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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旋灭7

    广府在御前观览时所发生的事情,很快也回波激荡到了陪都江宁府

    “什么,天子下诏罪己并宣布退位了!!。。”

    江宁留守司,五路总管宁冲玄,不由有些无奈又感伤的叹息道。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应有之义把”

    经过的乱党的挟持和滥用其名号之后,当今这位天子已经不再适合作为国朝名义上的至尊,就此去位也是迟早之间的事情了。

    “朝廷却没有在宗室中安排继任大位之选。。”

    然而后续的消息内容,却让一贯宠辱不惊而泰山崩前不动的宁总管,难的露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来。

    “而是直接宣诏禅让帝位于幕府新立的世子?”

    “然后就此与帝支最近的安良君订立婚盟。。”

    “并且宣称国族,宗室开始合流并管。。”

    “自此以后两脉一体同休而不分彼此。。”

    “岂有此理,这岂不是要乱了帝统和纲常么。。”

    “无故授人以反乱之柄么。。”

    “来人,我要是急奏上书。。”

    只是,当他奋笔疾书写好的奏章,刚刚用印和封好签押而送到奏记司之后,却多停留了片刻这才发出;又越过五岭之间的千山万水之后抵达广府的银台司之后,已经变成了面目全非的另一份东西了。

    然后就随着其他各地方镇大员名义所发出的,各色劝进书和恭贺表章一起出现在了龙首山的朝堂中。

    。。。。。。。。

    而在关内道依旧鏖战正酣,相继投入战场的十数万到二十多万人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遮天蔽日的决战之势。

    相对于本阵中军核心位置上的稳若泰山与运筹帷幄,正处在战场边沿上的老兵陈龙象,就没有这么轻松和从容了。对于从军多年而历经过多次尸山血海大战的他来说,这一次可谓是随淮军出阵以来,打得最过艰难的一次了。

    到处都是敌人,从四面八方无穷无尽不断涌现出来的敌人,唯一可以依靠和指望的就是身边和身后的袍泽了。

    他也不知道战斗了多久了,相继打倒、打退了多少波次的敌人,身边的战友也换过了好几拨,火铳也换过了好几只;从日上三竿一直战斗到天黑,又从天黑战斗到天亮,白天黑夜的概念彻底被颠倒和遗忘了一般,而他也只在轮替到后列的短暂间歇,进食过两次饭团、饼干和囊装的糖水,

    从最初的仅仅靠迎面轮番排射之下就一触即溃,到敢于忍受着伤亡竭力抵近之后,用弓箭梭镖的对射和投掷,再到现在舍生忘死的直接冲到近前来混战在一起。

    在这种激战喧天的巨大嘈杂之中,无论是视野当中可以见到的旗语距离,还是那些熟悉的阵列哨子声和喇叭、鼓号响动,已经被消弱和掩盖的几乎听不见了;

    而在后方依旧能够回应他们的,只有从插着成片帽缨和盔羽的低矮高度掠过头顶的炮子,带着低矮的轨迹和烟道重重的砸坠在附近的敌群之中,溅开一蓬又一蓬的血水,炸起一片又一片的残肢断体。

    手中的火铳已经再次出现弯折而无法继续射击了,铳刺也不知道摔丢到哪里去了,铳托也被反复捣砸的崩裂开来。头上的帽盔已经被打飞了只剩下缠头带,身上的甲衣已经出现了十几道皮肉翻卷或是淌血的豁口,但是伤的最重的还是大腿上一支折断后没敢拔出来的箭头,

    脚下满是践踏城血色的泥浆,口鼻和嗓子眼里都被尘泥和血垢的残渣,

    这些西贼怎么就没完没了得了,有时候他几乎会生出一种错觉来,自己其实身处在孤立无援四面皆敌的孤岛之中而苦苦支撑着随时可能覆灭的结果。

    唯有身后时不时撕破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与喧闹,密集如雷鸣的炮轰和激射声,才在这些整齐亦然的熟悉动静当中,继续昭示和提醒着局面依旧在掌握当中的事态。

    而按照他一贯的经验和训练来辨识,

    其中既有专门发射散丸的斤重小炮和转管大铳的急促吼叫;也有专门射击杆弹、球弹和链弹的野战长炮的,更有各种轻便的山炮和大架轮毂的骑炮,在战场中争先恐后的齐声合唱,甚至还有攻城重炮和臼炮,所才能发出沉闷异常的轰鸣声。

    而作为一名老掷弹兵,他们甚至要能够熟练得针对不同的炮击声,来提醒督促就近的袍泽和部属,进行各种配合模式和采取对应的措施。而现在这种发自本能的临阵反应,就成了屡屡挽救他们危亡而继续坚持下去的支撑点。

    至少在附近好几阵友军都被击破和冲散之后,他们依旧在得以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为由做出太大的偏离,甚至还能利用附近收拢下来的友军,在短暂的休整和不及之后,针对压力最大的节点而重新发起一拨又一波牵制性的局部反击行动。

    突然之间,不得不跪倒在地上的陈龙象,发现前面阻挡视野的重重敌阵,连同遮天蔽日的烟云一起再度消失了,而在朦朦胧胧的尘埃卷当之间,赫然是一座雄伟之极的城垣,就此簇立在他们的眼前。

    虽然这是一道明显荒废破败的城垣,但是其废墟上残留半截的那些宏伟高大形制,却还是让人不免为之憾然失神片刻,而揣摩和猜想起来其旧日的形貌,又是如何雄峻壮阔与富丽华美。

    “长安城?”

    他忍不住用沙哑的嗓音,声嘶力竭的高喊起来。

    “这是长安城。。”

    然后是一片参差不齐的响应和呼喝声;因为,这也意味着他们这一次的进军方向和为之战斗的目标,已经抵达所在了。

    而与此同时,在一片废墟的长安故城之中。

    “淮敌已经再度逼近长安,各部折损甚重。”

    “如今的敌我之势已经初分晓,”

    以柱国大将军顾剑棠为首的十几名浑身浴血的将帅,也在力劝着看起来有些浓眉重锁的总帅赵熙

    “城外的战局眼见就要急转直下,”

    “还请使君立下决断,让天子和帅司先行移驾。。”

    “以图后续将来,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辈自当是拼死据守住长安墟,好为大军殿后和拖阻一二了。。”

    “只要帅司和天子行驾尽早出的萧关。”

    “依仗地理之势依旧可以与之周旋,而继续保有西北各道的局面。。”

    “报。。。”

    这时候一名传讯的郎官,几乎是没命的奔闯进来,被拦在庭下后粗声竭力的喊道。

    “正在骊山接敌的西宁军和积石军,未得号令而脱阵出走了。。”

    “报。。”

    紧接着又有急报相继过来。

    “渭北的定边军和武胜军,已然与本阵失去了联络半日有余了。。”

    “报”

    “预期中的安宝军和环庆义从,迟迟未能抵达灞桥镇。。”

    “灞上的安义军和广胜军,已经残损过半而亟待救援。。”

    “该死。。到头来这些各镇老底子,眼见还是靠不住么。”

    赵熙不由脸上也变了颜色,当机立断到。

    “立刻让天子启行移驾把。。”

    “然后把旗鼓和行帐都留下来好了。。”

    “我将亲帅本阵的河西、陇右人马,分批御敌断后。。”

    “为天子行驾争取时机和缓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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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旋灭8

    已经重新易手的长安旧址残缺城头..lā.

    “可以确认,西军败走了?”

    我看着远方尘嚣直上的烟云,对着身边一众满脸疲惫又不乏兴奋、雀跃之色的部属叹息道。

    “真有些不容易啊。”

    如果用某种战略游戏的视角来看的话,就是冥冥之中无数面代表着跌到谷底的士气值,却已经变成泛白透明的长条旗帜在凭空乱窜着。

    虽然在战场边沿还有许多不同旗号骑兵,在交错冲锋和追逐当中继续成群结队的捉对厮杀着,但是对于整体的局势已经是无法改变什么了。

    而长安废城中的肃清和战斗更是早早就结束了。

    为了事先尽可能最大限度杀伤西军有生力量的效果,外沿接战各军也付出了相对沉重乃至有些惨痛的代价;由于尽可能拖滞和吸引敌势的目的,本阵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投入作为杀手锏的诸多信使技术兵器,而在传统对敌的阵战之法中也是有所保留,来营造某种稍占上风到势均力敌的假象。

    结果造成先期承受压力的部队伤亡较大,至少数十个营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残损,甚至还有十几个营头因为替换不及而整体建制被打散,或是列阵被冲垮而无法就近收拢起来。

    毕竟,一旦失去集群的掩护而陷入混战之后,火器威力所提供的杀伤优势就不再变得明显起来。这也是吸引敌军源源不断添油式的投入兵力,而不是就此受挫退走的阳谋手段。

    这么做的后果是,打到后来就连我的本阵,也一度与好些后续投入战场或是临时出击的部队,就此相继失去了联系;因为巨大的战场交错扰动和海量兵力的搅合之下,他们也不知道会被混战在一起的敌潮,给裹卷挟带到哪里去,而暂时失去空间上的方位感了。

    最后只有我所在内卫军和牙军,以及大量技术兵器所构成的本阵和核心野战工事,得以坚守在原地而继续用重型火器的轰击声,吸引和召唤那些战场离散的部队,重新归还和靠拢过来。

    结果还是足足打了两天一夜,才把这些占据了数量规模和地理优势的西军,从士气到斗志再到体能上给逐渐的消磨殆尽,可谓是将结硬寨打呆战运用到极致的结果了。

    这个结果从长远趋势上看既是必然的,但在具体过程当中也是充满了各种偶然性和意外;

    比如几乎和我方骑兵出阵同时发起的,西军的具装骑兵冲阵和伴随其后骑马跟进的陌刀队,就差点给我的本阵一个大大的“意外惊喜”;虽然这些人马俱铠的具装甲骑,很快就被密集投射的轻重火力线给覆盖和拦阻下来,但是他们的惨重伤亡与牺牲的代价,也这些几乎闷声不响的陌刀队得以贴近了我军的阵线。

    结果就是突然齐列长出的刀墙之下,无论是白兵还是铳手,或又是掷弹兵的防阵,都像是被某种可怕的吞噬力量给啃咬下一大块,只剩下满地鲜血淋漓的残尸碎块。

    等到掉转过来的火炮和排铳齐射,也就从头顶和当面将这些突入的陌刀杀阵给覆盖过去了;毕竟,再怎么坚固的甲胄和悍勇之气,也不能改变在火药推动的钢铁之力面前,身为人类血肉之躯的事实。

    不过,好在这也就是对方某种回光返照的最后几番亮点了;

    要是这种在装备、训练和维持所费上都是颇为高昂兵种,在西军当中都是随时随地可以拿出来消耗掉的大白菜货色的话,那西军早就可以靠暴兵优势而吊打全天下了,而不是在被北朝历代下来变相限制和拘束在西北各道自己玩自己的。

    而开花弹和排式机关铳等技术兵器的投入,则是大大加快和催化了这个进程,也彻底撕破了对阵之敌所凭据的最后一点假象和伪装,或者说是赖以为支撑的侥幸心理和胜利之望;

    然后,第一只因为无法继续忍受伤亡,而成建制逃离战场的西军部队开始出现了,而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的督战队和压阵的力量,刻意做出阻挡的行径和举动了。

    然后,不管是原先坚韧不拔或是悍战不退的西军步卒,还是横冲直撞的铁骑,或又是严整森然的弩队射士,都开始竞相在铳炮合击的推进阵列下,相继崩决、溃灭开来;而成为滚雪球一般争相败亡的滔滔大势之中,被身不由自己的裹挟和卷带起来的一员。

    因此,光是初步的阵前收降就已经突破了上万之数,按照我的估计,作为偌大西军联合的精华和主要战力,应该都投入到这一战当中;

    毕竟,相比之前那些与北朝关系密切而被严重拖累和削弱的,来自朔方、北原、云中、关内诸道明显有些良莠不齐的兵马,这些可都是正好以暇的河西、陇右的旗号,表现出来的斗志和士气也是不可与日而喻的。

    在长安废城下一战打垮了他们的脊梁,或者说是凭仗的信念和底气之后,剩下的就是如何让上万名各色骑兵,最大限度的在追亡逐北当中扩大胜利果实了。

    而在刚刚取得了关内道这个腹心之地的战略主导权以后,我也要开始考虑下一步的战略方向了,

    如今的西军强势汹汹而来,但是底蕴和后力难以持久,大败之后就更加空虚孱弱了,然而所在地方民风彪悍难训;而南朝虽然看起来颇为积弱,岭内各道遍地烽火,但是作为老大王朝的后劲和底蕴依旧是绵长之久。

    究竟是就此分兵两路南下,而轻取一系列西军留下的地盘;还是继续西进以“宜将剩勇追穷寇,莫学沽名做霸王!”,更进一步的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呢。

    先难后易,还是先易后难的历史抉择和关头,再次摆在了我的面前。

    “报。。”

    这时一个飞奔上城楼的声音打断我的沉思。

    “游骑第四将普速完,已经追上了伪西朝的行驾。。”

    “当面击散扈从马队千余,而擒获西贼天子李失活,并后妃、内宦、臣公上百人。。”

    与此同时,改头换面而形如一名普通部将的赵熙,也夹杂在一只打着“肃州团练”旗号的队伍当中,匆匆进入到被败退下来的溃兵,搅扰得一片纷闹的萧关城中;而将远出与追兵接战的尘嚣,给暂时抛弃和阻断在了身后。

    而当初在长安废城之中,所谓亲自率军断后和为天子争取时间,其实都不过是他为了保全自己,所抛出来的豪言壮语式的烟雾和遮掩而已。

    而留在那些矢志不渝为之断后将士中的,也只是一个形貌与他相近的族弟而已。毕竟,在如今的局势下作为家族重要领头人他的安危,更要胜过战败之后已经岌岌可危的西军联盟整体利益了;

    正所谓是战败之后的存亡之道,有时候只要比友军跑得更快,能够抢先一步回到自己的领地和军队当中,就足够了。

    。。。。。。。。。。。

    扶桑藩,东山道,

    武藏国武州(今日本之东京都、玉县全境、神奈川县横滨市、川崎市全境。)境内的战火,以全境二十二郡数十万口民众,尽入南朝阵营掌控的结果而再度平息下来了,

    可以说,除了些许沿海的港口及其附属渔村,还有几座就近的石炭、铜铁矿场之外,淮镇对于境内其他剩余的田土户口就一无所取了。

    或者说也不是完全一无所取,除了对战后俘虏的全权处置之外,作为南朝的武藏国司和西国武藏守在内的大小名主,需要在今后的数年之内继续提供至少两道三万的力役,以供淮镇的代理人在当地修路铺桥、开山伐木、挖矿和建造之用。

    当然了,作为正当处于下风和逆势当中的南朝而言,能够将一个强大外援就此捆绑在地方上的利弊得失,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因此,作为发挥了关键性作用的重要外援,平将门率领的淮上义从,也在接受了一批来自本土的补给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攻入到,北朝、东国阵营所属的重要诸侯北扈亲良和与良王,共管之下的上州上野国境内。

    随即,又在妙义山西侧的利根川,大败北扈亲良邀自东面房总半岛上的西国援军,出自上总国和下总国、安房国的联军三万余人,就此与倾向南朝的诸侯佐竹氏、高屋氏会师,围住了与良王的驻烨所在群马郡的厩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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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旋灭9

    随着潼关残余的西军出降,而萧关城中的守军争相弃走,大散关和武关相继兵不血刃而下;包括关内四要在内八百里秦川的帝王之资,就此彻底落入掌控之中了。◢随◢梦◢小◢.lā .

    只是所谓山河险阻、四塞墉固而沃野千里的所谓“帝王之资”,早已经是名不符其实了;

    源自前朝的过度开发和明显的水土流失,再加上战乱拉锯和灾害频繁的水利系统崩溃,让这里曾经绵连不绝的良田沃野和人烟鼎沸的村邑市镇,都变成了满眼望去大片大片鸟兽草木横生的荒野和废墟。

    就连曾经显赫天下的西京长安城,都不得不被后来历代的所废弃,而只留下原本城西北大明宫的位置上,重新以土木筑城而居,权作是某种意义上的占领和控制权宣示。

    因此,罗括了整个偌大的关内道之后,居然只有二十几万口民,而且其中一部分是在高宠手上带过来的山南、巴蜀等地移民,而另一部分则是西军藩镇所随军迁移过来的领有。

    所以,我治下的第一件事就是设立营田大使继续移民以填关内,然后尽发俘虏以平整道路和修复河渠水利故道。

    只是比较让人意外的是,居然还找到了几只躲在太白山和楼管山中,昔日被打散后就失联的高宠麾下关内军小股人马。

    如今我新占领下的地盘虽然横跨数道之大,但是相对总体上的人口而言还是相当的地广人稀的;因此,至少在两三代人的数十年内,暂时还不用担心人口压力引发的土地问题。

    而且关内道的人口不足,完全可以引入相对地狭民贫的河东道和人口相对富集的河北道,来在短时间内进行填充和补足,同时还可以顺手瓦解这些地方上残留的宗族、乡党等一系列连带问题。

    不管你一个地方上的大姓族群,是如何羁绊深厚又是人身依附关系盘根错杂,固然可以凭借地方上时代积累的资源和影响力,对历代政权的各级官府进行阴奉阳违的抵制和反抗;

    但只要被军事而强制移民打散开来异地安置之后,所谓血缘和亲属上的影响力和凝聚力,就自然给隔断而随着时间逐步疏离开来。

    但这同样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地方政权和军事组织架构,来从政策诱导和武力镇压方面双管齐下的推动和进行着;至于相应人口安置的粮食、农具和牲畜、种子,乃至相应模范式屯庄的工程建设什么的,反而是淮镇内部大循环生产体系下最不稀罕的东西了。

    事实上,在历年积累而成的原始的化肥工业和鸟粪石、绿肥发酵,发达的河渠网络和蒸汽水车灌溉等的多种农业加成之下;就算作为主要产区的两淮和安东之地,哪怕不是在大丰之年或是局部有所的旱涝损益,也依旧可以提供和保证相对稳定而可观的农副产品数量。

    在关内缴获自西军那些堆积如山的旗鼓甲杖器械,虽然除了骑兵装备之外,主战部队和防戍军已经不怎么使用和看得上了,但是用来武装那些缺少火器的地方守备团和屯庄巡护队,还是比较有用的。

    当然了,另一个关键就是抓住了西宁小朝廷的那个伪天子李失活;虽然这只是各沐猴而冠的角色,但无论算是在名分大义和人心取向上,瓦解遭受惨败的西军联合;还是在鼓舞后方军民士气上都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

    就连南朝大梁都无可匹敌的西军,名义上的主君和尊奉对象都被我们给俘获了。正所谓是充满不了“天命昭昭,合当在我”的意味,足以成为新一轮的后方宣传浪潮和对南方舆论攻势的主要素材。

    美中不足作为东进的西军总帅赵熙,却是让他给跑掉不见了;

    虽然有罗克敌和赵良嗣分率一部骑兵,在西北向的延州境内截住住了著名“沙州官健”和“敦煌骑从”的大部,而肤施县五龙山下爆发了一场堪称悲壮的歼灭战;但是最后被拱卫在其中宁可被抵近马驮小炮轰成血葫芦、烂筛子,至死也不肯投降的主将,却被证明只是一个体貌近似的替身而已。

    不过,就算是替身也有替身的作用。更何况这次还缴获了代表西军总帅身份,大部分货真价实的旗鼓仪仗,连同这个替身的人头一起使用,足以以假乱真的作为招降和打击敌军士气的重要手段了,

    反正剩下犹自被截断在南方和散布在西北境内,各部西军的残余势力和地方派系,又不知道也没有办法分辨真假不是?。光是这个结果传扬开来之后,就足以让他们继续乱上好一阵子了。

    而关于后续战略上的最后决定和取舍,经过军中合议之后还是折中而论的多路出击,以求最大的战果和后续利益。

    先行挑选军中善于跋涉艰险的散兵和山地部队,分兵一支自大散关南下伺机夺取汉中,以打开经略蜀中剑南道的门户和跳板,顺便打着高宠的旗号招降纳叛以待时机;

    另外组织一只由猎骑和骠骑、骑步和游骑,还有部分轻型车军所组成,适合快速行军的追击部队出萧关;以求继续打击和扫荡败逃而走的西军残余,及其顺便破坏和摧毁所在沿途地方的后续军事潜力,为后续的西北攻略进行先期准备。

    最后再以本阵剩余的兵马沿着关内道的延州、绥州向北推进,以攻克收复位于北塞内外的九原、云中诸道所属银、夏、洪、盐、龙、林、、顺各州,摧毁当地残余的藩镇势力,以抵达瀚海沙漠的南部边缘为停止线。

    最终,关内地方上倒是不用再留下多少兵力,一方面是已经没有那个需要了,另一方面也是实在一穷二白的维持和供养不起;因此,以扶风县为分野同样分为东、西两路,分别进行军事经略和休养生息。

    毕竟,从这里到淮北道战线和后勤补给已经拉得够长了,需要缓一口气来重新调整部署和积蓄力量。

    至于留在山南两道和荆湖地区的西军余部,在断绝了后援和退路之后也不过是冢中枯骨;暂时留着作为与南朝之间的缓冲,也有利于继续隔断和封锁消息,拖延与南朝重启战火的那一天到来。

    然后,我带着绝大多数伤员和所有阵亡将士的铭牌,开始西向华州境内的赤水镇换船,沿着渭水西线进入黄河故道,就此踏上班师回家的水路之旅。

    。。。。。。

    而在广府,

    刚刚宣布改元和新一代帝统继立的消息,还在一片劝进和附和的声音与表章风潮当中,一边准备着下一步的,一边继续酝酿着某种趋势。

    而已经是讨逆军副总管的徐庆,也带着亲兵自海路归还而来;却已经在行经的地方上,感受到某种风雨欲来的压抑之势了。

    而在临安城外,法大力与金求德所率领的护教大军,也很有些心满意足的再度退出这座基本沦为废墟的东南大城;他们的队伍几乎是壮大了一倍,而似乎人人都是满载而归;但最大的成果则是被他们从城中所带走的当代的大云神国之主小天君。

    因此,作为这只护教军的领头人,法大力也得到了论政训道王兼总掌军国事、上柱国的头衔,而金求德则成了大云神国的左辅右弼总军师,;

    在他们的身后,从城墙下各处沟渠里流淌出来的血水,沿着护城河一直染红到十数里外的杭州湾内。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旋灭10

    这一战打下来也让我更加深刻的领会到,所谓的“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真谛了。

    在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力量悬殊面前,是无所谓什么计谋和奇兵的,只要自己不犯傻和尽量不出错,堂堂正正的碾压过去就行了;或者说只要积累了足够的大势,一有所契机就自然水到渠成了。

    当然了这一次回归之后,只要让我再经营和运作上半年时间,又有若干个作为生力军的新军序可以投入使用了。

    在淮地逐步发动起来的战时体制下,其实还可以提供更多的兵员上限,不过就要付出兵员素质和训练度下降、装备不足等一系列问题和代价了。

    当我在一片例行战胜后欢呼雀跃的浪潮和呼声中,回到徐州彭城的时候,其他几路的捷报也已经接踵而至了,基本都是势如破竹的结果。

    首先是入蜀门户汉中盆地的梁州/兴元府,外加洋州、兴州轻取而下;然后分别沿着米仓道和金牛道,继续直接长驱巴州(今四川巴中)和利州(今四川广元)而去;

    然后自关内北上的主力部队,轻松横扫了朔方道的十一军州,云中道的延边九州、北原道大小六镇四十五军城的大部分地区;因为是西军扫荡过有带走大部分军力的地区,那些地方上维持秩序的少量武装,根本无力抵挡淮军的扫荡之势。

    能够造成些许麻烦的,反而是那些溃败之后逃回到本镇地方的散兵游勇。他们既有武装和军事经验,又有地方上的掩护和支援,可以说具有某种天然的地利人和;不过数量上并不是太多,而且分散开来互不同属支系啊,慢慢的消亡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最后是进入西北的轻骑追兵,自此秦州、陇州、谓州、岷州、原州、靜州、戎州、会州、德顺军、怀德军、静边军等沿途军州地方几乎是望风而降,而争相为淮军带路的趋势;甚至是积极主动的表现出,对于这次西军联合方面的强烈敌意和同仇敌忾之态;

    理由也很简单,在西军东进之前的惨烈地方侵并和整合当中,他们这些靠近关内的军镇可以说是反抗最激烈,也是从上层到底层利益受损最厉害的所在,许多历史悠久的将门或是存在好几代的藩镇,被连根拔起而摧毁殆尽;因此一旦这次西军大举东进失利之后,他们就是天然反弹最激烈的所在;

    因此,前方统将折可适和副手赵良嗣所送回来的建议是;在本军暂时没有打算大规模分兵介入西北各道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的扶持和拉拢这些位于南方的地方势力,以尽可能防患和削弱西窜的西军联合残余力量,在短时间内休养生息或是将来卷土重来的可能性。

    不过,想要后续借助这些地方上的力量和反扑的势头,就需要大量的粮食和长途转运输送过去的运力了。

    。。。。。。

    河西道境内,

    一路西窜而重新收拢了近万人马的赵熙,也在某种心情和思绪当中回到了凉州武威郡的姑臧城外,当然,此刻他的心态是无比沉重和复杂的。

    关内道的一番大战,让他彻彻底底明白了那些传闻中,所谓淮军“满万不可敌”的真谛,一旦让这些善用火器的部伍结成阵势够成规模之后,就很难再冲破和动摇的了对方的阵脚了。

    然而对方却可以依仗严整的阵容和持续不断的火器放射,来源源不绝的杀伤和抑制己方的攻守之势;虽然一开始尚不觉得如何而可以忍受下去,但是相比数发、十数发之后暂时无力化的弓弩,更加持久的火器所造成伤害却是源源不竭的,很容易让初阵交手的新锐之师欲罢不能的陷进去,直到伤亡惨重或是彻底崩溃却都已经晚了。

    哪怕他麾下的军队仗着步骑军力上的巨大优势,已经成功突破和击垮了对方好几阵,并且将大部大部的淮军分割开来,但是却并没有看到对方因此士气大溃或是土崩瓦解的如期结果;

    而只要在乱战之中依旧淮军在结阵坚战着,就会吸引那些被击溃的淮军重新聚附过去,也就依旧没有能够改变他的军队,在看似上风和优势的战斗中继续遭受杀伤和削弱的事实。

    毕竟,虽然他们在个体战斗中面对身经百战的西军并没有什么优势和长处,而毫不意外的被西军铁骑给冲倒撞翻杀死。但是一旦再度行程数量上的规模之后,就顿时将伤亡对比给逆转过来了;

    时间一长下来,这种先易后难的交换比就已经足以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和得不偿失了。

    毕竟,用维持和训练所费的西军骑兵,哪怕是一比二的去换取淮军的火器步卒,怎么看都是某种亏到姥姥家的赔本买卖了,只是对于最终胜利和战争结果的信心,在支持着他们坚持下去,源源不断的集结和投入进去。

    等到他发现了端倪和不妥之处想要收拢重整之后,却是已经晚了一步;对方投入的新式火器,如同旋风割草又如山崩地裂横扫片面的杀伤力,顿时让这些坚持到现在的西军部伍开始绝望了。

    这种前后的悬殊巨大与心理反差,让他麾下许多经年老兵忍不住泪流满面或是嚎啕大哭起来,因为连片倒下的那些都是他们有多少有所亲族渊源的子弟啊。他们为了想念中的中原花花世界,或又是财货子女的简单诉求,就举家青壮而出又不明不白的中途倒在了这里。

    只是这种醒悟和明白过来的代价实在太惨痛了。

    既原本西军支柱之一北凉系的六万大军覆灭,作为西军联合的主力来自河西陇右的整整十三万健儿,就此相继崩灭和溃决在了这关内大地上;而其中至少过半数是赵氏所属或是亲附的腹心武装力量。

    这个对本家亦是伤筋动骨惨烈的结果,让一路逃亡出萧关的赵熙甚至连沿途地方都不敢过多停留了;

    因为他已经开始隐隐的担心和忧虑,这些原本被镇压和清洗过的地方残余,得到关内大战后续消息以后,会乘机反乱起来对他们这些败亡之师做些什么,或是就此勾结上那些淮敌的追兵,而产生些什么意外的变故和妨碍。

    所以,他只能以清野坚壁为由,裹挟和卷带走一切细软财帛,然后留下小队人马放火毁掉大多可以为追兵所利用的军淄物用。

    直到看见河西走廊南端祁连山脉余麓的洪池岭(今甘肃乌鞘岭、和尚岭)汉长城,才真正停下脚步休整片刻收容了陆续逃至的溃军,就地布置了防线和守要;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越过宽旷的天祝草原,直奔凉州的重镇和首府所在。

    至少在这里,还有他留下的上万本家军队、转运的粮台大使之一和新扶持上位的北凉王,他刚刚改姓为徐的幼弟赵佶。

    而后续的对策他也已经在沿途过来时的脑海中初步成型了,对于淮军的火器军阵,传统的步骑合计的正面战场,已经不再具有优势了,特别是那些重装甲骑已经成为得不偿失的淘汰对象,日后将士无数西北轻骑驰骋的战场态势。

    他需要重新编练许多的轻骑,许许多多武装和维持成本都低廉的轻骑,只要最基本的骑射功夫和武装配备就行;然后以西北广袤而复杂的地势,进行狼群般的游曳机动和袭扰战,来与日后进逼的淮军周旋和对抗;

    毕竟,只要失去了阵势的掩护和集体力量的加成,这些铳军也并不会比传统的步军更加难以收拾和对付。而传统的步队,则用来据以山要之险筑垒堆堡,以逐级抵抗和削弱淮军的火器投射优势,以逸待劳的消耗对消耗来配合骑兵的袭扰战。

    而淮镇的火器再怎么犀利难当之下,相应的物用消耗和输送运力也不会少的,甚至更甚于传统的军伍之中;再加上被拉长到上千里的输送补给线,这就给了西北的马上健儿更多驰骋帷幄的机会和空间了。

    抱着这种雪耻定难的心思,他径直带兵开进了姑臧城而直奔王府所在,甚至有些忽略掉了前来迎接的当地文武官员的复杂表情和意味。

    。。。。。。。

    而在遥远岭外的广府畿内,则再次为兵戈隆隆的气氛所笼罩着。

    随着国朝大梁改元和并宗,还有帝统易位的消息传开,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岭外十道二十三路的海陆疆域上,引发了不同程度的骚动和混乱,乃至在地方上冒出了大小十几支,号称是要“保扶天子”“清靖君侧”

    乃至“推翻幕府”为期号的反叛武装来。

    其中最近的一只,甚至就在畿内相邻的管桂道首府的桂州(今桂林)境内,举兵上万而号称“保皇军”自漓江而下,相继占领了阳朔、荔浦,永宁、修仁等七城;与五岭外的荆南路境内西军,几成呼应之势。

    而在这种内外具紧的风潮之下,广府城中也有从朝臣、显宦、勋贵到普通商家、士民和学子,牵涉到上百家的数千人,被以从逆的正定党人之名,给编配至西门外集体处刑,抄家、没籍和就此终身流放偏僻外岛。

    (本章完)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无题

    徐州,彭城,北平大都督府的后宅,

    在回家之后的第一个晚上,专属于主母的房间里,灯火通明的‘床’帐之中,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可名状事情的机会和旖旎气氛的存在,而是在一堆书册图表当中,讨论着颇为煞风景的公事。,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什么,时候”

    我看着面前的谜样生物叹息道。

    “作为候补官吏的基层人手又严重不足了。。”

    “废话。。”

    舒服靠在驼‘毛’塌子上的她,很是无力的白了我一眼。

    “你这两年一次又一次超出计划方略外,所取得的地盘和人口。。”

    “还想要进行有效的治理和初步的改造。。”

    “难道光靠你那些驻军在地方上往复割草,就能解决的了了”

    “不是已经在联校增开了好几倍的速成班,。”

    我惊讶的继续询问道

    “又在各衙‘门’下开办了业余时间的兼职学习吗。”

    “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够啊。。。”

    “那也不过是勉强满足,之前的一时需要而已。。”

    谜样生物用一种无奈的语气道。

    “为了满足你对淮南道、平卢道和河北道的经营改造,淮地本身上的基层差不多都被‘抽’空了”

    “现在全是靠一大堆填充进来的新手,和已经运作良好的惯‘性’在维持。。”

    “再‘抽’调下去后方有点风吹草动,就要出大问题和各种状况的。。”

    “你现在又要将河东道,关内道和山南东道,还有河南都亟道,都一并纳入有效治理的话。。”

    说道这里她顿然有些抓狂起来。

    “你让我到哪里去变出这么人手来啊。。”

    “老娘学的是人力资源管理,又不是无中生有的变戏法。”

    “联校方面不能再想办法挖掘潜力么”

    我有些汗然道

    “联学这种增扩不是无限量的,一旦配套的师资力量跟不上,”

    她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微微鄙视着我。

    “‘弄’出来大量不合格的半成品,放到新占地方上同样也是巨大隐患啊。。”

    “除非你想放弃一贯的政策,继续回到士绅自治政权不下乡的老路上。。”

    “相信会有很多人支持和欢呼你的这个决定。。”

    “那你有什么想法和建议么”

    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的我,顿然怀若虚谷的请教到。

    “地方上是没有办法可想了。”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我道。

    “但不代表就不能从军队方面找出路啊。。”

    “你在军队中搞的那些启‘蒙’和初级文教,难道都是白费了”

    “你是说退与军人的安置和编排。”

    我有些惊讶的道,却有些佩服她的思路。

    这些将士从军队中所熏陶出来的集体观念和服从‘性’,还有从军时所掌握的基本识字和数算基础,已经足以勉强胜任一些基层人员的岗位和相应的社会改造工作了。

    “虽然已经有好些批次,被专业和安置到地方上了。。”

    “但是整体数量上并没有多少,毕竟大多数军人都在适宜服役期内”

    “真正的退伍‘浪’‘潮’估计还要登上好些年呢。。远水解不了近渴吧。。”

    “不一定要退役,难道现役军人就不能暂时借调或是兼职一下地方么”

    她再次强调道。

    “可以在短期内分批从那些正在休整,或是待命当中的一二线部队中‘抽’调啊。。”

    “然后按照临时级别和岗位,给与相应的补贴和待遇,”

    “并以此作为比照服役期间的考绩,待到重新回归部队之后累积资历啊。。”

    我顿然有些恍若大悟,却又有些似曾相识的嘿然无语,这不就是后世新中国一度流行过的军代表派驻制度么。

    有了解决一个重大的问题思路之后,我不由的重新将心情放回到眼前的相处时光中来了。

    虽然初步有所亲密关系了,但是在这‘床’帷之上她还是像只骄傲的猫咪一般,依旧若即若离的保持这某种令人难以琢磨的独立和自主‘性’。

    只是当我不动声‘色’沿着绒被,握住她的雪嫩小‘腿’想要故技重施的时候,她突然冒出一句让我颇为意外的话来。

    “嘉业君哪儿有重要事情找你。。”

    “所以,你最好先过去看看。。。”

    。。。。。。

    北凉王府兼节度使府衙所在的清凉山上,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的富丽格局依旧,但是赵熙的心情却是格外的冰冷与沉咧。

    因为他并没有能够见到自己的幼弟赵佶,或又是自己留下的亲信章敦和曾布,或又是用以镇压地方的本家铁卫统领******。

    在突然被外力给禁闭起来的雄安殿内,被少量如临大敌的扈从给簇拥其中的赵熙,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堂下四壁里冒出来的持弩甲士,还被簇拥在正中的那个熟悉身影;

    看起来脸‘色’苍白一副久病未愈模样,据说已经在阵前失踪的“前世子”徐凤年,还有传说一贯与之不和而长期与本家暗通曲款的姑臧防御使徐北枳,亦步亦趋的半身其后。

    这不由让他的心思深深沉了下去,自己居然陷入了某个埋伏和设计的局当中了。看起来大败之后的劳心竭虑和方寸大‘乱’,再加上一路走散和失去了诸多幕僚和谋士,时常在身边耳提面醒和拾遗补缺的建言,已经让他在本家控制的后方地盘内,错失了最基本的警惕和明锐‘洞’察了。

    但是更让他惊讶的是随后出现的另外两位,却是来自瓜沙赵氏本家的近支成员之一,赵将世和赵子日,而他们本该以新朝的名义分别派驻在外,负责起安西和北庭境内的‘交’涉事务,但是此刻却一起联袂出现在了这里。

    而这次他们这两位不同路线的代表人物出现,也代表着本家方面的权力格局,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和调整了。或者说,那位能够一贯给与他足够支持和信赖的当代家主兼长兄赵顼,或许已经不在其位了。

    要知道,瓜沙赵氏虽然族人子弟众多,但作为掌权的枝干主要分为三脉,是由当初赤手空拳来到这西北边陲之地的赵匡胤、赵匡义和赵匡美三兄弟,所合力打下来的最初基业。

    大祖赵匡胤乃是不世的豪杰和雄峻人物,人称国士无双赵大郎;一身拳脚弓马刀枪的武艺和破敌陷阵的本事堪称出神入化,曾以一条稍铁棍而打遍西北乃至西域各道诸镇的上百军州而号称无敌手,也由此吸引和募集一批最初的追随者,在这个贺兰山下的出入西域要冲之所,打下了赵氏子孙最初立足的一片基业。

    只是他‘交’游广阔而名声在外,加上好酒又不忌‘女’‘色’,兴致所起到处风流而留下传说与真假儿‘女’无数,所以最后还是免不了多年积累下来‘毛’病,最终在一次饮宴之后头疾突发,就此暴卒而英年早逝的结果。

    当然也有另一种说法,是太过招摇仇家与朋友一样众多的他,被本地势力所下‘药’毒杀的。

    而二祖赵匡义,则是以富有城府和谋算著称,虽在战场上的武功不显,然而通过幕后的运筹帷幄和一系列翻云覆雨的算计手段,消灭和坑陷了许多对赵氏有所直接或是间接威胁的存在,而将兄长打出来的成果和威名,充分利用和算计到了极致;因此被称为赵氏之蝮,也是家族权力架构和内政体系的缔造者;

    只是这位同样有所特殊癖好和‘性’格缺点,就是格外喜好人妻之属;不但在赵大身后用厉害手段,接手了其遗孀和妻妾,还到处招惹和威‘逼’利‘诱’许多有‘妇’之夫,以此为成就和乐事;但正所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因此,曾经令人防不胜防畏之如虎的毒蝮赵二,最后是因为如曹孟德幸张绣嫂故事一般,在护卫赶来救援不及的情况下,连同临时霸占的情人周氏姐妹一起,死在一名忍无可忍暴起发难的小军头徐煜手上,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这个下场其实是诸多被带了绿帽子的苦主们,联合起来所拖动和发力的结果,

    而三祖赵匡美,虽无乃兄的赫赫战功或又是富有资望,但是能够生养而子息众多,在赵大赵二相继身故后也以文质彬彬的老好人形象表现出某种魄力和决断来,最终努力保全住了受到威胁和觊觎的赵氏大多数基业,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合格的守成之主;

    实际上瓜沙赵氏的家业就是在他身后的子孙当中,所继续发展做大起来的。

    因此,从历代沿袭下来瓜沙赵氏藩镇和地方政权,虽然历史上不乏内部争端与矛盾冲突,乃至严重内讧治下的分裂和出走;也无论其他大祖、二祖两脉出过好些拔萃的俊才和杰出人物,但家主之位和家族主要的资源,却基本是牢牢掌握在三祖一脉手中的。

    因此在本家力量遭受了重大损失之后,,他们这些别支有这样的想法,赵熙并不觉得如何的出奇,

    他所带回来的兵马,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么,赵氏内部的凝聚力,也需要用血与火的手段,更进一步的梳理和整合起来了。

    在一片‘激’烈的凿击‘门’户和拍撞声中,在一众扈从的拱卫下的赵熙几乎二话不说的就向后退去,

    “赵总帅请留步。。”

    但是随后再度出现开声的人,却让他感受到了某种深深的恶意和失望,千言万语都至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因为他千算万算之下都未曾想到,这次变局和陷阱的幕后推动和支持者,竟然会是他们。

    虽然按照西方大夏立国时与宗主大唐朝廷的韶定之约,西国与大唐的自然分野就是以葱岭为界,以大唐掌控内西域(今新疆大部并克什米尔地区),外西域诸国臣藩则以大夏代为牧之;而又留下一个半独立的安西都护府,作为两者之间的缓冲。

    但是实际上在后来的时间里,因为距离朝廷中枢太远而鞭长莫及和失去传统备边的价值而被逐步忽略掉的缘故;安西都护府都是作为受到西国大夏主要影响和‘操’控的代理人,而出现在与中土有关的大多数重要历史事件当中的。

    这一次的西军东进也丝毫不例外,不然仅仅赵氏时代经营和积累的力量,称霸这大半个西北固然是不成问题,但也不得不陷入到或长或短的内‘乱’和镇压当中,而不能那么从容和轻易的将西北各道的力量都发动起来。

    而他们既然已经出现在背后,那也意味着以安西都护府为代表的西国大夏方面,已经放弃了自己这个败军之将,继续作为赵氏事实上领头人的可能‘性’,转而打算与新崛起的淮地政权进行某种意义上的谋和与‘交’涉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终曲与身世

    夜色如水,灯火阑珊,

    在一干人高马大的女性内卫簇拥下,我穿过了花树、假山、池泊和水道之间的许多回廊、过道和幽径,一边揣摩着嘉业君这次特地找我过去的用意和目的。

    作为我身边独一无二的岳母和长辈人选,嘉业君自从进了我后宅之后,就一直表现相当的低调和内敛,过着深入简出几乎不在任何场合公开露面的日常。

    可以说除了前去看望和私下照料孩子时的片刻温存之外,就相当避嫌和忌讳异常的,基本再没有主动找过我了。现在居然会主动传话给我希望见面。

    对于这位长辈兼私底下的女人,我的心情也是颇为复杂的;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上禁忌异常的欢愉和不足为人所道的刺激不伦之情;更多是某种亏欠良多的愧疚和补偿心理。

    毕竟,当初我多次付予的援手之恩,早已经通过各种方式给加倍偿还了;反倒是还倒贴上她和她女儿的身子以及全部的身家和前程、将来。

    更别说还私下里不过名分和荣辱得失坚持为我生了一个女儿,哪怕到了淮地之后也没有闲下来享受清福,而是一边带着两孩子哺乳,一边继续手把手的指导和协助女儿,继续打理和处置与本家有关的事务。

    当然了,在名面上有湄湄负责和监督的这一摊主要是以汇源号为核心,与淮地相关的各种民间金融和货币流通事务;实际上她作为母亲和指导者在其中也处理不少的。

    毕竟是多年过来的经验和手腕,从一个本该不喑世事的新寡宗室女子,含辛茹苦的排除万难与各种风波险阻乃至觊觎之心;到将继承自丈夫的遗产和原来的陪嫁之资,给打理得不断发扬光大,堪称自立自信自强的成功女性当家人角色。

    虽然这么做有裙带关系之嫌和不怎么好听的名声,但是在内宅里放心可靠又足以合用的人手,实在有限的某种形势需要之下,也只能将就着维持下去去了。

    我抱着满肚子心思和犹疑最终抵达了后园西侧里,一处在人工小湖边上刻意开辟出来的僻静小院落当中。这里基本原样复制了她在广府的起居之所,就连大多数陈设,都是原样搬运过来的。

    只是又多了许多专门为幼儿所准备陈设和物件。

    因为她是家中唯一具有养育过儿女经验的过来人兼母亲角色,所以我的两个女儿大半数时间都是放在她这里代为照看的,也算是给我某种名正言顺上门探望她的理由和明面上的打掩护。

    然后我又寻思着,难道是她所负责得家族事务上的事情,就连谜样生物也无法做出决定和处置么。

    如今淮镇虽然执行了严格的土地政策和集体农业生产措施;但是在其他的工商业等方面,还是相当积极鼓励和放开民间自发参与,而显得相当的蓬勃兴盛的。

    当然了,作为淮镇重要奠基的初级重工业和军队相关的产业,还有跨大洲之间的远洋贸易,是暂时将一切外来资本排他在外的。

    因此,那些因为淮镇的征服和占领,直接或是间接失去了大多数土地所有权,及其附带权益和出产的形形色色存在,就只剩将其余身家用在民间的工商业乃至蓬勃兴盛的海陆贸易上,继续谋求发展的余地和机会了。

    而在另一方面,淮镇则是通过各种政令和经济调控手段,乃至通过官营农场和集体屯庄的直接挤压、排斥,让传统农业本位下以个人和家族为单位的土地经营和孳息活动,变得越发无利可图和缺乏社会竞争力;进而引导和驱使那些民间残余下来的土地所有者,以及各自积聚的社会财富,不得不转移和投入到其他这些领域中去。

    而这也是淮镇刻意促成或者说是乐见其成的结果。

    毕竟,以工商业和海路贸易开拓为基础,所发展起来的自由资本萌芽和潜在的未来垄断资本;虽然从一诞生就代表这先天的原罪,在每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污秽;但是相对传统封建社会而言,却又代表了某种进步的趋势和现今的方向,是早晚必然要经过的发展道路之一。

    关键就看在谁的掌控治下,以何种面目和形态来逐步完成这个历史进程了。

    因此几经风雨和波折变幻之后,如今在淮镇治下的广大地盘之内,也汇集了大量的外来资本和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的新兴本土商业势力。也似乎是因为对于淮镇势力的前景看好与投机的信心,或者说对于地方秩序稳定和长期保值性上的心理预期;

    尤其是随着淮镇席卷北地,而称据半壁山河之势已经不可阻挡了,原本因为与南朝决裂而迅速萧条和凋敝下去的南方海贸,因此,海陆贸易形势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如同井喷一般的极大利好。

    不但是岭外各道源源不断有人打着各种名目争相走私过来,就连原本的东海道甚至是西海道的岛洲外藩,都有人直接千里迢迢的行船过来,只为建立一条能够摆脱眼下困境和萧条的贸易线路。

    因此在去年开始到现在,以海州郁洲港、胶州板桥港、密州吾侪港,乃至辽东的都里镇、界牌港和青泥浦为代表的,淮镇沿海各大港口相继爆满和拥堵起来,而不得不又新开辟和增建了二十几处,中小规模的二三线港口作为分流和中转。

    然而,这一切却始终无法绕过淮镇直接控制下的经济秩序和作为唯一金融中转的汇源号;因此,现在光是在汇源号的飞钱联合名下开户注册的,就多达大小数千家之众;

    其中就不乏披着北地或是本土商号、会社的马甲,或是干脆直接以外派族人公开代理经营的,具有南方乃至岭外背景和渊源的各种财富流转和投资活动。

    具体的道理也很简单,在江南诸道已经遍地战乱与荡动而既无一片净土的情况下,只是为了保全自身的趋利避害、转移财产和变相减损的需要,他们也不得不寻找一个分摊和转移风险的途径。

    因为,目前她负责的是汇源号有关的事物,所以同样也有一些旧日的渊源和人脉在继续发挥着作用,比如当年的“兰奢会”的成员和圈子。

    在淮镇境内自然也有好些历史渊源的关系户,所经营和置办的产业,这个就是其中之一;背后甚至可以牵涉到南朝大梁的宗室投资。而这又与淮镇如今所施行的经济政策有所关系。

    然后,我很快就得到的答案,

    再次相见的嘉业君虽然只是素颜常装,但那种高贵凛然又娇娆美艳的****风情,真是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够的。

    只是随后她的风采和容色,就径直被站在身边全身藏在帏帽罩衫里。而只露出一张面孔的陌生女子给压倒了过去。

    因为对方光是在站那儿,就自然有一股怡人的妩媚风情流泻出来,在这午夜时光里仿佛将原本有些灯色晦暗的厅室给彻底点亮起来。

    仅仅是露出来的那张面孔,就属于哪种初看就让人怦然触动而惊艳当场,然后就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而越看就越有味道,越看越是让人难以自拔而恨不得将目光黏上去的存在;

    祸水,居然是那只祸水,我终于想起了当成暂安远州港城的那惊艳一瞥了。说实话,哪怕过了这么多年看起来又年长了一些,但也几乎无损她身为芳华绝代的尤物之实。

    “这位便是光远县君,”

    嘉业君为我介绍到。

    “也是奴的昔日好姐妹。。”

    “此番前来,却是有些事关郎君身世的内情。。”

    “与我身世有关的些许消息?”,

    我一变轻描淡写的回应道,一边却是拉住了将欲离开的嘉业君,示意她留下来做个见证。

    “楚氏那里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和秘密么”

    “外放出宫的楚秀媛虽然与先主有过一段渊源,但其实并未有所出的。”

    对方款声道。

    “只是受人所托而将你待到外藩去抚养在名下的。。”

    “君上真正的生母,乃是出自宗室之中的帝系嫡系,已故的安国长公主。”

    “所以大可以让当今天子,叫上一声表兄什么的。”

    “若是君上愿意的话,也可以叫奴一声姨母。”

    听到这里,我不由将目光转向了嘉业君,如果她说的没错的话我岂不是搞了姨妈,还生了孩子么。

    “只是奴尚没有你母亲那般的显赫出身,”

    “而只能挂籍在宗谱的名下,勉强做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远支宗亲而已。”

    我不可置否的微微摇摇头又暗自叹了口气,这个结果与我当初的猜测也不算是什么意外了。

    那个死于非命的家生老仆楚白,可是不止一次暗示过我的母家贵不可言的事实。除了国族和宗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只是没想到

    “那我的生父呢,这么多年了,相信你们不会没有一点儿头绪把。”

    然后我继续询问道。

    “其实是当年西国来访使团的一位贵人,阴差阳错之下暗结珠胎。”

    “只是后来被急招归国之后,就此了无音讯了。”

    按照她的说辞,因为临产前配偶的突然失踪,这位大长公主抑郁难解而难产而死,这事也变成了涉及到宗室内部的一桩丑闻和不光彩的密事,而被上代大府给下令遮掩掉;

    而这个诞下的孩子也被籍着贴身女官楚氏,就此出配罗氏新藩主的机会给送了出去。

    “那又怎么样,”

    我重重吁了一口气,又像是如释重负的放下了许多东西一般。

    “我既然姓罗,自然就是罗氏的子孙。”

    “过去是,今后还依旧是。”

    “所以?过往的这一且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也罢。。”

    她玉容令人怜惜的微暗淡片刻之后继续道来。

    “那就请看在昔日渊源的份上,向君上求一个人情可否”

    “什么人情,且说来看看再说”

    我不动声色的到

    “只是为我辈求一条退路而已。。”

    她再次露出凄然婉转的动人表情道。

    “希望君上能够看在这一番昔日渊源的份上,”

    “在将来时机合适之刻,收留保全一线正定帝的血脉。”

    “不至于令昔日京畿本家进而无地藩主的血脉,为南宗所侵并和断绝掉。”

    “这个,大体上是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在我沉吟了片刻之后就满口答应,并且有所起誓赫然保证之后;她用力咬了咬嘴唇伸手探在自己的胸襟里,再次拽出一条帛带来递在我的手中。

    “这是?”

    握着这条犹自带着温度的织物,我顿时风中凌乱而哑然无语起来,这又算什么的,临别相赠以内衣作为信物和证明么。

    “请君明鉴。。”

    她却是满脸果决和毅然之色的道。

    然后我的表情也变成了惊讶,因为上面写满了字迹,还盖有好几个印玺的章。

    这居然是一份衣带诏?,好吧这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有些狗血,但也代表着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此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又该做出如何抉择了?

    半响之后,

    “那就跪下吧。。”

    我看着她期待的面庞和表情,当下有了决定。

    “给我唱一曲征服好了。。”

    “看不看你有多少诚意。。”

    然后一副嗔怪和无奈表情的看着我的嘉业君,就无比熟练的从背后抱住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对着我的视线和方向,用力拉扯下来了看起来颇为沉甸而挺翘的胸襟。

    全文大体就此终结。

    后面或许还有后续交代性质的外传,会在免费章节里放出来。

    (本章完)

《三穿》尾声——外传之二,孔吉吉的衣锦还乡之旅。

    北太平洋,

    大海扬波而细碎的浪涛滚滚之间,一支船队正在靠上北新洲大陆西海岸的第一大港——金山藩的三番港。

    而在其中最大一艘雕梁画栋的客舶上,身为军造总监兼格物院监事的孔吉吉,也在对着一众各色人等慷慨激昂陈词着。

    “我曾对今上有言。。”

    “我就一个军中搞技术研发的,怎么就被安排去做这代表国家宣旨出使的外藩之务呢。”

    “怕是能力不及有所辜负了国朝和君上的信任。。”

    “然而今上却是当面拍着肩,亲口勉励我说,便是你了,”

    “你堂堂一个再续圣脉的孔门嫡流。怎么就担负不起着宣抚新洲,代牧群藩的职分呢”

    只是他眼眶上的两团隐隐青肿,多少削弱了他所说着这些谦逊豪迈言语的效力。

    “正可谓是,*******,*******。。”

    “这是今上给我手题的临别赠言,让我有空就拿出来念一念。。时不时的领会一二真谛。”

    “据说对于完成行程和一路的气运,亦是大有好处的事情。”

    “据说每每念一次,都能长寿增福片刻呢。”

    根据在大溪地的盟会所达成的协定,以及后来在津山藩的补充条款。新朝除了继承前朝作为宗主上国的一切权益之外,还增加了在南北新洲沿岸驻军和巡航的专属权益;

    并由此通过新洲各藩竞相献土的行为,从他们手中得到包括这处三番港在内,十几个东部沿岸的优良港口,作为新朝北洋水师东翼舰队的永久驻泊地,及其沿岸三十里范围内的防务和军民管辖权;作为交换条件,则是宗国新朝开放新旧大洲之间的长期通航往来,水师定期的巡航和跟随保护的义务。

    因此,这次随他出使的船团一路护送兼移驻过来的北洋水师东翼,足足来了来了两只分舰队,总计约四十七艘的大小战舰、运兵船、辎重船和工程船,甚至还有几艘专门在海上饲养牲畜的畜船。

    此外,随同船团运载的还有数千户前往新洲驻屯的军户及其眷属,主要是海兵队,以及各种工匠、医师等配套的驻地服务人员。

    作为同船使团的护卫队长,则是出自老牌主战劲旅——沧州军,最资深的白兵士官长之一王秋;

    也是那位横扫五岭之外而直取广府,又平定了安南、黔中、南平诸道和都护府的当代名将,人称“平生不识大鹏鸟,便称英雄也枉然”,被比做了“当代马伏波”,又比作佛门护法“大鹏金翅鸟”的西南五路都部署鄂候岳鹏举,麾下亲信大将别号“陈王孙”的安南第一统制官交州镇守使陈渊,所亲自举荐的军中精锐。

    同行过来的此君一切都好,就是有些话捞子的倾向,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天上来,而奔流到海不复还的节奏,让人无不是瞠目结舌而叹为观止;

    而且,他善于从捕风捉影的各种八卦和绯闻之中,掌握各种要点和关键所在,进而在出海之后就挫败和破获了好几次,在驻泊地和中转港口当中所发生的,前朝余孽的破坏行动和刺杀的图谋。

    因此,孔吉吉也一度才想过,在这位口若悬河的表现背后,也许还担负有秘密部门的兼职呢。

    在下船之时,隆重而盛大无比的迎接典礼,还有前来围观和夹道欢迎的人山人海,再次给他留下尤为深刻的印象;尽管本家孔氏亲长尚且的远在内陆,但是在这里无论是同文馆还是宏远社,孔氏宗会还是圣教商盟,与孔氏有关的一应人等,都带着殷切无比的灿烂笑容,出现在了迎接他这个前家门逆子的现场上。

    虽然他早年一直生活在新洲的孔氏庄园里,后来在许多地方游历过,一贯留下的总体印象都是地广人稀;但从未想到光是在这三藩港,就可以聚集起这么多的人来。

    这与他当初只身一个人改头换面逃脱诸多家人的寻找和悬赏,偷偷上船呆在满是汗臭和屎尿味的底舱,远渡重洋来到中土的经历,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写照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和众多随行幕僚、扈从和卫士,在下榻的同心馆安顿下来没多久,就有当地派来的礼官在外唱报道。

    “墨西国大马氏世子马千竹,”

    “玛雅国小马氏国主马吉祥”

    “前来拜见宗国上使。”

    “另奉上土产馈仪若干。”

    “还请吝缘一见。。。”

    片刻之后,站在同心馆建筑群四楼的栏杆上

    看着外面热闹非凡的街道上,插着摩西国的旗号而一眼望不到头,足足用数十辆车装载的所谓土产,孔吉吉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起来。

    “突然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

    接下来由玛雅国奉上的土产虽然没有摩西国那么夸张,却让孔吉吉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这一份土产居然是活生生的人,足足有数十个形貌各异,肤色如蜜而身形窈窕有致只着轻纱的少女。按照礼单上的介绍和说辞这些乃是玛雅国的一大特产;

    乃是比照中土流传的“新罗婢”“僰奴”故事,而以俘获自泰西的白皮夷种男子,配以当地土族女子生生出来的混血少女,再由王家收买和调校之以歌舞仪态乃至房中手段,遂成为这南北新洲,甚至远及西牛贺州亦是闻名遐迩的一大出产所在,美名其曰“维京人的秘密”“维密之女”“维密女郎”。。

    只见,这些名为“维密女郎”的小娘,虽然才不过豆蔻年华,却没有同龄女子的那种拘谨和生涩,而是毫不羞涩的搔首弄姿而极力将自己最美好最为有人的一面展现出来,天真无暇又热情奔放的撩动着在场每一个男性的心思和意趣。

    然而在这些美妙当前,孔吉吉只觉得自己才消退下去的青紫眼眶,却又忍不住隐隐的作痛起来了。

    然后,在见到了这两位开洲圣王马氏诲伯庸公的当代后人,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墨西国大马世子马千竹和玛雅国小马氏国主马吉祥,会奉上如此一番大礼的缘故了,

    因为他在玛雅国境内的岳家,当地著名的土族强藩孙氏邦,因为一场海外维京夷的海上入侵而就此灭亡了,而老邦主孙思顺在内的举族也在这场有叛党呼应,而里应外合的入侵当中死伤殆尽了;

    以至于这位马千竹世子带着诸藩联军来救之后,将这个坐拥沿海数百里之地十几处处城邑的归化土邦,当做无主之地而被分封给诸多有功臣下了。

    因此这就便有些尴尬了,他的妻子孙氏自此无家可归了,作为南下的探亲和巡游之旅之中重要一站,也就变得毫无必要再去了。

    接下来,孔吉吉直觉得不但要眼眶泛疼,就连脑门子也胀痛起来;这下,家里的葡萄架又有要倒下来的趋势了。

    (本章完)

自推一下农民起义流的新书《唐残》吧。目前已经更新到两百多章外了

    “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金堂玉马的世家门阀,在遍地蜂起的泥腿子面前瑟瑟发抖的大时

    代。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对穿越者和所有野心家而言。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伪装成穿越者的疑似触手怪/吃货,在唐末乱世大杀四方改天换地而吊打全世界的

    故事。

    第一章活着

    周淮安重新从水里爬上岸来的时候,只觉得阴郁的天色看起来格外的亲切,而充满了复杂异味的新鲜空气也是格外的好闻。

    慢慢的将口鼻里的泥水和异物都给呛咳出来,长久在水下的窒息感,让他的头脑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给力;经过了一番“我是谁”“在哪里”“将要去玩何方”的尼采、康德式的内心哲学拷问之后,他才确定了自身的处境。

    自己居然还活着,而不是在撤侨的路上被藏在那些又黑又绿的温和派当中,突然冒除咯哎N7信徒的汽车炸弹给殃及池鱼,连人带车都掀飞出去砸进水里了么。

    只是好容易才从号称非洲神器的中兴皮卡里挣脱出来,仿佛一切都消失了,无论是年久失修锈迹斑斑的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援建大桥,还是那些车马水龙的逃难人潮,或又是远出广袤的悉数草原地平线上的枪炮轰鸣声,都已经不见了。

    他正趴在一处苔痕斑驳深厚而滑腻腻的石岸上,一些有些眼熟的草叶从石缝当中稀稀疏疏的生长出来,而结出紫色和白色的细小花蕾,在细细的微风中颤颤着。他所爬出来的河巷清澈透底得根本看不见泥沙以外的其他东西;

    然后他又发现,也不是没有其他的东西,自己那辆非洲魔改版的皮卡,就静静的躺在被水波扭曲和折射过的河床底部,而只露出顶端一点点细微的边缘痕迹。

    他不由的叹了口气,至少在自己这种浑身湿透了的徒手状态下,是没法将车上的随身物品,给打捞上来了。

    “这是。。”

    然后,他才有些头昏脑胀的慢慢将关注力转移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上,然后在脑中顿然冒出来诸如“穿越了”之“古代”类的字眼。

    因为从这里站起来望出去,这是一座占地极为广大而古风十足的城市,连绵错落的民居和街市之间,是无处不在飞檐斗拱和错杂期间的灰瓦和茅草屋顶,还有林立的类似后世残留下来钟楼、鼓楼的木构建筑。

    城市的另一面远处隐隐约约就是大海所在的天际线,因为在夹在空气中吹过来的,是明显带有港口才有咸腥味的海风;只有在面对陆地的另一面才有隐隐半包围式的低矮城墙,只是像被狗啃过一般的已经出现了好些坑坑洼洼的缺口。

    许多道的烟柱渺渺的升腾在城区的上空,而让空气中开始出现焦臭的味道和无所不在的飘落黑灰,还在在非洲大陆上曾经多次闻到的熟悉气味;这一切都驱使着他不由自主的向着水流汇集的方向走去,

    霎那间,就见到了令人震撼而肝胆具裂手脚发麻的一幕,那是沿着穿城而过的一条宽阔水系,两岸到处是此起彼伏而不绝以耳的哭喊声,还有震天彻耳的欢呼声。

    不断有男女老少被鼓噪的人群押到不知名的江水边上,然后再堤岸上被砍下头来抛尸进江水里,再顺流在大片弥散不去的血色当中直接冲刷到江口所在的外海去。

    因此,在这片看起来颇为宽口江面上已经密密麻麻的俘满了形形色色的尸体,偶然还有一些没有完全死透的人在挣扎扑腾着,然后慢慢顺流和众多尸体一起消失在远方出海的江口中。

    这一刻,

    他突然感受到了某种彻骨的危险和巨大危机感,这是一座正在陷入屠杀当中的城市,无论是属于那一方的阵营,这些看起来杀红了眼了的武装人员或者说是士兵们,都未必会轻易放过他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随着附近想起的脚步声和隐隐嘈杂的动静,一个莫名的声音在催促着他,自己必须不惜一切手段逃离这里了。

    然而,

    “又一个。。”

    在某种充满了恶意的尖锐叫喊声中,他只来得及转过身去,就被人迎面从额角重重敲了一下。

    “宰光这些番奴。。”

    然后,一个相当呆滞机械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宿主遇到生命危险”

    “应急系统启动,后备能源注入。”

    “转为动物神经下本能模式。。”

    不久之后,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在一片血腥味刺鼻的尸堆里,而自己是以某种五体投地的姿态而趴在地上的,沿着散落尸体的血色痕迹足足蔓延了半条街道,才消失在不知名街道的转口处。

    至少有数十名的武装人员被用某种蛮横之极的力量当场撕碎和肢解掉,以至于让剩下的人丢下了武器,死亡前的那一刻的恐惧和惊骇,依旧凝结在他们扭曲的面孔上。

    而他甚至没有那种本能的条件反射式的呕吐和恶心,反而就像是被掏空了身体之后的某种贤者时间,以一种令自己都要惊讶的冷静心情,来判断和分析目前的现状和曾经发生的事情。

    在被人打晕之前,自己身上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启动了,然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了。

    就在他绞尽脑汁的寻思之间,视野当中突然出现了隐隐的线条和边框,一个听起来晦涩迟钝之极的声音再度响起。

    “自检当中。。。严重供能不足”

    “已转为重启后的被动待机。。”

    然后这些代表某种数据界面的线条和边框就彻底消失了,无论他怎么用意识呼唤或又是晃动脑袋也及发不出来了。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他不由在心中惊惧和抓狂的喊道。

    “为毛只有一次性的效果啊”

    “偏偏又是发生在我身上。。”

    然后又变成某种不由自主的羞耻感,自己这个外形和样子一定很是怪异了。只是,为什么别人的外挂不是随身老爷爷,就是无所不能随便兑换的体统;自己就寄生了这么个看起来就根本不靠谱的鬼玩意。

    我是唯物主义者,

    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我是科学发展观武装起来四有新人,

    在非洲战乱地区充当志愿者时,经过火线入党的预备党员。

    周淮安在不断的默念着这些强迫自己重新冷静下来之后,迫在眉睫的危机感再度驱使着他,不得不忍受着浓重的血腥和慢慢泛起的恶心感,开始在那些被杀戮一空的尸体当中,寻找自己可以利用起来的东西。

    至少在他所身处过的后世现代社会,已经在发达网络猎奇风格中对这种东西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而后来他以志愿者身份随着医疗队行走在中东和非洲大陆时,也并非没有见证过那些发生在人类文明边缘地带的悲惨与残酷情景。

    因而,此时此刻周淮安理性上觉得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先活下去再说。哪怕为此抛弃一些道德的洁癖和伦理上的不适。

    虽然大多数衣物和随身物件都随着尸体被恐怖的外力给撕碎和切割,而散落了满地都是了;但他还是在那些被人遗弃的破烂兵刃当中,捡起了一柄看起来锈迹不多的直刃单刀,看起来很窄的刀身以及没有缺口的斜角直锋,多少有所威慑和杀伤力;又找个并不算合适的黑漆外鞘套住,插在腰里皮带上权作临时防身的武器。

    然后,又拿了根折断小旗的上半截,磨掉根部的断茬和缠上便于握持的布头,抓在手里充作某种意义上的拐杖和随时可以投出的副武器。毕竟,这座古代的城市可是正在发生某种杀戮的行为,谁知道下一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接下来又从边上被撞翻倒塌的棚子上,割下来一大块半新不旧的遮阳布,就这么斜批着裹在身上打上两个对接,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突兀。虽然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十分难受,但是在逃出险境之前,他已经没有那个时间去处理了。

    然后,再用割下来的布条缠住小腿和脚掌,套进一双尸体捡出来明显有些过大的旧靴子里,把自己那双已经变的湿漉漉破破烂烂的帆布远足鞋给换掉,这样起码就拥有了初步能够进行有限的长途跋涉和加速奔跑逃离,而不至于损伤到腿脚行动的基础条件了。

    按照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的基本常识,从太阳所在位置和本地人的穿着上看,这里应该属于偏向炎热潮湿的南方临海地区;因此,还需要遮阳和防晒的手段,至少在边上被打烂了一地粗陶碎片的棚子里,他找到了现成的旧斗笠戴在头上。

    然后,又在一个被打破的大缸里,找到了没有被飞溅血迹污染掉的残余淡褐色茶水,这意味着是被烧开过的饮用水,而不是那些来源可疑不知道有什么残留物和成分的生水;

    虽然,已经被溅上了些许尘土还有碎片掉在底下,但稍微尝了尝之后就确定这是类似劣质茶砖和野刺子的味道;对来他来说这可是好东西,不但可以解渴补充水分,还可以提供短时间内的提神和消暑效果。

    让他就此逃离这座正当杀戮当中危险城市的计划,又多了几分保证和信心了。然后他开始寻找合适的便携容器,最后只找到了一个被掏空削薄的大竹筒和半截葫芦瓢。

    随着被大口喝下去的茶水,随之而来的是周淮安身体里仿佛是一下苏醒过来的饥饿感。

    他只能一边尽快寻找可以作为地理标识的存在。来对照自己的方位,以便从这些迷宫一般的陌生街区里走出去;一边还要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莫名其妙的剧烈爆发之后的身体酸痛和强烈的饥饿感,几乎是一波一波的涌现出来,就连唾沫和口水也吞不动了。

    好吧,至少别人玩的是荒野求生,自己则是在一座满是死亡和杀戮的城市里玩求生,还是一座充满了杀戮的城池里。

    好消息是既然是人类聚居的所在,那也就意味着相对丰富的工具和可以利用的物资来源,以及更多藏匿之所的选择。

    而坏消息是,这场屠杀看起来是有所组织和秩序的,那也就意味着出入的门户有很大概率给封闭起来,或许需要从海面上想办法的大逃杀之路。

    (本章完)

《三穿》的尾声外传之一,肥孔的心路与救赎。

    伊朗高原的西部边缘,别号“肥孔”却已经看不出任何痴肥之处,而看起来黝黑精瘦的小孔特里诺亚,心情复杂的看着远处白雪皑皑的群山脚下,那座名为伊都(伊斯法罕)由郊外无数鲜花盛开的园林和别墅、庄园所簇拥着的宏伟巨大城市群落。

    虽然,这里曾经是作为安息故都的所在,但是林立在城市当中那些充满外域风格和异族特色的古迹和建筑,都无一例外的给重新修缮和加筑上了,充满中土风格的飞檐斗拱和居停廊台等等,而且按照建造年代的远近而呈现出某种历史渐进演变的沧桑风味与趋势来。

    因此从远远的乍一看,几乎会以为这是一座典型的中土大城,也只有在身处期间而于街坊市井细微处的仔细品味,才会重新找到一些外族统治时代所残留的旧日轮廓和依稀痕迹。

    而在其中最为显眼和雄伟的,无疑就是靠北内城之中那座号称“威赫连天云”“齐云万仞高”,也被当地土人一度称为“新巴比伦塔”“天空之苑”“造物奇迹”,建筑在巨大无匹高台城楼顶端的空中园林。

    也是他如今此行的最终目被称为“连山宫”和“天城苑”的宫苑建筑群所在;

    他这次却是走海路过来的,由新组建的西洋水师足足三大分舰队上百艘战船,连同数百艘各色附从的民船、商船在内,一路从广州——交州(交趾)——天南(占城)——安远(马来半岛)——佛势洲(苏门答腊)——狮子洲(斯里兰卡)——,辗转护送到安息海的内湾,才从底格里斯河口的马士巴**陆的。

    因此,这一路的航程和中转,也带有某种顺带宣示对昔日南朝大梁,自古以来的故土和旧属的所有权、宗藩权的武装巡游和实力威慑。

    至少西海道所在的大小十三洲,那些无论远近的海外分藩和诸侯们,已经争相奉上了各种表示臣服的田土户册,以及比昔日旧朝大梁例制加倍分量的藩税、贡赋和臣礼;只为求一个口头上的允诺和保证,或者说对于自己前程未来的一点心安而已。

    毕竟,自从昔日大梁幕府和四大公室中的最后一家,也在围困狮子洲的海战当中,损失惨重的失去了最后一点可以凭据的力量和追随的反抗势力,而不得不自旧日的王城/陪都中肉坦出降之后,偌大的外域西海就在没有能够阻挡,这个一统了天下南北,岭内岭外,东西海道的新兴王朝,行使权威与号令的存在了。

    乃至远至南部善洲开拓的唐人诸侯和附藩臣邦,或又是距离最远的大马洲都督府军民百姓,都忙不迭的派出使者表示出对新朝继立的某种由衷欢迎和鼓舞。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远离故土而在外经营开拓和探索、行商的唐人势力而言,再没有比一个强大而统一的母国故朝,更能够成为强有力的后盾和底气的所在了。哪怕是在口头上拉着虎皮做大旗,也是足以让他们世代受用下去了。

    得益于数百年的地理大发现和海外大开拓时代,无数在这个过程当中不识时务,而被彻底碾碎变成新土的大小外邦夷国和试图螳臂当车的外夷土族累累尸骨。

    无论是在已经开化的南部善洲东西沿海,还是在西牛贺州或又是在大小昆仑海近岸,从来就没有人敢于忽略和无视,东土那个强大中央王朝的决心和力量,权威和意志;因此随着距离的渐远,他们反而是最为心向故国而迫不及待获得承认的所在了。

    在高举着旗幡的盛装护卫开道之下,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某种名为近乡情怯的思绪和惆怅,也不可避免的从他的胸怀里如同沸泉一般的涌动出来。

    而对于已经归宗中土而改名为宇文基督的肥孔而言,这则是一次别有意味和故地重游或者说是衣锦还乡了;在这座伟大的城市里,曾经凝聚了他太多的回忆和过往,也留下了许多让人刻骨铭心的悲喜故事。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中土呆了整整十五年了,而一个人的余生,还有几个十五年可以蹉跎呢。曾经让他耿耿于怀的遗憾和愤怨,已经随着时光渐渐淡去了;

    他甚至要感谢那些将他赶出伊都而逃往北天竺避祸的人,不是如此的话他又怎能够获得这个天大的机缘,而亲眼见证和参与了东土那个全新时代的诞生,并且成为新朝之中屈指可数的外戚和新贵之一呢。

    他现在是外务省副长权知礼部尚书事,西海道宣抚大使,特命西国交涉的全权大使。

    而他最大的底气,则无疑是新朝在陆地上的一连串胜利;

    既北庭都护府之外,作为长期以来搅乱中原的发源地和西国在东土的代理人,曾经盛名在外的安西都护府及其附庸的大小城邦藩部,也在第三次葱岭会战之中被迫低下了骄傲而矜持的头颅献上降表;

    而河中之地的数十州县和隶属昭武九姓的绿洲城邦小国们,还有北部延边草原的那些城傍部,更是相继跪倒和臣服在来自中土大军的火器轰鸣和铁蹄践踏之下。

    因此,具有了河中之地的西征大军,随时可以越过药杀水继续向西,威胁到作为大夏腹地和都亟所在高原屏藩的呼罗珊诸道,或是北上扫荡咸海诸邦,直逼可萨突厥故地;或又是南下兴都山口而直取已经从北面被截断了联系的,大夏南方的重要粮仓和资源、财赋重地,横跨群山之外五河流域的北天竺都护府。

    但是在此之前,新朝却是用了差不多十年的光景,来平复和镇压广大新统之地上此起彼伏的反乱与骚动,生聚实力和与民休养生息;

    但也因此成为了夏国内部某些当权之辈眼中的可乘之机,这才有了数年前绕道草原而再度打到长安故城下的二次西军东征,以后随之而来的数千里西征大反攻,从河西走廊到西海羌塘道再到天山南北道,被杀得血流成河的一路行来。

    最终与大夏的交战与边界线究竟会止步在哪里,这就看他出使和交涉的成果了。

    人生奋斗了了一辈子的最高成就,难道不就是这挂印出使外域而轻言可决,两个幅员万里亿兆子民大国之间的战和前程么,

    让他更有把握的是对西国大夏的了解和多年生活的经验;

    作为西方大国的大夏虽然地缘上极为广大而滨海临山,但是治下的口民数量极大而成色也是颇为复杂,更兼从属的诸侯、附藩和臣邦也是星罗棋布而号称数以百计。

    因此,在各个方向上需要维持和投入的资源和军力,也是一个海量的数目;

    更别说北方有衰亡之极而在斯拉夫王公崛起的内患中岌岌可危的大可萨汗国,需要持续的援助和输血来维持下去;

    南面是在南部善洲(非洲)的北部和东部,持续了数百年的开拓和经营,在来自内陆土族的反扑和拉锯,也到了相对紧要的关头。尤其是以南部善洲最重要的臣邦之一—安居国(埃及),沿着尼罗河诸水上游的开拓和再征服,在当地遇到了瓶颈和阻碍。

    而西面则是在泰西之地,试图重振和复兴起来的大秦,不断以蒲海东岸堡垒为跳板,越过海峡渗透和攻掠那些附属于大夏的唐人后裔邦国,试图籍此夺回全部小亚之地的努力。

    而在夏国之内,因为是外沿诸侯林立为屏藩,而帝室直领各道一家独大压倒各方的格局,来自不同地域和方向上诸侯们的诉求也是不尽相同,而成为朝堂上旷日持久牵扯和纠缠不清的议题和因素;

    因此,同样大夏朝廷在维持一只庞大常备海陆军力的同时,也需要足够的力量来坐镇各大分道,以威慑和监视附近那些,拥有不同程度自主权的诸侯、臣藩们,或是一次为基础通过软硬兼施的绸缪手段,迫使他们在大方向上始终能和中枢保持一致;乃至就进镇压和平复那些始终蛮荒不化的土族残余,或又是不服王化而躲进深山和沙漠中的异国余孽。

    在这多方面的牵扯和靡费之下,根本无法将全部力量集中和发动起来,与远道而来的新朝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大型国战与持续对峙的消耗。

    尤其是在失去了安西都护府这个,用来介入东土局势的重要跳板和代理势力,已经被消灭和吞并的情况下,大夏在东方上的经略和投入就更加无能为力了;目前对方唯一可以依仗的,不过是漫长的地理距离和险恶的沿途环境而已。

    如果在大方向上的判断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剩下来的就是具体条件的取舍得失的博弈了。

    他突然微不可见的咦了一声,因为,他在城外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囚车,以及在车上装载的男女老少,正在某种哭天喊地的声浪当中,由披甲持矛的骑兵看押着缓缓向着远方行驶而去。

    这些无疑就是这次出使之前的西国朝堂之中,政治斗争的失败者和所属派系的下场;而刻意被安排在这个节点上进行发落,这是在正式交涉前的某种表态和隐藏的寓意么,看起来西朝对于结束这场战争的诉求和迫切之心,也是昭然若现到已经不在乎露怯,和暂时低人一头这种事情了啊。

    不过从他私下渠道所掌握的一些消息;这大夏自梁公西征拓土以来毕竟已经立国数百年,更替了整整十几代人了;从最初的锐意进取而势不可挡四方征拓,经过了几度的中兴和再振之后,横跨三大洲的稳定守成,乃至现在屡屡遭遇拓展瓶颈和边疆问题之下的,各种勉励维持和内外制衡之道的松动;

    以至于仅仅是来自东方的几场大败,就足以让他们露出某种颓态和虚弱之势来了,这对大夏版图之内那些星罗棋布的诸侯和臣邦们,可不见得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啊。所以如今比自己更加急切的,应该是如今的大夏君臣而已。

    所以,他只要恰如其分的扮演好,一个志得意满而来心思缜密却又睚眦必报的新朝使臣角色,就足矣了;接下来,只要他能够带着那些为人所期盼的条件和要求,抵达大夏天子及其摄政太后的面前,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自然有人为他去运筹帷幄了。

    无论是当初那些曾经逼迫、构陷和设计过他的,还是乘机落井下石一步步侵并和蚕食,他的家产事业和政治遗产的存在,只怕都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了。至少在于公于私上只要他稍加提及的话,大夏朝廷都必须有所表示和态度出来。

    而他到这里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建立公开的常驻使臣馆舍和官方商贸机构的同时,也开始发扎安和布局在大夏境内的情治网络,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虽然,在如今的额海上和外域之地,素来有“夷种不灭,唐裔不争”的惯例和传统,但是一旦这些唐人后裔相关的势力,一旦陷入地方沙昂的危机和衰退,却也没有平白便宜那些外夷土蛮的道理。

    只是,他的这番行程最后还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十多天之后在临时下榻的国宾馆舍之中。

    肥孔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女人很有些无言以对,曾经是笑颜如花豆蔻绽放的她,如今已经是刚过中年而略显丰腴娇娆的别家之妇了。

    只是依稀相识的面庞,还会让那个他想起在伊都大学里,那个总是对他青眼有加而事事针对之的傲娇女孩儿;以及后来在一片墙倒众人推当中,从被禁闭的家中爬墙头跑出来,打扮成男子而给自己送来口信的果决少女,以及权作出走盘缠的那包首饰。

    这就是西国大夏的处事方式么,看起来自己在东土待得太久了都实在有些不习惯了。他明明只是想见一见昔日的故人而已,结果在怎么就变成这种洗白白打包过来送上门享用的风格了。

    但无论曾经千头万绪的回忆和点点滴滴的悲喜离合,最终还是化作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以及“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格外意兴寡淡。

    “听说,你只有一个女儿么”

    长时间的相顾无语之后,肥孔突然看开口问道。

    “我会带走她的。。”

    “就当是我的补偿和救赎吧。。”

    (本章完)

三穿后传同人之三——满门忠烈扶桑藩

    三穿后传同人之——满门忠烈扶桑藩

    扶桑藩,平安京。

    身为驻倭派遣军总大将的平将门,即将迎来的人生巅峰。因为,他正在亲自见证一个历史关头的大事件。

    自从东国武家领袖的源赖朝带着妻妾儿女,走投无路的自焚在陆奥国的汤长谷城,而带着三神器出逃虾夷的北朝之主小松王,被当地的诸侯执送回来之后之后,扶桑藩的南北对据之势也就到了尾声。

    只要完成这场代表南北朝王室合流,而由南朝之主长庆王迎娶北朝小松王之妹的婚礼,以及随后而来的册封仪式完成,一切就能够尘埃落定了。

    当然,这一切不是没有代价的结果:

    例如,在一统之后的扶桑藩,将对新朝割让九州太宰府和四国探题,分别设置州县为宗国直领;于武藏国设置大镇守府,以总摄扶桑诸侯分藩。自此,扶桑之地的管民治政财赋审刑归于平安朝廷,而总戎军务则尽出镇守府,其余涉外和商事皆要请示宗国;

    此外,重新一统的平安朝廷每年分摊驻军之费的同时,还要对新朝提供力役三万,金银铜铁硫磺等出产数量不等,以为臣贡之礼。

    又比如,作为昔日东西两大武家诸侯、大名集团总领的平氏和源氏,在无法对抗和遏制东土的大势当中,就此众叛亲离而分崩离析相继退出历史舞台;进而而带着诸多分裂出来的家臣和族人子弟,前往海外开拓的变相流放过程。

    就像是神护景云年间的孝谦王治下,平氏和源氏的共同祖先——藤原南家总揽朝政的盛美押公的第四、第六子,在平城京之乱的废立事败后族灭身死的危机压迫之下,出奔海外夷洲而重立源、平两姓家门的故事重演一样。

    于是,现在这片地裂与风暴频频的岛洲土地上,就只剩下一个独一无二的平氏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观礼钦使当中的同乡源九郎,不知道该事羡慕妒忌还是有所庆幸呢;同样出自夷洲别支源氏的他,却是做了镇抚南海、外域诸藩的南洋水师大都督;更是保留了那位宇文藩出身庆元后的私臣身份。

    因此,权柄名位并不在他这个别摄东海岛藩的总大将之下,而内眷甚至要更胜一凑;就连他的妾侍静御前,亦是庆元后身侧那位从小跟随的女史紫式部,如今贵为紫昭容曾作《罗氏物语》的一代才女给说合聘定的。

    不过身为在新朝太祖的內宫中,平将门也不是没有凭仗和渊源的;他的平妻巴氏字麻美,亦是一位御前女官,乃是新朝圣主新宠的另一位才女,曾作《枕草子》书的清少纳言,所认下的义姐妹和乌帽子亲。

    只作为他的副手之一倭国义从兼水军都督,就让人有些难以遏制的糟心了。曾经是扶桑本土世代义从家族出身的黑岛仁,却是满脸青白的像是涂了粉一般的难看。

    他自然是知道缘由的,据说是这几个月他都籍着在扶桑新平定土地上,执行《刀狩令》和《乐市乐座令》《石高新成令》的机会,很是把那些历史悠久的扶桑地方神社、宫寺,都给好好访问(敲诈)了一番。

    尤其是在那久负盛名的博丽神社、守矢神社、星伽神社、箱根神社、鹫宮神社、八幡神社、秋叶神社、秩父神社、柳林神社、命莲寺和大祀庙等地,流连忘返了好些时日。

    最终在博丽神社和守矢神社,先后多次接受十万钱一次的招待时出了状况,全身僵直而口吐白沫的被抬了出来,足足养了大半个月才有了初步行走和露面的能力。而作为后续追究和惩罚的条件,只不过是这两家的当家巫女提前换了人而已。

    “太不成体统了。。”

    因为他在黑岛身边还见到了一个看起来温柔款之的“女人”,直觉愈发有些牙疼起来。

    那是黑岛仁的跟班小姓却终日做盛容女装打扮的鸣人。有传闻据说黑岛仁还给“她”去势之后,安排在平城京公卿名门日向家取了个叫雏田的妻子,而在私底下尝做那三人同行之事。

    而且还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叫博人,而由黑岛收养在膝下为假子;这简直是丧尽廉耻而丢尽了归化人一派的脸面,而屡屡成为了南海外藩派和元从派的笑柄了。

    不过,他又想起自己得到内部小道传闻说,这厮其实是在想尽法子自污;因为早年为开朝圣主奔走往来做下的阴私勾当太多了,得罪和触犯的人等也不少,所以需要求助于这般自暴自弃式的非议和丑闻来保全己身。

    想到这里,平将门顿然又放弃了后续训斥和矫正他的意愿了;既然他都便向自请放逐到了这扶桑之地,还要做这种自堕名声姿态;自己又何苦去强求些什么啊,还是尽早完成任上而回到国朝中枢去才对。

    (本章完)

云和山的彼端之孙应龙的狼之口,

    云和山的彼端之孙应龙的狼之口,

    海风轻扬波浪微卷的地中海北部,意大利半岛米兰行省的西岸地区,一艘来自外域的塞里斯船,也在缓缓地接近当地唐人所据有贸易点和殖民地所在的里窝那港区。

    作为曾经的秘密结社——拜龙教的最后任教长,孙应龙在被一路追杀的流亡数千里之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回来的一天。

    “孙长老,金刚号有传信过来,那些尾随海上的东秦水军,已经不见了踪影了。。”

    身为船主的大夏人辛九如,小心翼翼的请示到。

    他乃是数百年前人称“七海船主”的传奇人物,大食归化人辛巴达的后裔之一;而在他这一支身上据说还留有义军消亡的大食教开国教祖穆氏血脉;因此,依靠祖辈在大夏海军流传下来的渊源和余泽,他于地海到赤海之间的航路上也颇算是一号人物。

    这次更是想方设法讨要到了接送来自故国新朝使节的差事,不由一贯在地海上横行无忌的他,也不得不谨小慎微的事事只求周全和稳妥才好;要知道的是他的前任已经丢过一次脸了,在过赤海与昆仑洋之间的泪门海峡之时,居然遭到了来自附近海岸的昆仑种海寇骚扰。

    虽然这些船小械陋聚如蚁附的海寇,在随船的火器轰击之下终究是个笑话,而遗尸无数争相而窜。但是身为旧日臣藩的安素国(阿克苏姆王国)上下,并坐镇僧祇(桑给巴尔)藩的北境王一族,具是颜面无光而朝堂震动。

    甚至有来自叶城(耶路撒冷)的七海经略使府使者佶问,是否需要发叶门(也门)藩水陆之师,越海借地助剿云云。由此闹出了好大一番是非来,而最终变成对大食种余孽在南部赡洲沿岸所据,海娜城邦诸国的围剿行动。

    另一方面,则是他背后的恩主和靠山,定西(巴格达)宇文氏的授意。作为大夏《氏族志》中号称九翼之一的宰相世系,初祖赛特公与恭献夫人(王思月)所传下留守祖地的分支;他们可是正在努力谋求与东土母国新朝,出自庆元后一脉的夷洲宇文氏,进行重新联宗和续谱呢。

    “这岂不是当然,也不看看这南部赡洲与西牛贺州之间的地海,如今是谁人在做主呢。。”

    另一名穿着新朝水军服色的同行武官傲然道。

    “古时横跨昆仑洋到地海的唐人七大州国,如今都归顺了五部,区区泰西蛮子又算得了什么。。”

    “彼辈居然还在用划桨,只怕是此生都未曾见过无帆自走之船吧。。”

    他叫范仲初,乃是旧北朝后唐名臣范仲淹的后人;也是新朝崛起于淮上而扫灭北唐南梁,一统寰宇而家世迅速衰败后,乘机拜托了门第子弟身份束缚,而出来谋取机遇与前程的东土年轻一代代表人物。

    只是作为昔日南北缓冲的三吴士人的残余门第,他从吏员、吏目逐级过关斩将式考上了新朝事务官初选之后,既不是攀附那位号称“福建子,半天下”的蔡(元长)平章,也不是拜见那位一向喜欢提携杰出后进的赵(鼎)堂老。

    而是最后找了八竿子打不着的枢密院虞(允文)大知事,主动要求调入新朝别设的水师之中效力;而就此过上了与油污、盐腥、煤灰与汗臭为伍的日子。

    但没想到他居然还做得不错,不但笼络了水师部下中那些盐枭、私贩、渔民出身的粗鄙汉子,还以优异的文采底子从那些海外岛藩子弟、残余水师世家子当中脱颖而出;最终还得到了作为南洋海军代表追随出使的荣誉。

    同行的还有别号“陈王孙”的新朝内卫第四军的统制官陈渊;也是暗中指挥使团护卫力量的官长。据说他的祖上就是出自前朝中唐开元年间,滞留在中土长安的大秦使团后裔,流传至今已经有十数代人了;所以对他来说这一次未尝没有某种访故和溯源的意味。

    只是他显然要注定失望了,因为如今出访的这个所谓的西秦,不过是在光复了沦陷于蛮族手中的故土,再割据自立起来不过百余年的新王朝而已;反而是如今定都于海峡之畔的东秦之国,与古之大秦的渊源要更深一些。

    随着船只的靠岸停泊,港口当中等候已久的盛装乐团也吹响了各种,据说是从古典时代废墟里发掘出来的青铜大号、水压风琴、基萨拉、里拉琴(Lyre)、阿夫罗斯管(Aulos)等古罗马乐器;

    “圣西维尔的后裔,汪达尔人、西哥特人、山内和山外高卢,黑森林与诺曼海岸的一切保护者和共主。。帝国首席元老、第一公民、第一护民官、全权执政官。。。当代奥古斯都”

    大腹便便的负责迎接的礼仪大臣兼宦官,用了好一阵子才宣读完这些亢长的称谓。

    “欢迎伟大塞里斯帝国新主宰的代表们,并愿缔结以帝国最古老时代以来的友谊和交流”

    “奉朱利安凯撒之命,前来护送使节团一行”

    穿戴精美胸甲和鬃冠盔而黑发黑眸的将领,则要简明直白的多。

    “鄙人吕西安,皇都禁军加斯科尼第一联队骑兵官。。”

    “为什么要人护送。。还是禁军前来。。”

    孙应龙不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用拉丁语开声道。

    “山外的塞尔特人(阿尔卑斯山土著),因为对帝国的不恭敬而刚刚受到凯撒的严惩。。”

    吕西安却是无视宦官的眼色毫不掩饰的道。

    “因此有失败者逃亡进了白色群山之间,而成为过往商旅的威胁。。”

    听到白色群山字眼的这一刻,孙应龙却是,耳边仿佛还响起了了历历在目的情景和声音。

    “白色群山之民是自由的,无论是罗马人,还是法兰克人,希腊人都不能夺走它。。哪怕是到呼吸停止的最后一刻。。”

    阿尔卑斯山脉之中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狼之口,和那个身负秘密使命的旅店老板娘的硕大胸怀,都还恍若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一般。然而当年统治阿尔卑斯的大公爵利奥波德一世;还有他手下的“死亡之犬”代官沃夫郎,都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了;

    现在他已经是新朝最富盛名的火器专家和军器监造之一,同时也是出访西大秦的使团副长,主要任务不是明面上的交涉和通商,而是私下的情报和记录收集,乃至对西秦治下的民生和军备水准、资源产出和社会形态等进行有限的评估。

    作为数百年前脱离东大秦的塞里斯王朝,而以昔日海上军团第一任手掌西维尔的后裔为首,以复兴古典为名独立出来的西罗马第二帝国,也是东方大夏帝国的天然盟友之一;

    可以说无论是作为前身海上军团,还是后来建国的第二西罗,都与远至形形色色的唐人城邦和诸侯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和往来;至少在占据了两海枢纽和欧亚大陆桥头堡的拜占庭帝国,依旧存在并且保持足够的势头之前,这种远交近攻的连横合纵之势是会继续存在下去的。

    事实上,随着数百年前响应大夏、大梁两朝开国圣祖粱公“征拓域外”的大时代号召,大举进入环地中地中海地区的唐人势力,无论是远至伊比利亚半岛,还是近到地中海东岸的黎凡特和黎巴嫩地区,或又是北非的迦太基沿海,都有他们占据一方的存在或是相应的贸易殖民据点。

    甚至可以说,从阿拉伯海和波斯湾,再到红海和地中海,任何想要在这些海域上有所作为的政权和势力,也都无法绕过他们所经营和缔结的网络和纽带。而在那些历经征拓之后残存下来的外域土族政权当中,同样也是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唐化势力,或是唐人留下的贵姓后裔和血脉。

    只是相对于东罗帝国饱受东方熏陶,而建立起来的相对高度集权和庞大的官僚体系。这个再兴的西罗第二,则是因为在四次大十字军西征,所完成对罗马故土的再征服过程当中;吸收了太多来自已崩溃的法兰克王国中西部的残余势力,以及汪达尔人、哥特人的源流,甚至是日耳曼蛮族的余孽,而更多体现出某种行省———分封的二元建制特色来。

    因此,在作为王朝基本统治区域的山外高卢诸行省之外,还有着大大小小的众多封建附庸体制下的城邦、属国,以罗马古典时代的盟属方式,为帝国名义上的共主(皇帝)效力和贡献着。

    高举着旗牌仪仗的队伍渊源的蜿蜒直上雄峻的阿尔卑斯山区。而最后得以伴随着使团上路而鱼骊而行在山道上的,除了来自禁军头戴羽冠盔的加斯科尼骑兵联队之外,还有当地都灵堡的拉文那军团中,第五边疆卫戍联队的老兵们。

    这些背着鸢形盾阔盾和强弩,挎着半手剑和大刀,头戴护鼻尖盔身披锁链甲和蓝灰飞鸟纹战袍,沉默而坚定行走在道路上的卫戍老兵;也让使团当中的护卫侍从和武官们感受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意味,暗自纷纷拿出携行的短铳和转轮快铳来。

    只是当这行充满警戒的队伍抵达群山之巅的谷地,而让人重新看见位于阿尔卑斯山崖之侧的狼之口,又不免再度物是人非的感怀和思念之中,

    孙应龙却是再次回忆起了那个胸脯很大的客店老板娘的点点滴滴,就仿若还是在昨日,葛兰岱儿温暖儿火热的让人陷进去的身体和出类拔萃的胸怀;

    在彻天冻地的山间风雪之中,他这么一个迷路的旅人在掉下山崖或是冰湖之前,被人给拖了回去而在柴火堆前裹在油腻腻的皮毛里用身体给捂暖回来。

    然后在他醒来之后,就自然而然情不自禁的发生了一些事情;对方也没有怪他或是收下他所谓的报酬;只是在一个阳光明澈的早晨,就像是大多数过路停歇的旅客一样,重新送上远去群山之中的路途。

    然后,他怀着某种报偿和还恩的念头来到了山外之后,就自然而然因为专业“炼金士”和“药剂师”的技艺,被招募和雇佣成为了她背后所代表山民抵抗组织的编外成员了。

    然而那段时间是他渡过的最为荒诞和混沌,又充满了快意恣情的时光;和他站在一起的是形形色色的人等。有失意的流浪骑士,有犯戒行游苦修的十字僧侣,有失去家业的贵族子弟,甚至还有上岸被放逐上岸的海盗和逃往农奴;

    但是更多还是山民和山外的乡土贵族、手工业商人们;他们都是为了反抗前代凯撒的弟弟,那位残酷的军事统帅利奥波德大公爵,并摧毁他所建立隔绝地方反抗的关隘而聚集在了一起。前赴后继的用挂在城墙上尸体,证明他们坚持和执着。

    他们大多数无谓死亡,也不在乎没有将来的明天,所在战斗和训练的闲余里,也不放弃一切寻欢作乐的手段,也无所谓任何道德和伦理的约束了;但是这种糜烂和颓废的气氛也影响到了当时的他。

    在环境的诱惑和感染之下,他也不记得自己寻找和交换了多少个临时伴侣;有体味甚重的村姑,有和牧童保持着非常关系的牧场主遗孀,有失去家门庇护而卖掉的前贵族小姐,有小部落首领的妻子,还有商人带来的娼妓,甚至是某位僧侣的情人。

    如果不是孙应龙想办法收集了足够的硝石硫磺,制作出那一车的“撒旦之怒”来结束这一切的话,也许还有更多的人就这么只顾今朝的死在那些城墙之上。

    然而,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旅店主人葛兰黛儿,却已经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切了;当他在沉溺的荒淫当中得到消息,就只能见到她残缺不全的赤果尸体了。好在他们在城破后浮出惨重代价下,抓住了那名“死亡之犬”代官沃夫郎,而用燃烧的尖桩穿刺作为代偿。

    只是,当初被他想办法制造出来的一车火药给炸掉半边,被称为“狼之口”的山中大湖之畔的城堡,已经被按照竖墙尖顶哥特式风格在原址上重修起来;而且显然被修缮的更加高耸和坚固,土木的墙围被重新包上了烧制的砖块;而连原本作为意外的漏洞和破绽的山崖和斜坡,都已经被重新削平和填高。

    只见枪尖一般的拱顶直插云霄而似乎要戳破山顶低矮的云层,再次看到了挂满在城墙上的形形色色尸体。

    虽然满身的血污凝结并且被乌鸦给啄食了部分身体,但他还是依稀认出来那是克兰恩特;一名出身山民而为钱打战的雇佣兵小头目;也是当初摧毁了狼之口的狂欢之夜后,带着一群人说要去山外重新寻找工作;现在却是和一群男女老幼的尸体一起挂在这里。

    还没有等他多想,城头上就想起了号角声,而列队出迎出许多廉价钉皮甲和少数锁片甲,拿着长矛和斧头的守兵来,然后忙不迭的退让道路旁而用羡慕的表情,打量着衣甲光鲜开道在前的皇都禁军骑兵们,在她们面前趾高气昂的扬尘而过。

    只是当居中使节团的成员也穿过门墙甬道之后,却像是画风一遍的出现了一幕颇为突兀和不协的场景。门洞里的两侧空地上围拢这一些士兵,正在对十几个披头散发赤果这上半身的人行刑。其中男男女女女皆有;而另外一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正随着大片的血污而胡乱的堆放在地面上。

    “真是太丢脸了。。你们都是一群蠢货。。”

    那名宦官大臣已经前头禁不住对着赶来的税务官和守备官、百夫长等人,大声尖声斥骂起来。

    “怎么能够在东方塞里斯帝国来的视界面前,展露出这些丑陋的东西。。”

    “这正是奉您的命令,震慑那些反乱者的需要。。”

    一名站在官员当中的百夫长,有些唯唯诺诺的道。

    “所以从前天开始就在清理监牢,直到现在。。。还未来记得完成。。。”

    “赶快把他们弄走。。怎么样都好。。”

    宦官大臣却是在丝绸帷幕的抬轿上,无比厌恶的挥动着肥大的手指道。

    “不要再让这些东西再玷污我的视线了。。这要是变成严重的外交事件。。在凯撒流放我去了塞浦路斯盐矿之前,我会一个个先把你们全家老小送进地狱的。。”

    于是,在一番鸡飞狗跳的骚乱和嘈杂之后,这些残酷的情景总算是彻底消失了;就连沾满污血的地面也连同泥土一起铲掉倒进护沟里冲走。

    在这个闹剧一般的过程当中,透过车窗的孙应龙突然在那些守军当中,看见了好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虽然他们已经变得肥胖、臃肿或有些森严和残酷、僵直和垂老起来,而不复当初的热情开朗与真诚奔放的样子。

    孙应龙只觉得一下子意兴阑珊起来,再次看见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却是作为昔日他们想要推翻和摧毁的压迫者一方,而继续承担起沃夫郎那个曾经被人痛恨的代官角色,而不断的用酷刑处死那些可疑的人等来,这无疑就是一个最大的悲哀和笑话了。

    就像带着皮头盔而上身赤膊的行刑人,那曾是一个腼腆而害羞的皮匠学徒拉基,喜欢年长的女人而与一名反抗军的寡妇,保持了长期的身体关系。直到占据了狼之口后,他还信誓旦旦的要和这个女人一起回乡间去组成家庭。

    然后,他直接拒绝了就此停留和休息片刻的建议,直接穿过了这座蔚然于峭壁的城垒,而马不停蹄的继续前行而去,将这丑陋的一切给抛在了身后了。然而才走出关城没有多久,突然走在前头的开道骑兵联队中就出现了些许的惊乱。

    在滚滚烟尘当中,他们显然狭窄的山道中遇上了落石和陷阱,虽然这些骑兵看起来训练有素的跳下来迎战和躲避,但是还是有一些受惊的马匹带着骑士一起闯出山道,又腾空翻滚着跌坠下去。

    然后再他们前路方向的山路上,出现了一支高举着硕大挡板和长枪的队伍,缓缓的向其推挤了过来。

    这时候簇拥着孙应龙所在车队的边疆卫戍老兵们也遇到了麻烦,因为从关塞后方谷地的集镇当中,突然也杀出了一波手持刀斧棍棒的袭击者,霎那间就在极端的距离内冲进了这些卫戍老兵当中;

    然后就被他们整齐划一解下来鸢形盾给挡格住,分离劈砍撞击着这却是未能够再越雷池一步;然后后面的老兵已经开始蹬踏着强弩上弦,这时候却又有许多个冒烟的物体从袭击者当中抛投出来,而砰砰震响这炸开一团团黑烟。

    这一些这些卫戍老兵的防阵也开始出现些许的混乱和缺口,而被那些袭击者见缝插针式的冲进来了一些;而又不得不陷入到近身混战当中;

    正在严阵以待冷眼观战和戒备的孙应龙,这一刻却是觉得有些可笑又是有些悲哀,因为这些袭击者所使用来惊吓马匹的武器,赫然就是当年他为反抗军所制造出来的所谓“塞里斯大爆竹”。现在却被用在了袭击自己的队伍上。

    这时候来自城门口的后援,却是被突然撞在队伍当中,又点燃起来烧成熊熊烈火的马车,给暂时堵住了和隔断在了门口了。

    “太可怕了,快来人啊。。”

    前后同行的宦官大臣已经是脸色发白而嘴唇发青的惨叫起来。

    “难道帝国供养的士兵,都是废物和死人么。。”

    而孙应龙也能够看到一名手持长短双刀还用嘴衔着匕首的银发疤脸大汉,带着十几名满身是血的武装人员已经杀穿了外围的护卫,而当先向着自己车辆所扑过来;那是他所熟悉的著名赏金猎人。

    “再见了老朋友杰洛特。。后会无期了。。”

    他在心中默念着,扣下了手中装填好的四眼短铳的扳机。

    又过了数天之后,按照当地官方公开的说法,这场来自本地反抗势力的袭击,来自外国势力的支持和策动,意图破坏西罗能够获得外交成果,却遭到塞里斯使团中火器的屠杀。

    而后的日子里,孙应龙也从幸存的俘虏当中,得到了当年反抗军其他人的消息,有的继续奋战在地下反抗势力当中,孜孜不倦的想要推翻和赶走一切试图统治当地的外来势力。

    有的以雇佣军的身份战死在了遥远的北方和东方,有得带着一身伤残和病痛死在自己的家里,有的则沦落为醉鬼和乞丐,在街上卖惨为生。

    但是也有一些人被帝国所招揽和卖命;显然,旧日的狼之口虽然被摧毁了,但是新的狼之口又在这些人的心中诞生起来了。

    (本章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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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p;&nbp;&nbp;&nbp;被穿越者所改变数百年后,大唐的辉煌与荣耀已然不再,大6中央王朝玉遍布诸羊大洲的海外唐人诸侯的矛盾,却已经不可妥协,一个充满黑暗与血泪的绵连乱世,能够为新的穿越者终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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