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86. 我打不过她
昨天有一个叫乌有的人跟博士回来了，干员们一开始没太注意，毕竟博士经常从外面捡人回来。
但是今天不同。
乌有面前挤了一堆人，男男女女纷纷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乌有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两眼都是金钱符号的红豆大声问道。
他们刚刚在乌有的建议下买了一点合约，没想到真的赚了一笔小钱。
啪。
扇子一收，乌有摇头晃脑道：“雕虫小技尔，在下只是在关注合约盘口时，发现了老板要去的那个街区出现了一个极高比例的对冲合约，短时间内连续两次拉开更大的差距，仅此而已。”
他正色道：“此乃小道，各位切不可沉迷于此。”
“知道知道。”
“比起老板，我这点微末本事不足挂齿。”
……
城市的另外一边，同样在看直播的真理叹了口气，她现在能确认四先生就是博士了。
这是恶趣味的男人，明明就是当事人，却还有问她们在找谁，明摆着看自家干员出丑嘛。
他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焰尾骑士索娜若有所思道：“左手骑士要退役了。”
“什么？”
“他今天的所作所为都证明了即将退役，我猜的没错的话，一个小时内就会有退役申明。”
艾沃娜疑惑道：“为什么？他不是人气正高吗？”
远牙骑士查丝汀娜维护武器的动作停了下来，解释道：“竞技骑士的人气都是虚假的，哪怕再狂热的粉丝也会转向其他骑士的怀抱，他在为自己准备后路，毕竟没有人能永远保持强盛的状态，在最巅峰时退役是最好的选择。”
凛冬冷淡道：“反正我不喜欢这家伙，他竟然打假赛，还恶意收购骑士团。”
“我们都打过假赛，因为打假赛有更高的收益。”
索娜的回答让乌萨斯姑娘愣了几秒。
第二个说话的人是真理：“你以为他今天只打了一场假赛吗？”
凛冬不笨，但大骑士领的套路太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第一场团队赛的获胜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道护身符，不至于事后被愤怒的粉丝套麻袋，第二场和前团长的战斗是在立人设，因为左手骑士得位不正，引人诟病，他想安稳地退役就只能这么做，那个舒马赫因为输光了身家，不想死的话，只能配合左手。”
凛冬忍不住一阵恶寒：“这座城市太可怕了！”
“最后是和四先生的对决，四先生风轻云淡的打败了左手，之前两场铺垫的胜利累积的对冲合约提供了巨额收益，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生意，左手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真理说完时，单片眼镜下目光闪烁，这片大地有很多聪明人，能看穿的也绝对不止她一个人。
……
周金儒回到酒店时，仍然很生气，很显然，苏珊虽然帮他弄到了积分，可是也借此利用了他。
这小狐狸太跳脱，早晚收拾她。
“博士回来了？”
霜叶坐在门口，双手托着下巴，看见他时打了一声招呼。
周金儒问道：“怎么坐在门口？”
“等你啊。”
“哦？”
他还没来得及进去，霜叶拉着他的手走到一边，指了指里面，认真道：“博士最好想清楚了再进去。”
周金儒眨眨眼睛：“谁来了？”
“陈sir和她的团队，她和诗怀雅小姐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博士还是小心点吧。”
坏了，他今天出门时太高调，直接亮出了四先生的身份，恰巧陈晖洁今天到，恐怕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当年和小陈晖洁讲故事的事情虽然不值一提，但是万一人家记在心里呢？
还有诗怀雅，小老虎多半要咬他。
没想到陈竟然回来的这么快，令他措手不及。
周金儒由衷感谢道：“谢谢你的提醒。”
霜叶摇头：“不要谢谢我，我是不会救你的，毕竟我也打不过陈sir。”
少年兵抬起头，仿佛在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现在要去找她吗，其实我不建议这么做，她是冰原骑士，骑士大赛排名第十一。”
“我知道。”
“你……”
霜叶固执道：“只是因为我们是同类而已。”
周金儒伸手揉了揉沃尔珀的头发，这姑娘现在好多了，不像当初那么自闭。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进门，总不能一直躲在外面吧。
摘下面具，男人的视线在干员们身上扫过，果然看见了角落里的陈sir和星熊，诗怀雅不在，除此以外，他还看见了一个熟人。
乌有身边坐着一名死鱼眼青年，双手局促的交叠在身前，他们面前摆着一副扑克牌。
周金儒走过去，拍了一下青年的肩膀：“孑，好久不见，怎么有空过来？”
是的，当初他初入龙门时惹了麻烦，孑带他躲进董记鱼丸摊的家里。
孑抬眼看着男人，嘴唇嗫嚅着，最终吐出了三个字。
“老板好。”
周金儒哭笑不得，他有种厚壁障的感觉。
“现在还摆摊吗？”
“嗯。”
“写故事的事情……”
“放弃了，我不是那块料。”
周金儒尴尬的转移话题：“也行，问题不大，不过我身上没有烟……”
孑又回答道：“戒了。”
“啊？”
死鱼眼青年肩膀颤抖了两下：“我打不过她。”
你说的这个她是……
忽然间，有人从身后握住了周金儒的肩膀，他条件反射的闪身躲开，右手握成拳头打回去。
“是我啊！”
橘色的大猫惊呼一声，双臂架住男人的拳头，沉重的力量令她向后退了一步。
周金儒收回拳头：“阿琥，你吓我一跳。”
站在他身后的人正是槐琥。
两年时间，槐琥似乎长高了一点，她穿一身棕色风衣，戴着圆圆的眼镜，书卷气更重了。
可能比起打拳，她更喜欢念书吧。
周金儒忍不住想起周芙，小姑娘在某次醉酒后吐露心声，她想当一名畅销书作家，而不是战士，以及捍卫者。
“怎么突然来大骑士领了？”
“我毕业了，这里只是我的中转站，我要去哥伦比亚找父亲。”
章87. 双人情侣吸管
三天之后，距离锦标赛只剩下最后一个环节，积分最高的二十名参赛者进行小组赛，诞生十六强。
周金儒安稳的在酒店里呆了三天，隔离区那边都是凯尔希在处理，用不上他。
至于博士就是四先生这件事，有关联的干员下意识的躲着他，毫不知情的则和往常一样。
期间周金儒去看了闪耀阶梯的排练，一众干员换上演出服，精心准备演唱会当天的节目。
“演唱会就安排在锦标赛决赛的当天，和大竞技场遥遥相望，有的观众甚至能同时欣赏到两场盛大的演出。”
周金儒点头：“没想到会是同一天，咦，那个是阿米娅吗？”
一直充当博士秘书的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可爱的卡特斯少女站在同伴们前面，她的手中握着小提琴，似乎察觉到什么，也向这边看过来。
周金儒挥挥手，却被小兔子无视了。
“她怎么了？”
“博士隐瞒了太多的事情，阿米娅她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可是那些事情我要怎么说？”
砾眨眨眼睛：“我完全能理解博士的难处，有时候隐瞒真相才是负责的态度，您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还能回到干员们身边，这本身就是一场奇迹。”
“奇迹吗？”
周金儒叹了口气，后背靠在椅子里，伸手拿起旁边的饮料，却发现有两根吸管。
砾红着脸，轻声道：“您愿意和我分享吗？”
“为什么不可以？”
咔嚓。
白色库兰塔握碎了扶手，咬着牙，她这两天被多少人弯道超车了？
安洁莉娜好心提醒道：“公共设施损坏是要进行赔偿的，白金小姐，你还好吗？”
“我很好。”
白金扔掉手里的东西，区区一点赔偿还不会让她放在心上。
看样子要捡起来本行了，双人爱心吸管是吧，还是射她一箭吧。
安洁莉娜又说道：“白金小姐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炎国有句谚语叫欲速则不达，对于博士，我们还站在通一条起跑线上，就算砾小姐暂时领先也没什么。”
“你想说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沃尔珀指的是什么，白金很清楚，她只是气不过而已。
在罗德岛，没有人能争的过凯尔希医生。
虽然现在博士不在罗德岛，但他总有一天要回去，一切又恢复原样。
……
“罗德岛的博士就是那位四先生？”
原本要去罗德岛找女儿的亨利迟迟三天都没有前往，临近五十岁的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1080年那个风雪交加的深夜，想起了一群年轻人的短暂的烟火。
乔尔说道：“这句话你念了三天，怎么，现在不敢去了？”
“不，我只是还没有想好。”
“你恨他吗？”
“没有，他是我救命恩人，那天很多人能活下来多亏了他。”
乔尔摊开双手：“那你在犹豫什么，你的女儿就在他的公司工作，我的学生也在，你在想威廉的事？”
亨利忽然焦躁起来，或许他的性格本来如此，他大声道：“就算这样，我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说这件事？参与者，还是格蕾丝的父亲，还有威廉，如果他还活着……”
“走吧，不用想那么多，只有见到了人才能证明你的想法是错的，你在纠结威廉的死，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放在心里！”
亨利喊道：“当初他明明有机会带走威廉，为什么还要让他死在那里，卑微的死去，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你不明白吗？！威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他事先将妻子和女儿都寄托在文森特伯爵那里，并且留下了遗书，如果四先生强行带他走，那才是侮辱他！”
乔尔很不客气的拉着亨利，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就像孩子一样拉扯着前进。
另外一边。
维娜解开头绳，金色长头发披散在肩头，转身看向微风：“亚利桑那先生为什么不肯来？”
微风同样不解：“不知道，父亲明明说要来，到了大骑士领却说还有其他事情，暂时来不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狮子锐利的目光扫到坐在看台上正在和砾用双人吸管喝同一杯饮料的男人，默默叹了口气，说同意他养情人，也不带这么明目张胆的。
她隐约觉得亚利桑那伯爵不肯来，可能和博士自曝身份有关系。
罗德岛的博士是四先生的消息不断发酵，会造成怎样的影响，谁也说不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骑士领的骑士大赛结束后，我也要回到维多利亚了。”
维娜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回去吗？”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拿回自己的东西。”
狮子一旦作出决定，意味着一定会实施。
一起走了这么远的路，微风很清楚她的性格。
“博士那边……”
“维多利亚的王室和罗德岛之间是永远的盟友。”
……
“明天就是车轮战了，叶莲娜，你现在的名次是第九名，很多人都很看好你，即便你在十六强输了，获得骑士封号也是板上钉钉的事，第一次参赛就能获得这么好的成绩，接下来你能拿到的合约都是顶尖的。”
凯特琳说着话，满脸的兴奋，却发现卡特斯没有回应。
“叶莲娜，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走神了。”
叶莲娜握着双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她想了很久，当年在冰原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就是罗德岛的博士吗？
“凯特琳，我说过，一旦获得骑士封号，我就会退役，即便再多的合约也没用，我不喜欢这座城市。”
她属于荒野，哪怕要死，也要死在荒野里。
“叶莲娜你听我说，你能到今天的位置，除了你个人的努力外，背后一定有人在推你，如果这个人要你回报，你没有拒绝的权力，这就是城市的规则。”
“所以要我感恩戴德吗？”
卡特斯的脸色很难看。
凯特琳艰难道：“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叮铃铃……
一阵铃声传来，凯特琳接通了电话，五秒钟后，她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搭档。
章88. 维多利亚的民俗风气
“谁？”
“商业联合会？”
叶莲娜皱眉：“什么事？”
“请你去商业联合会对面的高档餐厅，今天晚上有人想和你共进晚餐。”
“能推掉吗？”
凯特琳咽了一口唾沫：“不能。”
来了吗？
背后推她的那个人。
叶莲娜坚定道：“好，今天晚上我一定赴约。”
如果有人要做不轨之事，她是会杀人的。
“别冲动，如果碰到无胄盟的话，即便是冠军骑士也要低头。”
“放心，我不是冲动的人。”
……
傍晚四点多，以卡西米尔的地理环境，天色将黑，早早回到酒店的周金儒坐在门口，望着天边最后一抹余晖坠入地面。
不知道为什么，远远望着男人的背影，安洁莉娜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流出来。
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怎么了？”
“博士一直都是这样吗？”
“看太阳下山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平时工作太多，很少有机会能看到。”
周金儒说着话，一把拉过沃尔珀的手臂，让她坐在自己前面，将下巴放在少女的头顶。
“那，能陪我看星星吗？”
“不行，天上的星星最好不要看，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陪你看电影和电视节目。”
“那不是安比尔小姐的特权吗？你经常陪她看爱情电影。”
周金儒：“……”
嘶。
安洁莉娜是怎么知道的？
看爱情电影倒没什么，也就是文艺片，总不至于发生点什么，周金儒这方面还是控制的很好，他虽然很渣，但一点都不泛滥。
“在天空飞翔的感觉很好，可是只有双脚落在地面才能感受到安全，博士也不要飞太远哦。”
“我飞不了多远，我的飞行是模拟你的源石技艺，现在还不熟练呢。”
安洁莉娜一听这话，用头顶了周金儒一下，低声道：“那你上次还带煌小姐飞？”
“你吃醋了？”
“没有。”
“那就是有。”
周金儒起身，拉着安洁莉娜的手，两个人往外走，他说道：“那我们也飞一次。”
说着话，男人抱起沃尔珀姑娘，双腿离开地面，向空中飞去。
城市五颜六色的霓虹之间，光照和阴影的夹缝里，掠过高楼大厦，擦着巨型广告牌，他们冲向云端，借着一抹光辉，俯瞰大地。
安洁莉娜虽然经常在天空飞翔，可是被人带着飞还是第一次，男人的速度也很快，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半空中。
“一点都不冷，为什么？”
“因为我有护盾。”
周金儒的刚性护盾有自适应效果，此时将安洁莉娜包裹在内，她才不会觉得寒冷。
沃尔珀小姐羡慕道：“我的护盾做不到这种程度，每次飞行都要穿厚厚的衣服才不会着凉，好了，我们下去吧，希望不会吓到别人。”
“不，再飞一会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
晚上七点。
周金儒并没有带着安洁莉娜直接回去，而是选择落在商业联合会大厦的天台上。
然后乘坐电梯下来，途中碰到的一切麻烦都刷的那张黑卡。
安洁莉娜没有问什么要来这里，男人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就像去私奔的一对情侣，路上的一切阻碍都是对他们奔向爱情的考验。
直到两人站在大厦门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周金儒忍住笑：“你笑什么？”
“博士刚才的表情看起来真吓人，那个工作人员看见黑卡时都吓到不敢动了。”
“哪有的事，他害怕的是黑卡又不是我。”
“那我也不想再玩了，打扰人家工作就不好了。”
“这么晚了还在加班，真辛苦。”
周金儒嘀咕一句，想起自己被阿米娅催促加班的日子，好消息是以后加班都是小兔子的事情，他只要岁月静好就行了。
他问道：“你饿吗？”
少女点头：“有点饿。”
“对面就有餐厅。”
周金儒拉着女孩走进餐厅，两人的着装很普通，不像能高额消费的群体，可是仍然得到了很好的礼遇。
安洁莉娜望着富丽堂皇的装饰，光是餐具就昂贵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她有点不敢看菜单，小声道：“在这里吃饭要花很多钱吧？”
“我有黑卡，没关系，商业联合会认为我也是商品，那我就把他们当钱包。”
“那你们之间不会产生矛盾吗？”
周金儒摇头：“暂时还不会，他们知道罗德岛是我的弱点，我也要让他们知道罗德岛会是所有人的弱点。”
安洁莉娜没听明白，博士说的弱点是指什么。
……
叶莲娜还是穿着那一身华丽的镂空骑士铠甲，外面裹了一件披风，金属装饰的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站在约定的地点门口，早有人迎了出来。
“叶莲娜小姐您好，我是文娱部门主管的秘书，苏珊小姐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请带路吧。”
“这边请。”
冰原骑士是本届骑士大赛的当红骑士，不仅实力超群，更是众多观众的梦中情人，有人甚至会愿意为了看她一眼，蹲在公寓门口一整夜。
叶莲娜起初很不适应，可是渐渐的，她也习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
大骑士领的文娱部门主管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除了商业联合会的董事们，她说话的分量相当重，一句话就能抹掉一个人几年的努力，也能用资源堆出观众们想看的明星骑士。
如果是这个人在推自己，叶莲娜勉强能接受。
因为文娱部门主管是一位年轻的女性。
而卡西米尔的民俗风气和维多利亚截然相反，保守的人们不会接受很多超乎常理的事情。
要是在维多利亚，她就该考虑怎么逃跑了。
绕了几步路，转进一间宽敞的房间里，铺满整个墙壁的屏幕播放着关于叶莲娜的录像。
一位披散着长头发的沃尔珀背对着正门，听见有人进来，她转过身，漂亮脸蛋露出灿烂的笑容。
叶莲娜忽然觉得这位部门主管笑起来很媚，勾人心魄，哪怕同样身为女性，也会觉得特别好看。
“叶莲娜小姐，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早就在屏幕上认识你了。”
章89. 我们双手紧握命运
三天时间，陈一直躲着博士，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他说话。
谈不上爱到死去活来，但也是姑娘二十多年人生里第一个喜欢的人，说是初恋也不过分。
可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的人，换句话说，年龄很可能是她的双倍。
陈纠结了很久，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没想到有一个人找上门来。
“你好，陈晖洁小姐，我想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是阿丽娜，相信你已经听说过我了。”
关于博士和白鹿的故事，干员们中间有很多种流传的版本，陈能确信的是她来自整合运动，而且从弑君者的口中得知，整合运动的人都以为阿丽娜死了，可隔了几年后又重新出现，活得好好的。
阿丽娜平静的看着陈，继续说道：“我从塔露拉那里听说过你，你是她的妹妹。”
“你认识塔露拉？”
陈更加惊讶了。
白鹿轻笑的：“是的，她跟我说过很多次关于你的事情，导致我现在都能背出来了，不过那些都是她离开龙门之前的故事。”
从他人口中听到塔露拉的名字，陈有种奇怪的感觉，阿丽娜似乎非常了解她的姐姐。
“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战友，以及伙伴，晖洁，我听说你在维多利亚留过学，千万不能沾染他们的习气啊，我和塔露拉之间的关系非常纯洁，根本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别解释啊，你一解释，弄得我好尴尬。
陈闹了个大红脸，她刚才未必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被道破时才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阿丽娜叹了口气，又说道：“塔露拉说她有一个很可爱的妹妹，小时候碰到陌生人时，都会躲在她的身后，被欺负了也会叫姐姐，她没少帮忙打架，可是回到家，魏先生第一个责罚的也是她，她可替你背了好几次黑锅呢。”
陈默默捏紧了拳头，脸红的都快滴血了，塔露拉这女人到底都跟别人说了什么啊？！
“她那些年过的挺苦的，我们在冰原上求生时，吃过树皮，吃过草根，什么能吃就吃什么，可是还有不少人饿死了，她饿的受不了时就会说你的事情，说她有一个妹妹，许多年没见过，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被人欺负时，还有没有帮忙出头的，想介绍给我认识。”
白鹿说的风轻云淡，陈却一点一点张大了嘴巴，她有想过乌萨斯荒野的生存可能不好过，但没想到会如此恶劣，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活了下来，并且找到了自己的出路。
“她给你写了很多信，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就自己看信，不过从来不肯给我看，也不把信寄出去，我想她应该是不想让你担心吧，这些事情，以后有空你自己去问她吧，她挺孤独的。”
陈的手指缠在一起，低下头，头发垂在身前，轻声道：“她做了那些事情，总有一天要接受审判的。”
“可是谁来审呢？怎么判？谁有资格审判，又能代表谁？”
陈不说话了。
她不如之前那般纯粹，那般嫉恶如仇，也许是伦蒂尼姆的情景剧改变了她，也许是多索雷斯之旅令她有所感触，此刻她陷入沉默。
阿丽娜轻轻拍了拍姑娘的肩膀：“现在还不是时候，从我们决定做出改变时，奔向各自的使命，这片大地再也没有人能审判我们，能审判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晖洁，不管如何，这一次，我们双手紧握命运，不会再将命运交给别人。”
“可是……”
“没有可是，晖洁，很多事情不是对错能解决的，在生死存亡面前，你眼中的对错是如此地渺小，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陈叹了口气，听得出来，阿丽娜知道切城的事情，却不在乎，更认为这片大地不配审判她们，她们指的是她和塔露拉。
“那么，晖洁，现在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
白鹿歪着头：“你现在是怎么看博士的？”
那个人吗？
陈犹豫了几秒，缓缓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所以呢？”
“我……”
“你还喜欢他吗？”
陈再次沉默。
她还喜欢他吗？
“那，好好思考吧，接下来每一个选择都至关重要，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你已经少了两个竞争对手了。”
“什么？”
陈吃了一惊。
阿丽娜微笑道：“惊蛰和维娜退出了这场争夺战，正如我之前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们专注于此，放弃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鬼使神差的，陈反问道：“那我应该怎么选？”
“退出，或者坚持到底，取决于你的决定，关乎你，也关乎他。”
……
“叶莲娜小姐，你干得真不错，第一次参加骑士大赛就获得了非常高的名次，连商业联合会的董事们都很关注你。”
苏珊由衷地称赞道。
大屏幕的画面定格在叶莲娜的脸部特写，尤其是鼻梁处的一道疤痕格外显眼，却没有破坏面部整体美感。
“谢谢夸奖，这些是我参加骑士大赛有应该做的。”
苏珊自然知道叶莲娜的最终目的，但她还是装作不知道，用好奇的语气问道：“能告诉我，获得了骑士封号后，你还想做什么吗？”
“我准备离开大骑士领。”
获得骑士封号是领袖的任务，叶莲娜并不喜欢这座移动城市，更不在乎所谓的封号，她始终觉得有人在等她回去。
苏珊又问道：“你不打算留下来吗？”
她接着说道：“这座城市能给予每个人对等的机会，巨额的财富，地位的提升，哪怕是感染者，也会选择这里，大城市的生活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他们渴望离开在荒野挣扎求生的生活，荒野充满了危险，而城市则处处都是生机。”
如果这是一场争辩，叶莲娜根本没有兴趣，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说服眼前的女人，否则骑士封号没有那么容易拿到。
听得出来，这位部门主管，似乎要她亲口说出某些话。
章90. 真正的威胁来自外面
苏珊翘着腿，坐在沙发里，端起一杯红酒，头顶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肌肤很有光泽，从外表根本无法判断她的真实年龄。
这只狐狸真的很媚。
“叶莲娜小姐，如果你肯留下来，相信我，我会让你和烛骑士一样迷人，还能让你们成为好朋友，不管你从哪里来，以前做过什么，都不重要，在这座城市，你就是独一无二的。”
承诺很有诱惑力，叶莲娜觉得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的话，一定会选择留下来，从而走向另一端人生。
但她不能。
她不能舍弃那些一路走过来的人，不管是雪怪小队，还是整合运动，她都无法舍弃。
“我拒绝。”
叶莲娜说出这三个字时，仿佛有什么东西放下了，她认真道：“苏珊主管，我成为竞技骑士之前在这座移动城市工作了几个月，诚然，如您所说，这里遍地都是机会，只要能抓住，就能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但我看到的并不是那些光鲜亮丽的成功人士，而是千千万万像我一样默默无闻打工的平凡人。”
“我刚到这座城市时，晚上喜欢去环城河那边散步，后来就不去了，因为我发现每天晚上都有破产的可怜虫在河边喝酒，然后结束自己了无生趣的生命，打捞人员第二天将尸体捞起来处理掉，如果说荒野充满了危险，那么这座城市也一样，在我看来和荒野没什么区别。”
甚至还要更可怕。
叶莲娜在心底补了一句。
也许她的看法有问题，但她就是这样想的，几个月时间，足以让她适应新的生活，而且她也不是刚从荒野聚落进城的小女孩，三言两语就能被唬住。
苏珊许久都没有说话，酒杯递到唇边，浅浅喝了一口，淡淡道：“叶莲娜小姐，我在你的身上投资了很多，别紧张，我并不是想要你付出什么，没有必要，你现在名气已经让我大赚了一笔，我也不想多做无意义的事情，现在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可以吗？”
叶莲娜神情严肃，很久之前她就知道有人在自己身上投资，尤其是她手中的那张弓，大大增幅了她的源石技艺，消耗反而降低了很多，可谓非常契合的武器。
此刻苏珊亲口说出来，反倒让她安心不少。
她问道：“至少要让我知道怎么帮你，帮你做什么。”
“很简单，”苏珊挪动臀部，换了一个姿势，风轻云淡道，“明天车轮战，你应该能进入十六强，如果你碰到血骑士、烛骑士、耀骑士或者瑕光骑士，我希望你能弃权，接下来不是你的战斗，我可以向你承诺，哪怕你止步十六强，我也会给你发放骑士封号，然后，你可以选择退役，或者继续留在这座城市，没有人会阻拦你。”
叶莲娜惊讶道：“只是这样？”
以她的实力，从车轮战晋升非常容易，接下来不管继续打还是弃权退赛都可以，换句话说，得到苏珊的承诺后，她的骑士大赛旅程已经可以宣告结束了。
“对了，那张弓记得还给我，只是借你用，别带走。”
“我会的。”
叶莲娜应了一声。
不过是要她打假赛而已，她对这场表演一样的大赛早已厌倦。
走出餐厅时，双肩无比轻松，想着很快就能回去了，雪怪们肯定很想她吧？
叶莲娜的脚步忽然顿住了，只见路边有一对年轻情侣，男人轻轻捏着女孩的鼻子，后者仰起脸，张开双臂摇摇晃晃，发出很可爱的声音。
沃尔珀姑娘抱住男人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你喝多了吗？”
男人的手放在姑娘的后背，抬起头，正好看见白色卡特斯看着自己。
嘶。
这么巧？
周金儒头皮发麻。
他挥挥手：“你好啊。”
安洁莉娜发现还有别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叶莲娜，她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抱的更用力了。
叶莲娜淡淡道：“需要我帮你签名吗？”
她是冰原骑士，在大骑士领很有名气，给粉丝签名也没什么。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老样子，身边女人从不间断，不管是小孩子，还是上了岁数的，一个接一个。
“好啊。”
周金儒只好答应，总不能拒绝吧。
叶莲娜却哼了一声：“抱歉，我忘了带笔，下次吧。”
“那下次一定啊！”
卡特斯没有回应，转身离开，路边早有车辆等候，她上了车就走了。
安洁莉娜低声道：“博士，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这里，而且你没看见吗，她对我一点都不客气。”
“真的吗？我明明听说你喜欢白色头发的德拉克和白色头发的卡特斯。”
周金儒：“……”
前面半句的确是他说过的，可那是一句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至于后半句，就纯属谣言了，从来没说过。
一直都放在心里的。
叶莲娜前脚刚走，苏珊后脚跟出来，同样看见了餐厅门口的两人。
小狐狸惊讶的掩着双唇：“大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珊一出现，安洁莉娜心中忽然警铃大作！
尖耳朵，长头发，大尾巴，更有诱惑力的身段，妩媚的面容，还有大王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安洁莉娜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没想到真正的威胁不是四大绯闻女友，而是来自外面！
博士又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周金儒无奈道：“我说这是一个意外你相信吗？”
“我信了。”
苏珊看了一眼安洁莉娜，似乎明白了什么，送出一记飞吻后，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
“博士，都走远了，你还看？”
“我没看。”
周金儒收回视线。
刚才苏珊离开的方向，似乎爆发了一股强大的源石技艺，连天边都被照亮的一瞬间。
这股源石技艺来得快去得也快，寻常人很难感应到。
“我们回去吧。”
“嗯。”
今天的意外挺多的，先是泰特斯打假赛，再是无意中看见叶莲娜和苏珊秘密会谈，刚才又发现非常强大的源石技艺。
周金儒叹了口气，他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章91. 真像啊
深夜，临光家祖宅，后花园。
临光的剑被一位中年男人的佩剑挡住，他和临光一样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头发，库兰塔的种族特征，身材高大强壮，英俊的脸上尽是无奈的神情。
“玛嘉烈，你的剑慢了。”
两人错身而过，临光只觉得握着剑的手臂颤抖不已，可怕的力量几乎是常人无法抵抗的。
她的左手按住右臂，手掌间散发出金色微光，缓解右臂的伤势。
站在不远处观战的佐菲娅急的原地转圈，焦躁道：“明天就是正式比赛了，玛恩纳怎么这时候要和玛嘉烈对战，他到底在想什么？！”
佐菲娅身边是抱着双臂的玛莉娅，从一开始她就表现的非常冷静，此刻听见姑妈的抱怨，轻声道：“不用担心，姐姐知道该怎么做，叔叔也有分寸。”
“你一点都不担心他们？”
“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
佐菲娅愣了两秒，随即用力按住玛莉娅的双肩：“玛莉娅，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你们不一样？！”
“不是的姑妈……”
“你应该叫我什么？！”
“对不起佐菲娅姐姐，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都是临光，可是叔叔和姐姐是不一样的人啊！”
两个人打闹了一阵子才分开，佐菲娅颇为意外：“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参加骑士大赛，你不是不喜欢当竞技骑士吗？”
玛莉娅陷入了沉默，面朝正在决斗的两人，抿着双唇，久久没有说话。
见她不愿意说，佐菲娅也没有强求，只是对叔侄二人的担心并没有停止。
叔叔很强。
临光很清楚这点，她更知道现在的玛恩纳只是用单纯的剑技和自己对战，他没有使用任何源石技艺。
“叔叔，我不会停下脚步，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临光体表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手中的剑更是染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辉。
玛恩纳看着侄女，一句话都没有说。
六年前，她孤身离开大骑士领，没有人为她说一句话，离开家乡，连祖父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六年后，耀骑士归来，一身光芒，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她，但仍然是临光，人们说起临光家族，第一个想起的还是她。
一声轻响。
男人收剑归鞘，慢慢垂下右手，开口道：“如果你已经做好了决定，并且一定会走下去，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没有可说的。”
“叔叔？”
男人快步走开，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真像啊。
真像那个同样光芒万丈的男人。
玛恩纳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他察觉到房间里有人，因为有风吹在他的脸上，窗户被打开了。
“你不会走门？”
玛恩纳踏进房间，果然看见了那个黑头发的萨卡兹坐在自己的书桌后面，双腿搁在桌面，手里还端着一杯茶水，没有半点生疏的样子。
看见主人进来，黑色头发的萨卡兹立即坐正了，开玩笑道：“我只是在体验当老爷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真不错，宽敞的书房里再来一杯热咖啡，这才是城市人应有的生活方式。”
“你一点都不会开玩笑。”
玛恩纳解下佩剑随意挂在衣架上，看了一眼窗户，夜风有点凉，他忍不住抱怨道：“你真的不会走正门？”
“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很少有走正门的机会，而且走窗户很方便，尤其是这种老式房子，没有安装防盗窗，很轻易就能爬进来。”
“托兰，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聊天的，我建议你现在就出去，我明天早上还要开会。”
名为托兰的男人脸上看不出半点紧张的情绪，他似乎很习惯玛恩纳如今的态度，摊开双手道：“玛恩纳老爷，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可是很认真地完成了，至于今天为什么走窗户，很简单，大骑士领始终有一个家伙盯着我。”
玛恩纳神色凝重：“怎么回事？”
“你要去问那个叫卡缪的，骑士协会首席，实力很强，打我用一只手就够了，老爷，你这份工作不好做，我不干了，除非加钱。”
“你还想要多少？”
托兰挑了一下眉头：“我要的不是钱这么简单。”
萨卡兹人背着双剑，他绕过书桌，走到玛恩纳的面前，手指间藏着一枚金币：“钱虽然很重要，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不可能！”
玛恩纳果断拒绝了托兰的提议。
萨卡兹人抛出手中的金币，大声道：“得了吧，玛恩纳，看看，临光家族还有多少家底？你守护了那对姐妹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现在连做回曾经的自己都不敢了？”
“你说够了吗？”
“玛恩纳，你知道吗，如果是以前的你，现在剑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了，城市生活让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好吧，我会继续按照你说的去做，让我们看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老朋友。”
……
决斗结束之后，临光并没有在家里停留太久，匆匆离开，没有和佐菲娅和玛莉娅说一句话。
在临光很小的时候，父母没有失踪，爷爷还活着，临光家族也不像现在这样衰败。
一个人时，经常去城市中心的拉特兰教堂，她不信教，只是单纯的喜欢安静的环境。
时隔多年，重新走上这条熟悉的路，一切都变得陌生了。
听说是几年前的那场真人秀造成的影响，很多建筑损坏后重建起来，无法复原本来的样子。
所幸的是那座大教堂还在。
一步步走上台阶，伸手推开教堂的门，白色的灯光照在临光的脸上，她看见睡在长椅里的流浪者们。
教堂有时候还充当了无家可归者过夜的场所。
除了偶尔的梦话，除了呼噜声，除了窃窃私语，这里仍然很安静。
她没有打扰正在熟睡的人，默默退出教堂，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教堂前的灯光只有一种单调的颜色，和不远处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城市霓虹形成鲜明的对比。
章92. 两个几乎相同的人
忽然一件大衣披在临光的肩头，温和的声音传来：“外面很冷，地面也很凉，不要坐在地上。”
临光转头，看见穿着教士服的萨科塔人。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眨眨眼睛，发现男人的头顶的确是有光圈的，可是真的有这么强壮魁梧的天使吗？
哪怕宽大的教士服穿在天使身上，也一样被坚实的肌肉撑得鼓胀。
“很奇怪吗？我是这里的神父，现在的代号叫瓦西里。”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神父。”
披着大衣，临光有点不好意思，她的目光的确有点冒犯了。
瓦西里神父毫不在意：“其实这是一种刻板印象，认为神父都是那种又高又瘦的文职人员，我认为教士都应该锻炼出强壮的身材，哪怕不传教，也不至于在大地行走时被轻易打劫，或者碰到更糟糕的事情。”
好、好像有点道理。
临光一时间无法反驳。
这套说辞和罗德岛的医生都要会近战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姐，太晚了，回家吧，小心生病。”
“我坐一会儿就回去。”
临光仍然坐在那里，她想，即便碰到再大的困难，自己也必须走下去，她要走的路，绝不后悔，如果前路是一片黑暗，那么她就是照亮黑暗的那道光。
就像一百年前的黑暗年代，引导大地的英雄们竖旗旗帜，踏过荆棘，将和平带给人们。
“很久很久之前，有一群人，他们身处黑暗，燃烧生命，绽放光芒，是生活在这片大地的生灵的引路者，也是要传播的教义之一，如果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那就大胆地去做吧。”
神父的声音很轻，他在阐述一个事实，临光知道他说的是哪些人。
“我们真的能成为那样的人吗？”
“只要我们能做到，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
第二天，骑士大赛正式开幕，积分最高的二十位骑士轮番亮相，周金儒自然也在其中。
在观众们眼中，这位四先生的水分有点大，他的积分大多都是通过转让得来，唯一的战绩是打败了左手骑士。
很多人都在猜想四先生的真实身份，目前还没有人将罗德岛的博士和他联系起来。
而最受欢迎的骑士是来自莱塔尼亚的烛骑士，美丽的骑士小姐一经亮相，人气立即就爆了，大赛主持人更是用最狂热的语气来宣告烛骑士薇薇安娜的到来。
叶莲娜的人气也很高，主持人甚至拿她和烛骑士放在一起类比，极有可能和薇薇安娜一样成为大骑士领的高人气美女骑士。
随后是血骑士，一位来自米诺斯的感染者骑士，正是他为大骑士领的感染者争取了更多的生存空间，在感染者中间声望非常高。
周金儒自身的神秘度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他也不在乎，将注意力放在最末位的111号骑士身上。
两人的装束差不多，都是黑色大衣配面具，体型相似，身高相似，如果不是刻意区分，被当做同一个人也不奇怪。
周金儒退场后，来到休息大厅，看见一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历届骑士大赛的冠军，有耀骑士，也有血骑士，最令他诧异的是一位身披黑甲的女骑士，竟然是在维多利亚见过的黑骑士，她现在是银灰的部下。
“银灰好像没来，有点遗憾，也许在路上了？”
周金儒收回视线，因为他发现有人正在观察自己。
那是一位上了岁数的女性库兰塔，金色的头发，穿着黑色骑士礼服，身前挂着象征功勋的奖章。
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骑士协会首席，卡缪。
能有如此地位的人，周金儒不用多想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你好，大骑士长阁下。”
“第一次见面，希望不会打扰你。”
两人简短的握手。
周金儒知道罗德岛之所以会来大骑士领，有一半的原因是大骑士长的邀请，那封邀请函还是阿米娅给他看的。
大骑士长微笑道：“四先生，上一次你来大骑士领时，我没来得及见到你，颇为遗憾，这里现在还能让你满意吗？”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什么都没体验到。”
别人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是罗德岛的博士，监正会不可能不知道，大骑士长和周金儒并肩走了几步，她停在耀骑士获得冠军时的画像前，问道：“我记得砾那个孩子在罗德岛吧？她是个很好的孩子，希望罗德岛能给她应有的待遇。”
周金儒点头：“砾现在是我的秘书，平时很多事情都是砾来处理，没有被不公平对待。”
这时候，车轮战第一轮比赛抽签结束，大屏幕滚动播放对战信息，周金儒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的第一场比赛在第十三竞技场，对手是111号竞技骑士，然后后面两轮全部轮空。
也就是说只要打败第一个对手，他将直接晋级十六强。
除此以外，耀骑士，血骑士，烛骑士，瑕光骑士以及冰原骑士，都没有在第一轮碰面。
“看来四先生的比赛已经决定了。”
“失陪。”
周金儒转身离开。
他已经弄不清究竟是苏珊安排的，还是商业联合会有意为之。
按理说，小狐狸没这么大能量，让他直接轮空晋级。
现在要问她也来不及了。
周金儒匆匆赶到十三号竞技场，由于他和111号竞技骑士都属于极为神秘的参赛者，因此关注的人也不多，就连感染者的席位都没坐几个人。
即便如此，他还是找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红松林骑士团都来了。
送葬人小队出现在看台上。
四女友全员到齐。
企鹅物流也来了，能天使正朝他挥手。
“四先生，你们有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是否……”
对面的111号竞技骑士打断了主持人的话，冷漠道：“现在就开始吧。”
周金儒来这趟的目的也是为了狙击这个人，他点点头，同意直接开始。
两名参赛者一样地穿着，一样的面部装饰，照镜子般的两个人。
主持人莫名地咽了口唾沫，开场白说过后，裁判扣动了发令枪的扳机。
可是两个人仿佛没听见，谁也没动。
章93. 近神之人1
“他们为什么没有动，难道没有意识到比赛已经开始了吗？！”
尽管观众不是很多，但比赛解说员仍然在尽心尽力地嘶吼着，试图将气氛引向高潮。
关注着这场比赛的人不乏一些顶尖高手。
大骑士长伊奥莱塔站在冠军墙前，看着屏幕里像雕塑一样的两个人，淡淡道：“卡缪，以你的实力，觉得这位四先生怎么样？”
“他是捍卫者，站在这片大地的顶端，能比他强的人不多。”
“捍卫者啊……”
伊奥莱塔感慨了一句，回忆起多年前那个闪闪发光的男人，卡西米尔的金色天马，堪比太阳的存在。
为什么那样的人没有获得捍卫者的称号呢？
“卡缪，你想去现场观看吗？”
不等首席开口，伊奥莱塔主动走向出口，她想去看。
另外一边，休息室里的烛骑士薇薇安娜平静地看着竞技场，比起那些已经被人们熟知的骑士们，她更好奇这位四先生究竟是何身份，实力如何。
“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吗？”
“暂时没有查到，大骑士领没有关于四先生的信息收录。”
作为知道数年前那场真人秀背后真相的人，烛骑士挥挥手，再让人去查也没有意义。
商业联合会为了掩盖真相，消除了很多信息，要隐藏一个人非常容易。
还是再等等吧。
……
周金儒看着对手，对方也看着自己，没有打算动手的意思。
“你是谁？”
111号选手仍然没有动作。
但他终于开口了，问道：“你是如何盯上我的？”
周金儒摇头：“这需要理由吗？”
“像你这样的人，盯上我一定有原因，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引起你的关注了？”
111号表达出自己的疑惑，可是没有得到任何解答。
“不如让我们直接开始吧，你的出现不是偶然，剩下的话之后再说。”
“好。”
刹那间，111号的声音还飘荡着空中，可是他的身形已经冲到了周金儒的面前，拳头照着敌人的脸砸下来。
呼。
强风呼啸。
拳头穿透了周金儒的脸，111号知道自己打空了，扭腰侧踢，一股强大的气流撞在他的腰间，整个人平移出去几米才停下来。
“好快！111号选手的速度太快了，可是四先生明显技高一筹，他的速度已经超出了骑士大赛所测量成绩的极限，即便是赫赫有名的大骑士风骑士诞生的最好成绩要要逊色不少！”
解说员的咆哮引起了很多观众的目光，尤其是刷新了最快速度记录这点。
观众席上，抱着爆米花的红云疑惑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炎客表情凝滞，而送葬人依然摆着一张扑克脸，后者解答道：“单纯的速度，只是我之前还没有见过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负责本场解说的人是干员们才认识了今天的乌有，他接过送葬人的话头：
“通常来说，极致的速度必然会产生力量的溃散，有部分力量会在过程中流逝，有人的源石技艺能将这些流逝的力量二次利用，比如风骑士，能做到这点的人可谓凤毛麟角，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只不过在下也没有见过。”
野鬃骑士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索娜的脸色很差：“说明他的真正实力远在我们看到的之上。”
……
三个回合，周金儒站稳了，他连续闪避后，111号也停止继续进攻。
“你为什么一直在躲？”
“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啪。
一个响指。
场地内吹起了一股强劲的旋风，周金儒消失在原地，111号同样也消失了。
众人大吃一惊，解说员更是用最大的音量吼道：“怎么回事，两位选手不见了！他们去哪儿了？！信号显示他们还留在场地内，可是速度太快了，以我们的肉眼已经无法捕捉了吗？！”
伊奥莱塔看着这一幕，感叹道：“利用风场造成光线的折射，形成短暂的隐身，当年西里尔就是这样带着我们穿过乌萨斯的封锁线的，玛嘉烈那个小家伙差不多也能做到吧，这位四先生的能力还真是奇特，看来有些事情他不想让我们知道。”
薇薇安娜坐正了身体，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慵懒的神情，她想，如果是她面对这种能力，应该能用源石技艺破解，光与影相生相克。
只是现在隔着屏幕，只能等战斗结束了。
……
场地内，111号嘲讽道：“你如此害怕他们看见我的真正样貌？”
周金儒摇头：“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内，银狐有没有话让你带给我？”
“呵。”
111号勾勾手指。
“说真的，你不该挑衅我。”
轰！
瞬间，周金儒的拳头砸在了111号的脸上，后者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只是一拳，面具破碎，那张青紫淤血的脸，周金儒再熟悉不过了。
和他有七八分相似，也有些许差别，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他的兄弟，或者子嗣。
“这件事后，我会找银狐好好谈心，她做了一些超出我的底线的事情，比如那个在新汐斯塔差点杀死所有人的怪物，比如你，111号，哼，你之前还有多少个？”
111号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身体，嘴角带血，但仍然冷笑道：“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我见过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再看到类似的情况一点都不惊讶，银狐应该知道，我不会允许某些情况发生，可是她仍然做了，意味着她要面对我，并且有信心说服我，从我手中活下去。”
周金儒盯着111号那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111号的笑声更大了，仿佛碰到了这片大地最好笑的笑话：“听听，这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你现在是004号捍卫者，还是周金儒，冷酷，无情，强大的力量令你丧失了作为人的一面，我该称呼你什么，兄长，还是……”
须臾之间，两道人影撞在了一起！
看台上的远牙骑士震惊的从座位里站了起来，下意识道：“风的流向变了？！”
章94. 近神之人2
没有源石技艺，没有多余的力量，只有单纯的格斗技巧。
周金儒的右臂砸在111号的肩头，后者承受这次攻击后，用膝盖撞向他的腹部。
男人抬起左腿格挡，但他快速划向111号的手刀落空了。
再次分开时，周金儒对111号有了简单的判断。
肉体力量是正常男性的水平，拥有与之相符的敏捷，格斗技巧不错，但没有源石技艺，看来赢卡西米尔的骑士还用了别的手段，并且，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看来银狐的底牌也不够多，来吧，在我的面前，你毫无秘密。”
111号重新取出一张面具戴好，擦掉嘴角的血迹，冷淡道：“现在就用这种口气说话了吗？”
光学隐身消除，两人重新出现在观众面前，只是场地内已是一片凌乱。
他们的出现令现场的观众们发出惊呼。
这时候周金儒才发现原本还不到一半观众的看台此时坐满了人。
解说员热情洋溢：“开始了！第二回合！看来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四先生略胜一筹！”
伊奥莱塔微微摇头：“不，他们都没有尽全力。”
卡缪眸光闪烁：“如果可能会对观众造成损伤，我会阻止他们。”
大骑士长没有说话，继续观看。
111号用力甩了一下右手，淡淡道：“四先生，你见过真正的捍卫者吗？”
“我自身就是捍卫者。”
“是吗？”
111号语气一顿，他的右手猛然握成拳头，一股雄浑的气浪向四面八方扩散开，一头黑色短发竟然在短短几秒内白了一半。
“看吧，这才是真正的捍卫者！”
111号几乎咆哮着吼出这句话，双腿踏在地面，精良建筑材料浇筑的比赛场地竟然被踏出了一个个坑洞，此刻的他力量与速度并重，扑过来时，竟然像一道排山倒海的巨浪！
两人再次撞在一起，拳拳到肉，毫无战斗美感可言，对于习惯了各种精巧战斗艺术的观众来说，他们就像两只狗熊在打架。
但周金儒一点都不这么想。
111号打在他身上的拳头都被刚性护盾削去伤害，而他的攻击虽然造成了伤害，对方的气息却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甚至越战越狂，越狂越战！
……
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引起了一些强者的关注，其中就包括血骑士狄开俄波利斯，身材魁梧的米诺斯人独自坐在休息室里，安静的看着屏幕上疯狂战斗的两个人。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传说中，米诺斯的战争女神下属的十二位圣战士都有短时间内急速提高战斗力的能力，眼前的111号显然就在此列。
可是这种能力不是没有代价的，强行提高战斗力，所需要消耗的是使用者的生命潜能。
换句话说，他们在透支生命进行战斗。
这样的勇士死在竞技场里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可是现在的卡西米尔还有荣耀可言吗？
米诺斯人目光平静如湖面，毫无波澜。
……
“果然出现了，透支生命的战斗方式，其实这种能力并不罕见，卡缪，感染者也可以，或者说只有成为感染者后才能这么做。”
伊奥莱塔面带微笑，她半回忆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感染者的源石结晶能让他们不使用施术单元就能施展强大的法术，相对应的，源石病也会加速他们的死亡，这是一种诅咒，可是他们不知道，这其实也是一种恩赐。”
“大骑士长。”卡缪的喉咙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不重要，看比赛吧，不要错过精彩的一幕。”
……
不是感染者也能透支生命，111号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
周金儒得出这个结论时，心中也叹息了一声。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总结出透支生命提高战斗力的办法，并且大规模运用到作战的士兵当中，极大程度提高了作战能力。
当时的战斗员都能这么做，但后果是彻底透支生命潜能后死去的人也特别多，他们在黑暗年代照亮这片大地，一直坚持到人间之神归来，才有了后来的捍卫者。
拥有光传承的捍卫者比单纯的透支生命多了不少保障，不至于使用两三次后就直接死掉。
周金儒行走在这片大地的一百年间，基本没有听说过类似的自爆能力，哪怕米诺斯的十二位圣战士也不过是利用了源石技艺而已。
透支生命似乎消失在历史里了。
直到现在，111号在他面前用出来。
也就是说，银狐那边至少找到了太岳基地的部分遗迹，并且破译了该方法，还试验成功了。
周金儒觉得可以进一步大胆猜测，银狐背后有太岳基地的影子。
呼！
111号赤手空拳，被他卷起的风却格外锋利，刮在脸上甚至能将皮肤撕裂。
“我知道你的来意了。”
男人轻轻吐出一口气，骤然间，他的身形出现在111号的身后，几乎在同一时间，旋风包裹了两个人。
“你的力量呢？！四先生，为什么不让我看一看你的力量！！”
111号狂吼一声，口鼻中喷出血液。
这血液随着风吹散在空气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染出一片火光！
轰！
炽热的火柱将他们彻底淹没！
“看不见！彻底看不见了！究竟谁才是赢家呢！”
……
“战斗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伊奥莱塔收回视线，往回走，跟在后面的卡缪觉得大骑士长的背影颇为落寞。
他回头看了一眼直冲云霄的火柱，转身离开了。
……
“结束了，真正的勇士，只有这种死法吗？”
血骑士握紧了拳头，抬起头，看见门口的电子屏幕提示到他出场了。
……
火柱中心，周金儒看着半跪在地的111号，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我没有将你们当做物品，现在的局面也不是你们的错。”
“我们生来就是消耗品，没有什么可说的。”
111号的头发变为一片灰白，皮肤褶皱，强壮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佝偻，他的声音也开始虚弱。
“四先生，原来……”
“嗯。”
竞技场内，火光消散，众人的目光中，一束金光冲天而起，向远方飞去。
正当裁判不知道该怎么宣布结果时，身披黑色大衣的男人又回来了。
解说员谨慎道：“四先生，111号选手呢？”
“他有事，先走了，这场比赛应该是我赢了。”
“是、是的，您取得了胜利。”
裁判赶忙宣布真正的获胜者。
面对观众潮水般的掌声，周金儒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这些喝彩，这些掌声，不过都是卡西米尔的缩影。
人山人海中，他看见了某人的目光。
章95. 第一回合1
傍晚，感染者隔离区。
罗德岛的医疗人员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陆续回到驻地休息，路过门口哨点的干员都会向坐在一张椅子里看手机的凛冬打招呼。
虽然凛冬干员平时的口气不太温和，但爱岗敬业的精神是真的，很少出纰漏。
“凛冬小姐，辛苦你了。”
“哦，是苏苏洛啊，没关系，我再坐一会儿。”
今天是博士参赛的日子，红松林骑士团的骨干成员都去看比赛了，天黑之前没回来就说明她们可能要在主城区留宿一晚，有罗德岛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想到这里，凛冬打了个哈欠，哪怕坐在这里，她也有点累了。
博士的比赛她看了现场直播，无奈的认为自己应该不是对手，至少现在还不是。
打不过博士，就不能代替他。
早晚有一天，要将罗德岛掌握在自己手中！
遥遥无期啊。
凛冬叹了口气，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在脸上。
头顶的熊耳朵微微一动，耳边呼啸声转瞬而至，她来不及多想，一个跟头翻过椅子，右手抄起靠在旁边的斧头，还没站稳，一支箭射穿了她面前的椅子！
（乌萨斯粗口！）
凛冬闪身躲进哨点前的掩体，从口袋里摸出哨子，鼓起腮帮，用力吹响。
响亮的哨声传出去很远，五秒之内，在她身后的第二个哨点，信号箭在空中炸开，荧光闪闪的红雾久久未曾散去。
“有人袭击罗德岛的哨点，他们的目的会是驻地吗？”
凛冬头脑内飞快地思考着，她所在的哨点距离驻地将近两百米，而且还不是一条直线，再留在此处，很有可能被复数以上的匪徒包围。
之前红松岭骑士团就提醒过，说感染者社区根本无法容纳大骑士领庞大的感染者群体，其他地区的感染者都存在或多或少的暴力倾向，时常也会骚扰社区，不过红松岭骑士团也可以用暴力压制对方，因此长久以来才能相安无事。
“难道是因为索娜她们今天不在，这些匪徒以为罗德岛驻地里只有一些弱不禁风的医生，所以觉得可以乘虚而入了？”
凛冬忽然间觉得有点好笑，谁要是敢小看罗德岛的医生，下场可不怎么好。
“冲！”（东国语）
凛冬揉揉耳朵，她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发现不少蒙着面的人手持武器冲过来，数量很多，似乎是某个组织。
信号箭已经发射了，支援队应该很快就到。
凛冬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从掩体后面冲出来，正好和敌人撞了照面，她抡起斧头照着对方砍过去，气势凶悍，宛如一头可怕的野兽。
“她只有一个人，干掉她！”（东国语）
“你们这帮杂碎！”（乌萨斯粗口）
两边各自咆哮一声，音节短，语速快，谁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噗！
斧子砸断了敌人的武器，宽厚的斧刃更是砍进血肉里，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出来，凛冬一脚踹在对方身上，抽出斧头，奋力横扫，逼退了靠近哨点的几个人。
伤者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疼痛带来的剧烈喘息和呼喊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凛冬的斧头滴着血，凶神恶煞，咆哮道：“还有谁？！来啊！！姑奶奶这里一人一斧头，不用排队！！”
“一起上！”（东国语）
这句话凛冬听懂了，她虽然是乌萨斯人，但是在找四先生的几年里，也和东国有所接触，一些日常用语至少能明白什么意思。
她眯起眼睛，心说你们竟然是一群东国人，大骑士领怎么会有东国人的组织，还来袭击罗德岛？
“索妮娅我来了！”
背后传来一声呼喊，凛冬听脚步声知道是古米，她提着一面沉重的门板盾，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内。
而东国人已经冲到面前了，两把明晃晃的长刀砍向凛冬，不过都被古米举起门板挡了下来。
“杀掉她们！”（东国粗口）
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围攻古米和凛冬，很快两人护盾值几乎消耗殆尽，可是也有三个敌人被凛冬砍翻在地，眼看着不活了。
背靠背的乌萨斯姑娘们逼视着剩下的东国人。
古米喘息道：“我们撤吧。”
“支援为什么没有来？”
“不知道。”
只靠凛冬一个人，无法解决这些东国人。
正在她们准备突围时，包围她们的敌人忽然散开，黑暗里走出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手里提着一把薙刀，一瞬间，凛冬遍地阴寒，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为什么没有解决她们？！”（东国语）
“这两个乌萨斯人很厉害，她们有护盾值！”（东国语）
“混账！这不是理由！”
女人反手抽了手下两巴掌，转而看向凛冬和古米。
“你们，都是罗德岛干员？”
她说的是乌萨斯语，有着浓重的口音，但至少能听懂。
凛冬和古米对视一眼，谁也没有答话。
女人冷冷道：“从现在开始，十分钟，如果你们能活下来，我就放过你们！”
也不等凛冬两人回话，女人猛然冲上来，扬起薙刀，照着凛冬的头顶劈下来！
风声呼啸！
好快的速度！
凛冬头皮发麻，身体本能抬起斧头招架，当的一声巨响，薙刀重重砸在她的斧头上！
刹那间，她的双臂一沉，险些握不住斧头。
薙刀不断向下压，凛冬涨红了脸，使出全部的力气也无法和这女人对抗。
“只有这点本事？”
东国女人用力将长刀向前一送，刀锋撞在凛冬的胸口，大部分伤害都被护盾值挡住，可是这股气劲撞得她胸口沉闷，一口气串了，双腿一软，坐在地上起不来。
“索妮娅！”
古米大惊失色，她跳出来挡在凛冬身前，可是第二刀接踵而至，刀背砸在门板盾，直接豁开一道口子，险些切到古米的手指。
“拉达快逃！”
凛冬勉强支撑着斧头站起来，此时她手软脚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东国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薙刀以极为刁钻的角度砍向古米，若是不躲，这一刀足以重创她，若是躲了，死的就是她身后的凛冬！
不知从何处飘来一个女人的嘲讽。
“欺负小姑娘不算本事。”
“什么？！”
章96. 第一回合2
东国女人吃了一惊，骤然回身，只见一条长枪从黑暗中飞来，立即挥舞薙刀格挡。
扎着橘红色马尾的瓦伊凡缓步走出来，横枪在手，轻蔑的看着敌人。
“你也是罗德岛的干员？”
“错，我不是。”
“你是谁？”
“一个即将退休的农妇。”
农妇还能领退休金？
凛冬惊讶的看着陌生的援军，她不是没听说过退休金制度，但农妇和退休金有什么关系？
古米扶着同伴，一脸惊魂未定，从口袋里摸出高能量食物塞进凛冬嘴里，又拿出水壶让她喝了一大口。
“伏特加？好东西。”
凛冬不客气地又喝了一口，先苦涩后甘甜的液体流进喉咙，她感觉浑身都在燃烧。
东国女人盯着对面的农妇，心说莫不是在开玩笑，哪有这么厉害的农妇。
“阁下为何插手？”
“不为什么，枪下领死。”
橘红色马尾跳动，两米六长枪矫若游龙，一枪挑在即将落下的薙刀上，枪刃向下压，东国女人吓得魂胆皆丧，连忙抽身后退，若是慢一点，枪尖足以划开她的胸腔。
“混蛋！”（东国语）
旁边观战的东国人一个激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主官受到损伤，纷纷举起武器冲上来。
农妇面沉如水，右手握住枪杆尾部，旋即向两侧拍打，动作快，力量足，坚韧的枪杆在她手中弯曲还原，再弯曲再还原，眨眼间，七八个人惨叫着倒在地上不断挣扎。
东国女人见状，凌空一刀劈下来，薙刀细长的刀身染上一抹炽烈的火光！
瓦伊凡眼神一凝，单手持枪，迎着落下的一刀猛然突刺，一息之间，她手段高明，连续突刺三次，每一次都撞在同一个点。
只见薙刀的刀身在空中崩解，碎成了细砂，落下的火光自然也烟消云散。
东国女人遭受重创，双臂一软，只剩下长杆的薙刀也扔到一边，仰面向后倒去。
“嗯？”
几乎在同一时间，黑暗中飞来一支箭，目标正是瓦伊凡的胸口，她侧过身体，这支箭直接扎进了肩窝，铁箭头不仅穿透了护盾，更扎穿了身体。
农妇却好像没事一般，仍然横枪在手，冷冷的看着连滚带爬的几个东国人。
“滚吧，有种再来！”
短短几个呼吸，袭击者跑的无影无踪。
凛冬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了，连忙跑到瓦伊凡面前，看见箭伤造成的流血染红了衣服。
“女士，你觉得怎么样？”
“没事，一点外伤而已，你们是制药公司吧，带我去找你们的医生。”
古米一边从战术背包里掏出纱布，一边由衷道：“女士，你真厉害！”
“厉害？不，我老了，衰老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姑娘们，给我一口伏特加，谢谢。”
瓦伊凡将长枪扔给凛冬，语气里透着股难言的失落，她拿起装着烈酒的水壶喝了一大口。
……
早在凛冬发出警戒时，罗德岛驻地就意识到哨点被袭击了，正巧今天阿米娅也在，立即带着人准备支援，没想到刚走到门口时，忽然被一群人拦了下来。
“对不起，今天要对感染者隔离区进行例行检查，任何人不得外出，请回吧。”
列成作战队列的无胄盟弩手举起武器，冒着寒光的箭头对准了罗德岛驻地。
为首的一位正是青金大位莫妮克。
阿米娅站在最前面，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清冷的声音质问道：“请出示你的行动文件！”
“对不起，行动命令是头口传达的，无法提供纸质文件。”
“我们是贵方邀请的客人，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我会向监正会和商业联合会投诉你们无胄盟！”
莫妮克微微皱眉：“请便。”
她开始怀疑今天得到的命令的真实性，攻击罗德岛并不是明智之举，对方不仅和耀骑士家族有很深的关系，而且还和监正会有交易，如果监正会要问责，无胄盟无疑会受到处罚。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
莫妮克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头棕色短发的男人走来，动作不快不慢，却非常有压迫力。
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来者是骑士协会的首席骑士卡缪，大骑士长伊奥莱塔的人，也是监正会的最强骑士。
莫妮克硬着头皮道：“我接到命令，配合国民院对感染者隔离区进行检查。”
“国民院？”
卡缪的眼眸里仿若有无尽星光，他锋利的视线地刺进莫妮克的心里。
首席反问道：“如果是国民院的命令，为什么我没有听说？”
“也许……”
滴滴滴——
莫妮克的通讯器响了。
她连忙转身接通，通讯器那头的声音很不客气，甚至用上了粗鄙的脏话，不到一分钟的通话时间，青金大位开始怀念曾经任劳任怨骂不还口的小白金……
无胄盟清扫组长低声呼喊道：“队长。”
莫妮克深深看了卡缪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撤退。”
无胄盟的人像潮水般离开，隐入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米娅来不及多等，连忙道：“卡缪阁下，我们的哨点被袭击了，抱歉，现在赶着去支援。”
“阿米娅女士，我和你们一同去，不必担心。”
“谢谢。”
……
真是无聊，为什么一定要在晚上行动，还要和这些东国人勾搭在一起。
那个瓦伊凡女人也太厉害了，真是想不出她年轻时候该有多强，比卡缪还强吗？
青金罗伊躺在一处无人的棚屋顶上，手里还抓着一根竹签，咬着已经冷掉的热狗。
他还没吃晚餐呢。
赶紧结束工作吧，饿死了。
反正今天的行动已经结束了，那个东国女人真没用，非要单挑，要是一开始就冲上去，早就杀掉那两个乌萨斯姑娘了。
罗伊三两口吃完热狗，勉强垫个肚子。
他刚想换个姿势，骤然间，一跃而起，纵身一跃，向地面跳去。
下一秒，他所在的棚屋四分五裂，碎裂的木板和杂物扬的到处都是。
青金的表情有点扭曲。
锐利的目光搜索敌人的位置，只见一道泛着红光的黑影站在十几米之外，远远隔着已经变为废墟的棚屋。
章97. 糖、面具和白兔子1
“我……”
罗伊脸色狂变，他没忘了自己正身处黑暗，而对方在黑暗中有天然优势。
逐魇骑士拓拉！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真是流年不利！
青金大位转身就逃，没有半点犹豫，他从来不在敌人的主场作战。
逐魇骑士没有任何追赶的意思，赶走罗伊后，向罗德岛驻地缩在的位置走去。
听见远处动静的瓦伊凡神色凝重，她在凛冬和古米的帮助下削短了箭身，但拔箭要等到真正的医生来，此刻也顾不上许多，再次挡在两个乌萨斯姑娘身前。
古老的战士出现在她们的视野内，头盔下传出低沉的声音：“你们也要挡在我的天路上？”
“你在找什么？”
“找我的同胞，我感觉到了这里有同胞的气息。”
瓦伊凡皱着眉头，以她的认知竟然无法找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她问道：“找到同胞，你又想做什么？”
“不知道。”
“我不会拦着你，走吧，去找你的路。”
瓦伊凡让开路。
逐魇骑士向前走，路过三人时，未曾停留。
凛冬小声道：“他是谁？”
“不认识，不过他很强。”
“那，女士，你能战胜他吗？”
逐魇骑士脚步顿了一下。
瓦伊凡摇头：“二十年前可以，现在的我不是他的对手。”
奇怪的骑士继续上路。
古米轻轻捂住嘴：“他刚才是不是想动手？”
“是。”
“女士，你的伤口又出血了。”
“没什么，我受过比这更重的伤，走吧，姑娘们，不要留在这里。”
……
阿米娅带着人匆匆赶往哨点，走到半路时，一个人挡住去路。
那人戴着红色面具，身披扎甲，身材魁梧，手持一柄战刀，寒光冷冽，腰间又挎一把弯刀，用破旧布条包裹的刀鞘透着古老沧桑的气息。
“逐魇骑士拓拉，你在这里做什么？”
卡缪向前一步，挡在阿米娅等人前方。
“逐魇骑士？”怪异的人冷笑，“无聊的称谓，我对你们的封号没有兴趣，我感应到了同胞的气息，他在哪里？”
“你的同胞，这里没有你的同胞，罗德岛也没有怯薛。”
“不，你说谎。”
拓拉用战刀指着卡缪，冷酷道：“你让开！”
“拓拉，你不是我的对手，停止你的肆意妄为，怯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历史了，现在没有你的同胞，也没有你的可汗。”
拓拉同样强硬：“我能感应到，他就在这里，就在我的面前！很强大的气息，难道是可汗吗？现在还有可汗的血脉吗？”
“拓拉！”
卡缪抽出挂在腰间的配剑，璀璨的星光从剑身散发出来，他挡住拓拉，就像一面坚不可摧的墙，满天星光见证即将爆发的战斗。
可是这场战斗并没有展开，逐魇骑士拓拉失望的环顾四周，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低声道：“可汗的血脉，你不愿意见我吗，是因为我没有完成自己的天路吗？”
没有人回应他。
逐魇骑士一步步后退，消失在黑暗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
阿米娅看向跟着她的干员，疑惑道：“我们当中有怯薛血脉吗？”
在她的记忆里找不到任何信息，那么刚才的拓拉为什么说感应到了可汗的血脉？
卡缪紧绷的神情渐渐放松，收剑归鞘，摇头道：“拓拉总是在寻寻觅觅，有时候能找到他想要的，有时候不过是一场空，不必在意他。”
没过多久，他们和凛冬等三人相遇，说起之前的袭击时，首席紧紧皱着眉头，他对东国人组织的事情一无所知。
“最近在大骑士领的东国人倒是有一些，既然袭击者受了伤，我回去有一查便知，一定会给罗德岛满意的答复，阿米娅女士，我对贵司的遭遇感到抱歉。”
阿米娅道：“我相信监正会的调查是公平公正的。”
今晚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这座移动城市背地里仍然暗流涌动。
……
四先生和111号的比赛录像当天在大骑士领的城际网络获得了非常火爆的播放量，人们惊叹参赛者如此夸张的实力，尤其是最后两人消失的画面，勾起了对真人秀的回忆。
“这个人好像在真人秀里出现过！”
“人真的可以变成光吗？”
“和耀骑士大人一样的源石技艺吗，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四先生的粉丝了！”
“我看你是喜欢耀骑士吧？！”
诸如此类声音，飞速传播。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16进8的比赛，对手是一位很有实力的骑士，但四先生没有到场！
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裁判即将宣布对手不战而胜时，率先弃权的反而是那位骑士！
赛后媒体采访中，那位骑士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三番五次唉声叹气，摆明了有内幕。
红酒报业更是用大大的标题吸引了读者们的目光，不过依照一贯传统，图是叠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配文是一堆废话。
之前四先生累积的人气立即出现了反噬，要求国民院调查主办方是否涉及假赛的声音闹得沸反盈天。
当天的比赛结果还是火热出炉了。
下一场，8进4，四先生对阵叶莲娜。
“认输吧，叶莲娜，现在我们已经捞到了足够的资本，你一定会成为封号骑士的。”
白色卡特斯站在窗边，拉起窗帘的一角，窗外的应援队还在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狂热的粉丝挥舞荧光棒，高举兔子标识的灯光牌。
有苏珊的承诺，叶莲娜现在退出也没有关系，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迟迟不肯露面，是在比赛中受伤了吗？
她低声道：“凯特琳，我想等到登台后再弃权。”
“为什么？”
“不，没什么。”
凯特琳走到叶莲娜的面前，双手捧起卡特斯的脸，仿佛要确认她在想什么。
经纪人低声道：“千万别告诉我，你在担心那个四先生。”
“我、我没有。”
叶莲娜慌乱的眼神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凯特琳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这个笨姑娘，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药？！
“现在是凌晨两点，你还有六个小时睡眠时间，十二个小时后，你会见到他，或者他再次缺席。”
章98. 糖、面具和白兔子2
整整一天两夜，周金儒回到房间后没有再出来。
干员们起初没太在意，以为博士累了，直到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看到他，才意识到是不是出问题了。
通讯设备是中断的，但可以隔着房间门和博士对话，他似乎不愿意出门。
等到16进8的比赛这天，星熊盘腿坐在博士的房间门口，用般若堵住去路，禁止任何人试图进入，就连匆匆赶来的陈都被挡在外面。
“老陈，抱歉，这是博士的命令，我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在他主动出来之前，我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陈盯着星熊的眼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很清楚，事后可以向你道歉，但现在我有职责在身。”
第三十个小时，亚叶得到了同意，进入房间，大约两个小时后，她一脸疲惫地出门，有人注意到亚叶所携带的医疗垃圾袋里有带血的纱布。
博士怎么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凯尔希医生那边怎么说？”
“她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之间感情破裂了吗？”
“那我有机会了？”
“正经一点，我们在讨论博士的身体健康……”
眼看着8进4的比赛就要开始了，博士还没有出门的迹象，干员们认为这场比赛依然缺席。
可就在这时候，博士的房间门打开了，脸色苍白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你们在干什么？”
陈抱着双臂，淡淡道：“怕你睡过头。”
周金儒笑了笑，从她的身边走过，一步步下楼，人们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
“我很好，谢谢关心，帮我拿点吃的来吧，我快饿死了。”
安洁莉娜连忙从后厨端来温热的食物，但周金儒只吃了一点点。
沃尔珀紧张道：“不合口味吗？”
周金儒放下餐具，摇头道：“先吃一点，等我回来开庆功宴。”
比赛就快开始了，对手是叶莲娜，城际网络都在讨论这件事，更多的人认为四先生依然会缺席。
星熊走到门口：“我送博士去竞技场。”
“不，你留下，乌有呢？”
炎国人收起嘻嘻哈哈的样子，严肃地看着这个男人，认真道：“在下随时都在。”
周金儒问道：“会开车吗？”
“略懂。”
“你来开。”
两人离开酒店，陈的脸色不太好看，咬着一口银牙，揪住星熊的衣服，将老搭档推到墙边，低声道：“你看不出来吗，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博士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陈松开手，冷冷道：“走，去竞技场！”
“你有门票？”
“参赛者家属。”
诗怀雅和林雨霞刚走到门口，忽然看见拉着星熊出门的陈，疑惑道：“发生什么了？”
“博士出门了，他的样子有点奇怪。”
安比尔只来得及丢下一句话就被能天使抓走了。
莫斯提马靠在门口，仰起头，望向天空。
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万里无云，一定很适合露天场地比赛吧。
没来由的，大厅内传来一片惊呼。
远山尴尬地看着面前破碎的水晶球，勉强向周围人道：“应该是质量问题。”
“没用，现在没有人能占卜出他的命运。”
炎熔停止了手头的动作，吃惊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年，小姑娘嗫嚅嘴唇，最后还是没有把问题说出来。
……
他会来吗？
休息室里，叶莲娜面无表情，手里握着霜杀，指关节微微发白。
“还有最后十五分钟，你该准备登台了，想好等一会儿去那里吃饭了吗，我们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
凯特琳看了一眼腕表，估算用多长时间能结束流程，然后她们还有时间去开庆功宴。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那个四先生不会出现，无非是弃权而已。
叶莲娜吐出一口气，低声道：“等一下再说吧。”
“叶莲娜，你的心乱了，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别这样，现在是1098年，没有哪个女人必须依附某个男人，真的。”
凯特琳知道自己的劝说没能起到作用，卡特斯很固执，固执到只相信自己，也许只有事实才能证明一切。
……
大骑士长伊奥莱塔侧头对跟在身边的卡缪问道：“有消息吗？”
卡缪点头：“蹲守在酒店门口的人说四先生已经出门了，正在朝这边过来，时间很紧，但愿他能赶得及。”
从罗德岛下榻的酒店到竞技场有一段不短的路程，这时候的大骑士领路上堵车，要过来是千难万难。
伊奥莱塔撇撇嘴：“这样吧，如果开始后他还没到，就让比赛延时十分钟，应该足够了。”
“是。”
……
耀骑士临光今天的对手是烛骑士薇薇安娜，她们的比赛安排在四先生和叶莲娜的对阵之后，因此有足够的时间观战。
临光还停留在祖宅里么出门，坐在庭院的一棵老树下，似乎这样能给她带来宁静。
“姐姐。”
一声呼唤。
临光睁开眼睛，看见玛莉娅站在自己的对面。
玛莉娅瘦了一圈，尖削的下巴让人心疼，可是临光却看见妹妹的眼中藏着一团烈焰，熊熊燃烧。
临光轻声道：“玛莉娅，我有很多事情想跟你说。”
“我也是，姐姐，这几年你辛苦了。”
如果摆在以前，玛莉娅一定会扑进临光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可是，现在的玛莉娅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姐姐，没有任何动作。
临光又说道：“我记得你今天有比赛。”
“是的，对手是风骑士。”
“那……”
“姐姐，你的装备都在库房里，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去拿吧，一定非常适合你，再让我看一次你翱翔在天际的样子。”
玛莉娅打断了临光后面的话，没有亲人相见时的哭泣，也没有至亲之间的拥抱，她们面对面，仿佛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
临光点头，起身走向库房，可是刚走了几步，背后又传来玛莉娅的声音。
“姐姐！”
“嗯？”
“要打败那个烛骑士，光芒要战胜黑暗。”
“我会的。”
章99. 糖、面具和白兔子3
他没有来。
比赛正式开始后五分钟，叶莲娜眼中流露出失望，再有十分钟，裁判就会宣布缺席者自动弃权。
但她要赶在裁判宣布之前主动弃权，接下来的战斗不属于她。
“你去干什么了？”
她在心中无声地问着。
而对于骑士大赛来说，是最无聊的两场比赛，参赛者始终不肯露面，裁判组还要宣布他获得胜利，想都不用想，里面肯定有内幕。
城际网络讨伐声越来越大，观众的嘘声也无法掩饰。
在心底默默数了三百秒，叶莲娜决定不再等下去了，她慢慢举起了右手，准备弃权。
忽然间，解说员的音量响彻全场，盖住了所有质疑的呼喊声。
“那是什么？！”
……
伊奥莱塔看了两眼手表，又问道：“怎么还没有来？”
“五分钟前他忽然让司机转向另一条路，还不清楚想做什么，接着等下去吗？”
“不，就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不来的话就宣布弃权，获胜者是叶莲娜。”
卡缪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大骑士长让比赛延时已经很给面子了，那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正想着，猛然听见解说员的咆哮，抬起头，只见高空中有一个光点正在急速下降。
……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是飞过来的！有没有人知道他的飞行距离是多少？！”
解说员用力挥舞着手臂，指向空中的光点，参赛者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降落。
“虽然缺席了一场比赛，虽然外界对他的质疑声不断，虽然，他迟到了十分钟，但不能掩盖他的光芒！让我们欢迎本场比赛的另一名参赛选手，神秘且强大的四先生！！！”
直到解说员吼完最后一个字，周金儒稳稳落在竞技场，呼气道：“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叶莲娜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怎么是从天上飞过来的？
“各位观众们，骑士锦标赛，个人赛8进4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请不要吝啬你们手中的票，投给喜欢的骑士吧，他们需要你们的支持！”
接下来是一段广告，趁着这会儿功夫，周金儒整理了仪容仪表，他飞的仓促，头发都乱了，不过幸好口袋里的东西没有丢。
叶莲娜问道：“你去哪儿了？”
“去买了点东西，如果你要问我昨天去干什么了，那我不能告诉你。”
周金儒说着话，摸出一张面具戴好，这样比较符合四先生的身份。
叶莲娜又好气又好笑：“这种时候你还戴面具？”
周金儒刚想说什么，只听见解说员大吼道：“比赛正式开始！”
“等一等，我有几句话想说。”
周金儒连忙举起手，他的动作引起了观众的不满，因为拖了太长的时间，他们还要看下面几场比赛呢。
叶莲娜小声道：“你想说什么？”
白色卡特斯的长发挽起来，点缀漂亮的头饰，露出额头后反而显得更加好看。
白皙的脖颈戴着晶莹的项链，想必是造型师特意设计的。
镂空的金属护甲装饰意义大于防御力，更加衬托出她的完美气质。
她像一位准备去参加晚会的年轻小姐，而不是准备和敌人厮杀的战士。
周金儒收回视线，问道：“你还习惯现在的生活吗？”
“我不喜欢，但有点习惯了。”
叶莲娜举起弓，又慢慢放下来，似乎还没到他们战斗的时候。
“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
不咸不淡的对话让观众们感到无聊，他们花钱买门票不是为了看参赛者闲聊的，一时间连解说员也无法控制局面。
叶莲娜皱眉道：“可以开始比赛了吗？”
周金儒摇头，他向前走了两步，卡特斯仿佛受到惊吓，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叶莲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你说哪一次？”
“切城那次，我们都被埋在地下，想起来了吗？”
周金儒走到叶莲娜的面前。
他说道：“其实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只知道有这件事，我一直想做一件事。”
男人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手里捏着一颗糖，慢慢剥开糖纸，抬起手臂，将糖递到叶莲娜面前。
叶莲娜神色复杂，她还记得当初发生的时候，被埋在地下的两个人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聊天，期间她还给这个男人吃了一颗辣味糖用来驱寒。
因为当时她的病情很严重，靠近的人都会被冻伤，而被埋后，空间狭窄到他们只能靠在一起，不依靠外在手段，他一定会受伤。
“吃糖吧，这是我的谢礼。”
这颗糖要吃吗？
叶莲娜只觉得现在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不亚于面前的人正单膝跪地拿出求婚戒指，她的肩膀摇晃了两下。
卡特斯也向前走了一步，漂亮脸蛋泛起红晕，她并没有用手去接，而是凑近了男人的手，轻轻咬住了糖丸。
一瞬间，全场寂静，紧接着，浪潮般的呼喊声淹没了一切！
周金儒：“……”
指尖仍然能感觉到一丝温湿，他没想到叶莲娜会这么大胆，还是说她一直大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你还在等什么？”
叶莲娜的脸红透了。
用这辈子全部勇气做出如此羞耻的举动，叶莲娜后悔到想用手里的弓射他几个窟窿！
……
场地外，陈脑袋宕机了几秒钟，随后一拳捶向星熊，后者眼疾手快，连忙接住了搭档的拳头，掌心被砸的酸麻。
“老陈，你干嘛下这么狠的手？！”
“我要杀了他！”
……
伊奥莱塔轻轻哼着卡西米尔民谣，心情无比愉悦，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光
“爱情，还真是美妙啊。”
……
能天使气势汹汹地要去找苹果派，却被身后的德克萨斯死死拉住。
“德克萨斯，你不要拦着我，对付那个女人只要一次过载模式就足够了！”
……
周金儒根本不在乎观众的呼声，他转身走到场地边缘，一步跨出去，挥挥手，表示自己弃权了。
“四先生，你真的要弃权吗？”
“是的，宣布吧，我弃权了。”
接下来，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章100. 失恋者阵线联盟
周金儒的弃权意味着比赛结束了，叶莲娜成为获胜者。
“等一等！”
叶莲娜跑过来，冲着裁判席大喊道：“我也要弃权！”
她的要求并没有被采纳，裁判组仍然宣布她成功晋级四强。
周金儒正要走，白兔子挡在他的面前。
“你站住！”
“干什么？”
卡特斯红着脸，大声道：“我也要做一件事！”
她踮起脚尖，身体前倾，探出手指，轻轻摘下男人脸上的面具，握在手心。
周金儒忍不住笑道：“这样就公平了？”
“那当然，这是我的战利品。”
叶莲娜如获至宝。
“好吧，再见。”
男人转身离开，只留下还站在原地的卡特斯。
……
二十分钟后，商业联合会大厦，董事会办公室。
“四先生今天的兴趣很不错嘛。”
蓝影亲自将一杯咖啡推到周金儒的面前，表达自己的真诚。
周金儒坐在他的对面，微微抬起下巴：“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蓝影神色一凛：“前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无胄盟得到了错误的命令，完全是一场意外，幸好没有对贵司造成损失，相关责任人已经被严肃处理。”
“我不是来问责的，实际上，我也没有问责的立场，这样的解释倒也可以，蓝影阁下，我不希望罗德岛的干员在骑士大赛期间受到任何损伤，这是我的底线，如你所见，我已经退出了骑士大赛，不会干扰你们的进程。”
说完，周金儒从口袋里摸出那张黑卡，轻轻放在蓝影的办公桌边。
目送男人离开的背影，蓝影盯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陷入了沉思。
……
骑士大赛8进4的这天，最为精彩的比赛无疑是耀骑士对战烛骑士。
尤其是烛骑士点燃烛火，扭曲的光与影覆盖了竞技场，而耀骑士手持剑枪，一跃而起，背后生出金色光翼，飞在空中，注定了这场比赛的胜负。
剑枪划过烛剑，烛骑士的源石技艺被彻底破解，她选择认输。
薇薇安娜望着耀骑士，由衷道：“即便是我，也只能夺走您片刻光明，您的强大足以站在骑士大赛的顶点，我想邀请您共进晚餐，您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呢？”
临光略带歉意道：“抱歉，我答应了一个人，今晚要回去陪她。”
“是她吗？您无需道歉，我会祝福你们的。”
临光眨眨眼睛，烛骑士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可是对方飘然而去，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当天的比赛很快落下帷幕。
瑕光骑士对阵风骑士，后者弃权，同分组的四先生弃权，叶莲娜退赛，瑕光骑士直接晋级决赛。
血骑士对阵钢骑士，当狄开俄波利斯一斧头砍断钢骑士的佩剑时，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任何意义。
夜晚降临，临光家的祖宅前，临光扶着轮椅，腿脚不便的萨卡兹女孩仰起头看着她。
夜莺柔声道：“今天的比赛辛苦吗？”
“还好，薇薇安娜的确很强，如果不小心应对的话，我可能真的会吃败仗。”
“最后是你赢了。”
临光点头：“是啊，最后是我赢了。”
她的下一场比赛是对阵血骑士，在半决赛和上届冠军相遇，耀骑士嗅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跟在她们身后，抱着长剑的萨卡兹人低声道：“他们想让你和玛莉娅决战，对于商业渗透到各方面的大骑士领来说，的确很有卖点。”
“我知道。”
临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夜间的凉意让她感到不舒服。
玛莉娅为什么要坚持参赛呢？一定有不得不参赛的理由，却不肯说出来。
青色的小鸟落在夜莺的肩头，发出可爱的声音。
闪灵淡淡道：“附近有无胄盟的人。”
“我也发现了。”
片刻之后，这条街依然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临光皱眉：“怎么回事，突然撤走了？”
闪灵不置可否：“也许发生了什么吧。”
……
同样在这个夜晚。
罗德岛的干员们正在举行宴会，虽然博士弃权了，但他仍然获得了八强的好名次。
凯尔希和阿米娅都从感染者隔离区赶回来，小兔子还要参加后天的演唱会，需要调整状态。
“你怎么样？”
凯尔希看着周金儒，男人的脸色依然苍白。
“我很好。”
“真的吗？”
她忽然伸手拉住他的右臂，脸色阴晴不定，低声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还有今天，还行，银狐没有骗我。”
“你……”
“嘘，我们都有秘密，不是吗？”
凯尔希眼神复杂，慢慢松开手，她没有立场追问。
这时候阿米娅突然走了过来，站在他们中间：“凯尔希医生，博士，你们的表情怎么这么严肃？”
小兔子不等两人开口，主动拉起他们的双手，往楼下走去。
另外一边，由于赫默和伊芙芙不在，周芙和塞雷娅坐在角落里，看着白面鸮忙来忙去。
“白面鸮姐姐最近好像不太好，她的情况又严重了吗？”
塞雷娅点头：“我没有任何办法，摩尔她应该也清楚，希望博士能帮忙吧。”
周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周金儒和凯尔希之间不太融洽，男女感情的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
“总之，凯尔希医生心里有博士，她的表达方式不太对而已。”
“我也这么觉得。”
塞雷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周芙眼角跳了跳，又说道：“有时候也要改变策略，变通一下或许会更好。”
塞雷娅不说话。
……
“老陈，你别喝了，还有你们，也不劝着点。”
星熊抱着醉眼迷离的陈，无奈地叹了口气。
诗怀雅和林雨霞喝的也不少，证据是她的一条手臂揽住了林雨霞，后者竟然没有反抗。
林雨霞抬了抬下巴：“我们的陈sir到底怎么了？”
“失恋了呗，还能怎么样。”
诗怀雅满不在乎地说道。
林雨霞哼哼道：“哈，她也会失恋？”
陈听见了这句嘲讽，不满道：“老鼠，你有意见？”
“没有，我哪敢有意见，你们继续。”
林雨霞又看向双颊酡红的诗怀雅：“你呢？”
诗怀雅嘟囔道：“失恋，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失恋？”
……
“妈？！”
风笛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会看见自己的母亲。
西尔维娅点点头：“你过来。”
瓦伊凡姑娘走到母亲身边，嗅到浓重的药味，不禁担心道：“妈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而已，被一个小鬼偷袭了，下次见到了直接一枪戳死。”
西尔维娅继续说道：“别喝酒，提高警惕，这里不太平。”
风笛立即压低了声音：“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还不清楚，我今晚要去找几个老朋友，希望他们能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