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第七十一章 秘密联络人（4）
毕业生这个群体，对学院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有人脉、有资源、有实力，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充足的作案时间。一开始就忽略了毕业生群体，似乎有些大意了。不过还好，经过薛岼的提醒，赵飞还是转了出来。
据薛岼回忆，那位“截拳道非常厉害”的毕业生名叫熊启刚，是前两届毕业的。在薛岼还是一年级生的下学期，他和同届的蒙岚等数十名一年级学员被魔武分院的导师们看中，加入了魔武分院系，当时丁胜男还是二年级学员，熊启刚已是当时的五年级毕业届了。
熊启刚本身的魔法主修附灵系，在强大的力量型魔兽的灵魂加持下，一手截拳道的无预警直拳攻势威能刚猛，虽不如破坏型魔法那般轰天裂地，但对单体攻击力极强，凭着一双铁拳，打遍当时整个魔武分院系无敌手，就连某些实战性不那么强的导师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此人自恃实力高强，横行霸道、趾高气扬，经常恃强凌弱，欺负其他同学。薛岼刚到魔武分院时也受过熊启刚的欺负，所以对此人印象深刻。
另一方面，由于性格原因不善于交际，熊启刚自身实力虽强，却没有在同学中建立自己的势力，也没人愿意跟他做朋友，孤僻而令人厌恶。可偏偏此人自我感觉良好，以为别人对自己的疏远是自己实力的证明，觉得自己的一切要求都应该得到满足。为此熊启刚去追求高冷倔强的丁胜男。那时候丁胜男还不像现在是个“好战狂”，才在魔武分院修练一年的她远没有现在这般强大，她只想好好地修练自己的武术和魔法，不想浪费时间谈情说爱；而且她也根本看不上熊启刚。
然而丁胜男的明言拒绝反而惹来熊启刚的死缠烂打，最后被搞得耐不胜耐的丁胜男只好向熊启刚发出挑战。一开始没人看好丁胜男，觉得一名二年级生去挑战一名五年级生，绝对不会有任何胜算，而且熊启刚的实力即使在当时的五年级生中也是极其强悍的。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论到拳脚功夫，熊启刚自然是远远凌驾于丁胜男之上；但说到使用兵器，却是丁胜男技高一筹。这场战斗是扬丁胜男之长，击熊启刚之短。两人令人诧异地硬拼了一整天，最后是伤势累累的丁胜男，以极其微弱的优势取得惨胜。
那次的失败沉重地打击了熊启刚的嚣张气焰，之前被熊启刚欺压过的学员也对他群起而攻之，半年之后，熊启刚黯然毕业，消失在学员的视线之中；而丁胜男也随之开启了“挑战狂魔”模式，通过不断对强敌发起挑战增进自己的实力，也成功劝退了一大波追求者。
最引起赵飞注意的是，熊启刚毕业之后，蒙岚便随之离开了魔武分院，回到了主校区。
“那个熊启刚和蒙岚，他们熟不熟？”赵飞问道。
“熟，肯定熟！”薛岼说，“他们俩人经常单独呆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所以那时魔武分院里有传言，说熊启刚在泡不到丁胜男，便向蒙岚出手。”
“他们俩人是情侣吗？”
“不清楚。反正蒙岚自己不承认，她说与熊启刚之间是纯粹的学习交流，因为他们两人都是练习截拳道。但一男一女这样的交流也太频繁了些。不过据我了解，他们之间除了经常躲在一起说话之外，并没有太多亲昵的举动。”
“熊启刚毕业之后，还有回来过吗？”
“没有。他像是人间蒸发了，可能是回国了。”
“回国？回什么国？”赵飞皱了皱眉头，对薛岼的这个说法有些不太明白。
“呃，熊启刚是归国华侨。有人说他是在美国学了那些鬼佬们的坯气，才会养成那么臭屁的脾气和难以相处的性格。”薛岼认真地回想道。
又是美国？蒙岚便是一名从美国回来的归国华侨，看来这两人还真有点关系。
再询问了一些关于熊启刚的情况之后，赵飞便要离开了。他拍了拍薛岼的肩膀，嘱咐道：“回去之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见过面，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调查过蒙岚和熊启刚的资料。”
“我知道了。组织的纪律我都明白。”薛岼点头道。
赵飞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正欲离开时，薛岼却又拉住了他。
“有事吗？”赵飞转过身来，问道。
“师弟，作为下级，我知道不应该向你打听。但作为同学和师兄，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情况。”
“问吧，我未必会回答。”
“是不是有危机即将来临，把羊城魔法学院卷入危险中？”
紧急联系频道被激活，把他这枚六等特工的暗子唤醒，说明发生了非常危急的情况。出于对保密原则的遵守，薛岼并没有向赵飞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想问危险的程度。
“你应该不会是那种因为危险而临阵退缩的人吧。”
“不是。我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吧。”
“如果危险真的波及到学院，能否帮我保护晶晶的安全？”
“晶晶？就是跟你一起练剑的那个女朋友？”赵飞暗笑道。
“嗯，她叫绍晶晶。”薛岼有些不好意思，“我怕危险来临时，我保护不了她，但师弟你有实力正面对抗丁胜男，你应该能保护晶晶的。”
“绍晶晶……她知道你是一名特工吗？”
“她不知道。我没对她说过我的真实身份。”
“那你在跟她交往之前，有调查过她的背景吗？”
“这个……我有调查过，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没有什么特殊背景。”
“组织上虽然并不反对潜伏的特工找对象，但你也应该经过上级的同意吧。”
“我、我知道，但是……”薛岼有些伤感地低下头。
按照804局的纪律，如果审查到绍晶晶的背景有可疑，薛岼就必须跟她断绝所有来往，而且薛岼自己也会被隔离审查－－这是薛岼无法接受的。
能够进行双修“阴阳无极剑”的男女，必然都是真心相爱，赵飞能理解薛岼的心情，但纪律就是纪律，不容许任何人或感情践踏于纪律之上。
问世界情为何物？看着薛岼惆怅的样子，赵飞不禁摇了摇头，最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如果做不到，那就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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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接头之后，赵飞很快离开了树林。
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不知为何，赵飞对薛岼说的那句话，此时正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能退散。
几十年前，他不是赵飞时，曾说过这句话；然而最后的结局，是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女人死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高晴……对不起。”
赵飞在内心默念起那个并不属于这个年代的女子的名字。
287、第七十二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1）
“为何固步自封？”
就在赵飞沉缅于不属于这辈子的回忆而无法自拨时，他内心深处突然响起一把清冷的女声。
“冰儿！？”赵飞被吓了一跳。
环顾四周，发现冰魂剑的器灵并没有擅自跑出来，而是在他的灵魂位面里跟他说话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叫赵飞，不是方剑锋。而且高晴已经死了几十年，何必仍对她念念不忘？”
“冰儿，你既然是由我的生命中诞生的，共享着我的记忆和感情，应该也能明白的。”
“我知道，你觉得你自己能轮回转生，高晴说不定也可以。所以你一直想找到高晴的转世，再继前缘。”
“既然知道，何多此一问？”
“其实你更清楚，即使你真能找回高晴的转世，也没有多大意义。拜托，方剑锋和高晴的夫妻情份，早在他们死去时就已经结束了。”
“不，不会就此结束的，我一定会找到她，一定能到！”
“做到什么？弥补你当年保护不了她的遗憾？前世一诺，今生必践，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而已。”
“我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别管了。”
“妄你两世为人。”
“够了，冰儿。”
在他的命令之下，器灵冰儿终于闭上了嘴，作为一件法器继续在他的灵魂位面里沉睡。可是赵飞却很清楚，他能让冰儿闭嘴，却不能欺瞒自己的内心，冰儿只不过是将他潜意识里的想法如实说出来而已。
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不切实际、杂七杂八的想法抛诸脑后，赵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原本计划，赵飞要到修练区把莫蕾换回来，将嫌疑人许妍秘密押送下山。可是来到修练区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去莫蕾所在的修练室，而是去了闭关区。
连赵飞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何会对那姑娘如此上心。原以为把她赶去闭关，自己就能省不少心，没想到那不过是他自己的片面想法而已。看到上官燕红的留言时，赵飞想都没想到就赶来了。
与此同时，在VB-16号闭关修练室里。
上官燕红完成了这一天的修练任务，她在灵魂位面里与自己的两个分身战斗，把法力全部消耗怠尽。这些天来，上官燕红一直以这种修练方式进行修练，并且已经喜欢上了这种修练方式。
通过在灵魂位面里的战斗，上官燕红不仅让火元素蛋得以最大限度地吸收火焰能量，而且她的战斗经验也增进了不少，虽然一些硬性指数没有明显的提升，但上官燕红有再次遇到像上官燕玲这种低段位的白银法师时，正面相抗的自信。
结束修练，吃完晚饭，上官燕红便洗了个美美的热水澡，裹着浴巾，坐在床上，打开电视看肥皂剧。
以前的上官燕红对于这些情节老套的肥皂剧还真不怎么待见，在一心想要成为像母亲一样的强大女魔法师的愿望驱使下，学习、修练占了她大部分时间，如果说还有什么让她处理个人事务的时间，那就是像花痴一般思念着两年未见过面的霍少城。
不过，在开始闭关修练之后，不能外出的上官燕红，百无聊赖之际看了某套在播的青春爱情剧两集，便不可抗拒地入了坑，到了后来变成了每晚开播必追；即使某一晚她还没完成修练，只要到了时间，就必然强行从深度瞑想中醒来，打开电视追剧。
此时上官燕红坐在床上，跟着电视里的人物嘻嘻哈哈，追剧追得入迷时，突然传来一把不合时宜的声音。
“傻白甜。傻白甜……”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轻微但有节奏的敲门声。
一开始上官燕红还以为是幻听，但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上官燕红听得出是真的有人在闭关室的铁门外叫她。
“谁啊？”上官燕红下意识地吼了一声。正追剧追到最精彩处，突然有人干扰，上官燕红自然不会有好脾气。
但下一瞬，上官燕红又察觉到不对劲。因为叫她“傻白甜”的人似乎只有一个，而且这把声音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
未等上官燕红反应过来，门外那熟悉的声音响起了回应：“是我，赵飞。”
赵飞！
“贱男！”上官燕红惊喜万分，连电视剧都顾不上看，连忙跳下床，连拖鞋都不穿就往门口跑去。
可当她白嫩的香肩一下子撞到冰冷的铁门时，凉飕飕的感觉传进她的肌肤，上官燕红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服，只围了一条浴巾。她的脸色涮的下绯红起来，全然已经忘记自己和赵飞之间还隔着一扇厚厚的铁门。
“等、等、等……等我一下！”上官燕红语无论次。
正当她要回把衣服换上时，门外却传来赵飞不太耐烦的声音：“还等什么？傻白甜，你是什么意思？”
“什、什么什么意思？”上官燕红停下了脚步，她搞不懂赵飞的语气为何突然转变。
“你留言让我打电话给你，你自己手机又关机。”
“这……”
太难堪了，上官燕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好。难道说自己太有魅力，吸引了一大堆狂蜂浪蝶，不堪骚扰才不得不关机吗？虽然这是事实，但要在赵飞面前说出来总觉得有些别扭。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门外的赵飞语速较快，听得出他在赶时间。
“呃……”上官燕红又一次语塞，她原本只是想要赵飞的联系电话而已，却没想到赵飞亲自找上门。上官燕红眼睛四处乱瞄，瞥见放在修练室里一个空的零食盒，那是她最喜欢吃的红枣糕，顿时灵机一触：“帮我买点红枣糕！”
说完这话，上官燕红马上后悔了。只是为了吃零食，就让赵飞专门跑一趟闭关区，似乎有些太过份。
此时门外的赵飞也满头黑线，这姑娘的脑袋回路还真跟一般人不一样。但他没有拒绝，当即允诺道：“好吧，我下次带过来。”
没想到赵飞答应得那么爽快，上官燕红有些愕然，她原本还以为赵飞会先损她一下的。
停顿了2、3秒，没有再听到赵飞的声音，上官燕红顿时慌了，喊了一声：“喂！”
“还有事吗？”门外再次响起赵飞的声音，原来他还没走。
“没……呃，有事。”上官燕红有些结结巴巴。
“说吧。”
“你什么血型？”
“问这个干什么？”
上官燕红知道自己又说错话，怎么会问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当即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正当上官燕红不知所措时，门外传来赵飞漠然的声音：“AB。”
没想到赵飞真的回答了，上官燕红松了一口气。然而过了几秒之后，上官燕红才发觉门外安静得有些可怕，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赵飞可能已经走了。
“喂！贱男！贱男！”
任凭上官燕红如何呼唤，都没有回应。赵飞真的走了。上官燕红垂头丧气地挨着铁门坐下来。扯东扯西一大堆，最终竟忘了问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他的电话号码。
288、第七十二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2）
告别了上官燕红之后，赵飞便急冲冲地赶往A类修练区。
敲开修练室的门，与莫蕾完成了交接，然后莫蕾便通过系统支付了电子校卡上的学分，离开了修练室。
虽然莫蕾什么话都没说，但赵飞能感受得出她的不悦。
这也是情有可愿，为了看守嫌疑人，莫蕾要用自己的学分租了一间修练室，在里面呆了将近10个小时，而且因为看守任务的原因，她还不能在里面修练。那些学分算是白白浪费了，莫蕾在二年级生之中也算不得出类拔萃，平时积累的学分并不太充盈，这一次的浪费让她很心疼。更不要说还搭上了她一套校服。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成为羊城魔法学院的学员之前，莫蕾首先是804局的特工，她必须以组织安排的任务为优先，哪怕是稍微损害自己的利益。
如果学分能转移的话，赵飞或许会分拨一些自己的学分给她，稍微弥补一下，可学院并不允许学员之间的学分交易，赵飞只有爱募能助了。
至于看守对象许妍，她和莫蕾一样，精神状态不那么好。因为赵飞临走前的吩咐，莫蕾没跟许妍说话，也没有回答她的任何问题，两个女孩子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了差不多10个小时，那场面想想都令人觉得崩溃。
可赵飞管不了那么多，他带着许妍离开了修练室，通过沿着监控死角翻墙溜出修练区。由于在翻墙时赵飞地将许妍背在身后的，许妍那略显急促的呼吸，以及“怦然”直响的心跳，赵飞感受得非常清楚。待溜出了修练区，两人走在有路灯照明的校道时，赵飞便注意到许妍的脸色一片绯红。
但赵飞没有理会，带着许妍在校道上一路走来。赵飞没有给许妍戴上手铐等约束器械，只是吸干了她的法力，让她使不出任何魔法，而且许妍也算是很听从赵飞的吩咐，一路上一言不发，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走在赵飞身边。
此时的许妍穿着莫蕾的校服，虽然有些稍微不太合身，但不认真看是看不出来的。被假扮成正式学员的许妍，走在赵飞身边，两人并肩而行，却没有像情侣一样牵手。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有好几次许妍的左手碰到了赵飞右手的手背，要是距离再近一些，两人的手便会牵在一起；可是赵飞对此似乎有些抗拒，最后甚至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不给许妍再有两手相触的机会。
能够明显感受到许妍的失落，但赵飞置诸不理。
虽说赵飞曾被安娜说成是一个不解风情的钢铁直男，但他并不是完全不懂女孩子的心思，然而赵飞更加清楚，就算抛开执法者与嫌疑人的身份差异不说，他与许妍之间也是绝无可能在一起的，连一丁点可能性都没有；既然没有可能，那他就不会给对方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从一开始就冷漠以对，好让许妍尽早死心。
两人一路无言地往下山的路走去。由于白天时赵飞在魔武分院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也没必要到咖啡馆里刷存在感了，直接便带着许妍下了山。
在发现赵飞是避开所有门禁和监控系统，偷偷潜下山时，许妍觉得疑惑不解：赵飞明明是羊城学院的正式学员，而且又是国家公职人员，为何还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呢？
按捺不住好奇的她，终于打破了两人的缄默：“赵飞，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你之前住过的酒店。”赵飞道。
“为、为什么？”
许妍浑身抖了一下，被追杀时的恐惧，就算想起来都让她心惊胆寒，她不想重新回到那个在她内心留下阴影的地方，让她回忆起可怕的事情来。
“去找你说的那个笔记本。”赵飞没有顾及她的感受，语气仍然是那么冷静而理智。
“哦，我知道了。”许妍点头道。
她是极不情愿再回到那个地方，但既然赵飞有事需要她帮忙，那她肯定会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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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还留下之前爆发城市魔法战时所留下的痕迹，虽然已经有施工队开始重建，而且大部分受损的街道和建筑物都被帆布围蔽了起来，但仍能感受到战斗时造成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严重破坏。
许妍跟在赵飞身边，不太敢抬头看那满目疮痍的痕迹。这些破坏的痕迹虽然大部分是由那些所谓的“同伴”在追杀她时，肆意妄为造成的；但也有少部分是她为了摆脱追杀，不顾一切反抗时造成的。许妍很担心赵飞会因为这件事突然向她责难；幸好，在到达酒店之前，赵飞一路上什么都没说。
作为城市魔法战的爆发地，酒店已经暂停了营业，顾客和服务员已经按官方的要求全部撤离。酒店门口拉起了封锁线，由两批执法人员看管起来。外面那层穿着制服的是警察；而里面那层身穿便装、挂着证件的人，是魔法监缉局羊城总署的侦查员。
赵飞没有去跟那些执法人员进行交流，他在酒店外围停了一会，把墨镜摘下拿在手里，似乎在操作着什么。
过一会儿，只见门口的两层执法人员自动撤去。
此时许妍就算再不明白，她也能看出，赵飞在魔法监缉局中的地位似乎不低，轻松就把大批执法人员调走。
带着许妍大摇大摆地进入酒店之后，过了一会，那些撤走的执法人员又重新回到酒店门口执行公务。
虽然酒店的外墙受到破坏，但里面的设施仍然能正常运作。赵飞和许妍直接乘坐电梯，来到许妍和她的那些所谓“同伴”所住的房间。
只见房间靠墙的落地玻璃已经完全粉碎，外墙破开的大洞被帆布所遮挡，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之前将陶婥交给两名特工时，赵飞便吩咐了暂时不要对酒店房间进行勘查，尽量保护现场，以便排查重要证据。如今所见，案发现场保护得很好，房间内的摆设和大部分物品还维持着她逃离前的样子，许妍的行李箱还摆放在原位，只是已经物是人非，让她不免感到有些唏嘘。
“别浪费时间了，快把东西找出来吧。”赵飞催促道。
“哦。”许妍点了点头，马上去忙活。
房间里共有两张床，其中两个女孩子睡一张床，两名男的睡另一张床，一名男的睡沙发，一个男的睡太师椅。由于跟陶婥同床共眠了几天的缘固，对于陶婥藏东西的地点，许妍还是比较了解的。
很快，许妍就从她和陶婥睡床的床垫夹缝处，找出了那本笔录本。
但在把笔录本交到赵飞手中之前，许妍却显得有些犹豫：“赵飞，可不可以听我一句劝。能不能别追查下去？跟真命王朝作对没有好下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赵飞冷哼一声，“对于真命王朝来说，我才是进攻者。”
289、第七十二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3）
804局存在的目的，就是打击魔法犯罪，维护魔法界的秩序，所以对于利用魔法实施犯罪的那些超级恐怖组织而言，任何一位804局特工都是进攻者，绝对不会退缩和逃避，只有不断地向其发动进攻，彻底把这些人渣消灭干掉，才是804局特工的使命和最终任务。
也不管许妍是否能够理解，赵飞直接便从她手中把笔记本夺了过来。他翻阅了几下，里面记载着一些特殊的符号；但既然笔记本的主人现在已被804局控制住，就不愁没法把上面那些特殊符号翻译成为人能够听懂的语言。
“很好，你做的不错。”赵飞把笔记本合上，放进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冲许妍点了点头。
得到赵飞罕见的赞扬，许妍顿时心花怒放。她低下头，笑得很是甜蜜。
虽然许妍和赵飞只在封闭战场里有过一面之缘，但那一次的相见令她印像深刻，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何会对连认识都谈不上的陌生男子如此上心。难道是因为从小缺乏安全感，觉得赵飞能给予她保护吗？许妍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要看着他，让自己感到心安、感到快乐，那就足够了。
所以赵飞随意的一句称赞就令她如此开心，能被他需要，帮得上他的忙，令许妍感到心里一股甜甜的暖意，她甚至还憧憬着，以后与赵飞共同进退、携手合作的日子。
“那……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走在酒店的走廊上，许妍紧贴在赵飞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去哪里？”赵飞停了下来，望向许妍，态度依然冷漠，“你真想知道？”
“嗯。”许妍很坚决地点了一下头。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赵飞要带她去哪里，去做什么，她都必将生死相随。
半晌之后，没听见赵飞的回答，许妍稍稍抬起头来，发现赵飞正凝视着她，许妍马上又低下头去。
其实赵飞是在犹豫，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这个真相能将她一些粉红色的幻想全部粉碎。
考虑了一会，赵飞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接下来，我会送你回总部。”
“带我去总部干什么？”许妍浅笑着问道。
她似乎还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办理羁押手续。”
“什、什么手续？”这一刻，许妍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羁押手续。”赵飞冷冰冰地回答道，“你是一个犯罪嫌疑人，按照规定，会先将你暂时羁押在总部的拘留所里，然后等待上法庭。”
“上法庭干什么？”许妍的脸色渐渐变白。
“接受审讯，听候宣判。”
“你的意思是，我会坐牢？不！赵飞，你骗的，绝对不会是这样！”
“许妍，过了16周岁，就是能够承担完全法律责任的成年人了。你该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负责。”
“我没有罪，我什么都做过！赵飞，你是知道的，我还什么都没干过！”
“不，你加入超级恐怖组织真命王朝，就是犯罪。”
“但是我加入时并不知道啊！”
“无知并不是脱罪的理由，许妍，希望你能成熟一点。”
“可我还什么都没干，我没杀过人，我没做过坏事，我还帮你抓住了陶婥和其他人！”
“正因为你还没将真命王朝的罪恶付诸实施，而且你有重大立功表现，所以我才会帮你。”
“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许妍笑逐眉开，她相信事情一定不会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可是赵飞接下来说的话，却再一次将她打进冰窖里：“我会写一份材料，详细记录你在这次事件中所起到的积极作用，也许在审判的时候，法官会用来作为最低量刑标准的参考。另外，我会向上级提出申请，对你的母亲进行24小时的安全保护，同时保证她有充足的医疗条件，这样你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我要的帮助不是这些，不是！”许妍紧紧抓住赵飞的手臂，“我不能坐牢，你是知道的，我不能坐牢！”
即使到了此时此刻，许妍仍无法相信，自己芳心暗许的男人会亲手将她送进监狱。她的一双星眸之中泛着泪花，充满渴望哀求着赵飞。
“放手。”赵飞的语气依然冰冷，不存在任何温度。
“不要！我求你了，赵飞，只要你答应不把我送上法庭，我……”说到这里，许妍羞涩地一咬牙，“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甚、甚至，你想要怎么对我，都可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赵飞一把将许妍甩开，高声怒斥道，“你把你当成什么？你又把我当成什么？”
经赵飞这一喝斥，许妍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上。此时她已经绝望了，因为他在赵飞的眼神中，看到了没有任何转弯余地的坚决，看到了冷血无情的铁石心肠。
其实许妍并不是害怕去坐牢，正如之前所说，她是个成年人，加入了真命王朝之后，就应该考虑到将来要承受的代价，相对于被直接击毙，坐牢已经算是最轻微的惩罚了；许妍真正无法接受的，是把她送上法庭的被告席、送进监狱的人，会是赵飞！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原本还以为能够跟自己心宜的男人一起共同进退，没想到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虚妄罢了。
一个男人为什么能够狠心到如此地步？难道在他心里，我和他还真的只不过是贼和兵的关系吗？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我死在陶婥他们的追杀算了。许妍艰难地抬起头，她还想尽最后一次努力，在赵飞的眼神中寻找可能存在的“怜惜”；然而，她最终还是绝望地闭上双眼。
而此时赵飞的绝情决绝，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心还能硬到这个程度。然而面对许妍这种绝望的眼神，赵飞不能有半点退缩，绝不能让她看到他还存有些许心疼的感觉，否则一切都会全功尽弃。
有高跟鞋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南境司的两位女特工听从赵飞的吩咐，前来将许妍押送回总部。
她们一人一边扶起了瘫倒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许妍，带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进电梯之前，许妍心有不甘的问了一句：“如果是燕红犯了罪，你也会把她送进监狱吗？”
然而，却没有得到赵飞的回应。许妍转过头一来看，只见走廊里空无一人，赵飞早已不知去向。
290、第七十二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4）
许妍已经被两名女特工押送走了，但她临走之前所问的那个问题，一直在赵飞脑海中回荡。
如果是上官燕红犯了法，赵飞会不会把她也送进监狱里？
答案是肯定的－－如果真有那个时候，赵飞仍能保持现在的理智的话。
所以赵飞并不需要回避这个问题。
然而，事实上赵飞已经回避了，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有现在的理智。
其实连赵飞自己也搞不懂，为何事情一旦涉及到了上官燕红，他就有些随心所欲，似乎以往的一些原则和理智，在那一瞬间便原地当机了。这种情况不只出现过一、两次。
看来还是远离上官燕红比较好。
不用想那么多了。反正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他就会离开羊城魔法学院，上官燕红也只是成为他人生之中其中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离开了酒店之后，赵飞并没有去南境司总部，他往学院的方向返回。一路上边走边想，在途经一间超市时，见到超市仍在营业，赵飞突然想起上官燕红要他买红枣糕，于是他便自然而然地走进超市里。
在货架上挑选了袋装的红枣糕，正要去收银台结账，赵飞突然脑筋一抽，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便朝农贸区走去。他挑了乌鸡、黄芪、红枣、桂圆、阿胶、当归、红豆等食材，这才去服务台买单。
结账时，那位收银台阿姨看到赵飞买的东西，当即笑着调侃道：“小伙子，你对你女朋友真好？”
“啊？我没有女朋友。”赵飞楞了一下，连忙纠正道。
“你买的全是对女人大补的，不是做给女朋友吃，总不可能给老妈的吧？”
赵飞尴尬的一笑，也没有回答，掏出手机付了钱，便匆忙离开了超市。
目前的赵飞仍然是单身狗一只，根本没有女朋友－－至少他认为自己没有女朋友。但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觉得上官燕红会需要用到这些食材，于是便理所当然地买了。
虽然这种理所当然，早已超出了一个同学兼邻居应该做的范围，而且赵飞自己也有所察觉，但他还是买了。
……
在上山途中，赵飞遇到了几位导师正在下山，他依靠着丰富的秘密行动经验和无系魔法的便利，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然而在到达学院的主校区之后，绕开了门禁，赵飞还是被人堵住了。
其实说他被人堵住有些不太准确。赵飞是认出了这个在主校区门口处等他的人是谁，他才主动迎上去的。
“你是不是违反了秘密工作的纪律？”确认四下无人之后，赵飞对莫蕾道。
堵他的人正是莫蕾。
由于两人在公开场合里是互不认识的，因此一旦被人发现了在私下联系，很可能会导致两人的秘密身份爆光；因此在没有接头任务时，他们就不得随便见面。现在身为下属的莫蕾，在没有经过上司授意的情况下，私自来见赵飞，严格来说是违法了工作纪律的。
“我知道可能会违反纪律，但我还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莫蕾毫不退缩。
“问吧。”
“那个女孩，许妍，你逮捕了她？”
“没错。”
“可她明明很喜欢你，你真的狠心这么做吗？”
“胡说八道什么？许妍是犯罪嫌疑人，我不过是按章办事。”
“但也没必要非要逮捕她不可！许妍又没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她只是身不由己吧。”
“那你想怎么办？”
“你应该灵活处理呀。”
“怎么灵活处理？把她放了？”赵飞冷漠的眼神迫近着莫蕾，“加入真命王朝，是许妍人生中的污点，我们真正能帮到许妍的，是让她去承担该负的法律责任，才能尽早洗涮掉这个污点。”
莫蕾盯着赵飞那对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双瞳，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恶寒。眼前这男子明明比她还要小一岁，但莫蕾却感觉到自己像是站在一个饱经风桑的长辈面前一样。
与此同时，赵飞也察觉到了，莫蕾似乎对他有些阳奉阴违。他让莫蕾去看守许妍时，明明让她不要跟许妍说话，但现在看来，她们俩人肯定有交谈过，而且绝不只是浅谈，并且已经谈出了交情来，否则莫蕾不可能会那么清楚许妍的心思，也不可能冒着违反纪律的风险来替许妍说话。
“回去吧。该干嘛干嘛。这次你违反纪律的事，我就当作是初犯，暂时不记录。但没有下一次了。”作出了警告之后，赵飞就转身离去了，也不管莫蕾能不能够接受。
人际关系一直是赵飞的弱项；上一辈子，身为方剑锋的时候便是如此。
一丝不苟、过分较真、沉默寡言、非黑即白、孤僻冷淡，有洁癖，还有强迫症……上一世那些难以相处的性格，随着前尘记忆的苏醒，也被带到了这一世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高晴之外，大概已经不可能出现第二个女子能接受这种性格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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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的上官燕红，赖了一个多小时床之后，听到门外响起送餐机器人的声音，才伸着懒腰从床上缓缓坐起来。
睡眼矇胧的她打着哈欠，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跳下床去，穿好衣服，洗漱一翻，待精神稍微清醒一些，才如以往几天那样，到铁门那里去拿机器人送来的早餐。
然而此时上官燕红却发现，今天放在铁门送餐口旁的早餐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除了那个每日如常的盛有早餐的饭盒外，旁边还摆放着另外两样东西：一个装得满满的零食袋子，一个在她宿舍里才有的保温锅。
上官燕红拿起零售袋一看，里面全是她平时最喜欢吃的红枣糕。接着，上官燕红旋开保温锅的盖子，顿时一股香浓的鸡汤味充满了整间修练室。
“什么情况？”上官燕红拿起汤勺搅了一下，发现里面有食材有乌鸡、红枣、桂圆等。她的生理期刚刚结束，正需要这些东西滋补一下。这学院的饭堂也太人性化了吧，连这些都能注意到！
不过，很快上官燕红就知道，不是学院的饭堂人性化，而是有人花了不少心思专门送来的。
因为上官燕红在保温锅旁边发现一张纸条：
“技术有限，做得难吃，咽不下就倒掉。”
291、第七十三章 抓捕（1）
白云区，三元里。
这是羊城市内一个外国人聚居的区域，其中以来自非洲的黑人居多，也不泛有来自欧美的白人，以及从东南亚来的亚裔。人员结构复杂，有合法居住的外国人，也窝藏有非法入境、非法居留、非法就业的“三非”外国人。
一幢公寓三楼的一个临街住宅单位里，就住着这样一个“三非”外国人。
他是一名健壮的亚裔男子，头发染成金黄色，穿着鼻环，身材魁梧、肌肉结实，此时他正穿着背心，叼着雪茄，站在窗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下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此人并非来自东南亚。他身上流淌着纯正的中华血统，说着流利的汉语，他在中国出生，但他不是中国人，因为他不是中国国籍。曾经，他也像一般的归国华侨一样，办理正式的手续进入国内，以合法的身份在国内求学和生活了五年；然而，曾经也终归是曾经，离开校园之后的他，也以正式的手续回到了他自己的户籍所在国－－美国。
而现在，他出现在国内，却是以非法的手续偷渡回来的，回国的目的不可告人，他还做了一件犯法的事：杀了一个人。虽然他在美国的时候也杀过不少人，但他在美国杀了人之后碰到的侦查和管控手段，与现在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为了逃避追查，这些天来他一直躲这幢老旧、狭窄、有异味的公寓，连日来不得外出，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这样的生活他已是受够了，内心的压郁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就差一点小小的“引导”就能点爆。
不过，最终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因为相对于自己内心的压抑，他更忌惮于朝廷的惩戒。他知道朝廷的强大和可怕，即使像他这样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在庞大的朝廷面前，也不过只是沧海一粟而已。不管他如何自命不凡，只要朝廷觉得有必要，随时可以用其他人来把他替换掉；就如同让他来替换另一个更加重要的人一样。
把抽了一半的雪茄摁灭在窗台的玻璃上，熊启刚拿起一瓶洋酒，取出红酒杯，打开瓶塞，给自己倒了大半杯洋酒，然后细细地品尝了一翻。
酒精下肚，郁闷的心情才算稍稍有些平复。
熊启刚虽然性格爆燥，但他也是一个非常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而且他也十分看重那些来之不易的尊贵生活。
小时候跟父母移民美国的时候，因为经济原因，一家三口住在贫民区里，受尽歧视和欺凌。父母开的中餐馆隔三差五被白人或黑人的小混混上门闹事，还屡次遭到抢劫。
父亲为了捍卫自己的财产，被劫匪开枪打死；而失去父亲的中餐馆也经营不下去，母亲被迫兼职几份工作赚钱养家，每天起早贪黑，最终操劳过度，死在上班的路上。至于熊启刚本人，因为肤色和家庭经济的原因，在学校中沦为“食物链最底端”，每天遭受凌辱，同班或邻班的同学不管任何人，只要稍有不顺，都可以欺负他，在父母相继去世之后，这种欺辱更是有增无减，没有任何尊严。
几乎每天都被凑得像猪头似的熊启刚，心中暗暗发誓，他不要像父母那样卑微地活着、卑微的死去，他要得到力量，得到权力，得到财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成为人上人，要向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报仇，向这个不公正的世界报仇！
上苍似乎听到熊启刚的呐喊，某日夜晚，几个黑衣人来到了熊启刚面前，他们呼唤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自称是真命王朝的“钦差”，可以帮熊启刚实现他的愿望，但前提是需要熊启刚的忠诚。熊启刚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喝下了那碗滴入了自己血液的水之后，熊启刚的灵魂便宣誓向真命王朝效忠。
在真命王朝的安排下，熊启刚学会了截拳道，觉醒了魔法，变得强大起来，一个一个地找到并干掉那些欺凌过他的家伙，为自己报了仇；在真命王朝的安排下，熊启刚杀了几个为朝廷所不容的人，为此他得到了丰富的报酬，经济条件开始宽裕起来；在真命王朝的安排下，熊启刚回到中国，考进了羊城魔法学院，在学院中不断锻练和修行，使得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强大；然后又是在真命王朝的安排下，熊启刚返回美国，继续执行那些见不得光的暗杀任务，获得更可观的收入。
多年来，在真命王朝的安排之下，熊启刚的心愿一个一个地实现了。他强大了，给自己报了仇，得到了大笔财富，他在加州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别墅庄园，他收购一间即将倒闭的公司作为合法掩护，别墅里还圈养着一群男女奴隶，以公司的名义聚焦了一大批手下，他在自己的庄园里过着金迷纸醉的生活，享受像皇帝一样的权力和新华……尽管熊启刚知道，他所得到的这一切，是以无数人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但熊启刚没有半点悔疚，因为在经历过人生的低谷之后，熊启刚只坚信八个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然而，在别墅庄园里当土皇帝，终究只不过是真命王朝下属一个打手，他无法违抗真命王朝的任何命令和安排，虽然极不情愿，但熊启刚还是不得不回到了这个令他非常厌恶的故乡，执行朝廷安排的任务。
没错，熊启刚厌恶他的故乡，厌恶他曾经的祖国，厌恶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城市，厌恶给他毕业的母校。因为他永远无法忘记，当年他在学院里面，向一名低年级的女生展开追求时，那女生居然拒绝了他。
凭着他熊启刚拥有的实力和权力，被他主动追求的女生都应该感到庆幸，主动投怀送抱才对，然而那个叫做“丁胜男”的女生不知好歹，不只是拒绝了他，还向他发动挑战，而且还打败了他，让他带着屈辱回到美国！
不可原谅！
幸好，这些东躲XZ的日子即将要倒头了。因为过不了几天，这座讨厌的城市就将会彻底被毁灭！那个让他留下屈辱的学院，也要被摧毁！
但是他不会杀死丁胜男，他会让她哭着乞求饶命，后悔自己曾经的不知好歹；让她跪在自己面前，用舌头舔着他的脚趾，一寸寸往上舔……
“嘿嘿……”
幻想中的熊启刚，露出扭曲的笑容。
292、第七十三章 抓捕（2）
幻想始终是幻想，没能付诸实施就不可能是现实。熊启刚从扭曲的幻想中清醒过来，望着下面依旧是那副车水马龙的街道景象，嘴角边划过一道残忍的冷笑。
哼！一堆臭虫，你们就在那蹦嗒吧，过不了多久就统统下地狱去！
就在熊启刚喝完一杯洋酒，再给自己盛酒时，突然听到“嘣”的一声巨响。
高度警觉的熊启刚吓了一跳，连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在街道转角的位置，两辆汽车迎头相撞。两名司机下车互相指骂，引来了不少吃瓜群众围观，街道的交通一下被堵塞了。
交警的效率出奇的高，不到几分钟到来了。由于两名司机互不相让，交警现场调解不成，只得封锁街道，拉起警戒线，现场进行取证。硕大的街道顿时空出了一大块。
在此过程中，一直在三楼注意着街道上所发生事情的熊启刚，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反应过度。这样的交通事故在城市中经常发生。
心情平复下来的熊启刚离开窗边，将剩下半瓶洋酒带回橱柜。
只是熊启刚并不知道，就在刚才他被交通事故吸引住注意力时，一只幼小的蜘蛛－－严格来说是蜘蛛状的机器人－－从他住处的大门与地面的夹缝偷偷溜了进来，潜伏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与此同时，在对面楼某个单位，被伪装起来的望远镜正监视着熊启刚的一举一动。
“目标离开窗台，重复，目标离开窗台。完毕。”
“收到。准备进行下一阶段。完毕。”
“一队收到。”
“二队收到。”
“三队收到。”
“四队收到。”
“五队收到。”
……
最后发出“收到”回应的，正是那两名发生争执的司机，他们对着隐藏在衣服纽扣下的通讯器说话。
这时，更多的执法人员来到街上，驱散街道上的人群，很快就把街道给清空了。然后又有另一批身着便状的人员进入街道里，有人伪装成行人在路上走来走去，有人接管了商铺的经营。等到熊启刚点燃了另一根雪茄，再次回到窗边时，街道的景象与往常无样。只是他并没有察觉到，街上的行人和商贩，早就换了一批人。
“开始逐层清理，重复，开始逐层清理。完毕。”
“收到。”
紧接着，公寓里的住宅单位一个个被全副武装的执法人员劝喻驱离，整幢公寓以极快的速度在清空。
清场行动在寂静无声中进行，所有住户都被要求禁言离开，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在此期间虽然遇到一些反抗，但很快被执法人员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所控制。其中有些外国人还用不标准的汉语抗议：“你们这是、侵犯、我的人权。”
但执法人员的回应相当硬核：“不，我们是在保障你的人权。”
不同于上一次在黑山羊养殖场的荒郊野岭实施的抓捕行动，在人口稠密的城市里抓捕一名魔法师的难度非常大。为了避免引起城市魔法战而导致大量无辜伤亡，最彻底的办法就是把抓捕对象附近的人群全部清空。人权，最根本的就是保障生存的权利，如果连活着都保障不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由于前期工作的准备非常充足，不到十分钟时间，公寓里总共四层楼，二十多户住户，已经全部被清场完毕，除了三楼熊启刚所住的单位。清场期间虽然不小心弄出了一些声响，引起了熊启刚的注意，但当他稍稍打开门缝往外看时，只看到清洁工在打扫着楼道上的卫生。
隐藏在屋里的“蜘蛛”将熊启刚的一举一动全部如实地发送到停放在街角的行动指挥车中，清场的特工得以作好隐蔽工作，成功避开了被熊启刚发现的风险。
与在美国执行暗杀行动时不同，在中国，熊启刚处于相对孤立的状态。因为经过804局南境司几次的定点清剿，羊城市内的真命王朝外围据点被一个个地拨除，现在真命王朝没法派出外围人员来三元里配合熊启刚，自然没人员能通知到熊启刚他现在所面临的状况。
快、狠、准，是在城市里展开抓捕行动的要领。必须在对象作出反抗之前，精准地将其抓捕。疏散居民是为了防止爆发城市魔法战时造成无辜伤亡，但若是能够做到不爆发城市魔法战就完成抓捕，那就更好了。
“各队，报告你们的状态。完毕。”
“一队已就绪。”
“二队就绪。”
“三队就绪。”
“四队正在进入位置。”
“五队就绪。”
……
“四队，报告你的状态。”
“四队已就绪。”
“各队注意，现在是17时42分，各队长核对时间，2分钟后放出鱼饵，各队照原先计划展开行动。收到请回复。”
“一队收到。”
“二队收到。”
“三队收到。”
“四队收到。”
“五队收到。”
狭窄、老旧的公寓里，到处都是进进出出、若隐若现的人影。
第一波展开行动的突击队成员，全部都是由不会魔法的普通人战士组成。要在城市中对魔法师罪犯实施精确抓捕，不一定要投入高修为的魔法师才能做到，有时候普通人反而能起到奇效。因为魔法师之间存在着某种程度的法力波动感应，感应的强弱也因人而异，或跟双方所修练的魔法系有关；如果突然发现有高修为的魔法师在附近出现，反而可能会引起抓捕对象的警觉。
“笃笃笃……”
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
熊启刚很警惕地来到门旁，小声问道：“谁啊？”
“外卖。”
听到这话，熊启刚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他之前确实在网上点了一份外卖，但过了一个多小时还没送到，他自乎都把这事给忘了。
当然熊启刚并不知道，他的外卖其实早在大半个小时之前，就被人拦截在一个街区之外。
静默了2、3秒钟，熊启刚才说：“放在门口旁边就行。”
“好的。”
随后，熊启刚就听到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躲藏在公寓的这些天来，熊启刚每天的伙食都是通过叫外卖来解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外卖让他感到相当奇怪，不仅送来的时间比往常晚了许多，而且那外卖员说话的语气，怎么听起来有些令人不安的样子。因此熊启刚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直接与外卖员接触。
他等外卖员的脚步声消失了2分钟之后，才把门拉开一半，把探出半个身体到外面去，拧起放在门口靠近转轴一侧的外卖餐盒。
但是，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练猎人的追捕。
拧起了外卖的熊启刚想要把门关上，却发现房门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关了好几次都没能关闭。
就在熊启刚弯腰检查门轴的时候，两名突击队员从屋顶游绳而下，悄然地接近了熊启刚住处的窗户边缘。与此同时，又有两只机械蜘蛛沿着房门的上方空隙偷偷溜了进来。
293、第七十三章 抓捕（3）
就在熊启刚弯腰的一刹那，突然感觉到脖子一疼。
蚊子！
中国南方地区夏天的蚊子毒辣程度，在羊城有过五年求学经历的熊启刚可是深有体会。他下意识地伸手往脖子拍下去，却什么都没拍到。
该死的蚊子已经飞远了。
先不管这个，反正再点个蚊香就行。
不再理睬蚊子的叮咬，熊启刚继续干正事，他发现卡在房门转轴处的是一块金属小扭扣，导致门关不上。大概是先前那清洁工搞卫生时粗心大意，把纽扣扫到转轴那里，只要一开门就会被卡住。
熊启刚把纽扣弄了出来，随手扔到楼道远处，然后转身把门前上。
然而，就在熊启刚提着外卖餐盒回到餐桌前，准备享受他的晚餐时，突然感到一阵弦晕，伴随而来的是全身乏力和极重的疲惫感。
糟糕！那只蚊子！熊启刚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一般的蚊子叮咬不会造成这样的影响，有人把他盯上了！不，有人已经对他动手了！
其实“叮咬”熊启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蚊子，而是一只“蜘蛛”－－准确来说，是蜘蛛形态的机器人。
刚才熊启刚开门去拿外卖时，比指甲还小的蜘蛛状仿生机器人便沿着他的裤腿往上爬，一直爬到衣领处，等到熊启刚弯腰检查房门转轴时，突然给他的脖子来了一下，把机器里的强力麻痹药水注射进去。
虽然魔法师的护体法盾可以时刻保护魔法师的安全，为魔法师抵抗伤害，但如果遇上的是连魔法师本人都不认为会构成威胁的伤害时，例如蚊虫叮咬的细微伤口，护体法盾便不会发挥作用。
知道自己着了道，熊启刚不敢怠慢，连忙描绘图印，释放魔法。他不知道周围隐藏着怎么样的敌人，但只要将沉睡在灵魂位面的魔兽之魂唤醒，加持到自己身上，那么不管什么样的毒药迷药都不起作用。
然而他的图印在描绘到一半时突然断开，像是有什么东西阻隔住法力的流动。停止描绘图印的熊启刚也随之察觉到，自己双腿的小腿处同时传来疼痛之感。熊启刚蹲下来挽起裤腿，只见两只银色的“蜘蛛”攀附在他的小腿上。幼小的针管插入肌肉内，将可以阻隔法力流动的药剂注射入其中。
“呀！”熊启刚怒而双掌拍下，把那两只机械蜘蛛拍得成粉碎，微小的零件四处乱飞。
但先机已失，就算击毁两只机械蜘蛛也无济于事。
房门此时“咿”的一声被打开一条缝隙，只听得“咚咚咚咚”的声音，几个金属圆球滚进了房间里，然后在一连串“怦怦”的声响之中自爆开来。
一时之间，绿色、紫色、蓝色，各种不同颜色的烟雾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这些气体有的是干扰魔法，有的是麻痹神经，有的是刺激感官。
空有一身蛮力却无法施展，在这些气体的影响之下，熊启刚只感到一种无助的泛力感。他无法集中精神释放魔法，身体酸麻不已，目不能视，咳嗽不止；但即便是如此艰困的局面，仍未使他放弃逃跑之心。
“啊……”熊启刚奋力往窗台方向冲过去。
房间门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等着他，一定不能贸然从门口逃离，所以熊启刚唯一安全的逃跑路线就是窗台。只要破窗而出，逃到街上，隐藏在茫茫人潮之中，就谁都抓不住他。
可是他能想到的事，实施抓捕的执法者又如何想不到？
“咣”的一声，玻璃窗从里面被撞碎，就在熊启刚魁梧的身体破窗而出时，一直隐藏在窗台上方的两名突击队员突然发力，利用绳索摆动的惯性力量，两个人，四条腿，一起狠踹到熊启刚身上。
把他硬生生地踹回房间里去。
两名突击队员也顺势扑进房间里面，他们都戴着防毒面具，不受气体的影响，而且防毒面具上的热成像仪也清楚地将房间里的景象呈现在他们面前。
“去死！”熊启刚的反抗意识极强，他马上站起来，朝两名突击队员所在的位置扑上去。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两把法导散弹枪的连续轰击。法导枪里的子弹加持了雷系魔法“麻痹电流”，虽然造成的实际杀伤力极为轻微，但顾名思议，电流触发身体的神经，引起全身麻痹，对人和对魔兽都是一个性价很高的控制手段。
不过熊启刚也绝非省油的灯，他在向前冲时双手护在身前，法导散弹枪射出来的子弹大部分都落在他的双手前臂上。他在双手前臂外侧植入了魔兽的皮肤，即使没能描绘图印召醒出魔兽的灵魂，但熊启刚仍可以使用部分魔兽的力量。
熊启刚在法导散弹枪的连续轰击之下麻痹了2、3秒，但他还是强行地硬扛下来，不仅如此，熊启刚还强行冲上前去，一拳朝其中一名突击队员的胸口轰过去！
那名突击队员闪避不及，急忙将法导散弹枪护在胸前，却连法导枪也被一拳轰碎，凶猛的拳头直击在他胸口处。强大的冲击力将整个人轰得往后倒飞，撞碎了窗台周边的墙体，飞出了大街之外，重重地摔进对面楼楼下的一间商店里。
能够抵抗手枪近距离射击的胸甲竟然挨不住血肉之躯的一拳，那名突击队员的胸膛内几根肋骨折断，倒插进他的肺部，当场昏死过去，止不住的鲜血从防毒面具缝隙中逸了出来。
街上伪装成行人和商户的突击队员立即行动起来，对受重伤的同僚实施救治。他们大多数是第五队，也就是医疗支援队的成员。
公寓三楼的房间里，另一名突击队员因为同僚受到的重创而大惊，在熊启刚将目标转向他时，连忙往侧闪避。
虽然在行动开始之前，指挥官再三强调，抓捕目标能够一拳打死一名黄金法师，是个极度危险人物，必须打醒十二分精神；但很显然还是轻视抓捕对象的危险性，就算是被下药削弱过，仍能爆发出那么可怕的力量。
熊启刚转身追击另一名突击队员，对面楼里隐藏着的一支法导狙击步枪响了，一枚重力魔法的法导狙击子弹直接击穿墙体，准确地射在熊启刚的左肩膀上。
重力魔法中和了护体法盾，子弹击穿了熊启刚的肩膀，把他的左肩胛骨给打碎了，剩余的重力能量还带着熊启刚往后倒飞，撞碎了房间的墙壁，在一大堆破碎的砖瓦之中翻倒在楼道外面。
蓄势待发的其他伏击人员群起而动，铺天盖地的“絮猎网”被抛射过去，把瓦砾堆中的熊启刚罩得严严实实的。
絮猎网上的魔法能力封锁了他描绘图印的能力，而坚韧的网体也束缚了熊启刚的身躯。不管是魔法还是武术，此时熊启刚都无法使用，他已成笼中困兽，插翅难逃！
294、第七十三章 抓捕（4）
絮猎网擒住抓捕对象之后，潜伏在楼道里的十几名突击队员拿着武器小心翼翼地包围过去，而在公寓外面，更多的突击队员从屋顶游绳而下，破窗而进。里三层、外三层地把熊启刚团团围困。
加州的别墅庄园，大赚特赚的公司，各种肤色的美女，唯命是从的手下，奢华的帝皇式生活……
身处絮猎网的束缚中，熊启刚想着他已经拥有的一切。
紧接着，童年的一幕幕经历又如走马灯似的掠过他的脑海。
穷困潦倒、受尽欺凌、落泊悲怆……
不！我不要回到那样的日子，我所拥有的一切，力量、财富、权力，都是我一步一步很艰难才得来的，谁也不可能夺走！不管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谁都不可以！
心中不甘的熊启刚用双手猛捶地面。
此时只见在他双手前臂外侧，覆盖上一层不属于人类的鳞片，皮肤发黑，如同钢铁般坚硬。
手臂上植入的魔兽皮肤！这才是熊启刚的真正底气。
一般来说，评价一名战斗法师的总体实力来自三个因素：法师本身的修为、魔法道具、契约兽。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第四个因素：兽体改造。即在法师身上移植魔兽的一部分身体器官，以获得一些魔兽的能力和身体强度。但人类和魔兽的身体毕竟有所区别，强行将魔兽器官移植到人类身上，会产生强烈的排斥，很可能会产生极为严重的后遗症。正如现在的熊启刚，他每天必须依靠药物和酒精，才能勉抑制住他的身体对魔兽皮肤的排斥而产生的剧痛。
兽体改造这种提升实力的方式，也只有在大魔法时代初期和第三次世界大战时大行其道。因为战争的需求，交战各国很多战斗法师渴望着能在短期间内提升实力，所以大量进行兽体改造；但随着三战结束，需要不再那么大，而且后来附灵系魔法被开发，兽体改造也就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毕竟谁也不想没事往自己身上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正因如此，参与围捕的突击队员们也会如此错愕地看到，被控制住的抓捕对象仍有能力硬生生地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洞来。毕竟连提供情报赵飞本人都没想到，已经落后于时代并渐渐被淘汰的“兽体改造”，会出现在熊启刚身上。
原本赵飞以为，熊启刚能够一拳击杀一名黄金法师，靠的是以气功修练出来的“炁”；但实际上，虽然熊启刚的炁修练确实比一般的气功修行者更出色，却仍无法做到一拳杀死黄金法师－－即使是黄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护体法盾大幅削弱。而现在看来，真正能够让熊启刚秒杀黄启的，是他手臂上的魔兽皮肤带来的强大力量。
水泥地板如劣势纸板般被轻易砸塌，熊启刚随之掉到二楼。但他面临的是更严密的部署。
在城市中实施对魔法师罪犯实施制裁行动，比起在荒僻地区困难百倍，因此在804局内有条规矩：一旦抓捕对象进行反抗，有权立即将其击毙，避免发生不必要的无辜伤亡。而现在要处置熊启刚的任务，却是必须做到100%生擒活抓，不能伤其性命，难度又更是百倍递增。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行动之前经过了详细的部署准备。
抓捕行动的第一波突击队分成五个分队。其中：一队占领制高点，提供远程火力支援；二队潜伏在楼中，实施控制抓捕；四队负责高空突进，正面强袭；五队部署在外围，担任救助伤员等援助工作。至于没有现身的三队，则被分散部署在抓捕对象可能逃跑的方向，包括正下方的二楼。
二队和四队失手时，就是三队登场的时候。
就在熊启刚重重地摔在二楼的楼道地面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时，只听得“嗡嗡嗡嗡”的声音，7、8架无人机快速地靠近，向熊启刚喷射出高度浓缩的麻醉烟雾。
“咳咳咳咳……”
在呛鼻的麻醉烟雾之中，熊启刚觉得头弦脑胀，但他还是顽强地站起来，抓起地上一块从三楼掉下来的水泥块，朝其中一台无人机投掷过去。
“嘣”的一声，无人机被砸得打着旋飞了出去。
没时间逐一击毁所有无人机了，熊启刚撕下背心，捂住口鼻，慌忙地沿着楼道冲出麻醉烟雾的影响范围。
可刚跑过转角，迎面飞踹来重重的一脚，把他踹到背后的墙壁上，墙面顿时出现了蜘蛛网状的裂痕。
熊启刚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两个真人等高的“机器人”就冲过去，两脚把熊启刚踹倒在地。接着从旁边的房间里，冲出了越来越多的“机器人”，对着熊启刚一顿拳打脚踢。
那些并不是什么“机器人”，而是穿着单兵外骨骼装甲的三队队员。他们负责近距离格斗作战，论身体强度当然是比不上同时修练了魔法和武术的熊启刚，但在单兵外骨骼装甲的帮助下，再加上人数优势，压制得熊启刚抬不起头来。而且这单兵外骨骼装甲上带有电击和注射麻药的装置，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是对熊启刚行动能力的限制。
受到连翻攻击的熊启刚只能被动抵挡，被狙击子弹击穿肩胛骨的左臂本来就虚弱不堪，再连遭重创之后，这条左臂完全报销了。但熊启刚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他在被动抵抗着如雨点般凌厉的攻势时，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试图描绘魔法图印。
终于，在两张絮猎网抛射过来之前，图印被描绘完成了。
“吼！”熊启刚发出一声咆哮。
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能量波动，把身边围攻他的几名穿着单兵外骨骼的突击队员震飞了出去。此时熊启刚的身体“长大”了一圈，全身上下覆盖上一层与他手臂上的魔兽鳞甲相同的皮肤。熊启刚呼唤出沉睡于灵魂位面中的魔兽灵魂－－恐甲兽，加持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最极端的全身魔兽化。
震飞了几名队员之后，熊启刚并没有对这些队员进行追击，因为经过刚才的交手，他也察觉到这些普通人战士身上所穿的单兵外骨骼相当坚固，要一个一个拆掉他们的装甲、杀死这些战士，实在太过费时，而且在刚才的混战中，他的体内被注射进大量麻醉药，虽然已经全身魔兽化，可他仍感受到麻醉药在他体内持续不断地升效。
所以熊启刚作出一个最果断的决定：逃跑！
“嘭”－－熊启刚以魔兽之躯硬生生地撞穿墙壁，跳出屋外。
沉重的魔兽之躺轰然砸落到街道上，把沥青马路砸出一个大坑。
然而，他这个举动也在意料之中。
“一队，允许自由开火！”指挥车内传来一声命令。
隐藏在四周楼宇上的十几支狙击枪，同时发出怒吼，附带有各种魔法效果的法导子弹或不附带魔法的普通子弹，如雨点般射击在熊启刚身上，打得熊启刚全身上下鲜血直冒，惨叫不已。
295、第七十四章 提前行动（1）
有人作过统计，三战初期，一名白银法师的战斗力相关于旧时代一个营。后来那些人工觉醒的法师，质量虽然比不上三战初期那些自然觉醒的法师，但相对于旧时代的军队来说，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普通人战士在城市中与一名白银法师战斗，就相当于与一个营的旧时代军队作战；而要生擒活抓一名白银法师，还要尽量不引起无辜伤亡，难度之大可想而知，相当于把一个营的军队几百号人连人带装备全部俘虏。
此时压在这些行动队员头上的压力极大。他们不仅要追求低伤亡、低破坏，还要100%保证抓捕对象的生命安全，因此选用的武器威力都是比较偏弱的，即使此时熊启刚已经全身魔兽化，狙击手们的攻击仍然受到很大的制约，他们都是瞄准四肢和躯干打，而不是照着脑袋和心脏的致命要害位置招呼。
所以在一轮自由射击之后，熊启刚虽然被打得浑身是血、凄惨至极，却未能完全解除其反抗能力。
“呀啊啊啊……”
熊启刚发出猛兽般的嘶吼，然后可以看到在他全身被射穿的弹孔里，突然射出无数的骨刺，飞向两侧楼宇上方那些狙击手藏身的位置。
这是恐甲兽的能力，一旦被激怒或者受伤时，就会朝敌人疯狂发射骨刺，这些骨刺的追透力极强，成年的恐甲兽发射的骨刺甚至可以在800米距离之外穿透一辆主战坦克的正面厚重装甲。
在熊启刚发出嘶吼时，所有一队的狙击手都在命令中紧急撤离狙击位置，没人死于骨刺的飞射，但他们原来藏身的位置却被射得千苍百孔，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如同蜂窝一般。
远处的临时安置区，被紧急清场的住户们，远远看到熊启刚如此恐怖的反抗，无不胆颤心惊，幸亏自己被疏散得及时，那些少数人所谓“我要人权”的抗议也嘎然而止。他们不敢想象如果现在自己仍留在公寓里，是否能留下个全尸。更令他们感到心有余悸的是，自己竟然跟如此可怕的家伙共同住在一幢楼里那么久；能活下来，大概都已经是奇迹了。
抓捕行动遇到阻碍属意料之中。行动的指挥官也没指望单凭第一波的突击就可以轻易制服这头凶残的“怪兽”，这些普通人战士的主要任务就是尽量削弱熊启刚的战斗力，而他们的工作也完成得很好。只见在疯狂倾泻出骨刺之后，熊启刚终于露出难以抵御的疲态，站着的样子也是摇摇晃晃的。
于是，真正的抓捕主力动手了！
第一波的突击队员由不会魔法的普通人战士组成，那是因为防止魔法师之间互相存在的法力感应而惊动了抓捕对象，但不代表没有魔法师参与到抓捕行动之中。在五个行动分队相继出手之后，六队也终于出场了。
所谓的六队其实就是第二波次的攻击，只有四个人，也就是四名特工法师。在熊启刚以魔兽之躯出现在街道上时，他们便开始描绘各自的魔法。
就在熊启刚射完骨刺，处于极度虚弱中时，突然卷起一阵狂风，形成一个小型结界，把熊启刚团团围困，即使熊启刚再想发射骨刺攻击，也会在强风的劲力下失去准头。
但熊启刚炼化的魔兽灵魂不只一个，他连忙描绘图印打算切掉兽灵，突然传来一阵“咣啷啷”的铃铛声，随即他发现自己的思绪开始混乱，图印的描绘屡被打断，在波能系魔法的影响之下，根本无法集中精神绘描出完整的图印。
紧接着熊启刚发现他眼前的景象消失了，不再是四面楚歌的街道，而是他在美国加州的别墅庄园，那奢华的景象出现在眼前时，感觉熟悉而又陌生，被精神系魔法拖入幻境之中，熊启刚感到一阵迷茫。
最后出手的也是一名附灵系法师，他在三位伙伴轮流控制住了熊启刚时，施展出了附灵系魔法之中的“逆向附灵”，强行将加持在熊启刚身上的恐甲兽灵魂削离了来。
经过四位特工地师的反复折腾，熊启刚被打回原型，伤痕累累、赤膊上身，失去了魔兽之魂强化，再也抵挡不了重重堆叠的伤痛和疲惫，轰然倒地。
……
晚上23时。
抓捕行动已经结束了5个小时，大批军车到来，将昏迷不醒的抓捕对象关进装甲车运走，但现场还未解封，被疏散的住户和商家仍不允许回去。
除了要等待现场勘查工作完成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要等一个人的等来。
一辆摩托车停在外围街区的路边，一名身材消瘦修长的男子下了车，他背着一个斜肩背包，身穿带帽卫衣，头罩兜帽，戴着墨镜、口罩、手套，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隐藏得严严实实的。他径直朝抓捕现场中心走去，外围一些负责戒备的804局特工上前阻拦，但他们一靠近，特工信物收到上级发来的信号，于是便自觉地退开来。
消瘦男子一路上畅行无阻。公寓楼下街道，二楼和三楼楼道，楼顶的狙点……所有留下与熊启刚战斗过痕迹的地方，他都走了一遍。最后，他来到了熊启刚的住处。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迎上来，他叫甘大海，南境司直属三等特工，同时也是这次抓捕行动的指挥官。
“首长好！”甘大海走到消瘦男子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
首长？赵飞隐藏在口罩正面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如果让这位指挥官看到，自己这个被尊称“首长”的人，其实是一个刚满17岁的毛头小子时，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
“伤亡如何？”赵飞直接询问他最关心的问题。
“一人重伤，四人轻伤。无人死亡。”甘大海很有底气的回答道。
“重伤员情况如何？”赵飞的声音沉了下来。
“胸部受到重击，肋骨折断，插穿肺部。仍在ICU治疗，但经过抢救，目前已无生命危险。”
“竟然有人受伤，看来准备得还是不够充分。”
甘大海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以他之前的经验，要在城市中成功生擒一名魔法师，这样的战损率已经是极低的了，这位“首长”还是不满意，要求有那么高吗？
其实甘大海并不知道，赵飞感到不满的并不是甘大海，而是他自己。虽然赵飞并没有直接参与到抓捕行动之中，但抓捕行动的实施框架是由他一手策划的，出现这样的战损，完全是他的责任。按照赵飞原先的计划，这场抓捕行动应该能实现零伤亡才对。
不过现在多想无益。赵飞在甘大海的陪同下进入熊启刚的房间。
刚刚进入公寓的时候，赵飞便用“审示”魔法探查了一翻，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有明确的目标。
在一片狼籍的房间里，赵飞推开翻倒在一侧的衣柜，后面的砖墙上，其中有一块砖看起来与众不同。
赵飞把砖头拉出，伸手进墙洞里，掏出一块用棉布包裹起来的长方形物品。
296、第七十四章 提前行动（2）
“这、这是什么东西？”甘大海看着赵飞从墙洞里取出来、包着棉布的不明物体，惊疑地问道。
他更觉得惊奇的是，赵飞怎么知道那地方藏有东西？其他地方不搜查，直奔墙洞而去。
赵飞直接用行动回答。他揭开棉布，里面还包着一层锡箔。仔细一看，锡箔上面点缀着一块一块黑色的斑点东西。
“这些是被切细的界石颗粒，有人要隐藏里面的魔法物质。”赵飞道。
随后，赵飞让甘大海弄来几幅界石屏风，将房间挡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在屏风形成的相对封闭的空间中，赵飞用戴着手套的双手解开，小心翼翼地解开镶嵌着界石颗粒的锡箔。
出现在甘大海面前的，是一块古老的铜制令牌，只见在令牌上，还有一些奇怪难懂的符号。
对于甘大海或许是奇怪难懂，但赵飞却相当熟悉，若干天之前他就已经接触过。赵飞掏出手机，滑出了一张照片，与令牌对比一下。
那张照片就是之前在严东良家里发现的图腾印令牌的相片，赵飞毫不意外地发现，两块令牌上的图案完全一致－－都是象征着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中的“地平星”的图腾。
看来“地平星”的候选人，果然不只严东良一个。
“这又是什么东西？”甘大海再次问道。
但这一次赵飞没有回答他。他郑重地向甘大海吩咐道：“忘了你刚才看到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明白。”
********
半小时之后，南境司总部。
“看吧。”赵飞把从熊启刚的住处搜出的令牌交到穆正林面前。
穆正林拿出从严东良处得到的令牌进行对比，两个令牌几乎一模一样。
“真令人惊讶，看来真命王朝内部天罡地煞的竞争激烈程度，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穆正林感慨道。
“这伙人非常难缠，我们没时间一个一个跟他们较劲。”
“我懂了，所以你才会安排这一出公开抓捕的大戏，如此高调，你是想敲山震虎、引蛇出洞吧。”
“敲山震虎、引蛇出洞？太抬举我了，我没想那么多，只想尽快找到被熊启刚拿走的行李箱而已。”
“什么行李箱？”
“就是黄启的行李箱，熊启刚杀了黄启之后，肯定把行李箱也带走了，可我没在他的窝点发现行李箱，估计已经转交给其他人了。”
“嗯。那你发现有什么线索吗？”穆正林点点头，认真地问道。
原本穆正林在收到赵飞的情报，怀疑羊城学院的前两届毕业生熊启刚就是杀害黄启教授的凶手时，还有些将信将疑；但随后他多次翻查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录像，发现有一名男子频繁出现，经过人像对比，发现这名男子正是熊启刚。随后穆正林继续对熊启刚的行踪进行排查，发现他当日驾驶的汽车出现在废车处理场里，而且在黄启遇害之后的第二天，熊启刚就染金头发、戴上鼻环，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考虑海关没有熊启刚的入境记录，这货是非法入境的，如此一来，熊启刚的嫌疑就越来越大了。
但真正让穆正林确认，熊启刚就是杀害黄启的凶手的证据，是一份来自美国司法部的文件。因此，穆正林立即便同意了赵飞的抓捕计划，并安排人手付诸实施。
“线索不是没有，但我想先提审一下熊启刚。他现在的状况能接受审讯吗？”赵飞提出他的要求。
穆正林没有立即答应，先打了一个电话到医疗处，询问了几句后，才对赵飞说：“应该没问题。这家伙的命比蟑螂还硬。”
“很好！我现在就去。”说干就干，赵飞立即站起来，转身离去。
“等一下。”穆正林在后面喊住了他。
赵飞转过身来，向穆正林投去询问眼神。
后者也从他的办公桌旁站起来，走到赵飞面前，将一个平板电脑交到赵飞手中。赵飞接过来一看，只见平板电脑上正在播放着某段视频。
“你的侦查思路是对的，收到你关于的熊启刚情报之后，在美国的姑获也有所发现，然后我就擅自让姑获采取行动了，当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你不介意吧？”穆正林脸上带着歉意。
介意？不做都做了，又何必事后征求我的意见？赵飞内心觉得有些可笑。
“您来决定就好，您才是南境司的司长，我这个所谓的‘四人专案小组组长’，不过是被临时拉壮丁的挂名而已。”赵飞笑了笑，并未计较，却也点出了事实。
临时拉来的壮丁－－这话一语相关。穆正林自然听得出赵飞的弦外之音，他拍了拍赵飞的肩膀，道：“怎么样？等这个案件结束之后留下来帮我吧。”
虽然现在赵飞的工作关系被转到了南境司，但说到底他还是总局长的人，只要一道调令随时可以调回总局；穆正林这是在公然挖总局长的墙角。
“等案件结束之后再说吧。我会服从组织安排的。”赵飞作出了一个标准式的回答，既没有答应，又没有拒绝，给自己，也给穆正林留下后路。
********
片刻之后，审讯室。
熊启刚浑身上下被包得跟木乃伊似地，左手被夹板固定在胸前，其他三肢被几副手铐桎梏在审讯椅上，腰间被缠上几条铁链，而在他全身的纱布外面，还罩上了几层絮猎网。
正如穆正林所说，熊启刚的命比蟑螂还硬，即使身负重伤，仍然极不安分，几次想要逃跑，看守人员只得将他束缚成这样。不作死就不会死－－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情况。
戴着口罩、墨镜、兜帽的赵飞，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我还以为来的是谁，原来是个没脸见人的废柴。”见到赵飞这身打扮，熊启刚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没想到赵飞不怒反笑：“你说得对，我非常赞同。我们很相似，都是没脸见人的废柴。”
“哼！”熊启刚凶猛的目光瞥到别处去。
“其实我们相似之处不只一点，例如，我们都是丁胜男的同学，而且都跟丁胜男决斗过。”
“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丁胜男是熊启刚内心的阴影，赵飞此时在他面前提丁胜男，无疑是激起他的怒火。
不过，熊启刚很快识破那是赵飞的激将法，冷笑道：“别白费力气，不管你耍什么把戏，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你错了，我没想过要你告诉我什么，而是我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说罢，赵飞将一台平板电脑打开，推到熊启刚面前。
297、第七十四章 提前行动（3）
平板电脑播放的视频，似乎是由某位士兵的头盔记录仪所拍摄的监控界面，正在进行着某种军事行动，全副武装的士兵进攻某个据点，而在这些士兵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西装革履的特工。
被进攻的据点里有不少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拿起武器进行反抗，却很快被一个个击毙。
视频里这些人多为白人和黑人的面孔，而最令熊启刚感到诧异的是，是那个被进攻的据点的背景，不正是他在美国加州的别墅庄园吗？
那是属于他熊启刚统治和支配的小王国，他最为看重的财富与权力的藏宝之地！然而，这样一个专属于他的“不可侵犯之地”，却在全副武装的军队进攻之中，不堪一击，倾刻覆灭。
至于攻击者的身份，也是非常明确－－他们军装上的星条旗说明了一切。攻击熊启刚的庄园的部队，正是来自于美国官方。
“在你被捕的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在美国的特工与美国当局达成了共识，对你的庄园采取了行动。”视频播放完毕之后，赵飞把平板电脑收了回去。
“不，这段视频是你们伪造的！我在美国的庄园现在很完全！你少诓我！而且我劝你们马上把我放了，我是美国公民，你们无权抓我！”熊启刚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他故意狞笑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选举时资助了几名州议员，让他们成功当选，然后你就觉得有了靠山，美国政府动不了你。”赵飞针锋相对地与那双几乎要吃人的眼神进行对视，“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当你在美国得意忘形四处杀人时，实际上早已进入了美国司法部的视野之中。这一次是联邦政府绕开了加州的国民警卫队，直接出动联邦军队，配合联邦调查局和神剑局联合采取行动，捣毁了你在加州的窝点。只能说你的格局做得太小了，勾结几个州议员算什么本事？你还把那些重要的证据放在庄园里，估计这几个州议员现在都忙着跟你撇清关系。如果把你引渡回美国的话，最想要杀了你灭口的，肯定就是那几个州议员。”
说话的时候，赵飞操作平板电脑，把几张照片滑了出来，展示给熊启刚看。那是从他的庄园里搜出来的一些文件，是他与那几名州议员勾结的证据。若熊启刚不在美国，那几名州议员尚且还能自圆其说，可是一旦他回到美国，几名州议员可就大祸临头了，就算州长出面也未必保得住他们。
“我不相信，美国人怎么会听从你们的差谴？！”熊启刚还保持着一丝希望。
“美国人当然不会随便听从我们的差谴，但如果经过ICDMC的通报机制，那就另作别论了。不妨告诉你吧，美国人在这次行动中出动的三个部门之中，神剑局才是作为主导力量。”
需要说明一下，美国的神剑局，跟中国的804局类似，是一个专门针对魔法犯罪而成立的特工机构。虽然不属于世界三大魔法特工机构之一，但神剑局里的人才和总体实力，在列强中也是很强大的。
见熊启刚不说话，赵飞知道他的心理防御开始松动，继续道：“其实那是你们真命王朝胃口太大。你们在亚洲作妖也就算了，还插手北美的事务，那不是自讨苦吃吗？美国人已经被‘新人类’和他们的附随组织搞得焦头烂额，又怎么容许你们真命王朝在美国形成气候？”
“哼！既然你们觉得自己掌握了一切，又何必来找我？羞辱我有意思吗？”
“羞辱？用词不当，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些事实而已。”
“行，我已经知道了，你走吧。”
“别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不只一件。”
话音刚落，赵飞拿出一块金属令牌，“咣啷”一声扔在熊启刚面前。
“你……”
看到令牌，熊启刚浑身一抖，就算刚才看见自己的小王国被毁灭时，也没有如今这般失态。
“这东西就不需要我介绍了吧，你应该比我更加熟悉。”
“呀！我要宰了你！”
熊启刚几乎完全失控，全身抖动了起来，带动着被锁住的铁椅“吱呀”作响，似乎努力想要往前探出身子来，用他的牙齿咬断赵飞的咽喉。
站在后面负责看守的两名特工大为惊骇，马上想要采取行动；但赵飞用手势制止了他们。熊启刚这种揭斯底里的举动，他以前在审讯犯人时见得太多了，一旦出现这样的举动，说明他们的精神防线开始崩溃。
“这么激动干什么？那个不是你的东西。”说话的同时，赵飞把另一块令牌掏了出来，扔到熊启刚面前，“这块才是你的。”
当两块一模一样的令牌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熊启刚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盯着两块令牌的眼神，开始变得炽热起来。虽然他被絮猎网控制住描绘魔法图印的能力，但他仍能感受到两块令牌上传来相同的法力波动。
“给我，给我！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熊启刚向赵飞咆哮道。
“作出威胁之前，首先要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底牌，否则不过是可笑的废话而已。”赵飞冷笑道。
“你想怎么样？”熊启刚稍稍冷静下来，他也明白自己此时的愤怒根本毫无意义。
赵飞抓起桌子上两块令牌，随手把玩着：“七十二地煞中的‘地平星’，你们真命王朝里竞争这么一个破烂位置的人还真是不少了，随便一竹杆扫下去，都能扫到两个人。”
“另一个人，也落到你们手中？”
“不然呢？你觉得令牌怎么会到我手里？”
“这个人是谁？”
“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在的你能夺走他的命星吗？”
听到这话，熊启刚当场楞了一下。
命星－－如此绝密的东西，眼前这个遮挡了自己容貌、听声音却略显年轻的家伙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我知道你们‘命星’的存在，很奇怪吗？”赵飞道，“你们真命王朝容忍有人被捕，也容忍有人坐牢，但绝不容忍有人当叛徒。因为你们是在用‘命星’来控制手下。当你们加入真命王朝的那一天，喝下了那碗滴下了自己血液的水之后，就会形成了与自己的生命相连的‘命星’。可悲的是，每一位真命王朝的中下层成员，他们的‘命星’都不属于自己保管，而是被掌握在别人手里，只要握有‘命星’的人一个念头，便可以轻易夺走你们的生命。”赵飞站了起来，走到熊启刚旁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后者，“而真正能够掌握自己‘命星’的人，只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所以这也是你们抢破了头也要成为天罡地煞的原因。”
虽然熊启刚没有回话，但他舔了一下嘴唇，这种下意识的心虚举动，说明赵飞刚才所说，都是他所认知的事实。
298、第七十四章 提前行动（4）
每一位新加入804局的特工，都会被要求立下四字灵魂誓言，以确保其忠诚；同样的，加入真命王朝的恐怖分子，也会被剥离命星，使其永远不能背叛。
也只有许妍这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无知少女，才会懵懂到连命星是什么都不知道；估计陶婥在忽悠她上贼船时，也没打算对她说过任何关于命星的事。
所以，保护许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躲在监狱里。
因为赵飞已经确认陶婥并不是许妍的命星保管者，许妍的命星还掌握在一名身份不明的真命王朝成员手中。若是许妍还像没事一样在社会上到处跑，很可能就会被真命王朝认定为叛徒，到时只要她命星的保管者把命星破坏掉，那么许妍失去的就不只是生命，还可能连灵魂都受到永久的奴役。
将许妍保护在监狱里面，同时想尽办法找到保管她的命星的人，将命星夺回来，这样才能真正地解救许妍。
只是赵飞并没有将他的真正意图对许妍说，他也不打算说。就算被误解也没关系。这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身为当事人的许妍自己。
虽然许妍不知道，可是像熊启刚这样的老鸟却清楚得很。
此时的熊启刚，在真命王朝之中已是“郡尉”的等级，比起严东良的“延尉”虽然低了一个级，但都是有权问鼎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中层干部，能在真命王朝中爬到这一步的人，要么有极强的权力欲，要么就是心理极度扭曲，要么就像是熊启刚这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极度自私之人，甚至三者皆是。所以他们对会成为天罡地煞有着极高的渴望。
成为天罡地煞，不只在真命王朝中拥有着仅次于“一气化三清”的至高权力，更重要的是，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准确来说，是掌握自己的命星。不管拿多大的利益来交换，也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来保管。每一年，都有成千上万的真命王朝中层干部，去竞争天罡地煞的其中一席。
然而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最多也只有108席而已，而且前三席：天魁星、天罡星、天机星，更是无人能够撼动，竞争无疑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脱颖而出的优胜者只是极少数，而绝大多数的失败者，并不只是打回原型而已，他们还会被夺走生命和灵魂，成为优胜者的祭品。每一位真命王朝的天罡地煞得以横空出世的背后，都是由累累白骨铺就的道路。
“在令牌上，有连接你命星的一部分能量，获得令牌越多，能得到的能量连接也越多，也就越有机会追寻着能量连接的根源。最早找到根源的那个人，就能成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中的一员。相反，失败者的命星会成为祭品，被胜利者用来赎回自己的命星。”赵飞居高临下地盯着熊启刚，冷声道，“你很想成为第一个找到根源的那个人。归根到底，你怕死。”
熊启刚避开与赵飞的目光，没有回话，因为赵飞说得对。
财富、权力、美女……拥有这些的前提，是得先要有命。所以熊启刚无论如何，都想要找回自己的命星，只有把自己的命握在手里，才能安心享受这一切。
然而，随着在加州的别墅庄园被摧毁，一切人上人的待遇，已经烟消云散了，此时熊启刚剩下的就只有他自己的生命；而令他心慌的是，这条命还不是握在他自己手中。
“我就不信，我满足了你的条件之后，你会把那两个令牌给我？”尽管内心慌得很，但熊启刚还是表现出不屑。
“我当然不会给你，但不代表我不会把两个令牌交给第三名候选者。”
“你！”
“你是明白的，觊觎‘地平星’位置的并不只有你一个人，任何得到相同图腾的令牌的人候选人，都希望自己的竞争对手早日去死。竞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包括跟你们真命王朝的死敌－－也就是我们魔法监缉局合作。”
“我不信！朝廷里面怎么会有你们老缉的内应？”
“不然你觉得你是怎么被我们抓到的？另一块令牌的持有者又是怎样被我们抓到的？你也很清楚，你们对所谓‘朝廷’的忠诚，不过就是恐惧而已。有人为了摆脱恐惧，选择与我们合作，很奇怪吗？”
“哼！既然你们有合作者，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那是因为我们不会吊死在同一棵树上。合作者，谁会嫌多呢？”
说到这里，赵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不再步步进逼，得给些时间让这些话在熊启刚脑中发酵一会。
果然，经过2分钟的静默之后，熊启刚主动开口：“我与你们合作，你们会给我什么好处？”
不讲道义、只讲利益。不愧是真命王朝的作风，赵飞知道，鱼终于要咬上钩了。
但他并不着急，欲速则不达，此时面对熊启刚的疑问，赵飞摇了摇头，欲擒故纵：“没有好处。”
“你耍我？”熊启刚急了。
“没有你想要的好处给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
“保证什么？”
“保证让你活着。”
“这算哪门子的保证？”
“你自己好好想想，抛开真命王朝成员的身份不谈，你在中国只背负一条人命，认罪态度好的话还可以判个死缓，监狱里表现良好还能改无期。而且监狱里有严密的防护措施，只要你不出监狱，没人可以通过命星来威胁你的性命。但你在美国杀了那么多人，把你引渡回美国的话，死刑是绝对逃不了的。再说，你真要回到美国，能不能活到开庭审判的那一天，还真是够悬。在美国想让你死的人太多了。还有，我们若是再狠一点，不把你关进监狱，也不将你引渡到美国，而是直接把你给放了，当真命王朝看到你若无其事的走到街上时，他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你即将要面临的三个结局，让你自己选择而已。况且，就算我是在威胁你，那又如何？你还有第四条路可以选吗？”
见熊启刚不说话，赵飞也懒得浪费唇舌，他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好了，今天我们就先聊到这里，改天你再表态吧。”
“等一下！”正当赵飞转身要走时，熊启刚在后面喊住了他，“你不是想要朝廷的情报吗？我有一个紧急情报要要告诉你。”
“什么事？”
“前天我收到通知，朝廷要在这座城市里进行‘丹祭’，原本的行动时间被大幅提前了。”
299、第七十五章 B计划（1）
后天，就是真命王朝进行“丹祭”的确切日子，而不是之前研判的一周之后。真命王朝突然提前行动，留给南境司和羊城驻军作出的反应时间就大为缩短了。
当赵飞走出审讯室时，穆正林正好站在审讯室的门口等他。
就在赵飞对熊启刚展开审讯的时候，穆正林也在隔壁的控制室里，透过监控录像看到和听到了整个审讯过程。
看得出来，穆正林也对赵飞从熊启刚口中撬出的那个“提前行动”的重要情报而惊讶，所以审讯一结束，还没等赵飞出来，马上走到了审讯室门口。显然他非常着急想要听取赵飞的意见。
“去作战室再说吧。”然而赵飞相当平静，在穆正林问出口之前，已抢先一步出声。
之所以去作战室而不是司长办公室，是因为作战室有全总部最齐全和准确的城市立体沙盘，由几百万个摄像头组成的庞大实时监控网络组成，就算连某个隐蔽角落里一个垃圾桶上面的虫子都能清楚看见。
但由于这套城市立体沙盘系统的维护成本相当高，平时没事的时候处于休眠状态，只提供静态的城市地形图；一旦被完全启动时，连动态的人和车辆行动都能显示出来。然而城市立体沙盘系统被完全启动，就代表着城市进入了极度紧急的危机之中－－正如现在这样。
在赵飞的提议下，穆正林根本没考虑，直接便下令开启了城市沙盘－－身为南境司最高主管，他有这个权力。
站在由全息映像组成的城市立体沙盘中间，赵飞没有立即回答穆正林的疑问，他在立体映像之中来回走动，拖来推去，反复观察，似乎是在寻找着些什么。在此期间，穆正林一直跟在赵飞后面，循着前者的目光推移。
看到两人现在这个样子，不明真相的人可能还会误认为赵飞才是领导，而穆正林只是他的小跟班－－尽管实际上正好相反。不过就算真有人误解了，估计穆正林也不会介意，他并非喜欢搞形式主义的上司，而且现在他也非常依赖赵飞。穆正林难以想象，如果总局没把赵飞调来的话，现在他和他的下属要增加多少倍的工作量，才能取得现在的进展？
当然穆正林跟在赵飞后面也不是无事可干，身为一等特工，又是南境司的司长，穆正林自然有着出众的研判分析能力，他看得出来，赵飞所关注的地方，都是那些图腾柱的载具车辆所停放之处。
自从发现了图腾柱和相关载具车辆的存在之后，经过连日的秘密调查，已经总共排查出1千多辆载具车辆的资料和停放位置，其中有762辆在羊城市区内，504辆在佛禅市区内。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南境司一直没有对这些汽车动手。
而这个情况又令穆正林和赵飞对之前他们所做的分析产生怀疑，因为两个城市里发现的图腾柱载具车辆数量很接近，甚至羊城里的载具车辆比起佛禅市里的更多，如果事情正如之前所分析，真命王朝真正要发动“空盘子”袭击的目标是佛禅的话，没必要在羊城里也部署这么多载具车辆。
出现这种情况，说明存在两种可能：一是真命王朝尚未确定真正要袭击的城市是哪一个，但既然真命王朝要提前行动，这个可能性就极低了；二是两个城市都成为了真命王朝的袭击目标，毕竟羊城和佛禅相距那么近，“空盘子”只要一个转场就到了。
也正是因为无法确定真命王朝真正要袭击的方向，所以这些天来陈司令的军队一直处于秘密调动的状态，因为大动作的军事调动肯定会打草惊蛇。
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是低调行事的时候。
“我觉得现在要马上采取行动，把羊城市内的所有图腾柱载具车全部清理掉，但佛禅方面一辆都不要动。”赵飞突然站起来，转身对穆正林说。
“为什么？”穆正林感到疑惑，但旋即他就明白了，“你是想逼迫真命王朝把主攻方向放在佛禅？”
“嗯。”赵飞点头道，“敌暗我明，被动防御的我们本来就吃亏，这是我们唯一能化被动为主动的机会。不能再等待后继援军的到来，做到两城兼顾，必须调整战略，重兵部署在佛禅，防抵可能来袭的魔兽潮。只防御一个方向，总好过受到两边夹击吧？”
穆正林没有立即答应，他沉思片刻之后，方才沉声问道：“你深信这个熊启刚说的是实话？他没有骗你？”
之所以赵飞会作出这样的判断，是基于熊启刚所给出的“提前行动”的情报；可若是熊启刚的情报有误，真命王朝不会提前行动，那么就会暴露了军队动向和作战意图，将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我坚信。”赵飞点头道，“这种家伙我见多了。别人的命如视如草介，自己的命却珍贵得很，这种贪生怕死之徒为了保命，是会不惜出卖一切的。”
审讯熊启刚时虽然没有动用到精神共享戒指，但要对付那些心智不坚定的混球，赵飞自信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审判技术和经济，完全能够挖出他想知道的内容。
见到穆正林还在沉思，赵飞知道他疑虑什么，他走前一步，对穆正林说：“我可以负全责。如果我的判断有误，就把我送上军事法庭吧。”
既然赵飞已经用如此郑重的语气作出了承诺，穆正林也不再有所顾虑了，他拍拍赵飞的肩膀，点头道：“好，我相信你。一切就按你所说的去办吧。”
有了上司的支持，一切都好办多了，赵飞会心的一笑。要知道，若是他的分析真的出了差错而引起严重后果，要担责的并不只是他一人，身为直属上级的穆正林也要负起无法逃避的责任。给予赵飞支持，穆正林无疑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谢谢。”赵飞微微向穆正林点头致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穆正林调侃道。
毕竟在穆正林的心目中，赵飞就是一个比较强势的下属，如今突然说“谢谢”，有点不太符合赵飞的性格。
“其实我感谢您的，是另一件事。不，是一个要求。”赵飞道。
“什么要求？”
“请司长您游说陈司令，把一个团的兵力交由我来指挥。”
“能告诉我理由吗？”
“我感觉羊城的这潭水还很深。真命王朝肯定还藏有B计划。”
300、第七十五章 B计划（2）
所谓的“B计划”只不过是统称而已，策划者未必会叫这个名称。
或者将其称为“备用计划”更加合适。
而相对的，所谓的“A计划”就是原本的正式计划。
为了应对这次“空盘子”危机，804局和军方就准备了A、B两套方案。其中所谓的“A方案”就是在真命王朝发动“空盘子”袭击之前，把遗失的“空盘子”找回来或者摧毁；一旦“A方案”无法完成，就必须启动备选的“B方案”，也就是用军队正面抵御即将而来的魔兽潮的狂暴进攻，将“空盘子”造成的伤亡和破坏减到最少。
然而，804局和军方所设计的两套方案，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下：那就是真命王朝会启动“空盘子”吸引魔兽潮袭击城市。
可是如果真命王朝还设计了另一套袭击城市的计划呢？一套完全不依靠“空盘子”和魔兽群，也能对城市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巨大损失的方案，那么先前804局和军方设计的两套应对方案就会完全失效。
之所以有这样的疑虑，是因为赵飞发现了许多疑点：食品公司的总裁马霖为何会被杀死埋尸在黑山羊养殖场里？黄启教授被杀的真相是什么？黄启到澳门赌钱的目的为何？蒙岚（黄妤）潜伏在羊城学院里到底想做什么？
一连串奇怪的活动，似乎都与“空盘子”无关，却又是真命王朝重大的策略，不禁令赵飞怀疑，真命王朝肯定还藏有一个完全不同的“B计划”，但这个“B计划”的内容到底是什么，目前还一无所知。
这正是目前804局南境司所面临的主要困境。不知道对方的行动内容，就无法见招拆招，这样的被动局面，让赵飞相当不安，关键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慢慢追查了。
幸好，就在赵飞一筹莫展之际，他突然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情况。
离开了南境司总部之后，赵飞没有回学院，他让莫蕾继续留在他的宿舍里冒充他过夜，而他本人则直接去了一个地方：真香美味食品集团总裁马霖的家中。
虽然马霖的家已经被南境司的特工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但赵飞相信：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只要耐心寻找，一定会发现蛛丝马迹。
另外，赵飞之所以去马霖家，也跟他突然得到的那个重要情况有关。
先前与上官燕玲、苏彩虹、马倩倩、蒙岚四女打过一次交道，当时赵飞还用“三只手”的功夫扒了上官燕玲的手机，然后在上官燕玲的手机里安装了一个窃听器，再把手机还了回去。而现在这个窃听器起作用了。
那是上官燕玲与蒙岚之间的一个电话：蒙岚在电话中说，发现上官燕玲的男朋友霍少城秘密回到羊城，在市区里与一些女子勾三搭四；上官燕玲听后醋意大发，非常生气，冒着违法校规的危险，也要连夜下山去“抓奸”。
当然，赵飞明白，关于霍少城的事，蒙岚只是随口胡说八道，她的真正目的，是要将上官燕玲引到山下。赵飞并不在乎上官燕玲的死活，但蒙岚在电话中提到的地点却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里正是马霖的家。
这绝不是巧合，因为刚刚在总部时，赵飞翻查杨北炎从美国发回来的调查资料时发现：蒙岚的父母－－或者说是养父母－－美籍华人夫妻蒙祺武和周晓惠，其实早在蒙岚考进羊城魔法学院的2年之前就已经回国，两人一起在马霖的真香美味食品集团里任职，两夫妻分别担任质监经理和仓管总监。
不只如此，赵飞还在马霖的社交网站在，看到了不少他和蒙祺武夫妇一起游玩的合照，而且看样子，马霖和他们俩夫妻还颇为熟络。
另外，杨北炎传回来的调查资料还显示，这一家三口在美国生活期间，经常参加一些神秘组织的集会；而这些神秘组织的某些成员，后来已被证实是隶属于真命王朝或新人类的附随组织。
就算无法确认这对华侨夫妻是真命王朝的成员，但既然蒙岚是真命王朝的人，那么她身边的也逃脱不了干系，甚至蒙岚会加入真命王朝，很可能跟这两夫妻有关。如果这个逆推成立的话，那么真命王朝对于今天的布局，很可能在五年前甚至更早时就已经开始，他们安排蒙祺武夫妇接近马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管蒙岚或蒙祺武夫妇想要干什么，赵飞都不能错过这场好戏。
由于马霖是独居的，他失踪后一直没有人去报警，虽然马霖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但为免打草惊蛇，关于黑山羊养殖场的屠杀案都处于秘密侦办当中。所以804局的特工虽然已经对马霖家里进行调查，却是以秘密方式进行，屋子里的物品和摆设一直维持着原状－－至少看起来是维持原状。
凭借着微弱的照明灯光，赵飞在屋子里四处搜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霉味，那是连续数日无人打理的屋子才会滋生的一种味道，这也说明了在特工调查完毕撤走后，至赵飞到来的这段时间里，无人或少人进入过屋子。
……
在屋子里转悠了两个小时，仍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不免让赵飞有些失望，看时间蒙岚和上官燕玲快要到来了，调查不得不告一段落。
墨镜传来了赵飞安置在小区外面的监视器拍摄的监控画面，显示搭载蒙岚和上官燕玲的出租车已经停在了小区门口，二女也一起下了车走进小区里。得先找一个角落躲藏起来才行。
赵飞立即停止手上的工作，往他一开始物色好的一个藏身角落去；然而，当他在途经饭厅时，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吸引住赵飞注意的，是挂在饭桌上面的一个日历。这是一个纸质传统挂历，每过一天便要手动撕一张。有人喜欢自动转日的电子日历，也有人喜欢传统的手撕挂历。据了解，马霖是一个生活非常有规律的商人，一般来说这类型的人对于手撕挂历比较情有独终。
而此时挂历上所显现的日期，是公司周年庆的后一天。
由于公司十周年庆典是马霖公开亮相的最后一次，而马霖的尸体被发现时，正穿着当天参加周年庆的那身名贵行头，也就是说，马霖在参加完周年庆后，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就遇害了。那么挂历的日期为什么会被多撕一页呢？
有两个可能：一种可能是马霖有多撕一天日历的习惯，但这种可能性极低，因为对于马霖这种有规律的商人来说，日期是相当重要的，搞错了一个日期，可能会招来能以估算的损失；那么就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有另一个人在马霖遇害后进入他的屋子，故意把周年庆当天的日历撕掉。
但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周年庆当天的日历上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