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吵起来不好吧？
马车停稳，段老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晏清秋眯了眯眼，这老头也不怕闪着腰啊，看到他的样子，晏清秋突然就想到了家里那个神情严肃的爷爷，同样都是白胡子老头，这个老头就明显没有爷爷那么，凶。
“你们找的大夫呢？快叫出来让我看看，我倒要看看，是谁敢狮子大开口要了老头子我那么多好东西。”段老一边说还一边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大干一架的架势。
晏清秋挑挑眉，这是来算账的？
徐义却脸色一变，悄悄往她看了一眼，连忙跑上前扶着段老，笑道：“老爷子，您看您赶了这么久的路了，也该歇歇，其他的事咱们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啊。”一边说一边拉着段老往院子里走。
“哎呀，你这个臭小子，你放开我。”
两人叫嚷着进了大门，文娘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些担心：“晏姑娘，他们……”
晏清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扭头看向旁边的三个男人：“你们三个抓紧时间把这块地也种完，我去看看。”
“主子。”周义喊了一声，晏清秋回头看他。
周义蹭蹭跑上前，低声道：“主子，你要小心啊，这个老头可小心眼了，他药库里的那些东西谁都不让碰，之前主子一开口就要了那么多东西，可都是从他药库里搬的，这老头小气着呢。”
晏清秋笑：“怕什么，那些东西都是夜黎渊自己给我的，要算账，找他去。”
说完，晏清秋便带着小灵儿回家了，文娘不放心，虽然有些怕这几个客人，但总不能看着晏清秋吃亏吧，她也跟着放下水桶跟了过去。
两人几乎是前后脚进门，站在门口就听见了院子里那个老头大喊大叫的声音。
“人呢？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哼，连杯水也不给老头子我喝，这叫什么待客之道。”
旁边徐义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了，“段老，您要喝水，我已经给您倒了，您干吗呀这是？”
文娘扯了扯晏清秋：“姑娘，要不还是我去吧。”
“不用，你把两个孩子看好了。”晏清秋说完，抬脚就进了二门。
徐义见到她，直接扶额，这下完了。
没等他开口喊人，那边段老已经开口了：“你，就是你，那个丫头，给我倒杯水来。”
徐义抬手捂脸，他不想看了。
晏清秋停了下来，看着他：“叫我？”
“对，就是你，赶紧给我倒杯水来，再把你家主人叫来，哼，我都来了这么久了还躲着不出来见我，心虚吗？啊？”
徐义一脸祈求的看着晏清秋，晏清秋却突然扬了杨嘴角，笑道：“好，我这就去给你倒。”
段老这下满意了，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打量这个小院。
客房里，夜黎渊随手翻着晏清秋修改的刘老大夫的笔记，没有一点反应。
“主子，要不属下还是去把段老叫进来吧，这玩意他真的跟晏姑娘吵起来了，也不好啊。”彭元试探着开口道。
“不用。”夜黎渊冷声开口，继续翻看笔记，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但医术好，心还这般的细，还有她独到的医治方法，似乎打破了传统的医疗，这个女人，真是让人看不透。
第二百四十二章 毒哑了
“喏，水来了。”
徐义瞪大了眼睛，看着晏清秋端来的茶水，他原本担心晏清秋会端个什么东西来，见真的是茶水就放心了。
段老段老打开盖子瞧了瞧，似乎很满意。
“还算懂事。”说着，便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这一路过来，真的是渴死他了。
晏清秋脸上一直带着笑，笑的徐义有些心慌。
“好喝吗？”晏清秋笑着问。
段老点点头，放下茶杯，“还不错。”这茶透着一股清香，能尝的出来是山上的野茶，在京城里喝惯了好茶，偶尔换换胃口还真是不错。
晏清秋勾了勾嘴角，笑道：“好喝就多喝点。”
徐义眼皮一跳，接着就看到那坐在凳子上的老头突然变了脸色，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茶杯，徐义一慌：“段老，您怎么了？”
段老看看他，又看看桌上的茶，突然指着脖子叫了起来，可是，没有声音，他急的原地跳了起来，一会指指茶杯，一会指指自己的脖子，一会又指指晏清秋，嘴里啊啊啊的叫着，声音比不会说话的王小俊还要小。
徐义脸色大变：“段老，你嗓子怎么了？”
段老急的跳了一会，徐义才回过神来，这老头是说不出话来了，他猛的看向晏清秋，惊讶的问：“晏姑娘，段老这是怎么了？”
晏清秋淡淡的扫了一眼，说道：“没什么，只是嫌他太吵，让他安静几天。”
徐义蹙眉：“晏姑娘，你给段老下毒了？”
毒？
说不出话的老头愣了一下，一下甩开徐义的手，跑过去把茶杯拿了起来，又是闻又是尝的，可是却什么也没尝出来。
他在杏林界也算是首屈一指的神医，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丫头在茶水里下了毒，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神医还有没有脸继续呆在杏林了，可比起丢脸，他更想知道这毒是怎么下的，下在那的？让他这个神医都没发现，简直神了。
段老端着茶水跑到晏清秋跟前比划了半天，可让徐义奇怪的是，他脸上并无恼怒，只有好奇。
晏清秋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段老见她一走，将茶杯往徐义手里一塞就追了上去，围着晏清秋转圈，手里比划不停。
徐义看了看两人，又看看后面的房间，决定先去汇报给主子。
“主子，晏姑娘把段老给毒哑了。”徐义头疼道。
夜黎渊翻书的手一顿，彭元震惊到没看夜黎渊就开口：“啥？段老被毒哑了？哈哈，那个老头也有今天。”
徐义瞪了他一眼：“主子，现在怎么办？”
“人又不是我毒哑的。”夜黎渊继续低头翻书，嘴角却轻轻的勾了一下，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亏都不吃，连段老都拿她没办法，不过，能让段老这个神医都发现不了的毒药，还真是有趣。
过了一会，夜黎渊才冷声开口：“命人将段老的痕迹抹掉，我不想这些日子有人来打扰。”也不能怪他要多此一举，实在是那个老头子这一路过来，绝对不是个低调的主。
他现在暂时还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第二百四十三章 直接下水里不就好了
那天过后，晏清秋的身后就多了个跟班，一个不会说话的白胡子老头，不管晏清秋走到哪他都要跟到哪，不是胡乱比划，就是自己配一些稀奇古怪的药喝掉。
可是他接连试了三天，依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天，段老不跟着晏清秋了，只是往她跟前递了张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
‘丫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赶紧给我解毒吧，不能说话我都要憋死了！’
晏清秋瞥了一眼不远处偷笑的几人，淡淡道：“药效还有两天，忍忍吧。”
段老一脸绝望，三天，他都已经三天不能说话了，这真的比要他命还要难受啊，而且，他到现在也没问出晏清秋究竟是怎么给他下毒的，用的什么毒药，他好歹也是个神医，连他都没发现的毒，太厉害了，真的太厉害了，厉害的他不弄清楚这心就痒痒的难受。
又过两天，段老还是不能说话，急的跑来找晏清秋。
晏清秋撑着脑袋看他，笑道：“你是不是又自己折腾解药吃了？”
段老眼神闪躲，手指画圈。
晏清秋有些无奈，看着这个和自己爷爷有些相似脾性却天差地别的老头，叹了口气：“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个药的药效五天后会自己消失，你非要自己去研究解药乱吃，现在真哑了，我也没办法了。”
段老险些挑了起来，挪着凳子又靠近了一些晏清秋，扯着她的袖子一脸祈求。
晏清秋冷冷的扫了一眼段老扯着袖子的手，后者打了个哆嗦，把手给缩了回来，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想说话呢，也不是没有办法。”晏清秋道。
段老眼睛一亮，只听晏清秋道：“只需要把你体内那些乱七八糟的解药给排出来就行了。”
段老一愣，有些不解。
晏清秋笑了笑，起身道：“等着。”
她回了药房，很快重新出来，手里拿着一包药粉：“把这个吃了。”
段老盯着看了一会，拿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待分辨出这是什么药粉，他脸色就变了，巴豆，居然要他吃巴豆？？？？
不要！段老摆了摆手。
晏清秋似笑非笑：“那就算了，那你就继续这样吧。”说完就走。
见她走了，段老就慌了，把药包接过，一脸的痛苦，最终，还是不能说话的恐惧占了上风，他眼一闭牙一咬就将药粉倒进了自己嘴里。
晏清秋还十分贴心的给他倒了杯水。
一息的功夫，段老的脸色就变了，也不跟晏清秋打招呼了拔腿就跑。
晏清秋在桌旁坐了半个时辰，段老才一脸苍白，双脚无力的回来，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他似乎还挺高兴。
“舒服，太舒服了，这几天可把老头子给憋死了。”段老一边说一边坐到了晏清秋的对面，兴致匆匆的看着她，笑嘻嘻的问：“丫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给我下的毒了吧？为什么我一点也没发现？”
晏清秋看着他，直接回道：“这还需要什么方法吗？直接下在水里不就好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邀她出诊
晏清秋缠不过段老，给了他半瓶，弄得家里那几个侍卫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成了段老手下试药的人。
“姑娘，衙门来人了。”家里现在多了几个人，文娘便自发的充当起了丫鬟的角色，晏清秋跟她说过不必如此，可文娘坚持，觉得晏清秋治好了王小俊对他们家有大恩，她能做的就是尽力伺候好晏清秋就行了。
晏清秋说不动她，也就随她去了，但是家里几人却都打过招呼，文娘是病人家属，谁若是不尊重她，那便从她家搬出去。
所以平日里几人遇见文娘都是客客气气的。
晏清秋动了动酸痛的脖子，“衙门的人？来干嘛？”
文娘摇头：“不知道，马车停在门口，人也没进来。”
“走，瞧瞧去。”
晏清秋去门口，势必要从前院过，夜黎渊的房门和窗户都开着，晏清秋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空的。
她微微蹙眉，不在？
这时她才注意到，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徐义几人都不在。
“他们出去了？”晏清秋问。
“不知道，早上就没瞧见了，问了卫公子，说不用准备他们的饭菜了，我也就没多问了。”文娘回道。
“哦。”晏清秋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走路了。
家门口，一辆马车停在哪，赶车的是一个衙门的小衙役，见到晏清秋就是一喜，连忙回身掀开车帘将车里的人给扶了下来。
晏清秋认得，这是左氏身边的丫鬟。
“奴婢见过姑娘，给姑娘问安。”丫鬟行礼道。
晏清秋点了点头：“你怎么来了？可是夫人有事？”
丫鬟一笑：“倒不是我家夫人，不过是有人求到了我家夫人跟前，想请晏姑娘出个诊。”
“哦，好，什么时候？”
丫鬟福了福身：“就这两日，我家夫人说了，会派车来接姑娘，请姑娘准备一下。”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夫人，我这两天就在家等她。”晏清秋点点头。
丫鬟这才行礼：“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慢走。”
送走了左氏身边的丫鬟，晏清秋慢慢踱回了院子里，夜黎渊的房间空着，她淡淡扫了一眼，拐了个弯去了卫风的房间。
段老正守着他，给他检查，卫南正在依照晏清秋的吩咐给卫风按摩。
“丫头，你来你来。”段老朝晏清秋招手。
晏清秋走了过去，段老直接凑过来问：“丫头，你真的能让他醒过来？我老头子这四年用了多少办法，都没能让他醒过来，你真的能行？”
晏清秋翻了翻卫风的眼皮，摸了摸他的脉搏，淡淡道：“他只是脑子里的血管被堵住了，只要血管通了自然而然就醒了。”
段老一拍大腿：“对对对，我也发现了，可是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就是没办法驱散这些血块，丫头，你有什么办法？快跟我说说。”
晏清秋收回手，拿出手怕轻轻擦了擦手，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倒不是嫌脏，只是习惯如此。
“他这个情况，脑中的血块肯定不止一处，有些部位可以用金针驱散，可关键，就在这里。”晏清秋手指指向卫风的头顶，看着段老：“这里才是引起他昏睡的最大一个血块，光靠金针，只怕驱散不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开颅手术
“那怎么办？”
晏清秋有些为难的蹙了蹙眉，看了两人一眼，开口：“唯一的办法，开颅，取出血块。”
“什么？”段老和卫南同时震惊，后者在惊讶过后，径直站到了晏清秋和卫风的中间，厉声道：“开颅，是，是将头颅打开的意思吗？”
晏清秋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是。”
“不行。”卫南立刻呈保护姿态，将卫风挡在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晏清秋：“人的头打开了那还能活，不可能，我看你不是要救我哥，是要害死他，我要告诉主子，我要跟主子说你想杀了我哥。”
卫南一脸愤恨的瞪着晏清秋，死活不让她靠近卫风。
晏清秋就这样神色淡淡的看着他，说道：“想让他醒过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如果不愿，我也不勉强。”毕竟在后世做手术还需要家属签字呢，既然家属自己不同意做手术，她操个什么心？
倒是段老在思虑过后，问她：“丫头，人的头被打开，真的还能活吗？”
“我说能，你信吗？”晏清秋挑挑眉，还扫了卫南一眼。
段老搓了搓手，原地转了两圈之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信，丫头，我信。”
“段老！”卫南大叫。
段老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认真的看着晏清秋：“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有神医剜心治病，人况且能活，丫头，这开颅是不是和剜心一个道理？既然人的心被剖开都能活着，那头颅被打开，也一定可以的对不对？”
晏清秋好奇段老口中所说的古书，如果真有这样的记载，那她倒想弄来看看了。
看段老期盼的看着自己，晏清秋点了点头：“是，但是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更何况是开颅，如果要做这个手术，必须要准备很多东西，若是准备充分，我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救活他。”
段老咀嚼着晏清秋口中的手术两个字，结合她所说的话大概也蒙出了这个词的意思，追问：“那百分之二十呢？”
晏清秋回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那还用说吗？手术失败就只有一个结果。”
卫南脸色变了，咬着牙看着床上躺着双眼紧闭的人，眼里有着纠结和无助。
他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到处乞讨，为了能让他有顿饭吃，哥哥自己把自己给卖了，他起初不知道哥哥是被卖给了什么人，但是每天都会有人给他送来吃的和用的，直到有一天哥哥回来，遍体鳞伤，他才知道哥哥是把自己卖给了别人培养成侍卫去了，他那时候才几岁，在哥哥即将再次离开家的时候，他做了一个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决定，跟哥哥一起去。
他们兄弟俩共同在侍卫营里训练，互相扶持着对方，直到有一天哥哥被人挑走，再回来就已经高人一等了，他一直将哥哥当成努力的目标，在侍卫营里更是比旁人努力十分。
直到四年前，主子突然将他叫道跟前，告诉他哥哥受了伤，醒不过来了，以后就由他代替哥哥的位置。
第二百四十六章 矛盾与纠结
那是卫南最兴奋也是最难过的一段时间，兴奋的是，他终于能跟在主子身边卖力了，难过的是，哥哥却昏睡不醒，一睡就是四年。
这四年来，他无时无刻没有放弃想要给哥哥报仇，可是主子说了，要沉得住气。
这四年主子将他留在身边，虽然主子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他能感觉到，主子和其他几个哥哥都很照顾他，太过危险的任务都不会让他去，而且对他平时横冲直撞，几人都多了几分包容。
他问过义哥，主子为什么总是这么迁就他，义哥告诉他，“主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当年你哥哥是为了救主子而变成这样，主子虽然不说，心里却一直记着你哥哥的好，所以对你比对我们要宽容的多，但尽管如此，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主子身边的侍卫，是主子的死士，是为了主子随时能放弃生命的人，你的心中不能光有你哥哥，更该有对主子的忠心和爱护。”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义哥当时跟他说的这个话，他想他真的要记一辈子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卫南真的很难过，他不想让哥哥死，又想让哥哥醒来，这种矛盾的心里充斥着他的心间，让他不知该如何取舍。
晏清秋看着他，和清山一样的年纪，却要背负这么多的东西，看着他红了的眼眶，心中终究还是不忍心。
“别的办法不是没有，但是，我怕你哥等不了了。”
卫南一愣，抬头：“什么意思？”
晏清秋上前一步，将卫风的手拿了起来，掀开袖子入目便是一只骨瘦如柴的胳膊，卫南一阵心疼，只听晏清秋道：“这四年虽然你们将你哥哥照顾的很好，段老也一直在用药维持着他的生命，但时间上，长期的不活动，已经导致你哥哥的肌肉萎缩，而且还营养不良，我这么跟你说吧，现在就算你哥哥醒来，他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舞刀弄剑了，他的身体机能已经退化，就算醒来，康复到正常人的行动能力也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但是，那是在你哥哥醒来的前提下。”
“那我哥若是再不醒来呢？”卫南急问。
这次不用晏清秋开口，段老就叹息道：“如果你哥再不醒来，他就真的醒不来了，我的药虽然管用，但也用了四年了，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若是他在不醒来，最多再过一年，你哥他就……”
段老拍了拍卫南的肩膀，劝道：“南小子，老头子我一直以来都在尽力救治你哥，你不信晏丫头，你还不信我吗？我不告诉你你哥的情况，是怕你难过，怕你接受不了，但是，你哥不能再等了，这是不变的事实。”
随着段老的话落，半大的小子就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突然蹲到了地上，抱着脑袋痛苦的哭了起来，听得两人一阵心酸。
“丫头，我们先出去吧，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
晏清秋点了点头，和段老一起离开了房间，房门刚刚关上，屋内就传来了不被压抑的哭声，段老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沮丧和鼓舞
晏清秋面如表情，这样的情况她在医院里见过太多了，也有些麻木了。
“丫头，你说的那个什么开颅手术，能不能跟老头子我仔细的说说？”段老有些激动的说道。
晏清秋淡淡道：“你不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毕竟那可是人的脑袋，是真的要打开的。”
“我信呀，我当然信了，叶安那小子的伤我已经看过了，那样的情况你都能把他给救活了，我还有什么不信的，你既然能把他的肚子给缝起来，那打开了风小子的脑袋，你不也能缝起来吗？”段老笑嘻嘻的说道。
晏清秋轻轻摇了摇头：“两种情况不一样，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的，想要做开颅手术，我想要准备的东西太过了，其实，我现在都有些后悔开这个口，毕竟我自己也没把握，到底能不能做。”
段老一愣：“什，什么意思？丫头，你可别临阵退缩了啊。”
晏清秋苦笑：“不是临阵退缩，是太难了。”她到底还是太天真，忽略了太多，如今的环境和后世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比，不说旁的，单单一个无菌的手术环境就是她现在无法做到的，还有手术助理，她这匪夷所思的想法，能被这里的人们所接受吗？自己又去哪里找一个不怕风口舆论的助手来协助她完成手术？
这一切，都是她想的太轻松了。
“老头，也许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晏清秋有些无奈道。
“不是，你先别忙着沮丧啊，到底是什么问题，你说说，我们一起想想办法，这么多人呢，总能解决的，你说对吧。”段老劝道。
晏清秋歪着头看他，看的段老有些讪讪的，“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晏清秋勾了勾唇角：“老头，你是想让卫风醒过来，还是想看我做开颅手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激动？”
段老一愣，尴尬的笑道：“啊？我我，我当然是想让卫风醒了，我可是花费了四年时间，还有无数珍贵的药材在他身上呢，就让他就这么死了，我多亏啊，但是，但是你说这个开颅手术嘛，你也知道，老头子我好歹也是神医嘛，对医术的追求那是永无止尽的对吧，呵呵。”
晏清秋收回了视线，幽幽道：“我要做的，或许和你们对医术的认知有着很大的区别，甚至可能会不为世俗所接受，你确定你真的能行吗？”
段老一直以来的自信被人怀疑，顿时不干了：“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不行了，丫头，你也太小瞧我老头子了。”
晏清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吧，但是在那之前，你需要先做几件事情。”
“你说你说，你现在让我干什么都行。”
晏清秋宪尔一笑：“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后悔。”
段老拍了拍胸口，大言不惭：“你放心，我要是敢退缩，老头子我就把这神医的名号还给杏林。”
殊不知这大言不惭的口号，在不久的将来就生生的被打了脸，让他好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直视脑袋这个东西。
作者有话：大家关注下我的微博“陌十柒may”，春节搞个活动抽年货，么么哒，这段千万不要被吞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手痒的下场
晏清秋将这件事的决定权交给了卫南，让他想好了再来找自己，在哪之前，晏清秋必须要为这件事做准备，其实她知道，最后不管卫南是否同意这个救治方案，卫风，她都是一定要救的，因为有一个人，比她更想让卫风醒过来。
“你真的有把握将卫风治好？”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晏清秋一跳，她猛的转身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拍了拍胸口：“你走路没声音的？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是你太过入神。”
“……”晏清秋收了收心神：“你来干什么？”
夜黎渊随手拿了桌上一个小瓶在手里把玩，淡淡道：“我听段老说你要将卫风的头颅切开取出堵塞的血块，是吗？”
晏清秋看着他手里的瓶子，想说别碰，可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是。”
“你有多少把握？”他将小瓶子放下。
晏清秋扫了一眼他的手：“八成的把握吧。”
“十成，我要他必须活着。”夜黎渊强势开口，却发现自己好像，不大对劲。
晏清秋看着他轻蹙的眉头，心中开始默数，嘴上却道：“最多八成，这还是我准备充分的情况下。”
夜黎渊只感觉一股眩晕感突然涌上脑门，他使劲闭了闭眼，看着面前已经开始有重影的女人，一个健步上前抓着她的手，凛声道：“你做了什么。”
“什么我做了什么？”晏清秋一脸无辜。
夜黎渊的身子已经开始摇晃了，干脆将抓着她手腕的手用来掐住了晏清秋的脖子，眼里杀意流露：“解药。”
晏清秋喉咙传来窒息感，她昂着头看着面前已经渐渐迷糊的男人，忽然心情很好，就暂且忽略了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没有。”她有些傲娇，这个臭男人，总算栽到自己手里了。
“你……”夜黎渊一咬牙，想要收紧手掐住她的脖子，却发现自己已经用不上劲了。
“三，二，一……倒。”晏清秋开口数数，终于在夜黎渊最后那一抹不甘的眼神中落下了最后一个字。
面前的人失去支撑，直接倒在她的身上，晏清秋没办法，只能把人抱着。
“活该。”她嘟囔了一声，扶着夜黎渊有些沉的身体，对外喊道：“人呢？来人。”
徐义跟着夜黎渊来找晏清秋，在夜黎渊进药房之前就被打发的远远的了，要不是晏清秋这声喊，他还站在门口脑补这两人在药房里的恩怨情仇呢。
“晏姑娘，什么事……主子？”徐义跑上前从晏清秋身上将夜黎渊接过，发现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这，晏姑娘，主子他怎么了？”怎么好好的晕了？不会又中毒了吧。
晏清秋揉了揉被他掐的有些疼的脖子，没好气的说道：“领回去，睡上一天就没事了。”说完，她手里一个掌心大的小瓶已经在夜黎渊的鼻子下凑了两下，确定他吸进了瓶子里的药香才收起来，顺便将刚才夜黎渊把玩的那个小瓶子也给一起收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想不想试试更无耻
“晏姑娘，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又晕了。”徐义将夜黎渊送回房间安顿好，急不可耐的让段老过来给他检查，一边问晏清秋情况。
晏清秋双手环胸靠在门口，淡淡道：“这就是手痒的下场。”
徐义一头雾水，段老却已经笑眯眯的凑到晏清秋跟前了：“丫头，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东西了，快告诉我，告诉我。”
“段老？”徐义大叫：“我是让你来看看主子有没有事的。”
“有什么事，他好得很，只是睡着了。”段老朝他挥了挥手，继续缠着晏清秋。
晏清秋叹了口气：“昨天才做好的迷药，想给灵儿防身的，今天装到瓶子里放在药房，被他正好拿到了。”晏清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绝不承认是自己不小心装药粉的时候，洒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的在瓶子外面，她不是故意的。
不过也不能怪他，这个迷药是她亲手配出来的，药效要比寻常的迷药强劲几甚至十几倍，刚才他将药瓶拿在手上玩了那么久才倒下，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小灵儿年纪太小，如今她的身世却又让她非常担心，这些日子为了避免让她和夜黎渊见面，晏清秋甚至把人都送到了罗大娘家，可是上次被绑架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她真的担心灵儿会在遇到这样的危险，给她做些防身的东西是必然的。
因为晏清秋及时给他用了解药，夜黎渊只睡了两个时辰就起来了，一醒来他周身的气压就低到了零下，让有些心虚守着等他醒来的晏清秋都打了个哆嗦。
“你醒啦。”她心虚的笑了笑。
夜黎渊阴沉着脸，看着坐在桌旁一脸笑意的女人，真想一掌拍死她。
晏清秋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摊了摊手：“这次可不怪我啊，谁让你乱碰我的东西的，我那药房里的东西有时候连我都不敢碰，啧啧，你胆真肥。”
夜黎渊咬了咬牙，冷声道：“晏姑娘似乎很自得。”
“嘻。”晏清秋咧了咧嘴：“一般一般，不过我还要谢谢你，如今看来，那个药能将你这样的高手都这么容易就放倒了，看来还是挺成功的。”
“哼。”夜黎渊重重的哼了一声，翻身下床。
晏清秋看着他一脸阴沉的朝自己走来，连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了桌子另外一边：“你干嘛？”
夜黎渊嘴角上扬，噙着一抹冷笑：“你躲什么。”
“我，我。”晏清秋眼神躲了躲，一抬头那人已经到了跟前，她想跑，却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被人捏着下巴。
“夜黎渊，你有病啊，干嘛总是喜欢掐人的下巴和脖子，你放开我。”
“能让我短期之内连掐三次都没要了你的命，你是第一个。”冰冷的声音咬牙切齿。
晏清秋挣扎了一下，瞪着他：“你松不松开，你在不松开我喊人了啊。”
夜黎渊挑眉：“你喊啊，我倒要看看，谁敢进来。”
晏清秋咬着牙：“你无耻。”
夜黎渊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突然凑近了她的耳边，那低沉的声音轻笑：“无耻吗？想不想试试更无耻的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 调查
“我，我能走了吗？”晏清秋十分小心的开口，说实话，她现在是有些心虚的。
夜黎渊一言不发，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仿佛晏清秋不答应他刚才所说，他就不会让她离开。
晏清秋吞了吞口水，“你到底想怎么样？”
“……”夜黎渊抬头看她，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晏清秋扶额。
“主子。”徐义突然敲门，让晏清秋眼前一亮。
“有人找你。”
夜黎渊眸色沉了沉，“进来。”
门口的徐义突然打了个哆嗦，伸手推门的动作犹豫了三秒，他怎么感觉主子好像，不大高兴？
“主子。”徐义进门行礼，看到晏清秋还笑了笑：“晏姑娘也在啊。”
晏清秋一脸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既然你们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再看夜黎渊直接跑到门口消失不见了。
徐义一头雾水：“晏姑娘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
夜黎渊脸色阴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徐义抖了抖，虽然不知道主子这是怎么了，但还是立刻调整了态度。
“主子，查出来了，这次在松阳县外埋伏我们的杀手，是大王爷花钱雇来的江湖杀手，这次大王爷似乎下了血本，将这些杀手里的精英都出动了，导致对方损失不少，最近正在找大王爷的麻烦呢。”徐义恭敬道。
夜黎渊冷笑一声：“一群废物，还妄敢称精英，不自量力。”
这话徐义是非常认同的，毕竟连他们这些侍卫都打不过的杀手，算哪门子的精英。
“我看老大这次也是被人给糊弄了。”夜黎渊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嘲讽，冷冷道：“不过，他是该长点记性了，论手段，老大比起他母妃还差的远了。”
徐义不语，过了一会才听夜黎渊继续道：“派人去帮老大添把火，要算账嘛，光这几个人怎么够。”
徐义兴奋一笑：“遵命，属下这就去办，保证这次让大王爷狠狠的出一次血。”
“嗯。”夜黎渊敲了敲桌面，突然问：“这个易东铭，是什么人？本王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徐义一愣：“主子，您忘了，这易东铭就是松阳县的县令，就是这松阳县的人，永康六年的新科进士，本来是在翰林院任职的，因为看不惯贵妃娘娘的兄长在翰林院的行事作风，拌过几次嘴，后来被陷害贬到了北边一个贫瘠之地当县令，辗转前两年前才回到松阳县当县令的，易东铭为人清廉，是个难得的人才，就是这几年好像也看透了，似乎挺安于现状的，他的夫人左氏，就是阳都郡郡守左大人的次女，虽是庶出，但知书达礼，和易东铭育有一子，就是上回晏姑娘救下的那个孩子。”
汇报完这些，徐义偷偷瞅了一眼夜黎渊，主子好好的让他去查这一家子，到底啥意思？难道是担心晏姑娘和易夫人接触，怕晏姑娘吃亏？
夜黎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习惯性的轻轻敲击桌面，过了一会才淡淡道：“再派两个暗卫在暗处保护她。”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口是心非
“再派两个暗卫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徐义一愣：“主子，保护谁？”是晏姑娘吗？主子，要保护谁好歹说清楚嘛。
夜黎渊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徐义抖了抖，但还是大着胆子问：“主子，你是说晏姑娘？”
“哼。”夜黎渊轻轻的哼了一声。
徐义不知怎么搞的，突然有些想笑，主子，你关心人家就直说嘛，干嘛搞的这么别扭。
夜黎渊淡淡开口：“本王是担心她出去乱跑，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谁来替本王医治卫风。”
徐义低垂着头强忍着笑：“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
“下去吧。”
徐义抱了抱拳，恭敬的退了下去，只不过房门一关，徐义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为了不被屋内的人怒火波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徐义就已经跑了。
夜黎渊听着他渐渐离去的脚步声，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上了唇角，那个女人的柔软还历历在目，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现在的唇角上扬，笑得多么柔和。
不知为何，夜黎渊在回味过后，竟然觉得这个吻的滋味有些熟悉。
晏清秋一路慌乱逃窜跑回了自己的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似乎这样才不担心那个男人会追过来。
到现在她的心都还跳个不停，刚才那个男人竟然亲她，竟然敢亲她？？
晏清秋现在满脑子的浆糊，恨不得把自己放进冷水桶里泡泡，好冷静冷静。
“姑娘，你没事吧？”文娘在门外敲门，她本来在院子里坐着给两个孩子做衣服，突然就看见晏清秋一脸慌乱的跑回来躲进了屋里，看她脸色红通通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晏清秋回了一句，没有开门。
文娘担心的看着禁闭的房门：“姑娘，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
“不用，我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了，你去忙吧。”晏清秋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慌，她不想让文娘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文娘犹豫了一会，才福了福身：“好吧，我就在门外，姑娘有事随时叫我。”
“嗯，谢谢。”晏清秋靠着门应了一声，至此心情已经基本平复了。
听着文娘的脚步声离开，晏清秋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杯冷水下肚，所有的燥热才彻底的压下去。
她撑着脑袋，揉着眉心，这个男人真的太危险了，再这么下去，她真的担心他迟早会发现灵儿的身世。
不行，得想个办法把这个男人弄走。
可是现在卫南不同意给卫风做手术，她就是有心赶紧把人治好撵走也没办法。
就在晏清秋焦头烂额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主子，卫南来了。”是周实的声音。
晏清秋一下站了起来，打开房门，在周实身后，真的跟着垂头丧气的卫南。
“你……”晏清秋想问你想的怎么样了，就见卫南直接跪到了地上。
“晏姑娘，求你救救我哥，我同意姑娘给我哥做，做…手术。”最后这两个字卫南还是有些不习惯，不明白晏清秋为什么会把给人开头颅称为手术。
但是，不管手术脚术，只要能救醒哥哥，就是好术。
第二百五十三章 示范
卫南同意了手术，晏清秋就是想退缩也不能了，不管面对的困境有多难，她都必须要去面对。
无菌的环境，这是让晏清秋最头疼的事情，如今没有消毒设备，想要创造一个无菌室，只能用最传统的方法。
可依照她如今的能力，只靠自己肯定不行，唯有找那个男人帮忙。
可是，她怎么去找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晏清秋就能想起来哪天他亲自己的画面，还有梦里的那些缠绵，简直要了她的命。
“丫头丫头，你想好了吗？需要准备什么，你只管开口。”段老摩拳擦掌，就连其他几个人都有些跃跃欲试，虽然卫风是他们的生死兄弟，几人也是真心希望他能够重新醒过来，可是同时，他们也很好奇晏清秋究竟要怎么样给卫风做那个什么开颅手术。
人的头被打开，真的还能活着吗？
“我需要助手。”晏清秋看了一眼段老，轻轻的摇了摇头，这老头精通医术，被人们称为神医，可正是因为他是神医，所以肯定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和治疗手段，若是让他当自己的助理，哪怕在手术过程中他有了一丝丝自己的想法，对手术来说都是莫大的危险。
所以，段老是绝对不符合手术助理的条件的，倒是可以让他旁观。
“助手？”段老围着她跳了一圈：“我呀我呀，我给你当助手。”
晏清秋摇头：“你不行，周义，去趟城里，将文林叫来，带上行礼，告诉他，我要开始给他上第一课了。”
“是。”周义跑了，段老一头雾水：“丫头，这个文林是谁？”
“我徒孙。”晏清秋淡淡回道，看向周实：“我让你去准备的东西准备的如何了？”
周实抱拳：“都已经买回来了，后面几个猎户也说好了，只要抓到就会送来。”
晏清秋点点头，对段老道：“老头，你之前不是说想帮我的忙吗？”
“是啊，只要你说，没什么是我老头子做不了的。”段老一脸自得。
晏清秋勾了勾唇角，吩咐周实：“将东西拿到我准备的那间空屋子，另外文娘，我让你做的手术服和手套做好了没有。”
“做好了，姑娘，我这就去拿来。”文娘福身离开。
晏清秋领着几人到了她挑选用来做无菌室的房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干净的桌子，上面铺了白布。
几人等到周义将秦文林接来，晏清秋才让周实从门口被布盖着的笼子里拎了一只兔子出来，放到了桌上。
晏清秋站在最上面，左右两边是秦文林和段老，接下来才是徐义卫南几人，特别是卫南，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晏清秋看了他一眼：“不用这么紧张，这不是你哥。”
说完，晏清秋从一个小瓶子里拿了一颗药丸，掰成了两半，一半塞进了兔子的嘴里，没过多久，兔子就躺着不动了。
“这是死了？”段老问。
“没有。”晏清秋此时已经换上了特制的手术服，头发也被包了起来，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
第二百五十四章 活着的
“没有。”晏清秋淡淡的说了一句，此时换上这身衣服的她，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周身的气势完全和之前不同，让几人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敬畏感。
段老看着她的这身打扮，突然觉得这样给人看病还挺有个性的，心中暗自决定，一会一定要让文娘给他也做一套这样的衣服和帽子，还有那个什么口罩和手套也要。
“我要开始了，你们往后退一步，文林，手术工具我已经教你认过，都记住了吗？”
“小师尊，都记住了。”秦文林应到。
其实所谓的手术工具也就是手术刀止血钳和镊子，还有缝合针羊肠线，还都是上次她让秦大夫帮她去做的，给卫风做手术的时候，肯定是不能用这些东西的。
“这些工具只是临时用的，给卫风手术的时候，用具要比这些要复杂精致的多。”晏清秋抬头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一起的卫南几人，清冷的声音说道：“这些东西，你们都需要准备好。”
“姑娘放心，主子交代了，只要姑娘吩咐，要什么我们都会去准备。”徐义笑道。
“嗯，我要开始了，文林，手术刀。”晏清秋正色，整个人充满了气势。
秦文林也不敢有任何懈怠，晏清秋一开口，他立刻就动了，其他几人见她开始，纷纷摒住了呼吸。
“止血钳。”
“手术刀。”
“镊子。”
“擦汗。”
晏清秋手下不听，口中也随时吩咐，前面的东西还好，唯独晏清秋喊到擦汗的时候，秦文林愣了一下。
晏清秋不满的蹙了蹙眉，凛声道：“擦汗。”
秦文林拿着帕子，脸都憋红了，就是不敢去擦，最后还是段老一把将手帕抢了过来，给晏清秋擦掉了额头的汗珠。
晏清秋瞥了一眼秦文林，这小子还是放不开啊，这可不行，这个手术结束，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两刻钟过后，几人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兔子的脑袋壳分明就被取下来了，可是为什么这兔子没死，非但没死，还能看到它的脑子在动。
几人生怕自己惊呼出声，不得不用手捂着嘴，生怕影响了晏清秋的手术。
“刚才的步骤你们俩都记住了？”晏清秋虽然在问，却是看着秦文林。
秦文林眼里透着惊恐又有对新事物的新奇，激动的点了点头。
段老也是一脸激动的点点头。
晏清秋收回视线，冷声道：“我现在要开始缝合，看清楚了。”
说完，晏清秋的手就开始动了起来，为了能让两人看的更清楚，晏清秋特意放慢了动作，可依然让几人震撼不已。
看着晏清秋一层一层的将兔子的脑袋恢复原样，最后将它的脑袋缝了回去，几人都傻眼了。
“这，这就好了？晏姑娘，这兔子死了吧？”徐义颤抖着声音问到。
晏清秋将手套摘除，拿下口罩，淡淡道：“没有。”
在几人震惊不已的视线中，兔子的麻药药效渐渐过去，轻轻动了起来。
“动了，动了，活着的，兔子活着的。”卫南激动的不行，手脚都在抖，兔子活了，他哥哥也一定能活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无菌室
晏清秋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观察这只兔子的情况，其他人也不知道她在等什么，只是安静的陪着。
在兔子彻底醒了之后，晏清秋将它抱到了地上，那兔子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接触地面就刷的跑走了，众人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立即跟上，只有晏清秋，脸色不容乐观。
半个时辰后，在院子里到处乱窜的兔子倒在了地上，渐渐地失去了生机。
“它这是怎么了？”卫南最为激动，他几乎是瞬间闪身过去将兔子给抱了起来，抱到了晏清秋的面前，“晏姑娘，它怎么又晕过去了。”
晏清秋淡淡的扫了一眼：“不是晕，是死了。”她伸手将兔子从卫南手中拎了过来，扔给了周义：“把皮扒了交给文娘，今天晚上加餐。”
“死了？怎么就死了？它刚刚不是已经活了吗？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脑袋被打开都没死，怎么这会，这会就死了。”卫南言语激动，语无伦次，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解。
“丫头，这是怎么回事？这兔子怎么好好的又死了，难道失败了？那风小子呢，他会不会……”
晏清秋一个眼神过去，止住了段老后面的话。
“兔子死了，有几个原因，第一，我们刚才给兔子实施手术的时候，房间里并未做无菌处理，我们所有人身上都有可能带有会加速它死亡的细菌，第二，兔子并没有自制能力，它在清醒之后就不停的乱动，导致头上的伤口裂开，最终死亡，所以，它会死不代表卫风会死。”晏清秋冷声开口，算是给几人解释了兔子为什么会在救活之后又死了。
虽然几人都没听明白晏清秋所说的无菌处理还有细菌是什么意思，但结合她所说的还是能摸出一个大概。
“晏姑娘，你说的细菌是什么？”几人好奇的问。
晏清秋蹙了蹙眉：“细菌，就是我们人身上带着的脏东西。”她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几人互相看了看：“可是我们都是今天才换的干净衣服。”
晏清秋摇了摇头：“所谓的细菌，不是你换了干净的衣服就没有的，这是我们看不见的一种生物，我一时半会跟你们解释不清楚，但想要卫风安然无恙的度过手术，无菌环境是必须的，没有无菌室，什么都做不了。”
卫南一听，激动道：“晏姑娘，这个无菌室要怎么盖，你只管吩咐一声，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晏清秋看了他一眼，目光淡淡的扫过他身后不远的房间，她知道，那个男人就在那扇门的背后，在听着他们说话。
“首先，房间要做到一尘不染，除此之外，必须保证屋内的光线和温度的平衡，除了无菌室，我还需要一整套的手术工具，今天这几样，只是我临时让老秦帮我做的，真正要给卫风做手术的时候，这些工具，绝对不行。”
卫南和徐义对视了一眼，工具倒是好说，京中能工巧匠无数，只要晏清秋能给他们提供图纸，就一定有办法做出来的，就是这无菌室，两人面色变得为难，这个好像很难。
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怎么知道我比不过？
晏清秋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接着道：“除此之外，我还必须要准备一样东西，以防止卫风在手术后出现感染的情况，这个东西准备起来比较复杂，需要一些时间。”晏清秋想要自己培育青霉素，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卫风在术后出现感染的情况。
但是这个东西她没办法跟他们解释，只能一笔带过。
“姑娘，这些工具倒是简单，只要姑娘将图纸给我，我就能找人帮姑娘做出来，只是这无菌室……”徐义一脸为难，“姑娘能否有什么建议？”
晏清秋面色清冷，淡淡道：“这个你们自己想办法。”
“……”徐义一噎，却不敢跟她顶撞。
晏清秋动了动脖子，刚才虽然手术的时间不长，但是晏清秋为了能让秦文林和段老能看清她的所有动作，所以放缓了速度，导致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现在脖颈酸疼，难受的要死，她要去休息去了。
晏清秋缓缓走下台阶：“我累了。”
“丫头丫头，等等。”段老跟了过来，笑道：“你还没说要让我们做什么呢？”他指了指自己和秦文林。
晏清秋扶了扶额，段老不提醒，她都忘了。
“周实，其他的兔子呢？”
周实立刻走到角落掀开了盖着笼子的布。
晏清秋满意的点点头，对秦文林和段老笑了笑，指着那筐兔子说道：“你们俩的任务，就是从现在开始，什么时候能照着我今天演示的流程给这些兔子剖脑袋保证这些兔子像今天我这样不死的，就算过关了，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们瞎动手，我会给你们画一个详细的解剖图。”
她笑着拍了拍秦文林的肩膀，这毕竟是自己的徒孙，既然认下了，就得负责到底：“文林啊，你年纪轻，记性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秦文林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但还是恭敬的行了个礼：“徒孙记下了，一定早日完成小师尊的交代。”
段老听晏清秋这么一说，就跳了起来：“丫头，我年纪大怎么了？你可别小瞧我，哼，你等着，我堂堂神医，会比不上这个臭小子？”
晏清秋勾了勾唇角：“那好啊，那就看你们俩谁先保证兔子不死，就让谁辅助我做手术。”说完，她便揉着酸痛的脖颈朝后院走去，走到后院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道：“你们俩不用担心兔子不够用，我已经吩咐了周实将这附近几个村子的猎户都打了招呼，只要有兔子，就只管送过来，当然，这些买兔子的钱，都算到诊费上面。”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回了后院，只留下风中凌乱的几人。
秦文林已经被段老托到半边研究怎么解剖去了，卫南高兴的跑回卫风的屋里给他说这个好消息，虽然卫风可能听不见。
院子里就只剩下徐义和彭元大眼瞪小眼，琢磨这个无菌室怎么办。
“要不去问问主子，看主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彭元提议。
徐义点点头，也就只能问问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