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怀疑我在说谎
警察请他离开审讯室，没多久，又换了一个人被带进去。
这次进来的男人人高马大，很凶相。
警察递给他一杯茶。
男人拒绝：“我只喝冰的。”
警察收回杯子：“没有冰的。”
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摇摇头：“那我就渴着吧。”
警察：“你说你是目击者？”
男人点头，表情一肃：“也不知道那人怎么得罪那个学生了，那学生下手也太狠了，一刀一刀又一刀，我看着都觉得疼。”
“学生？”警察递过去一张照片：“是照片上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刚才离开审讯室的少年人。
男人看了一眼，立刻点头：“就是他！”
警察：“你是在什么地方目击犯罪过程的？”
男人：“公共厕所，男厕所！”
警察：“你能复述当时的具体情况，你所看到的一切吗？”
男人点点头，手下意识握紧，多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我有些晕，想要坐在窗口的位置，想要和那人换一下位置，可他不同意，态度很恶劣，还一口一个外地人，我也被惹火了，觉得他瞧不起外地人，于是就和他吵了起来。”
“我本来就不太舒服，这一吵，我胃里难受，想要吐，所以我就去了厕所。”
“我进入厕所的时候，听到一个马桶间里的声音有些古怪，有撞击声，有闷哼声，换成平时，我也许会询问一下情况，但当时我太难受，我在洗手池呕吐。”
“洗手池的镜子正好照着马桶间，我从镜子里看到，马桶间的门被推开了，而门内的画面让我腿软。”
“一个学生将一个人按在马桶上，一刀又一刀的捅进去。”
“那人本来是挣扎的，但后来没了动静，等我想要去阻止的时候，那人已经没气了，我看到了那人的脸，是和我争吵的人。”
“我想要抓住学生，可那学生手里抓着刀，我只能先控制住他，抢过他手里的刀，刀是被我抢过来了，那学生却趁机逃走了。”
警察点头：“刀上的确有你的指纹。”
男人苦着脸：“当时那少年戴着手套，我抢过刀，所以刀上只有我的指纹，你们不会因此怀疑是我杀的人吧？我和那人非亲非故的。”
警察提醒：“你们发生过口角。”
男人瞪圆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就只是让位的小事，我没这么丧心病狂，只是因为他不让位子，就尾随他把他给杀掉！”
警察垂眸，目光落在照片上的少年身上，平静开口：“我们已经调查过，学生和那人并不认识。”
“不认识？”男人不可置信：“他一刀一刀捅下去，毫不留情，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怎么可能不认识？不认识会杀人？”
警察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男人觉得不对劲，紧张问：“你们不是怀疑我在说谎吧？”
警察：“不排除这个可能。”
男人大喊冤枉：“我每一句都是真话，我真的犯不着为了一个座位杀人！况且，这么多人看到我和他吵架，就算我真的起了杀心，我也不敢杀。他一死，别人立刻就会怀疑我。”
第737章 番茄酱加桑葚汁
小饕餮和女生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的是跃跃欲试，没有一丝害怕。
女生：“崽崽想看吗？”
小饕餮用力点头。
中年男艺人忙阻拦：“别看，你们会做噩梦的！”
“我们可不怕，对不对？”女生问小饕餮。
小饕餮用力点头。
自己可是特殊部门的小神探！什么都不怕！
哼哼，就连真正的阿飘，都不怕呢！
小饕餮抬起小下巴，有些小骄傲。
中年男艺人苦劝：“为了节目效果，他们还安排了尸体，听编导说，道具师是个雕塑专业的，做得太逼真，你们别去看了，真的会做噩梦！”
“真的很像？”女生双眼冒光：“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想要见识见识！”
她看向小饕餮，小饕餮疯狂点头，大眼睛充满了好奇的光芒，闪闪发亮。
中年男艺人扶额：“我都恶心吐了，你们没看见吗？”
女生斜眼看他，“恕我直言，是你胆小。”
小饕餮捂嘴偷偷笑，像一只调皮的小猫咪。
对上一大一小两个姑娘的眼神，中年男艺人感觉到了明晃晃的“看不起”。
深吸一口气，中年男艺人苦叹：“真的吓人，你们坚持要去看，我也不拦了。”
女生牵住小饕餮的手，大摇大摆走向男厕所。
因为中年男艺人是冲出男厕所的，所以现在门是敞开着的，里面的人都在仔细观察犯案现场和“尸体”，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女生牵着小饕餮的手走了进来。
走过那面挡住视线的墙，男厕所里面的全景入目。
左边是一排小便池，右边是一排单间马桶间。
第三个小便池里全是鲜红的血液，白色的小便池此刻已经染成黑红色，血液干枯黏在上面。
右边第三间单间马桶间的门敞开着，马桶盖是盖着的，白色的马桶染上了斑驳血迹。
尸体横躺在第三个小便池和第三间单间马桶间正中间，像是一道人桥。
尸体背朝天，背后被捅了数刀，双腿扭曲，像是挣扎时被打断了，软趴趴绕在一起，像是麻花。
“可以看看正面吗？”季光问。
编导点头：“随意看。”
摇滚团队成员：“虽然知道这是道具，但我还是很慌。”
季光上前，伸手摸了一下地上的血，问：“这是什么？”
编导：“番茄酱加桑葚汁。”
季光放在鼻前闻了一下，点头：“的确有番茄酱的味道。”
番茄酱的红加上桑葚汁的紫色，变成了一种铁锈色，桑葚汁会随着时间而氧化，从紫色逐渐变成黑紫，铁锈色的血迹也会慢慢随着时间变成黑紫，就像真正的血液随着时间变化而变成黑红。
本来沉浸在恐惧中摇滚团队成员，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出戏，倒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他们蹲下身，学着季光的动作，沾了一点“血液”放在鼻前闻了一下，点头：“番茄酱气味很浓。”
季光问：“不怕了吧？”
摇滚团队成员齐齐点头。
季光：“既然不怕了，就搭把手，将他翻个身。”
“呃！”
“……行吧。”
“……可以。”
有了他们的帮忙，季光很顺利的将“尸体”翻了个身，正面朝上。
第738章 道具不能太真
“啊！”一声尖叫随着“尸体”正面朝上而响起。
众人闻声抬头看去，就见到站在墙边的女生，以及她身边的小饕餮。
季光大步冲过来，想要用手遮住小饕餮的眼睛，可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沾了番茄酱和桑葚汁。
编导反应很快，脱下外套盖在了“尸体”的脸上。
女生叫出声就后悔了，其实也没多吓人，就是一下子看到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叫出声。
她看向身边的小饕餮，发现小姑娘很淡定。
女生抿抿唇，问：“你不怕吗？”
小饕餮歪歪头，一脸疑惑：“不是假的吗？”
对上小饕餮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女生脸红了。
是啊，早知道是假的，怎么还会尖叫害怕？
自己太弱了，还不如一个小幼崽。
编导转身，板着脸，“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带着小饕餮进来！”
季光已经洗干净手，过来抱起小饕餮往外走，“不怕不怕，刚才都是假的。”
“我知道都是假的。”小饕餮想要下来。
“乖，别动，我们先出去。”
“可我想要看尸体！”
“不能看。”
“我不害怕，我知道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怕的！”
“别闹。”
“我没有闹。”小饕餮郁闷极了。
她求助的看向小可爱姐姐，喊：“姐姐！”
小可爱自身难保，正在被编导训斥。
“万一她被吓到，晚上做噩梦怎么办？小孩子容易被噩梦魇住！这里附近没有医院，到时候送医院都来不及……”
“我知道错，您别说了……”
季光把小饕餮带出了男厕所，顺手又把门给关上了。
小饕餮：“……”
季光摸摸她的头：“乖。”
小饕餮：“……”不想做乖孩子了！
编导是不敢再让他们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档节目没一点犯罪现场的画面会没有看头，可现在他觉得道具太真也不是什么好事，也许会被封。
编导：“道具还是做假一点吧。”
在国外艺术类院校毕业，自认为是艺术家的道具大师瞪大了眼睛，用蹩脚的华国语言与编导争论。
“做假一点？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你请我来，不就是为了让一切更完美吗？”
“我怕太真实了，被封。”
“为什么要封？这一切都是假的，只因为我做的太真实？天，我的老天，我不会妥协的！”
“不是，你能不能冷静一些，我们好好谈谈。”
“不！我不想和你谈，我的作品都是有灵魂的，我绝不会做粗糙的垃圾！”
“就是没得谈？”编导苦恼问。
“哼！”
“那我们只能解约了。”
“我做错了什么！我明明做的这么好，可以以假乱真，再没有人比我做的更好！”
“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我的意思是，你做的太真了节目会被封，你不能做的太真，在做的真的情况下，还要让人一眼看出这是假的。”
“哦！我的老天！你这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打住！”
编导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如果你非要追求你的艺术，非要以假乱真，你不适合在我们节目，我们只能节约。如果你愿意妥协，在很真的情况下，做出一些瑕疵品的感觉，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合作的。”
第739章 等于没有目击证人
脆弱的大艺术家被气哭了。
编导觉得他应该会拒绝自己，想要给他一点赔偿，让他快去找下一家吧。
谁知擦干眼泪的大艺术家闷声：“好吧，我会努力做出完美的瑕疵品。”
编导惊讶：“你选择妥协？”
大艺术家点头，委委屈屈：“我还有房贷要还。”
编导：“……”
行吧，大艺术家也是凡人，总要吃穿住。
经过大艺术家的“再加工”，完美的作品出现了瑕疵，不再那般完美。
那血腥的画面变得像是抽象画，虽然还是存在恐怖感的，但大部分人并不会觉得抽象画恐怖，反倒是写实画更让人觉得恐怖。
“尸体”那张脸，原本死不瞑目，眼角带血，嘴唇干裂，脸色发青……
但经过“再加工”后，那张脸就只是苍白如纸，闭着眼很安详。
绕过挡住视线的墙，原本入目是极具冲击力，拉满氛围感的血腥，但现在就只是一大滩血迹流淌在尸体周围，小便池和马桶上最多有点血迹，没有斑驳和满池血液。
编导非常满意：“这种粗制滥造，五毛钱特效一打，一点都不恐怖了。”
道具师含泪：“最终，还是向金钱恶势力低头了。”
编导拍拍他的肩膀：“等还完房贷，你又是一个高傲，不会金钱折腰的大艺术家。”
道具师哽咽：“还完房贷，还有车贷。”
编导：“……行吧，等你退休了再追求艺术的灵魂吧？”
道具师叹气：“艺术的本质是穷苦。”
编导赞同：“画家都是死了才出名，不死画不值钱。”
道具师微微一愣：“你说的很有道理。”
……
小饕餮他们坐在休息室，一遍遍重放审讯室中两位“目击证人”的口供。
季光：“两人说的都很真。”
女生：“小便池上有血，所以少年人说的是真的，男人的确是在小便池杀了被害者。”
摇滚团队成员摇头：“可马桶也有血迹，根据男人的口供，学生是在马桶间杀了死者。”
“两人说的都像是真的。”小饕餮歪歪头：“可又都像是假的。”
“所以他们都在说谎吗？”季光问。
小饕餮眨眨眼，点头：“我觉得都在说谎，却没有证据。”
编导走进来，此刻他带了一位律师走进来。
“这位是少年人的律师。”
后来又来了一位律师，是男人的律师。
两位律师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一致的：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的辩护人是凶手。
小饕餮双眼茫然，“我不太明白。”
女生同样茫然。
法律这一块，她们的知识点都比较空白。
季光凝眉看向编导。
编导回答：“两人都是证人，但两人所指控的又是对方，所以两位证人是不成立的，两人的证词也是不具法律效果的。”
“也就是说，两人说的话都没用？”季光问。
编导点头：“同等于没有目击证人，如果没有证人举证，很快就会被无罪释放。”
“无罪释放？为什么？两个人都是有嫌疑的啊！”女生不解。
“证据不足无罪释放，法律就是这样。”
第740章 不会有多余的动作
判决是否有罪，从不是靠猜测，而是要拿出实际的证据。
这是刑事案件，将会有检察官为主导，寻找证据，最后有法官判定，是否有罪。
如果检察官拿出的证据被一一驳回，成为无效证据，最后，案情可能变成悬案，两位嫌疑人也会无罪释放。
“他们……到底谁说的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女生苦恼。
中年男艺人问：“不是有测谎仪吗？”
编导摇头：“你们忘了，所有的案子都是由真实案例改编的。之前伯爵案中，所在时代人人并非平等。而这起案件中，并没有测谎仪。”
中年男艺人问：“测谎仪还没有发明出来的时候吗？”
编导：“可能发明出来了，但还没有被广泛运用，真实性有待考证。”
季光的眉头越皱越紧，声音暗哑：“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编导点头：“问。”
季光垂眸，沉声：“既然是由真实案例改编，那真实案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编导点头：“我知道，我也可以大方的告诉你们，最后两人都被释放了。”
女生惊愕：“你是说这个案子最后没有抓到凶手？”
编导点头：“是的。”
“人惨死在厕所，最后没有抓到凶手？”女生再一次询问，眼中是难以置信，情绪明显激动。
编导叹了口气：“是的。”
女生声音拔高，更激动了：“那两个人不都在凶杀现场吗？两个人中有一个在说谎，说谎的一定就是凶手，只要顺着调查下去，一定能查到凶手！警察和检察官都是干什么吃的！”
编导伸手递给她一杯茶。
女生愤怒推开：“我不喝！”
忽地，推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女生似想到了什么，惊疑不定的看向众人，她发现季光、小饕餮、编导、中年男艺人的眼神都变得沉寂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女生自己也陷入了沉默，思索起了什么。
摇滚团队成员：“都被按了暂停键了吗？怎么都不说话？”
女生的目光看向编导，问：“你为什么给他们递茶？”
编导摸了摸警察帽，“终于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了。”
编导摆正帽子，“我现在是警察，不是编导，我要进入角色了。”
众人看向他，静等他开口。
灯光一暗，等灯光再一次亮起，警察坐在一张桌案前，对面是一名小警员。
警察检查了一遍口供，递给小警员，问：“你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小警员看了一遍，摇摇头：“都像真的一样，从表面看不出什么破绽。”
警察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在警校时，上过这一课吗？”
小警员点点头：“我们进入审讯室起，每一个动作都不是多余的，所以师父你给他们递茶，是刻意的行为？是在试探他们？”
警察点头：“亲眼目睹杀人案，并且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换成任何人都没有时间细细品茶，甚至讲究到容不下任何一片碍眼的浮起的茶叶。”
“师父的意思是，那名少年人……说谎了？”
第741章 你再仔细看看
“有没有说谎说不准，但他的心境绝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
小警员回忆：“我看录像中，他表情挣扎，有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分明是害怕极了。他最后甚至双手抱头，表情痛苦，害怕被杀人灭口。”
警察望着茶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问：“就凭他表现出来的神情，你觉得他会有耐心去吹掉茶叶，去品茶好坏，最后因为茶太苦涩而不喝第二口。”
小警员换位思考了一下，蹙眉：“在极度害怕和紧张之下，换成是我，我根本不可能去喝茶，不过也有一种反差的可能性，就是我太紧张了，导致口干舌燥，所以会拿起茶杯一股脑喝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更不可能去吹茶叶，却品茶。”
警察盖上茶盖，沉声：“所以，他是有问题的，说的不一定是假话，但也不一定是真话，他的证词不可作为逮捕嫌疑犯的证据。”
“所以我们不能逮捕另一人？”
警察点头。
小警员问：“师父，你给另一人递茶，他没有喝，应该没问题吧？”
“呵，你还是太天真。”
“师父，你就别卖关子了！”
“当时他嘴唇干裂，换成是你，你会拒绝那杯茶吗？”
小警员摇摇头：“不会。”
警察冷笑：“可他拒绝了，而且还找了一个借口。”
小警员回忆：“是了，他说他只喝冰的。”
警察目光沉了沉：“希望他只是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这有什么问题吗？”小警员茫然。
警察的目光落在饮水机上，“局里有热水，有温水，有凉水，却唯独没有冰水。他知道我们这里没有冰水，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他非常熟悉我们这里的情况？”
小警员细思极恐，瞪圆了眼睛：“只是巧合吧？”
警察沉声：“希望只是巧合，否则这个案子就会变得极为复杂。”
小警员调出录像，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警察忽然喊：“暂停！”
小警员忙按下暂停键，画面停留在男人看向照片的目光。
警察蹙眉，沉声：“继续放。”
小警员乖乖按下播放键。
录像中：
“学生？”警察递过去一张照片：“是照片上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刚才离开审讯室的少年人。
男人看了一眼，立刻点头：“就是他！”
——
警察沉声：“重播！这一段再重播！”
小警员乖乖照办。
重播三遍以后，警察猛地站起身，冷声：“他只是看了一眼，而且还是倒着看到！”
小警员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这也太随便了。
警察将照片递给小警员：“把照片上的脸换掉。”
小警员猜到师父要做什么，立刻去办。
很快打印机里打印出了新的一张照片，场景，服饰，身体都没变，乍一看一模一样，但仔细看，照片上的人，那张脸上，那双眼睛和鼻子都替换了。
原本少年人的桃花眼，变成了瑞凤眼，那高挺的鼻子，变成了塌鼻子。
警察带着照片再一次找到男人。
男人嘴唇还是很干裂，看到警察，急忙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我不是犯人，我是证人！”
“我知道，只是还有些事情需要你确认一下。”警察拿出照片，询问：“你确定杀人凶手是照片上的人？”
男人抬头随意看了一眼，立刻点头：“是他！就是他！”
“你确定？”警察沉声：“你再仔细看看。”
“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男人并没有抬头再看一眼。
警察强行将照片放到他眼前，几乎怼到他脸上。
男人躲闪不开，只能再看一眼，这一眼，却让他僵住了。
第742章 在此期间有无旁人
警察似笑非笑：“现在，你确定是照片上的人吗？”
“不……”男人抿了抿唇，但因为嘴唇太过干裂，抿唇时感觉到了疼痛，眉头不由紧皱，露出凶相。
警察眯眼打量他，沉声：“审讯室里，我给你看的也是这张照片。”
“也是这张？”男人眼神闪烁，含糊其辞：“我……我看错了，可能我太害怕，太紧张了……”
“你在害怕的到底是什么？”警察意味深长的问。
男人没有回答，低下了头。
警察见他不说话，将照片再一次塞入他的手里。
男人低头看去，这次照片上的少年人正是他指控的凶手。
男人忙垂下眼，没敢继续盯着看，似乎是在怕暴露什么。
警察沉声：“你说他是凶手，他却说你才是凶手，所以你们两位都不能成为证人。”
“不能成为证人？”
“是的。”
“那我是……”
警察冷声：“嫌疑犯。”
“什么！怎么可能！”男人眼中的不可置信太过强烈。
警察：“刀上有你的指纹，你是第一嫌疑人。”
“那他呢？”男人问。
“你很紧张他吗？”
男人忙解释：“他是凶手，我担心你们把罪犯给放了！”
“他原本是目击证人，但因为在场只有你和他，以及死者三人，你指控了他，所以他也成了嫌疑犯。”
“不是说我不能成为证人吗，怎么我指控的还能算数？你们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你不能成为证人，但你的证词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他不能给自身辩解的话，就脱离不了嫌疑人的身份。”
男人沉默了。
警察见他闭口不言，点点头：“你不说话是对的，毕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
警察站在少年人面前，“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少年人神态不安。
“对方指控了你，如果你给不出合理的解释，你将成为嫌疑人。”
“指控我？他说我是杀人凶手？”
“是的。”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在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就看你怎么解释了。”
“你也不相信我？”少年人眼中满是受伤。
“就看你怎么解释了。你说你躲在厕所间里，请问是第几间？”
“我没注意……”少年人蹙眉：“谁上公用厕所会去数自己上的是第几间。”
“那么先跳过这个问题，换一个问题。你说你透过门缝看到犯案全过程，那么是第几个小便池呢？”
“你问的都是什么问题！这我怎么记得！我当时都吓蒙了，满脑子空白，我还能去数第几个小便池？”
“冷静，不要激动。我们可以再跳过这个问题，继续下一个问题。”
少年深吸一口气，安静下来，“你问。”
“他杀完人离开后，尸体是在小便池，还是在别的位置？”
“在地上，在小便池和马桶间中间区域。”
“你立刻就报警了？”
“我害怕极了，一刻也不敢在厕所里待下去，冲出去就报警了。”
“也就是说，你看到凶手离开，紧接着也离开了厕所？”
“是，我一路逃离厕所，我不敢在附近报警，我怕凶手再回去，所以我是离开很远再打的电话。”
警察蹙眉：“在此期间，有没有别人去过？”
少年人垂眸，摇摇头：“我不知道。”
第743章 演完后更难了
警察沉默了，离开前，深深看了少年人一眼。
少年人坦坦荡荡与他对视，一点都不像是个说谎之人。
警察带着新的疑点回去，再一次重复播放录像，重新反抗口供。
警察问：“你看过凶案当天，餐厅所有的监控录像？”
小警员点点头：“看了三遍。”
警察蹙眉问：“没有发现疑点？”
小警员摇摇头：“都很正常。”
警察询问：“是谁先出的厕所？”
小警员回忆：“第一嫌疑人先出的厕所，后来少年慌慌忙忙冲出来。”
“期间没人进去？”
“没有吧……”
“什么叫没有吧？”
“摄像头里厕所有点距离，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有人冲出来，有一根柱子挡住了视线，如果有人从后面花坛的位子进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也就是说，厕所门口是个摄像盲区？”
小警员点点头：“能确定第一嫌疑人先出厕所，少年紧跟着出来，但后续直至我们到场，有没有人再进去，就不清楚了。”
警察翻看口供。
按照少年的说法，他一直躲在厕所间，直到凶手才逃离凶杀现场，离开很远才报警。
按照第一嫌疑人的说法，他看到少年人杀人，被少年人发现后，立刻就逃出了厕所，逃出去很远，见少年人没有追上来，这才报了警。
而警方这里的报警记录，两人几乎是同时报警的，前后就差三十秒左右。
餐厅摄像头拍下来的镜头，两人是跑出厕所，离开厕所很远距离，纷纷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第一时间都是拿出手机报警。
按照少年的说法，和监控录像完全吻合，的确是凶手离开后，他才出来，并没有说谎。
按照第一嫌疑人的说法，也的确是他先逃出来，也没有说谎。
两人离开厕所，因为厕所盲区的关系，就会导致第三嫌疑人的存在。
按照少年人的说法，死者被杀死在小便池，被扔在小便池和马桶间中间的区域，他离开前，并没有被拖到马桶间，马桶间是不可能有血迹的。
按照监控录像，第一嫌疑人先离开犯罪现场，被留下来的是少年人，少年人是最后一个看到犯罪现场的人，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么就代表着，他离开厕所后，有第三个嫌疑人将尸体拖到了马桶间，然后又扔了出来。
整个案情就变得更为破朔迷离了。
灯光突然暗了。
再一次亮起，小警员不见了，桌案也不见了，编导摘下来警察帽，显然此刻他不再是角色身份，而是编导身份，出戏了。
编导走向众人，问：“你们有头绪了吗？”
女生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不演这一段，我们只要猜测，两人中谁说谎了，现在你演了这一段，案情更复杂了！更难了！”
编导笑眯眯：“没难度，就没挑战，观众看起来也没意思不是吗？”
女生又送给他一个大白眼：“哼！”
季光问：“因为有第三个嫌疑犯存在的可能性，所以案子最后变成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两人都被释放了？”
第744章 小饕餮的判断
编导沉默很久，缓缓开口：“在回答你们这个问题前，你们先一个判断吧。”
摄像机发出机械音：“请问，谁是凶手？”
工作人员递给每个人一块写字板。
“请在沙漏漏完，给出答案。”
八位嘉宾的目光看向沙漏，复古造型的沙漏，白色的细沙缓缓流动，目测半小时后左右。
不论女生、中年男艺人、摇滚团队成员如何追问，编导都是沉默，不再给出任何提示。
季光问：“拖延时间，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我心里的答案是对的？”
编导叹了口气：“你这样，节目很难拍下去。”
女生重复季光之前的问题：“因为有第三个嫌疑犯存在的可能性，所以案子最后变成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两人都被释放了？这是季光的问题，编导拖延，不愿回答，是因为最后两人都被释放了。”
编导直接离开了，就是不愿正面回答。
小饕餮在写字板上写写画画。
却不能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任何猜测，都只是猜测。
她拿出自己的玩具烟斗，垂下眸，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耳边传来小可爱姐姐的抱怨：“我的经纪人怎么会给我接这样一档节目，我看上去很聪明的样子吗？这不是为难人吗？”
中年男艺人凑过来看向她的写字板，“你随便写一个就是了，乱猜一下。”
女生：“编导那样子，答案还不明显吗，两个人里根本没有一个被判为杀人犯！两人都是无罪释放！为什么还要我们写出一个凶手来？法官都判完的案子，为什么拿出来为难我们？”
季光问：“手机能联网吗？”
女生一愣，摇摇头：“手机被没收了。”
季光无奈：“我的手机是抱住了，但卡被收走了。”
他们看向其他人。
中年男艺人摇摇头。
摇滚团队成员摇头。
小饕餮在众人失望之时，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我有手机，能上网。”
“编导是以为你没有手机，所以才没没收吧？”女生问。
小饕餮摇摇头：“他收走了我的手机手表，可能以为我只有手机手表。”
“这是漏网之鱼！”中年男艺人眉开眼笑：“不是说这都是真实案例改编的吗，那我们上网查一下，一定能查到类似的案子，说不定能知道真相。”
编导通过摄像看到这一切，助理问：“要阻止他们吗？”
编导摆摆手：“让他们看看，无碍。”
……
季光按出一段视频，视频中，死者的妻子抱着年幼的女儿哭得撕心裂肺，死者的母亲跪在地上，对天大喊：“老天爷不长眼！”
死者的父亲很沉默，用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着一个方向。
他所盯着的方向，是刚刚被释放的两人。
少年人露出抱歉的神情：“对不起，帮不了你们，他们不相信我的证词。”
男人指着少年人怒吼：“你就是杀人凶手，我说的才是真话！”
视频下是一篇报道，因为两人都有犯罪嫌疑，却根本没有证据，最后只能当庭释放。
这桩案子，也成了悬案。
女生看向那年幼的孩子，声音沙哑：“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根本没有找到凶手！”
季光沉郁：“太多案子，最后都是因此被封存，成为悬案，受害者和受害者的家人都无法得到一个真相。”
小饕餮看看视频里比她年纪还小的小姑娘，又看看说抱歉时少年人冷漠的瞳孔，以及看似愤怒的男人，眼底闪过的一抹冷笑。
忽地，小饕餮拿起写字板，飞快写下她的判断。
众人凑过去看。
上面写着：两人合谋，少年主谋，男人帮凶。
第745章 害怕上厕所
女生问：“为什么这么写？有什么依据吗？”
小饕餮将视频重放，“你看他，眼里没有抱歉。”
女生盯着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来。
倒是季光仔细看下，点点头：“微表情很不对劲。”
中年男艺人是个演员，对于表情和神态更为敏感，点头：“多看几遍，的确看不出抱歉，反倒是……有点冷漠的感觉。”
小饕餮再一次指向男人，“他，假的生气，眼睛里有笑。”
“笑？”女生凑近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什么。
季光垂眸：“这种笑很怪异。”
摇滚团队成员：“可以认为是被释放后，心里高兴所以在笑。”
中年男艺人摇头：“不一样，不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就像季光说的，很怪异，是中怪异的笑，太过复杂，像是冷笑，又像是得意的笑。”
“视频像素这么差，亏你们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女生有些不太相信。
中年男艺人：“季光，我，小饕餮，都算是演员，我们对镜头，对于神态表情，更为敏感。”
女生：“你们能看出来的，肯定也会有别人看出来。”
季光：“看出来又能那他们怎么样？他们都已经被释放了，根本找不到证据判罪。”
女生看向小饕餮手里的写字板，“少年是主谋？为什么不能是这个男人呢？毕竟男人看上去年纪大很多的样子。”
小饕餮拿出玩具烟斗，仿佛化身成小福尔摩斯，小脸严肃，分析：“他喝茶讲究，审讯的环境下，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情，除非他自信，很自信。”
“第一嫌疑人看到学生的照片，明明没看清楚就确定了，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之前看见过这张照片，甚至有人告诉过他，警察会拿这张照片给他看，所以他才会这么笃定。”
“他似乎很怕看到学生，每次看照片只是匆匆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几眼。”
小饕餮说到这里，顿了顿。
众人齐刷刷紧盯着她。
小饕餮小脸一红：“我……想上厕所。”
众人：“……”
他们这才想起啦，拍摄时间过长，他们都还没上过厕所，也没有中场休息。
别说小饕餮想上厕所了，现在其他人也都想上。
八人来到厕所门口，唯有小饕餮一个人跑进去上厕所，其他七人站在门口犹犹豫豫。
女生生怕小饕餮上好了，等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厕所间，脑中不由想起道具组安排的“凶案现场”，她哆嗦了一下，冲进厕所：“崽崽，你慢一点，等等我！”
六个大男人面面相视，年纪最轻的季光第一个进去，有了他带头，五个人也跟了上去。
看到小便池，他们脑海不由自主回忆起血腥画面。
中年男艺人上厕所全过程，时不时转头，就怕自己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个拿刀子的人捅自己。
六个大男人心理阴影面积极大。
上完厕所，女生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男人为什么看到少年会害怕？”
“亲眼看到他杀人，肯定会害怕。”小饕餮歪歪头，大眼睛黑白分明，“他看到了少年杀人的全过程，对他产生了恐惧心理。”
第746章 逃不掉被制裁
“这……”女生哆嗦了一下，在脑中幻想了一下，如果自己亲眼看到凶杀案……
确实会对施行凶杀之人，产生恐惧心理。
季光蹙眉：“如果他对照片里的人产生恐惧，那就更符合他的证词了。”
中年男艺人点头：“他要是看到照片上的人露出恐惧，就更真了。”
小饕餮摇摇头：“他们的目的是，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的证词成真。如果他表现出害怕，他的证词很真实，案子就不会因为证据不足而不成立。”
女生扶额：“我更糊涂了，他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要假装这一切是假的？”
“所以我说他们是合谋的。”小饕餮分析：“凶案现场，两人所说的施凶的地方，都是有血迹的，所以我猜测……”
所有人目光盯着小饕餮，等待她的答案。
小饕餮拿起玩具烟斗叼在嘴里，闭上眼，像是在幻想犯案全过程，“正如少年的证词，他在马桶间上厕所，受害者在上厕所，男人突然冲进来用刀捅受害者。受害者是个不让位的人，肯定也不是好脾气的，一定会反抗的，少年人的证词里，缺少了反抗的内容。”
“我的推测是，受害者反抗了，并且挣脱了，但是男人又杀了过去，受害者慌不择路，躲进了就近的马桶间，转身关上了门，想要躲在马桶间里，可是等他转头，却发现马桶间里有人。”
“少年人正在马桶间里，受害者不知道做了什么，激起了少年人的杀意，后面的内容应该就是男人的证词，他听到一个马桶间里的声音有些古怪，有撞击声，有闷哼声。”
“马桶间的门被推开了，而门内的画面让他腿软，少年人将受害者按在马桶上，一刀又一刀的捅进去。那人本来是挣扎的，但后来没了动静。”
小饕餮缓缓睁开眼睛，“这都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证据。”
女生倒抽一口冷气：“我觉得……你可能猜对了。”
中年男艺人瑟瑟发抖：“所以说，男人真的因为一个位子到厕所间杀人，只是中途人跑了，算是杀到一半，接下来的一半是少年人杀的。”
季光摇头：“可能只是警告和威胁，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人挣脱了。”
中年男艺人：“所以他一开始只是因为没有抢到位置去惩治一下受害者，受害者挣脱了，他本来是想要收手的，没想到受害者还是死了，死在了少年人手里。”
摇滚团队成员：“如果是这样的话，男人不算是杀人，为什么不说出真相？”
中年男艺人嗤笑：“说什么？说他自己去教训人，用刀子教训人？不管他怎么说，他都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小饕餮垂眸，轻声：“对，他已经犯罪了，不管受害者有没有死，他都是犯罪者。所以，我推测，当时少年人给了他一条路选择，一条可以完美犯罪的路。”
女生震惊：“完美犯罪？”
小饕餮想起在特殊部门看到的那些尘封已久的案子。
很多案子都是因为“完美犯罪”，又或者是证据不足，法院无法判刑，就如同这个案子这样，明眼人都知道两个人有问题，却无法制裁他们，所以这些案子最后会被送到特殊部门。
国家不会让人任何一个罪案逍遥法外。
高智商犯罪，也会有惩治他们的办法。
其实这个案子送到特殊部门，就不会这么难了，只要找到死者阿飘，问清楚当时的情况，就可以锁定目标，用特殊部门的特殊手段惩治犯罪者。
只不过，在节目中，小饕餮是不会说的。
小饕餮垂下眼，小奶音低低：“最后他们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这一切都被少年算准了。”
第747章 编导是在发光
闻言，女生震惊的捂住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饕餮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这句话的含义是，少年人策划了一切，目的就是骗警察，骗检察官，骗法官，最后得到无罪释放的结果！
在杀完人后，在厕所里，短短的时间里，他缜密的策划了一切，并且说服了第一嫌疑人，让第一嫌疑人配合，得到两人全都无罪的完美结果。
如此看来，这的确是完美犯罪！
细思极恐！
久久，女生就憋出一句话：“他是恶魔吗？”
季光沉声：“他不但骗了所有人，得到了最后的完美犯罪的结果，甚至还给了自己一条后路，一旦计划失败，他也是未成年。”
“他几岁？”中年男艺人问。
这次回答他的，是推门而入的编导：“还差一个月就14岁了。”
女生蹙眉：“有什么区别吗？”
编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童星出道，果然没文化。”
女生愤怒：“我成绩很好！”
小饕餮竖起耳朵，听懂了，大眼睛盯着编导看。
编导被她盯着，有些心虚，摸摸鼻子，补充一句：“除了我家崽崽，我家崽崽就是聪明，你们这群大人都看不透的，我家崽崽全都推理对了！”
小饕餮收回目光，嘴角上扬，小梨涡浅浅。
编导看向女生，“给你这个法盲补补法。”
“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抢劫、贩卖D品、放火、爆炸、投D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犯罪，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因不满十六周岁不予刑事处罚的，责令他的家长或者监护人加以管教，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养。”
“这条法规体现出来的立法精神表明，未满14周岁是绝对无刑事责任年龄时期。”
闻言，女生倒吸冷静，“恶魔，他一定是恶魔！”
简直细思极恐，这个少年人太恐怖了，一条条都算准了，还想了后路，哪怕第一嫌疑人突然反水，他也是未满14岁的未成年，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中年男艺人心慌：“如果是这样，那么不满14岁的少年人，岂不是都可以找到法律漏洞犯罪？”
摇滚团队成员：“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古人诚不欺我。得罪14岁以下的孩子，被杀了，也是白死。”
编导叹气：“因为未满14周岁的人尚年幼无知，身心发育均不成熟。一般来说，他们对于自己行为的性质和后果尚无明确的认识，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还很弱，其如果实施了危害社会的行为，往往是由于是非不清所致。但是并非其就可以完全任其做违法犯罪的行为而不承担任何后果或惩罚，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可以责令其监护人严加管教，或送少管所进行管理帮助。”
“怪不得……”摇滚团队成员摇摇头：“校园霸L这么多，那些小子一定是知道他们做什么都没事吧，否则也不会那么嚣张欺负同学。”
编导看向众人，突然严肃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坚持要拍摄这档节目的背后原因之一，我想让大家看到更多真相。我不能改变这个社会，也没有能力改变法律，但不代表别人不能。”
在众人眼中，编导此刻似乎是在发光的。
“现在的14岁少年，和当年立法时的14岁少年完全不一样。那时候，14岁的少年人天真懵懂，那个年代的人，多数都是淳朴的，简单的。可现在随着社会发展，别说接近14岁的少年人，哪怕10岁，都不能将他们看的简单了。他们可以通过手机，电视等渠道，学到很多东西，有的已经很成熟了。”
“节目面向社会，一定会有更多声音发出，也许可以改变些什么。”
“就算现在不能，以后呢，潜移默化后，等年轻人长大，顽固不化的人老去，新旧替换，总会有人有能力改变的。”
季光犹豫了一下，开口：“你就不怕节目被封掉吗，太过敏感的东西，很容易被封掉。当声音太多，太杂，节目会坚持不下去。”
第748章 起码我尝试过了
编导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怕，当然怕。你没见我，都逼着道具师改道具了吗？”
女生疑惑：“你明明害怕，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题材……”
编导耸耸肩：“每一个案子，我都会改编，直到审核通过。我只能做到我能做到的，如果依然被警告太过敏感，那我只能把这个案子给删了。毕竟，就算我不删，投资人也会逼着我删掉。”
编导摸了摸心口：“我做人，只求问心无愧。”
“我拍了这档节目，如果真的被封，被删减内容，我也认命了，起码我尝试过了，拍摄过了。”
“因为害怕被封，害怕被删，我不去做，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吧。”
所有人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编导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好了，还是言归正传吧，继续拍摄。”
季光点点头，他知道，他们所说的这些内容，编导后期都会剪掉。
编导改变这个案子，播放出来的效果，肯定不会明示今天他所说的这些含义，最多隐隐约约表达出来，能看透的人自然能明白，看不透的，只能说无缘心灵相通。
这种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内容，想来也不会被删除，只要把握好一个度，也能逃过被封的风险。
季光见编导眼神深邃，知道编导是一个心里有成算的人，如果没有成算，也不会心怀大志。
……
案子没有拍完，但天色已经不早了，编导让他们回去休息。
“明天星期天，你们休息一天吧，做新的道具也需要些时间。”
编导放了他们一天假。
其实是古备早就在签约时加进去的条例，不管拍摄进度到什么地方，到了星期天，就要给小饕餮一天假。
编导想着小饕餮是这些嘉宾中最后破案天赋的，她不在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就大方的给所有人放假了。
小饕餮坐上回去的保姆车，女生敲了敲车窗，小饕餮打开车窗看出去。
女生递给她一盒水果糖：“明天见。”
小饕餮点点头：“等我回来，给小可爱姐姐带好吃的！”
女生挥挥手，直到保姆车开远。
摇滚团队成员聚集在一起抽烟，见到女生独自回来，问：“怎么不见小饕餮？”
“她应该是有别的通告，明天早上回来。”女生答。
摇滚团队成员羡慕：“通告越多，代表人气越旺，不像我们，我们最近都没有通告。”
女生看看他们红色、紫色、蓝色、黄色的头发，抿抿唇，难得好心的多说了几句：“你们玩了这么多年摇滚都出不了名，有没有想过换一换风格？”
“摇滚是我们的命！”
“不换也行，或者，做些别的事情。现在很多偶像团队出来的小鲜肉不都喜欢改行做演员吗？拍几部偶像剧，积攒点人气，歌也好卖一些。”
“我们也想，可我们没有演戏的天赋。这次参加综艺节目，也算是我们的一次尝试，如果还是不行，我们就只能……解散了。”
“谁是厨神节目火了。”季光的声音响起。
摇滚团队成员齐齐看过去，不明所以。
季光：“我的经纪人本来是不想给我接谁是厨神这档节目的，觉得没有前途，不太会火。”
女生：“可你还是接了，运气很好，它火了啊！”
“有一个原因，使我的经纪人改变了主意，最后还是接了这档节目。”
“什么原因？”
“小饕餮参加了节目。”
“这和小饕餮有什么关系？”
“她在业内，小财神之名早已经坐实了，只要她参加节目，就算前期预估不乐观，最后都会爆！”
闻言，摇滚团队成员们眼神火热，“那这档探案类节目，也会像谁是厨神一样火吗？”
“如果不被封的话。”季光点点头：“应该会。”
第749章 提示椰子鞋
小饕餮到了特殊部门就进了档案室。
华谨言询问：“你找什么案子，我帮你一起找。”
“有一个案子，餐厅男厕所凶杀案。出现两位目击证人，也同样是嫌疑人。两人互相指控，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案子因为没有查到凶手，所以成了悬案。我怀疑，这个难题被送到了我们特殊部门。”
“你是在找关于这个案子的档案？”
小饕餮点点头：“我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
依靠在门边的墨海昊笑了：“不必找了，问我就是了。”
小饕餮惊讶的看过去：“队长，你知道？”
墨海昊：“当年这起案子就是交给我们三队处理的，当时我还不是三队队长，但我参与了。”
小饕餮剥开一颗水果糖递给墨海昊，“队长，吃糖！”
“你这是在贿赂我？”
小饕餮不好意思的嘻嘻笑。
墨海昊接过糖往嘴里一丢，“西瓜味，不错，我喜欢。你的贿赂我收下了。”
吃完糖，墨海昊从一个架子上取下档案。
在两个孩子看档案的时候，他回忆着说起关于这个案子的事情：“那时候我才刚来特殊部门不久，我的天赋你们也是知道的。”
墨海昊摘下墨镜，显示出他的那双异瞳，阴阳眼。
“不得不说那少年很聪明，他预判了所有会发生的事情，也成功被无罪释放，可他不知道，还有特殊部门的存在。”
“所以说，他还是太年轻了，未满14岁的少年人能有多少见识，竟然大胆到杀人。”
“他以为自己从法院走出来，被无罪释放，这件事情就结束了，却不知道，案子当天就被送到了特殊部门，让我们在三天内调查处真相。”
“时间太短了，所以队长带上了我这个小新人，因为我可以看到那位死者。”
“之所以只有三天时间，是因为死者的亲人想要尽快安葬死者，很多证据都会因为火葬而消失不见，所以我们当天晚上就见到了尸体，而我也见到了游荡在尸体身边的死者灵体。”
“当时厕所里只有三个人，死者、少年、男人。死者已死，少年和男人串通一气，以为从此无人知晓真相。却不知，死者可以将一切真相告诉我。”
小饕餮在他说出真相之前，急急说：“先听听我的推测，看看对不对！”
墨海昊挑眉：“好，你说。”
小饕餮拿出玩具烟斗叼在嘴里，小脸一肃：“受害者在小便池方便，突然，男人从背后偷袭他，他奋力挣扎，挣脱了出来，往对面的厕所间跑去，进入厕所间关上了门，以为可以躲在厕所间，谁知厕所间里本来就有一个人，那就是少年。”
小饕餮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墨海昊，墨海昊点点头：“对，你继续。”
得到鼓励，小饕餮扬了扬嘴角，但很快又小脸一肃，小眉头微皱：“受害者可能是向少年人求助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少年人不但没有帮他，反而杀了他。”
墨海昊轻轻叹息一声，提示：“椰子鞋。”
第750章 人在做天在看
小饕餮回忆起，在审讯室中，少年人提起过椰子鞋。
——少年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嘴里说着：“我透过门缝看出去，看到那人背对着我，正在上厕所。”
——“他穿着一双椰子鞋，是我很喜欢的一款，但我的零花钱还没攒够，买不起这双鞋，是限量款，我会认错人，但不会认错鞋。”
小饕餮小眉头一皱，小眼神一眯，脑袋飞快运转。
忽地，她瞪圆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是因为椰子鞋，因为少年人提出想要椰子鞋，却被拒绝了，少年人觉得杀了他，就能得到椰子鞋！或者，是毁掉椰子鞋！”
“对了，和第一个案子联系起来了！第一个案子的女仆也是这样，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小饕餮恍然大悟的点点脑袋：“编导好用心哦！”
墨海昊好奇：“什么编导？这案子和编导扯上关系了？”
小饕餮将自己参加了一档探案类节目的事情告诉他，并将编导拍摄这档节目背后的深意也说了出来。
闻言，墨海昊眼中闪过赞许，“他的确是用心了。”
小饕餮问：“我说对了吗？”
墨海昊叹息一声：“说对了。死者的灵体告诉我，他进入马桶间就将门锁住了，想要打电话报警，暂时躲在马桶间里拖延时间。”
“可他刚拿出手机，就听到有人问他，是要报警吗？”
“他回头看去，才发现马桶间里有人。”
“虽然是个少年人，但两个人联手，还是有胜算的，死者请求少年人帮忙，少年人提出用椰子鞋做交易，现在脱下那双鞋给他，他就愿意出手相助。”
“这双鞋是死者妻子送的结婚纪念日礼物，他没有答应。谁知道少年人突然就对他出手了，他被杀了，灵体出窍在附近逗留，他看到那少年人本想脱下他的鞋子，但看到鞋子因为挣扎而损伤，加上溅上了几滴血迹，所以又给他穿上了，并没有取走。”
“只是，在给他穿上之前，将鞋子翻过来，用鞋面在地上用力的蹭上血迹和污垢，彻底毁掉了这双鞋。”
“死者目的了少年人与男人的筹谋，少年人告诉男人，他有办法让两个人都无罪释放。”
“一开始男人是不信的，他觉得自己只是伤人，少年才是杀人凶手，他说出实话，最多坐几年牢。”
“少年人却举起刀威胁他，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他可以杀一个人，也可以杀两个人，债多不压身。”
“男人被吓到了，但还是没有答应，觉得只要让少年人坐实杀人罪，就等着吃牢饭吧，哪有时间杀自己。”
“可少年人告诉他，自己还未满14岁，多的是时间进行杀他的计划。”
“男人听了少年人的计划，觉得可行，也许可以无罪释放，毕竟他也不想因为伤人罪坐牢，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畏惧少年人，因为少年人说他可以杀一个人，也可以杀两个人的时候，那眼神太扭曲了。”
“男人觉得如果自己不按少年所说去做，等待他的，一定是死亡。他觉得少年人一定会杀了他，所以才会无比配合少年人的计划。”
墨海昊咬碎嘴里的西瓜味水果糖，“如果没有特殊部门的存在，这小子的确可以逍遥法外，长大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饕餮听着队长的诉说，目光落在档案最后一页的四个字——失足坠楼。
“他怎么会失足坠楼？死了？”
“没死，但疯了。”墨海昊耸肩：“既然他玩弄法律，觉得他自己聪明绝顶，可以蒙蔽所有人。那么，特殊部门就要告诉他一个道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