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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学霸小甜妻全文阅读

作者:依琴翩飞     重生学霸小甜妻txt下载     重生学霸小甜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86,陆靳深生死未卜

    童翘进入饭店后有服务员领着她直接到了一间包厢门口,“盛小姐就在里面,里边请。”

    童翘道了声谢,便推门进去,房间餐桌旁空荡荡的,没人,童翘正准备回头问服务员是不是带错包厢了,后脖颈传来一阵钝痛。

    童翘眼前一黑,朝下倒去的瞬间,心里反应过来,她着了盛雨菲这个坏女人的道。

    童翘是被颠簸感震醒的,还没睁开眼睛,耳边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猛哥,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急什么?一会儿我们的人会引开他们的。”

    这个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童翘心下一紧,阿猛?方胜天的左膀右臂?

    她悄悄将眼睛掀开一条缝,狭小的眼缝里出现两个男人的背影,一个坐在架势座上,一个坐在副驾驶座上,副驾驶座上的背影有些眼熟。

    童翘想起来了,在游乐场的时候黑牛想占她便宜,后来阿兵和阿猛出现了,这个阿猛口出狂言要将她弄到手,没想到她真的落他手里了。

    等等,她不是赴盛雨菲的约吗?

    怎么醒来在他手里?

    难道盛雨菲和阿猛一起勾结陷害她?

    童翘还来不及多想,身旁突然想起一道男声,吓得她急忙闭上了眼睛。

    “猛哥这女人什么来路啊?我们为何要这样兴师动众的抓她?”

    阿猛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童翘,眼中划过兴味和赤果果的谷欠望,“她是陆靳深的老婆,我早就想弄她,无奈陆靳深将她保护得太好了,今天若不是他那个前妻帮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童翘咬牙,真的是盛雨菲,这个杀千刀的竟然和方胜天手底下的人勾结!

    “陆靳深断我们的财路,还一直和天爷作对,既然抓到了他的女人,一会儿我们轮了她,拍了视频发给陆靳深怎么样?”童翘身旁的男人提议。

    阿猛,“这个女人粗暴得像只野猫,又狡猾得像只狐狸,很对我的口味。”

    童翘身旁的男人语气谄媚,“猛哥看上的东西,我们自然不敢共享。”

    阿猛点了根烟,痞痞的样子靠在座椅上,“本来是打算圈养着玩玩,没想到她是陆靳深的女人,既是陆靳深的女人自然不能这么便宜了她,我玩腻了,你们随意。”

    “谢猛哥赏赐。”

    童翘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火冒三丈,依着她的脾气,一定打爆他们的狗嘴,只是她现在双手被绑着,她不能这么冲动。

    童翘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当务之急是逃跑。

    车子在一阵摇晃颠簸之后总算平稳下来,没过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

    “将她送我房里去,我去天爷那里一趟。”阿猛吩咐一声便下车了。

    童翘被人扛在肩上进了一座庄园,颠倒的视线里,童翘看见漆黑的大铁门,门口站着两个扛枪的男人,一路往里能看见不少这样的扛枪的男人。

    这里警卫严谨,防范坚固。

    难不成这是方胜天的老窝?

    童翘最后被人扛进了一栋别墅,上楼,将她放在房间后那人便离开了。

    童翘听见关门声才敢将眼睛彻底睁开,视线四处打量,寻找逃跑路线,最后目光锁在房里唯一的窗户上。

    童翘没听见外面有动静才起身走到窗边,她靠在窗边的墙上,偏头看外面的情况,可视范围内是一片葱郁的翠竹,没看见人。

    童翘知道出了这片翠竹到外面的大门口这一路都是人,而且他们手里还有枪,她想逃出去很难,但是即便只有一丝机会她也会去尝试。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这里是二楼,跳下去太危险。

    童翘扯了床上的床单绑在窗帘上,双手被绑着,打结有些困难,弄了好几次才将床单和窗帘连结起来。

    二十分钟后,阿猛将扛在肩上的童翘丢在床上,“敢逃跑?有种!”

    童翘从床上坐了起来,“不逃跑是傻子。”

    阿猛笑,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觉得你能逃得出我的五指山吗?”

    童翘从床上站起来,三两步跳下了床,“你以为你是如来佛祖?顶了天是一只成了精的老鼠。”

    阿猛扯住童翘的胳膊,将她往怀里拉,“一会儿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是老鼠还是老虎。”

    童翘抬脚朝阿猛胯下踢。

    阿猛轻而易举擒住了她的褪,手臂一拉,童翘单脚着地跨了一个标准的一字,阿猛前进两步,一手抱住童翘的腰,一手将她的腿架在他腰上,“你喜欢这个体位?”

    童翘愤怒,举起被绑的双手朝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脸上锤。

    阿猛被迫放开童翘的脚,擒住她的手,“你越烈,我越喜欢,今天我非干了你不可。”

    童翘的脚获得自由又开始朝阿猛攻击,“也得你有那个本事才行。”

    两人在房间里打了起来。

    童翘本来就不是阿猛的对手,加上双手被绑,很快就被阿猛禁锢住,压在了床上。

    阿猛低头看着身下气息不稳,脸色微红的女人,眼底兴趣浓烈,淡笑着问:“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绑了我的手和我打,算什么男人?”童翘怒瞪着阿猛。

    阿猛双腿紧紧夹住童翘的腿,一手将她被绑的双手压过头顶,空着的那只手准备去摸童翘的脸,“想激我给你松绑?”

    童翘偏头躲开阿猛的手。

    阿猛掐住童翘的下颌,“我就算松了你的绑,你也逃不出去,你是想和我纠缠拖延时间好让陆靳深来救你吧?”

    “放开我!”童翘怒瞪着阿猛,剧烈挣扎。

    阿猛没理会,自顾自的说:“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男人生死未卜,没办法来救你了。”

    童翘停止挣扎,“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靳深在回首都的路上被我们的人打伤了,枪伤,多亏了他那个前妻告诉我们陆靳深的行踪,我们才能和阿兵里应外合。”

    童翘脸色煞白,枪伤?难怪陆靳深没给她打电话而是吉纪打给她,说陆靳深不能回来,原来他生死未卜?

    也许是被这个消息吓着了,也许是太担心陆靳深了,童翘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挣扎之下竟然一脚将阿猛踢翻在地。

1487,活活将一个人打死,这是重罪

    阿猛从地上起来,脸色冰冷,转了转脖子和手腕,“陆靳深的女人果然够烈,就是不知道搞起来是不是味道也一样爽?”

    说完人迅速朝童翘进攻,阿猛三招就将童翘制服了,没有任何废话,站在房间就开始撕扯童翘身上的衣服。

    童翘挣扎不开,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即便死,也不能被这个男人玷污。

    有了这样的决心,她将脑袋微微后仰,然后使劲全身力气用额头朝阿猛头上撞去。

    童翘觉得额头快要裂开了一样,尖锐的钝痛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脑袋也一阵晕乎,紧接着有粘稠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阿猛被童翘这股力道撞得松开了她,人踉跄了几步,头疼,发昏,有些站不稳,他手捂着额头,怒斥摇摇欲坠的童翘,“疯子,你个疯子,你不要命了,老子还想好好活着。”

    童翘笑着讽刺阿猛,“陆靳深的女人你也配碰?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长什么德行,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阿猛气得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跳,他忍着额头上的疼痛,朝门口大喊,“来人。”

    片刻,便有两个男人推开门进来了,“猛哥,有什么……猛哥你受伤了?”

    “没事,将这个女人给我绑在床上,今天老子不艹得她哭爹喊娘,我就不是男人。”阿猛说完走到墙边的柜子旁,拿出医药箱,简单处理一下额头上的伤。

    头晕目眩的童翘轻而易举就被两个男人拖到床上绑了起来。

    绑好后,两个男人迅速退出了房间。

    阿猛处理好伤口坐在单人沙发上休息,视线落在床上不断挣扎的女人身上,还真是有劲,都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还在挣扎,这样不屈不饶、性烈如火的女人,说实话,如果不是陆靳深的女人,他一定收在身边好好疼着。

    阿猛休息了好一会儿,直到没有头昏目眩的感觉才起身朝床边走,床上的女人,因为不停挣扎,手腕被绳子摩擦得通红,有些地方甚至冒出了涓涓血丝,“别挣扎了,没用的。”

    童翘瞪着阿猛,眼中有自己的倔强和对他的不屑。

    阿猛朝童翘压了下去。

    童翘猛然翘起头,张口咬住了阿猛的耳朵。

    阿猛没想到童翘四肢都被绑了还能来这招,完全猝不及防,疼得尖叫一声。

    门口立刻有人敲门,“猛哥,你没事吧?”

    阿猛朝门口大吼一声,“滚!”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让那些手下进来?那他以后还怎么混?

    阿猛因为疼痛,脸充血般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偏偏这个女人死死咬着不松口,他知道这个女人性格火辣,让她松口绝不可能,这样下去,他这只耳朵非被她咬下来不可。

    阿猛伸手狠狠的掐住童翘的下颌,力道之大仿佛那几根手指就要掐进童翘的皮肤里。

    他有多痛,他就加倍力道的加注在童翘身上,他就不信,这个女人不松口。

    男女力气悬殊,童翘终究是一个女人,哪是一个练家子男人的对手。

    两人僵持了片刻。

    童翘感觉她下颌都要疼碎了,终是松了口。

    松开的时候,童翘满口血腥味,雪白的牙齿也染上了血色,看着血腥又妖冶。

    阿猛手捂着满是鲜血的耳朵,疼又不敢哼声,怕被外面的手下听见了丢面子,因为隐忍脸红得发紫,这份疼痛,他咬牙切齿的忍下,然后发了狠的开始撕扯童翘的衣服,想将他的痛十倍百倍的发泄在她身上。

    童翘停止了挣扎,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眼中布满绝望,此时此刻她心里只剩三个字:陆靳深。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喊着这个名字。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阿猛是习武之人,听觉非常灵敏,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朝门口问:“外面怎么了?”

    “……”没人回应。

    阿猛觉得不对劲,从童翘身上起来,下床,一脸警惕的朝门口走,刚走了几步,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在空中来回荡了着。

    阿猛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身作战服,身姿笔挺,面容沉静,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峻肃杀的气场。

    不是陆靳深又是谁?

    “怎么是你?”

    陆靳深漆黑视线朝房间扫了一眼,看见心里牵挂的人四肢叉开被绑在床上,衣衫凌乱,心里升腾起滔天的怒火,眼底迸发出杀人的戾气。

    他的翘儿是多么刚烈之人,他竟然敢这么羞辱她?

    陆靳深的拳头裹挟着一阵厉风朝阿猛而去。

    阿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在陆靳深的拳头差点挥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及时偏头躲开了。

    陆靳深没有丝毫停顿,又一个横扫腿踢了出去。

    阿猛刚躲开陆靳深的拳头,他的腿又破空而来,阿猛换气的时间都没有,又开始闪躲。

    陆靳深出手太快,一招接着一招,而且招招染了让人生寒的杀气,整个人也散发着一股被怒气支配着不怕死的爆发力。

    别说攻击,阿猛连防守都很吃力。

    童翘以为她这次完蛋了,心里甚至想好了,如果她被阿猛玷污了,她绝不苟活于世。

    可陆靳深就像天神般,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经年之后,童翘每每想到陆靳深出现在门口的那个画面,都会汹涌澎湃,热血沸腾。

    很快,阿猛就被陆靳深打倒在地。

    陆靳深单膝跪在阿猛胸口,膝盖死死制住他,一手扯着他胸口的衣服,一手紧握成拳朝他脸上招呼。

    陆靳深是军人,拳头如铁锤,打在阿猛脸上,仿佛能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

    片刻功夫,阿猛的脸肿成了一个猪头,脸上也是一片血肉模糊,眼睛鼻子都分不清了。

    可是陆靳深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童翘开始着急了,再这样下去,阿猛肯定会被陆靳深活活打死,阿猛死有余辜,但他自有法律制裁,陆靳深是部队首长,因为愤怒,活活将一个人打死,这是重罪。

1488,吻的激情热烈,难舍难分

    童翘大喊,“陆靳深,你快住手!”

    陆靳深仿佛入魔了般,眼眸猩红,眼底杀气肆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侮辱了他的翘儿,该死!

    拳头一个比一个狠的朝阿猛头上招呼。

    “陆靳深,我疼。”

    陆靳深的拳头猛然顿在半空中,抬头朝床上喊疼的女人看去,她泪光盈盈的看着他,额头红肿,血迹斑斑,衣衫凌乱,瑟瑟发抖。

    他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般,钻心的痛。

    陆靳深从阿猛身上下来,停在半空中的拳头并没有收回去,而是狠狠的朝阿猛身上砸去。

    “啊……”

    “不要。”

    阿猛杀猪般的惨叫声和童翘吓得脸色发白的嘶吼声一起在房间里响起。

    陆靳深几步走到床边,弯腰给童翘双手解绑。

    童翘的视线里阿猛闭着眼睛,脸又青又肿,鲜血淋淋,她颤声问陆靳深,“你……杀了他?”

    “没有。”

    “那你刚才那一拳……”

    一只手解开,陆靳深探过身去解童翘另一只手,视线从她额头上掠过,近距离看见她的伤势,心脏狠狠抽痛,“断了他的命根子。”

    童翘紧绷的神经霎时松弛,微仰的头落回了床上,“吓死我了,原来只是晕死过去了,我还以为你将他打死了。”

    陆靳深视线落在童翘磨出血的手腕上,眸光阴沉得厉害,“自己都这样了,你还有空管别人的死活?”

    嗓音冰冷,染了怒气。

    童翘视线落在上空薄唇紧抿脸色阴鸷的男人脸上,眼中闪烁的晶莹控制不住沿着眼角滑落,不想这么脆弱的,一直没哭来着。

    可是看见他,心底的恐惧、脆弱、担心、害怕……千重情绪凶猛而来,眼泪忍也忍不住。

    她嗓音染了哭腔,“他死了活该,可我担心你,私自杀死未经审判的嫌疑人,会判故意杀人罪的。”

    陆靳深的视线从童翘手腕上移到她脸上,深邃眼底感情浓烈。

    童翘双手获得自由,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紧抱住陆靳深的脖子,“明明担心我,为什么还要吼我?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或者哄哄我吗?每次都以凶人的方式来表达你的关心,我不喜欢。”

    陆靳深双臂紧紧抱住童翘,仿佛想将怀里身形纤细的女人揉进骨子里,“哪里疼?”

    嗓音又轻又柔。

    童翘不想再强撑着了,有这个男人在,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出来,“头疼,手疼,脚疼,下巴疼……浑身哪儿都疼……”

    陆靳深亲了亲童翘耳侧的碎发,“对不起,是我不好,回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你回来就好,他说你中枪了生死未卜……”童翘猛然推开陆靳深,紧张的视线在他身上到处看,“你伤哪儿了?严不严重?”

    陆靳深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童翘肿起的下巴处轻轻抚摸,“我现在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

    童翘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手虚握成拳朝陆靳深胸口锤,“没事干嘛传出这么吓人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陆靳深眸光炙热,双手捧着童翘泪水四溢的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然后一下一下用嘴吻掉她脸上的泪。

    童翘微微仰头,让陆靳深的吻直接落在她唇上,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深深吻了上去。

    陆靳深微微怔了一下,下一秒,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主动权拿了回来。

    两人将对彼此的思念、担心和爱念通通融合在这个吻里。

    吻的激情热烈,难舍难分。

    吉纪在门口站了好几秒,满脸纠结,不想打扰他们的,可是……事情紧急啊。

    最后他用力咳嗽了几声。

    可是房间里热吻的两人吻得太忘我,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吉纪焦急的挠了挠他的平板头,身子往门外缩了缩,扒在门口,只探出一个脑袋,“老大。”

    童翘率先反应过来,她推了推陆靳深。

    陆靳深放开童翘,转头,鹰隼般锐利的视线扫向门口,“出来。”

    吉纪站了出来,不太敢看陆靳深的视线,“我没想打扰你们的……”

    “说事。”

    “是。”吉纪立正,双手笔直放在腿侧,一副报告的姿态,“一干人等已经全部缉拿,但是方胜天绑架了盛雨菲和陆子谦,他说要用他们两人换阿兵和阿猛,特来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陆靳深剑眉紧蹙,“雨菲和子谦怎么会在方胜天手上?”

    吉纪看了一眼正低头解脚上绳索的童翘,回答,“如果我猜得没错,盛雨菲和方胜天勾结在了一起,大嫂就是被盛雨菲骗出陆家的。”

    陆靳深深邃视线看向童翘,“怎么回事?”

    童翘解开绳子,脚踝处火辣辣的疼,但她无暇顾及,提到盛雨菲,怒火在心里迅速蔓延,“盛雨菲利用子谦将我骗去饭店,我刚进包厢就被人打晕了,醒来时在阿猛的车上,阿猛亲口说都是因为盛雨菲泄露你的行踪,他们才能和阿兵里应外合打伤你。”

    陆靳深眉心拧得紧紧的,童翘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她握住陆靳深的手,“我们先去救人。”

    “你在这里休息。”陆靳深说完看向吉纪,吩咐,“安排人将阿猛带下去,然后让白芍过来,将童翘带回车里休息。”

    “我这就去安排。”吉纪转身走了。

    童翘拉住起身要走的陆靳深,“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要去,我担心子谦。”

    陆靳深大手覆在童翘手背上,“放心,我一定将他救出来。”

    “我要去。”童翘很坚持。

    “不行。”不容置喙的口吻,陆靳深想起童翘说要他哄哄她的话,眸光变柔,嗓音放软,亲了亲她的唇,“乖,听话。”

    “……”童翘乖乖点头,她发现她无法拒绝这样柔情似水的陆靳深。

    陆靳深来到方胜天所在别墅前,身穿制服手里扛枪的士兵都以待命的状态守在别墅周围,台阶下,好几个士兵将枪口对准门口。

1489,一枪毙了你

    见陆靳深来了,其中一个士兵跑了过去,“老大。”

    陆靳深微微颔首,“去喊话,我单独进去和方胜天谈谈。”

    士兵担忧,“老大,方胜天还有两个帮手和一个狙击手,他们手里都有武器,你单独进去不安全。”

    陆靳深嗓音沉沉,“这是命令!”

    “是。”士兵领命下去,立刻开始安排喊话事宜。

    简单的交涉后,方胜天同意陆靳深进去,但是不能携带武器。

    陆靳深拔了腰部的枪,和士兵交代几句便大步走了进去。

    客厅,方胜天坐在沙发上,右手夹着雪茄搁在沙发扶手上,指间有烟雾缓缓升腾,虽年过半百,但整个人精神得很,尤其那双矍铄的眼睛,透着岁月沉淀的锐利和精明。

    见陆靳深进门,他不动声色朝身旁的人递了一个眼神。

    那人立刻走到陆靳深面前,“搜身。”

    陆靳深一个冷厉的眼神将那人伸到一半的手吓了回去,然后看向方胜天,“天爷,门口按了探测装置,还搜身是不是多此一举?”

    方胜天装模作样的朝那人怒喝一声,“谁给你的胆子,敢搜陆首长的身?还不给我滚回来?!”

    那人急忙弓着身子退回了方胜天身边。

    陆靳深不想和方胜天打官腔,直入主题,“天爷,交换人质绝不可能,但是如果你放了我前妻和儿子,我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方胜天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唇角,“是吗?陆首长这么不近人情?”

    陆靳深脸色沉静,浑身正气凌然,“你贩毒、宣淫、贩卖人口,所做之事十恶不赦,对你这样的人无法讲人情,我若是放了你的左膀右臂,怎么对得起被你残害的广大人民群众?”

    方胜天将雪茄叼在嘴角,双手慢慢的拍了几个响亮的掌声,“说得真好,我若死了,拉上你前妻和儿子陪葬,值了。”

    说完看向身旁的人,“将人带出来。”

    那人朝一楼一个房间走去,片刻后,盛雨菲和陆子谦出来了,两人双手皆被反绑在背上,嘴也用胶布贴着,身后两个男人一手押着人,一手举着枪对着他们的脑门,推着两人朝沙发那边走。

    方胜天拧眉看向那两个男人,“怎么还将嘴贴上了?这可是陆首长的亲人,不能这么没礼貌。”

    两个男人立刻将盛雨菲和陆子谦嘴上的胶布撕了。

    嘴得以呼吸,盛雨菲立刻朝陆靳深喊:“靳深,救我,快救救我和子谦。”

    陆子谦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小身板吓得筛糠似的抖着,红通通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和恐惧,他脆脆的喊了一声,“爸爸……”

    陆靳深眼阔微缩,但脸上并未泄露半点情绪,朝陆子谦厉声说:“男子汉,不许哭。”

    陆子谦将已经哽咽到喉咙的哭声咽了回去,小肩膀一抖一抖的看着陆靳深,小小的脸上似乎氤氲着难以承受的恐惧,可他又咬牙坚持着。

    方胜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手里的雪茄丢了,换了一把黑色的小型手枪在手里把玩,“路首长,既然你不愿意用阿兵和阿猛交换这两个人,那我们就只能玉石俱焚了,你说,我是先杀了你前妻好,还说先杀了你儿子好?”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将枪口在盛雨菲和陆子谦头上比划。

    盛雨菲吓得尖叫出声,弓着身子躲避,“啊……别杀我,别杀我。”然后满脸恐惧的看着陆靳深,“靳深,他要换什么人你赶紧和他换吧,我害怕,真的很害怕。”

    陆靳深冷冷扫向盛雨菲,“现在知道害怕了?勾结他们的时候怎么不怕?”

    “我……我……”盛雨菲慌乱摇头,“我没有勾结他们……没有……”

    陆靳深没理会盛雨菲的狡辩,深邃视线看向方胜天,“别说交换人质,就算不交换人质,这个女人我也不会救,我对背叛者从不手软。”

    盛雨菲一双眼睛猛然膛大,满脸不可置信,“靳深,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就算你不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但是子华救过你的命啊,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妻子的吗?”

    “别在我面前提子华,你不配提他的名字。”陆靳深嗓音冷沉。

    盛雨菲一个劲的摇头,泪水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过,人似乎有些站不稳,摇摇欲坠。

    她身后的男人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臂,“站好,否则我现在就一枪毙了你。”

    “毙了我?”盛雨菲低着头喃喃,突然放声笑了起来,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子华死了,靳深不要我了,连儿子也离开了我,死了好啊,一了百了。”

    哈哈哈……

    盛雨菲又放声大笑了几声,然后朝押着她的男人大喊:“你毙了我,你毙了我,你快毙了我啊!”

    陆子谦仰着小脑袋看着举止反常面容狰狞的盛雨菲,泪光闪烁的眼睛里有恐惧也有害怕,他忍着没哭,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染了哭腔,“妈妈,你怎么了?”

    盛雨菲朝陆子谦怒吼,“别喊我妈,我不是你妈,你不是喜欢童翘那个贱人吗?你去喊她妈,我没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儿子。”

    “妈妈……”陆子谦终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盛雨菲没理会陆子谦,看向陆靳深,大声说:“我是和天爷勾结,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弄死童翘那个贱人,她抢走了你,还想抢走我的儿子,我恨不得喝她的血,抽她的筋,人呢?她人呢?”

    盛雨菲视线朝陆靳深身后看,“让她出来,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哈哈哈哈……”

    陆靳深看着盛雨菲的视线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方胜天皱眉,这个盛雨菲看来是没什么用处了,她出卖了陆靳深,换作他,这样的女人别说救,他早就一枪嘣了她,“吵死了,封住她的嘴。”

    押着盛雨菲的男人立刻用胶布将她的嘴封住。

    客厅霎时安静下来。

    方胜天将视线落在陆子谦小小的挺拔身影上,话却是对陆靳深说的,“这小子倒是条汉子,你确定也不救?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1490,满地鲜血

    陆靳深深深的看了陆子谦一眼,看向方胜天的时候眼底那抹深意早已收敛隐匿,“一个孩子换两个大人,还要放你们离开,你觉得我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方胜天淡定自若的勾了一下唇角,“要么做,要么……”他将手中的枪对准陆子谦的脑门,“他陪我们一起死。”

    陆靳深插在裤袋里的手紧握成拳,脸上仍旧云淡风轻,“你是不是笃定我一定会答应你的条件?”

    “难道你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方胜天淡淡反问。

    陆靳深蹙眉,低头沉思了几秒,再抬头,眼底一片冷寂,浑身散发着绝情的气息,“他是我儿子没错,但是儿子没了我还可以再生,而你们,放走了,不知道会残害多少无辜的人,我虽然是一个父亲,但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军人。”

    看着这样正气凛然的陆靳深,方胜天开始慌了,他以为掐住了陆靳深的命门,却没想到他如此大公无私。

    不,不可能,没人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死在自己面前,他一定是装的。

    对,一定是装的!

    现在,比的就是冷静和狠劲。

    他或许没陆靳深这么沉得住气,但是,他一定比陆靳深狠。

    方胜天压着内心的慌乱,推膛上弹,“我耐心有限,数到三,如果你还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开枪,你该知道,我们混这行的,从来不怕死,反正被你抓了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拉你儿子垫背。”

    方胜天说完开始数数,“一……二……”

    陆靳深目光锁在方胜天手里的枪口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裤袋里,手心捏出了一把汗,“一命换一命,我可以答应放了你。”

    方胜天见陆靳深松口了,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松,不过,现在外面都是陆靳深的人,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他必须快速解决,“没得商量,必须放了我们三个,如果我连这点义气都没有,岂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

    陆靳深不动声色的将视线从窗口收回,拒绝,“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起死了。”方胜天食指贴在扳机上,还没使力,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寒气,紧接着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后脑勺穿过。

    血和子弹一起从方胜天脑门上射了出去。

    他倒下去的瞬间眼中满是不甘,望着身旁押着盛雨菲的男人,“杀孩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子弹从盛雨菲身后朝陆子谦射去。

    短暂的瞬间,陆靳深疾步朝陆子谦跑去,口中大喊:“子谦,蹲下。”

    陆子谦浑身僵硬的站着一动不动,他看着陆靳深飞一般朝他跑来,纯真满是泪水的眼里浮现欣喜,爸爸来救他了,爸爸是在乎他的。

    真好!

    懵懂无知得全然不知危险正在朝他靠近。

    嗖!

    子弹穿过人的身体。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过了两秒。

    砰!

    身体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又有两具身体脑门被子弹射穿,倒在了地上。

    陆子谦听见声响,转过小脑袋,看见满地鲜血,一滩一滩,触目惊心。

    而那些倒下去的人里边,还有他的妈妈。

    陆子谦哭喊着尖叫出声,“啊……妈妈……”

    他想跑过去抱住妈妈,想按住她胸口不断流出的鲜血,不然血流完了怎么办?

    可是……可是……

    为什么他的腿一点儿也不听他的话?

    陆子谦跌倒在地,小手一边爬着一边朝盛雨菲哭着喊:“妈妈……妈妈……”

    血泊里,盛雨菲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陆子谦,似乎想对他说什么,可是她嘴上有胶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靳深跑到盛雨菲面前,一手紧紧按住她胸口喷涌而出的血,一手撕开她嘴上的胶布,让她呼吸。

    盛雨菲望着身旁面色沉静,俊朗的眉间却明显染了担忧的男人,微微勾了勾唇,气息孱弱的说:“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别说话,保存体力。”陆靳深说完看向跑进来的士兵,“叫救护车。”

    “是。”其中一个士兵转身出去。

    盛雨菲还想说什么,鲜血从心口涌向嘴里,她抖动着身子,语不成调,“抱……抱……抱我……”

    陆靳深眉心微蹙,“你伤势很重,别说话。”

    “你……好狠……的心……”盛雨菲在绝望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陆子谦爬到盛雨菲面前,抓着她的手哭喊:“妈妈……妈妈你别睡觉……我是子谦……你别丢下我……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丢下我……”

    救护车到来,盛雨菲早已没了心跳和脉搏。

    陆靳深伸手去牵陆子谦,他瑟缩着躲开了,后来还是童翘过来将他哄去了车上。

    白芍先送童翘和陆子谦回家,陆靳深留下来处理后续事情。

    童翘回到家,家庭医生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林姨抱着安安坐在一旁看着童翘身上的伤直流泪,“这个杀千刀的,真不是人。”

    童翘笑着安慰林姨,“我没事了,已经不疼了。”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会不疼?”林姨低头抹眼泪。

    “真没事,我皮糙肉厚。”

    “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哪来的皮糙肉厚?”

    “……”童翘发现她真不会安慰人,这不,将天聊死了。

    林姨自个消化了一会儿,然后抱着安安进了厨房,吩咐保姆熬安神汤。

    处理好伤口,喝安神汤,吃饭,给陆子谦洗澡,自己洗漱,童翘躺到床上已经快十点了。

    刚躺下一会儿听见一声尖叫声。

    童翘立刻出了房间,推开陆子谦房间的门,他小脸煞白的坐在床上,急忙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怎么了?”

    陆子谦紧紧抱住童翘,“血,好多血。”

    童翘能感觉陆子谦小小的身子在发抖,想来白天的事吓着他了,她轻轻拍着陆子谦的小肩膀,“没事,你做梦了。”

    好一会儿怀里的小人儿才停止了颤抖。

    陆子谦放开童翘,抬起小脑袋,红肿的的眼睛里还有未褪去的恐惧,他小声问:“童翘,我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1491,你带我走好不好?

    童翘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能发出声音,“你妈妈没有不要你,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死了是不是?”陆子谦小小的脸蛋对着童翘,眼神暗淡,又闪着一丝希望。

    童翘看着这样的陆子谦特别心疼,轻轻摸了摸他额前的黑发,“你还有我,还有爸爸,还有奶奶,还有爷爷,还有徐爷爷和刘奶奶。”

    陆子谦低下了脑袋,小身板又开始倾微颤抖起来。

    童翘知道他哭了,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别哭了,很丢人的。”

    陆子谦抬手将眼泪擦了,很乖,很听话,又仰起小脑袋,小心翼翼的说:“我害怕,你能在这里陪我吗?”

    “好。”童翘脱了鞋,躺进陆子谦一米五的小床里,脚都伸不直,只能蜷缩着靠着他,“睡吧,我不走,陪你。”

    陆子谦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陆靳深回来已经后半夜了,童翘听见声响轻手轻脚从小床上起来。

    走廊里,陆靳深一身作战服正朝卧室走。

    “陆靳深。”童翘喊住了他。

    陆靳深转过身,视线看了一眼童翘后又朝陆子谦的房间看了一眼,“怎么还没睡?”

    “子谦一直做噩梦,惊醒了好几次。”

    陆靳深眉心微微蹙起,“他太小,白天的事吓着他了。”

    童翘点头,走到陆靳深面前,抱住他紧窄的腰,鼻子吸了吸,抬头看他,神色紧张,“你身上怎么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不是说没受伤吗?”

    陆靳深墨眸微闪,“战友受伤了,我去了一趟医院。”大手在童翘还没消肿的下巴上轻轻抚摸,“还疼吗?”

    童翘,“不碰就不疼。”

    “这里呢?”陆靳深的手又移道了童翘缠了纱布的额头上。

    “不疼了,就是有些头昏脑胀。”

    陆靳深又握住童翘的手,深邃视线落在她缠了纱布的手腕上,嗓音低沉又温柔,“这里疼吗?”

    童翘摇头。

    陆靳深望着童翘的眼睛,眉目深邃,“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不是你的错。”

    陆靳深将童翘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嗓音格外低沉,“这几天我比较忙,安排雨菲的后事,处理案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童翘从陆靳深怀里起来,“你肯定累了,去洗洗睡吧,子谦受了惊吓,我得陪他。”

    “好。”陆靳深目送童翘进了陆子谦的房间才转身进卧室。

    ……

    盛雨菲的葬礼徐德昌和刘聆凤都来了,他们几乎全程陪着陆子谦。

    陆子谦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受了惊吓,整个葬礼上很安静,不哭也不闹,乖得不像话,直到盛雨菲下葬的那天,他抱着盛雨菲的遗像嚎啕大哭直至晕厥。

    医院

    病房里徐德昌和刘聆凤寸步不离的守着陆子谦。

    徐德昌朝一直坐在一旁抹眼泪的刘聆凤说:“别哭了,一会儿子谦醒了,又惹得他伤心。”

    刘聆凤拿了手帕擦眼泪,“我就是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现在他可真的是没爹妈疼的孩子了……”

    “当着孩子的面你瞎说什么呢?”徐德昌皱眉微微发白的眉头低斥。

    刘聆凤忙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嘴,“我……我不是故意的……”

    徐德昌没再说什么,因为他听见床上传来轻微的声响,转过头,见陆子谦小手紧紧抓着被子,小脸皱成一团,在低低抽泣,口里还喊着:“妈妈……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刘聆凤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望着陆子谦小小的身子蜷缩着颤抖哭泣的模样,疼得心都碎了。

    徐德昌双眼也慢慢变得浑浊起来,他握住陆子谦的小手,“子谦,醒醒,你做噩梦了。”

    刘聆凤隔着被子摸摸陆子谦的胸口,又摸摸他的小腿,打着哭腔说:“子谦别怕,刘奶奶和徐爷爷在这里,我们一直陪着你,别怕,啊。”

    陆子谦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了晶莹的泪珠。

    “醒了,醒了就好。”徐德昌嗓音有些沙哑。

    陆子谦视线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只看见刘聆凤和徐德昌,便问:“童翘呢?”

    “她给额头上的伤换药去了。”回话的是刘聆凤,她以为陆子谦没了童翘在身边不习惯,忙说:“不着急,她一会儿就来了。”

    陆子谦红肿的眼睛转了两圈,“刘奶奶你帮我去门口守着,童翘来了告诉我一声,我有话想对徐爷爷说。”

    刘聆凤皱着老脸,不愿离开孙子,尤其是听陆子谦说有话告诉徐德昌,心里便开始吃醋,酸溜溜的说:“有什么话不能告诉刘奶奶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让童翘听见,她会难过的。”陆子谦垂着眼帘低声说。

    徐德昌拧眉看着刘聆凤,“让你去守着就去守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刘聆凤斜了老头一眼,起身去了门口。

    徐德昌满脸慈祥的看着陆子谦,“有什么话想对徐爷爷说尽管说,我听着呢。”

    陆子谦眨巴着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徐德昌,“徐爷爷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徐德昌以为陆子谦害怕打针,不想待在医院,“护士阿姨不会给你打针的,只是你晕倒了需要留院观察。”

    “不是。”陆子谦摇头,柔顺的黑色短发自然的在白色枕头上左右扫动,“我是说离开陆家,离开首都。”

    徐德昌有些吃惊,“你为什么想离开?不喜欢这里吗?”

    陆子谦垂下眼帘,小脸落寞又悲伤,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说:“在这里我会想妈妈。”

    徐德昌眼底浮上疼惜之色。

    陆子谦抬眸看着徐德昌,眼眸浮上水雾,语气求乞,“徐爷爷,你带我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好。”徐德昌点头答应,孙子的请求,不论什么他都答应。

    翌日,陆子谦出院,回到陆家,徐德昌将陆子谦的意思对陆靳深和童翘说了。

    陆子谦本来就是徐德昌的孙子,徐家的血脉,现在徐德昌提出带他走,而他自己也要求离开,陆靳深虽然心中不舍,但是却没有任何挽留的理由。

1492,别太想我,照顾好自己

    倒是童翘,顾及没那么多,没立马答应,而是说:“徐叔,子谦从小在陆家长大,突然离开只怕不适应,盛雨菲走了,对他打击可能有些大,但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缓过来的,他才六岁,很快这些悲伤的事他都会忘记的。”

    徐德昌说:“我知道你们对他好,但是他哭着求我,我实在不忍心,你就当我自私,想在有生之年和孙子多相处,你们给我一个机会,我死后,你们再将他接回来好不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童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童翘给陆子谦收拾东西的时候,拉着他一起上楼,一会儿问这个玩具拿不拿?一会儿问那双鞋子带不带?

    陆子谦蹲在地上将童翘弄乱了的玩具摆好,“玩具不拿留给妹妹,衣服鞋子都带走吧。”

    “都带走?”童翘拧眉,不同意,“放假你过来住多不方便,还是先带几套换洗的衣服过去吧,如果你在那边住得不习惯随时可以回来,到时候也免得捡来捡去麻烦。”

    陆子谦想说,他不会回来了,可是怕童翘难过,他没说,只乖巧的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童翘回头瞅了陆子谦一眼,“这么听话?”

    “嗯。”陆子谦点了点小脑袋,然后坐在旁边看着童翘给他整理行李,“童翘,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我才不想你。”童翘撇撇嘴。

    陆子谦低低说了一声,“那就好。”

    “嗯?”童翘没听清,转过头来看着陆子谦,“你说什么?”

    “我说你头上的包好难看,你要赶紧好起来。”

    “嘁。”童翘眉头微扬,视线朝上看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其实什么都没看到,又转过头去收拾东西,“我不嫌弃你,你还嫌弃起我来了。”

    片刻后,童翘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来,视线看了一下洗手间的方向,“洗漱用品什么的就不带了,你去那边买一套新的,这套留家里,你回来用方便。”

    “……好。”

    中午吃了午饭,童翘、陆靳深、陆美华还有傅政尧一起送陆子谦他们去车站。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不算远,陆靳深本来打算开车送,徐德昌没同意,他看得出来最近陆靳深很忙,人显得特别疲惫。

    上车之前,陆子谦先和陆美华、傅政尧道别,二老说让陆子谦有空多回来看他们,陆子谦点头答应,之后蹦出来的一句话,让陆美华和傅政尧尴尬、窝心又心酸。

    陆子谦说:“爷爷、奶奶,你们和好吧?离婚不好玩。”

    陆美华一脸冷艳,不哼声。

    傅政尧被陆子谦看得浑身不自在,弯腰摸了摸他的头,“是你奶奶不和爷爷玩,爷爷是男子汉,也不能倒贴不是?”

    陆美华脸色沉了下来,“傅政尧,你和孩子瞎说什么?”

    陆子谦拉住陆美华的手,“奶奶,爷爷是男子汉,你给他一点面子好不好?”

    陆美华,“……”

    陆子谦又拉住傅政尧的手,然后将陆美华的手放进傅政尧手里,看着他说:“爷爷,我将奶奶交给你了,这次你可得抓紧了。”

    傅政尧老脸泛红,看向陆美华。

    陆美华直接甩给他一个冷眼,想将手抽出来。

    傅政尧握紧了,笑眯眯的视线看着陆子谦,话却是说给陆美华听的,“我听孙子的,一定抓紧。”

    陆子谦又走到童翘面前。

    童翘双手插兜,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小不点,想看他会和她说什么?

    陆子谦仰着小脑袋朝童翘勾勾手指,“下来一点。”

    “事真多。”童翘嘴里这样说,人却先一步蹲下了身子,视线和陆子谦齐平,“想说什么?”

    陆子谦黑葡萄般的眼睛里似乎染了一丝纠结,最后他还是伸手抱住了童翘的脖子,在她耳边说:“别太想我,照顾好自己。”

    童翘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酸涩又柔软,眼眶也有些发胀。

    她竟然被一个孩子撩哭了,真特么的丢人。

    童翘微微仰头,将眼里的湿意逼退,抬手蹂躏了一把陆子谦的后脑勺,“谁想你啊,臭美。”

    陆子谦泪眼汪汪的趴在童翘肩上,“如果你想我了,说明我也在想你。”

    “小魔头,你煽什么情?又不是不回来了。”

    陆子谦没哼声,偷偷将眼泪擦了,直到自己情绪稳定才放开童翘。

    陆子谦视线朝童翘身旁一身笔挺军装的陆靳深看了一眼,脚步踟蹰了几秒,朝他那边挪了一小步,然后又挪了几小步,直到站在他跟前。

    可是陆子谦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童翘挽着陆靳深的手臂,视线落在陆子谦身上,“没什么对你爸爸说的?”

    陆子谦沉默了两秒,抬头看向陆靳深,“你别欺负童翘。”

    童翘拧眉,“小魔头,你怎么连爸爸都不喊?”

    陆子谦身前的小手搅得发白,然后转身朝徐德昌跑去。

    “哎……”童翘要追上去,陆靳深拉住了她。

    童翘拧眉,“你拉我干什么?他……”

    “该上车了,不然要晚点了。”陆靳深打断童翘的话。

    陆子谦离开后,陆美华想甩开傅政尧的手,傅政尧遵循孙子的话,牢牢抓着不放,然后连拖带拽的将陆美华往门口拉,“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陆美华,“傅政尧,你放手,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两人拉拉扯扯渐渐走远。

    童翘看着两人这样,忍不住转头问陆靳深,“爸妈为什么离婚?”

    陆靳深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搂着童翘的腰,“性格不合。”

    童翘微微挑眉,“可是,我看得出来他们对彼此是有感情的。”

    “嗯,如果不是有感情也不可能离婚十几年,两人都没再婚。”

    “那为什么不能彼此迁就一下好好过日子呢?”

    “我妈太强势,不会迁就,我爸大男子主义,不会低头。”

    “……好吧。”

    两人说话间出了车站,朝停车场走,童翘说:“你看着很疲惫,要不别去部队了,回家休息一下吧?”

    陆靳深,“不了,方胜天的案子已经开始收尾了,得尽快结案。”

1493,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童翘开车一路狂飙到医院,下车后几乎一路跑到病房,她接到吉纪的电话,说陆靳深晕倒了,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呢?

    童翘推开病房的门,吉纪立刻从床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喊,“大嫂。收藏本站”

    童翘疾步走到床边,病床上陆靳深眼眸微阖还没醒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跑得太快,说话间气息微喘。

    吉纪看了昏迷的陆靳深一眼,似乎有些为难,踟蹰着没开口。

    童翘却没了耐心,她都快担心死了,他还在这里吞吞吐吐,“说啊,他为什么会晕倒?”

    “老大不让说。”

    门外的白芍进门正好听见吉纪的话,拧眉对他说:“老大都晕倒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然后看向童翘,“老大回首都那天受伤了,刚从医院醒过来知道你被方胜天的人抓走了,不顾医生的劝阻,刚动了手术就出院了,然后这几天处理盛雨菲的后事,方胜天的案子收尾,从早忙到晚,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没休息好,伤口发炎感染,高烧晕倒了。”

    童翘问白芍,“枪伤?”

    白芍点头。

    童翘又问:“伤哪儿?”

    白芍回:“左肩。”

    吉纪以为童翘会哭,但是她没有,只是怔怔的看着床上的陆靳深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在椅子上坐下,似乎很平静的对他们说:“你们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白芍担忧的视线落在童翘还绑着纱布的额头上,“你的伤还没有恢复……”

    “没事,差不多好了。”童翘淡淡打断白芍的话,视线一直落在陆靳深棱角分明的脸上。

    白芍点点头,给吉纪一个眼神,两人一起朝门口走,走了几步白芍想起什么又走了回去,“大嫂,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童翘的视线从陆靳深面上移开,落到白芍脸上,“说。”

    吉纪去扯白芍,“说什么说?走了。”

    白芍转头看着吉纪,“老大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我看着难受,难道你不觉得憋得慌?”

    吉纪,“老大不让说,你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白芍看了一眼病床上于他们来说像神一般的人,“老大最近虽然劳累,但是都按时处理伤口,以老大的体质根本不会晕倒,以前比这还严重的伤,环境恶劣的情况下只能随便包扎,他不是也挺过来了?他是因为心里有事,情绪不好,伤势才会恶化的。”

    吉纪瞬间没了声。

    童翘听着他们的对话,急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底什么事,你们倒是说啊。”

    白芍说:“盛雨菲死的那晚,她弟弟盛迪飞来部队大闹了一场,说……”

    “咳咳咳……”床上传来一阵咳嗽声打断了白芍的话。

    童翘回头,见陆靳深已经睁开了眼睛,原本安安静静的女人,瞬间变了样,红着眼睛对着陆靳深便开始骂,“陆靳深,你个混蛋,什么事都瞒着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活该你晕倒,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吉纪,“……”这样对待一个刚醒过来的病人真的好吗?

    白芍,“……”这话是不是太狠了点?

    陆靳深视线淡淡朝吉纪和白芍的方向瞥去。

    两人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快速离开了病房。

    “我又没死,你哭什么?”陆靳深染了些许笑意的视线望着床边气势凌人,却不停落泪的女人。

    童翘动作利落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心疼得快要碎了,嘴却硬得不行,“你死了我才没功夫哭,我得带着安安赶紧找下家。”

    陆靳深眉心压紧看了童翘几秒,突然神色痛苦的捂着肩膀,“疼。”

    童翘一听说他疼,立刻慌了,神色焦急的扑到陆靳深面前,手慌得不知道该往哪儿搁,“是不是伤口疼?怎么办?你这里有止痛药吗?不行,我去叫医生。”

    陆靳深拉住起身要走的童翘,将她拉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别走,你在这里陪着我,我就不疼了。”

    童翘愣了一瞬,反应过来,“陆靳深,你骗我?”

    “没有,真的疼,你别动,扯到我伤口了。”陆靳深按住在他身上挣扎的女人。

    童翘立刻不动了,但想到陆靳深受伤了不告诉她,一个人扛着,心里就来气,想了一会儿,确定自己靠在他右肩上,然后张嘴朝他肩膀咬了下去。

    陆靳深皱了一下眉头,没动,反而语气担心的说:“你下巴好了吗?别太用力,等你下巴好了,我让你使劲咬。”

    童翘立刻就松了口,趴在陆靳深肩上呜呜哭了起来,“你混蛋……”

    “嗯,我混蛋。”陆靳深轻声附和。

    “我讨厌你……”

    “我喜欢你。”

    童翘骂不下去了,双手紧紧抱着陆靳深紧窄的腰,伏在他身上哭。

    她知道,陆靳深隐瞒伤口是怕她担心,她身上也有伤,他心疼她,宠着她,她都知道。

    可是……

    可是他怎么能连让她心疼他的机会都不给她?

    太过分了!

    好一会儿后,童翘才平静下来,她撑着床想起来,陆靳深是病号,她这样压在他身上,会不会影响他的病情?

    陆靳深仿佛知道童翘心里想什么,大手扣着她纤细的腰按了按,“别动,没碰到我伤口。”

    童翘又乖乖趴了回去,手解开了陆靳深胸口几颗纽扣,然后又开始扒拉他的病号服。

    陆靳深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翘儿,你确定要在这里?”

    童翘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抬手轻捶了一下陆靳深的胸口,“你想什么呢?我像那么迫不及待的人吗?”

    陆靳深想起他和童翘去领证那天,童翘着急忙慌拉着他去开房,结果连领证的时间都错过了,眼底慢慢浮现笑意。

    童翘自然不知道陆靳深在想什么,一边继续扒拉陆靳深右肩的衣服一边说:“我是看一下有没有将你咬出血?”

    结实宽阔的肩上两排深深的牙印,没出血,但是下嘴也不轻。

    童翘将陆靳深的衣服又拉上,一边给他扣纽扣一边问:“白芍说你心里有事,情绪不好,伤口才会恶化?”

1495,感情可以像太阳一样永久炙热

    迷迷糊糊间,陆靳深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他的女人说他是她的天神,真好。

    童翘久久没得到陆靳深的回复,听见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微微转头,一张深邃立体的侧脸出现在眼前,他眼眸微阖,睡着了,眼窝深陷,眼底有青黑色眼袋,整个人显得特别疲惫。

    童翘心疼,这段时间陆子谦夜夜做噩梦,她将所有心思都放在陆子谦身上,晚上也是陪着陆子谦睡的,忽略了这个男人,她只知道他每晚都回来得很晚,应该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吧?

    童翘轻轻在他唇角碰了碰,不敢用力,怕吵醒了他,也不敢移动他,扯了件外套盖在他背上,就这么抱着他,让他睡觉。

    陆靳深伤口感染,高烧不退,童翘硬是压在他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她才让他出院。

    出院后,安安快满一周岁,童翘和陆靳深的意思不大办,一家子在一起吃吃饭庆祝一下就行了。

    陆美华坚决不同意,她陆氏集团的千金,周岁怎么能偷偷摸摸就过了?

    童翘好说歹说,陆美华都不同意,直到陆美华说以后生二胎了,一定要大办,童翘敷衍着答应了,陆美华才作罢。

    如果陆美华知道童翘心里的想法是有了安安和子谦压根不会再生,估计得气得吐血。

    后来的后来,为了‘逼’童翘生孩子,一向不和的陆美华和傅政尧竟然统一了战线,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童翘和陆靳深打算将陆子谦接回来,一家子一起给安安庆生,童翘特意没提前打电话,想给陆子谦一个惊喜,可是两人来到徐德昌家才知道,快过年了,两个老人家带着陆子谦一起去了国外女儿家,年内不会回来了。

    白跑一趟,回去的路上,童翘有些焉焉的,耷拉着身子,窝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发呆,车子停下来了她都没发觉。

    “下车。”

    童翘听见陆靳深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思绪微定,一看,这不是陆家,下什么车?转头,驾驶座上的男人已经下车了。

    童翘推门下车,看着面前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脸疑惑的走到陆靳深身旁,“这是哪儿啊?”

    陆靳深握住童翘的手,沿着柔软的沙滩朝海边走,“海边。”

    童翘,“……”当她傻吗,还是当她瞎?不知道这是海边?“我是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下车?”

    陆靳深回头看着童翘,深邃的眉眼染了柔柔的深请,“老婆心情不好,陪她看海。”

    童翘红唇轻勾,“嘁”了一声,“谁信你。”

    陆靳深视线望向远处的海边别墅,“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吧?”

    童翘也顺着陆靳深的视线看了过去,“你部队没事?”

    “我可以休年假。”

    童翘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她知道陆靳深对盛雨菲的去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正好,一起放松一下,“好。”

    童翘说想看日落,可是冬日的海边,风大,有些冷,陆靳深想将衣服脱了给童翘,童翘不让,他伤刚好,染了风寒可怎么行?

    最后陆靳深搂着童翘去了酒店,选了一个能观看日落的套房入住。

    办好手续,两人进入房间,童翘迫不及待的拉着陆靳深去了阳台。

    夕阳似火,晚霞满天。

    太阳正慢慢没入地平线,景象壮观而美丽。

    童翘被大自然的宏伟深深的震撼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边,直至太阳完全没入地平线,她转过身来,环住陆靳深紧窄的腰,仰头笑望着他,“我听说一起看日出日落的夫妻,感情可以像太阳一样永久炙热。”

    陆靳深大手覆在童翘纤细的腰上,“那我明天岂不是要早起陪你一起看日出?”

    童翘微微挑眉,“听你这语气,不乐意?”

    陆靳深眼底笑意潺潺,“乐意,就是怕你运动过量起不来床。”

    “怎么可能……”等等,他刚说什么?运动过量?

    童翘反应过来,掐了一把陆靳深腰上结实紧致的肌肉,“谁运动?谁运动?”

    陆靳深一手握住童翘在他腰间作乱的手,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俯首,吻住了童翘的唇,吻了一下又放开,“我们一起运动。”

    然后一个缠绵深吻在童翘唇上蔓延开。

    天空中突然炸开了一朵烟花,紧接着无数璀璨的烟花接二连三的绽放,映衬着阳台上相拥而吻的两人浪漫而美好。

    ……

    十七年后

    清晨,一阵聒噪的铃声响起,陆安然眉心微蹙翻了个身,纤细的大长腿踢了一下身旁的女孩,闭着眼睛咕哝,“小希,接电话。”

    陈锦希“哦”了一声,迷迷瞪瞪从床上坐了起来,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也没看凭着感觉用大拇指划了一下手机屏幕,“喂……”

    好半晌没人说话,陈锦希一边嘀咕着埋怨“谁大早上扰人清梦,还不说话?”一边睁开眼睛看手机屏幕,她手机上没显示来电,所以刚不是她的手机响。

    此时停下去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陈锦希拿过陆安然的手机,看见屏幕上老妈两个字,急忙去摇还在呼呼大睡的女孩,“安安,你妈打电话来了。”

    陆安然哧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忙接过陈锦希手里的手机,“妈。”

    “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不会在睡觉吧?”童翘狐疑的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怎么可能?不是说了吗我在勤工俭学,我这边客人多,忙着呢,妈没什么事我挂了。”陆安然理直气壮的撒谎,脸不红心不跳。

    “没事我能给你打电话?”

    陆安然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那你快说,我很忙的。”

    陈锦希,“……”确实忙,忙着睡觉。

    “你哥今年要回来过年,你将那边的工作辞了,早点回家。”童翘说。

    陆安然又睁开了眼睛,“哥?我什么时候有哥了?你嫁给我爸之前还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说的是你子谦哥哥。”

    “哦,就是那个出国十几年的陆子谦啊。”陆安然又毫无兴趣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了,就这样,别再打过来了,老板会扣我工资的。”

1494,抑郁症

    陆靳深眼里的笑意瞬间褪去,薄唇微抿,没说话。

    童翘扣好纽扣,抬眸望他,“还想瞒着我?”

    陆靳深只是和童翘对视,仍旧没说话。

    童翘心里的火瞬间就上来了,瞒她,瞒她,还想瞒她,手撑在陆靳深身侧想要起来。

    陆靳深大手按着她的腰不放。

    童翘狠狠揪了一下陆靳深结实的手臂,他下意识放松了力道,童翘哧溜一下从他身上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走,速度之快,仿佛想一脚踏出这个病房。

    “雨菲有抑郁症。”

    身后急急响起的低沉嗓音让童翘的脚步猛然顿住,站了两秒,转身,望着陆靳深等他继续往下说。

    陆靳深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床沿拍了拍,“坐这儿来。”

    童翘站着没动,心里还气,若不是她离开,他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她?

    “我没想不告诉你,只是在想该如何向你开口。”陆靳深解释。

    童翘站了几秒,终究还是走了回去,在床沿坐下,陆靳深是病号,她不会真的走。

    陆靳深大手握住童翘的小手,轻轻捏了捏,“盛迪飞说盛雨菲在子华离开后没多久就得了抑郁症,但因为怀孕不能吃药,病情变得更加严重,差点自杀了,被盛迪飞及时救了下来,然后盛迪飞将盛雨菲怀孕的事告诉了子华的父母,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童翘拧眉,“所以盛雨菲怀孕不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陆靳深点头,“我之所以从来没怀疑过雨菲会对我产生感情,是因为我亲眼目睹了她有多爱子华,当初是雨菲主动追的子华,子华心里虽然也喜欢雨菲,但是他觉得干我们这行的,时刻将命提在裤腰带上,他不想耽误了雨菲,所以一直拒绝。”

    “那后来他们怎么又在一起了?”童翘问。

    陆靳深眼底浮现回忆的神色,“谁也没想到雨菲能坚持那么久,一追就是三年,部队很多人都在暗地里叫雨菲嫂子,承认了雨菲就是子华的女人,唯独子华自己不承认,直到那次我们完成了一个重大任务,庆功宴上,大家一起帮着雨菲将子华灌醉,子华醉后吐真言,承认因为太喜欢雨菲,所以不想耽误她,两人抱着大哭了一场,那晚他们在一起了。”

    童翘倒是没想到盛雨菲这么痴情,不过……“既然她这么喜欢子华,为什么后来又爱上了你?”

    陆靳深没有直接回答童翘的问题,而是说:“盛迪飞说雨菲慢慢从抑郁症里走出来是她来陆家两个月后,那两个月我也知道雨菲情绪不好,时常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窗口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时候,一个人抱着被子哭,哭着哭着睡了过去。”

    陆靳深脸上浮现自责的神情,“是我太粗心了,只以为她是还没从子华的离开中缓过劲来,根本不知道她得了抑郁症,并且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童翘反手握住陆靳深的手,宽慰他,“这不是你的错,她若想瞒你,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翘儿,你知道吗?我和她结婚五年,在一起的时候谈论的要么是子谦,要么就是子华。”陆靳深骨骼雅致的手用力捏了捏眉心,“从她的言谈举止里,我看得出来,她十分想念子华,所以我从不相信她会对我起别样的心思。”

    童翘突然想起来是她给陆靳深打了那通电话,让陆靳深亲耳听见了盛雨菲说喜欢他,难道她做错了?

    陆靳深调节了一会儿情绪,低沉的嗓音才继续响起,“盛迪飞说雨菲只是将我当成了子华的替代品,我和子谦是她感情的唯一寄托,还说从我和你结婚开始,雨菲的情绪慢慢就开始变得有些是好是坏,直到我将子谦也从她身边抢走,她的情绪才彻底崩溃,所以才会做出出卖你我的事情来。”

    盛雨菲只是将陆靳深当成徐子华的替代品?从来没爱过陆靳深?

    这样的理论太过突然,童翘一时有些难以置信,“盛迪飞这么说或许是为了给盛雨菲脱罪,又或者盛雨菲死了,盛迪飞气愤,想报复你,故意说这些让你自责内疚。”

    “雨菲死的时候,情绪非常不对劲,完全不像平时的她,我去她的住处也找出了控制抑郁症的药,不管她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她患有抑郁症是真的,可我却一直没发觉,子华为我而死,现在雨菲……”陆靳深眼底痛苦之色明显,神情也满是自责。

    他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子谦亲眼看见自己的妈妈死在眼前,他恨我,恨我没救他的妈妈,所以从那天以后他不理我,也不喊我爸爸……”

    童翘心里一惊,今天在车站送陆子谦的时候,陆子谦不喊陆靳深,她还觉得奇怪,却从没想过陆子谦会因为盛雨菲的事恨陆靳深,她只以为最近陆子谦是受了惊吓,而他对陆靳深一向是比较畏惧的,所以……“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陆靳深倒希望是他想多了,但他看着陆子谦长大,又怎么看不出来陆子谦看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只是为了不让童翘担心,他微微点了下头,“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童翘看着如此痛苦的陆靳深,很是心疼,轻轻抱住了他,“你别这样,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子华离开后,你尽职尽责的照顾他的妻子和孩子,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第一段婚姻。盛雨菲虽然有病,但是她也确实做了许多伤害你我的事,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她去找子华了,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陆靳深闻着童翘身上淡淡的清香,听着她轻声轻语的给他开解,多日来积压在心里的烦闷仿佛正慢慢从心口疏散。

    “那天的事吉纪都告诉我了,你没有不救盛雨菲,只是想给狙击手拖延时间,子谦还小,不懂事,等他大一些了,会明白的……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天神,顶天立地,对得起任何人……等过一阵子子谦情绪平静了,我们一起去徐叔那儿看他,好不好?”

1496,一个小白脸而已值得你们这么拼命吗?

    陈锦希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挂了电话后继续睡觉的陆安然,“安安,你真的要回首都啊?”

    陆安然将小巧精致的脸蛋往被窝里缩了缩,“现在不回,年前回就行了。”

    陈锦希脸上露出笑,“那就好,你再睡会儿,我收拾好做完早餐叫你。”

    “嗯。”陆安然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三个小时后,某大厦,陈锦希拉着陆安然朝人群里挤。

    陆安然漂亮的小眉心微蹙着,显然对于这种人潮拥挤的地方不太喜欢,“签名会不是晚上吗,现在中午都不到,你急什么?”

    “你知道凤羽有多少粉丝吗?很多人天还没亮就在这里等开门好不好……”陈锦希挤进大厅,看见排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粉丝队伍,小脸立刻耷拉了下来,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看着陆安然,“都怪你啦,一直赖床,你看,这么多人,我今天肯定拿不到凤羽的签名了。”

    陆安然看着几乎将大厅围得水泄不通的人,有些想不明白,“怎么这么多脑残?一个小白脸而已值得你们这么拼命吗?”

    “安安……”陈锦希正准备维护自己的爱豆,突然感觉不对劲,转头,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刀子般的眼神,紧接着大伙儿此起彼伏的愤怒声音朝她们砸来。

    “你说谁是小白脸?”

    “敢用言语侮辱我们凤羽,你算个什么东西?”

    陆安然拧眉,不以为然,“他本来就是一个小白脸,我说错了?”

    “安安,你别说了。”陈锦希说了陆安然一声,然后笑嘻嘻的看向大家,“误会,都是误会,她的意思是凤羽长得白、长得帅。”

    “你当我们傻吗不知道小白脸什么意思?”

    “就是,既然你们不喜欢凤羽就滚出去。”

    “对,滚出去!”

    “这种人我们应该将她们轰出去。”

    “轰出去。”

    陈锦希忙向大家解释,“不是的,我真的很喜欢凤羽,他还没红的时候就已经是我的偶像……”

    大家哪里肯听陈锦希的解释,已经有人开始推陈锦希。

    不知道谁用力狠了点,将陈锦希推得整个人朝后仰,好在陆安然站在她身后,及时扶住了她。

    陆安然是个暴脾气,立刻火了,将陈锦希护在身后,冷声开腔,“你们谁敢再推一下试试?”

    “横什么横?”

    “谁怕你?”

    “我们就推怎么了?”

    立刻好几个人伸手朝陆安然推。

    陆安然反手擒住一只手腕,用力一拧,对方立刻尖叫着喊疼。

    “再推这就是下场。”陆安然说完才放开对方的手腕。

    “太过分了,不仅侮辱我们凤羽,竟然还出手伤人。”

    “必须为凤羽好好教训她。”

    “打她。”

    “打。”

    立刻有人朝陆安然攻击。

    陆安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瞬间和周围的人扭打在一起。

    “别打了,别打了。”陈锦希赶紧过去拉架,不想架没拉开,反而被她们围起来打。

    越来越多粉丝闻讯过来替自己的爱豆出气。

    片刻功夫,人潮拥挤的大厅便乱作一团。

    后来还是保安和徐凤羽的私人保镖出动才将场面控制了下来。

    ……

    某酒店总统套房

    管森说了一大堆,身旁男人一声不哼,手里握着一杯红酒,欣长身躯立于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管森不由得轻喊了一声,“凤羽?”

    徐凤羽敛了心神,转头看向管森,“嗯?”

    习惯了徐凤羽的经常走神,管森又将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签名会那边有粉丝打架,当时媒体都在场,这件事闹得有些大……”

    “想让我怎么做?”徐凤羽打断管森的话,直接问。

    “邱总说让你去医院慰问一下受伤的两位女士。”管森小心翼翼的说,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不答应,又说:“现在媒体都盯着,你刚回国,这是一个露脸的好机会,还能树立你关爱粉丝的正面形象。”

    徐凤羽低头浅抿了一口红酒,没说去不去,而是问:“为什么打了起来?”

    管森不想说的,但这件事已经上了热搜,他不说徐凤羽只要打开手机就能知道,“有人说你……长得像小白脸……”

    管森偷偷观察徐凤羽的表情,见他只是眉峰微微挑了一下,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才继续说:“然后有粉丝维护你,便打了起来。”

    徐凤羽沉默了两秒,问:“要我去慰问的那两位就是说我像小白脸的人?”

    “不全是,其中一个是你的忠粉,另一个……”

    管森没往下说,但徐凤羽知道另一个肯定就是那个说他是小白脸的人了,“你准备一下,签名会结束后我去一趟。”

    “好的。”管森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出去……

    “这里离首都多远?”徐凤羽突然出声。

    管森微微蹙眉,这个问题刚到T市的时候徐凤羽就问过他了,怎么现在又问?心中虽然疑惑,但管森还是转过身回答,“两个小时车程。”

    徐凤羽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管森想着徐凤羽两次问这个问题,或许是有事,便说:“T市活动结束,我们就回首都,邱总说你既然想回国发展,首都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让你考虑一下。”

    首都?

    徐凤羽脑中不受控制的浮现一大片血海,眉心缓缓压紧。

    管森见徐凤羽脸色有些难看,语气担忧的问:“凤羽你没事吧?”

    徐凤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回答管森的问题,将空酒杯递给管森,转身进了卧室。

    管森跟在徐凤羽身边五年,却还是没看透他,这个男人身上笼罩着一股阴郁之气,心里似乎藏着事,脾气不好,甚至有些喜怒无常,可是却有一副好嗓子。

    若不是他脾气古怪,他早就可以红,何至于在圈子里混了三年才出头?

    最让管森捉摸不透的地方是,现在正是徐凤羽在海外当红的时候,可以说是他事业的巅峰期,他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国发展。

    还因为这事和邱总闹得不愉快。

    难道徐凤羽想衣锦还乡?

    他毕竟是华夏国的人,管森还听说徐凤羽以前不姓徐,姓陆。

1497,你想徐凤羽想疯了吧?

    一辆黑色保姆车在医院侧门悄然而至。

    管森下车,打开徐凤羽这边的车门,“凤羽,到了。”

    徐凤羽一边将墨镜和口罩戴上一边问:“都处理好了?”

    管森,“我提前透出消息,一会儿你会从前门进去探望病人,这里的媒体记者现在都已经去了前门。”

    “出来呢?”

    “出来我们还从侧门出,显得低调,不过那时这里肯定有媒体记者,但是我们的目的就是希望他们帮着宣传,所以……”

    “知道了。”徐凤羽下车,随着管森一前一后进了医院。

    快到病房的时候,管森停住脚步,侧身让徐凤羽先走,并笑着说:“前面那间病房就是,你先进,显得更重视。”

    徐凤羽俊朗的眉心微不可察的轻蹙了一下,是对这种虚与委蛇的抵触,但并没说什么,大步朝前走,走到门口,准备推门,门内的说话声让他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门内,陆安然坐在陈妍希病床边,正拿着手机对着屏幕上徐凤羽的照片在评头论足,“这鼻子,这眼睛,还有这嘴,要多清秀有多清秀,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缺少男人的阳刚之气……”

    陆安然说着纤细手指指向照片上男人的耳朵,“还有,一个大男人还戴耳钉,这像话吗?我只说他是小白脸,没说他娘娘腔已经很给他留面子了好吗?说什么唱功了得,我看就是一个靠脸蛋吃饭的小鲜肉,这样的人的签名没有就没有,有什么好难过的……”

    陆安然说着说着见陈锦希从刚开始的朝她瞪眼睛,变成了眼眶红红,一副要哭的模样,忙说:“得得得,我不说了,你将眼泪收回去。”

    “他唱歌真的很好听,没靠脸蛋吃饭,是实力派。”陈锦希为爱豆申辩。

    陆安然语气敷衍,“行,实力派。”

    门外的管森胆颤心惊的看着徐凤羽,生怕他一气之下冲进去打人,外面都是媒体,如果徐凤羽一回国就动手打人,那以后的日子不用过了。

    管森快速站到徐凤羽和门的中间,笑着说:“凤羽,咱不生气,国内的人对你有误解很正常,因为她们还不了解你,等你以后在国内发展了,她们知道你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超大墨镜挡住了徐凤羽那双幽深清冷的眼睛,口罩遮住了他下半张线条流畅的脸,他冷冷开腔,“让开。”

    管森站着不动,“不然我们回去吧,到了这里就可以了,不进去不打紧。”

    徐凤羽扯下口罩,“你的意思是让我欺骗媒体?根本没探望说探望了?”

    管森,“……”干嘛将话说得这么直白?而且哪里是没探望,他将手里的水果篮留下不就可以了吗?

    “还不让开?”

    管森,“那你进去千万别冲动,千万千万不能动手,你刚回国……”

    “真嗦。”徐凤羽伸手将管森拨到一边,直接推门进去……

    陆安然正对门口坐着,身上的外套脱了,左边肩膀的宽松线衣往下褪了些,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能清楚看见上面挂着一根黑色文胸带子,她正转头看着身后,准备问陈锦希,肩胛骨那里伤着没有?

    突听门口传来声响,陆安然转头,看见两个陌生男人出现在门口,急忙将衣服拉起来,冷脸瞪着门口有些傻眼的两个男人,“你们是谁?不知道进门前要先敲门吗?”

    管森忙道歉,“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还愣着干什么?滚!”陆安然冷喝。

    “你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这就走。”管森去拉徐凤羽。

    徐凤羽岿然不动,转头望着管森,嗓音淡淡,“水果篮不留下?”

    管森反应过来,将手里的水果篮搁在门边,“一点心意,好好养伤。”

    “你是徐凤羽?”陈锦希不可置信的声音从陆安然身后传来。

    陆安然转头看向身后目瞪口呆的陈锦希,“你想徐凤羽想疯了吧?”

    “真……真的……是徐……徐凤羽……”陈锦希看着门口取下墨镜的男人激动兴奋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正准备尖叫……

    管森急忙出声,“别叫,别叫。”

    陈锦希双手捂着自己的嘴,那一声激动的尖叫才没破喉而出。

    陆安然看着朝房间走来的男人,直蹙眉头,她有些身手,没怎么伤着,只是嘴角有一处淤青,然后身上被人打了几拳。

    陈锦希从没打过架,不知道护着脸,又手无缚鸡之力,伤得不轻,身上挨了不少打不说,还鼻青脸肿,脸也被人挠了几道血口子。

    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她和小希才会被那些脑残粉围攻。

    陆安然想着就来气,语气明显不善,“你来干什么?”

    管森怕徐凤羽说出什么有损形象的话来,忙抢着回答,“凤羽听说他的粉丝打伤了你们,特意过来探望。”

    陆安然想说用不着,但是想着刚才陈锦希因为没有弄到徐凤羽的签名伤心难过,又忍了,只说:“如果你们真的有心,就给我朋友签个名吧。”

    “没问题,签哪里?”管森问。

    陆安然推了一下痴望着徐凤羽发愣的陈锦希,“问你签名签哪儿?”

    “签……签名?”陈锦希刚才根本没听见陆安然和管森说了什么,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可是她准备签名的书,打架的时候落在大厦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徐凤羽,小声问:“可不可以签在我的外套上?”

    徐凤羽点头。

    陈锦希兴奋得用力握了一下拳头,说了一声“耶”,然后将床上的外套递给陆安然,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陆安然瞬间了然,陈锦希受伤了,这是让她帮忙。

    陆安然不情不愿的将陈锦希的外套穿在身上,走到徐凤羽面前,背对着他,微微蹲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签吧。”

    徐凤羽望着面前身形纤细的背影,眼中快速划过一丝捉弄的神色,“太高了,蹲下去一点。”

    陆安然往下蹲了点,“可以了吧?”

    徐凤羽煞有其事的说:“太低了,稍微高一点点。”

1498,我签个名,你抖什么?

    陆安然心里有怒火隐隐在堆积,将身子往上提了一点,“这下总行了吧?”

    明显不耐烦的口吻。

    徐凤羽握着笔在陆安然背上比划了几下,蹙起好看的眉,“这个角度光线不太好,你往窗口那边移一点。”

    陆安然嚯然站了起来,转过身怒瞪着徐凤羽,“签个名这么墨迹,还光线,你怎么不请个风水先生跟着你?”

    徐凤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道理。”然后看向管森,一本正经的说:“回去给我请个风水先生。”

    管森,“……”这还是他认识的凤羽吗?竟然会捉弄人?想来是真的生气了。

    徐凤羽不管到哪儿都是被人追捧的对象,哪有女人敢对他这种态度,而且这个女人之前还说徐凤羽是小白脸,是靠脸蛋吃饭的小鲜肉。

    不能来明的,所以暗地里欺负她,虽然这样的徐凤羽很坏,但是管森莫名觉得特别暖心。

    这样的徐凤羽才有烟火气息,不是那个下了舞台就一潭死水的徐凤羽。

    徐凤羽见管森发愣,拧眉喊,“管森?”

    管森回神,“好,回去就请。”

    陆安然捏了捏拳头,想揍人,这个男人绝壁是故意的!

    床上传来陈锦希的咳嗽声,陆安然朝陈锦希看过去,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意思很明显:我想要签名。

    罢了,若不是因为她说徐凤羽是小白脸,小希也不会跟着被打。

    陆安然将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走到窗边,蹲下,回头冷眼看着徐凤羽,“可以签了吗?”

    徐凤羽这次倒没再‘找茬’,大笔一挥,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落在陆安然背上,不过合上笔帽的时候说了一句让陆安然炸毛的话。

    他说:“我签个名,你抖什么?”

    陆安然站直身子,怒瞪着徐凤羽,“谁抖了?我那是怕痒。”

    徐凤羽嘴角微不可察的轻勾了一下,只是弧度太浅,无人察觉,“我还以为你见着我太激动了。”

    陆安然语气嘲讽,“你以为你是国家总统啊,鸡冻?我还鸭冻哦。”

    徐凤羽没理会陆安然,朝病床上的陈锦希说了一句,“好好休息。”然后大步朝门口走。

    陈锦希捂着脸陷入兴奋状态,恋恋不舍的目送徐凤羽离开。

    徐凤羽刚出门就听见病房里传来陈锦希压抑的尖叫声,“啊,他好温柔,让我好好休息呢,我真是太幸福了……”

    “这话也不怕你男朋友听见了吃醋。”陆安然一脸鄙视。

    陈锦希一脸陶醉的摇头,“不会的,阿东说爱屋及乌,凤羽现在也是阿东的爱豆。”

    陆安然,“……”竟然男女通杀,果然是娘娘腔。

    医院侧门,徐凤羽应付了媒体过后在保镖的簇拥下进入保姆车,媒体记者追着保姆车跑了好一段路才停下。

    车内,徐凤羽突然转头对管森说:“演唱会的门票送两张过去。”

    “送给谁?”管森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凤羽没再言语,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管森兀自反应了一会儿,问:“你是让我给刚才医院那两个人送门票吗?”

    徐凤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嗯。

    管森点头,“好,我稍后安排,这样也好,更能显示你重视粉丝。”

    徐凤羽闭着眼睛没说话,他只是想让那个女人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靠脸蛋吃饭。

    ……

    陈锦希化好妆在镜子前转了转,“安安,你看我这样可以吗?”

    陆安然拿了一根黄瓜靠在门框上,吃得悠闲,“完美,一会儿一定能迷倒你家阿东。”

    陈锦希的男朋友叫贺卫东,两人从高二就开始谈恋爱,到现在大二,已经四年了,高考的时候两人约定一起考进首都电子商务学院,但是最后陈锦希考上了,贺卫东差几分,没考上,只能在本市上大学。

    陈锦希家在T市乡下,家境一般,在首都的时候她一边读书一边兼职,每到寒暑假就回T市打工,方便和贺卫东见面,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她临时租的。

    陆安然和陈锦希是关系很铁的姐们兼同学,放寒假了,陆安然到陈锦希这边来勤工俭学,实际上她就是出来玩的。

    陈锦希小脸浮上小女孩的娇羞之态,走到陆安然面前,“你真的不去吗?”

    “不去,将这个机会留给你们。”陆安然对陈锦希挤眉弄眼,语气暧昧,“看完演唱会今晚别回来了,找个酒店住下,趁着良辰美景和你家阿东将那没办的事给办了。”

    陈锦希娇羞的脸更红了,她和贺卫东亲抱摸都有,但是两人一直没打破最后一根防线,“你别瞎说,没毕业之前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陆安然咬了一口脆爽的黄瓜,边吃边说:“我是怕你们异地恋感情生疏了,这不增进增进感情嘛。”

    “如果他不喜欢我了,即便我和他在一起了,还是会分开。”

    “这倒是。”陆安然点头,笑看着陈锦希,“没想到你这个书呆子还想得挺透彻。”

    陈锦希娇笑,“阿东一直很尊重我,我相信我们最后一定可以走到一起。”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阿东来了,我去开门。”陈锦希欢快得像只小鸟般飞出了房间。

    贺卫东比陈锦希高大半个头,身形偏瘦,五官算得上清秀,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给他增添了一份书卷气,整个人斯斯文文的,看着是个老实可靠的人。

    他进来和陆安然打了声招呼。

    陈锦希小鸟依人般靠在贺卫东身上,对陆安然说:“那我们走了?”

    “去吧,去吧。”陆安然挥挥手。

    陈锦希总觉得将陆安然一个人丢在家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陆安然是跟着她一起来的T市,而且门票也是徐凤羽送给她俩的,“不然你也一起去吧,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票我来买。”

    “1988元一张的门票你确定要买?”陆安然问。

    陈锦希咬咬牙,点头,“买。”

    贺卫东语气温和出声,“我来买,希希你的钱留着读书。”

    陈锦希仰头朝贺卫东幸福一笑,然后看向陆安然,“去吧去吧。”

1499,罚款可以,别扣车行不行?

    陆安然摇头,“你们俩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对那个徐凤羽真没什么好感,而且估计我去了,他那帮粉丝又得和我干架。”

    “不会的,凤羽的粉丝都很有素质的,知道凤羽亲自去医院探望过我们,不会再为难你的。”陈锦希说。

    陆安然,“……”有素质能打她们?这傻姑娘真是中了徐凤羽的毒,而且中毒至深,被打了还帮着徐凤羽说话。

    最后陆安然还是没去,她不是缺那1988元钱,更不是怕徐凤羽的粉丝,就是单纯的没兴趣,她觉得去看那个小白脸唱歌,还不如在家里睡觉。

    T市体育馆,人潮涌动,热情四射,尖叫声,呐喊声响彻整个夜空。

    粉丝们太热情了,尖叫着不许徐凤羽离开,徐凤羽谢了几次幕才从舞台上下来。

    管森脸上满是笑容,这是徐凤羽回国的第一场演唱会,虽然门票没有像国内那些当红歌星一样早早销售一空,但是体育馆也坐了八九成满,而且来的人都非常热情,演唱会中途有两个兴奋过度的粉丝晕了过去,第一站就这样,等以后徐凤羽在国内的知名度传开了,效果肯定更好。

    休息室,管森将毛巾和热饮递给满头大汗的徐凤羽,“累坏了吧,快坐着休息一会儿。”

    徐凤羽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端着热饮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欣长身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管森站在徐凤羽身旁有些兴奋的说:“今晚的演唱会比想象中要成功,对于这个成绩邱总应该会高兴。”

    徐凤羽神色淡淡的喝着热饮,对于这些他并不在意,“手机。”

    管森这才想起什么,从口袋里将徐凤羽手机递给他,“你姑姑给你打电话了,我说你在台上,她让你结束后给她回个电话。”

    徐凤羽接过手机,嗯了一声。

    管森知道徐凤羽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和家人联系,识趣的说:“我去帮着处理后面的事,你好好休息,晚点我来接你回酒店。”

    休息室里只剩下徐凤羽,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手机玩转了几圈,才将徐子月的电话拨了出去,“姑姑。”

    “结束了?”简单的三个字不难听出对方的关心。

    徐凤羽修长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视线透过窗户望着外面霓虹的夜色,“嗯,爷爷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天天囔囔着要回国陪你,过段时间等他身体康复了我肯定是拦不住的。”

    “我在这边安定下来了就去接他。”

    “随你,反正你从不听我的,你身体还好吧?”

    “挺好。”

    “回首都了吗?”

    “过两天回去。”

    “心里医生要不要我给你联系?”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真的好了?”

    “嗯。”

    “不做噩梦了?”

    “……嗯。”

    “那行,你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多给你爷爷打电话。”

    “嗯。”挂了电话,徐凤羽望着夜色出了片刻神,连续唱了几个小时的歌,体力消耗很大,浑身疲乏,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朦胧白雾里,一片血海朝他涌来,耳边是冰冷刺骨的枪声,他不停的往后退,神经紧绷到了极致,血马上就要漫到他的鞋上,他吓得想尖叫,可不论他怎么嘶吼,都叫不出声。

    脚后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他小小的身子朝后倒去,没有想像中的疼痛,反而软绵绵的,回首,压在身下的是浑身是血的妈妈。

    “凤羽,凤羽……”

    徐凤羽浑身一震,醒了过来,深邃眼底还有睡梦里未来得及褪去的恐惧和无助。

    “凤羽,你没事吧?”管森语气担忧的询问。

    徐凤羽的视线在休息室里看了一圈,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眼底异样的情绪迅速敛去,手里握着的热饮早已冷却,他摇了摇头,“没事。”

    “那我们回酒店?”

    徐凤羽点头,起身,大步朝休息室门口走。

    管森望着徐凤羽的身影,眼底浮上淡淡的担忧,徐凤羽刚出道的时候他就是他的经纪人,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在管森心里,虽然徐凤羽脾气不好,沉默寡言,但是他知道徐凤羽心地极好。

    在路边看见一只野猫也要带回家养着的人,心肠得有多柔软?

    他早已将这个比他小五岁的男孩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但是他觉得他走不进徐凤羽的世界,刚才徐凤羽眼里恐惧无助的情绪他不是没有看见,而且这样的情绪他不是第一次从徐凤羽眼里看见。

    管森总觉得徐凤羽默默在承受什么,可是他问,他从来不回答,而且总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特别快,特别深。

    ……

    天边乌云积压,仿佛天要压下来般,空气中透着让人有些透不过气的沉闷气息。

    T市和首都的高速公路上,检查站,陆安然站在交警面前,甜声解释,“警察叔叔,我真的有驾驶证,只是忘记带了而已。”

    警察公正严明的声音,“先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警察叔叔……”

    “身份证。”

    陆安然慢吞吞的将身份证拿出来递给警察。

    警察扫了一眼后挑眉看向陆安然,“满十八周岁还没一个月,你哪里来的驾驶证?国家规定年满十八周岁才可以考驾照,你不知道?”

    陆安然点头,笑眯眯的说:“我知道,但你用身份证查一下就知道我真的有驾照。”

    警察狐疑的看了陆安然一眼,然后将身份证递给身旁的警察,吩咐他拿去电脑那边查一下,没多久查询结果出来了。

    陆安然确实有驾驶证,只是驾驶证驾龄三个月不到。

    警察知道现在有些人有关系或者打点一下,快到十八岁了也是可以考取驾照的,这个女孩子开的是宝马,一看就知道家庭条件不错。

    警察没再缠着她怎么考取驾照的事,而是说:“你驾龄未满一年,且身边没有老司机陪同,不能上高速,现在你还没携带驾驶证,罚款两百,车扣下。”

    陆安然双手合十,“警察叔叔,罚款可以,别扣车行不行?”

1500,徐凤羽不同意?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新手上高速有多危险?太儿戏了。”警察一脸严肃的训了陆安然几句,然后吩咐身旁的警察,“将车开走,扣留,人带去交罚款。”

    陆安然知道再说已无用,认命的将钥匙交给了警察,然后去交罚款。

    只是心里都快愁死了,这辆车是姑姑前不久送给她的成人礼物,偷偷送的,她这次和陈锦希去t市就是想开这辆车试试手,去的路上没碰见交警,怎么回去这么倒霉?

    完蛋了,回家老爸一顿家法是逃不过了,最主要是还会连累姑姑。

    都怪那个陆子谦,干嘛非要今天回首都,不然老妈也不会火急火燎的催着她回去,她的车也不会被扣了。

    陆安然虽然没见过陆子谦,但是非常不喜欢他。

    为什么呢?

    因为童翘嘴里时常会念叨这个人的名字。

    让妈妈挂念了十几年,前几个月才和妈妈联系,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回来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那个妈也是个奇葩,自己老公和前妻生的孩子,她倒比自己生的还宝贝,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陆安然交了罚款从里屋出来,想着该给谁打电话来将她的车开回去,一抬头看见不远处一抹身影有些眼熟,那不是徐凤羽的经纪人吗?

    小希说叫什么来着?

    管……管森?

    对,就是管森。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如果让他帮忙将车子开回去,老爸就不会知道她私自开车上高速了,家法可以免了,姑姑也不会受牵连了。

    陆安然将手机揣回兜里,快步走了过去,“管大哥。”

    管森正和交警在说话,听见好像有人在喊他,转头,看见陆安然,思索了几秒,“你是医院的那个……签名?”

    陆安然,“……”她叫签名吗?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还记得她就行了,她笑着点头,“我姓陆。”

    “哦,陆小姐。”管森礼貌笑笑,“有事吗?”

    陆安然看了一眼正在查看管森证件的交警,“不急,你先忙。”

    一会儿后,管森这边例行检查完毕,他从交警手里拿回自己证件后走到在一旁等他的陆安然身边,“陆小姐。”

    陆安然先问了一下,“管大哥你上这条高速是去首都吧?”

    管森点头。

    “一个人吗?”

    “两个。”

    陆安然笑容跃然脸上,真是天助我也,她不拐弯抹角,直接说:“管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管森其实对陆安然印象比较深刻,那天因为她,他看见了不一样的徐凤羽,“你说,能帮我尽量帮。”

    陆安然将自己的情况简单和管森说了一下,“……事情就是这样,你能不能帮我将车子开回首都?”

    管森想了想外面车里坐着的徐凤羽,有些为难的说:“陆小姐不是我不帮你,这个我也不能做主,凤羽还在外面车里坐着呢。”

    陆安然拧眉,“他不会开车?”

    “会,但是他一般不自己开车。”管森回答。

    陆安然理解,明星嘛,哪有自己开车的?不得讲讲排场吗?“管大哥,今天情况特殊,你看这天也快下雨了,我让我家人过来也挺麻烦的,拜托了,你就帮帮我吧?”

    管森想帮,但徐凤羽是公众人物,如果被狗仔拍到有女人从徐凤羽的车上下来,那还得了?

    这么多年,徐凤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绯闻,可不能一回国形象就毁了,“凤羽是我的上司,我真的做不了主,不然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带你去见凤羽,你亲自和他谈?”

    陆安然小脸耷拉了下来,那天在医院她感觉得出来徐凤羽也不待见她,大概知道她说他是小白脸吧,签名的时候还故意为难她,这样小肚鸡肠的人会帮她吗?

    可是……

    现在她除了去找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陆安然呼出一口气,点点头,“那麻烦管大哥了。”

    陆安然随着管森一起出了临时检查站,来到一辆黑色私家轿车旁。

    管森对陆安然说:“陆小姐,稍等一下,我进去和凤羽说明一下情况。”

    “好的,谢谢。”陆安然站在车旁,看着管森拉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开关门的瞬间,她看见后座的男人仰在座椅上,似乎睡着了。

    好一会儿后,管森出来了,一脸歉意的对陆安然说:“陆小姐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你还是给你家人打电话吧。”

    陆安然,“徐凤羽不同意?”

    管森解释,“不是凤羽不想帮你,实在是他是公众人物,如果让狗仔拍到有女人从他车里下来,这对他的形象非常不好。”

    陆安然点头,“我理解,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们添麻烦,你将车子给我开下高速就可以了,不用进市区,徐凤羽也不用从车里下来。”

    “这个……”

    “拜托了。”

    “这个我……真帮不了你。”

    陆安然想着陆靳深那张严肃的脸,还有等待着她的家法不知道是扎马步还是跑圈,还有额外的禁足或者禁卡,就再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冷脸,趁着管森不注意,拉来后车座的车门,嗖的一下坐了进去。

    “陆小姐……”管森急忙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看向后座坐进去后死死拉着车门的陆安然,“陆小姐,你何必强人所难呢?”

    陆安然说了一声“抱歉”,然后看向视线不悦盯着她的徐凤羽,笑得一脸谄媚,“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我保证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徐凤羽盯着陆安然看了几秒,淡淡开腔,“我是小白脸?”

    “……”就知道这货肯定是为了这个不帮她,陆安然笑得一脸讨好,“我以前没看仔细,现在近距离观看,你很帅,浑身充满阳刚之气,跟小白脸完全不搭边。”

    “是吗?”

    陆安然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我是靠脸吃饭的小鲜肉?”徐凤羽云淡风轻再次开腔。

    “……”怎么这个他也知道?陆安然眨巴了几下眼睛,难道……“那天你站在病房门口偷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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