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醒了
佘九当天晚上就醒了，一醒来就因为肚子上的伤疼的大叫，这一吵直接就把留在医帐休息的晏清秋给吵醒了，就连医帐里的病人也被他吵醒了大半。
“闭上嘴。”忙活一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却被人给打断了，晏清秋憋着一肚子火直接冷声呵斥道。
佘九喊声一顿，就看见一个蒙着面的女人站到了自己的面前，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顿时打了个哆嗦，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只能大声呵斥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后面赶来的军医立刻解释道：“佘江军，这位是清秋郡主。”
佘九一呆，看着晏清秋奇怪的打扮愣了半天：“郡主？”
晏清秋看着他，继续冷声道：“你如果想伤口崩开的话就继续这么撑着，躺好了。”
最后加重的三个字让佘九扑通一下躺会了台子上，因为幅度太大又扯到了伤口，疼的他是龇牙咧嘴却不敢大喊大叫了。
军医松了口气，这是医帐，还有那么多病人呢，佘江军如果继续叫下去难免会影响到其他人休息。
“郡主，老朽去照顾其他病人。”军医行了个礼，见晏清秋点头就退了下去。
佘九躺在台子上看着晏清秋，问道：“郡主，我，我怎么会在这？”
“你在战场上受了伤，你的手下将你送来的。”晏清秋淡淡的解释，一边拿起他的手查看脉搏，还好，一切正常，她还担心伤的太重今天晚上佘九会发烧呢，就连退烧的药她都给准备好了。
不过现在说这个时辰尚早，还得熬过这一夜才行。
佘九一听是自己的手下送他来的，就奇怪的看了看周围，问道：“那他们人呢？”
晏清秋勾了勾唇角，却因为有口罩所以佘九并没有看到。
他们人呢？呵呵，这会估计还在操练场上受罚呢。
“估计有事吧，你就老实的在这待着吧，不要乱动，伤口崩开我可不会给你缝第二次。”晏清秋丢下这句话就去查看其它病人了，反正醒都已经醒了，总不能再继续睡回去。
佘九听了她的话，缝？缝什么？缝衣服？不对啊，他明明听晏清秋说的是缝伤口来着，这么一想，佘九就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他记得自己是被箭羽刺穿腹部来着，现在疼的也是肚子上，他动了动，想看看自己肚子上的伤口是怎么处理的，可一眼看去，只能看见平平的绷带。
本想撑起来，但想到晏清秋临走时交代的话，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等下次换药的时候再看吧。
佘九的几个手下受罚完赶到医帐的时候，佘九已经能躺着和旁边的人说话了，晏清秋真的是佩服他，都伤成这样了还中气十足的。
几个手下一见他醒了，就高兴的不行。
“将军，你没事就太好了，我们还以为，还以为……”几人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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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哪里也不许去
“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佘九瞪了几人一眼冷哼道。
几人缩了缩脖子，堪堪闭了嘴。
“将军，你感觉如何？末将们送你回营帐吧，这里都是人，也不适合养伤啊。”
佘九看了看周围，或坐或躺的全是受伤的士兵，唯有几个临时搭建的床也被他和另外几个人给躺着，大家好像都被自己的大叫声给吵醒了，这会都没了睡意，坐在一起说着话，而晏清秋则穿梭在他们中间，时不时的查看士兵们的伤情。
他们做将军的受伤之后一般都是处理了就回营帐，要么就是把军医叫到自己的营帐去处理伤口，还是第一次和这帮小兔崽子们一起在这里疗伤呢。
“也好，你们……”
“你们要干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只见晏清秋就这么站在人群中间看着几人，目光凛冽。
几人想到刚才被王爷的责罚，往后缩了缩，赔笑道：“郡主，将军醒了，我们只是想把将军送回营帐。”
晏清秋扫了几人一眼，继续手上的事情，嘴里却不容拒绝的说道：“哪里也不许去，就待在这里。”
“将军他……”
几人还想说什么，被晏清秋一个眼刀子扫过来，立刻就闭上了嘴，佘九也不敢吱声了，旁边的士兵们憋着笑，他们还从来没见过那个当将军的吃过这样的闷亏呢。
无奈之下，几人只能放弃将佘九挪走的想法，但却留了下来，这样一来佘九有需要的时候他们也能照顾一二。
“郡主，王爷让属下来问问郡主要不要回去休息。”徐义这时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佘九，见他醒了就行了个礼，然后跑到晏清秋跟前去了。
晏清秋蹲在一个小兵的面前，将他手上的纱布轻轻解开，动作小心翼翼，面前的小兵脸色发红，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最后只能紧紧地盯着自己的鞋子。
徐义看在眼里，心想算你小子识相。
“过了今晚再说吧。”晏清秋淡淡道，有三个重伤病人，若是晚上有突发情况的话她也能及时处理。
徐义哦了一声，“那属下这就去禀报王爷。”估计王爷听了这个消息，肯定会跑到这里来陪着的。
晏清秋看着徐义离开，一眼就看到旁边有个小士兵，看着和清山差不多大，正憋的小脸通红。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晏清秋直接走到了他的跟前蹲下，这下小士兵的脸更红了，整个人就像从开水里捞上来一样。
“我，我……”小士兵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脸却越来越红了，晏清秋蹙眉，伸手就要给他把脉，担心他是不是伤口感染发烧了。
就在晏清秋即将触碰到小兵的时候，小士兵突然闭上了眼睛，一脸绝望的低声道：“郡主，我，我要方便。”
晏清秋的手一顿，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还好她戴了口罩，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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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带你看看
“你，过来一下。”晏清秋朝围着佘九的几人喊了一声。
几人停了下来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离晏清秋最近的一个人站了出来，道：“郡主，您叫我？”
晏清秋站起来指了指小兵，道：“你来照顾一下他。”
那人哦了一声，跑了过来，小兵却有些不好意思：“牛副将，不，不用了。”
那位姓牛的副将瞪了他一眼，一把就将人给扶了起来，道：“少啰嗦，走，我陪你去。”
牛副将扶着那小兵走了，剩下的几人互相看了看，也不敢再待着了，而是主动选择给晏清秋帮忙照顾这医帐里的病人们。
夜黎渊来的时候晏清秋还在忙，便主动上前去帮忙。
晏清秋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换下了盔甲，穿了一身布衣。
“忙完了？”
“嗯，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晏清秋抬头看向他，目光里满是柔和，夜黎渊的眼神里也满是宠溺，而被晏清秋正在换药的士兵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恨不得找个东西把自己盖起来才好。
夜黎渊来了，医帐里原本热热闹闹的声音一下就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再开口说话，气氛变得异常安静，就连那些疼的哼哼的人都没敢再出声了。
晏清秋扫视了一圈，能清晰的看到大家脸上的惧怕，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嗔怪的瞪了夜黎渊一眼。
夜黎渊却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郡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您和王爷去旁边的帐篷休息一会吧，您也忙了一天了。”有军医上前主动说道。
夜黎渊点点头，直接牵了她的手，道：“我陪你去休息，这里交给军医们。”
“是，郡主，您去歇一会吧。”军爷也跟着附和。
晏清秋这才无奈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道：“那我先去歇一会，其他人的伤你们自己可以处理，但是今天送来的三个重伤的病人，若是有情况一定要叫我，不要贸然处理。”
军医慎重的点头：“郡主放心，我记下了。”
晏清秋这才跟着夜黎渊往外走，路过佘九旁边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了一句：“不许乱动。”
佘九看看她，再看看旁边的夜黎渊，连连点头。
北境的夜晚很冷，之前在帐篷里不觉得，一出来就感觉一股冷风吹到身上，让晏清秋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忘了给你拿个披风了，我这几让他们去取。”夜黎渊开口。
“没事，别折腾了，只是刚刚从帐篷里出来不适应罢了，现在好多了。”晏清秋微微一笑，摘下了口罩，深夜的军营依然灯火通明，时不时的有巡逻的士兵从他们面前走过，夜黎渊看了看天，牵着她的手往旁边的营帐走去。
“走吧，我陪你回去休息。”
晏清秋却拉住他，问道：“我能在军营里看看吗？”
夜黎渊略微沉默了一会，便点了点头，但却扭头吩咐了身后的徐义一句，徐义直接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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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吸引注意力
两人慢慢的走着，身边一波波的巡逻兵走过，遇到人也会停下来给二人行礼，夜黎渊就这么牵着她的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走几步徐义就追了上来，不过这次手里多了个披风。
“北境的气候恶劣，夜晚的温度极低，还是注意一些吧。”夜黎渊说着，将披风给晏清秋披在了身上。
不得不说，披上披风确实要暖和多了。
“谢谢。”晏清秋微微一笑。
两人继续往前，徐义想了想，拉着斯羽就这么落后了一段距离远远的跟着，前面两个主子在说话，后面他俩也能有个伴聊聊天，怎么说斯羽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一转眼这丫头都要嫁人了。
晏清秋看了一眼身后说话的两人，看向夜黎渊：“派人回去取青霉素了吗？”
自从进了军营晏清秋就让夜黎渊派人回去京城取青霉素了，自从二人交心之后，有些事情做起来就方便的多了，比方说批量提取青霉素这种事情。
晏清秋给出了提取的技术，夜黎渊派了最信任的人去做，其实这件事不难被人查到，就算被人查到夜黎渊在做什么东西，但也只能知道夜黎渊是在帮清秋郡主做药，至于这个药有什么用却是没人知道的。
原本青霉素就准备用在战场上的，这次只不过是让它提前问世罢了。
“去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夜黎渊回答。
晏清秋点点头，按照他们的脚程赶回来应该挺快的，也不知道让文林他们准备的东西准备的如何了，这次能不能跟着一起带回来。
“夜黎渊，为什么不直接让人在北境提炼青霉素？”晏清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原本她的意思是，直接在北境提炼青霉素，可是夜黎渊却否决了，反而用了一个舍近求远的方式，选择回京城去取。
夜黎渊握着她的手，尽量让自己的体温温暖晏清秋，一边解释道：“北境环境特殊，这是奇药，若是让敌人知道了有这个药的存在，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抢夺，若是在北境建作坊提炼，太过危险。”
晏清秋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时空的差距吧，后世一个普通的消炎药，在这里却有了这般地位。
提起这个，夜黎渊突然问晏清秋：“秋儿，你们那里这样的药很多吗？你都会做吗？”
晏清秋无奈的摇摇头：“西药的药效快，但提取制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许多东西都需要机器来完成，我能做出来的真的很少很少。”
夜黎渊脸上闪过一抹可惜，却将晏清秋的手握的更紧了。
“给叶将军下毒的人有线索了吗？”晏清秋问。
夜黎渊的神色变的凝重，摇了摇头：“没有，府里的人和军医包括那段时间去府里见过外公的人全都查过了，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
晏清秋眉头紧锁，没有吗？那叶将军的毒是怎么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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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烧了
“会不会是长生观的人或者他们背后的人想要引开我们的注意力，所以才朝将军下手的？”
晏清秋的话让夜黎渊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你是说，外公的身边也有长生观的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晏清秋神色凝重，如果真是这样，那叶老将军岂不是很危险？
她抬起头看向叶老将军，突然道：“我们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叶老将军？至少，让他有个防备。”谁都知道老将军是夜黎渊的软肋，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夜黎渊不可能放着不管，可是这次是中毒，下次呢？下下次呢？若是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拿叶老将军来威胁夜黎渊，他们就会变得越来越被动，并不是每一次他们都能这么及时的赶到的。
夜黎渊犹豫了一会，轻声道：“我不想让外公担心。”
“我们别无选择。”
军营的营火闪耀，照亮了整个军营，也照亮了两人面前的路，晏清秋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陷入了沉默，她知道，夜黎渊需要时间考虑。
两人没走多远，夜黎渊担心晏清秋再逛下去会受凉，便走走就绕回了医帐的位置，硕大的军营想要逛完，还早着呢。
夜黎渊陪着晏清秋进了营帐，晏清秋看看他，道：“你回去吧，我这里有斯羽就好。”她知道夜黎渊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在这里陪她这么久已经是破例了。
夜黎渊看着她坐到临时搭建的床上，道：“你睡下我就走。”
晏清秋说不过他，只能和衣躺到床上，夜黎渊给她掖了掖被子，又将帐篷里的炭火挑了挑，让温度高了一些才掀开帘子出去，斯羽和徐义见他出来，便停止了说话，恭敬的行礼。
“你进去吧，我们走。”夜黎渊道。
“是。”斯羽屈膝应了一声，徐义和斯羽招呼了一声跟着夜黎渊走了。
斯羽进了营帐，晏清秋便往里面挪了挪，朝她招手：“你也来睡会吧。”
斯羽在旁边坐了下来，笑道：“奴婢坐着眯一会就好了，郡主睡吧，奴婢守着您。”
“那行吧，你要是累了就来躺一躺，我也是真的困了。”说着晏清秋便打了个呵欠，没多久就睡着了，斯羽见她睡着了，也找了个毯子披在身上靠在旁边眯了起来。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有人掀了营帐的帘子，斯羽一下就醒了，就见军医站在门口，压低了声音问道：“郡主可醒了？”
斯羽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轻声问道：“怎么了？”
军医一脸愁容的开口：“佘江军和那个断了腿小将士发热了，郡主交代的方法都试了，温度下不去。”
斯羽一听眉头就拧了起来：“我这就让郡主起来，你先回去。”
军医应了一声走了，两人的对话也将晏清秋给吵醒了，她从床上翻身起来，微微整理了一番头发和衣服就往外走，斯羽连忙追了上去，将披风给她披上。
两人疾步到了隔壁的帐篷，佘九和旁边的病人都已经烧的陷入了昏迷，牛副将几人就守在旁边，见到她来恨不得上来直接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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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光泽
晏清秋没理会他们，而是走上前查看两人的情况，伤口有些发红，体温偏高，晏清秋蹙紧了眉头，到底还是没那么幸运啊。
不过还好，还有一个是好的。
“我开张药方，速去抓药，军营里没有的药就赶紧去城里买，多买些回来，没钱就让他们去将军府拿钱，就说我说的。”晏清秋一边开药方一边下令，等药方写好了牛副将就主动站了出来，行礼道：“郡主，末将去吧，末将脚程快。”
晏清秋想也没想就把药方递给了他，转身给两人做紧急处理去了，牛副将将药方揣好头也不回的跑去牵马去了。
两人都是伤口发炎导致的高烧不退，现在只能暂时控制住体温，等消炎药回来了，佘九的情况还算好的，那个断了腿的小将就没那么乐观了，军营条件恶劣，他又是整条腿都锯掉，大面积的创伤没有好的消炎药和止血药本来就容易发炎，虽然她已经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了。
现在除了喂下退烧的药，还有给他们一遍又一遍的物理降温之外，别无他法。
从军营京城，就算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一个时辰，这期间所有人的心都是悬着的，晏清秋这个时候就会想，若是早些将青霉素拿来就好了。
一个时辰后牛副将回来了，手里拎着好几大包的药材。
“药来了，药来了。”牛副将从马上跳下来，连马都顾不上直接朝里面跑，他一进门立刻就有军医上前接过药材拿去熬去了，这种时候每耽误一分钟就会让伤员多一分的危险。
晏清秋看着牛副将满头大汗的模样，这么冷的天都能跑成这样，可见他多么的拼命。
“谢谢。”晏清秋道了声谢，牛副将先是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道：“郡主不必谢我，这都是末将该做的。”
将药灌下去，为了加速药效，晏清秋还直接给了两人几针，看着体温渐渐降下去，晏清秋才松了口气。
从那以后，凡是听见迎战的号角声，晏清秋都会在医帐的门口驻足许久，心中祈祷不要再有人受伤了。
可是，有战争就必然会有人伤亡，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除非战争停止，可是，真的能停止吗？就连后世那样和平的年代，都还会有国家被战火笼罩，何况是现在。
自那天后，晏清秋便没再离开军营，直接就在隔壁的帐篷住了下来，凡是有战事，她必然会陪军医们坚守在后方，因为她的存在，让许多从前以为必死无疑的伤者都捡回了性命，虽然可能最后的结局或许会残了，也或许会一辈子留下旧疾，可到底命是留住了不是吗？
晏清秋的地位在军营水涨船高，几乎是被所有将士奉为了神明一样的存在，甚至听说还有小兵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跟上苍祈求，保佑她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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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给你带了东西
京城的某处驿馆，无冬和往常一样坐在莲池旁的棋盘前自己跟自己下棋，却在拿起一颗黑子时突然顿住，眉头蹙了蹙。
“阿泰。”他轻轻的喊了一声，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一道身影落在了他的旁边，恭敬行礼：“大巫师。”
无冬将手中的棋子随意的扔在了棋盘上，只见棋子滚啊滚最终落在了西南角的位置。
“你速速带人朝西南方向去，去救一个人。”无冬开口。
名为阿泰的侍卫是一直跟在无冬身边的侍从，表面看是侍从，却是世代保护大巫师的精英暗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阿泰一脸奇怪，问道：“大巫师，救谁？”
“一个女人，一个对那个女人来说很重要的女人。”无冬将那枚棋子重新拾了起来，放到了它该放的位置。
阿泰没有再多问，而是行了个礼便消失在了院子里，无冬继续拿起白棋，口中喃喃有词，此时若有人在这里，便能听见他说的是：“福泽越来越厚了呢，真是个妙人。”
——
晏清秋在军营呆了半个月，终于等来了夜黎渊派去取青霉素的人，也等来了仁和堂的人，其中就有她的大徒弟秦文林。
不光是他，还跟着来了好几个医学院的学生，还有仁和堂里的伙计，晏清秋有些意外。
“你们怎么跟来了？”晏清秋将其他人交给军医带去安排，将秦文林给叫到了旁边问道。
秦文林原本见到斯羽还很开心，眼睛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晏清秋喊了才回神，笑道：“徒儿听说师父现在在军营，担心师父没有帮手，就跟着王爷派去取药的人一起来了。”说道这里，秦文林面露难过之色，行礼赔罪道；“因为徒儿文弱，路上耽误了不少侍卫大哥们的功夫，若非如此，侍卫大哥们早该带着药赶到了，还请师父降罪。”
难怪她看秦文林的脸色有些不好呢。
“这不怪你，不过你来了，我确实能轻松许多。”晏清秋笑了笑，看他眼睛一直往斯羽身上瞟，便道：“你和斯羽说说话吧，许久未见肯定想了吧？”
面对晏清秋的揶揄，两人脸色都红了，斯羽更是娇嗔道：“谁要跟他说话了。”
秦文林却傻笑着看她，对晏清秋嘿嘿的笑了两声，晏清秋也不管两人，转身离开了，她得去看看这帮小子都带了些什么来。
仁和堂的人和医学院的人一来，医帐里立刻就成了另外一番景象，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统一带着口罩，带着帽子，带着手套，就连处理伤口的手法都迅速精准，比起从前那些打下手的二道贩子士兵们专业了不少，这专业和业余一下就分辨出来了。
因为他们的到来，从前那些打下手的士兵们只能退居二线，去做一些简单的活了，在看向训练有素的众人时，眼底竟也有着羡慕之色。
晏清秋一走，秦文林便主动牵了斯羽的手，将她带到了旁边没什么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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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没机会了
斯羽有些呆愣，她喜欢吃糖，从小就喜欢吃，哪怕那个时候被带去训练，她也会偶尔的弄点糖吃，自从训练结束跟在桂嬷嬷身边待在王府之后，就再也不缺糖吃了，但她却极少在外人面前吃糖，在晏清秋身边之后，因为经常要给灵儿买糖吃，她吃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傻小子却发现了吗？还给她特意从京城买了糖带来，难道这北境城里就买不到了吗？
“你尝尝，这是我们来的时候糖记刚上的新品种，说是水果味的，我知道你喜欢吃糖，我也不知道要给你带点什么，就带了这个，喜欢吗？”
斯羽鼻头有些酸涩，连忙低下头将酸涩给憋了回去，笑道：“喜欢。”说完便拿了一颗放进嘴里，也不知道这糖在这傻小子身上放了多久，味道已经有些变了，可却是她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糖果。
“你怎么想起来给我买这个？”斯羽好奇的问，以这傻小子的脑袋瓜子肯定想不到这个的。
秦文林倒也老实，直接道：“我有一个学生喜欢女医那边的一个姑娘，有一次他们几个凑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被我听见的。”
“他们说什么？”斯羽调皮的问道。
秦文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道：“没什么，也就随便说说的。”
“随便说说是什么？你也随便说说给我听呗。”斯羽笑的更开心了。
秦文林无奈的看着她，忍着脸红，用自己认为平静的声音说道：“他们说想要讨喜欢的姑娘开心，就送她喜欢的东西。”说道这里，秦文林脸上的神情突然变的有些失落，抱着歉意的说道：“说起来，认识这么久了我却连你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每次你给灵儿买糖的时候都会给自己也买一份，所以就猜，你应该喜欢这个，就买了这个，你若是不喜欢，我下次便不买了。”
斯羽眉眼带笑，只觉得心中的甜意比嘴里更浓烈，轻轻的扣了扣他的手心，道：“喜欢，你买的我都喜欢。”
秦文林被她这么一扣，才发现两人的手竟然还牵着，他脸一红就想松开，却被斯羽反手给抓住了，笑道：“牵都牵了，就不怕别人看见了，走，我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
说着，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牵着秦文林回到了医帐。
佘九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这些日子在这里住着竟然也喜欢上了这边的氛围，便也赖着不走了，斯羽牵着秦文林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瞧见了，看看两人牵着的手，直接喊道：“丫头，这小子是谁啊？”
“郡主的徒弟。”斯羽回了一句，对秦文林介绍道：“这位是佘江军。”
秦文林点点头，“佘江军好。”
佘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斯羽也没管他，继续牵着秦文林往里走。
转身的时候，秦文林清晰的听见就在那佘将军旁边有人说了一句：“看来这是人家斯羽姑娘的心上人了，你小子怕是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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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有失身份
秦文林的到来给晏清秋帮了不小的忙，至少可以让她不用那么忙了，而他带来的几个医学院的学生更是从学生当中挑出的佼佼者，几乎每个人都能在外伤的处理方面独当一面，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她有了时间和夜黎渊一起回去见叶老将军。
两人商议之后，还是决定跟叶老将军将事情坦白，也正如她所说，他们不能时刻都留在叶老将军的身边保护他，而对方很明显的知道，只要牵制住他便能威胁到夜黎渊，如今幕后黑手没找出来，他们不能拿老将军的生命冒险。
将军营的事交给秦文林，晏清秋跟夜黎渊一起上了回城的马车。
经过晏清秋的调理，叶老将军的身体如今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就连一些旧疾也都让晏清秋给治好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比起以前更甚，这些日子因为夜黎渊替他处理军营的事情，叶老将军也乐的轻松，在家享了一段时间的福。
“哎，这人啊，一歇下来就不想动了，可惜渊儿不能一直留在军营啊。”叶老将军和余成闲话道。
余成自从知道是有人故意要害叶老将军之后，对他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到哪都陪着，到哪都跟着，就连饮食起居都是他亲自伺候的。
叶老将军撵过，不过撵不走就是了。
“王爷是干大事的人，将来……”
“将来什么？没有什么将来，有些话，别乱说。”叶老将军直接坐了起来，打断了余成后面的话，他知道余成要说什么，也知道余成是怎么想的，他曾几何时也这么想过，可是现在。
摇摇头，叶老将军叹了口气：“再歇两天，就回军营吧，渊儿有他自己的事要做。”
“将军。”余成喊了一声，神色有些不甘。
叶老将军挥了挥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现在年纪大了，只想孩子们安安稳稳的，至于那个位置，渊儿不要，那我们就不争，留给其他人吧，那堵宫墙背后未必就好。”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余成也不好再多说，只是主动扶着他准备回屋，就在这时下人来报，说王爷和清秋郡主回来了，要见将军。
叶老将军和余成对视一眼，笑了笑：“还真是不能念叨，这一念叨人就来了，也罢，就在这坐着吧。”说着，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晏清秋和夜黎渊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他坐在院子里，夜黎渊脚步就加快了。
“外面天亮，外公你怎么还在外面。”说着就要扶着他进屋，被叶老将军给拒绝了。
“渊儿，你是皇子，我是臣子，原本我见到你还要给你行礼的，你这样有失身份。”叶老将军道。
夜黎渊却神色不变，只说道：“不管什么皇子什么臣子，渊儿只知道渊儿是您的外孙，是您将渊儿养大，教导渊儿道理，谁若是看不惯，就看不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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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犹豫
两人点头，晏清秋开口：“将军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适当的在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身体也有好处。”这话是对夜黎渊说的。
夜黎渊听她这么一说，便将手放下了。
叶老将军看看她，笑道：“还在将军将军的叫我，郡主这是要和老夫生分吗？”
晏清秋脸一红，屈膝行礼道：“秋儿没有。”
“你和渊儿一样，叫我一声外公吧，这是家里又不是外面，无需客套。”说完，看向旁边伺候的下人，吩咐道：“难得今天人都在，去温壶酒再拿些小食上来。”
余成一听，立刻就叫了起来：“将军，您才好不能喝酒啊。”
叶老将军瞪了他一眼，道：“老夫的大夫都没说话呢，你叫什么叫，去，赶紧去拿去。”
下人没动，而是看向夜黎渊，夜黎渊又看晏清秋，只听晏清秋道：“适当喝一点无妨。”
有这话，夜黎渊才点头，他点头，将军府的下人才敢跑去准备酒和小吃。
叶老将军无奈的笑，和余成打趣道：“你看看，如今这将军府已经没我说话的份了，老了，真的是老了啊。”
余成摸了摸脑袋，道：“王爷是为了您好。”
“我说笑的。”叶老将军笑了笑，看向夜黎渊和晏清秋问道：“军营这段时间如何？我听说大辽屡次来犯，都挡回去了？”
“挡回去了。”夜黎渊点头：“不过是一些宵小罢了。”
叶老将军叹息：“宵小也不可轻敌，对了，佘九的伤势如何了？”
“佘江军已无大碍。”晏清秋回答。
叶老将军才放松的点了点头：“这次多亏了你这丫头，不然他能不能捡回那条小命都不知道，对了，听说今天军营来了不少人？都是你的徒弟？”
晏清秋摇头：“我徒弟就一个，其他都是医学院的学生还有仁和堂的学徒。”
“医学院啊。”叶老将军感叹了一句，继续道：“我倒是听说了你办的这个医学院，别人有点厉害的医术都巴不得藏着掖着，也就你，还专门开个学校教出去。”
晏清秋能听的出来叶老将军话语之间对她的赞赏，微微一笑道：“双拳难敌四手，我只有一双手，能救的人有限，但我若将医术教给十个人，便有十双手，就能救十倍的人，百个人便能救百倍的人，如此不是更好吗？”
“哈哈哈哈哈，对，你说的对。”叶老将军哈哈大笑着，下人将酒放到了几人跟前的桌子上，叶老将军干脆倒了一杯，给晏清秋也倒了一杯，道：“这杯酒，是老夫代表北境几十万将士敬你的。”
晏清秋看看面前的酒杯，大大方方的端了起来，回敬叶老将军：“那秋儿便祝外公长命百岁，征战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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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为什么不早说
“渊儿，你怎么了？有心事？”叶老将军突然问道。
夜黎渊和晏清秋对视一眼，终究是叹了口气，对余成道：“余叔，你照顾外公这么多天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余成想说自己不累，但叶老将军对他摇了摇头，余成便将出口的话改成了：“好吧，那你们陪着将军，一会你们走的时候让人来叫我。”
“好，余叔慢走。”夜黎渊点头，看着余成离开。
叶老将军也不喝酒了，看着两人渐渐凝重的神色，问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余成的面说的？”叶老将军从他开口的时候就知道夜黎渊这是要故意支开余成了，所以才让余成暂时离开的，但是余成毕竟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好奇会是什么事让夜黎渊能将余成也给支开，反正肯定不是军营的事就是了。
“外公，有件事，我们必须要告诉你了，你听完之后不要激动，只要心里有个数就好。”夜黎渊缓缓说道。
叶老将军愣住了，奇怪的看看两人：“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晏清秋看看夜黎渊，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以示鼓励，夜黎渊这才缓缓将他身中剧毒，还有中毒的缘由，包括慧妃的死因，还有长生观的那些怪物，还有段老告诉他们的长生药的事，事无巨细的都跟叶老将军说了。
三人就这么在院子里坐着，一直从中午坐到傍晚，桌上的点心都凉透了，温酒的炭炉也烧光了，酒壶里的酒也失去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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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渊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说，你，你这让我怎么跟你娘交代啊。”叶老将军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岁，整个人被悲伤笼罩，和之前英气逼人的将军判若两人，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害怕自己的外孙离去的年迈老者，泪眼婆娑。
“秋儿，你这么厉害，就不能救救渊儿吗？”叶老将军看向晏清秋，眼底带着祈求。
晏清秋眼眶微红，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开口道：“这个毒，我解不了，唯一的解药，我们给了灵儿。”
叶老将军身子一个踉跄，有些承受不住，“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叶老将军痛心疾首，“长生的诱惑，就那么大吗？”
晏清秋真的担心他这样受了刺激一下出什么事，连忙抓起他的手腕要查看，被叶老将军给挡住了，叹息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只是感慨，我都将你带到边境了，为什么还躲不掉这些。”
“你刚才说，渊儿的毒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了？”叶老将军问道。
晏清秋和夜黎渊一起点头，叶老将军的神色变得凝重，继续道：“也就是说，真正被这个毒残害的人，是慧慧，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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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确实出去过
气氛沉寂了许久，叶老将军才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将你带到军营，就是怕你在宫里遭受毒手，所以把你带到边疆养在我身边，或许那时候她们只觉得你没了威胁，一个在外长大的皇子，已经彻底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可是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体内有我们叶家的血，我们叶家的人天生就是战将，哪怕是你的母妃，当年也是可以上阵杀敌的巾帼女将，你屡立战功，越来越出类拔萃，加上皇上对你母妃的那点情谊，哪怕你是在外长大，也成了炙手可热的皇位继承人的人选，更何况，皇上直接表露出了想要将皇位传给你的意思，这才让你重新成为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说到底，都是一个权字害的。”
叶老将军看看他，眼底有着欣慰，苦笑道：“现在看来，我倒是做对了一件事，就是将你早些带出那个牢笼，没有让你在未明事理之前就遭受毒手，否则就你说的这个毒的特性，你留在宫里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夜黎渊突然想到他们在宝丰县城遇到的那位客栈老板夫人，还有那扇屏风。
“当年皇后和贵妃联合起来让我以为母妃曾到过松阳县，所以才会在松阳县中了招，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们的全套，母妃根本就没出过宫，又怎么会去松阳县呢。”说道这里，夜黎渊看向叶老将军奇怪道：“可是外公，我和秋儿这次查到宝丰县有同样的病例，前去查看的时候，在哪里发现了母妃曾出现过的痕迹，没等我们继续查探就收到了外公你重伤昏迷的消息，跟着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了，现在想来，一切是不是都太巧了。”
叶老将军却是一愣，蹙眉道：“你刚说什么？什么痕迹？”
夜黎渊便将他们在宝丰县城见到慧妃的笔迹的事说了，还特意强调了一句：“那绝对是母妃的笔迹，我绝对不会认错。”
叶老将军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叹了口气，道：“渊儿，当初皇后和贵妃并没有骗你，你母妃确实离开过皇宫，而且也确实去过阳都郡，不过，她当时去的不是松阳县，而是宝丰。”
“什么？”晏清秋和夜黎渊同时一惊，夜黎渊蹙眉：“那为什么我在宫里的档案上查不到母妃出宫的痕迹？就连外面也查不到？”
叶老将军似乎想到很久远的事，叹了口气道：“因为这件事，是个秘密，是个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你母妃当年确实出过宫，而且回宫之后没多久就查出有孕，而当时你母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
晏清秋和夜黎渊都呆住了，慧妃出过宫，而且出宫回去之后就有了他，这，难道？
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夜黎渊的手更是扣的紧紧的，手心都被扣出了血，但他此时只有震惊，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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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密信
叶老将军看了两人一眼，道：“渊儿，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去吧。”
两人一愣，夜黎渊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起身要扶叶老将军，这时晏清秋和叶老将军才看到他那被扣的流血的手心。
两人眼底满是心疼，晏清秋主动揽过了扶叶老将军的事情，担心的看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夜黎渊轻轻摇头，将手心的血拿帕子擦了擦，道：“我没事。”
进了房间，叶老将军径直带着二人进了内室，这才拍拍晏清秋的手，示意她松开，随即来到床边的灯台也不知触碰了哪里的机关，他的床就轻轻挪了个位置，刚好够一人通过。
“跟我来吧。”叶老将军说着，钻到了床后。
晏清秋和夜黎渊对视一眼，跟了上去，才看到在床挪开的位置，有一个通向地底的通道，叶老将军已经进去了，两人也紧随其后跟上。
两人刚进来也不知道叶老将军触碰了哪里，机关就再次关上了。
“这是老夫的密室，只有余成一个人知道。”叶老将军解释了一句，但是声音听起来却苍老了许多，还带着些许感慨。
三人走了许久，终于在一间石室门前停了下来，叶老将军再次挪动机关，石门打开，里面的一切映入眼帘。
只见密室里摆着箱子架子，上面都放满了东西，还有一些放兵器的架子，只不过上面的兵器或是残缺或是生锈，但都摆放整齐，也不见有灰尘沾染，足以见得这间密室的主人有多么的爱惜这些东西。
叶老将军踱步进去，抬手轻轻抚上那些兵器，道：“这里面，都是叶家忠良们留下的武器。”
晏清秋听了，顿时对那些残缺不全的武器肃然起敬，在它们的背后每一个都有着一个英雄的故事。
叶老将军没在这边多停留，而是去书架的地方取下一个上了锁的盒子，盒子没有锁，叶老将军只是拿着盒子拨弄，晏清秋这才看到盒子的上方是一些小小的木块，就像后世的拼图，不等晏清秋细看，就只听见卡塔一声，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只有一样东西，很细小的一个竹筒，看起来像绑在信鸽腿上用来传信用的竹筒，叶老将军将竹筒递给夜黎渊，道：“这是当年你娘秘密送到我这里的东西，本以为这辈子这个东西都不会打开了，没想到……”叶老将军叹了口气，就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道：“你看看吧。”
夜黎渊的双手颤抖，拿着这个竹筒半天没动，他不敢看里面的内容。
“没事的。”晏清秋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开口安慰，她从来不会怀疑夜黎渊不是皇帝的儿子，因为这二人长得很像，而且夜黎渊和诸多兄弟也都有相似之处，不可能不是皇帝的儿子。
夜黎渊看了看她，动手将竹筒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封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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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信上的内容，让夜黎渊情绪有些失控。
“外公，这是什么？母妃为什么，为什么……”夜黎渊没有再说下去。
叶老将军却苦笑了一下，笑中还带着些许的嘲讽，道：“为什么会让我防备你父皇是吗？起初我也不明白，毕竟你母妃那么深爱着你父皇，当初更是不顾我和你外祖母的反对也要进宫，直到后来传出你母妃有孕的事，皇上对你母妃更是呵护有加，将她保护的极好，我便渐渐的将这件事给放下了，没想到，你出生没多久，你母妃就出事了。”
夜黎渊的双手颤抖，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晏清秋担心的看着他，问叶老将军：“后来呢？”
叶老将军叹息，道：“我想到你母妃当初给我的这封信，便开始查，当时我也以为是你父皇害了你母妃，可是查出来的结果，你母妃确实是被皇后和贵妃联手所害，不仅如此，皇上还因为此事一蹶不振了很长时间，我担心你在宫中会遭遇不测，就暗中派人一直护着你，让静妃将你带在身边，再后来我回京要将你带走，你父皇起初不肯，是我以守护北境百年安宁为誓，换你离宫，最是无情帝王家，呵呵，没有了你母妃，可还有你啊，你就是牵制叶家最大的一枚棋子，有时候我呀，真替你母妃不值，咱们叶家军营当中那么多好男儿，偏偏……”
想到那早逝的女儿，叶老将军抹了把脸，他们叶家世代忠良，也只出了慧妃一个宫妃，为什么？就是因为叶家的人深知帝王家的习性，不许叶家女子进宫，叶家忠于大梁，忠于帝王，守卫的是大梁的一方百姓，却不是为了某个人。
“我想你平凡的过一生，却不想你这孩子将你母妃的倔强遗传了个十成，还有你的皇家血脉，注定你就是不平凡的，所以在你成年之后，有了自我保护的能力，我才放心让你离开，让你回京，去报你母妃的仇，那也是我的女儿啊，我最疼爱的女儿，我如何不想替她报仇？可我不能，我不仅是一个父亲，我还是一方守将，我的身后是整个叶家，是叶家的满门忠烈，是叶家的祖训，是叶家的忠义，是大梁成千上万的百姓。”
看着面前老泪纵横的老人家，晏清秋突然有些心酸，在大义面前，个人的情感真的不算什么，叶老将军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将大梁守护的很好。
“那为什么慧妃娘娘还让外公你小心皇上呢？她就没说原因吗？”晏清秋奇怪的问道。
叶老将军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说，这封信是用的我和慧慧专用的通道传来的，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就连你们外祖母都不知道的。”
提起从前的事，叶老将军的神色渐渐柔和，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会在自己面前撒娇的可爱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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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利刃
晏清秋突然就想到皇帝耳后的印记，她脸色变了变，难道……
她陷入沉思，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留在京城的灵儿和平亲王他们岂不是很危险？难怪，难怪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到长生观那些人的下落，难怪他们无论做什么，都被人抢先一步。
她能想到的，夜黎渊也同样想到了，只是他现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向疼爱他的父皇，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叶老将军见两人都不说话了，这才看到两人脸色都变了，便奇怪的问了一句：“你们这是怎么了？”
两人同时回神，齐声道：“没什么。”
异口同声的默契让两人都愣住了，看向对方，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自己所想。
叶老将军蹙眉：“你们俩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外公，这件事还有人知道吗？”夜黎渊指的是慧妃给叶老将军送信的事。
叶老将军摇头：“没有，绝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你母妃小时候为了偷偷和我通信，自己悄悄养了一只信鸽，只认我和她，而那次信鸽将这封密信送到我手上就不肯回去了，再过没多久就死了，这件事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两人神色凝重，若真是如此，那就是说皇帝并不知道慧妃将他们出过宫的事告诉了叶老将军，也没想到叶老将军当初带夜黎渊离宫是她提前安排好的，只以为是叶老将军担心夜黎渊在宫里没有母妃的庇护活不下去。
如果幕后的人是皇帝的话，那许多事情也就说的通了，他们找了这么久的长生观，哪怕将京城都翻过来了也依然没有下落，不是这些人人间蒸发了，而是藏在了一个他们永远不会想到的地方，更有可能，那些人根本就是在皇宫里。
“我们必须尽快回京。”晏清秋看向夜黎渊说道，不管夜黎渊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们都必须尽快赶回去，叶老将军的事就是一个圈套，一个为了将他们引离京城的圈套。
夜黎渊哪怕心里再不能接受，还是点了点头。
三人出了密室，叶老将军看着两人，目光落在夜黎渊的身上时，满是心疼，他突然轻轻拍了拍夜黎渊的肩膀，道：“渊儿，不管你想做什么，外公都永远是你的后盾，叶家忠的是大梁，护的是大梁的百姓，绝不是为了某个人，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外公便是你的利刃。”
夜黎渊的双手颤了颤，就连晏清秋都有些意外，叶老将军的话外音就是直接告诉夜黎渊，他要夺位，那叶家便是他的武器。
“我一定会查明真相的。”不管这件事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他一定会将幕后黑手找出来的，哪怕那个人是他最敬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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