一个优势和加成,但是对我领下高速发展的淮镇来说,就是某种潜在的妨碍和不利因素了。

    其次,他麾下的蜀军和淮镇虽然有着长期的贸易关系,但缺乏战场上直接协作或是并肩作战过的渊源和干系,可以说于内于外都是颇有隔阂和生分的。

    因此,其部下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打散了重新安置,或是直接进行甄选、裁汰和整编,一个不小心就会生出更多新的事端来,扰乱淮镇已经初步安定下来河南后方。

    再者,则是高宠本人身份地位的界定,好歹也是做过我昔日上司的人物,又是当任过西蜀行司和关内留后,堪称与我的同级别北地藩帅之一;

    若是刚来就骤给仅次于我的高位或是付以重任的话,不但对于长期作为我副手和同伴的辛稼轩、赵隆等人明显不公平,也是在破坏已经构成良性循环的晋升体系和权力架构,更不利于体系内部的稳定。

    但是如果给予的身份地位和权利低了,那就未免有刻意折辱和打压之嫌了,很容易成为那些反对势力的攻击口实和理由,对于我如今的号召力和声望也是一个不小的妨碍。

    正所谓是高了难以服众,低了也不好交代。

    因此对于这部人马,我当初的处置方略也就是慢慢的冷处理,在现实所迫的困顿和艰难当中完成对所在部伍的渗透和拉拢,但是却没有把高宠主动来投这个因素计算在内的。

    这时候我再次听到通报,却是陆务观和辛稼轩这对亲戚同时上门来拜会了,不由的心中一松,却是发现自己有些魔障了。

    这种事情又何必让我自己一个人劳神和纠结了,自然还有切身利害相关的其他人,来群策群力的费心分担和商讨一个比较合适的结论。

    (本章完)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又决10

    一个天气晴好的休沐日,沂州又称琅琊郡的州府——临沂老城之中。

    我正在和小晋君一起出外巡游,进行名为体察民生的微服私访兼休闲活动。就算是吉祥物也有吉祥物的用处,比如用来散散心和装点门面什么的;

    况且,就算是养只宠物不也得偶然带出去放放风、撒撒欢,好让她在日后能够有较好的心情和精神状态,直接或事间接的派上更多的用场。

    只是处于安全和保卫成本上的考虑,选择出来散步的街坊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区域,而是淮地老移民和军队眷属相对集中的所在地段;当然了,在这里各种民生活动和市井生活的场景,绝对是相对真实而颇具特色和代表性的;

    这样备选的区域其实还有十数处,但是最后出发时才通过随机抽取来决定行程的目标,以回避掉某种可能因为内部泄密之类的人为因素,所刻意制造出来的机会和意外。

    因此,虽然此刻在我身边只是象征性的跟了几个人,负责提举买来的物件;但是在稍远一些距离之内,有数十倍各种身份和职业的保卫、情治人员,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分区逐段的待机和巡游,倒也不虞什么骤然出现我面前的突发状况。

    同时按照惯例,还有三只打着地方部队的旗号,分别属于内卫军、衙前兵和主战军序的武器实验队,等不同归属的建制在城郊附近,进行“例行”的野外操演与对抗。

    反正这种随机性质的突发操演和拉练场景,对于核心六州的军民百姓而言,已经多的有些见怪不怪了,除了被划定封锁特定区域之外,大多数人还是照常多绕点远路而已,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而这时候唯一比较有兴趣并主动往上靠的,大概就是那些别有目的和用心的其他势力探子,眼线之流了,因此,他们的存在也有某种意义上吸引走杂音和关注力的“磁石”作用了。

    自然,这里在体现出世情民生相对真实一面的同时,因为管理制度的成熟和长期的磨合下,这里也没有其他地方那些天长日久自发积聚而成,需要定期清理的阴暗角落和破事儿;以及新旧移民混杂在一起时的种种鸡毛蒜皮的是非和琐事。

    据我所知,这里也是设统调和马统调为首的情治部门和秘密单位,定期用来训练和实践的候选区域;主要是让一些新出炉的年轻成员以生面孔和外来人的身份,如何在这种外宽内紧而警惕心较高的街坊社区当中,以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方式,成功的潜伏和立足下来的实践和考验。

    而且因为生活在其间的老移民相对成熟的眼界和格局,再加上时不时会有一些淮镇中高层人员,带着家眷前来玩耍、消闲的前科和例子;就算在街头上出现一些比较出格和另类的表现,也不会吸引太多围观和异样的眼神;对于比较容易害羞又充满好奇心的小晋君而言,算是比较宽松而友善的氛围。

    我们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的,由我带着小晋君亲口尝一尝,寻常街头具有天南地北风格荟萃的小食,在街市地摊上为看起来有些大惊小怪的她,慷慨地买上一堆新颖别致的廉价小玩意,就很容易心满意足了。

    毕竟是被变相关在深宫内院里,而长期生活在相对与世隔绝状态的公室之女,对于这种更接近普罗大众生活状态的热闹世情和诸多新鲜事物的吸引和冲击,还是没有多少抵抗能力的;

    几条街市相继走下来之后,很容易就被陶醉和沉溺在这种,两人独处的温情与旖旎氛围当中而难以自拔了。

    然后,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对她做点什么了。比如在随从身体的遮掩和隔离下,在靠墙的街边上见缝插针做一些亲密无间的事情,或是拉进到更加荫蔽一些的僻巷里逞一逞手口之欲;

    享受一番身家娇贵无比的公室女儿,从茫然呆萌的不明所以然,到瞪大美眸而手足无措的肢体反应,乃至抵抗不过而顾此失彼之下,娇羞欲滴的表情和无奈至极的声音什么,真是太美妙了。

    然后仅仅在第三天,我们的行程就在她强烈的要求之下,再次改换成了野外的踏青和游山访胜。于是我们开始出现在了距离最近的琅琊山上。

    沂州境内的历史最早可以上溯到春秋的齐国,后来秦并天下,始置琅邪郡,因这座琅邪山以为名也。算是淮上这片中原的侧腹之地中,颇为人文荟萃之所在了。

    比如,在南北朝时因为衣冠南渡的缘故,曾经与五姓七望之首太原王氏,并称南北而分庭抗礼一时的琅琊王氏就出自本地;

    这一族自西汉大臣王吉以降几代人禄位弥隆,而有“簪缨不替”,“冠冕不替”,“世禄不替”“累世之美”之名,最终于东晋时期达到鼎盛,史称“王与马,共天下”,又与陈郡谢氏并称王谢之家的顶级门阀;然后才随着南朝频繁的更替而走向衰弱

    相继出过两位数以上的三公和丞相、大将军,以及数量不菲的后妃。而诸如史上的名臣大家王导、王异,王羲之、王献之,乃至时代较为接近的王建,王翰、王禹皆出此族。

    当然了,在历史车轮所碾压而过的滚滚大潮之下,无论是太原王氏还是琅琊王氏,现如今都已经是灰飞烟灭的过去式了;

    尤其是历经百年的战火丧乱之后,作为初代北伐当中对抗最为激烈的三大战场之一,昔日淮山第一强藩的青徐镇治下几乎是被烧掠的十室九空;又通过后来淮镇初立的不断移民填户之后,可以说是早以及物是人非而换种过好几茬了。

    唯有这些显赫家们和姓氏的成员,所留下点点滴滴存在过痕迹和故事,还以残存下来的名胜古迹的形式和外在,继续在当地口口相传的慢慢流传下去。

    琅琊山上有秦始皇东游登此,建琅邪台和石碑,也有许多历代名人雅士的追附题刻,现在则显然要加上我的手笔了。比如在望海告天的高台上做一些羞羞的事情,而愈发不可自己。

    只是到了我的位置之后,闲暇和欢愉的时间也不见得能够维持多久。

    首先是高宠代表所部接受了我方给出的条件和建议,暂时保持现有的军号和建制不变,以相对独立的友军身份继续接受补充和援助,然后就近驻守河南南部到山南东道之间的地区,作为变相的缓冲和屏障。

    等到淮镇梳理好河南都亟道的大后方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训练和整编事宜。

    其次,都亟道境内有一个新发现的状况。

    就是在那些洛都城苟延残喘的残余遗民当中,居然发现了足足有数千名的北朝旧属官吏,只是他们眼下都过的十分落魄,而形同饿殍一般的依靠给驻军干些最低贱的苦力活计,才能苟延残喘的坚持下去。

    据说原本洛都城中直接或事间接,为北国朝廷服务的朝臣和官吏实际上超过数万人,而各种连流外品的名目和正式编制都没有的各种非经制吏员,就数量更多了。

    但是经过两都北伐的丧乱和人口的损失,再加上后续的饥荒、瘟疫还有况日持久不退的水患,这些北朝旧属的官吏也是相继死的死,逃的逃,还有点分量的都被最终攻入洛都的北伐军,给抓走送到南方去献俘了。

    因此,最后只剩下这些身处最下层数量不菲的小吏和目付们,因为大多数实在无处可去又人无所投奔,或是有着种种羁绊,而只能留在地方上改做他业苦苦挣扎着;其中又相继因为连年不绝的饥饿和疾病、瘟疫、以及不堪劳作而相继死了好多人,时至今日已经是十不存四五了。

    剩下来得以苟延残喘至今的人,也已经被各种生活的苦难与困顿,给折磨的没有任何脾气和想法了;对于淮镇愿意有限招揽他们而另作他用的打算,几乎是欢呼雀跃的倒笈相迎了。

    对我来说,这些人固然因为历史遗留问题,不能直接派上政权当中的正式岗位;但是用来作为基层普及和推广教育启蒙的师资力量,还是可以派上用场的;起码最基本的书写和数算是不成问题的。

    。。。。。。。。。

    广府,开始进入相对凉爽的季节了。

    而在首山宫的奉安殿中,大相国的心情却是像着这黯淡的天色一般的阴郁难当。

    事实上,他只要一听见北面的消息,就不免有些患得患失的心情冒出来。因为这代表的基本都是坏消息,已经更坏的消息和变化,以及最坏的噩耗。

    但是身为这个国家的掌控者,他又不得不去面对,好在总算有一个不那么糟糕到额消息,

    “王端帅所部七千人,已经抵达汉水以北的樊城了。。”

    “开始就地收拢四散的军民百姓。所得近万人。。”

    “此日,马不停蹄的连破大小乱军七部。。。。”

    “斩获两千而收俘八千有余。。”

    “自此襄阳附近的山都、中卢各县皆传缴而定。。”

    抱歉,思路卡住了不在状态中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卷荡

    而在开始飘摇而下的细碎雪花当中,身为曾经的西蜀行司副总管,北川都统制兼关内留后的高宠,也在一小队亲卫和信使的陪同下,穿过洛南地区绵延跌宕的丘陵群落和下场盆地,踏上前往徐州彭城会见的路途当中。因为,这一次他是不能不亲自走一趟。

    事实上,当淮镇方面颇为倘然大度的表示出,愿意接受来自商州扯下来的伤病员和为数众多山南地方的随行百姓,并且继续支持和援助他这支队伍在南阳一带立足之后;他手下的人心和士气趋向,就已经出现了不可逆转的巨大变化,他也就在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毕竟,虽然这只孤军还没有到最后一步的绝路上但也相去不远了,而绝大多数人已经彻底厌倦了这种朝夕不保,却还在缺衣少食当中继续与优势之敌奋战到底的无休止日常,而只是为了那么一点微薄的希望和可能性。

    而当这最后一点有限的希望都彻底破灭掉之后,就连他也不能阻止军心和士气的崩解离析之势了,也只有淮镇就近深处的援手,可以稍作挽回和补救他们所迫在眉睫的危机和困局了。

    尽管如此在他的麾下还是有小部分将士,在那些依旧对国朝衷心不改或是心存侥幸的将官们带领下,选择了继续南下寻找友军汇合,或又是向西绕路回归蜀地的出走之路,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就此投入淮镇这个北地叛党的旗下。

    至于高宠本人,从某种意义上在国朝方面说已经是个死人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荣辱得失可以在意了。所以他亲自前往,更像是某种姿态和变相的保证。

    他也几乎是怀着这种复杂而坎坷的心情,就此踏上河南都畿道的土地的。

    在这里荒芜和颓废的气息几乎无所不在,到处是被毁弃的村邑和集镇,还有坍塌废置的县城城池,路边荒败的草丛当中随处可见无人收敛的白骨皑皑;而这种状况直到他们过了西洛水下游的卢氏县,在熊耳山的西南麓,看见第一所军寨和燧台之后才有所好转起来。

    虽然,在狂野当中还是清冷孤寂的吓人,而只有寒风卷荡而过的呜呜呼啸和仿若是哭泣一般的低语呢喃声;但是至少已经看不见那些成群游荡而几乎不畏人的野狗和鸦鹫群落,取而代之的是路边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新兴工地,还有一片又一片不怎么连贯,却明显被整齐收割过的田地。

    而依稀劳作在这些工地之间的人群,虽然掩有菜色或是难免面黄肌瘦之态,繁重劳役之下的疲惫辛劳亦是溢于言表,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几乎没有多少颓丧与沮色,也没有朝不保夕的忧虑和对于将来无所坐落的茫然无措。。

    也因为有他们的存在,原本因为战乱而泥泞不堪凹凸起伏的道路,也开始逐渐变得干燥、平整和硬实起来;一段段的新旧河渠和一片片的水灌翻浆过的田土,也在四下里不断延伸开来;一处处烽燧、哨塔和寨楼,还有驿站和营房、屯围,也相继的拔地而起。

    而令他比较惊讶的是,这些大小已经初现雏形的工地当中,除了少部分比较要紧的核心工程是由来自淮地的建生军所承建之外,其他几乎都是靠着河南都畿道内本地征发起来的军民百姓来营造和开拓的;由此也可见淮镇一贯善于经营和拓殖的显赫名声和充足底气,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

    要知道,他们大多数人刚被淮镇纳入治下才不过逾月道半月多时光,就已经有了这种明显变化的精神面貌和气象了。

    因此,难得起了某种复杂心思的高宠,甚至在路上停歇的片刻而主动来到这些工地的伙厨当中,想要看一看这些地方相对的一面之下比较真实的另一些东西;

    比如,高宠发现他们的日常饮食供给,吃的都是芋头、萝卜和干豆杂煮的羹糊;虽然在其中几乎看不到任何油水和荤色,但是却是煮的足够浓稠且每人的分量是十足的一小盆满满。如果需要每日六个时辰以外延长干活的时间,或是在夜里继续追加临时出工的话,甚至还有杂面汤饼和烤豆薯的供应。

    好吧,以此为鉴而孔中窥豹一鳞半爪,他可以确认至少有这个新占据的外围地方作为参照物的话,淮镇治下的普遍生活水准和军中的额待遇是应该不至于差道哪里去了。

    而在高宠过了河阳桥进入到了河北之后,却又是另一番风貌了。因为河面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冻结和冰凌流动的情形,所以沿着大河放船而下是难以成行,而不得不在陆路上多绕道一些行程了。

    在这里,相比到处冷冷清清的河南都畿道,河北道境内无疑是要人气鼎盛的多了,在越发寒冷的天气和时不时飘落的雪粉当中,依旧不乏热火朝天人声不绝的桥头、路口和渡头的小市、野市,以及成群结队络绎往来的各色行人和车马队伍。而且越是向东走,就越是热闹和频繁起来。

    当然了,在此期间也有一些比较碍眼或是不那么和谐的存在;一些明显才在新进被焚毁部分或是全部的村庄和集镇,县城城墙上被攻打和烟熏火燎过的痕迹,还有在路边被用长杆悬挂起来的许多首级,在城门口被吊死在城墙下的成片尸体,那蓬头垢面臭气熏天的关押在站笼里哀号和哭泣,或是戴枷在城壕污泥里劳作的身影;

    无不都在昭示着淮镇在新占据的地方上,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毫无妨碍与阻力的存在。但这反倒让高宠愈加有些安心下来,作为曾多年在岭外的广大地域之间,参与过形形色色的平叛作战与延边驻屯开拓的资深宿将,他比别人更加明白大乱宜用重典的基本道理;而淮镇既然不吝在新占地方上使用这些铁血暴力手段,那也意味着某种前所未有的治乱决心和坚定态度。

    因此,在抵达了德州境内的水陆转运枢扭——利平市,就此度过黄河进入腹心地域的淮北道之后,他原本有些跌宕反复的心情已经完全的平复和安定下来了。

    对于自己接下来的道路和方向也重新有了个初步的想法和念头。

    。。。。。。。。。。。。。。

    与此同时,

    铁马秋风大散关,作为进入蜀地和山南西道的关南门户所在,已经再次陷没在尘烟与血火当中。

    而这一次沦陷的速度甚至比多年前的那次西军入蜀更快得多,重新修缮起来的关城甚至还没能发挥什么用处,就在来自青唐大都护府号称是“横山断水”的湟源藩兵竞相攀越下一鼓而没了。

    因为相继损失了绝大多数北上的西蜀行司战力之后,作为天府之国的蜀中之地已经基本无兵可用了,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之辈和地方新募的土团、乡兵在勉力维持着基本的局面。。

    自此在顶风冒雪而来的西军狂潮面前,兴州、文州、龙州、利州、阆州、洋州、巴州相继而下,而随着兴元府(汉中郡)的不战而降,势无可当再度的敞开了蜀中腹地的最后门户。

    而这次西军引兵来攻的速度和态势之快,甚至就连那些疲于奔命忙着镇压地方层出不穷的民变和骚乱不止的残余官军,都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本章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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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p;&nbp;&nbp;&nbp;被穿越者所改变数百年后,大唐的辉煌与荣耀已然不再,大6中央王朝玉遍布诸羊大洲的海外唐人诸侯的矛盾,却已经不可妥协,一个充满黑暗与血泪的绵连乱世,能够为新的穿越者终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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