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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为王全文阅读

作者:庞飞烟     低调为王txt下载     低调为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千三百三十六 锁龙盒

    “任何东西存在过,必然会留下他的痕迹,相爷固然是抹除了这假兵符的痕迹,但还是有一些蛛丝马迹存在的!”

    陆寻自然是不会将自己轮回之眼的秘密说出来,因此给了一个虚无缥缈又模棱两可的答案,听得司徒冼和诸多客卿都是云里雾里。

    不过陆寻露了这一手之后,确实是让相府诸多客卿刮目相看。

    而徐坚一系则是心头戒备,

    暗道这个陆元的心智,恐怕是非同小可。

    “相爷,这个考验我应该是通过了吧,还请相爷让我看看元帅兵符的真正藏身之地!”

    陆寻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自然是知道这是司徒冼给自己设置的一重考验,若是通不过,那就没有之后什么事了。

    听得陆寻的话,

    这一次司徒冼没有再拖泥带水。

    见得他侧行几步,在其中几块灵牌之上轻轻转动了一下,

    紧接着众人耳中就传来一道声音。

    咔咔咔!

    只见祠堂内的其中一面墙壁上,忽然多出一道石门,门后是一间密室,看起来气息幽森,一时之间并没有谁敢踏足其内。

    首先进入的还是右相司徒冼,其次是陆寻,而当陆寻刚刚进入这间密室之中后,其眼珠却是转动了一下,然后朝着随之走进的徐坚看了一眼。

    转回目光的陆寻,下一刻直接朝着密室中间走去。

    只见在那里有一个石台,台上放着一个石盒,只不过此刻的石盒是紧闭着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说法。

    “这个盒子,倒是有些意思!”

    陆寻一眼看出那盒子的不凡,严格说起来,这有些像是他精通的鲁班锁,只是这些右相府的客卿们,

    谁也没有第一眼看出来罢了。

    “哦?陆先生能看出这盒子的特殊之处?”

    听得陆元之言,

    司徒冼不由来了一丝兴趣。

    要知道这是他花了极大代价,才让那位在三大国都鼎鼎有名的巨匠宗师出手打制。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特殊的盒子,司徒冼才如此有自信。

    没想到现在盒子内的元帅兵符却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盗走了,他甚至不知道兵符具体是什么时候丢的。

    此刻这陆元竟然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盒子的不凡,这说明什么问题呢,让得司徒冼的内心深处,无疑是多了无数的想法。

    “相爷该不会怀疑是我盗走了元帅兵符吧?”

    陆寻轮回之眼闪烁,察颜观色之下,瞬间就猜到了这位右相大人的心思,直接反问了一句,让得司徒冼的脸色颇有些尴尬。

    因为他心中确实闪过这样的一道念头,毕竟在整个魏国境内,能认出这盒子不凡的都没有几个。

    偏偏元帅兵符就是在这小子到来之前的前几天被盗,两者未必就没有一些联系。

    “陆先生说笑了,你还是先说说这盒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吧!”

    司徒冼皮笑肉不笑,并没有否认陆寻的问话,他还是想要先听听对方的说法,看看这少年是不是真的对这个盒子了若指掌。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这应该是一件八品的机关!”

    陆寻口中一边说着话,

    一边已经是朝着那平台走去,然后还开口问道:“魏国有八品机关师吗?”

    “陆先生猜得没错,这确实是八品机关,而打造这个盒子的人,却不是魏国人,而是元国机关第一人,有着鬼手之称的公孙见!”

    对此司徒冼并没有隐瞒,而听到他口中所说的这个名字,诸多相府客卿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必曾经听过那鬼手公孙见的名头。

    人族文师职业之中,有一些并非人族专利,而这忘川界虽然只是一个轮回小界,其内的一些惊才绝艳之辈,也很可能精通粗浅的文师手段。

    比如说那位魏国左相府的林公,不就利用万石林的天然地形,设置了一门七级巅峰的大阵吗?

    想必那绰号鬼手的公孙见,应该就是这样的能人异士,其在忘川界三国大名鼎鼎,此物出自他手,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与此同时,陆寻已经走到了那小平台之前,见得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伸出手去,拿起了那个小盒子,对此司徒冼和徐坚都是一言不发。

    他们都想要看看,刚才说得头头是道的陆元,到底能不能打开这个盒子?

    如果真能打开的话,那恐怕司徒冼的心思也要有所变化了。

    其他人都是目不转睛,他们中尽有一些心思敏锐之辈,已经猜到了相爷的想法。

    暗道陆元这家伙想要表现自己,或许会让自己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啊。

    陆寻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他现在可也是货真价实的八品机关师。

    这种在忘川界三国被称为奇物的所谓八品机关,在他看来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忘川界内的修炼者,严格说起来只能算是海族,而海族中的机关师,怎么可能跟人族真正的机关师相比。

    更何况陆寻还不是普通的人族机关师,他对机关一道的理念,哪怕是一些仙品机关师,也未必有他扎实,谁让他有一个无所不知的师兄呢?

    严格说起来,那位号称鬼手的八品机关师公孙见,机关之术固然造诣颇深,但要拿到人族八品机关师之中,多半也是垫底的存在。

    咔!

    因此在陆寻微一摆弄之下,一道轻响声传进各人的耳中,尤其是司徒冼和徐坚都是眉毛一动,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咔咔咔!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咔嚓声,在陆寻手中的小盒子只是外部转动,外人根本不知道内里在发生什么变化,可司徒冼的目光越来越不可思议。

    啪嗒!

    再过数息时间,陆寻拇指一弹,赫然是真的将那个八品机关的盒子给打开了,盒内同样有一张黄布,只是空空如也。

    “相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机关盒两边,原本应该有两枚毒针,是在兵符被盗的时候损耗了,对吧?”

    陆寻侧过头来,看着司徒冼问了一句,而其口气之中浓浓的自信,也彰显了他刚才为何敢直接打开这八品机关盒。

    “陆元,你对这八品锁龙盒如此熟悉,难道不应该给相爷一个解释吗?”

    一旁的徐坚见司徒冼没有说话,立时接口出声。

    听得他口中话语的意思,旁观诸多客卿都是若有所思,暗道陆元这一番表现,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由不得别人不多想,要知道那所谓的八品锁龙盒,可是由三国第一机关师,号称鬼手的公孙见所制。

    你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如此轻易就将之解开了呢?

    就算是司徒冼这位右相,如果不知道手法的话,也不可能打得开这锁龙盒,更不可能毫无破坏地将之打开。

    此刻所有客卿都知道真正的元帅兵符,就是装在这八品锁龙盒之内,而除了相爷之外,这陆元恐怕是唯一一个能打开锁龙盒的外人了吧?

    到了这个时候,诸人心头都有一些想法。

    姑且不说外间的那位司徒宫,还有用作障眼法的那处假兵符藏身之地,单单是这锁龙盒,就能难住无数人。

    可现在锁龙盒还在,或许这也是盗宝者有意留下来的。

    比如司徒冼进入这密室之后,只要看到锁龙盒,就一定觉得元帅兵符还在盒内吧?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兵符被盗之后,司徒冼曾经来过这密室,却一次都没有打开过锁龙盒,他对这八品机关盒极有信心。

    若非这样,司徒冼或许还能早一些时间发现兵符被盗,如今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盗宝贼早已逃之夭夭,又到哪里去找?

    不过此时此刻嘛,陆元的表现,又给了司徒冼一种新的思路。

    毕竟在这忘川界之内,不是谁都能轻易打开八品锁龙盒,还不破坏锁龙盒结构的。

    听得徐坚这一问,右相司徒冼,包括外间的司徒宫,此刻都是一言不发。

    他们都想要听陆元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

    “徐公难道没有听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陆寻神色不变,侧过头来说的这几句话,有着一种暗讽。

    这些忘川界的家伙总是盲目自信,区区一个八品机关盒,真以为世间只有那鬼手一人才能解?

    “相爷身居高位,不会也像某些人那般鼠目寸光吧?”

    陆寻转过头来,对着司徒冼说了一句,当他口中“鼠目寸光”四字发出之后,不少相府客卿,都是下意识看了徐坚一眼。

    此刻陆寻所说的乃是大道理,就算是在这忘川界之内也是适用的,你不知道的东西,它未必就不存在。

    他们能修炼到如此地步,自然也是有些见识的。

    这个世界很大,你不能说那元国的八品机关师鬼手公孙见,就真的在机关一道上无敌手了吧?

    真要这样想的话,那也未免太过狭隘了。

    司徒冼能坐到魏国右相的位置,自然不是什么无知之辈,这个时候无疑是有些语塞。

    而真正让司徒冼觉得尴尬的,还是他没有证据证明元帅兵符就是被陆元盗走。

    总不能单凭一手打开锁龙盒的手法,就断定对方是盗宝贼吧?

一千三百三十七 相爷看明白了吗?

    “陆先生,可有什么头绪?”

    司徒冼的城府是极深的,虽然依旧没有打消对陆元的怀疑,口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问了出来,口气还是像先前那般客气。

    只不过听得相爷这道问话,诸多相府客卿都是微微摇了摇头。

    心想来这祠堂密室看了一眼,就算陆元能打开锁龙盒,

    也未必真的能找到线索吧?

    甚至那徐坚一系的瞿耀管吟等人,心头都有些幸灾乐祸,暗道陆元不仅找不出什么线索,还可能因为刚才的那一幕,让相爷心中产生怀疑吧?

    这简直就是得不偿失啊!

    到时候你陆元找不出真正的盗宝贼,说不定就会被相爷认定为盗宝贼,那可让他们皆大欢喜了。

    就算是在司徒冼的心中,他固然是问出了这样的话,

    也同样肯定这么短的时间内,陆元不可能真的找到线索,要不然就真是神人了。

    “嗯,有一点!”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陆元要摇头否认之时,却不料从这个黑衣少年的口中,竟然说出这么几个字来,还微微点了点头。

    没有人发现的是,当陆寻口中这几个字说出之后,某道身影身形微微一颤,而这些微不可见的细节,都被陆寻轮回之眼收入眼底。

    “哦?说说看!”

    司徒冼眼中精光闪烁,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意外之喜,这黑衣少年不会真的这么快就能找出盗宝贼吧?

    “相爷,我刚才说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任何人做过一些事后,

    无论他做得多么隐秘,都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陆寻抚着手中的锁龙盒,

    然后侃侃而谈,听得他说道:“这盒子之内的元帅兵符,确实是贼人从这里盗走的!”

    “不可能!”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密室之外传来,正是那祠堂守护者司徒宫所发,听得他说道:“本座一直守在这里,没有人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进入这间密室!”

    听得司徒宫之言,众人的目光又转回了陆元身上,暗道那位虽然看起来风烛残年,随时都可能咽气,但终究是一尊半步八境的强者。

    诚如司徒宫所言,至少在魏国境内,几乎没有人能逃过他的眼睛,从祠堂进入密室,还神不知鬼不将元帅兵符给盗走。

    “可万一他不是从你眼皮子底下进来的呢?”

    陆寻淡淡地看了那司徒宫一眼,此言一出,再次让诸人风中凌乱了。

    这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呢,

    这密室难道还有其他入口?

    “陆先生,

    你要知道,

    这这间密室的六面墙体,

    都是由极为坚硬的黑磐石打造,除了这一个入口之外,谁想从其他地方进来,那是不可能的!”

    司徒冼对自己的布置也是极其自信,这间密室是他亲自监督打造而成。

    事成之后,他还用很多的东西试过,不仅水火不浸,一些七品巅峰的法兵,都是伤之不得。

    而这也是司徒冼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外间有半步八境的司徒宫守着,还有那假的暗格兵符作为障眼法,怎么真正的兵符就能被人盗走呢?

    “你们知不知道,这世间有一门土遁之法?”

    陆寻可不会去跟这些井底之蛙争辩什么,直接提出一个可能,此刻他已经锁定了某一个目标,轮回之眼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对方的动静。

    此刻陆寻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就发现某道身影再次极其轻微地颤了一下,这让他心下的猜测,再次多了几分肯定。

    “土遁之法?”

    司徒冼将这个词汇喃喃了一遍,然后指向地面说道:“可是这地面也是由黑磐石铺垫,土遁之法固然神奇,也不可能完全找不到痕迹吧?”

    看来这位右相大人倒是听说过土遁之法,知道是一些精通土属性的强者的独有手段,他的目光,下意识就朝着某人看了一眼。

    虽然司徒冼对这黑磐石极其自信,但他却是知道整个相府之中,最为精通土遁之法的是谁,这已经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找不到痕迹?那是相爷你,盗宝之事,未必就真的滴水不漏!”

    陆寻这几句话,明显是将这位右相都嘲讽进去了。

    那是在说对方眼力不够,看不出更多的端倪和破绽,但他陆元可就不一样了。

    啪!

    话音落下之后,陆寻一掌拍在那石台之上,将下方的地面露将出来。

    而直到此时,包括司徒洗在内的所有人,依旧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那处的地面就是铁板一块,没有被人动过的任何痕迹。

    尤其是司徒冼,他乃是半步八境的修为,感应能力远超余子,此刻脸上有着一抹疑惑之色。

    “黑磐石虽硬,却也不是硬到无物能伤,看好了!”

    陆寻轻喝出声,紧接着他的右手之上,便是出现了一朵土黄色的火焰,看起来没有什么威力,却是让一些有心人心头一动。

    这是由硫磺晶加持的陆寻本命之火,此刻他屈指一弹,那朵土黄色火焰便是落到他脚下的地面,开始焚烧起那黑磐石起来。

    此刻密室之中的众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的目光注视着那朵土黄色的火焰,更是关注着地面黑磐石的变化,一瞬不瞬。

    “变了!”

    约莫小半柱香的时间,一道惊呼声陡然响起,让得徐坚对自己的大弟子怒目而视。

    大呼小叫的干嘛,真当别人没有眼睛吗?

    事实上此刻徐坚的心情颇有一些烦躁,他觉得某些事已经脱离了掌控,看向那黑衣少年的眼眸深处,都在闪烁着一抹极致的杀意。

    唰!

    与此同时,陆寻伸出手来在腕间一抹,一柄锋锐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然后五指一松,长剑的剑尖,便是朝着下方落去。

    好巧不巧,长剑正好落在了那被火焰烧得变软的地面之上,紧接着便是缓缓没入了黑磐石之中,片刻之后不见踪影。

    “咦?”

    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似乎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包括司徒冼在内,好像因此而明白了一些东西。

    “相爷看明白了吗?”

    陆寻的声音适时传来,将诸人的心神拉将回来,而此刻的司徒冼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立时回答,似乎是想要对方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相爷,你这黑磐石虽然坚硬,可是在遇到一些强横的火焰焚烧时,并不会被直接焚烧殆尽,而是会变软,你看我的长剑没入,可有丝毫痕迹?”

    陆寻接着解释了几句,然后就见得他伸手一招,那柄刚才消失的长剑便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同时收回了那朵土黄色的火焰。

    再过片刻,没有火焰焚烧的黑磐石,赫然是渐渐变硬,恢复了原状,外表看起来,完全没有半点痕迹。

    “这就是黑磐石的特性,我将之称之为特性记忆,不仅是无知无识的长剑,就算是一个大活人从中间穿过,它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原状,现在你明白了吧?”

    之所以解释这么大一通,陆寻是在还原元帅兵符被盗的过程。

    而此时此刻,不仅是司徒冼明白了过来,其他旁观的相府客卿,也想通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个陆元,果然有些本事!”

    如果说之前诸人只是对陆元的实力有所看重的话,那此时他们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改变,至少这份眼力和推断的能力,就远在他们之上。

    “陆先生,现在看来,贼人是施展了土遁之法,再用一种强悍的火焰,将黑磐石烧软,从中穿过,盗走锁龙盒之中的兵符后,再神不知鬼不觉从地底脱身?”

    司徒冼身为魏国右相,陆寻都将其中的原理说得如此明白了,他要是再反应不过来,那就枉为一国之相了。

    “正是如此!”

    陆寻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不过土遁之法也是需要消耗大量力量的,线路必须计算得极为精准,否则自身都会有性命之忧!”

    “陆先生的意思是,贼人对相府内的地形应该极为熟悉,而且知道元帅兵符是在这祠堂密室之内,这才能如此精准土遁而来盗宝?”

    司徒冼举一反三,从陆寻的提醒之中,得到了这样的结论,这倒是让陆寻松了口气,跟聪明人打交道总是要省力得多。

    “这么说来,真是相府中有内鬼?”

    旁边的相府客卿们也同样明白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戒备之色,看身周各人的目光,总觉得这就是那个盗宝贼人。

    “依陆先生之见,谁最可疑呢?”

    由于陆寻之前的手段,此刻司徒冼对这个黑衣少年莫名多了无数的信心,直接开口请教起来。

    他说话的同时,还在一众相府客卿们的身上扫过。

    被司徒冼看到的相府客卿,都下意识低下了头,但这中间并不包括首席客卿徐坚。

    毕竟他的实力跟右相不相上下,用不着太过忌惮。

    只不过当徐坚眼角余光,看到另外一道目光也朝着自己投射过来的时候,他心头不由一颤。

    暗道那个叫陆元的黑衣小子,不会真的发现一些什么了吧?

一千三百三十八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相爷府上,有没有土属性的客卿?”

    陆寻眼眸之有着一抹异光,而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徐坚。

    以轮回之眼的强力,又岂会看不出某些东西?

    “陆元,你直接说我徐坚的名字好了,右相府最强的土属性客卿,

    就是徐某!”

    被陆寻的目光盯着,耳中又听着对方若有所指的话语,徐坚脸上怒气勃发,听得他先解释了一句,然后怒道:“你觉得徐某会是那个盗宝贼?”

    徐坚突然的开口,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当他们听到对方后头一句话的时候,都觉得这个猜测太过疯狂了。

    徐坚是谁,那可是魏国右相府首席客卿,是货真价实的半步八境强者,可以说他在魏国之内,已经算是地位极高了。

    已经走到如此高位的徐坚,根本没有理由背叛右相府。

    因为在整个魏国,除了魏氏皇族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比右相府更强的了。

    也就是说徐坚哪怕是真的背叛了右相府,他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难道去投靠左相府吗?

    可是那位左相大人,难道能把自己的左相位置让出来给徐坚做?

    诸多相府客卿们,找不到徐坚会背叛右相府的任何动机,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位是土石属性的强者,但此事未必就是这位做下的。

    “我可没这么说!”

    陆寻脸上神色不变,先是说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既然徐公是相府土属性最强者,相爷有所怀疑也在情理之中吧?”

    “相爷,

    你真的相信此事是徐某所为?”

    徐坚不愿跟陆元废话,

    直接将目光转到了司徒冼身上。

    他相信自己当这右相府首席客卿多年,替右相府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对方肯定是不会怀疑自己的。

    “呵呵,陆先生开个玩笑而已,本相怎么可能怀疑徐公呢?”

    看到徐坚似乎有发飙的迹象,司徒冼只能笑着开口。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太过怀疑徐坚,要不然也不会让这位当相府首席客卿这么多年了。

    “嘿,我可不是开玩笑!”

    然而司徒冼话音刚刚落下,那道熟悉的声音已是瞬间接口,让得他的脸色颇有一些尴尬,却没有再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

    “陆元,单凭一个土遁之法,可不能说明什么!”

    徐坚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一下,要不然真要让相爷心中起了什么龌龊,那才是大势去也。

    他这个右相府首席客卿的位置,恐怕也不会太稳了。

    “不错,陆元,

    魏国境内懂得土遁之法的强者,也不是只有义父一人!”

    徐坚的大义子瞿耀接口出声,

    然后见得他眼珠一转,

    又道:“你还懂如何打开锁龙盒呢,那你怎么不怀疑自己呢?”

    瞿耀的这一番话说得颇有道理,相对于土遁之法,轻松解开锁龙盒无疑要更加困难。

    更何况先前的锁龙盒内,还有两枚让人防不胜防的毒针呢。

    由此来看的话,陆元的嫌疑无疑还要更大一些,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陆寻的身上,想要听听他要如何自辩?

    “不急,接下来我就会说到这锁龙盒了!”

    陆寻没有半点的慌张,见得他重新拿起台面上的小盒子,继续说道:“我刚才说过了,任何事只要做过,都会留下蛛丝马迹,这锁龙盒自然也不会例外。”

    “陆先生,发现兵符被盗之后,我跟徐公曾经仔细感应过无数次这锁龙盒,没有发现半点残留气息!”

    司徒冼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陆元,他可是半步八境的强者,徐坚也是这样的境界,连他们都感应不出来,这陆元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相爷这话说到重点了,你是跟徐公一起感应的,可若是某些人有意不想让你感应出来呢?”

    陆寻口口声声,潜在意思都是在说徐坚是盗宝贼,此刻又给出这么一个说法,让徐坚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拿对方没有什么办法。

    司徒冼心下一动,这凡事都怕先入为主,经过刚才陆寻的一番分析之后,他就算明面上依旧相信徐坚,但心底深处已经是多了一些想法。

    “陆元,不要胡说八道,你可知道诬蔑相府首席客卿的后果?”

    作为徐坚的大义子,瞿耀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再不说话的话,就是不称职了,因此他的口气之中,已经是蕴含了一种浓浓的威胁。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陆寻说了一句前世的名言,然后轻笑道:“如果徐公没做过这件事的话,我这么做,也算是在替他证明清白嘛!”

    以陆寻的口才,拿捏这么几个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得他这么一说,就连徐坚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再说多话阻挠的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先生,接下来怎么做?”

    司徒冼这个时候已经是对陆元多了一丝信心,这人的心思变化就是如此微妙,此刻场中的焦点,早已经凝聚在了陆寻身上。

    “人会说谎话,但证物不会,跟我来罢!”

    陆寻手指之上一道气息袭进锁龙盒内,轮回之眼开启,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外人感应不出来的东西,他却是感应得极为清楚。

    “原本跟着地底土遁之人的路线才是最直接的,不过有我在,大不可必如此麻烦!”

    陆寻先是看了那平台下的地面一眼,然后话音落下,赫然是从密室之门走了出去,让得身后的徐坚一脸冷笑。

    有些事情徐坚做得极为稳秘,而且抹除了一切的痕迹。

    就算是那位达到初入八境的魏国皇帝亲自来探查,也不可能查以任何的蛛丝马迹。

    刚才这陆元说得头头是道,但徐坚相信,这小子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到时候找不到有用的线索,看我怎么收拾你!

    值得一提的是,当陆寻带头走出祠堂之时,那一直镇守祠堂的司徒宫,竟然颤颤巍巍地跟了出来,看来他也想要看一个结果。

    之前的司徒冼虽然没有说要治司徒宫的罪,可是作为祠堂镇守,此事跟司徒宫决然脱不了干系。

    他所恃者,不过是叔祖的身份罢了。

    如果那陆元真的能找出盗宝贼,也算是帮了司徒宫一个大忙。

    因此他极度好奇,想要看看接下来这黑衣少年到底要怎么做?

    不知为何,经过了密室之中陆寻的一系列操作之后,相府这些客卿们,包括两位司徒家的大人物,都对这黑衣少年多了一丝信心。

    约莫半柱香时间,前方赫然是出现了一座大殿,当众客卿看到这座大殿之时,他们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极为精彩。

    “是徐公的住殿!”

    对于这座大殿,没有人会有半点陌生,这是整个右相府内,除了司徒冼的住殿之外,最尊贵的一处住所了。

    等闲也只有徐坚那些义子才能随意出入,而且排名靠后的义子如炎爆这般地位,或许也需要提前通传,才能得到召见。

    “陆元,莫不是义父因为之前陶忌的事,跟你起过争执,你要挟私报复吧?”

    看着那座熟悉的磅礴大殿,瞿耀终于忍不住又跳了出来,因为陆元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在怀疑他的义父。

    听得瞿耀这么一说,众人都想起来在陆元刚刚进入相府之时,就打杀了徐坚的第三义子陶忌,两者之间一度闹得很不愉快。

    这样说来的话,陆寻还真有动机行这报复之事。

    只是他们转念一想,若是在徐公住殿之中找不出证据的话,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陆元,此刻收手,还有转圜的余地!”

    徐坚第二子,也就是刚刚突破到七境大成的管吟接口出声。

    这是在给陆元最后的机会,真要撕破脸皮的话,那双方可就结下大仇了。

    现在大家还没有进殿,算是给徐坚保住了面子,也是给这位右相府首席客卿一个台阶下。

    如若不然,强者可都是极为看重脸面的。

    此刻司徒冼也没有说话,在他内心深处固然是有所怀疑,可徐坚毕竟是相府首度客卿,当他的左膀右臂多年,若真的起了龌龊,再想要弥补就难了。

    而且司徒冼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元帅兵符就是徐坚所盗。

    若最后真相大白,此事只是一个乌龙事件的话,那徐坚就必然要跟他离心离德了。

    “两位如此阻挠,难不成这大殿之内,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在下一刻,黑衣少年口中就直接反问出声,让得众人若有所思。

    按照这样说的话,那今日这徐公住殿是非搜不可了。

    “不必多说了,让他搜便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坚自己也不得不出面了。

    如果不让对方搜索,倒像是他真的心虚了一般,这势必也会在相爷的心中,留下一丝芥蒂。

    反正徐坚对自己所做的事极有自信,他觉得那是天衣无缝。

    到时候自己光明磊落,你陆元又没搜出什么有力证据的话,必然会成为整个右相府的众矢之的。

一千三百三十九 跳梁小丑?

    魏国右相府上首席客卿的住殿,内里并没有什么太过出其之处,看起来颇为简朴,倒是跟众人想像的不太一样。

    毕竟很多相府客卿,其实都没有进来过这里。

    真要议事的话,有着另外的议事大殿,这里严格说起来,

    已经算是徐坚的私人领地了。

    甚至住殿之内连一个婢仆都没有,这明显是跟徐坚这右相府首席客卿的身份不符,看得诸人都是若有所思。

    “在这种地方无论做什么事,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吗?”

    不知为何,诸多相府客卿的心头,下意识就冒出这样一种想法。

    要知道他们的住处,

    可都是婢仆成群,随叫随到的。

    “怎么?我义父一心苦修也有错?”

    似乎是看到了身旁众人异样的目光,

    瞿耀再次开口,倒是让不少人释然了。

    毕竟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身居高位一直苦修的强者也不在少数。

    比如右相司徒冼,在没有大战的这些年里,也时常闭关冲击八境,只是一直没有能获得突破罢了。

    在众人眼中,徐坚也是跟司徒冼一样的半步八境,刻苦修炼冲击一下八境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刚才恐怕是自己狭隘了。

    尤其是真的获得一些突破契机的话,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可能让突破过程功亏一篑,不要奴婢仆役似乎才是更正确的事吧?

    “呵呵,苦修效果不错!”

    前边的陆寻回过头来,说了一句有些莫名的话语。

    而这样的话听在别人耳中只是觉得莫名,但听在徐坚耳中,却是让他心头一震。

    “他看出些什么了吗?”

    这就是徐坚心中的想法,要知道他一直伪装得很好,就是想要在某些时候一鸣惊人,

    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若是提前暴露,那就不好办了。

    好在陆寻只是提了这么一嘴,并没有深入去说,这倒是让徐坚松了口气。

    毕竟他现在最忌惮的不是陆元,还是那位右相府真正的掌权者司徒冼。

    “陆先生,可有发现些什么?”

    司徒冼的注意力,自然不会在那些莫名的话语之上,他见得陆元在殿中转了几圈,忍不住问了出来,他终究是不想跟徐坚撕破脸皮。

    越是到这个时候,司徒冼觉得越是要谨慎,徐坚是右相府的第二强者,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当此一刻,司徒冼觉得自己今日所做之事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就听信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的话,来搜首席客卿的住殿了呢?

    这要是什么也搜不出来,岂不是将双方原本极好的关系,主动制造出一丝裂缝了吗?

    此刻司徒冼都有些后悔,

    在他心中终究是更看重半步八境的徐坚,而陆元进入相府还不到半日,两者之间有丝毫的可比性吗?

    若不是元帅兵符实在是太过重要,

    恐怕司徒冼是绝对不会让陆元如此乱来的,现在他隐隐间都有些懊悔了。

    不过事已至此,此事终究得有一个结果。

    如果最终陆寻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为了给徐坚一个交代,此事未必就能轻易善了了。

    “相爷莫慌!”

    陆寻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这更让司徒冼脸色有些不虞了,这小子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要知道这时间拖得越久,徐坚心中的怨意肯定也会越浓,他们之间的嫌隙自然也会越多,这不会就是陆元这小子最终的目的吧?

    “哼,我看这小子就是在虚张声势,我义父什么也没做过,他能找出什么证据?”

    瞿耀适时添了一把火,他明显是看出了相爷的不耐烦,看来在这位右相的心中,还是更看重他那位义父的。

    “陆先生,要不……”

    “有了!”

    就在司徒冼咬了咬牙,想要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前边的黑衣少年却是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大踏步朝着某处走去。

    见状司徒冼鬼使神差地将到口中的话语又咽了回去,然后众人跟着陆元径直走到那个大殿角落,想要看看这少年到底发现了什么?

    只见在那处的大殿角落,有一个黑漆漆的火盆,其内似乎有一些烧成灰烬的东西。

    可惜已成灰飞的物事,哪怕是九境十境的强者,恐怕也看不出什么来吧?

    “陆元,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

    管吟脸上噙着一抹冷笑,直接嘲讽出声。

    他觉得这黑衣小子就是在虚张声势,真以为拖延时间就可以对自己的义父造成什么麻烦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件被焚毁的衣袍!”

    陆寻没有去管那管吟的大呼小叫,见得他蹲下身来,扒拉了一下那火盆之中的灰烬,其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众人若有所思。

    “衣袍破旧了将其焚毁,有什么问题吗?”

    徐坚脸上不动声色,听得他先是反问一句,然后又道:“我这住殿并无仆役,破旧衣物都是在此焚烧,你不会说这就是徐某偷盗元帅兵符的证据吧?”

    这位相府首席客卿侃侃而谈,口中所说的话句句在理,就算焚烧衣袍并不常见,但也不可能把这个当作对方偷盗的证据。

    “可若是这件衣袍,就是你去祠堂密室偷取元帅兵符所穿的那一件呢?”

    陆寻头也不回,依旧在扒拉着那已然烧成灰烬的衣袍,紧接着从其口中问出的这一句话,让得众客卿的脸色都变得异常古怪。

    一则是陆寻这话并没有依据,二来这件衣袍已经烧成了飞灰,你就算是想要找出两者的联系,恐怕也不可能了吧?

    “陆先生,这有些强词夺理了吧?”

    司徒冼皱了皱眉头,为相多年,他自然知道证据的重要性。

    这已经焚毁的衣袍,根本不可能当成证据,这小子不会真的在东扯西扯哗众取宠吧?

    “跳梁小丑!”

    这一次瞿耀没有说其他的怪话,而就是这简单的四个字,算是他们这一系对陆寻的评价,也让其他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本以为这个叫陆元的小子真有些什么本事,没承想到头来竟然是这个结果,这让他们颇为失望。

    在场这些人,除了徐坚之外,无不是真心希望能找回丢失的元帅符兵,因为那关系着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在右相府当客卿。

    一旦司徒冼倒下了,那偌大的右相府也必将土崩瓦解,到时候树倒猢狲散,他们又将何去何从呢?

    可惜陆元这小子刚才信誓旦旦,没想到却是虎头蛇尾。

    一件被烧成了飞灰的衣袍,根本就不能作为证据,这就是他们失望的原因。

    “瞿耀,我忍你很久了!”

    陆寻回过头来,盯着那个徐坚的第一义子骂了一句,这家伙老是在旁边冷嘲热讽,真当老子没脾气吗?

    “再敢废话半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随之而来的威胁话语,差点将瞿耀肺都气炸了,而且这是当着他义父的面威胁他,他要是能咽下这口气就怪了。

    “陆元,你放肆!”

    瞿耀可是货真价实的七境大成强者,实力也比陶忌厉害了好几倍,就算对方杀过陶忌,难道真能在这义父的住殿之中目中无人?

    “哼,你的靠山是徐坚吧?不过很可惜,你的这个靠山很快就要不复存在了!”

    陆寻倒是没有真的动手,见得他伸手朝着徐坚一指,口中说出来的话意有所指,让得诸多相府客卿都是心头微动。

    因为陆元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徐坚就是那个盗走元帅兵符的人。

    此事一旦成真,那徐坚确实不可能再活着离开右相府。

    “陆元,你要是拿不出证据,那就是诬蔑,今日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徐坚的第二义子管吟疯狂叫嚣,他们这一系在右相府甚至在整个魏国国都,都是可以横着走的,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羞辱了。

    管吟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

    若不是有义父和相爷在此,他恐怕都会直接出手,将这个口没遮拦的黑衣小子大卸八块,这才能消得心头之恨。

    “相爷,能让他们闭嘴吗?”

    陆寻眼中掠过一抹冷笑,心道你们这些家伙现在叫得越欢,等下脸就会被打得越痛,他不屑于跟这些货色争辩,直接侧过头来问了一句。

    “闭嘴!”

    说话的并非同右相司徒冼,而是首席客卿徐坚。

    不过众人都能听得出来,他虽然是在呵斥自己的义子,凌厉的目光却是始终盯着陆元,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有着徐坚的呵斥,还有右相的眼神示意,瞿耀和管吟终于不再阴阳怪气了。

    他们也没有真的觉得委屈,而是满含期待地盯着那个黑衣小子。

    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无论是右相还是义父,这个时候肯定都在极力忍耐。

    一旦那小子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最终证明是他自己在胡说八道的话,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当相爷和相府首席客卿的面子不值钱吗?这可是戏耍两位魏国高高在上的实权人物。

    因此瞿耀和管吟都在等,而且这个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到时候看那个黑衣小子还能不能如此大言不惭?

    真到了那个生死时刻,恐怕这小子都会爬到相爷和义父的脚下磕头求饶吧?

一千三百四十 没事,让他拿!

    “陆先生,说来说去,这堆灰烬到底有什么问题?”

    右相司徒冼的口气也有些不耐烦了,他甚至都没有说那堆灰烬是衣袍,而就是一堆灰,难道你陆元还能在这堆灰里看出花来?

    “相爷,你有所不知,

    普通的衣袍,就算是用再名贵的布料,焚烧之后也会化为飞灰,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陆寻先是解释了一下普通衣袍的特性,然后伸出手来指着脚边的火盆,又道:“可是这件衣袍不一样,你们看,就算是被焚烧,

    有些东西也依旧存在!”

    顺着陆寻的手指看去,

    众人的目光都有些闪烁,因为他们确实是看到那件衣袍的某个地方,竟然还残留得有一些丝线痕迹。

    这一幕也让徐坚眼神一凛,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忽略了,可为什么如此细微之处,也能被这个叫陆元的家伙发现呢?

    “这是什么原因?”

    司徒冼走近几步,近距离看了那残留的一丝丝线,却没有感应出太多的不对劲,更没有感应出那些隐晦的特殊气息。

    “答案就在这锁龙盒之上!”

    直到这个时候,陆寻才再一次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其上有一个小盒子,曾经装过元帅兵符,是一件达到八品的特殊机关盒。

    不过直到这个时候,众相府客卿,包括半步八境的司徒冼和司徒宫,也没有能感应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他们的脸色都有些茫然。

    “相爷,

    我之前说了,这所谓的锁龙盒,两侧各有一根毒针,不知内情的人只要一打开锁龙盒,毒针就会激发而出,让人防不胜防!”

    陆寻指了指那锁龙盒两侧微有凹陷的地方,继续说道:“现在看来,那位盗宝人固然是知道如何打开锁龙盒,却忽略了两枚毒针!”

    “不过这位盗宝人实力强悍,就算毒针射发极为突然,他也在千钧一发之际避过了致命两击,这本事可大得很呢!”

    陆寻侃侃而谈,仿佛让人身临其境,想着那贼人打开锁龙盒时的凶险,他们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避不开的。

    “只可惜百密一疏,那盗宝贼虽然避开了自己的要害,也没有让毒针沾染皮肤,但他身上的衣袍左侧衣袖,却是被其中一枚毒针射穿了!”

    陆寻手中托着锁龙盒,

    其目光先是在徐坚身上扫了一眼,

    然后又回到脚边的火盆之上,让得诸多相府客卿,都是若有所思。

    “陆先生,你的意思是,这火盆之中被焚毁的衣袍,就是盗宝贼当时所穿的那件?之所以要焚毁,也是为了销毁证握?”

    相府第二客卿卓风沉吟出声,引来徐坚两位义子的怒目而视,他们是无论如何不相信自己的义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此刻的司徒冼则是一言不发。

    虽然陆寻现在依旧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可不知为何,他的心态也在这潜移默化之间,发生了一些改变。

    “陆元,你说这件衣袍就是当时盗宝贼盗取兵符时所穿,有什么依据?”

    徐坚心态倒是放得极为平稳,此刻问出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他自问就算留下了一些首尾,对方也绝对抓不到自己的把柄。

    “问得好!”

    哪知道陆寻竟然直接转过头来赞了一句,然后手指火盆说道:“这剩下的一截丝线,就是证据!”

    “胡说八道,你说是就是?”

    这个时候管吟又忍不住了,而且一边说话一边还朝着那火盆走去,看得众多客卿微微皱眉,这家伙是要干什么呢?

    “管吟,你是要毁灭证据吗?”

    尤其是看到管吟已经将手伸向了火盆时,相府次席客卿不由冷喝一声,也让右相司徒冼的眼眸之中,射发出一抹精光。

    “没事,让他拿!”

    或许只有陆寻才胸有成竹,其眼眸深处同样有一丝戏谑的冷笑,心道连火焰都烧不毁的这截丝线,你真要敢触碰,那就是引火烧身。

    事实上刚才的管呤不无这样的想法,若是自己能拿到那截丝线,不小心触碰之下将其弄成一缕飞灰,那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管吟觉得自己是在给义父解决一桩麻烦,不知为何,看到陆寻如此胸有成竹,他心头也有一丝不安,总觉得今日要发生大事。

    一旦让陆元那家伙真的找出了义父盗宝的证据,那他们这一系恐怕都要凶多吉少,管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此徐坚也没有出声阻止,就算到时候相爷真觉得有什么,将管吟推出去背黑锅就好了。

    这些个义子,不就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

    “陆元,这小小的丝线能看出什么来,你给我说说?”

    片刻之后,管吟已经是将那小小的一截丝线拿到了手中,甚至在问话的同时,还狠狠捻了几下,看得卓风等人心惊肉跳。

    “咦?”

    搓了两下没有将丝线搓成飞灰的管吟,心头不由生出一抹怪异之意,暗道这跟自己刚才所想有些不太一样啊。

    “怎么?是不是发现这小小的丝线毁不掉?”

    陆寻接口出声,其脸上有着一抹淡笑,暗道这个叫管吟的倒霉蛋,恐怕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件多么愚蠢之事?

    “看来你根本没有认真听我刚才所说的话啊,这可是沾染过剧毒的丝线,你这么毛手毛脚去摸,难不成你是百毒不侵?”

    陆寻略有些夸张的声音传将出来,直到这个时候,管吟才记起了先前陆寻说过的一些话,让得他身形一颤,慌不迭地松手放开了手中的丝线。

    小小的一截丝线,晃晃悠悠朝着地下飘去,却让一些离得较近的相府客卿们,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似乎生怕被其碰到。

    与此同时,不少相府客卿的目光,则是转到了管吟的手指之上。

    只见其右手拇指和食指,也就是刚才捻过丝线的两根手指内侧,赫然是多了一些漆黑之色。

    刚开始的时候,包括管吟在内的诸多相府客卿,都觉得是那丝线上的灰烬沾染而上,但下一刻他们就知道事情不仅仅是这般简单。

    因为无论管吟如何搓着两根手指,甚至是将手指内侧往自己的衣袍上擦拭了几遍,那漆黑之色却依旧存在,就仿佛已经浸入了其皮肤之内。

    “这是……中毒了?”

    回想起之前陆元所说的话,诸多相府客卿心中都是升腾起这样一个念头,而此刻管吟的脸色,终于是变得慌乱了起来。

    “给我滚出去!”

    随着管吟口中这一道大喝声发出之后,他的身上已经是升腾起七境大成的气息。

    这些气息力量集中在他的拇指和食指之上,看起来倒是颇为磅礴,明显是想要将剧毒逼出体外。

    看来管吟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将那些剧毒逼出自己的手指,刚开始的时候,他有着绝对的自信,但下一刻却是脸色大变。

    因为仅仅数息的时间,管吟那七境大成的力量,不仅是没有能将剧毒逼出体外,其两根手指上的漆黑之色,就已经蔓延到了他的整个右手。

    咔嚓!

    不得不说身为相府首席客卿的第二义子,管吟的手段还是相当之多的。

    下一刻他直接从芥子镯内取出一个药瓶,随之捏碎药瓶,将一颗红色药丸吞入了腹中。

    可惜管吟终究是低估了那种特殊的剧毒。

    那在陆寻的感应之下,甚至可能是达到了八品的剧毒,又岂是是管吟这么一个七境小成修炼者能承受得起的?

    嗤啦!

    管吟一把扯开自己的右臂衣袖,而此时此刻,众人都看得相当清楚,那漆黑如墨的剧毒,已经是蔓延到了他的肘弯。

    而且黑色剧毒还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管吟的肩膀蔓延而去,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直逼脏腑,让他神仙难救。

    “义父……”

    感应着解毒丹药没有任何的效果,剧毒蔓延的速度却是如此之快,管吟这一刻终于是放下了矜持,求助起自己的义父。

    “嘿嘿,这是锁龙盒内的毒针,你不去求相爷,却去求自己的义父,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一旁传出一道轻笑之声,让得众人将目光转了过去,看到是那个黑衣少年所发时,他们都是生出一丝古怪的念头。

    因为他们都听出了陆元话语之中的陷阱,若这管吟真去求司徒冼给出解药的话,岂不是说他所中的毒,确实是锁龙盒内毒针导致?

    这样一来,也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这是在徐坚住殿之中搜出来的残余衣料,这样就能说明他真的接触过锁龙盒,真相也就不言自明了。

    可众人又能明白管吟的处境,陆元这么说,是想让这个家伙对症下药。

    你去求徐坚,对方是肯定没有解药的,求相爷才是正途。

    当一个人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思维也是会跟平常有极大的不同,陆寻对人性的掌控拿捏得极为精准。

    现在他已经出招,就看那徐坚要如何拆招了。

    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义子毒发身死呢,还是自己承认是盗宝贼,去向司徒冼求取解药呢?

一千三百四十一 两难的抉择

    “啊!”

    一道惨叫声在住殿内响彻而起,惊得诸多相府客卿再次齐齐退了一步。

    他们都怕管吟突然发疯,万一自己沾染了那种剧毒怎么办?

    眼看漆黑色的剧毒已经蔓延到了管吟的上臂,再看到他如此痛苦,众人都有理由相信那种剧毒的厉害。

    而此刻旁观众人又都有一种特殊的心情,他们从刚才的不信,到现在选择性地相信了陆元的话,认为那真是从祠堂密室之中被盗出来的剧毒。

    既然如此的话,那这种剧毒的解药就只有相爷身上才有。

    管吟身为徐坚的第二义子,会不会在性命倏关的时候,暴露自己义父的一些秘密呢?

    “管吟啊,你最多只有三息的时间了,到时候剧毒一过肩,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陆元的话还在不断传来,让得众旁观者都有一个猜测。

    看那剧毒蔓延的速度,他们相信陆元绝非危言耸听,而是真正存在的事实。

    陆寻蛊惑人心的本事确实非同小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根本没有时间让管吟去多想,他现在来来去去就只想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

    “相……”

    嚓!

    然而正当管吟刚刚说出一个字的时候,一道寒光乍起,紧接着众人就看到了极为惨烈的一幕。

    只见那道寒光一掠而过,赫然是将管吟的那条右臂,自肩膀而下给削了下来,这一次出手的,自然就是徐坚这个义父了。

    “啊!”

    凄厉的惨叫声再次传出,此刻这样的断臂之痛,跟刚才的剧毒噬体之痛又有所不同。

    管吟没有想过是这样的结果,他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不得不说徐坚是相当的当机立断,为了避免自己的某些秘密暴露,他已经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守住自己的秘密。

    一旦让管吟去求司徒冼,而司徒冼又真的给出解药,解除了管吟所中剧毒的话,那徐坚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因为这两者可以将他住殿之内的东西,跟祠堂密室内的东西联系起来。

    而整个右相府,除了司徒冼之外,别人都是进不了那祠堂密室的。

    如此一来,也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此刻徐坚的出手,固然是会让人产生怀疑,但那也比直接被人抓住铁证要好得多。

    他也可以辩解自己是心急义子的剧毒,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那一条被徐坚斩下来的管吟右臂,此刻已经满是漆黑之色,片刻之后更是被腐蚀得只剩下一根漆黑色的骨头。

    “这剧毒竟然恐怖如斯!”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是下意识再退了一步,生怕被那剧毒沾染,而他们的心头,又生出了一些异样的念头。

    徐坚都没有问过相爷有没有解药,就这么急吼吼地斩断管吟右臂,是不是想掩饰一些东西呢?

    虽说这样一来也算是救了管吟一命,可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讲,却是有些惹人怀疑了。

    由此也可见这义父义子之情,就像是纸糊的一般,若是这些义子危及到了自己的利益,恐怕徐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

    那位徐坚的第一义子,此刻看向自己义父的目光都有些幽怨。

    从管吟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属于自己未来的下场。

    “徐公,何必这么着急?”

    一道声音幽幽地传来,正是陆元所发,他脸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跟徐坚脸上的阴沉,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此刻徐坚的心情自然是无比恶劣,他觉得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而这所有的一切,竟然只是因为一截小小的丝线。

    尤其此刻那截丝线并没有被管吟毁去,只是被他扔了出去,还好端端地躺在那处的地上呢,这让徐坚如芒在背。

    但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那个叫陆元的家伙搞出来的,此时徐坚真是对陆元恨之入骨。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想将其大卸八块。

    只可惜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又有右相司徒冼在此,徐坚还不打算暴露自己真正的底细,因此他只能选择暂时忍耐。

    “管吟毕竟是徐公的义子,如今右臂被斩,这实力恐怕要大打折扣了!”

    陆寻摇头晃脑,听得他先是说出一个事实,然后又道:“其实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只要相爷给出解药,管吟这条手臂不就可以保住了?”

    “陆元,你胡说八道,管吟所中之毒,跟相爷又有什么关系了,义父这是怕夜长梦多,伤了管吟的性命而已!”

    就算心头生出了诸多的异样念头,但此刻看到义父被人挤兑,瞿耀还是下意识出口辩解,因为他知道自己义父被当作叛徒的严重后果。

    瞿耀的这番辩解,倒是让徐坚颇为满意。

    这是在说管吟所中之毒,并非从那密室之中带出来的,也就洗刷了徐坚偷盗元帅兵符的嫌疑。

    “哦?”

    闻言陆寻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个七境大成的瞿耀,然后朝着某处一指,说道:“你若是不信,那就去试试啊,我猜相爷手中的解药,一定能解你所中剧毒!”

    后头几句话,说得瞿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才看到管吟的惨状之后,他又能怎么可能敢以身试毒呢?

    瞿耀突破到七境大成的时间,是要比管吟早得多,实力也在管吟之上,但那也只是一个相对的说法罢了。

    两者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修为差别。

    瞿耀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赌气,而让自己损失一条手臂。

    更何况相爷的解药要是真的有效,那他这个义父也就离死不远了。

    “怎么,不敢吗?那就闭嘴吧!”

    陆寻看了瞿耀一眼,口中嗤笑一声,说得这个刚才大言不惭的家伙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看那个黑衣少年半眼。

    其他的相府客卿们,也将目光转回了黑衣少年身上。

    他们都想看看,管吟右臂被断之后,这少年还有什么办法能当成证据?

    反正有着管吟这一档子事发生之后,无论是右相司徒冼,还是那些相府客卿,都离徐坚远了一些,心态也是起了不小的变化。

    这是从之前对徐坚的绝对信任,到出现一丝信任的裂缝,似乎那位右相府的首席客卿,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光明磊落了。

    “其实吧,也不用这么麻烦,更不用再找一个人来试毒!”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之下,陆寻口中声音响起,紧接着他就指向了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管吟,其口中之言意有所指。

    “我想问问徐公,你不会真以为斩掉他的右臂,就能让他体内的剧毒消失殆尽吧?”

    陆寻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当这话传入各人耳中后,他们的脸色一变再变,同时将视线第一时间凝注到了管吟的身上。

    “这……”

    这一看之下,这些至少是七境的相府客卿们,赫然是发现了另外一个事实,当下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管吟右肩断臂之处,依旧在不断流出鲜血,而在殷红的鲜血之中,赫然是夹杂着一丝漆黑之色,而且越来越浓郁。

    “这是……余毒未尽?”

    一些心思敏锐之辈,已经是猜到了一个可能。

    他们看向徐坚的目光,都充斥着一丝古怪,暗道这位出手如此决绝,依旧没有做到斩草除根啊。

    很明显刚才徐坚的出手有些晚了,在他将管吟的右臂齐肩斩断之时,其实剧毒已经迈过了管吟的右肩。

    此刻徐坚的脸色已经是黑得犹如锅底灰一般,他觉得事态真正脱离了掌控。

    今日之事,恐怕不会朝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了。

    可徐坚觉得自己已经做到最好了,刚才那一剑也是极为精准,可为什么管吟的体内,依旧还存在着那种剧毒呢?

    看着从管吟肩膀之上流出来的剧毒,徐坚陷入了一种极度的纠结。

    现在他已经不可能再让管吟断臂求生,总不可能将其身子都给斩掉吧?

    那样一来,管吟绝对不可能再活,作为义父,如果徐坚真的这样做了,那跟承认自己杀人灭口又有什么区别?

    “管吟啊,现在你那义父可指望不上了,还是再求一求相爷吧!”

    陆元的轻声如同魔音贯耳,此刻已经奄奄一息的管吟,根本就想不到任何的办法。

    前者这话,无疑是他的最后一条保命之路。

    将死之人,是最珍惜自己这一条命的,管吟还年轻,他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去。

    而现在看来,陆元说得没错,他那个义父,已经不可能替他解毒了。

    就算是之前的一幕,徐坚也只是斩断他一条手臂。

    明明他可以去求相爷解毒的,明明可以既保命又保手臂的,为什么要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相爷,求求你……求求你救我一命!”

    心中这些念头电闪而过,知道再也耽搁不得的管吟,下一刻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力气,竟然在说话的同时,缓缓朝着右相司徒冼的脚边爬去。

    看到这一幕,徐坚一时之间陷入了纠结。

    是要在这个时候杀人灭口呢,还是等司徒冼给出解药,真正解了管吟身上剧毒之后再翻脸呢?

    事实上这个选择半点都不难做,下一刻徐坚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嗤……

一千三百四十二 徐坚,真的是你!

    嗤……

    就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管吟身上之时,一道隐晦的破风之声响将起来,让得他们都是心头一凛。

    这道破风声虽然隐晦,但场中都是些什么人,依旧还是在第一时间听到了,他们下意识就将目光朝着那位相府首席客卿转去。

    由此他们都清楚地看到,一道黄色光芒正在从徐坚所在之地袭出,

    这让他们心头的猜测,瞬间化为了事实。

    “徐坚这是真想杀人灭口?”

    到了这个时候,风向已经渐渐转到了陆元这边。

    因为徐坚两次的反应都有些不同寻常,若真的问心无愧,又岂会害怕相爷给出解药?

    当然,若是司徒冼给出的解药,真的解了管吟身上的剧毒,那对徐坚来说依旧不利。

    他没有办法解释这蕴含剧毒的丝线,

    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住殿之内。

    “徐坚,你大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徐坚突如其来的偷袭,会让管吟直接身死之时,一道大喝之声陡然从另外一处传来。

    嗤!

    紧接着又一道破风之声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赫然是精准地打在了徐坚祭出的那道力量之上,将其生生打得消散而开。

    “是那位!”

    众人循声转头望去,发现发出第二道气息力量的,赫然是那一直镇守在相府祠堂的司徒宫。

    一个看起来风烛残年,随时有可能老死的强者。

    司徒宫虽然已经很老了,可他终究是半步八境的强者,也是整个司徒家除了右相司徒冼之外,最强的一位。

    看来这位刚才一直都在关注着徐坚,当他看到徐坚有所动作的时候,同时有了应对之法,这才能及时将徐坚那道力量给打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镇守司徒家祠堂的司徒宫,

    对于元帅兵符的丢失,

    是要负上一定责任的,哪怕司徒冼并没有就此事问责于他。

    但越是这样,司徒宫就越想尽早查明真相。

    而此时此刻,眼看真相就近在眼前,徐坚竟然还想要杀人灭口,这岂不是在跟他司徒宫对着干?

    自从刚才陆元找出那截丝线,又让管吟中毒,然后徐坚的表现之后,司徒宫就已经有七八人怀疑是徐坚搞的鬼了。

    这家伙就是要陷司徒家于不义,要让司徒家满门抄斩,这可是司徒一氏的大仇人,今日绝对不能让其轻松揭过此事。

    “徐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由于司徒宫的突然出手,让刚才愣了一下的司徒冼也有了反应的时间,见得他踏前两步,赫然是挡在了管吟的身前,冷声问了出来。

    事情发展到此刻这般的地步,哪怕是一向对徐坚信任有加的司徒冼,

    也不得不生出一丝怀疑,

    似乎有些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相爷误会了,管吟是我义子,我不过是不想看到他如此痛苦,想要尽快结束他的痛苦罢了!”

    徐坚面无表情,哪怕他知道自己这一番解释,未必能让殿中这些人相信,更骗不过相爷,但事到如今,他已无话可说。

    此刻徐坚心中最恨的,并不是这些右相府的客卿,也不是司徒家的两位强者,而是那个很可能要揭破他筹谋多年计划的黑衣小子。

    为了打入右相府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计划,徐坚和其身后的势力准备了多年,又在右相府潜伏多年,这才得到了司徒冼的信任。

    可是要建起一座高楼或许需要很多年的时间,可是要毁掉一座高楼,却只需要几息,这就是此刻徐坚心中真正的感觉。

    所有一切的谋划,都在今日被那个初来乍到的陆元给破坏了。

    哪怕徐坚有绝对的信心脱身,可完不成计划,他就是一个失败者。

    “徐公是不是耳朵有些背?我刚才不是说了,相爷手中有解药,难道徐公是连相爷也不相信了吗?”

    就在徐坚心中念头转动之时,他最讨厌的那个黑衣小子已是施施然接口,揶揄的同时,还挑拨了一下他跟司徒冼的关系。

    另外一边,右相司徒冼心中也有些异样。

    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陆元就如此笃定自己有解药,难道那丝线真的沾染了锁龙盒中的剧毒。

    司徒冼并非毒师,也不擅长制毒施毒,但他身上是真的有一种剧毒的解药,那正是针对锁龙盒内毒针上的剧毒。

    此刻司徒冼也有些纠结,他固然是已经有七八分相信了陆元的话,可若此事是真,那他这么多年极度信任的右相府第一客卿,竟然是一个最大的叛徒?

    这是司徒冼万分不能接受的事实,可此时的他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骑虎难下的情况下,他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找出事情的真相了。

    相比起元帅兵符丢失,满门被抄斩的后果,损失一个相府第一客卿,这两者孰轻孰重,像司徒冼这样的人,只需要一秒钟就能想明白。

    唰!

    在陆寻话音落下的同时,司徒冼根本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见得他在腕间一抹,一个同样漆黑色的玉瓶,便是凭空出现在他掌心之上。

    “管吟,服下它!”

    这个时候的司徒冼,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想法,或许依旧有一丝纠结,如果这解药没用的话,或许也能证明徐坚的清白。

    已经奄奄一息的管吟,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股力气,直接将那黑色玉瓶抓住,倒出其内一颗黑色药丸,慌不迭地吞入腹中。

    一时之间,整个住殿都是鸦雀无声,谁也没有发现的是,那位相府第一客卿徐公的身上,已经是缭绕起了淡淡的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当某一刻来临之时,包括司徒冼和司徒宫在内的所有人,都是看到了无比神奇的一幕。

    只见那原本从管吟肩膀之上流下来的鲜血之中,那一抹黑色赫然是渐渐消失不见了。

    这意味着什么,殿中这些人都是知之甚深。

    “竟然真的解毒了,那岂不是说明……”

    一道惊呼声响将起来,赫然是殿中实力最低的炎爆。

    此刻的他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最后一句话虽然没有说完,却是让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说实话,经过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炎爆的心已经渐渐转到了陆元的身上,对自己那位义父也没有原来那般上心了。

    那就是一个利益的联合体,因此此刻心中猜到某些事实的炎爆,并没有失去一个大靠山的悲伤,他甚至有一丝兴奋和隐隐的期待。

    因为此时此刻的结果,意味着徐坚恐怕很快就要倒台,而做出如此大事,等于说救了整个相府的陆元大人,说不定就会成为相爷的新宠。

    炎爆是右相府之中第一个投靠陆元的,到时候肯定会跟着水涨船高。

    说不定以后在相府的地位,都能跟瞿耀以前的地位差不多呢。

    不说这边炎爆心中的胡思乱想,当所有人听到他的声音,再看着管吟肩膀之上流出的殷红鲜血时,他们尽都将目光转到了徐坚的身上。

    “徐坚,真的是你?!”

    司徒冼的视线同样转到了徐坚脸上,他的神色有着极度的痛心,听得他沉声道:“我司徒冼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对我?”

    当此一刻,司徒冼将结识徐坚的点点滴滴全都回忆了起来,他自问没有任何对方对不起徐坚,可这家伙为何要陷司徒家于死地呢?

    元帅兵符有多重要,司徒冼相信徐坚不会不知道,此事一旦让那位魏国皇帝得知,司徒家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可以说徐坚这样做,就是在跟司徒家不死不休。

    以前的司徒冼,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会是徐坚监守自盗,这是他除了司徒宫之外,最信任的人。

    哪怕陆元在祠堂密室之内找出一些细节,说那是精通土遁之人的盗宝贼之时,司徒冼也不愿去真的怀疑徐坚。

    到这徐坚的住殿搜寻,更多是想要还徐坚一个清白。

    没想到事态持续发展,竟然走到了这一步,拿到了让徐坚无法辩解的铁证。

    司徒冼清楚地知道,自己刚才给出的解药,就是针对锁龙盒内毒针的剧毒,现在管吟身上剧毒被解,这已经很能说明一些事实了。

    如果不是徐坚去过祠堂密室盗走了元帅兵符,他的衣袍之上又岂会沾染上毒针剧毒?

    若非这样,徐坚也不会毁袍灭迹,更不会杀管吟灭口了。

    种种迹象都在向司徒冼说明,无帅兵符的被盗,跟那个相府首席客卿脱不了干系。

    亏自己还对徐坚如此信任,这真是瞎了狗眼。

    “徐坚,相爷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相府次席客卿卓风大喝一声,紧接着他直接掠身而过,跟司徒冼和司徒宫,呈一个犄角之势,将徐坚围在了中间。

    既然事实如此,那今日之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铁证如山之下,徐坚也无法自辩,接下来只有大打出手一途。

    其他的相府客卿,都是有意无意退向了大殿门口。

    这既可以说他们是为了堵徐坚的退路,又能在危险之时及时脱身,可以说一举两得。

一千三百四十三 活得不耐烦了!

    说实话,这些相府客卿们并没有太过担心,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徐坚也只是半步八境而已。

    而司徒家这边,除了两个同为半步八境的强者之外,还有卓风这一个八境圆满的强者呢。

    以三敌一,徐坚根本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半点希望,

    想必此战过后,丢失的元帅兵符,应该也能找回来了。

    徐坚住殿之内,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被众强者围在中间的徐坚,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惧色,只是将冰冷的目光转到了某个黑衣少年的身上。

    “活得好好的,为何要来招惹我呢?”

    从徐坚的口中,说出这样一道有些莫名的话语,但是旁观众人都听明白了他言中之意,诸人脸上都是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因为他们都清楚,现在的陆元,可以算是为右相府立下了大功,甚至可以说救了整个右相府。

    今日之事结束之后,必然会得到相爷的重用。

    就算不会立时升任为首席客卿,必然也是右相府数一数二的人物,试问又有什么是比救了阖族性命更大的恩情呢?

    相对来说,徐坚这个右相府曾经的首席客卿,在今夜过后,恐怕就再也不复存在了,就这样他还敢威胁相府新贵的陆元?

    “唉,真是没有想到啊,筹谋多年的计划,竟然毁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中,想想还真是不甘!”

    威胁过陆寻过后,徐坚又低下头来摇头苦笑了一声,让得众相府客卿心中都生出一丝好奇,

    想要知道徐坚到底有什么计划。

    “徐坚,

    说出你的幕后主使,本相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司徒冼自然也不想放过这个线索,他觉得徐坚身后一定有人,或者说一个势力,在针对右相府,甚至是针对整个魏国。

    不将此事弄清楚,就算是杀了徐坚,恐怕司徒冼也会寝食不安,不知道未来在什么时候,又就要被人坑害一把。

    这一次是有陆元在,这么快就揪出了徐坚这个内奸,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未必就有这么好的运气。

    “司徒冼,你不会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吧?”

    就在司徒冼认为自己已经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的时候,却不料从徐坚口中,竟然发出这么一道冷笑之声,让得他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狗贼,

    吃老夫一拳!”

    与此同时,

    一道大喝声随之传来,

    紧接着众人眼中人影一闪,

    一道苍老的身影赫然是朝着徐坚扑了过去。

    “是司徒老祖!”

    众人凝目一看,第一时间就认出那发出偷袭之人,正是右相司徒冼的叔祖司徒宫,一个同为半步八境的强者。

    别看司徒宫老态龙钟,但此刻这一击却是凌厉之极。

    他对偷袭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对付这种想要害得司徒家满门抄斩的狗贼,没必要讲什么道义。

    突如其来的偷袭,让得旁观众人都有一丝想法,暗道那徐坚就算能避过这一记强力偷袭,恐怕也要手忙脚乱吧?

    “老东西,活得不耐烦了吧?”

    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徐坚会在这一拳之下狼狈不堪之时,却不料从其口发出一道冷喝之声,赫然是在此刻迅速转过身来,同样击出一拳。

    这一刻徐坚的反应和速度,都将众旁观者吓了一跳。

    包括同为半步八境的司徒冼,他自问在叔祖这一次偷袭之下,绝对做不到这么快速的反应。

    砰!

    但更加让人震惊莫名的事情还有后头,下一刻两者的拳头就已经交击在了一起,可是众人想像之中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在众多旁观者看来,就算徐坚反应快速,但两者同为半步八境,这一次的交击也应该是势均力敌,谁也占不到上风。

    哪怕徐坚占了一些年轻力壮的便宜,最多也就是将司徒宫轰退几步。

    毕竟两者修为相差不多,徐坚单凭肉身力量,可做不到绝对碾压。

    然而接来的一幕,差点将众人的眼珠子都惊得掉在了地上,因为场中除了陆寻之外,没有人发现那些隐藏的猫腻。

    呼……

    “噗嗤!”

    只见司徒宫一个苍老的身体倒飞而出,在空中已是鲜血狂喷。

    紧接着他的后背撞到门边的殿墙之上,再缓缓滑落了下来,气息一片萎靡。

    “这……”

    所有人都对这个结果所料未及,他们只知道司徒宫也是半步八境的强者,这对上同为半步八境的徐坚,怎么可能如此一败涂地呢?

    似乎相同境界相同段位的司徒宫,在徐坚的手下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抗衡之力,直接被这一拳轰成重伤。

    而且看着司徒宫重伤的模样,再看着其苍老无比的面容,他们都有些怀疑司徒宫能不能撑过这一劫,会不会就此一命呜呼。

    “叔祖!”

    司徒冼有些悲痛的声音传将出来,见得他一个闪身直接来到司徒宫身旁。

    感应着后者身上严重的伤势,眼中除了悲痛之外,更有着一种极致的怒火。

    因为到了此时此刻,司徒冼已经是想明白一些东西了,若那徐坚真的只是半步八境,绝对做不到这一步。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了。

    “徐坚,你已经突破到八境了?”

    出手替司徒宫遏制了一下伤势之后,司徒冼缓缓站起身来,听得其口中的这句问话,诸多相府客卿都是目瞪口呆,心头满是不敢置信。

    要知道整个魏国境内,明面上的八境强者,有且只有那位魏国的皇帝陛下,哪怕是权倾朝野的右相,也只是半步八境罢了。

    以前的徐坚,表现出来的也同样是半步八境,这或许才是右相能弹压得住他的根本原因。

    这个世界,就是实力为尊。

    可是现在,从右相司徒冼的口中,竟然说徐坚已经突破到了八境,哪怕只是初入八境,那代表的意义也决然不同了。

    众人的目光看向那位相府首席客卿,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司徒宫,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许多。

    因为若非如此,刚才的徐坚为何会在司徒宫的偷袭之下反应如此之快,又为何会在后发的情况下先至,将司徒宫轰成重伤呢?

    若单单只是半步八境的话,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由此看来,司徒冼的话就再无怀疑,那个曾经的相府首席客卿,是真的突破到八境了。

    由此众人还想到之前徐坚所说的一句话,看来那句对陆元的威胁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着十足的自信。

    只不过当众人将目光转回徐坚身上的时候,却是发现这位已经突破到八境的前相府客卿,脸上并无半分得意之色,更没有半点欣喜。

    “唉,隐藏了这么久,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逼无奈,实在是不太甘心!”

    这跟徐坚刚才所说的话有些大同小异,由此也让众人再次猜测他计划不小,是想要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一呜惊人,他们再次极度好奇起来。

    “徐坚,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司徒冼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再动手,他觉得事态有些严重,现在的右相府,未必还有人会是徐坚的对手了。

    “也罢,看在今日之后,右相府不会有一个活人的份上,告诉你们也无妨!”

    徐坚神色有些惆怅,而当他这话出口后,相府客卿们尽皆脸色大变。

    因为如今的局势,显然已经掌控在了徐坚一个人的手中。

    一尊达到八境的强者,足以碾压全场,听其口气,似乎是要血洗整个右相府,不仅包括他们这些殿内的客卿,甚至包括右相府所有的人。

    嗖!

    一道破风之声响彻而起,原来是一个达到七境小成的客卿,有些承受不住压力,此刻离门边也颇近,赫然是第一个想要脱身而逃。

    那可是一尊货真价实的八境强者,哪怕只是初入八境,也足以做到碾压整个相府,再要留在这里,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看到此人动身,剩下的相府客卿们也有些蠢欲动,但就在他们还没有做出动作之时,又一道强劲的破风之声随之响起。

    噗!

    片刻之后,一道气息直接打入那七境小成客卿的后心,让得其刚刚奔到门边的身形戛然而止,紧接着无力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死了?”

    众人都感应得很清楚,那七境小成的客卿已经毫无气息,其前胸到后心有一个大洞,洞内汩汩冒着鲜血,明显是连心脏都被直接射穿了。

    呼……

    只见徐坚轻轻挥了挥手,大殿之门便是自动关上,让得众人的心尽皆沉入谷底,这个徐坚,看来是要关门打狗啊。

    “谁再敢逃,这就是下场!”

    徐坚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让得众人再也不敢有丝毫异动。

    哪怕留在大殿之中,最终也是个死。

    因为没有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想成为先死的那一个。

    万一相爷就有一些绝招能制衡那徐坚呢,毕竟这里是右相府的主场。

    反正他们清楚地知道,徐坚最大的目标应该还是右相司徒冼,或者说是那位次席客卿卓风,而不会是他们这些七境小成或者说七境大成的客卿。

一千三百四十四 你知道破坏我计划的下场吗?

    “若没有那个陆元,我们是不是能活得更久一些?”

    一些心胸狭隘的相府客卿,此刻看向某个黑衣少年的目光,都有着一丝幽怨。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陆寻自然就成为了他们迁怒的对象。

    因为要不是陆元找出了徐坚盗宝的铁证,徐坚就不会这么快跟右相府翻脸,也不会展露自己八境的修为,

    到时候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实在是徐坚太过强势,八境的实力碾压全场,他们不敢去跟徐坚叫嚣,而一个初来乍到,就闹出如此大事的陆元,无疑是今日之事的始作俑者。

    对于这些相府客卿的心思,

    拥有轮回之眼的陆寻看得很是清楚,不过现在的他,可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小喽罗,

    他只想知道徐坚还有什么计划。

    杀了一人之后的徐坚,重新转过头来,似乎是在梳理心中的思路,直到片刻之后,这才将目光凝注到了右相司徒冼的身上。

    “司徒相爷啊,徐某原本是想给你一个位极人臣的机会,你怎么就没有把握住呢?”

    紧接着从徐坚口中说出的这几句话,听在众人耳中都有些莫名其妙。

    你要给相爷机会,用得着盗走元帅兵符吗?

    这要是让皇帝陛下发现,整个右相府都得血流成河,甚至可能会株连九族,这跟谋反大罪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们一定是在想,我为何要盗走元帅兵符吧?”

    徐坚好像知道众人心中所想,听得他先是反问了一句,然后笑道:“因为过得不久,另外一半兵符也会落入我们之手,

    到时候调动天下兵马,这魏氏皇帝的位置,也该换一换了!”

    徐坚语不惊人死不休,当他口中这一番话说出之后,所有相府客卿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阴谋。

    就算是右相司徒冼权倾朝野,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取魏氏之位而代之,没想到徐坚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我们?你说的‘我们’是谁?”

    司徒冼倒是抓住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他觉得自己是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一个筹谋了很多年的阴谋,甚至可能颠覆魏氏政权。

    现在看来,徐坚并非只有一人,其身后肯定有一个更大的势力,甚至是其他两国的背景,要不然单凭一个徐坚,做不出如此大事。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

    看来徐坚还保留得有一丝理智,见得他先摇了摇头,然后又道:“相爷你想啊,等拿到了完整的兵符,徐某又突破到了八境,

    你说魏氏皇族的位置,

    是不是要让一让了?”

    这或许真是徐坚的全盘计划,如果一切按照计划发展的话,说不定还真有成功的可能。

    毕竟魏氏明面上的八境,只是一个初入八境的皇帝罢了。

    “你们在陛下身边也安插了奸细?”

    司徒冼的脸色有些难看,而且他在问出这话的同时,将那魏氏皇帝身边的人想了一遍,却没觉得哪一个人特别值得怀疑。

    但司徒冼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在魏氏皇帝陛下眼中的地位决然不低,甚至相当于当初徐坚在他司徒冼心中的地位。

    若非如此,徐坚又岂会如此有信心,那人能盗得另外一半兵符,那可是除了传国玉玺之外,最重要的东西了。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

    徐坚卖了一个关子,而此刻他脸上并无半点笑容,见得他将目光转到某个黑衣少年的身上,半晌没有说话,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对方。

    “可惜啊,真是可惜,多年的周密计划,竟然被你陆元给破坏了!”

    半晌之后,徐坚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其声音虽轻,但所有人都听出了他口气之中那一抹压抑的怒气,还有一丝难掩的怨毒。

    设身处地想一下,若是自己是这个计划的执行者,在即将成功的关键时刻,竟然被人破坏掉了,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哪怕这些相府客卿对徐坚恨之入骨,但此刻他们对陆元的印象也好不起来。

    若不是这位,他们又何至于落到这般生死不知的境地?

    “所以,你知道破坏我计划的下场吗?”

    徐坚冰冷的的继续传来,让得相府客卿们都机灵灵打了一个寒战,因为他们都能听出那抹怨毒,能想像陆元接下来生不如死的惨状。

    试问一个如此破坏自己大计划,让徐坚功亏一篑的家伙,像徐坚这样的狠人,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对方就死呢?

    当此一刻,就连司徒冼都没有说话,他知道在徐坚心中,对陆元的恨意胜过了一切,甚至是胜过自己这个魏国右相。

    严格说起来,这些年司徒冼待徐坚真的不薄,若不是今日之事,双方合作很是亲密无间,或许真如徐坚所言,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可惜这所有的一切,都被陆元给破坏了,是陆元找出了盗取元帅兵符的贼人,也是他让徐坚和司徒冼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

    刚才徐坚已经说出了这么多的秘事,显然是要将右相府杀得一个不剩。

    至少在这大殿之内听到这个秘密的人,是不可能活着离开的。

    可任谁都有私心,就算是同样要死,但谁不想晚死一点,此刻诸多相府客卿们就是这样的心思。

    他们知道徐坚先要对付的人是陆元,而就算陆元曾经击杀过七境小成的陶忌,又怎么可能会是八境强者徐坚的对手呢?

    八境御空境,那已经是修炼的另外一个层次,甚至是跟之前诸多境界截然不同的层次,因为这个境界,已经可以离地飞行。

    无论是肉身力量还是速度一道,八境的徐坚,都远不是半步八境的修炼者所能比拟的。

    那个叫陆元的小子,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若陆元不是这般心智妖孽,找出了那一截带毒的丝线,再让管吟中毒,让得徐坚所做之事无所遁形,那今日之事未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看徐坚的样子,那陆元连轻松就死都会是一种奢望,就是不知道等下徐坚要如何炮制这个黑衣少年了。

    “徐坚,说出你背后的指使者,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然而就在此时,就在徐坚初入八境的气息锁定陆元之时,从后者的口中,赫然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听起来竟然有些隐隐的熟悉。

    这话跟之前右相司徒冼说过的一句话大同小异。

    只是那个时候的徐坚,还没有暴露自己的八境修为,局面也在右相府的掌控之中。

    可是现在,徐坚已经是殿中一家独大,你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为何敢如此大言不惭,这是真的不怕更加激怒徐坚啊!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单是这份胆量,就胜过大多数人了!”

    徐坚胸有成竹,就算他对陆寻恨之入骨,此刻竟然也称赞了一句,让得那些退到门边的相府客卿们,都是脸色尴尬。

    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挑衅徐坚,生怕步了先前那七境小成的下场。

    这个时候被嘲讽,也只敢埋着脑袋一言不发,生怕被徐坚迁怒。

    “可惜了,若没有今日之事,你能认我为义父的话,说不定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徐坚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这话让得那边的瞿耀心头不由生出一丝希望,毕竟他是徐坚的大义子,说不定义父就能饶自己一命呢。

    “义……义父,我……我一直都是站你这一边的!”

    就在瞿耀心思转动之时,一道略有些虚弱的声音却是突然传来,当众人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竟然是那已然解除了剧毒的管吟。

    在鬼门关门口转了一圈的管吟,无疑更加珍惜自己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他觉得自己是徐坚的义子,因此活命的希望自然更大。

    只是管吟似乎忘了,先前若非他执意要去求司徒冼解毒,或许徐坚的身份都不会暴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揭穿了徐坚盗宝贼的身份。

    “蠢货!”

    因此徐坚只是冷冷地看了管吟一眼,然后口中发出的两个字,让得后者如坠冰窑,他发现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简单了一些。

    看到这一幕,瞿耀自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话,不过他相对于管吟来说,倒是没有惹徐坚生气过,希望无疑是要太大。

    现在瞿耀是在等,等义父杀完了陆元,再杀完了司徒冼这些人,到时候心情大好的时候,自己再去求对方饶命,活命的机会应该会更大一些。

    “陆元,看在你如此聪慧的份上,徐某不介意再给你一个机会!”

    由于管吟的打岔,徐坚的心思忽然发生了一丝改变,似乎相对于管吟这个蠢货,若是能将陆元收为己用的话,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爬过来跪地磕头认错,成为徐某的义子,今日你就能活命!”

    紧接着从徐坚口中说出来的这几句话,让得诸多相府客卿心思都活络了起来,想着自己要不要也认徐坚为义父,也能逃得一命呢?

一千三百四十五 你误会了!

    “陆元,这是你唯一的活命之机,可要把握住了!”

    瞿耀终于找到一个机会,目的就是让自家义父注意到自己,记得还有一个大儿子在这边呢,可谓是用心良苦。

    只是瞿耀没有看到的是,听到他这话的徐坚固然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那眼眸深处,却是在闪烁着一丝狠毒的异光。

    显然徐坚并打算饶过大殿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他一直最为疼爱的大义子瞿耀,更不要说是破坏他计划的陆元了。

    之所以这样说,徐坚是想要羞辱一下陆元,你小子不是一直傲气十足,觉得什么都尽在掌控之中吗?

    那我倒要看看,你陆元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想着等下极尽羞辱之后,

    再将这小子全身筋骨打断,

    挖了眼睛拔了舌头,让其哀号上七日七夜再死,徐坚就有些隐隐的兴奋。

    但他不知道的是,还好他这些想法没有说出来,否则以陆寻的心性,必然让他尝尝这种滋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幸运?

    “怎么?你是觉得自己骨头太硬,还是觉得我这八境修为,没资格当你的义父?”

    见得那边的黑衣少年没有说话,徐坚忍不住再次开口。

    他觉得自己有一百种办法让对方生不如死,但没有什么是比如此羞辱更让自己满意的了。

    他就是要将陆元所有的尊严和自信,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生打散,这就是得罪了一位八境强者的下场,也算变相维护了自己的威严。

    “嗯!”

    然而就在旁观所有人都觉得陆元思虑过后,肯定会为了保命跪地求饶之时,却不料从这个少年的口中,

    发出了这样的一道轻声。

    “嗯是什么意思?是要强硬到底,还是真觉得八境的徐坚,没有资格让他屈服?”

    这一下诸多旁观者直接风中凌乱了,他们觉得这两个理由都不合理。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一个八境的徐坚,也确实有资格当场中所有人的义父。

    哪怕是右相司徒冼,在这种实力差距之下,也根本没有资格跟徐坚掰手腕,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实力为尊的。

    “看来你小小年纪,这骨头却是弯不得!”

    徐坚微微点了点头,现在他心中对陆元真是有些欣赏,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更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看来是留不得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这区区初入八境的修为就想当我陆元的义父,也太自不量力了!”

    然而紧接着从陆元口中说出来的话,再次让殿中呆滞一片,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幻听了,

    怎么还有人瞧不起八境强者吗?

    要知道在此之前,

    魏国明面上的八境强者,也就只有那位魏国皇帝陛下,那已经算是整个魏国的第一人了。

    如果魏国皇帝放出话来,说要收义子的话,恐怕魏国上下所有年轻俊杰,包括一些数十上百岁的老头,都会打破脑袋想要去试一试。

    这就是一尊八境强者的诱惑,谁若是能攀上这根高枝,抱上这根大粗腿,那在整个魏国几乎就能横着走了,试问谁敢得罪一尊八境强者?

    可是现在,在那个不知是什么修为的黑衣少年口中,八境修为竟然变成了“区区”,你真当自己也是八境强者不成?

    就算他们感应不出陆寻的真正实力,可他们也从来没有将这个黑衣少年朝着八境层次去想,因为那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这出一个徐坚已经够让人惊骇的了,若是这陆元小小年纪也突破到了八境,那他们这么多年的修炼,岂不是都修炼到狗身上去了?

    “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

    短暂的安静之后,徐坚似乎是被对方这大言不惭之言给气笑了,忍不住仰天大笑了两声。

    但笑声之中,却无半点笑意,有的只是杀意。

    “好吧,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徐坚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跟这狂妄的小子废话了,那就用真正的八境实力,来碾压得这陆元屈服吧。

    他也想要看看,真到了这小子全身筋骨被打断,再被剜目拔舌之后,对方还能不能如此自信淡定,还能不能如此牙尘嘴利?

    轰!

    狂暴的气息从徐坚身上升腾而起,而这一次比他刚才一拳轰伤司徒宫的时候,还要磅礴得多,这才是真正的八境力量。

    “没救了!”

    感应到这股力量的旁观诸人,都是喃喃了一声,不知道他们是在说陆元没救了,还是在说自己没救了,总之心情极度糟糕。

    包括右相司徒冼在内,也是同样的想法。

    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知道,等徐坚收拾了陆元之后,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那陆元要遭受折磨才能身死,他们会被徐坚一巴掌拍死而已。

    而这又算不算一种另类的幸运呢?

    这也是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喝斥徐坚的原因,有时候死并不可怕,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看看接下来的陆元就知道了。

    嗖!

    徐坚速度奇快,下一刻已经是直接来到了陆元的身前,然后狂暴一拳轰出,看起来力量竟然比刚才轰伤司徒宫那一拳还要强悍得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只能替陆元默哀,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一拳下去,黑衣少年必然筋断骨折,却不会立时就死。

    刚才这陆元打死也不愿跪地求饶,现在看来不跪也得跪了,断了的骨头,绝不可能再支撑陆元这般傲然而立。

    “唉,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陆元要凶多吉少之时,从其口中忽然传出一道叹息之声,然后众人就看到他抬起了自己的右臂。

    这一幕让众人觉得隐隐有些眼熟,因为之前徐坚受到司徒宫偷袭之时,也是这样抬起手臂回了一拳,却反将司徒宫给生生轰成了重伤。

    此刻陆元的动作,跟刚才徐坚的动作如出一辙,但是结果未必就会完全一样,他们都认为陆寻是在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八境强者,在这些相府客卿心中的强悍已经根深蒂固,而陆元却只是初来乍到,进入相府不过半日,又岂能是徐坚的对手?

    砰!

    同样熟悉的声音随之传来,原来是徐坚的拳头跟陆元的拳头,终于交击在了一起。

    紧接着一道身影,便是如同刚才的司徒宫一般倒飞而出。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都认为那道倒飞出去的身影,乃是黑衣少年陆元。

    但下一刻,他们就发现自己猜错了,当下一个个的脸色,都变得呆滞起来。

    “是徐坚,这……这怎么可能?!”

    尤其是当他们看清楚那倒飞出去,身体撞在殿墙之上缓缓滑落,嘴角边上还浸出一道血丝的人,竟然是八境强者徐坚时,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那可是八境强者,是以前整个魏国境内都只有一尊的高端强者,已经是修炼的另外一个层次,是能离地飞行的陆地神仙般的存在。

    先前的时候,没有人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怎么那个黑衣少年陆元后发出的一拳,竟然能直接将八境强者徐坚给生生轰飞呢?

    这一幕跟之前徐坚在展现出自己八境修为,后发先至轰伤司徒宫的一幕极为相似,只是现在受伤的那个人,变成了徐坚而已。

    “报应啊!”

    相对于其他的相府客卿们,身受重伤的司徒宫,此刻苍白的脸上满是兴奋。

    只要能看到徐坚那贼子跟自己一样的下场,他觉得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这……这……”

    右相司徒冼同样差点惊掉了下巴,他忽然发现,自己是真的小看了那个陆元。

    现在看来,这竟然是一尊达到八境的强者?

    而且看陆元随手一拳,就将初入八境强者徐坚轰成重伤的一幕,司徒冼有理由相信,这个陆元绝对不是普通的初入八境。

    这个发现让司徒冼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了,同时心底深处生出一股浓浓的喜意。

    因为这样一来,今日的右相府就不用血流成立河了。

    刚才徐坚说了,不仅是大殿之内听到秘密的他们不可能活,就算是外间那些右相府的婢仆杂役,恐怕也要被杀个精光。

    今夜过后,偌大的魏国右相府,就将是伏尸遍地,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必然是整个魏国国都的一件惊天悬案。

    然而那徐坚是八境,做下如此大案的他如果想要逃的话,恐怕魏国没有谁能将他找出来归案。

    那这件大案最终的结果,也只会是不了了之。

    可是现在,一个他们刚才认为只是心智不俗,实力却绝对不可能突破到八境的陆元,竟然展现出如此强力的一面,一拳就将徐坚给轰伤了。

    抛开陆元本身的实力来说,这简直就是又一次救右相府于水火之中啊。

    当此一刻,司徒冼心中对陆寻的感激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打定主意,如果对方愿意,那从今夜起,这位就是右相府的新任首席客卿。

    司徒冼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到了另外一边,在那里有一个不知所措的初入七境身影,正是将陆元带回右相府的炎爆。

一千三百四十六 难道是元国的人?

    “哈哈,炎爆兄弟,你这眼光,哥哥我实在是佩服啊!”

    一名七境大成的相府客卿,此刻福至心灵,直接踏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炎爆的肩膀,

    让后者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轻了几分。

    说实话,这位七境大成客卿在相府的地位决然不低,以前哪怕炎爆也算是徐坚的义子,却是不受重视的一个义子,完全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后来炎爆因为某件事,被直接下放到了远边城池当一个小宗之主。

    这些相府达以七境的客卿们,

    有一个算一个,

    自然不会再关注一个六境圆满的炎爆。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回到相府的炎爆,

    不仅是本身修为突破到了七境,竟然还带回了陆元这么一个狠人。

    日间在相府大门口,陆寻强势击杀了陶忌,这其实让很多相府客卿都有所不满。

    毕竟对方是在右相府之内杀了人,置他们于何地?

    后来陆元凭着妖孽的心智,竟然真的找出了盗取元帅兵符的盗贼,又让这些相府客卿们刮目相看起来。

    可惜那个盗宝贼竟然是相府首席客卿的徐坚,而徐坚居然早已突破到了八境层次,连带着他们的性命也要不保。

    在那一刻,这些相府客卿们对陆寻不无幽怨,总觉得是这家伙破坏了徐坚的计划,连累得他们也要死在这大殿之中了。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黑衣少年,竟然能一拳将八境的徐坚给轰伤,这让他们的心态,瞬间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很明显那陆元也是一尊达到八境的强者,

    甚至可能不是初入八境。

    既然如此,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巴结呢?

    直接纠结陆元或许他们不够身份,

    而一个初入七境的炎爆,自然就是他们曲线结交的最佳人选了。

    “炎爆兄弟,我上次送你的碧玉麒麟,不知道你收到没有?”

    “炎爆啊,以后有空就到老哥那里坐坐,我那有几本火属性武技,应该很适合你!”

    “炎爆兄,我听说你那黑火宗老是被玄水宗欺负,要不要哥哥我出手帮你摆平?”

    “……”

    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对炎爆的恭维之声,包括次席客卿卓风,此刻也是一脸的笑意,就仿佛炎爆是他最疼爱的义子一般。

    被围在中间的炎爆,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似乎自己的身体都飘到了天上,他可从来没有受到过这般的待遇。

    作为徐坚的第十二位义子,炎爆其实在整个右相府只能算是一个边缘人,很多大事他都不可能参与,

    更别说被贬到边远城池之后了。

    这一刻炎爆倒是保持着一丝清明,

    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带来了,

    说实话此刻的炎爆,心头也是一片茫然呢。

    当初在铁山城的时候,炎爆被陆元一拳轰成重伤,那个时候他固然惊恐,可也只认为陆元最多就是七境大成到顶了。

    后来陆元接连击杀七境小成的闪影和陶忌,更让炎爆坚信了这一点。

    即便是再疯狂一点,这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八境强者吧?

    然而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幕,是真的将炎爆给吓到了。

    他不知道这样的福份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那可是八境强者啊。

    但不管怎么说,当右相司徒冼也投过来一道鼓励的目光之时,炎爆也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他打定主意,以后跟定陆元大人了。

    那可是比徐坚更加强悍的八境强者,想必今日之后,必然是右相府的头号座上宾,身份地位也一定比以前的徐坚更加尊贵。

    而整个右相府之中,炎爆是第一个结识陆元大人的,想必在陆元大人的心中,他炎爆也是最亲近的,这一点他无疑比其他人更占优势。

    甚至那些人想要结交陆元大人,都得先通过他炎爆,说不定以后他炎爆就是右相府第二尊贵的客卿了。

    “噗嗤!”

    就在这边短暂的热闹之时,一道怪异的声音突然传来,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众人脸色再次变得精彩无比,因为那个刚才只是嘴角有一抹血丝的徐坚,赫然是狂喷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很明显陆元那一拳之中,隐藏得有一股暗劲,直到现在才爆发,这无疑是让徐坚受了更加严重的内伤。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这初入八境很厉害吗?”

    陆寻的声音适时传来,倒是没有第一时间乘追击,口气之中蕴含着一抹嘲讽,似乎是对之前某句话的注释。

    “陆元,你到底是谁?”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徐坚,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陆元看了半晌,最终却是问出这样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徐坚口中在叫着陆元的名字,但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真正想要问的问题,同时他们心头也有些好奇,这陆元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强者?

    要知道那可是八境强者,若真的展现过自己的实力,在魏国定然会大名鼎鼎,哪怕是那位魏国皇帝陛下,也要以礼相待。

    可他们搜索枯肠,也根本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陆元这个名字,这就让他们心头多了一丝古怪的想法了。

    “如你如见,一个闭关多年的散修罢了!”

    陆寻自然是不会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只是这样的话骗一骗铁山城的那些普通修炼者还行,在场这些可都是魏国的大人物,岂会那么好骗?

    “呵呵!”

    徐坚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他知道对方不可能说真话,因此只是冷笑一声,将目光转到了右相司徒冼的身上。

    “司徒相爷,如此来历不明之辈,你敢将他收入右相府,就不怕前车之鉴吗?”

    徐坚脸上似笑非笑,而众人都听得出,他所谓的前车之鉴,其实指的就是他自己。

    自他结识司徒冼的那一日起,其实就已经在做着某些惊人的谋划了。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本相绝对相信陆先生!”

    司徒冼脸色微微一沉,他如何不知道这是徐坚临死之前的挑拨之言,在这样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去跟一个八境强者交恶呢?

    “其实吧,陆元这个名字,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相爷你说呢?”

    徐坚还在尽着挑拨之能事,而当他口中这话发出后,诸多相府客卿都是若有所思,尤其是他们想到某一个大国的国名之时。

    “陆元,陆元,难道他是来自元国?”

    次席客卿卓风口中喃喃出声,声音虽轻,却是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离得颇远的司徒冼,让得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不过下一刻司徒冼就摆正了自己的心态,暗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己怎么还能被徐坚牵着鼻子走呢?

    “哼,就算陆先生是来自元国又如何,既然到了我右相府,本相自然当他是最尊贵的客人!”

    这个时候司徒冼都不敢再说让陆元当这右相府的客卿了,对方实力远在他之上,绝不是他能随便拿捏的。

    客卿客卿,严格说起来也只是右相府的下属,是右相司徒冼一声令下,就要不折不扣执行他命令的人。

    司徒冼如此说话,是想让陆元知道,就算你不能成为右相府的客卿,也绝对不会是右相府的敌人。

    诚如司徒冼所言,元国跟魏国虽然是敌对,对方也时常骚扰魏国边境,可对一些散修而言,却是不会受这样的束缚。

    而且达到八境的强者,几乎都是逍遥自在受不得约束,即便是从元国那边来的,魏国右相府也一样可以以礼待之。

    “嘿嘿,怕只怕他跟徐某一样,有别的图谋呢!”

    徐坚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让得诸多相府客卿若有所思,而此刻的司徒冼,已经不想再跟这家伙多说废话了。

    “陆先生,杀了他吧,免得他再胡言乱语,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既然徐坚是陆元所伤,那这个时候的司徒冼自然不能越俎代庖,这也算是对一位八境强者的尊重,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听得司徒冼的话语,陆寻目光微微闪烁,却没有立时动手,看得其他人都有些心急,暗道这位不会是要饶对方一命吧?

    “哈哈,陆元,司徒冼,你们觉得我说这么多话是为了什么,真是一群蠢货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徐坚的口中赫然是发出这样一道大笑之声,紧接着他的身形,竟然瞬间消失不见了。

    “糟糕,是土遁之法!”

    看到这一幕,还有刚才徐坚站立之处松动的泥土,司徒冼不由脸色大变,满脸的懊悔之色,看向陆元的目光,更有着一丝幽怨。

    现在看来,刚才徐坚东拉西扯,其实只是有意拖延时间罢了。

    对方肯定暗中施展了土遁之术,这才能在这个时候从众人的眼皮子底下逃掉。

    那可是一尊初入八境的强者,若今日真的让其逃得一命,来日暗中报复右相府的话,恐怕是后患无穷。

    明明是胜券在握的局面,现在竟然能让徐坚施展土遁之术逃掉了,这对于司徒冼和那些相府客卿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意外。

一千三百四十七 请受司徒冼一拜!

    哗啦!

    徐坚脚下的硬石突然之间变得松软,而其身形却是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得意的大笑之声,让得诸多相府客卿们都是面面相觑。

    包括右相司徒冼也是满脸的不甘心,如此即将大获全胜的局面,竟然还能让徐坚逃掉,这对于右相府来说,

    可是心腹大患。

    司徒冼自己倒不是太过惧怕徐怪,毕竟是半步八境的强者,右相府又是魏国重地,谅那徐坚胆子再大,也不敢再回来右相府闹事。

    可除了司徒冼之后,右相府还有一大堆的人呢,其中还包括司徒冼的妻儿,

    他们要不就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要不就是实力低微。

    若是那徐坚不甘心今日的失败,

    暗中躲在某处想要报复,那司徒家那些人都不用出门了,这可真是让司徒冼头疼之极。

    “他……还会有办法吗?”

    心中这些念头转过之后,包括司徒冼在内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将目光转到了某个黑衣年轻身影的身上,眼含期待。

    如果说他们的心底深处,觉得谁还能有这样的实力,能拦下那即将逃跑的徐坚的话,恐怕就非这位叫陆元的八境强者莫属了。

    刚才后发先至的一拳,直接将徐坚给轰出了内伤,在他们心中,陆元恐怕已经算是右相府,甚至是整个魏国第一强者。

    “哼!”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之下,从这个黑衣少年的口中,赫然是传出一道冷哼之声,紧接着一道黑光掠空而过,

    精准地斩在了徐坚消失的地方。

    这道黑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力量,却是给了司徒冼等人极大的期待,现在无论那陆元做任何事,他们都不会觉得太过寻常。

    噗!

    黑色刀光入地的声音响将起来,刚才看起来没有太大威力的刀光,这一刻却是爆发出极强的力量,直接将那处的地面都斩出一个大洞。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将起来,紧接着众人就看到血花一闪,在他们心头一喜的同时,一条带血的右手小臂似乎被抛出了地面。

    看到这一幕,司徒冼等人都是若有所思,暗道凭陆元的本事,竟然还是让那徐坚成功逃得一命了吗?

    此刻那被黑色刀光斩出来的大洞看起来颇有些狰狞,但那里除了一条飞出的小臂之外,看不到徐坚的半点身影,也再也感应不到他的气息。

    反观陆寻呢,眼眸之中一抹精光闪过,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见得他伸手一招,徐坚的那只右手小臂,便是被他抓在了手中,

    其上还在滴着殷红的血珠。

    而众人看得清楚,那可不仅仅是一只小臂这么简单,在其手腕之上,还套着一只精美的手镯,正是属于徐坚的芥子镯。

    右相司徒冼在看到这枚芥子镯时,便再也没有心思去管逃掉的徐坚,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一抹期待和火热,更有着一种极度的激动。

    要知道前半夜的时候,司徒冼还因为元帅兵符被盗而闷闷不乐,席间的欢快都是极为勉强,他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在这半日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得右相司徒冼这般有着极深城府之人,都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变故。

    没想到那个右相府的第一客卿徐坚,竟然就是监守自盗之贼,用出的那些手段,让司徒冼叹为观止。

    而陆元这个初来乍到的少年,手腕似乎比他们这些老怪还要妖孽得多,甚至是一尊达到了八境的强者,这才能力挽狂澜。

    如今眼看着元帅兵符可能会失而复得,司徒冼又岂会不兴奋莫名?

    不管怎么说,能找回元帅兵符,他们司徒家就不用被满门抄斩了。

    唰!

    当所有人将视线转到陆寻手上的时候,只见其伸手在徐坚的芥子镯上一抹,一道寒光乍现,其手中便是多了一枚散发着古朴光芒的奇形之物。

    那看起来是一片薄薄的铁片,成龙形之状,就是这样么一个东西,让得司徒冼等人的眼睛都差点看直了,深深陷入其中拨不出来。

    “真是元帅兵符!”

    尤其是司徒冼,他曾经无数次触碰和动用过元帅兵符,自然知道陆元手中那半片兵符,正是可以调集魏国百万大军的龙符。

    当然,想要调集一定数量的魏国大军,单凭司徒冼一人是办不到的,还需要魏国皇帝的另外半片龙符,这也算是一种防患于未然。

    唰!

    陆寻看了一眼元帅兵符,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他也知道这东西对司徒冼来说多么重要,因此直接一抬手,将元帅兵符扔了过去。

    “司徒相爷,这次可要保管好,别再丢了!”

    陆寻的声音随之传了过来,听得他继续说道:“元帅兵符给你,剩下的这些东西,便算是陆某的战利品吧!”

    当陆寻的声音传出之后,司徒冼手忙脚乱地接住元帅兵符。

    他自然是不会,也不敢有任何的意见,今日能拿回元帅兵符全靠陆元,要不然可就真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

    “陆先生今日替我寻回元帅兵符,实乃我右相府的大恩人,请受司徒冼一拜!”

    不得不说这位右相大人沉浮宦海多年,城府是极深的,自然也很拿得起放得下。

    在这般的强者面前,他清楚地知道,再高高守着右相的颜面,殊为不智。

    对方可是能一击就将初入八境的徐坚,给轰出内伤的狠人,在整个魏国恐怕都是最顶尖的强者。

    对这样的强者低声下气客气几分,又有什么关系呢?

    “拜见陆元大人!”

    眼见司徒冼都已经一拜倒地,其他的相府客卿们自然不敢怠慢,尤其是伏跪在地的炎爆,那低下的脸上满是狂喜之色。

    “这下可真是捡到宝了!”

    这就是炎爆此刻的激动心情,原本他带着陆元回到右相府,其实是有一些私心的,没想到接连发生的事,简直让他目不暇接。

    这一波接着一波的,让炎爆将从铁山城出来之时的心思,全部都打得烟消云散,现在他是半点也不敢有什么小心思了。

    开玩笑,那可是八境强者,是一根小手指头就能将他这个初入七境碾死的强悍存在。

    若真的还敢玩什么猫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在整个右相府之中,炎爆却是第一个认识陆元大人的,他觉得自今日之后,恐怕自己在这右相府都要跟着水涨船高了。

    “司徒相爷,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你的考验,可以去右相府的藏书阁一观了吗?”

    陆寻只是将这当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真正的目的始终是相府藏书阁,因此在此刻旧事重提,让得一众相府客卿都是心头感慨。

    在接风宴之上,这个陆元第一次提出想要去相府藏书阁一观的时候,受到了百般阻挠,其中又以徐坚一系的反对最为激烈。

    可经过了这大半夜之后,局势却是一变再变。

    那个一直反对陆寻进入藏书阁的徐坚,竟然是右相府最大的叛徒,如今更是被斩掉一臂落荒而逃了。

    而这个叫陆元的少年呢,却是摇身一变,变成了相府的大恩人,更是一尊八境强者,这简直让人始料未及。

    想着前日下午陆寻刚刚进入相府之内时的情形,诸人的心情都是极其复杂。

    谁也不曾想到,才来了半日一夜的陆元,竟然就将右相府闹得天翻地覆。

    想那徐坚是什么人,那可是坐在右相府首席客卿位置之上十数年的狠人,是在右相府之中,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翻云覆雨之间,竟然就将徐坚拉下马来。

    众相府客卿们的心思,又岂会平静?

    但不管怎么说,最终的结果还算是好的。

    司徒冼重新找回了元帅兵符,而那徐坚的真面目也被揪了出来,现在断臂而逃,威胁必然大减。

    哪怕最后徐坚活着逃了出去,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但事已至此,司徒冼也不会再去想那些遗憾,还是先照顾好陆先生的情绪为重。

    “陆先生言重了!”

    司徒冼先是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然后转过头来,朗声说道:“传本相令,自今日起,陆元陆先生为右相府第一贵宾,谁若见之,如本相亲临,相府一应重地,任由陆先生随意踏足,不得有丝毫阻拦!”

    “是,谨遵相爷之令!”

    对此诸多相府客卿半点不敢怠慢,包括那受了内伤的司徒宫,也是低头应命。

    现在的他们,对陆元真是有着深深的敬畏。

    “炎爆,陆先生在相府的一应日常,交由你来照顾,若让陆先生有半句怨言,我拿你是问!”

    司徒冼再次转过头来,盯着那一脸兴奋之意的炎爆轻喝出声,口气虽然有些严厉,但炎爆也不是真的傻,他知道相爷肯定是要重用自己了。

    “是!”

    当下炎爆满脸郑重之色,看得其他的相府客卿们都是脸现羡慕,暗道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想那炎爆当初做了某些错事,被陶忌落井下石,直接被贬到了边远小城当了个小宗之主。

    没想到一朝回归,竟然摇身一变,以后恐怕都要人人巴结了。

一千三百四十八 他跑不了!

    “可恶,他的运气怎么如此之好?”

    要说相府之中,最为羡慕忌妒炎爆的,恐怕还得数徐坚的两个义子了,此刻他们心中都在骂娘,又有一丝恐惧和不安升腾而起。

    虽然说他们都是徐坚的义子,但同人不同命,

    如今炎爆时来运转,已经攀上了更粗的一根大粗腿陆元,而他们又将何去何从呢?

    刚才所有客卿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在陆元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徐坚还能在相府一手遮天的时候,瞿耀和管吟可都是冷嘲热讽过的。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义父会败,尤其是之前徐坚展现出自己初入八境的实力之后,瞿耀一度认为自己都能跟着再进一步了。

    死里逃生的管吟,

    只觉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

    刚刚中毒被断了一臂,然后又想重新得到义父的信任而卑躬屈膝。

    谁承想事情竟然一再峰回路转,如今他们的那义父落荒而逃,留下他们两个拥趸倒霉蛋,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哈哈,我就知道十二弟你慧眼独到,能寻回陆先生这样的高人,为兄真替你感到高兴啊!”

    无论瞿耀心中如何骂娘,但脸上却只能是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听得他这话,不少相府客卿都是撇了撇嘴。

    要知道以前的徐坚在右相府势力极大,除了右相司徒冼之外,几乎谁也不放在眼里,他的那些义子也是鼻孔朝上,谁的面子也不给。

    瞿耀和管吟无疑就是徐坚最忠实的爪牙,在这魏国国都之内,暗中干了不少坏事,

    因此他们在右相府并不见得多受人待见。

    此刻听到瞿耀这有些奉承之意的话语,

    他们都知道这家伙是在想些什么。

    这是靠山倒了,想要寻求另外的靠山呢。

    这一声十二弟,就是想让炎爆顾念手足之情。

    可瞿耀却是忘了,他们并非血缘同胞的兄弟,只是因为利益联合在一起的松散组织罢了。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叫你一声十二弟。

    那都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好我好大家好,但现在这个时候,炎爆已是唯恐避之不及。

    更何况当初在陶忌落井下石的时候,这些个大哥二哥,从来没有站出来替自己说过一句话,炎爆又岂会在这个时候去触相爷甚至是陆元大人的霉头?

    “陆元大人,不如我现在就领您去藏书阁吧?”

    炎爆先是对着一脸谄媚之色的瞿耀翻了个白眼,紧接着转过头来的脸色,跟瞿耀也没什么两样,只是换了个对象罢了。

    “也好!”

    陆寻现在已经不会去管瞿耀这些小角色,

    他知道司徒冼会自己处理好,

    因此点了点头,缓步朝着外间走去。

    “哦,对了!”

    就在陆寻一只脚要迈出住殿门口之时,好像突然想起一事,转过头来说道:“我故意放走那徐坚,接下来需要怎么做,司徒相爷应该不用我教吧?”

    “呃……”

    随着陆寻的声音落下,住殿之包括司徒家两大强者在内的诸人,都不由面面相觑,努力消化着对方话语之中的潜在意思。

    “原来他不是杀不了徐坚,而是故意放走的吗?”

    这一个念头从各人的心底深处升腾而起,不知为何,就算那说话的黑衣少年极为年轻,他们也下意识不敢去怀疑这是对方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

    因为那位陆元大人,是一击就将初入八境强者徐坚轰出内伤的狠人,他也没必要在这种情况下还危言耸听。

    而一些心思敏锐之辈,其实已经猜出某些东西了,刚才陆元已经提醒了相爷,若这还猜不出来,他们可就真成饭桶了。

    “陆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们顺藤摸瓜,找出徐坚那狗贼的幕后主使?”

    司徒冼的反应自然是最快的,见得他沉吟片刻,口中喃喃出声,不过下一刻,他的脸上便是泛起一丝苦色。

    “可那家伙虽然断了一截手臂,但始终是初入八境的强者,他又在国都经营多年,想要将之找出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这就是司徒冼脸上苦色的来源,哪怕他贵为魏国右相,但这个世界始终是实力为尊。

    初入八境的强者,在这魏国国都恐怕是如入无人之境吧?

    对方固然是受了内伤,未必会是他司徒冼的对手,但偌大的魏国国都,想要找一个刻意隐藏形迹的八境强者,无异于大海捞针。

    “放心,只要他还在魏国国都,就一定跑不了!”

    陆寻脸上似笑非笑,见得众人还不明白,便是朝着某处一指,又道:“相爷手中那枚元帅兵符之上,有一道徐坚的气息,百里之内,可以隐晦感应到他所在的位置。”

    “嗯?”

    听陆元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惊呆了,就算是有人刚才心头怀疑,这个时候也完全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这位陆先生,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先前的司徒冼,明显是没有发现那元帅兵符之上的隐晦气息,但此刻经陆寻一提醒,他不由打入一道气息,果然发现了不同寻常。

    在那道气息隐晦的指引之下,司徒冼很快锁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不过现在他并没有轻举妄动,毕竟他还记着刚才陆寻所说的话。

    陆先生看来刚才是可以直接击杀徐坚的,却故意留其一命,明显是在替右相府甚至是整个魏国着想。

    有着这枚拥有特殊气息的元帅兵符,司徒冼就能找出那徐坚的位置,更可以暗中监视,看看对方在大败之后,都接触了些什么人。

    一旦找出其幕后主使,司徒冼甚至可以上报魏氏皇族,到时候将对方一网打尽,这可是一件侥天奇功。

    现在司徒冼已经猜到了徐坚幕后之人的谋划,那是真正的谋国大计,若不是陆元的突然到来,此事还真有成功的可能。

    既然徐坚自己都已经是初入八境的修为,那其幕后主使,说不定也是八境强者,想到这些,徐坚愈发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打定主意,到时候若是真的找出了徐坚的幕后主使,一定要将这位陆先生拉上,再奏请陛下,这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还有,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我的存在,相爷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陆寻可不会去管那些小事,其口中再次强调了一句,紧接着他的目光在殿中众人身上转了一圈,谁也不敢眼他的目光对视。

    “陆先生放心,此事我右相府定会严守秘密,只是那徐坚……”

    司徒冼对右相府有绝对掌控,但徐坚却已经逃掉,到时候消息泄露出去,他可不会给徐坚背这个黑锅。

    “管好你右相府的人就行了,至于徐坚,他应该不会随便出去乱说的!”

    陆寻的心智自然是比司徒冼强上不少,想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他并没有明说,话音落下,便是跟着炎爆离开了这徐坚住殿。

    良久都没有人说话,偌大的住殿之内,除了一众客卿的呼吸声之外,不闻一丝人声,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

    “相爷,瞿耀和管吟如何处置?”

    直到半晌之后,一道声音才突然响起,正是右相府之前的次席客卿卓风所发。

    而听到卓风口中之意后,瞿耀和管吟这两个堂堂七境大成的强者,竟然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恐惧之意。

    “相爷饶命,徐坚狼子野心,我等并不知情啊!”

    到了这个时候,瞿耀自然是将所有一切的罪名,全都推给逃走的徐坚了,他知道自己被定义为徐坚同党的下场。

    之前的瞿耀,还想让炎爆顾念几分兄弟之情,没想到对方鸟都不鸟他,自去攀陆元这根高枝了,这让他很是惶恐。

    如今卓风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将他跟管吟定义为了徐坚的同党。

    这个罪名要是成立的话,那今日这徐坚住殿,就将成为他们兄弟二人的葬身之地。

    “相……相爷,您也看到了,徐坚那狗贼对我有多狠,我管吟发誓,自今日起,跟徐坚断绝父子关系,一生视其为仇寇!”

    那断了一臂,之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管吟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肝掏出来给相爷看,这可是关系到他还能不能活命。

    所有客卿都将目光转到了司徒冼的身上,想要看看这位右相府真正的掌权者,今日会不会大开杀戒,拿这徐坚的两个义子开刀。

    “放心,本相不会杀你们!”

    紧接着从司徒冼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瞿耀和管吟如蒙大赦,而其他的相府客卿心头,却是颇有些失望。

    怎么这一向杀伐果断的右相,今日变得如此心软了呢?

    难道你没看到之前瞿耀和管吟这两个狗腿子,是如何附和那叛徒徐坚的吗?

    他们想不通将瞿耀和管吟的性命留着有什么用?

    这就是两根墙头草,今日为了活命能对徐坚落井下石,来日未必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背叛右相府。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看到的是,右相司徒冼眼眸之中那一闪而逝的精光。

    或许对这位右相来说,活着的瞿耀和管吟,对他更加有用吧?

一千三百四十九 大人,计划失败了!

    暗夜,魏国国都!

    城西一座偏僻的民间小院内,松软的泥土一阵乱冒,紧接着一道身影从泥土之中钻了出来,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谁?”

    守在院门口的一名护卫陡然惊觉,其满脸戒备之色,直至看到那泥人的形貌,

    却又变得一脸恭敬,惊呼道:“是徐坚大人?”

    “是我!”

    从地中冒出来的人正是徐坚,他在右相府大败亏输,好不容易逃得一条性命,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根本没心思去理会那个护卫。

    “想我徐坚计划这么多年,竟然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

    真是不甘心啊!”

    徐坚的心头涌起无数心思,

    他将自己今夜的失败归纳了一下,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右相府来了一个叫做陆元的家伙而已。

    原本徐坚是没有将陆元放在眼里的,一个只能跟炎爆打交道的家伙,会是什么厉害角色了?

    没想到那陆元才刚刚进入相府半日一晚,就将他徐坚谋划了十数年的计划弄得功亏一篑,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只是一想到那陆元的一拳,还有最后那一道黑光的威力,徐坚就有些心有余悸,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是那家伙的对手了。

    “这个陆元,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真是元国强者?”

    徐坚这一想就想得有些多了,毕竟他在魏国国都多年,整个魏国有哪些强者,他还是相当清楚的,甚至是包括一些七境修炼者。

    可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陆元这一号人物,因此他只能是将之归结到别国强者了,这样或许会让他的心头更好受一些。

    “准备一下,

    我要见莫图大人!”

    将心中这些念头强压而下后,徐坚简单包扎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然后才轻喝出声,让得那护卫不敢怠慢!

    约莫半柱香之后,一辆黑布包裹的马车缓缓从院内驶出,其轿厢前侧插着一杆黑旗,旗上用银线绣着一个古朴的“左”字。

    就是这么一辆不太起眼的马车,竟然在整个魏国国都横冲直撞,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和盘问,可以称得上是一奇。

    其实在某处关卡之时,确实有几个年轻的兵丁想要上前盘问,但旋即就被自己的长官制止了,这是不要命了吗?

    直到马车远去,这些年轻兵丁才得长官告知,那辆看起来不起眼的马车,赫然是国都左相府所属,真要敢招惹,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这也是右相府的事情还没有传出来,

    要不然就算是左相府的马车也得接受盘查。

    现在没什么大事,他们自然是要给左相府一个面子了。

    黑色马车一路向前,

    最终来到了城中一片磅礴的建筑之前,其大门上“左相府”三字煜煜生辉,哪怕是在这暗夜之中,也觉得大气磅礴。

    “左相府重地,来者止步!”

    门口的七境小成护卫队长直接踏步而出,身上气息缭绕,口气有些冰冷,这种黎明之前最容易发生事情了,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嗖!

    然而就在这护卫队长话音刚刚落下之时,一道破风之声突然传来,紧接着那轿帘微微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内里飙射而出。

    见状那护卫大吃一惊,但当他看清楚那东西的形貌之时,却又收敛了自己的气息,然后脸色变得极度恭敬。

    “原来是客卿大人,是在下无礼了,里边请!”

    接过那枚令牌的护卫队长,不敢再有丝毫的怠慢,见得他大手一挥,刚才全神戒备的护卫们,便是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

    这些护卫低垂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队长手中那枚令牌,却有些看不清楚,但他们清楚地知道,队长前倨后恭,一定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样的事若是让右相府那些客卿们看到的话,恐怕会惊掉下巴。

    要知道徐坚可是右相府的首席客卿,没想到此人在左相府的地位竟然也不低,要不然怎么能让这七境小成的护卫队长如此毕恭毕敬?

    由此看来,这徐坚就是个双面间谍,往反于魏国两大相府之间,就是不知道那位左相大人,会不会才是他真正的幕后之人?

    “嗯!”

    见得对方识趣,徐坚也没有刻意为难,接着便从马车之中缓缓走出,身上的气息,让得一众护卫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咦?”

    而那护卫队长,最终大起胆子在徐坚背影之上望了一眼之后,心头却是一惊。

    因为那断掉的半截小臂,徐坚并没有如何掩饰,让他看了个清楚。

    “今日,说不定要发生大事!”

    这就是护卫队长的第一个想法,也让他赶紧叮嘱自己的这些属下,要注意街面上的一切动静。

    一旦发现不对,立时传讯示警。

    …………

    左相府内!

    此刻大多数人或是入睡,或是进入了修炼状态,但其中一座大殿之中,此刻却是或坐或站了数道身影,其中一道,正是属于徐坚。

    如果像司徒冼这样的魏国朝中大员在此的话,就会认出端坐在最上首中间位置的,正是魏国当今朝廷掌管政事的左相:莫图!

    莫图此人身形修长,长得文文弱弱,似乎并没有什么修为,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外表可不是左相大人的全部。

    魏国朝中大员固然是没有多少人见过莫图出手,但能坐到魏国左相的位置,单凭一个文弱书生是肯定不可能的。

    更何况有着右相府的虎视眈眈,左相府若没有什么暗中的手段,也坚持不到今天,这暗底下的博弈,恐怕早就是腥风血雨了。

    左相莫图的身侧,站着一位面目白晰的中年人,此人来头也不小,他乃是左相府首席客卿,人称林公的林远。

    这一个左相,一个首席客卿林远,明面上的修为都是半步八境。

    但此刻站在下首的徐坚,脸上却是有着一抹隐晦的畏忌之意,可想而知事实并非如此。

    “莫图大人,计划……失败了!”

    尤其是当徐坚口中这个称呼发出之后,就能知道至少魏国左相莫图,绝不是表面看去的那么简单。

    不管徐坚有没有身受重伤,他都是一尊初入八境的强者,若对方真只有半步八境,哪怕地位比他高,他也只称一声相爷就行了。

    大人二字可不是随随便就能叫的,绝对是对方有一些东西让徐坚觉得无可匹敌,而这左相府,已经是他如今唯一的靠山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

    端坐上首的莫图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口气听不出半点的波动,但越是这样的平静,越是让徐坚心头感到不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啊。

    旁边的林远也是一言不发,不过他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眼看计划就要成功的时候功亏一篑,他觉得徐坚真是个废物。

    “大人恕罪,原本我已经盗得了元帅兵符,但右相府突然来了一个叫陆元的家伙,是他破坏了我的全盘计划!”

    事到如今,无论徐坚如何不甘,也只能是实话实说,他还指望面前这两位大人给自己报那深仇大恨呢。

    “陆元?”

    听到这个名字,莫图和林远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之中,看出了一丝异样,显然是听说过陆元这个名字。

    “难道闪影他们失败了?”

    林远明显还没有得到从万石林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毕竟他觉得此次拦截万无一失,说不定炎爆和陆元还没有赶到万石林呢。

    这其实只是林远的随手计划罢了,他并没有太过重视,目的就是不让右相府那边实力壮大。

    而且这次计划有着万石林大阵相助,当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林公,据那陆元所说,闪影和于江他们都死在万石林了!”

    听得林远的喃喃声,徐坚记起一事,当下说出了那个事实,让得前者的脸色一变再变,只觉满心的不可思议。

    这个林远天赋异禀,虽是在这忘川界中,却是让他研究出了一些阵法之道,借助天然之利,将万石林改造成了一门七级巅峰的阵法。

    虽然这一次闪影只是拿了阵旗,并不是林远亲自操控,可他心中一直没有将陆元当成八境强者,怎么可能出现意外?

    “你继续说右相府的事!”

    左相莫图轻轻压了压手,制止了林远想要问一些细节的打算。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再纠结过往没什么大用,更何况徐坚未必知道。

    当下徐坚将在右相府之内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包括他是如何被陆元一拳轰伤,又如何在钻入地底之中,再被斩掉一截手臂的。

    “你是说,那陆元一拳就将你轰伤了?”

    林远抓住了一个关键,直接问了一句,而这也是莫图想要问的,说实话他们的心中,其实都有些不相信这是事实。

    这莫不是徐坚想要让自己罪责小一些,而将敌人的实力极度夸大吧?

    要知道这二位可都是魏国最强者之一了,当然这是指他们真正的实力,可就算是他们二位,想要一击轰伤徐坚,也未必能轻松办到。

一千三百五十 魏帝兵符

    魏国国都,左相府!

    左相莫图和首席客卿林远,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坚,想要知道对方有没有说谎。

    若徐坚所言是真,那这件事可就有些出乎他们预料了,也会让他们的计划产生一些极大的变数。

    左相莫图隐忍这么多年,所图自然甚大,

    如今正是要收获成果的时候,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让他始料未及。

    据徐坚所言,那个叫陆元的黑衣少年,一击就将其轰伤,这可是连他跟林远都办不到的事,除非是偷袭。

    可据徐坚所言,

    当时对方并非偷袭,

    反而是徐坚先发出一拳,

    对方后发先至,直接将其轰飞,可想而知那力量有多大?

    如果徐坚所说就是事实,那个叫陆元的少年,必将成为他们计划路上的一块绊脚石,而且是极为难缠的绊脚石。

    “莫图大人,林公,徐坚之言,绝无半分欺瞒!”

    似乎是听出了林远的口气,徐坚只能是再次强调了一句,就差没有立下天劫毒誓了。

    而这样的话,也让上首两位陷入了沉思。

    “早知如此,我该亲自出手去拦截的!”

    沉吟片刻之后,林远轻轻握了握拳,脸上浮现出一抹懊悔之色,他相信凭着自己的实力,再借助万石林大阵,

    当保万无一失。

    “莫图大人,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徐坚一刻也没有忘记要报仇,既然如今计划已然失败,那恐怕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否则他永远没有报仇的机会。

    “你的真正身份,没有暴露吧?”

    莫图手指轻敲着椅背,他是极有城府之人,没有到最后关头,他不会铤而走险。

    至于徐坚的断臂之仇,那算什么?

    “大人放心,他们只当我是右相府的叛徒,绝对不知道我跟左相府的关系!”

    徐坚赌咒发誓,他知道暴露左相府的后果,那可比他被当成右相府叛徒,计划失败还要严重得多,那可能会连累左相府成为整个魏国的公敌。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此事未必就彻底失败了!”

    左相莫图微微点头,

    听得他说道:“你这条线失败也就失败了,另外一条线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再等等吧!”

    “是!”

    对此徐坚不敢发表什么意见,

    更不敢催促莫图大人替自己报仇,一切都只能等待。

    若另外一条线真能成功,未必就没有翻盘的机会。

    …………

    魏国,皇宫!

    这里是魏氏皇族的私地,尤其是皇宫最内围,更是戒备森严,恐怕连一只苍蝇飞过去都能被发现。

    呼……

    暗夜之中,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飘落而下,落在了一座阁楼的楼顶,下方守着大门的皇宫护卫,根本就没有发现。

    更让人惊异的是,这道身影赫然是缓缓消失在了屋顶之上,再次出来的时候,竟然是在阁楼的内里,显得极为玄奇。

    看来这应该是跟徐坚土遁之法相似的一种身法手段,如此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阁楼之中,进行某些不为人知的计划了。

    阁楼内部,看起来比较空旷,底下有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个散发着特殊气息的玉盒,其上雕龙画凤,一看就不是凡物。

    不过若是有人仔细一看的话,就会发现这阁楼内部,除了四周之外,就连空中都有一些细微得几乎肉眼看不见的红色丝线。

    无数的丝线,似乎连接着某些报警装置,一旦有人触碰到这些丝线,就会警铃大作,让得外间的护卫们惊觉,也会让盗贼插翅难飞。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报警丝线并非一成不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位置会发生变化,更加让盗宝贼防不胜防。

    只不过多年以来,在这大内皇宫深处,几乎不可能出现这般胆大包天的盗贼。

    如此也让门口的护卫们放松了警惕,全然不知道已经有飞贼潜进了这里。

    嗖!嗖嗖!嗖嗖嗖!

    从上方落下来的身影,如同飘絮一般不断变幻,这样的身法让人叹为观止,自然也不可能触碰到那些隐晦的红线。

    甚至此人似乎早就踩过无数次的点,连那些红线会朝着哪个方向移动,又会在什么时间移动,都算得清清楚楚。

    如此过了一柱香时间,在那如同鬼魅的身影闪转腾挪之下,终于是靠近了那平台上的龙凤玉盒,他的眼眸之中,也射发出一抹精光。

    “魏帝兵符,终于要到手了!”

    轻轻的呢喃声从身影口中传出,他动作也没有丝毫怠慢,见得他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便想要将那龙凤玉盒的盒盖打开。

    盒盖之上也有几根红色丝线连接着某处,但这些都在此人的算计之中,他为此想了好几个晚上,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些办法。

    因此在此人打开玉盒的时候,那些红色丝线竟然没有半点动静,就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这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龙凤玉盒之内,确实是一枚散发着特殊气息的兵符,跟右相府那枚元帅兵符形状相差不多,只是叫法有些不同罢了。

    大功告成的喜悦,并没有让这心性谨慎之辈放松心神,他知道功亏一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就越不能掉以轻心。

    此人没有用手直接去拿那兵符,而是双手律动间,打出一道道气息,进入那龙凤玉盒之上,试图交魏帝魏符托将起来,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噗!

    然而当此人气息刚刚触碰到魏帝兵符的时候,一道轻响声突然传进他的耳中,让得他脸色瞬间大变,身形也是暴退数丈。

    嗤嗤!

    一连两道寒光从符兵所在之地飙射而出,若是此人避得再慢一点,说不定就会被射出两个血窟窿。

    很显然这盛放魏帝兵符的龙凤玉盒,跟右相府的锁龙盒大同小异,其内也一样藏有毒针。

    若是不幸身中剧毒,哪怕是八境高手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不好!”

    就在下一刻,就在那人刚刚庆幸自己躲得及时的时候,他心头不由一沉,因为他明显是在躲避毒针的时候,忽略了另外的东西。

    要知道这阁楼之内可是布满了红色而隐晦的细小丝线,先前那一刻为了保命,此人根本就顾不了这么多,当即撞在了无数的示警丝线之上。

    呜呜呜……

    一连串的示警之声从阁楼之上传将出来,当即惊动了整个皇宫,尤其是门口的护卫们,更是脸色剧变。

    “有人盗兵符!”

    他们这一队护卫,最大的职责就是镇守魏帝兵符,此刻听到阁楼之内传来的动静,不由骇得魂飞魄散。

    因为兵符一旦丢失,他们这些护卫肯定是性命不保,甚至有可能株连九族。

    魏帝兵符有多重要,他们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了。

    嘭!

    护卫队长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从芥子镯内取出传信烟花,一道烟花在空中炸裂而开,照得整个皇宫都是亮如白昼。

    甚至是皇宫之外的很多地方,也看到了那道传讯烟花,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都知道一定是发生大事。

    “快快快!”

    皇宫之内,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一片惊呼之声。

    好在禁军还算是训练有素,并没有太过慌乱,齐齐穿戴整齐,朝着烟花炸裂的地方赶去。

    “该死!”

    兵符阁楼之内,黑衣身影的脸色同样极其难看。

    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形迹,接下来不可能再神不知鬼不觉盗走兵符,只能是硬抢了。

    不过此人艺高人胆大,反应和速度都是极快,见得他一个闪身,再也不顾那些红色丝线,直接来到平台面前,将那兵符连符带盒一起抄在了手中。

    “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吧!”

    此人咬一咬牙,黑袍映射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坚毅,紧接着身形微动,直接穿过阁楼的阻拦,出现在了楼顶之上。

    “大胆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而此刻禁军已经赶到,一道大喝声落下,下方一道身形壮硕的身影厉声而喝。

    不过却因为只有半步八境的修为,并不能离地飞行,只能这么在下边看着。

    “区区半步八境,也想拦我?”

    阁楼楼顶的黑衣身影冷笑一声,不过那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好像是在刻意伪装,黑袍掩映之下,也没有谁能看清楚他的脸。

    而听得对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心头一凛。

    因为对方的口气,似乎对半步八境不屑一顾,魏国国都除了皇帝陛下之外,还有八境强者吗?

    若对方不是真正的八境强者,又岂会如此大言不惭,也不会在这大军包围之下,还如此云淡风轻了。

    “半步八境不行,那么朕呢?”

    就在下方无数禁军心思涌动之时,一道威严的声音陡然从天空传来,紧接着阁楼不远处的天空之上,便是多了一道凌空而立的黄袍身影。

    “是陛下!”

    下方的无数兵卒护卫,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魏国皇帝陛下,也是魏国明面上唯一的一个八境强者,当下个个喜形于色。

    因为那位皇帝陛下就是他们心中的信仰,既然陛下已然现身,那个胆敢盗取兵符的贼子,绝对是插翅难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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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为王介绍:
十年前,他是王府的纨绔二公子,混世魔王,沦为笑柄!
十年后,他百世轮回,一朝回归,霞光万道,惊天而起!
他是陆寻,没有人在意他,但大陆之上的每个角落,都有他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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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千万字玄幻《八荒斗神》和《九龙圣祖》,坑品值得信任!低调为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低调为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低调为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