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劝架
“泽德，她......”沼泽怪物树脸皱成一坨粪球模样，“唉，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圣临十字军完蛋了，天堂数十年的谋划一夕尽丧。
约翰，你完成了你的任务。
生命议会也不会亏待你。
新的圣子将诞生自人间，继承我的意志和你的血脉。”
“我不是为了这个。”康斯坦丁苦笑摇头。
“承诺必须完成，你对人类的贡献也必有回报，这是因果！”沼泽怪物一掌印在康斯坦丁额头，虚幻的康斯坦丁灵魂飘出，肉身软塌塌歪倒。
烟叶子伸长，将康斯坦丁的肉体卷起，随着沼泽怪物，一起消失在绿植通道。
独留下康斯坦丁的灵体在那茫然无措。
下一刻，万里之外的亚马逊丛林。
“噗通！”沼泽池水花四溅。
岸边樟树下，银发妹子艾比探头张望，“亚力克？”
“是我！”康斯坦丁的声音在泥沼中响起，接着波纹荡开，他立起身子，一步步走出水面。
“你是康斯坦丁？可是......”艾比惊疑不定。
“康斯坦丁”摸了摸裤裆，咧嘴一笑，“艾比，我憋了快十年，它有些等待不及了。
不过，还得再等半日，等圣临十字军失败。
艾比，圣子将从你肚里诞生。”
“你真是亚力克，不是谁的恶作剧？”艾比迟疑道。
“当然。”亚力克·康斯坦丁勾勾手指，身前一根树苗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纯粹的万物之绿，是沼泽怪物无疑了。
艾比松了一口气，又疑惑道：“为什么选康斯坦丁？”
“根据地狱石碑上的预言，冬至日后，自然将与超自然结合，迎来分娩......”
亚力克·康斯坦丁叹息道：“我代表超自然，你代表自然，奈何我没有让你怀孕的身体，只能借用凡人之躯。”
艾比皱眉道：“我认识康斯坦丁，他是个油腔滑调、满嘴跑火车的骗子，我不喜欢他。随便换个陌生人，我能更轻松些。”
“还必须就得是他，他是当代‘约瑟’！”沼泽怪物郑重道。
只要来到人间，就没人是凭空从地里蹦出来的，哈莉不例外，耶稣同样如此。
他有妈妈玛利亚，父亲约瑟，弟弟雅各布。
不过，约瑟只是名义上的父亲。
耶稣是圣子，圣子的父亲是上帝耶和华。
“哪个约瑟？”艾比还没反应过来。
沼泽怪物道：“玛利亚的丈夫约瑟，康斯坦丁不就是当代玛利亚的丈夫？”
“我不明白，既然生命议会要创造人类自己的圣子，为什么要遵循天堂的程序。”艾比奇怪道。
“这......”沼泽怪物看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几颗大树，“各位议员，我也有些不太理解？”
“你想想，为什么要自然与非自然结合，为什么是冬至后的圣诞之日......圣子原本就是天堂搞出来的把戏，不按照他们的规则来，生下的还是圣子吗？”老桦树叹息道。
红杉大声道：“虽然规则是他们制定的，但输赢还得靠自己努力。
就好比英国人发明了现代足球，可英国每次都能捧起大耳朵杯吗？”
樟树笑道：“这场球赛天堂即是主办者，又当裁判，本该赢定了。
奈何我们买通了对方的选手。
裁判再努力，也抵不过自己选手拼命送人头。”
“嘿嘿嘿嘿......”一群老树都得意笑起来，森林里充满欢快的气氛。
亚力克·康斯坦丁担忧道：“既然是足球世界杯，那么，会不会有其它参赛选手？”
柳树道：“地狱石碑上的预言，只简单写了自然与非自然结合，而地狱似乎属于整个宇宙。
难道宇宙内随便的自然与非自然结合，都能生下圣子？
并非如此。
外星佬别想了，只有地球生命够资格参与游戏。
地球又在命运博士的掌控中，谁想要暗中捣乱，都逃不过他的命运之眼！”
“在地球东方，现在已经25号了，我们为什么不抢在圣临十字军前面生下圣子？”艾比问。
“一把椅子上只能坐一个人，现在天堂那位圣子排在前头，只有把它踢下去，我们才能扶自己的圣子坐上王座。”亚力克·康斯坦丁道。
“我以为那位圣子会转生到我肚里。”艾比喃喃道。
“当然不会！”老樟树激动道：“那是天堂的圣子，我们有自己的圣子。”
“是谁？”艾比问。
“它叫‘萌芽’，是个崭新的、纯洁的圣灵，完完全全是你和亚力克的孩子。”红杉沉声道。
“能行吗？”艾比担忧道：“圣经上说，圣子早已高居九天之上的天堂，待到人间需要他救赎时，才降临在玛利亚怀里，以耶稣的身份行走于世。萌芽新生，能和亿万年道行的圣子比？”
“的确差了些。”亚力克·康斯坦丁叹息道：“真正意义上的圣子，是耶和华之子，它就像一代始皇帝，一位王朝权柄的缔造者。
始皇帝哪怕用泥巴糊王座，用砖头刻玉玺，泥巴王座和砖头玉玺也能成为王权的象征。
后代继承者都会争相抢夺泥巴和砖头。
耶和华之子的出生日期、出生方式，就像王座和玉玺。
我们在它的诞生时间，模仿它的出生方式诞下圣子，等于抢夺王座和玉玺，以继承始皇帝的权柄。
圣临十字军的圣子，是它的血亲，我们的圣子只是偷龙换凤的义子。
等血亲失败，义子才能上位。
义子当然不如血亲，更不如始皇帝本人。
但我们也不期望像萌芽能像始皇帝那样一统八荒、横亘多元宇宙，只要掌握地球人类自己的命运即可。”
这下子艾比完全明白了。
生命议会的圣子是个低配版的山寨货。
生命议会也不指望自己的山寨货能畅销宇宙，只要建立起‘民族品牌’，满足人类‘穿鞋’的需求，占领国内小市场即可。
至于鞋子合不合脚，穿得舒不舒服，是否耐用......那些都不重要，总算把穿鞋子的命运掌握在自家人手里，不再被外国厂商卡脖子了。
“可是，石碑上的预言显示，圣子是为整个多元宇宙准备的，带着平息全多元宇宙范围内元素动乱的使命。
我们的孩子，能承担这个责任吗？”艾比讷讷道。
亚力克·霍兰德尴尬道：“很难，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先天不足，后天培养嘛。只要人间、天堂和地狱都支持它，应该可以。”
艾比沉默了。
老柳树冷笑道：“我都怀疑真圣子是否存在过。”
“耶稣不就是圣子？”亚力克奇怪道。
柳树道：“有消息传，它是米迦勒的儿子，奸王窃取上帝权柄，处处以上帝名义行事，连儿子也伪装成上帝之子，所以路西法才不肯向它参拜，所以加百列离开天堂，成为永居世间的人间天使王。”
此言一出，整个林子都安静下来，连树木议会那几颗老树也惊呆了。
“你听谁说的？这是极致的亵渎啊！万一传到天使耳里，我们这些传播者也会陷入大、麻烦。”红杉颤声道。
柳树是树木议会的‘包打听’，外界的消息流入、树木议会的命令传达，都是通过它进行的。
“这条流言在魔法界传播了好几手，但追本溯源，似乎来自天堂。”柳树不确定道。
“嘿嘿，天堂又要内讧！”樟树欢喜道。
“这流言太假，不靠谱。”橡树不以为然道。
“不一定是假的，我还得到消息，这次降临的圣子，很可能是乌列的儿子。”柳树道。
“艹，不会吧？”几颗老树差点跳脚，如果不是根扎大地的话。
“是真是假，明晚我们便晓得了。”老柳树道。
“咦，有人在召唤我。”亚力克·康斯坦丁惊疑一声，闭眼仔细感应、召唤的声音......
“是哈莉，她遇到以三位魔君为首的‘魔女猎杀小队’。”
“她真是个麻烦精。”老橡树嘟哝道。
“你现在是人身，而且马上要圣子降临了，可不能响应她。”桦树严肃道。
亚力克·康斯坦丁点点头，“我明白，哈莉一向狡猾，肯定不会把全部身家性命放在我身上。”
......
此时此刻，12月25号中午，奎茵庄园。
丰盛的圣诞午餐摆在桌上，奎茵一家和韦恩一家围坐在一起。
先高举蛋奶酒，喊一声圣诞祝词，午饭才正式开始。
“今晚我们要去看圣子降临，肯定没法留在家里吃晚饭，所以圣诞聚餐改成中午。”哈莉对刚回来的飞天罗宾猫解释道。
赛琳娜问对面的韦恩老中少三人，“你们也要看圣子降临？”
布鲁斯插了一块粉蒸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我有点兴趣，不过，阿福和迪克会去扎坦娜剧院看魔术表演。”
哈莉瞥了眼他身边的男孩，八九岁的年纪，稚气的脸庞，充满活力和朝气，也不怕生，察觉她的目光，还大大方方望过来。
除了爹妈都在自己眼前被谋杀，她没看出他们有什么共同之处。
两人性格不同，迪克明显外向活泼，布鲁斯少年时却是个闷葫芦。
她很好奇，他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布鲁斯‘一见钟情’？
难道是传说中的缘分？（ps）
“他们怎么过来了？”赛琳娜靠近哈莉，低声道。
“我给布鲁斯看了他爸妈的视频，他一直拉着我问他们说了什么、生活如何、天堂是个什么情况......”哈莉耸耸肩，“从早晨说到中午，到饭点了，就一起过圣诞呗。”
布鲁斯抬头看了两女一眼，笑道：“火鸡和蛋奶酒都是阿福带来的，你们的圣诞食物，连同圣诞树，都毁在昨晚战斗中。”
“你的笑容有点怪，像换了个人。”赛琳娜古怪道。
阿福笑得比布鲁斯更开心，更阳光，“赛琳娜小姐也察觉到了？老爷解开心结，开朗了很多。”
“叮铃铃......”忽然，哈莉的手机铃声响起，拿出来一看，却是里奇。
“这会儿圣诞节正吃午饭，有什么事？”她奇怪道。
“你还吃饭？降临仪式马上要开始了。”里奇急切道。
哈莉惊道：“不是说晚上才开始吗？现在才中午。”
“现在已经入夜了，当然，不是米国时间，第二代圣子会在一代圣子诞生的同日同时出生，一代圣子出生在巴勒斯坦。”里奇道。
“啊，以中东那边的时区算，现在真入夜了。”
哈莉忽然又想起一事，按照这种算法，她昨天去天堂时，其实已经到了圣诞之日......
第412章 哥谭坐地虎VS人间天使王
天使阵列浩浩荡荡，远远看去，好似灵薄狱多了一片银色海洋。
他们围成巨大的圆，有的神情肃穆，有的直接把期盼和敬畏显示在脸上，所有天使和声共唱颂赞上帝耶和华的圣歌。
圣歌又激发天使体内神圣之力，灵力化为龙卷风状的巨大光柱，在灵薄狱无限延伸，如一条隧道，深入人界。
“轰！”好似一颗核弹落下、爆炸，以圣临十字军的城堡为中心，掀起一圈又一圈元素海啸。
这动静比哈莉当日抽取撒旦之力强烈千倍、万倍。
别说对元素力波动敏感的魔法师，就连全球范围内的普通人，也突然觉得英国方向的天空忽然变得更亮了些，身边的空气也更清新。
一根圣光之力构成的光柱，就像一根导管，将天堂和人间相连。
准确来说，和格拉斯顿堡的十字军总部连接。
在光柱周围，还有一颗颗金星闪烁。
那是一位位圣洁的天使。
在凡人眼里，他们就是金色星辰。
“神迹啊！如此神迹，出现在十字军总部，是主赐予我等的最高荣耀！”
戴着眼镜的十字军教宗仰望天空，激动地张臂高呼。
此时，异象已经肉眼可见，天堂灵力光柱与人间的接触点，如同一块散发金银光辉的磨盘，悬浮在城堡上空，缓缓转动。
下方以教宗为首，数以千计的十字军信徒，面色狂热，大声诵念圣子降生的经文。
灵薄狱，银色灵力光柱边缘的小飞艇上。
卡莱尔神父同样激动得热泪盈眶，“见证如此神圣时刻，纵然现在便死去，也死而无憾了。”
哈莉咧咧嘴，“至于吗？你当年也见过小黑豆和上帝握手，不比现在更神圣、更伟大？”
神父严肃道：“圣子降临对信徒、对人类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天使数量这么多的吗？数以百万计，天堂实力太强了。”布鲁斯面色凝重，“如果他们要对地球不利，我们该如何阻挡？”
“韦恩先生，不要在此时此地口出亵渎之语！”卡莱尔严厉道：“天使代表正义和光明，只会守护地球，天使的敌人也只有邪恶和罪恶。”
哈莉也道：“这话要是传到天使耳中，你父母八成要和乔纳森一样‘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了。”
布鲁斯脸皮子抽动几下，叹道：“你们说，天使这么大动作搞圣子降临是什么目的？针对的又是谁？”
“因为预言，平息元素之力的动乱。”卡莱尔道。
布鲁斯担忧道：“我知道预言的内容，但天堂会不会有更多的诉求？
如果第二个耶稣出现在人间，地球会不会退回到神权时代？
民主、平等和自由的理念，面对高人一等的圣子以及门下‘12圣徒’，还有什么意义？”
“你想太多了。”哈莉道。
布鲁斯坚持道：“我的猜想都可能变成现实。”
哈莉不以为然道：“的确可能成为现实，但这是属于‘肉食者’的担忧。
你一个凡人，上不能触碰天堂，下无法驾临地狱。
够都够不着，即便心忧如焚又能如何？”
“那你说说看，谁是肉食者？”布鲁斯问。
“嗡嗡嗡......”忽然，一阵螺旋风扇快速转动的声音，从后方快速靠近。
“咦，灵薄狱哪来的声音？”哈莉心中惊疑，连忙打开雷达。
可不等安迪开始工作，猫头鹰眼睛形状的窗口，飘来一架老古董的螺旋桨战机。
样式百分百模拟战机，但它通体为灰白色的灵体。
这是一架用精神力想象出来的飞机。
而驾驶座上的飞行员，正是哈莉的老朋友，康斯坦丁。
“嗨，哈莉，你们也来啦！”他笑着向窗口挥手。
飞机没有减速过程，刹那间悬停在阿基米德飞艇前方。
哈莉愣了一瞬，就偏头对布鲁斯道：“他和他身后的人，就是食肉者。”
接着，不等布鲁斯再问，她疑惑看向渣康，“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通灵术的另一种应用——以灵体形态在灵薄狱旅行，我曾和你说过，我才是真正的灵域漫步者！”康斯坦丁得意道。
灵域漫步者是里奇的网名。
早年哈莉和他们几个刚认识时，康斯坦丁的确吹过牛——他非常精通灵界漫游之术。
“你来这做什么？天使大军就在那边，不怕他们将你就地正法吗？”
哈莉可是晓得他对圣子降临的态度。
康斯坦丁纵身一跃，跳出战斗机机舱，战机连在他身后，化为一道银光，融入他后背。
他的身形更凝实了些。
渣康又一步迈出，穿过猫头鹰飞艇圆形玻璃窗，来到哈莉身边，叹息道：“我担心泽德，想过来看看......”
“你做了什么？”哈莉皱眉道。
“我.....”康斯坦丁张张嘴，又紧紧闭上。
哈莉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目光重新落在外面的通天光柱上。
不过，她此时的心情不复之前轻松，看向地面城堡的眼神，也带上些担忧。
无论渣康和生命议会的计划是什么，此时该做的肯定都做了。
泽德即将披着婚纱升入圣堂......
来不及了，现在谁要是敢上去大喊“我反对这门婚事”，面对的便是百万天使的刀剑。
格拉斯顿堡，城堡外的广场上，仪式进入最高、潮。
圣母出现了。
“泽德......”哈莉轻声呢喃。
此时泽德换上一件白色新娘纱裙，在老神父的牵引下，在众信徒虔诚的注视下，在圣母大合唱的歌声里，缓缓来到天空银色灵力光柱的下方。
她失去重力，张开双手，纱裙飘飘，在金色、银色的圣光环绕中，缓缓升入高空。
圣光落在她皎月似的脸蛋上，反射圣洁、慈祥和安宁的光辉。
地面数以千计的十字军面色狂热，伸出右手，像是在祈求救赎，嘴里大喊道：“圣玛丽，万福玛利亚，上帝圣母童贞女，满圣宠之玛利亚，你将带着圣胎归来，救我等罪人之灵魂脱离苦海。”
“荣耀的圣母玛丽！”
卡莱尔也不管飞艇内其他人的目光，开始大声吟唱圣母颂。
“要开始了......”康斯坦丁双拳握紧，眼神哀伤。
布鲁斯一直在观察这位“巨佬”——哈莉说他是食肉者，能干涉天堂对人间的影响——此时见他如此复杂的表情，不由问道：“你在担心什么？为人类的命运，还是那位圣母？”
康斯坦丁没回头，只随口道：“你一个普通人，怎么来这了？”
“圣子降临也会影响到普通人的方方面面。”布鲁斯迟疑着道：“哈莉说你是地球人类的守护者，能决定这场降临的成败。
我很好奇，你最终做出了什么选择。”
“真没想到，我在她眼里还是个大人物。”康斯坦丁惊奇道。
“别误会，他误会了我的话。”哈莉淡淡道。
康斯坦丁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转向布鲁斯，道：“我面临的选择很简单，爱人和人类，二选一，注定辜负另一方。
要么伤害我的爱人。
就是那位正在飞天的圣母，教她失去神圣，永远背负罪孽和耻辱。
要么伤害人类，帮我的圣母情人攀上原属于她的荣誉宝座，高举王权，俯瞰人间，那时，人类将再次成为天堂的奴隶。
首富先生，换成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布鲁斯瞳孔收缩，郑重地向渣康一鞠躬，叹道：“谢谢！”
康斯坦丁眼神闪烁，“为什么谢我？”
“谢谢你为人类做出的牺牲。”
布鲁斯看向泽德的眼神变得怜悯。
“你们在说什么？”卡莱尔惊疑不定道。
“说什么都没用了，降临正式开始。”艾薇提醒道。
“shit，天堂预定的圣子之父，居然是大天使乌列，这是不是太扯淡了些？”
哈莉满脸荒谬地叫了起来。
当泽德脱离物质界，进入灵薄狱，一道看不清面貌的金色光影从白银城走出，向下快速降落，最终和泽德在一片金色光辉中相遇。
是大天使乌列。
他赤果着身子，下面翘得老高，缓缓解开泽德的婚纱，让她光洁无毛的胴、体展露无遗——头上银发剃光了，咯吱窝和下身......呃，哈莉也不晓得她原本有没有。
卡莱尔比哈莉更震惊，“上帝呢？为何不是上帝亲自......”
他还以为今天能见到传说中的‘主’。
不仅是他们两个，前来围观天堂盛典的法师、神魔众多，它们原本隐匿在四周，此时也因为太吃惊，直接现出身形。
倒是众天使，并没任何异样反应，歌声嘹亮，圣光越发璀璨，气氛也更加庄重肃穆。
虽然乌列脱下泽德婚纱，要和她当众做那事，但奇怪的是，他们的行为不仅不显得猥琐，反而有种神圣的仪式感。
每一帧画面，都能用在教堂，作为圣子降临的壁画，供信徒瞻仰。
如果此时有一位雕塑家或画家在边上观看了这个过程，接下来几十年，必然诞生无数与圣子降世有关的传世名作......如果没有接下来的惨变的话。
乌列用轻抚让泽德面露欢愉和迷离，接着，他抬起她的腿，用圣洁的光辉将她填满。
异变突生。
“不——”乌列和泽德脑后代表圣洁的金色光圈，忽然染上一丝堕落气息的猩红，大天使惨叫一声，像中了羊癫疯，爬在泽的身上痛苦地蠕动退后，退出她的身体，抱着好似被咬了一口、咬出血的圣根，佝偻着腰，跳脚哀嚎。
“哈哈哈......”这场景太滑稽，哈莉忍不住大笑起来。
可很快她便没法笑了。
泽德羞愧得俏脸扭曲，躺在那歇斯底里地悲号。
卡莱尔面色惶恐，呢喃道：“圣杯装了恶魔的精血，被污染了。”
第413章 因缘际会三巨头
大天使乌列总算是当朝宰辅，天使大佬之一，并不会被邪恶之力伤到......呃，脆弱的命根子的确沾染污秽，令他痛苦难熬。
不过，他的痛，更多是心脏绞痛。
因为厌恶，因为失落和愤怒。
他的身子痉挛扭曲，扭动着挣脱泽德，仓皇逃离圣临现场，就好似在逃离地狱腐、败堕落的祸胎。
泽德脸上圣洁慈祥的光辉消失，躺在那痛苦悲号。
“失败了，祂唾弃了她！”圣临十字军牧首面色大变，抱着脑袋哀嚎：“我们被暗算了，玛丽已不适合当主的圣杯。”
“耻辱，耻辱！”十字军高层悲愤又恐惧地咒骂。
泽德表情更加扭曲痛苦。
卡莱尔须发皆张，右手掌心伸出灵力锁链，将灵体渣康牢牢捆缚，咆哮道：“王八蛋，你对圣母做了什么？”
渣康惨笑道：“我和你的主做了老表，就在昨晚，我在你的圣母体内留下一泡热乎乎、黏糊糊的......你懂的。”
“艹-你奈奈！”卡莱尔用覆盖灵力的拳头，狠狠打在他头上，怒道：“只那样玷污不了圣母，你一定对她施加了邪恶的黑魔法。”
渣康摇头，“她已经觉醒圣母之印，连撒旦也别想悄无声息地用黑魔法暗算她。
只不过，我那泡黏糊，不是普通的黏糊。”
他看向哈莉，“那日里奇黑入伦敦交通系统，让交通灯失灵，导致我被汽车撞断双腿和左手臂，差点惨死当场。
你事后就没怀疑过，我为何能几天内恢复伤势？”
“有什么好怀疑的？对我来说，断手断脚也只是小伤。”哈莉道。
“也对，你每周经历一次撒旦惩罚，自有一套完善的疗伤方案，可我没有，”渣康苦涩一笑，“是涅加尔，他在我体内注入了他的恶魔血，所以，我能迅速恢复伤势。
所以，我在泽德体内发泄欲望之后，能将她的身体污染。
嘿嘿，说不得我那泡东西还留在她体内，让天使圣洁的命根子碰到了呢！”
“你这个恶心的魔崽子！”卡莱尔又给了他一拳。
“恶魔的血液和精华，能玷污神圣......”
布鲁斯默默在心里记下一笔。
“轰隆！”圣杯被污染，多年谋划的圣子降临失败，‘上帝’怒了。
物质界的天空直接炸开一个窟窿，前一刻还代表神迹和圣临的银色灵力光柱，在此刻化为最严厉的惩罚之斧。
神降变神罚。
“BOOOOM！”
圣临十字军城堡所在的山头，如同一面绘有大型教会仪式图像的玻璃，碎成一片片，片片碎成渣。
早已明白上帝怒火将至的十字军高层，面对神罚还有心里准备，只神情呆滞地接受毁灭的命运。
更多的看不明白情况的普通信徒，则惊慌失措，歇斯底里高呼圣母和上帝的名，向他们信仰的神圣求救。
可无论十字军做出什么反应，都没任何意义，他们连同存在千年的古老城堡，连同城堡周围的山坡、森林和湖泊......一切的一切，都被搅成碎片，抛入异维度。
十字军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与圣子降临有关的所有人，甚至那一片的时空，都被整个抹去。
就像清洁工用刷子，刷掉玻璃上的一坨鸟粪。
好似擦干净了玻璃，就代表玷污不曾发生过。
“这是神罚，一切不洁终将净化。”卡莱尔喃喃。
圣力光柱转化成的神罚之剑，激荡起更猛烈的元素波动。
以它为中心，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白色灵力波浪，向四周扩散。
“嘎吱嘎吱......”连小飞艇也如海浪上的浮萍，摇摆不定。
“我们得退后。”驾驶座上的黑武士道。
哈莉神色连续变幻几次，一咬牙打开舱门，跳出舱外。
“哈莉，你做什么？”艾薇紧张大喊。
“你们先避开，我看看能不能把泽德捞出来。”
天堂铠“咔嚓咔嚓”覆盖全身，身后一对金属天使翼快速扇动，哈莉“嗖”的一下跳到几公里外。
不是瞬移，没有半点空间波动。
挥拳时能触发量子攻击，挨打时能触发量子防御，移动时也能触发量子位移。
哈莉的移动轨迹就像一条中间被橡皮擦过十几段的抛物线。
普通情况下，她穿着天堂铠的飞行速度连音速也没打破，与其他英雄相比，非常慢，但此时不停随机触发量子位移后，外人感官上，她的速度忽然变得极快。
艾薇都来不及劝说，她便一头扎入能量汹涌、犹如火箭推进器尾焰的神罚光柱。
“撒旦在上，魔女在自、杀吗？”
别说小飞艇上众人惊骇欲绝，连隐藏在暗处的吃瓜群众，也惊呼出声。
布鲁斯张头四顾，就发现数以百计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对神罚光柱指指点点。
“你第一天认识魔女？她像会吃亏的人？”一个四眼章鱼魔冷笑连连，“魔女狡诈，世人皆知，她无利不起早，那里面肯定有大利益！”
“鬼扯吧，那就是一片绝地、死地，谁去谁丢命，有什么利益？”一头全身冒火的骷髅人不以为然道。
“呵呵，你何时见过魔女做亏本买卖？”四眼章鱼魔冷笑道。
有个兜帽罩头的黑法师道：“我看过米国政、府对魔女哈莉的心理与行为分析档案，数百位顶级专家共同得出结论——魔女从来都是个追求胜利和利益的人。”
一个水滴形脑袋的异界神灵叹道：“我也看过那份报告，对魔女的分析非常精准。
比如几天前的‘独眼巨人计划’，第七骑兵团看着就像草台班子，而他们谋划的对象却是曼哈顿博士。
换成我，万万不敢和他们合作。
那时的我，如果知道魔女半途加入骑兵团，一定笑她寡智少谋、利令智昏。”
说到这，他不禁扼腕叹息，懊恼又羡慕地说：“可结果如何，大家都知道了，她大获全胜，得到多元宇宙的至高之力。真令人嫉妒啊！”
“谁说不是呢，魔女做事，从来都有的放矢。”章鱼魔也满脸懊悔，“当日我就在附近，只因为畏畏缩缩，担心曼哈顿，担心魔女诈死，错过了搅局的好机会。”
火焰骷髅人怔了怔，喃喃道：“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昨晚她和加百列赌斗‘铁脑袋’，我以为她脑袋进了水，结果她把天使王的脑袋打得汁水四溅。”
“要不，我们也跟进去看看？不管能不能捞到好处，总不能教魔女再占便宜。”有恶魔提议道。
当下就有几个魔头尝试着向神罚之柱靠近。
可还在半途，就承受不住圣光之力的灼烧，一个个又哀嚎着跑回来。
布鲁斯神色呆滞，“恶魔不该是狡诈的代名词吗？怎么看着有点憨？”
康斯坦丁表情复杂道：“以哈莉的性格，别说恶魔，连我都有些怀疑，里面是不是能捞到好处。
但我现在满心希望，里面没任何好处，只有一个等待救赎的可怜女人......”
“呸，你们这些人心术不正，满脑子龌龊，便也以己推人，凭空污蔑哈莉。”艾薇怒道。
康斯坦丁沉默，目光却带着期待，一直盯着神罚光柱。
周围魔神不甘心放弃。
有人提议，通过空间传送，直接进入神罚光柱内部。
不过，那些魔法界的大能者也不是真没脑子，没人用本体去冒险。
“啊，好惨，我的分身一进去，就被圣光蒸发成虚无。”四眼章鱼魔惊恐道。
“我也是，连一缕念头都没传回来，神魂俱灭。那群鸟人好狠的心，连自己信徒和圣母都要彻底灭杀！”火焰骷髅王骇然道。
飞艇上，众人神色担忧。
“啊，我看到了！”有个强大异神及时收回分身，虽然只回来一枚念头，却也得到一部分神罚光柱内的信息，“我看到魔女哈莉浑身浴血，在神罚中凄厉惨嚎，她完蛋了。我发誓，她这次真的死定了。”
“哈莉......”艾薇面色发白。
“我不信，魔女不会失败！”
有恶魔语气坚定，似乎带着一种奇怪的信仰。
“我也不信，魔女绝不会死，也不会故意送死。”超过一半恶魔出声附和。
异神不忿道：“智者千回，她为什么不能愚蠢一次？”
立即有一大群黑法师、恶魔、邪神反驳：“那可是魔女哈莉，她绝不会犯蠢！”
“即便她犯蠢，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你一定是超凡界的新人，或者乡下来的，没见识过魔女的狡诈。”
“谁都知道魔女哈莉有上帝下凡，和我们终究不同。”
......
看看神色担忧的艾薇和卡莱尔，再看看外面自信满满的众魔，布鲁斯茫然了。
终于，有第二、第三个......七八位强大神灵，都用分身进去查看，都一个结果：魔女惨兮兮。
“魔女有上帝下凡没错，可上帝下凡也是上帝赐予她的技能，现在上帝在惩罚亵渎者，肯定不会出现‘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错误。
上帝下凡失效了，魔女哈莉真的衰了。”
众魔还是将信将疑，可上帝怒焰对邪恶属性的生物杀伤太大，没一个恶魔能用分身传回信息。
“我们得去营救哈莉！”艾薇下令，让飞艇更靠近些。
渣康劝道：“哈莉八成没事，前后进去几十个魔神，她都在哀嚎，可你想想，她都哀嚎多久了，嗓子不干吗？”
“那她为何一直哀嚎，不逃出来？”艾薇问。
“我不晓得。”渣康摇头。
原因其实非常简单。
“咕咚咕咚......”经验罐子就像放在自来水龙头下面的木桶，经验肉眼可见地暴涨，哈莉忍不住发出畅快欢笑。
只不过上帝力场能抗住‘上帝’神罚，哈莉需要伤害，自然不能力场护体。
身体在圣光中消融，声带都撕裂了，笑声自然变得尖锐恐怖。
第414章 天使王飙血
刚被十字军带回城堡时，泽德简直无法容忍失去爱人和自由的日子——虽然她之前在城堡待了十几年。
她差点疯掉。
然后，火之舌的教士们‘帮助’了她。
他们通过法术和科学结合的机器，净化她的身体，还将她精神频率调整到和天堂之光和谐如一。
她渐渐平静下来，也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哪怕昨天傍晚和康斯坦丁的相遇，她的精神波动也在完事后迅速恢复平静。
今天，被智慧之手（牧首）牵引着来到圣光下，她感到超脱和空灵，仿佛她早已步入另一个世界。
火之舌教、徒用摄像机对准她，镜头里的画面，连同他激昂的声音，化为电波传到世界各地，各大教区电视台。
也不知约翰能不能看到。
超脱的心境出现一缕波澜。
想到他，她总会从空灵之境中脱离。
她无声叹息一声：逝去了，一切皆成过往，朋友们、爱人......她将要兑现对命运的承诺了。
“这就是那一刻，这就是那预言之地。”
智慧之手激动高呼，松开牵着她的手。
“这就是那孩子——我们的女儿，这就是那女人，这就是玛丽！”教士们张臂呐喊。
在正点，天堂之门打开，她升入圣光与星辰环绕的荣耀之地。
主的随从下凡了。
不是主，是主的随从。
泽德不仅没有惊讶，反而有种理所应当的熟悉感。
上一次......
天使欣然靠近她，以欢愉爱抚她，让她陷入难以自持的迷醉......
正当荣耀即将降临之时，天使抽搐起来，它满脸厌恶地瞪视她，就像法官审判一个犯下人间所有罪行的下溅技女。
泽德恍然惊醒，她已然不洁，因为......
她跪在地上，抱头悲号。
不是因为失洁本身。
也不是失落自己无法完成预言中的使命——她原本就不想做什么圣母。
她哭，是因为她悲伤到极点。
她悲伤，是因为被爱人背叛。
这一生唯一的爱人，最爱的那个男人，在她体内播下恶魔的种子。
昨天他一边情意绵绵地说爱她，一边冷酷地将她推入没有退路的绝境。
神罚降临。
毁灭将现实的碎片抛入各个次元，约翰就是安放炸弹的恐布分子。
他将一口浓痰吐进上帝眼里，把嘲弄甩在天堂大门上，可他想过她的下场吗？
她捂着脸，泪水一串串流下。
神罚消融皮肉和灵魂的疼痛，她几乎感受不到，因为心中的痛，早已将意识淹没，直到......
“泽德！”熟悉又想不起是谁的叫声刚传来，泽德忽然手臂一紧，身不由己被拉入一个冷冰冰的怀抱。
回头一看，泽德呆住了，“哈莉？”
别说她从未想过有人来救自己，即便叫她猜十次，她也万万想不到会是哈莉。
她们都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哈莉，你走吧，这是神罚，是我应得的惩罚。”
原本心如死灰、只剩哀伤的泽德，忽然激动起来。
她已经失去荣耀和爱情，不能再失去一个愿意为自己顶起神罚的好友。
这是神罚。
谁也救不了她。
哈莉反而会把自己陷进来。
“没什么是应得的，更何况你压根没有错。”哈莉左手拉住她的手腕，右手拍在她光头上，上帝力场开启，仅覆盖泽德身体。
泽德却以为哈莉用自己身子替她挡住神罚。
因为她身上的痛苦和灼烧消失，哈莉在她上方，遍体鳞伤，鲜血顺着天堂铠缝隙流出，焦糊味充斥鼻端。
“哈莉别这样，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她泪流满面，使劲挣扎，“你也帮不了我，只有神罚能烧尽我身上的不洁和羞耻。
活着离开又如何？我没有未来了。”
如果哈莉是个男的，或者对泽德有其它想法，就该捧着她的脸蛋大喊：傻瓜，你还有我。
可她纯粹把泽德当朋友。
如果泽德不一心求死，哈莉会拍打她的光头，大喊：我们去找约翰·康斯坦丁报仇。
可泽德心里没有恨，只有绝望和羞耻。
“泽德，其实约翰还是爱着你的，他就在外面，有很多话想对你解释。”哈莉腻歪地说。
泽德之所以绝望，是因为渣康背叛了他俩的爱情，她觉得人生没盼头了。
“哈莉，你不用帮他说好话，我知道他做过什么，也明白他的选择。”泽德满脸悲苦，“而且，经历这件事后，我现在已经看淡、看透男女之爱。
我真心希望用干净利落地消亡，换取上帝对我沉溺凡人之欲的宽恕。
哈莉，能结识你，能成为你的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但请你成全我最后的——”
“咚！”哈莉不耐烦地打出一拳，正中泽德太阳穴，叫她话未说完就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还是这样干脆。”
她满意点点头，站在神罚下，看着罐子疯狂冒泡，疯狂大笑。
59级到60级，再从60级满溢......她只恨没能量来开启第六防御专长，无法提升到61级，更没法继续吸收经验。
......
“啊，魔女哈莉出来啦，的确惨呀，连天堂铠甲都破烂不堪。”
“好似在先在油锅里炸个半熟，再千刀万剐，好——咦，她怀里抱着一个人，是圣玛丽！”
“原来她进去救人了，她的利益就是救人？为什么？这不合理啊！”
“是呀，魔女哈莉居然舍己为人？这完全不符合她狡诈狠毒的人设。”
“怎么不合理了？她和圣玛丽是朋友。听说她在道上的口碑还不错，嗯，对朋友很讲义气，看来传言没错了。”
“被她坑死的同伴也不少吧？比如巫师团，巫妖迪迪埃还是她老师呢。比如几天前的骑兵团，里面有好多她的老同学、老朋友。
对了，还有她的老祖父。
那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已经被警方逮捕，被指控的罪名若全部成立，立马得坐电椅。”
“唉，魔女魔性得很，时而冷酷无情，时而又为朋友两肋插刀。”
“总算在她身上看到一个优点。”
“你该说，魔女终于有属于正常人的优点了，如果站在我们恶魔的视角，她的狡猾、背信、狠毒、冷酷......全是优点。”
......
在一大群超凡大能的指指点点中，哈莉抱着泽德快速回到飞艇。
艾薇立即递上高能果子，卡莱尔用神术为她治疗皮肉伤。
“泽德怎么样了？”渣康激动道。
哈莉没理睬他，只催促道：“立即离开这，快！”
“嗖！”璀璨金光从窗外透入船舱，众人忍不住抬手遮眼。
‘火之舌’乌列出现在飞艇前方，千百条金色火焰，好似一条条长舌头，舔舐他周围的虚空。
火光带来的灼热，几乎要烤融飞艇外壳，要瞬间点燃舱内众人。
事实上，布鲁斯外套已经点燃，若非哈莉及时开启上帝力场，他会从外到内，从衣服到皮肉，再到灵魂，燃烧成虚无。
“交出圣玛丽。”乌列冷冷道。
“乌老大，你先别急着发飙，我和上帝老大挂个电话。”哈莉懒得和他扯皮，直接握住大十字架，呼唤天之声：“至高无上的主，我知道未能完成圣子降临，泽德罪孽深重，但她本身却是无辜的。
她唯一的错，就是对上帝的教义太过虔诚。”
“一派胡言！”乌列忍无可忍，大声怒斥。
嗯，因为乌列在场，哈莉没悄无声息地沟通天之声，而是真的像打电话，公开使用大十字架。
“我没胡说八道。”哈莉指着泽德，大声道：“上帝教我们真诚，她对朋友真诚，对爱人更是掏心掏肺。
上帝教我们懂得爱，泽德对爱人投入了百分百的真情。
是的，她的身体被恶魔之血玷污。
但如果她不那么真诚，不要爱得如此投入，她绝不会被康斯坦丁欺骗。
她的错，就错在身处一个品行败坏的堕落世界，没有随大流，没有用虚伪、冷酷和狡诈武装自己。”
“哈莉......”泽德定定看着她，泪流满面。
嗯，乌列身上的金色火光落在她身上时，她便醒了过来。
乌列漠然道：“因为放纵欲望而被玷污，就是最大的原罪。”
“哈哈哈，你这不是自己抽自己脸吗？”哈莉指着大天使大声讥笑，“或者，之前把老二放进泽德体内的人不是你？”
“粗鄙，亵渎！”乌列怒道。
的确粗鄙。
布鲁斯摸摸鼻子，表情不自然，心里替哈莉感到尴尬。
“如果和爱人的正常男女欢爱，也是不可饶恕的原罪，那圣子为何要以这种罪恶的方式诞生？”
乌列怒道：“你别胡搅蛮缠，她前些年的行为无论多出格，都可以被原谅。唯有这一次，在降临前夜和堕落的野男人媾和，辜负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敢问乌列天使，泽德是在何处见到康斯坦丁的？”哈莉笑容轻松。
“我不想听你花言巧语。”乌列冷冷道。
哈莉摇头道：“你还没明白吗？天之声才是法官，你不是，你没资格审判任何人。
因为你和泽德一样，并肩立于被告席，共同为圣子降临失败负责，而我是泽德的辩护人，要为她免除主要责任。”
乌列怔了怔，俊美威严的脸庞快速闪过一丝惶恐。
——天之声居然没否定魔女哈莉的说辞......
“回到之前的问题，泽德在何处见到罪人康斯坦丁的？”哈莉自问自答，“在圣临十字军总部。
我想再问，圣子降临即将开始，火之舌为何玩忽职守，教圣母被贼子诱拐？”
——不要左一句罪人，又一句贼子啊，我就在边上！
渣康木着脸，心里小声嘀咕。
布鲁斯则是惊疑不定看着哈莉，几句话的功夫，泽德已经从通奸误事的罪人，变成被诱拐的受害者，而且，她之所以被诱拐，还是因为她太善良、太真诚，太遵从上帝的教义，太......太扯淡了。
可是顺着她的思路去想，又很有道理。
——难怪恶魔们都说，不要和魔女说话，不要听她的话，否则会情不自禁地坠入她的陷阱。
乌列危险了。
他就是火之舌，他现在从主持圣子降临的负责人，变成了玩忽职守的罪人。
他该汲取恶魔们的经验，不要和哈莉说话，直接开干的。
第415章 又有人要哈莉打假赛
乌列双眼真冒火，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魔女哈莉，一番巧舌如簧，就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了。”
哈莉道：“如果火之舌对圣母没有守护之责，那么降临的重担，何必交给你们？
庞大的圣临十字军队伍，靡费巨万，要之何用？
看看你们的实力......
论财力，十字军掌控多家大型基金组织，富可敌国，
论权势，区区一个小干事，就能把世界第一大国的法律视作儿戏，随心所欲猎捕无辜的英雄少女。
论硬实力，只遗失在米国的圣遗物，就超过五件。
论技术，天堂的魔法科技被随意赏赐给十字军，世上最厉害的黑客，也无法攻破火之舌总部的防火墙。
可以说，你们要什么，天堂给什么，完全的资源倾斜，就为了圣子降临。
可你们连圣母都看护不好。”
乌列面色铁青，道：“如果她不故意避开，甚至关闭城堡外围的警戒法阵，谁也别想悄无声息靠近她。”
“什么是圣母？”哈莉淡淡道：“圣母代表仁慈、善良、真诚等众多人性的美好，无疑泽德是一位合格的圣玛丽。
可既然她是圣玛丽，所作所为自然符合圣玛丽的性格。
比如，面对旧情人的哀求，善良的她没法冷酷拒接——她若冷酷，就不是圣母了。
这些问题，你们应该考虑到，因为这是常识。
任何去教堂做过礼拜的人，都了解圣母。
你们肯定也了解圣母，了解圣玛丽。
但你是火之舌，整个圣临十字军队伍里，全是火之舌的狂热信徒。
他们只信仰你、侍奉你，而漠视圣玛丽。
或者说，火之舌一直把你当成圣子降临的核心，圣玛丽只是‘圣杯’，是为了达成伟大目标的一件器物。
这种行为和思想，原本就违背上帝教义，走入了歧途。”
“说得好！”卡莱尔激动鼓掌，看向泽德的目光充满歉意和遗憾。
圣子降临失败，他心中憋闷，也第一时间憎恶不洁的圣玛丽，可现在听哈莉一番分析，他只觉豁然开朗，明白了真正的罪人是谁。
布鲁斯木然，连他都快被她说服了。
他默默在心中的“哈莉记事本”上加了一句：不要和魔女说话！
乌列面色涨红，羞恼道：“哈莉奎茵，你没资格在这大放厥词。”
“真正不够资格的人是你！”哈莉大声呵斥道：“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我看你大概是飘了，忘记了。
圣子与圣母并立，圣子的地位仅在上帝之下，任何天使见圣子都得行拜礼。
大天使乌列，你在圣母玛利亚降世后，轻慢她，没给予她应有的尊重和权利。
在圣子降临失败后，不检讨自己的过错，反而以主上的姿态，审判堂堂圣母。
难道你要学路西法，妄自尊大，蔑视上帝？
你的三分之一天使大军在哪里？”
“你血口喷人！”乌列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又急又怒还有点怕。
不尊重圣母、圣子，肯定是事实。
他都要艹圣母、做圣子爹了，怎么可能对他们心生敬畏？
不仅是他，天堂不拿圣子圣母当回事的天使不知凡几。
比如，路西法带领三分之一的天使造反，不就是因为那些天使都不认同“上帝老大、圣子老二、其他天使靠边站”的权柄分配模式吗？
三分之一的天使蔑视圣子圣母，剩下三分之二未必没有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们的老大不如路西法骄傲，没带着他们直接造反而已。
但有些事可以做，却不能说。
既然留在天堂当差，肯定要在口头上承认“圣子第二”的规矩。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说了不算。公正仁慈的主，恭请圣裁！”
哈莉该说的已经说完，这会儿就等‘上帝’怎么判了。
“嗖！”又一阵银芒闪烁，天使长扎乌列出现在乌列身边，低声道：“主让你回去。”
乌列面色难看，指着飞艇里的泽德问：“她呢？”
他没怀疑扎乌列假传圣旨。
首先，虽然大家经常打着‘天之声’的幌子做自己的事，但这种时候，任何天使都不敢直接冒充上帝。
其次，扎乌列为鹰天使之长，在白银城的权柄小的可怜，却在南天门守将之外，还有个比较牛掰的副职——上帝的狗腿子。
白银城天使数以亿计，为什么小狗上帝不找其他能力更强的天使，反而允许扎乌列抱自己？
“你的确没权力审判圣母。”扎乌列沉声道。
乌列表情难堪，双目喷火，在扎乌列和哈莉脸上扫视一遍，化为金色火焰，消失在白银城的方向。
“嗨，扎老大！”哈莉笑嘻嘻向扎乌列挥挥手，嘴里却不满叫道：“怎么说我也是天堂山奎茵神君，上帝祂老人家都不肯亲自露面吗？”
“你同样没资格、没权力插手这件事。”扎乌列道。
哈莉瞥了身边几人一眼，跳出飞艇把扎乌列拉到一边，“扎老大，现在没外人了，你和我详细说说，上头对圣子降临这事是个什么安排？”
扎乌列道：“基本上，主认可你的说法，作为总负责人，乌列失职了，降临失败，他至少担九成责......”
他对她使了个眼色，“你明白了？”
“我不明白！”哈莉对他的遮遮掩掩很不满，“这里就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
扎乌列木着脸，坦诚到粗暴，“乌列身份高贵，是白银城高级干部，要惩罚，也是白银城内部处分，不能大张旗鼓地在‘媒体上’讨论。
尔等闲杂人等、升斗小民，更没资格对朝政指手画脚、叽叽歪歪。
虽然你是天堂山公爵，还有资有产，但你在白银城体系内，却只是个边境哨所三等兵。
圣子降临是大事。
审判一位智天使，还是大名鼎鼎、位高权重的‘神之火焰’（火之舌，乌列）更是大事中的大事。
三等兵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你还想让上帝亲自降临，聆听你大放厥词？
当然，上帝大公无私，你的发言祂也听到了，其中有用的部分祂会认真考虑。
最终结果出来，也会公开通报，让你们知晓。
现在你可明白了？”
哈莉黑着脸道：“为何圣母玛利亚就是立即公开处刑，没有内部会议，没有避讳遮掩？”
扎乌列叹道：“圣母玛利亚和乌列还真不一样，圣母是名人，名声响亮，但她在白银城内几乎没有实质上的权力。
乌列在人间的名气远不如圣母，可他......这么说吧，圣母相当于为国家挣得无数荣誉的奥运冠军，乌列则是副总统。”
“真特么......”哈莉脸颊肌肉抽搐几下，咬牙道：“到底是哪位上帝在处理这事？”
“亵渎！”扎乌列怒斥，“上帝只有一个。”
“上帝只一个，但外在表现形式却有很多个。”哈莉立即道。
扎乌列瞪了她一眼，道：“先由众天使长商量个结果，再将结果递交黄金大殿。”
“我的上帝老大呢？就是那位‘谦卑’的上帝。”
哈莉皱眉，她还以为小狗上帝在负责这事，之前也满心期盼小狗上帝会亲临现场，一爪子抓花罪人乌列的脸。
扎乌列迟疑着道：“上帝旅游去了。”
“上帝为什么要旅游，它不需要处理白银城要务吗？”哈莉越发奇怪。
扎乌列板着脸道：“你只是个三等兵，别管太多闲事。”
哈莉看着他的表情，心中若有所思，天堂内的权力斗争，比人间也不遑多让。
“乌列我可以不关心，但上帝打算怎么处置泽德？”她问。
“泽德已经接受惩罚，就是之前的神罚。既然她能撑下来，也是主的安排。不过，她身子被玷污，导致圣子降临失败，这一世，她没法肉身封圣、直入天堂了。”
“泽德是我救下来的。”哈莉严肃更正道。
“你的行为未尝不在主的安排内，”扎乌列眯眼看她，“或者，你认为自己违背了主的意志？”
哈莉张张嘴，叹息一声，“没错，我是主的信徒，所做所言，皆在主的指引下进行的，是主的意志的延伸。”
扎乌列满意地点点头。
“康斯坦丁呢？要不要把他抓起来，送到地狱监禁个百万年？”她又道。
扎乌列摇头，“肯定会惩罚他，但天堂不会直接以破坏圣子降临的罪行审判他。”
“为什么？”
扎乌列叹道：“他代表人类，圣子降临，人神魔三方各凭手段，至少表面人愿赌服输，不能太没气量，但私底下......”
......
“怎么样，上帝会不会惩罚泽德？”
回到小飞艇，几人都急切望过来。
“嗨，上帝可是我老大，我亲自出马，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哈莉自信地一挥手，“自然是罪在乌列，泽德无罪释放。”
“太好了！”渣康激动不已，对着泽德喊道：“泽德，你没事了。”
“你这个人渣，还有脸当着泽德的面叫她的名字。”
哈莉跳到渣康身边，就是一套‘闪电五连鞭’——快如闪电的拳头。
渣康自持灵体无视物理攻击，就站在那让她打空气，直到“啵”的一下，量子暴击，存在场攻击属性，他那银色灵魂之力构成的胸口，直接炸开碗大窟窿。
“嗷呜！”渣康嘴里发出凄惨嚎叫，身子像熊孩子手里的橡胶娃娃，扭曲得不成人形。
“哈莉，让他走吧。”泽德黯然道。
哈莉收拳，冷冷看着渣康，“快滚。”
“哈莉，你之前还信誓旦旦，说全是火之舌乌列的罪过，他没守护好泽德，现在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那是对外人说的鬼话，你居然还当真了？”哈莉拳头痒痒，很想再擂他几下，“在我心中，你罪大恶极、罪孽滔天，活该下地狱。”
渣康勉强维持形体，苦涩道：“我当然有错，作为泽德的爱人，我失职了。
可作为人类魔法宗师，我也有自己的责任——不让人类再次沦为天堂的奴隶。”
布鲁斯正色道：“哈莉，我说句公道话，康斯坦丁法师做了个令人敬仰的选择，他是一位伟大的法师。
所有现在、未来享受自由的人们，都得向他说声‘谢谢’。”
第416章 新忏悔棒(祝读者朋友们国庆快乐，祝祖国繁荣富强，越来越美好）
“布鲁斯，你别侮辱‘伟大’这个词。”哈莉不悦道：“而且，你只是个麻瓜路人，在边上吃瓜就行了，不要在你不了解的领域胡乱发表意见。”
“我已经了解得够多了，康斯坦丁法师为人类大义，牺牲了自己的良知和爱情，他心中的痛苦不比泽德小姐少。
就像他说的那样。
在阻止天堂圣子降临一事上，他本人只有失去，没得到任何利益，真正受益人是全人类。”布鲁斯严肃道。
“首富，你......”渣康满脸感动地看着他，“没想到真正了解我的人，居然是我一向瞧不上眼的大少爷。
傲慢和偏见果然是人与人交流的最大敌人。”
布鲁斯同样一脸感慨，“我之前也太过傲慢，或许经常和哈莉接触的原因，对法师群体带有严重的偏见。
我总以为法师自私自利，为了力量不惜出卖自己灵魂，没想到法师界还有一群守护者，默默保护地球人类的自由和自尊。”
哈莉额头迸出看不见的“#”字，“我到底做了什么出卖灵魂的事，叫你对法师界产生这么大的‘误解’？”
“唉，哈莉别介意，我只是在你身边见多了黑魔法，康斯坦丁法师这种重义轻利的可敬人物，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布鲁斯叹道。
哈莉木着脸道：“既然你和康斯坦丁意气相投，不如你做个好朋友吧，他对朋友最讲义气了。”
布鲁斯和渣康对视一眼，没有反驳，反而露出怦然心动、相交恨晚的表情。
“布鲁斯，如果有一天你面临和康斯坦丁一样的选择，你会伤害赛琳娜吗？”艾薇问道。
布鲁斯沉默良久，摇头道：“我不会让自己落到那个境地，但如果没得选，我大概会以大局为重。
人生总有很多无奈，谁也逃避不了。
比如，儿子或丈夫离开母亲与妻子，赶赴战场、保家卫国，不也在国家和家人间选择了更伟大的目标？”
“一派胡言！”哈莉怒斥道：“叫你不懂就别胡说，你偏偏感觉良好。
军人保家卫国当然没问题。
但军人若通过将自己妻女交给敌人淫辱来获得胜利，那样的胜利和国家，不要也罢。
约翰·康斯坦丁在人神魔间站队，无论站哪一方，我可责怪过他半句？
可他不该为了自己的‘伟大理想’，去利用、伤害、羞辱自己的爱人。”
她讥讽看着渣康，“守护人类、保护人类不再被天堂奴役，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也对，现在不是八年前，你也不再是个默默无名的魔法学徒。
你是宗师，得有宗师的担当。
如果你凭自己能力脚踩地狱、掌掴天堂，我现在只会充满敬意地为你举办庆功宴，为你的胜利欢呼鼓掌。
可你有理想没能力，只能靠骗......”
说到这，她怔了怔，她好像也是有理想没力量，只能靠骗......
这就有点尴尬了。
“好吧，我也经常用骗，”哈莉叹口气，“可骗人也得看对象，带着敌意欺骗自己爱人，你不觉得羞耻吗？”
以渣康的聪明敏锐，难道猜不出泽德被恶魔精血污染后，会遭遇何等耻辱和磨难？
他肯定知道。
但他还是做了。
康斯坦丁表情难堪道：“我叫泽德跟我走，她不同意......”
——从她拒绝离开，坚定站在天堂那边开始，两人的立场就发生对立，从爱人变成敌人。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约翰，我真的不怪你，但我也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走吧。”泽德抹泪道。
“你保重。”
康斯坦丁目光扫视冷面相对的哈莉、艾薇、卡莱尔三人一眼，再看看满脸同情和认同的布鲁斯，忽而洒脱一笑，“我是宗师，有自己的理念，何需别人赞同或反对？
我来这，我解释，只为了泽德。”
说完，他跳出飞船，孤零零飞向远方。
舱内众人一时间陷入无言的沉默。
“啊啊，哈莉，救命——”
渣康离开不到一分钟，飞艇正默默往地球方向飞，忽然侧面传来一声呼救，还是熟悉的声音。
不过，声音从桀骜变成哀嚎。
哈莉看过去，不由呆了呆，渣康就像一条吞了鱼钩的鱼，在虚无的灵薄狱拼命挣扎翻腾，两条血色鱼线死死锁在他肩头......
飞船更近之后，他们才看清楚，那是两条剥了皮、露出猩红肌肉的腐烂手臂，手臂无限长，不知从何处延伸而来。
手臂似绳子，绳子的尽头有一把钩子——一个身体虚幻的幽灵，好似八爪章鱼，把渣康夹在怀里。
“那是什么鬼东西？”哈莉恶心道。
“哈莉，救我。”渣康满脸惊恐，拼命向飞船伸手，好似落水之人寻求救命绳索。
卡莱尔神父试探着射出两枚圣光弹，却没落在实处，渣康身后的幽灵如同虚幻的影子。
“哈莉，用你的拳头砸！”渣康痛苦叫道：“这是血脉追踪术，普通攻击没效果。”
“谁在追踪你？”哈莉刚问出口，就心中一动：渣康体内有恶魔之血，算个人魔杂种，而他的恶魔精血来自涅加尔。
果不其然，就听渣康叫道：“是涅加尔，快帮我！”
“跟着他，看他是去地狱还是人间。”哈莉对黑武士道。
去地狱就算了，她可不敢跟踪到恶魔们的大本营。
“哈莉，救我————”
渣康如同挣扎得筋疲力尽的鱼儿，哀嚎一声，身不由己地被鱼线扯着在水中滑行。
有安迪雷达锁定目标，飞船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
片刻之前，伦敦郊外一座贵族城堡。
掀开头盖骨的人头做火盆，以沸腾的尸油为燃料。
四五十个人头火盆点燃，把富丽堂皇的古老厅堂映衬得灯火辉煌、鬼影重重。
涅加尔高举装满鲜血的酒杯，向下方群魔高呼：“预言被打破了，我们的大敌——圣临十字军，已经灰飞烟灭，火之舌也即将熄灭。
你们快听啊，上帝那狗砸种在天堂门外破口大骂，骂声撼动云霄。
哈哈哈，享受这一刻吧，陶醉在天使们于虚空嚎叫的甜美之音吧，永罚万岁！”
“永罚万岁，涅加尔智谋无双，狡诈似魔女！”
众魔举杯畅饮，哈哈大笑，激动高叫。
“嗖！”
两道白光出现在涅加尔身边。
海藻般在空中悬浮飘荡的红发，惨白色的身体，没有衣服，只一根把皮肤扎出血的尖刺铁丝缠绕身周。
“啊，二位判官大人，你们也来参加欢宴？还是说，撒旦陛下有什么奖赏要赐予在下？”涅加尔得意洋洋，欣喜非常。
欢喜一言不发，只伸手一抓，一丛太阳花召唤在跟前。
那丛花没有树叶和花朵，只剩扭曲丑陋的树干，手指粗的树干枝节处还生有一颗颗眼珠大的瘤。
像喝福岛核废水长大的畸形种。
“树魔，告诉他你探听到的消息。”欢喜冷冷道。
靠近树根的枝干睁开一大一小两个流淌脓水的窟窿，‘看’向涅加尔，声音尖锐叫道：“万物之绿在沸腾，一股腐烂、肥沃的能量中萌发了新生命。”
“什么意思？”涅加尔愣了愣。
“沼泽怪物在交配，腐朽之黑是最肥沃的‘土壤’，是‘圣杯’。”树魔叫道。
“不可能，沼泽怪物就是一团行走着的蔬菜沙拉，它连老二都没有，怎么交配？而且，腐朽之黑一直没归位。”
顿了顿，涅加尔又疑惑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痛苦道：“正因为腐朽之黑没归位，她才能作为‘特殊的’自然人代表。
就像未归位的圣母，不是神灵，也非普通人。
万木之神沼泽怪物，借用康斯坦丁‘圣母之夫’的身体，成为预言中超自然的代表。”
“康斯坦丁耍了我？”
涅加尔脸一白，惊恐看着两位判官——他们并非来送奖赏的，而是来抓捕他的。
“确定沼泽怪物实现了预言？也许他们失败了，我能感应到，元素之力并没激烈波动。”他快速说道。
痛苦淡漠道：“预言之子本就拥有平息元素紊乱的天命，怎么可能让元素之力激烈波动？”
欢喜冷冷道：“现在已确定，沼泽怪物在‘沃土’播下种子，自然和超自然即将迎来分娩。
如果没有人神魔之外的第四方势力插入，预言之子一定就是它了。”
“所以，涅加尔你失败了，罪该万死！”两位判官齐声宣判道。
“先不要拿我！”涅加尔惊惧退后，连连摆手，激动道：“我还有机会，根据地狱法则，康斯坦丁欺骗了我和永罚军团，只要把他擒拿交给你们，我便可以免除惩罚。”
欢喜道：“撒旦不悦，众魔王震怒，急需罪人受刑，供祂们发泄怒火。”
涅加尔急忙保证：“不用等太久，康斯坦丁体内流淌我的恶魔血，只要一个血魔法，就能即刻将他擒拿归案。”
痛苦和欢喜对视一眼，“给你半小时。”
涅加尔手臂伸长，把下首与魔共舞的男爵提到身边，恶魔利爪如利刃，刺入他的琵琶骨。
“嗷！”男爵惨嚎一声，直接灵魂出窍——一个表情痛苦、身体扭曲的恶鬼，恶鬼琵琶骨还连着一对剥皮腐烂的手臂。
“循着血脉的联系，找到约翰康斯坦丁！”
涅加尔一声大喝，恶鬼像鱼钩被抛入虚空，连在他琵琶骨的手臂无限延展，像绳子......
“哈哈哈，找到了。”只几分钟，涅加尔便向判官得意一笑，无限长的手臂快速缩回，一个哀嚎着的灵魂落在男爵身前，“这就是康——mother法克！”
“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艘飞艇，飞艇悬挂系统射出两枚枚微型导弹。
“撒旦在上，魔女来啦，快跑！”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要跑？”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是魔女的飞船，谁不认识？魔女突袭，说明我们一定落入她的陷阱，跑就对了。”
“没错，跑了至少还有机会弄明白，不跑死的不明不白。”
“该死，我明白了，我们用鱼钩钓康斯坦丁，魔女用康斯坦丁钓我们，魔女哈莉太阴险了。”
......
那些恶魔，无论有没有被导弹爆炸波及，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看到飞艇后，抱头鼠窜，四散奔逃。
第417章 客厅喝酒论英雄
阴影界。
“好险！”涅加尔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待转头四顾，眼见曾经高达三百人的队伍，只剩大猫小猫三两只时，又不禁悲从心来。
“怎么就碰到魔女那煞星了呢！”
他想要愤怒，可找不到发泄怒气的对象。
魔女降临时，判官欢喜表现得最激动，不仅没逃跑，还一马当先，和痛苦联手，各种单体禁咒级魔法接连发出，嘴上大声疾呼：“不要跑，不要怕，魔女哈莉只一个人，我们人多势众。”
涅加尔压根没理睬两位判官，跑的比手下小弟还迅疾。
不怪他胆小，实在是他晓得魔女绝不止一个人。
魔女猎杀小队邀请过他，虽然没答应，却也做了个外围成员。
所以，涅加尔知道昨晚一战详细经过，知道魔女身边跟着个疑似氪星鬼子的黑武士。
连魔君胀气都不是黑武士的对手，他一个低级公爵，能对抗黑武士加魔女的组合？
至于说痛苦和欢喜两位判官......
哼，如果在被魔女暗算之前（阿斯特拉事件，被扎乌列埋伏），他都不怵那两个银样镴枪头。
“我让你不要逃，你为何不听？”正想着，欢喜严厉的怒斥声从身后传来。
“撒旦保佑，二位判官居然没事？！”
涅加尔真的惊了，欢喜和痛苦毫发无伤！
“我们本体很难进入人间，先前只是两道分身。”痛苦道。
“涅加尔，你不听指挥，未战先逃，罪加一等。”欢喜宣判道。
涅加尔心中怒骂：你们只两道分身，当然不怕死，可老子是本体啊！
他强忍着怒气，闷声道：“两位判官大人，你们没碰到黑武士吗？”
“什么黑武士？”
“难道魔女使了什么手段，分身没把记忆传回来？”涅加尔疑惑道。
“回来了。”
“战斗过程如何？”
难道黑武士没出手，只魔女一人，就把两个身份地位不低于魔君的判官做了？
即便是分身，可这么短时间......
痛苦表情有些尴尬：“当时只觉魔力一滞，施法失败，红光铺面，便失去知觉。”
涅加尔木然，难怪连黑武士都不晓得，压根没照面，一招秒。
“是黑武士的热射线......”
他把昨晚魔女猎杀小队一战的经过讲述一遍，才道：“所以，我并非怯战。
魔女谨慎，世人皆知。
有小道消息说，她出去逛超市，也让飞艇在阴影界跟随，时刻准备着被别人埋伏，也时刻准备着埋伏别人。
既然她有黑武士，就不可能不放在身边。
尤其是现在，她用康斯坦丁做诱饵，主动突袭我老巢，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欢喜冷着脸道：“既然你知道她身边有黑武士，为何只顾自己逃跑，不通知我们一声？”
“我以为你们知道，昨晚奎茵庄园一战，轰动大半个魔法界。”涅加尔委屈道。
欢喜伸手一指，身上尖刺铁丝飞出，将恶魔公爵牢牢捆缚，“无论如何，你失败了，没完成任务，得接受惩罚。”
“判官大人，我有话说。康斯坦丁体内有我的精血，即是我的眷属和仆从。我能轻而易举用血魔法寻找他的踪迹，甚至远隔万里，教他生不如死。”涅加尔急切道。
“这话你对路西法陛下说去吧。”
两位判官不再听他狡辩，拖着他就走。
越过阴影界，是地狱之门，只有通过这扇门，才能正式进入地狱。
之后，两判官连同罪囚，疾如流星，跨越一层层地狱，往第九层第四环飞行。
“哎，判官大人请留步。”
在第八层，他们被叫住了。
“二太子殿下，救我！”涅加尔瞥见来人，立即急声高呼。
欢喜扫视靠近的一众人，除了三宫二太子，还有六名巨人般的‘不锈钢金属人’——奧尼玛和他的五兄弟。
“拉斯科夫，你要干扰我兄弟办案？”
“不不不，”拉斯科夫连连摆手，“我和涅加尔公爵是朋友，见到他被捆缚，心中好奇，过来问问。”
欢喜反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二太子拉着几位铁巨人，面色沉重道：“我与奧尼玛几位兄弟一见如故又同病相怜，决定歃血为盟、结为更亲密的关系，誓与魔女不共戴天。”
“什么关系？”欢喜来了兴趣。
拉斯科夫脸上展露亲切的笑容，“我父亲已经收他们为养子，三宫三子和七恶魔皆成过去式，三宫七子的新时代已然来临。”
“这可真是.....”对面三魔都表情古怪，“可喜可贺啊，魔女猎杀小队又添几位猛将......对了，魔女猎杀小队还搞不搞？”
“当然！”拉斯科夫坚定点头。
——如果不继续猎杀魔女，他何必费劲唇舌，劝说老爹收这六个金属疙瘩做义子？
昨晚猎杀魔女过程中突遭险情，他习惯性第一时间跑路后，在恶魔圈子的名声便彻底臭了。
第一次他只坑了自己大哥，别的恶魔感触不深，还没觉得什么，可第二次......也就是昨晚，他抛弃盟友，再次未战先怯，得罪的人便太多了。
有顶级黑魔法师，有胀气那等堕二代（堕天使的直系后代），有异维度魔神奥玛尼，有原始古魔的兄弟......
再没人敢轻易和他组队。
可魔女之仇还得继续。
无奈之下，他开始想办法为自己增加信誉度：先以三宫之子的名头诱惑七恶魔，再凭借三宫七子的名头吸引其他盟友。
对初堕者之外的野生恶魔而言，三宫太子的身份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看看三宫三子和七恶魔的地盘，三宫魔的三个儿子独占拉斯维加斯，七恶魔却被迫离开地球，在银河系讨生活。
三宫之子和七恶魔差的不是实力，而是背景。
“虽然昨晚才失败，今天我便重整旗鼓，准备组建第二期的‘魔女猎杀中队’。
队伍初建，急需要猛士加入，不如让涅加尔公爵戴罪立功？”拉斯科夫提议道。
“我反对！”涅加尔连忙跳脚大叫：“我还有救赎的机会，只要能拿下康斯坦丁。
而且，即便我最终获罪，也有其它方法戴罪立功。
加入魔女猎杀小队就算了。”
“不是小队，是中队！”二太子强调一遍，才皱眉道：“你害怕与魔女为敌？”
——我害怕和你做队友。
而且与直接和魔女为敌，死亡率多高啊！
涅加尔沉声道：“当然不，我和魔女有血仇，只不过我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康斯坦丁。”
二太子暗骂一声不识抬举，就带着六兄弟离开了。
......
哈莉将渣康的灵魂解救出来，才知道沼泽怪物正在使用他的身体和艾比困觉。
“艾比肚里的娃，到底是你的，还是沼泽怪物的？”哈莉好奇道。
“在生理学上，它体内有我的基因，但从神性和灵魂上讲，它是神灵之子。
就像圣子耶稣，他的身体继承凡人的血脉，却从没人觉得他是凡人的儿子。”康斯坦丁叹道。
“你走吧。”哈莉赶他离开。
渣康又看了眼泽德，叹息一声，消失在天际。
回到庄园，哈莉发现天还没黑。
“咱们还能过圣诞夜。”艾薇提议道。
布鲁斯拿出手机翻看几分钟新闻，沉吟着道：“恐怕我没法和你们一起吃晚饭了，雷霄古和那群影武者依旧藏在哥谭某处。
还有阿卡姆疯人院的逃犯......
哥谭需要百特曼和飞天罗宾猫，或者，你们愿意过个特殊的圣诞夜？”
“你该不会想让我们陪百特曼打击罪犯吧？”哈莉古怪道。
布鲁斯笑道：“我们牺牲一个圣诞夜，换来千万哥谭市民安宁祥和的一夜，你不觉得这特别有意义吗？”
“你真的变了，”哈莉盯着他好似散去乌云的明媚蓝眼，“换在之前，你只会用严厉的眼神审视，用沙哑漠然的嗓音质疑。
现在你居然主动向我们这些‘犯罪大佬’发出共享哥谭管理权的邀请。”
“哈莉，我从来都愿意和你并肩走上正途。”布鲁斯认真道。
“我不稀罕你的‘正途’，”哈莉摆摆手，“你去找赛琳娜吧。”
她一辈子也不会成为真正的超级英雄。
布鲁斯叹息一声，拿出手机，给赛琳娜发了一条信息。
今天圣诞新，时代广场有一场世界级的珠宝展会，相比‘莫名其妙’的圣子，小猫宁愿去看冷冰冰、亮晶晶的首饰。
看到赛琳娜回复的项链图，布鲁斯心中一动，盯着哈莉胸口......比高中时大了好多，难道是练武的原因？
他神色不自然地咽了口唾沫，讷讷道：“哈莉，能不能把你的项链给我看看？”
“什么项链？”哈莉捂着领口问。
布鲁斯迟疑着道：“不知为何，从今天早晨见面开始，我一直被你的项链吸引，越靠近你......或者说，越靠近它，感觉越强烈、
它是不是圣遗物？
我也收集了十来件圣遗物，但都无法激活，难道它很契合我？”
哈莉不知该怎么解释。
一直坐在沙发上神思不属的泽德，转头看了一眼，道：“哈莉，它对你没用，只有韦恩先生能发挥它的最大功效。”
哈莉道：“我戴着它，也能感应到人性的美好。”
“它能让韦恩先生永远也不坠入黑暗，这是两千年来，我第二次见到完美之泪。”泽德神色复杂道。
“两千年？”
哈莉看着她，瞳孔收缩，神情震撼。
泽德轻轻点头，“降临仪式虽然失败，我却在快速觉醒前世的记忆。
曾经，我把泪流在我儿耶稣的脸上。
所以我明白你手中项链对韦恩先生的意义，它不仅是一件圣遗物。”
第418章 正义联盟
我儿耶稣......
哈莉再次震撼，好简单的四个字，却是好牛掰的一句称呼。
被泽德平平淡淡、若无其事地说出来，连耶稣本人都没法反驳......
与她自己的‘我的朋友小黑豆’、‘我的朋友曼哈顿博士’、‘我的上帝老大’相比，‘我儿耶稣’逼格拉满了。
哈莉思想开小差，莫名其妙有点羡慕泽德的‘装逼无痕亦无心’。
她胡思乱想，连项链的事都抛在脑后，布鲁斯却敏锐察觉真相。
“哈莉，这是我母亲的泪水？”他声音颤抖道。
哈莉无奈叹口气，摘下项链递了过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没办法贪、污他的父母遗物。
当然，前提是布鲁斯是她朋友，换成别人，她直接一脚将他踹飞。
“嗡......”带着温热和淡淡体香的项链，刚落在布鲁斯手里，立即放射灼灼光华，在彩色的光影中，隐约还能看见玛莎和托马斯的虚影。
布鲁斯感触更深，他甚至可以听到声音，他们在对他说话，面对面倾诉对他的思念和爱。
“爸爸，妈妈......”他又哭了，泪流满面。
哈莉几人就在边上，静悄悄看着他抹泪，都看得他不好意思了。
“哈莉，你太过分了，居然连这种东西都想贪墨。”他声音沙哑地埋怨道。
“这是我的，上帝都承认了，我和拉斐尔踩脚指比赛赢来的，随便一个天使都能为我作证。”哈莉叫道。
“踩脚指比赛？”艾薇咧嘴道：“你们好幼稚。”
哈莉冷笑道：“亲眼见过后，保证能吓得你做噩梦。”
布鲁斯道：“如果我有你父母的泪珠项链，无论花多大代价得到的，我都会毫不犹豫还给你。”
“你这话没意义，我爹妈万万上不了天堂。”
“好吧，这次谢谢你了，算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布鲁斯叹道。
......
等布鲁斯戴着项链，满脸欢快地离开，泽德也站起身向哈莉告辞。
“你去哪？至少过完圣诞和新年后再离开呗。”哈莉劝道。
泽德怅然道：“你明白的，我早晚都会离开。
地球上有我太多的记忆，留在这也会有很多麻烦找上我和你。
既然早晚要离开，晚走不如早走，免得节外生枝。”
麻烦哈莉倒是不怕，可如果康斯坦丁三天两头跑过来腻歪，她也得腻歪死。
想到这儿，她也不再劝说，只问道：“你要离开地球？去外星还是异世界？”
“不确定，先去遗忘酒吧，走到哪算哪......”顿了顿，泽德拉着哈莉手腕低声道：“你送送我。”
哈莉不明白去外星球该怎么送，却看出她有话对自己说，便收拾了装满衣服和黄金的行李箱，换了身衣服，跟泽德进入遗忘酒吧。
两人都名声响亮，都带着兜帽。
不过跨过房门后，她们并没立即进入酒吧，反而停留在一处灰白色的异维度。
“遗忘酒吧是十字路口上的客栈，此处便是客栈外的大马路。我用了个魔法小伎俩，暂时停留在外。”不等哈莉发问，泽德主动解释道。
接着，她脑后浮现一轮金色光圈，脸盆大小，三指宽的圆环，放射淡淡的圣光，不仅神圣高贵，还充满一种可以被凡人感知的权柄与浩瀚威力。
哈莉不明所以，也十分好奇，盯着那光圈打量。
泽德却把手伸到脑后，就像从灯座取下灯泡一样轻松自如地把光圈取下来，递到神情呆滞的哈莉面前。
“刚才我一句话害你失去一串漂亮的项链，现在把这个补偿给你。”她笑道。
哈莉惊醒过来，连连摆手，“这东西我怎么能要？完美之泪本对我没用，布鲁斯也是我朋友，还给他也不亏。”
虽然不明白光圈的作用，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如此鲜明，必然对泽德意义重大。
“你看......”泽德把光圈往她眼前递了递，指着边缘一抹血丝，道：“圣母之印已经被玷污，所以圣子降临才会失败。”
哈莉万念合一，仔细感知，还真在神圣中发现一缕不和谐的堕落。
“只不过造一场爱，后果这么严重？还是说，康斯坦丁使用了你也不知道的黑魔法？”她惊疑道。
泽德摇头道：“任何发生在我身上的黑魔法都瞒不过我，康斯坦丁只单纯和我欢嗳一场。
但就像纯净水，越纯净越容不得一丝杂质。
作为圣子的载体，‘圣母’需要保持极致的纯粹，不可沾染丝毫不洁，否则......”
泽德苦涩一笑，“先前的神罚，不仅是惩罚罪人，也的确想要净化我身上的污秽。
上帝抛弃了这道圣母之印。
祂想摧毁我的肉体、灵魂乃至证明我存在过的圣辉。”
“我以为‘洗一洗’还能再用呢。”哈莉轻声道：“罪人能忏悔，圣母为何不能洗心革面、重铸光辉？
更何况你是遭劫落难，是需要帮助和救护的受害者。”
泽德点点头，“罪孽可以得到救赎，圣洁犯错却只能堕落。古往今来，有哪位堕天使重回光明圣堂？”
哈莉疑惑道：“无论如何，圣母辉印也是至宝，天堂为何轻易放弃？难道彻底放弃圣子降临的业务了？”
泽德沉默片刻，问道：“你知道圣母怎么来的吗？”
“说实话，我真的挺好奇的。理论上，你为圣子之母，地位无比尊崇，比如，在地球任何一家正规教堂，圣母几乎和你儿耶稣并列。
可实际上，天使们对你却十分缺乏尊敬。”哈莉奇怪道。
“因为天使是天使，我却是人类，高傲的天使向来看不上他们后出生的兄弟姐妹。”泽德叹息道。
“你是人类？”哈莉真的惊了一下，“我以为你至少也是一位天使。”
泽德温和笑了笑，“伊甸园的人类和天使没本质区别，都是上帝的孩子。
我是人类，却不是普通人。
伊甸园在地球，地球人却并不都是纯粹的上帝之子。
在久远的过去，地球自然诞生了很多强大生灵。
他们后来得到魔法的力量，掌握信仰之力，成为地球各大神话的缔造者，也即是各神系的主宰，比如宙斯和奥丁。
魔法的到来，也正式开启地球的超凡时代。
天堂和地狱开始在人间显圣。
之后又过去几个时代，黄金之民、白银之民、黑铁之民，还有各种外星人、异界人、神裔......
伊甸园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出现的。
只有伊甸园.....或者说，只有亚当和夏娃的后裔，才是上帝之子、天使的兄弟。”
哈莉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你原本只是伊甸人中的一位虔诚女信徒，进入白银城成为圣灵后，再慢慢升职加薪，成为女圣灵的首领——圣母？”
这与曼哈顿博士的‘山寨伊甸园’好像。
如果山寨伊甸人融入地球，发展出《圣·蓝色·曼哈顿·经》和蓝色基督徒，会不会旧事重演，让蓝色上帝成为信仰主流？
想到山寨伊甸人，哈莉又立即想到法老王。
那家伙死了没？
回去后就试试亡魂召唤，然后叫他彻底安息。
泽德道：“我是亚当之孙，从小侍奉上帝，人未死便随祖父进入白银城。
和天使一样，我天生拥有神性和神力。
这道圣母辉印不是谁赐予我的，而我自己修炼的成果。
我把它送给你，即是感激你对我的情谊，也是想放下包袱，重新开始。”
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哈莉也不再扭捏，有些迫不及待地接过圣环，一股温暖浩瀚的力量在从手掌直达心底，然后在全身每个细胞弥漫开.....
哈莉舒服地眯起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与祥和。
“它有什么用？”
泽德笑道：“戴上它，你便是圣母了，圣母能做的事，打个一折两折，你也能做到。”
哈莉喜滋滋将光环放在头顶，以思维为支架，它还真的悬浮在顶门上，光辉大放，把魔女衬托成了慈悲为怀的圣女。
“啊，我好像听到很多人在向我说话，还每时每刻有丝丝缕缕的奇异力量向我涌来......”
泽德道：“这是信徒对圣母的祈祷，以及由此而来的信仰之力。
如果你能掌握辉印中神格，说不得真可能取我代之，成为新的圣母。
当然，这枚辉印被邪力污染，几乎不可能清除，你今后要多加小心，别让污痕扩大，更别让自己的心灵被它玷——”
“偶买噶！”泽德言未了，忽然就看着哈莉头上的光圈失声惊叫，“它正在被快速玷污，怎么回事？”
光圈在哈莉头顶转了两圈，然后像清水池里滴入一滴墨水，金灿灿、荧光光的光圈，肉眼可见地变得浑浊。
“我刚把心灵链接上了辉印。”哈莉斜着眼角往上看，嘀咕道：“没啥不舒服的感觉，反而像穿过几天的鞋子，更合脚了。”
泽德表情复杂，“原来是你的心灵污染了它。我之前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它不会影响你，你反而在扭曲它。”
哈莉面色一变，急切叫道：“泽德，你可别凭空污蔑我，我或许不圣母，但我的心也没墨水那么黑。”
泽德叹道：“圣母辉印象征纯粹，即便是普通的好人，也不是合格的圣母。
只不过普通人只会被它感染，从坏变好。
你却恰恰相反，刚戴上就把它‘感染’了。”
哈莉愣了愣便明白过来，很多神灵的能量等级，也不如辉印高，可她是‘上帝皮肤’，上帝自然不会被区区圣母影响。
“我真是好人，只不过你的辉印太圣母了。”她强调道。
泽德微微一笑，上前和她拥抱，轻声道：“哈莉，你是好人，真高兴能遇到你，如果当初我先遇到你，而不是约翰......唉，再见！”
她最后摸了一下哈莉头上的光圈，退后几步，神情洒脱地挥挥手，消失在某个异次元。
第419章 哈莉，你真美
圣诞节，遗忘酒吧也在门口摆了一颗大圣诞树，上面挂了不少五颜六色的小卡片。
哈莉进门后，随意看了一眼，便直接往吧台方向走去。
“撒旦在上，你们快看，是魔女哈莉！”地狱酒客惊呼道。
“快看，她就是魔女哈莉，要把相貌气质都记清楚了。”异界法师教导身边学徒。
地球法师喝了一口蛋奶酒，对同伴感慨道：“魔女哈莉最近几天又干了好大的事，你们听说没？她杀了七恶魔之一的奥玛尼，还把加百列打得头破血流，又当着众天使的面对抗神罚......”
“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魔女哈莉，看着很漂亮，很单纯，很和善呀？”外星法师初次见面，心中奇怪。
......
哈莉一进入酒吧，就立马成了最靓的女仔，被所有人注视打量、窃窃私语、大声邀请......
她也熟悉了这种superstar般的待遇，神态自若地在吧台找了把椅子，点了一杯酒。
“哈莉，你似乎不太一样了。”黑猩猩波波为她倒酒时，盯着她似有圣辉闪烁的脸庞，惊疑道：“你现在一看就像个善良真诚的好姑娘，太可怕了。”
哈莉摸摸脸蛋，效果这么明显吗？
“我难道不是好姑娘？”
“谁不知道你杀人如麻、翻脸无情、坑蒙拐骗、手段狠辣？”波波道。
哈莉把脸一板，一股圣洁威严的气势自然散发，“我杀人，我欺骗，我下手无情，但我依旧是个好姑娘。
因为我杀坏人，欺骗混蛋，只对魔崽子下手无情......
我的所作所为，守护了良善和光明。”
“上帝啊，我差点就信了！”波波抹了一把额头冷汗，惊惧道：“你怎么做到的？难道是什么邪恶魔法？
狡诈的内心，漂亮的外貌，祥和的气质......难道你晋升魔法大宗师，终于领悟了欺诈法则？”
它没看玩笑。
它刚刚真的被她的话语和表情感染，可理智又告诉它，自己面对的是魔女，不是某个虔诚修女。
哈莉秀眉微蹙，轻声呢喃道：“看来回去后得好好潜修一段时间，等彻底掌握圣辉......”
瞥见偷偷靠近的毛脸，她闭上嘴巴，一个脑崩儿弹在猩猩额头上，“去把你老板叫来。”
黑猩猩捂着脑袋叫道：“今天圣诞节，圣子降临出结果后，他便回家过节去了。”
“海伦在不在？”哈莉又问。
“她在，圣诞她值班，几天后新年连着七天假，要不要我帮你叫她？”
“等会我自己找她......”哈莉压低声音，道：“我昨晚猎到一个铁疙瘩，全身都是N金属，你知道不？”
“七恶魔奥玛尼，原本不甚出名，可被你打死后，他立即名扬多元宇宙了。
大家最近谈到你，都会说一句‘她好狠，用棒球棍捅穿了魔君奥玛尼的后脑勺’。”
大猩猩古怪看了她一眼，“用刀子扎人不可怕，可那么粗的棒球棍，怎么捅进去的？奥玛尼可是N金属之躯，太骇人听闻了。”
哈莉不想解释自己的秘密，只说道：“他身上只有表皮是纯N金属，肌肉、血液、骨头、脑髓，含有N金属离子，没法直接取用。
我需要一位魔法冶金大师，帮忙把N金属榨取出来。
唔，提炼出N金属，我也不会锻造，还得找一位锻造大师。”
“这个倒是简单，塞纳冈人极为精通N金属的开发和利用，他们甚至用N金属开创了独特的文明。你可以将——”
说到这儿，黑猩猩忽然顿住，皱眉道：“麻烦了，我突然想起来，一年前刚当上塞纳冈最高领袖的辛恩，似乎是原教旨主义信徒。
也即是七恶魔之首的奧尼玛的崇拜者。”
“堂堂高等星际文明，居然信奉恶魔，太扯了吧？”哈莉奇怪道。
黑猩猩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辉，“古代野人崇拜火，是因为他们怕火，崇拜蛇，是因为蛇经常咬死人。
与地球人类一样，外星人也逃避不了崇拜自己畏惧之物的本能。
奧尼玛的天赋绝技是灵魂吸收。
而塞纳冈最强天赋，却是灵魂永存的轮回转世。
即便上帝在塞纳冈人面前降下神迹，他们也会不削一顾，因为上帝的救赎理念，对不停转世重生的人没意义。
奧尼玛不如上帝伟大，可他的能力极克制塞纳冈人，所以，在未开化的蛮荒时代，他便成了塞纳冈人的神灵。
当然，文明发展到现在，奧尼玛的教派早不如之前风光，更多人放弃了对旧日神灵的信仰。”
“所以说，我到底能不能雇佣一位塞纳冈工程师？”哈莉问。
波波抠抠后脑勺，“如果有塞纳冈人，或者北极星系的法师来酒吧，我会帮你留下联系方式。
对了，你也可以去找上都夫人，她前段时间好像和鹰侠有过往来。”
哈莉好奇道：“飞鹰侠是塞纳冈人？”
波波不确定道：“他转生过无数次，去过无数世界，八成做过塞纳冈人，他那对鹰翅膀，和塞纳冈人非常相似。
氪星鬼子入侵地球时，我还听人说，鹰侠也曾是氪星人。
几百年前，他转世到氪星，做过一世氪星人。”
“在全宇宙范围内重生，这种技能很不错呀。”哈莉感慨一句，又问道：“你认识亚历克斯吗？就是使用‘上古囚神阵’的那个阵法宗师。”
波波道：“和你一战后，他也出名了，上古囚神阵太可怕，很多神灵都在打听他的来历。
不过他也够神秘，目前只知道他来自英国一个叫‘男巫兄弟会’的魔法组织。”
......
和波波没聊多久，一身女招待打扮的海伦就来上工了。
她的魔法天赋很普通，不太高，也不算太低，修炼了八九年，现在也只是正式法师，距离大法师很有一段距离。
不过海伦自己很满足，目前也没放弃这份工作的打算。
“或许未来某一天，我能成为这里的老板！“她很乐观地说。
哈莉问：“暗夜大师要退休？他年纪似乎不大。”
“你注意过卢克腰间的长剑没？那是夜刃，一柄来自异世界的神器，能让人青春永驻。所以，卢克永远不会老死，也不用退休。”海伦艳羡地说。
“青春永驻啊......”
哈莉摸摸自己活力饱满的脸颊，也有些心动。
用魔力延长寿命，相对比较容易，很多魔法宗师能活过几百年。
可青春永驻就很罕见了。
比如哈莉自己。
路西法给她和该隐一样的诅咒，永生不死，但会衰老，会失去活力。
最近这几年，她从十五六岁，长到现在的二十出头，外貌明显成熟了许多。
如果能得到......
“夜刃即是荣耀也是责任，卢克虽出生在米国，却是迈雅守护一族的后人，继承了先祖的神器，便也承担了守护迈雅的责任。
嗯，迈雅是一个骑士与魔法文明的异世界......“
“汪汪汪......”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后院，小牛犊子大的斑点狗眼神好奇地看着哈莉，它身边还有一条小黑狗奶声奶气地叫着。
“嗨，果冻！”哈莉向斑点狗伸出手，它迟疑着，没回应也没躲。
撸了撸大狗后背，她才笑呵呵捧起小狗，用商量的语气道：“唉，你妈昨天去世了，不过也别伤心，它在天堂过得很好。
根据你妈妈的遗嘱，要你的儿子、它的孙子，继承奎茵府大将军的爵位，你觉得如何？”
“汪汪！”斑点狗果冻摇头。
“哎，果冻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呀！当初你大着肚子、食欲不振，我带高价收购的亚龙肉为你进补，当时你一边大口嚼吃，一边连连点头的。”哈莉高声叫道。
果冻迟疑不定。
海伦也蹲在边上顺毛撸，“你想泥鳅了，也能去哥谭探望它，当初朵朵不也常来酒吧探望你？”
“呜呜......”果冻伸舌头舔了小黑狗脑袋几下，终于点了点狗头。
......
两天后，午夜。
奎茵庄园‘黑魔法冥想室’。
室内没有开灯，只在五芒星法阵的五个角各摆放一支蜡烛。
哈莉摆把一只黑猫放在法阵中央，割开脖子，鲜血汩汩流出，榛木地板像长了张无形的嘴，贪婪地把猫血吸吮干净，地板纤尘不染。
哈莉抛下一件沾有鲜血的外套——法老王当日被揍时穿的中山装，大声道：“九层地狱，听我召唤，我乃小黑豆之友，得享献祭，唤此亡灵！”
魔法召唤重意，不重形，只要意思传达到位，嘴里喊什么都没关系，如果对方‘乐善好施’，甚至可以不用祭品。
此时哈莉献祭对象并非具体某个恶魔，而是地狱本身，因为她也不晓得法老王落在谁手里。
普通通灵师也常用这种方式通灵。
“嗡——”法阵亮起猩红光芒，黑猫的尸体迅速干涸、枯萎，丝丝缕缕幽暗气息从地板之下飘出，在中山装上缠绕两圈，又迅速缩了回去。
召唤失败。
哈莉瞪眼，不可思议道：“法老王那货恶贯满盈，居然还没下地狱？”
她皱眉思索片刻，将地上的蜡烛熄灭，打开灯，又将马桶和大天使之羽从法阵中拿出来。
呃，哈莉原打算把法老王的灵魂召唤过来，然后将他变成一只马桶的。
收拾好羽毛，她才掏出大十字架，一道意识飘飘然，来到白银城‘南天门’。
“扎乌列老大，麻烦帮我查询一下，法老王阿德里安·维特魂归何处。”
“你自己用功勋找天之声不行吗？”扎乌列皱眉道。
“咱们是多年好友，干嘛这么客套？”哈莉振振有词，“上次缪斯女神打着你的名号向我求救，我二话不说，替她两肋插刀。
你现在帮我一次，不是应该的吗？”
扎乌列木着脸道：“你已经以帮助克利俄的名义，又向我索取一支天使之羽。”
“朋友间何必把账算得这么清楚？你有这时间精力推诿，早把事情查清楚了。”哈莉道。
扎乌列无奈叹口气，开始意识连接黄金大殿......
“奇怪，法老王似乎死了，又似乎没死。”他惊疑道。
第420章 在天堂刷小狗视频的韦恩夫妻
“什么叫死了又没死？”哈莉疑惑道。
“我也不太清楚，阿德里安·维特不是基督徒，黄金大殿里他的档案并不详尽。”扎乌列道。
“阿德里安是犹太人，出生在非常传统的犹太家庭......”哈莉不解道：“难道只因为学会天朝功夫，就改信了佛教？”
在守望者的文档里，法老王似乎没改变信仰。
“你和佛教的神灵有关系不？”她问道。
扎乌列满脸为难，“认识，但也只点头之交。”
哈莉郑重道：“阿德里安不是普通人，他的死活关乎多元宇宙安全，我不开玩笑。
你自己想想，我向来无利不起早，要么为了自己利益，要么为了多元宇宙的大局。
若为了自己利益，压根不用这样来回折腾，当日就逼迫他，把我所想要的利益吐出来了。”
这话太实诚，扎乌列挑不出半点漏洞，只能硬着头皮，通过黄金大殿找到天境......
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他才睁开眼，神情疲惫道：“阿德里安的确皈依了佛教，在86年左右形成的信仰。”
“85年11月，外星章鱼制造三百万的人的大屠杀，第二年，他便信了佛。法克，那王八蛋好狡猾！”哈莉骂道。
“佛教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罪孽的深重等于屠刀的长度，维特必然手持四百米长的大屠刀。
一旦入了佛门，那把大屠刀还不助他一步成佛成祖？”
她有些激动。
“阿德里安的灵魂并没去天境。”扎乌列道。
哈莉怔了怔，“你不是说他皈依了佛教？”
扎乌列道：“他在佛教那挂了名，灵魂却没过去，佛陀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那他死了没？”
“不清楚，像是死了，又像没死，存在状态很古怪。”
哈莉面色一阵阴晴不定，“我要去撬他的棺材板。”
“等等！”扎乌列赶忙叫住她，表情扭捏道：“能不能给我一部天堂山手机？”
“做什么？”哈莉奇道。
扎乌列眸光微闪，含糊其辞道：“我在这边守大门，有些无聊，想用手机玩游戏。”
哈莉差点被口水呛到。
幸好她现在是灵体，不是肉身。
一幅古怪的画面在她脑海浮现：圣光璀璨、威严神圣的白银城为背景，巍峨高耸的大门口，一身威武不凡战甲的天使统领，蹲在门槛上，满脸紧张，鼻头出汗，双手连连按键，嘴里叫着“稳住，线带一下，准备一波了”。
画面太美，她不敢多想。
不过扎老大难得提一次要求，也不过分，她当然不会拒绝。
第二天清晨，她便开飞艇，把一个大箱子送到白银城。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只要手机。”扎乌列疑惑道。
哈莉掀开大行李箱，露出里面的嘻哈风T恤、外套，詹姆斯同款篮球鞋，锅铲柄那么粗的金链子，亮灿灿的手表、鼻环、耳坠，亮皮腰带......
“打游戏时，肯定会交到几个朋友。我已经帮你弄了一套完善的身份信息，不仅可以随便申请游戏账号，还能用社交网络和朋友聊天。
既然要社交，肯定经常发自、拍，你得穿正常点嘛！”
哈莉本以为他会推拒，却不想扎乌列一脸感激，立即就收下了。
——这货绝不是要打游戏！他想社交，和谁交？
哈莉心中惊疑，面上不显，回到地球，便悄悄关注扎乌列的动态——他第一时间关注了洛杉矶服装设计师香农。
香农，一位黑色长发、漂亮知性的青年女白人！
“完蛋啦，我在天堂的人脉要丢了。”
前往木卫二的飞行途中，哈莉捧着手机惊呼。
“什么人脉？”艾薇不明所以。
昨晚发现法老王灵魂失联，第二天上午，艾薇、卡莱尔、黑武士、哈莉，四人组成的‘法老王调查小组’便出发了。
“扎乌列呀，他完蛋了，要变成堕天使了。”
卡莱尔惊疑道：“扎乌列天使长对天堂忠心耿耿，还是上帝心腹，怎么可能堕落？”
哈莉叹道：“他爱上一个凡间女人，除了堕落还能怎么办？
以扎乌列表现出来的对香农的熟悉，我猜他八成还是她的守护者。
守护天使爱上自己守护的女性，很好莱坞，很罗曼蒂克，却是天大的丑闻。”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卡莱尔喃喃道。
“我很希望我想多了。”
......
“他死了，死亡时间超过48小时，死于强效蓖麻毒，与我预计的情况完全吻合。”艾薇看着棺材里表情扭曲的死尸，语气肯定道。
在城堡外五公里的小树林，哈莉几人找到伊甸人的第一座坟墓。
嗯，伊甸园不是第一次死人，但之前的伊甸人都被法老王抛出小世界，落在木卫二表面，成了尸体横幅的一部分，没有坟墓。
哈莉纳闷道：“人死了，尸体也在这，灵魂哪去了？
而且，为何是非生非死的奇特状态？”
“会不会是曼哈顿博士做了什么？非生非死，听着像量子态。”卡莱尔道。
“肯定不是曼哈顿博士的手臂，他若要插手法老王的事，临走前便不会特意让我搞定他了。”哈莉摇头道。
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地球，她便接到一通来自俄克拉荷马洲检察院的电话。
视频通讯，对面是一位检察官。
“奎茵议员吗，我是州检察院的保罗·怀特。”
中年黑人斟酌着说：“卡萨帕·奎茵被指控参与种族大屠杀的事，您知道吗？”
“唉，家门不幸啊！”哈莉叹息道。
保罗脸皮子抽搐几下，小心翼翼道：“因为罪证确凿，卡萨帕几乎没有翻案的可能。按照正常程序，他将会被判处死、刑。”
哈莉沉默片刻，道：“奎茵集团会设立一个‘反种族歧视救助基金’，专门帮助有色人种维护自身权利。
另外，对萨尔塔市在白夜事件中的受害者家属，我还会以个人名义，提供一整套总价值超过30亿美刀的‘家庭再建’计划。”
黑人检察官看她的表情和善了许多，“奎茵议员，不知您对卡萨帕·奎茵有什么安排？”
“我会时刻替他向圣母忏悔。”
检察官咬咬牙，干脆直接道：“我接到总统先生的电话，他让我帮你搞定这个案子。
嗯，我可以帮您搞定此案，完全按照您的心意。”
“喔，圣诞节那天总统先生还说会给我一个惊喜，原来惊喜在这儿。”哈莉恍然。
接着她又摇头叹息道：“怀特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总统先生的好意。
不过，米国宪法高于一切，高于我的个人意志和情感。”
检察官怔了怔，以你在华盛顿的名声，可不像遵纪守法的人呀!
“完全不对您爷爷做任何特殊安排？”他再次确认道。
“生前不需要，死后我会为他超度亡魂的。他总是我爷爷，我爱他，可是......唉，只希望上帝能原谅他。”
哈莉不能表现得太冷漠，否则别人骂她无情无义怎么办？
保罗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您爷爷很想念您，他一直向检方提出要求，要再见你一面。”
哈莉神色复杂道：“你和他说，我会和他见面的，但得等他服完刑。”
“奎茵议员，俄克拉荷马洲有死、刑，以您爷爷的罪行，铁定会被执行死、刑，服完刑，人就没了。”保罗再次提醒道。
哈莉不耐烦道：“死亡不是结束，即便他人死了，我也能和他的鬼魂说话。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把他从死亡世界召唤过来，面对面，不受外人打扰，想怎么聊就怎么聊，想聊多久就聊多久。”
保罗哆嗦两下，说声‘明白了’，连忙挂断电话。
这边刚结束和俄克拉荷马洲检察官的电话，哥谭警察局长又亲自来到庄园。
“哈莉姐——”
“别叫我姐，你不配！”哈莉一脸腻歪地打断他。
哈维·布洛克讪笑道：“奎茵老大，雷霄古和一众阿卡姆逃犯控制了奈何岛的燃气网管系统。
现在还通过谈判专家，向我提出要求——1.赦免所有阿卡姆囚犯的罪行；2.撤销封锁，放雷霄古和他的影武者离开哥谭——不然就炸掉半座奈何岛。”
“这几天你们动静挺大吧？”哈莉问。
布洛克恭敬地说：“在您的思想的指导下，市长、州长和我，都非常重视这个案子，也非常努力地去解决它。
整个哥谭有五万两千名正式警员，毒气危机当日，超过一万五千名GCPD带着武器，参与搜捕行动。
到今天，依旧有两千GCPD负责封锁全城，确保以影武者为首的恐怖分子无法逃离哥谭。
另外，州国民警卫队也安排了一支两百人的特种部队，时刻做好强袭的准备。”
哈莉道：“既然这么努力，怎么还叫雷霄古逃入奈何岛？”
布洛克激动道：“奎茵老大，并非我们GCPD无能，实在是雷霄古太狡猾。
他早有准备啊！
据百特曼调查显示，两年前开始，就有影武者伪装身份混进哥谭，发展黑色势力。
最近半年，哥谭地下世界陷入混乱，外来者更是日趋增多。
连本土帮派的生存空间也遭到挤压，而其中不知多少是雷霄古的人。
比如，控制城西下水道走私系统的白俄帮，奈何岛的中东帮......其骨干成员，全是影武者。
正因为有哥谭帮派协助，我们的围剿行动才屡次失败。”
哈莉不急不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口问道：“你现在找我做什么？”
“雷霄古的谈判要求，答应不答应？”
“你自己决定。”
“我的决定没用啊！”布洛克无奈道：“雷霄古和阿卡姆代表谜语人，都是聪明人，知道哥谭谁是老大。
所以，他们明确要求，只有老大你亲口承诺——放影武者离开，不追究阿卡姆逃犯的罪行——他们才不会引爆炸弹。”
“现在百特曼想当老大，这些烂事儿也全是他招惹来的，让他搞定。”哈莉道。
“唉，他已经被搞定啦。”布洛克脸上带着讥讽，道：“今天上午，他潜入工厂想要探查敌情，结果被一个叫贝恩的大块头折断了脊背。
抱起来往膝盖上折，像折甘蔗，‘咔嚓’一下，脊椎骨便断了，现在也不晓得死了没。”
第421章 崩溃的天使长
曼哈顿市区夹在两条河之间，与泽西市隔着哈德逊河，与长岛隔着伊斯特河。
与现实地球的纽约有所区别，在泽西市和曼哈顿之间的哈德逊河中央，有一座阿卡姆岛，以盛产哥谭精神病人出名。
在曼哈顿与皇后区之间的伊斯特河中央，有一座奈何岛。
听名字就知道出生在那座岛上的人，活得多么无可奈何了。
它是穷人、流浪汉、移、民的聚集地，是混乱的温床，是哥谭各类型犯罪分子的摇篮。
无数哥谭英杰都来自奈何岛。
在奈何岛出生，去西边的繁华大都市浪一圈，然后‘定居’在更西边的阿卡姆。
大部分哥谭人杰的人生，都可以简单概括为“奈何岛——曼哈顿——阿卡姆”。
现在，阿卡姆俊杰们完成了“阿卡姆——曼哈顿——奈何岛”的逆转。
从阿卡姆出逃，在曼哈顿大闹一场，灰溜溜逃回奈何岛。
“我发誓，绝不会再回阿卡姆疯人院，现在我们掌握主动，有提出自己要求的权利！”天命博士表情坚毅，眼神癫狂。
“我想奥斯瓦尔德（企鹅人）了，脱身之后，我要去冰山酒吧找他。”谜语人感慨道。
“如果GCPD不答应，我们就炸掉天然气工厂，在奈何岛放个大烟花。”泥脸呵呵笑道。
“关键不在GCPD，而是哈莉奎茵！”急冻人冷冷道：“整个哥谭，除了哈莉奎茵，谁也奈何不得我们，包括已经被废掉的百特曼。”
“如果没有哈莉奎茵，我们这些人足以纵横哥谭，肆无忌惮。”猪头人道。
“哈莉奎茵好像不怎么管事，你们这些人，超过半数是被百特曼抓捕的。”侏儒影武者道。
“是的，哈莉奎茵没亲自抓过人，除了那几个......”疯帽匠指着角落里、与众人格格不入的铜虎、死亡天使两个，叹息道：“当年那般英雄了得、嚣张跋扈的人物，现在你再看看......”
铜虎抱着膝盖，眼神恍惚，时不时惊恐地转头四顾，像是担心某个无形的幽灵突然找上门来。
死亡天使盖勒文神经兮兮，把周围同伴都当成空气，面对墙壁低声诵念圣经。
谜语人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畏惧之色，“还有小丑杰罗姆，那家伙精神崩溃，连逃跑都不敢。
小丑当年多癫狂？
盖勒文屠了哥谭整个上流阶层。
铜虎我不太了解，但他既然是雷霄古也看重的武道宗师，肯定也非凡人。
他们三个时刻都在警示世人，得罪哈莉奎茵的下场有多惨。
如果你们不想屁鼓痛，不想隔三差五被戴上头套，拉入阿卡姆地下室被各种......
哎，我也不晓得他们经历了什么。
总之，凄厉哀绝的惨嚎，宛如怨魂的哭泣，整栋楼的人都能听到。
谁也不想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对不对？”
阿卡姆英杰回想起午夜梦回时，吵醒他们的哀嚎，还有关于阿卡姆地下室的传闻：药剂测试，黑魔法研究，人体试验......
他们一起打了个哆嗦，“哈莉奎茵心眼小，手段毒，没底线......这次一定要她亲口承诺，不再以任何方式对我们出手。”
“懦夫，一群懦夫，哈莉奎茵还没把你们怎么着呢，一个个都吓成这样。”一声怒吼从仓库大门口传来。
众英杰望去，却是个把门外投射进来的阳光都遮挡的高大壮汉。
戴着呼吸面罩，脑后连着五根管子，浑身散发彪悍之气。
“贝恩，你打败了百特曼，我很敬重你的力量，但你不是哥谭人，对哈莉奎茵不了解。”急冻人道。
“我只知道她是个身高不到我肩膀、体重不足我三分之一的小女人，”贝恩用力捏了捏拳头，骨节‘嘎嘣嘎嘣’脆响，“我们有力量有智慧，只要齐心协力，一定能战胜她，就像之前打败百特曼。”
猪头人举起不比贝恩小的拳头，苦涩道：“相信我，她力气比你大多了。
她曾找我玩过‘拳击游戏’，我们相互拳击，我被一拳打飞七八米，撞在墙上，断了二十多根骨头。”
疯帽匠叹气道：“她还精通邪恶的黑魔法，在‘精神大碰撞’的游戏中，我的催眠术不仅对她无效，反被她用棒子敲头，敲得我精神错乱，连连高呼‘忏悔’。
相信我，那是世上最可怕的精神魔法，我当时居然真心诚意地忏悔了。”
泥巴人颤声道：“棒击疗法倒不算什么，上次她找我练功，我心里发狠，准备化身泥沼将她淹没，可她身上忽然冒出可怕火焰。
相信我，地狱火都没她身上的毒火可怕，烧得我身体几乎魂飞魄散、泥巴变瓷器。”
人偶师苦涩道：“相信我，贝恩，她站在那让你打，你也打不动。
当年我初到哥谭，也和你一样，没把哥谭皇帝放在眼里。
等我被吉姆戈登丢入阿卡姆，才第一次见到她真人。
的确，她块头不大，脸蛋红红的，带着笑意，还有几分可爱。
可那么可爱漂亮的脸蛋，我用猎枪，也没能让它破皮。
哈莉奎茵就是个变态，居然找我玩‘子弹换骨头’的游戏。
她给我一颗子弹，我对着她脑门开一枪，然后她用手捏断我的一根骨头。
你知道那种打完两盒子子弹，却不能让她流一滴血、反而自己烂泥般瘫在地上的绝望吗？
我哭着大喊‘不玩了’，她却笑眯眯把枪塞我手里，帮我开枪......”
说到最后，喜欢用活人制玩偶的恶棍，也忍不住侧过头，悄悄用手揩去眼角的泪水。
众英杰都神色怔怔，陷入回忆。
原本喧闹的仓库，陷入诡异的寂静。
良久，萤火虫轻声道：“她也找过我，她说看在我是赛琳娜朋友的份上，和我玩个文雅点的游戏。
我用喷火枪烧她，烧多久，她就把我摁在冰水里闷多久。
当时我年轻气盛，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就把一罐子燃料烧光了。
足足15分钟。
她倒不是毫发无损。
恰恰相反，我配置的特殊燃料，燃烧温度极高，能把钢铁烧成铁水。
她全身都烤糊了，犹如一根被遗忘在烤炉架子上的鸡腿，焦糊干瘪。”
贝恩惊道：“她没死？”
“不仅不死，反而在整个焚烧过程中畅快大笑，笑声中充满愉悦和畅快，笑得我毛骨悚然、汗流浃背。
之后她还用焦黑流油的爪子抓住我头发，把脑袋往冰水里摁，我拼死拼活挣扎，也无法挣脱。
15分钟，肯定把我淹死了。
可你们猜怎么着？”
萤火虫颤声道：“我濒死之时，灵魂离体，终于解脱，她又用歹毒黑魔法（其实是天之声的神圣魔法）把我灵魂塞进身体里，继续淹......
火烧水淹的游戏还不止完了一次，短则几个月，长则一两年，她总会笑眯眯把我带到地下室。”
呃，隔一段时间，收割一波经验。
“似乎恶魔都没她变态啊？”贝恩喃喃道。
“我时常在夜里惊醒，因为梦里有她恶魔般的狞笑（畅快大笑）、有漫天火焰、有海啸般涌来的大水......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是萤火虫，原本最喜欢烈焰，也最擅长玩火。
可现在，当我手持喷火枪烧GCPD时，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因为，我控制不住地回想哈莉奎茵的游戏。”
萤火虫侧过头，悄悄揩去眼角湿润。
天命博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沉声道：“你需要心理医生。”
萤火虫看着他道：“你不就是精神病专家？帮我看看，我是萤火虫，不能怕火啊！”
此言一出，其他阿卡姆英杰，包括遗世独立的审判者巴恩斯、铜虎、死亡天使，都向他投去期待的眼神。
天命博士尴尬又苦涩地笑了笑，道：“她也找我玩过游戏......”
“什么游戏？”
“看病。”天命博士道。
“什么？”
“游戏名字就叫‘看病’，规则也十分简单，两张她亲自设计的电击床，并排连在一起。我和她各躺一张床，各自握住对方电击器开关。
然后相互问问题，问心理学疾病方面的问题，并分析对方的精神问题，若被分析者对答案不满意，就会摁下按钮，电击‘医生’两分钟。
到最后，我连按按钮的精神和力气都没了，更别说回答她的问题。
她却怪我不认真，叫来斯特兰奇博士，给我注射兴奋剂和肾上腺素，一直陪她玩到她满足为止。”
天命博士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声音暗哑道：“所以，我现在很怕给别人看病。”
急冻人叹道：“我也和她玩过游戏......”
一会儿的功夫，一群阿卡姆英杰各搬了一张椅子，围成一圈......就像美剧里经常出现的戒酒互助会一样，大家聚在一起，分享各自的‘游戏’经历，然后解开心结，重获新生。
连铜虎和盖勒文都参加了。
听完爱将的遭遇，雷霄古也神色动容，走过去拍拍铜虎肩膀，叹息道：“苦了你了，我现在才明白，哥谭变态和精神病众多，可最大的变态和精神病患者，却是表面上最光鲜亮丽的那个‘正常人’。
不愧是哥谭，不愧是阿卡姆居民......
不过，你放心，我们掌握这家工厂，还有安放在下水道系统里的两吨炸药，魔女哈莉必然妥协。”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吉姆戈登用喇叭喊的声音，很响亮：“雷霄古，谜语人，你们听着，奎茵议员已做出让步！”
“看吧，她妥协了。”雷霄古松了一口气。
“太棒了，我们安全了。”阿卡姆英杰差点喜极而泣。
戈登继续道：“不过，奎茵议员稍微修改了一下规则，只有擒拿雷霄古或拆毁炸弹之人，才能永远免除‘奎茵通缉令’——从此以后，无论你们做什么，奎茵议员都不再过问。
但也仅限于奎茵议员，GCPD和百特曼依旧会将‘被赦免者’擒拿归案。”
雷霄古大怒，吼道：“主动权在我手里，她知不知道？敢用有种低劣的手段挑拨离间，真当我们是傻——”
“嘭！”言未了，他后心便挨了一记足以碎石裂金的重拳。
好似有手雷在他背后爆炸。
“噗嗤——”雷霄古向前飞出七八米，人还在空中，就喷出一口鲜血。
第422章 巧遇上帝老大
雷霄古到底身经百战，虽然被人悍然偷袭，却也顺势在地上一滚，既卸去了力道，也避开了后续攻击。
“你——”回过头，他惊怒交加，“铜虎，你疯了？”
“对不起，大师，我需要你的人头，来摆脱那永恒的梦魇！”
铜虎再不复之前的颓废畏缩，全身肌肉奋起，表情狰狞凶悍。
之前一记黑虎偷后心，把雷霄古打飞后，他犹如下山饿虎，快如闪电地追上去，左腿像罗汉手里的金刚杵，狠狠跺向雷霄古胯部。
这一脚要是落实，雷霄古铁打的身子、钢铸的意志，也必然顶不住。
幸好他战斗经验丰富，侧身翻滚，躲过一劫。
“嘭！”右脚在水泥地上踩出个小坑，碎石块子弹般四溅，铜虎并不停下，右脚支撑身子，左脚侧踢。
雷霄古抬臂格挡。
谁知铜虎脚踢竟是虚招，趁着雷霄古双臂架起的空荡，旋身一转，来到雷霄古身侧，右手呈虎爪，闪电探出，从咯吱窝一直撕到小腹，雷霄古皮开肉绽，自然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哐当——”一个小盒子从破烂的口袋掉落。
“啊，是炸弹遥控器，病猫狡猾，别让他抢了去！”
只到这时，阿卡姆英杰才反应过来。
急冻人连忙拔枪射击。
不是攻击老脸煞白、胸襟染红的雷霄古，而是虎爪前探、准备捡控制器的铜虎。
“刺啦——”一道寒冰栅栏挡在铜虎身前，也将地上控制器冰封。
雷霄古也因此得到喘息之机，立即退入影武者队伍里。
他没立即下令进攻，反而拦住准备拔刀的影武者，喊道：“都停手，听我说，哈莉奎茵挑拨离间，你们都是聪明人，不要犯蠢。”
“我只想离开哥谭。”铜虎苦涩道。
雷霄古压住胸腔内翻滚的杀气，沉声道：“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哈莉奎茵只能妥协。我们内讧，两败俱伤，别说脱罪，连性命也可能丢掉。”
谜语人赞同道：“雷霄古说得对，条件都没谈好就内讧，铜虎你也太心急了些。”
雷霄古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虽然能力不行，但脑子很聪明，很理——
“砰砰砰砰！”谜语人绕到铜虎身边，作势要拉他的手，却忽然用另一只手从后腰掏出手枪，对着雷霄古把子弹打空。
与此同时，悄无声息走到影武者队伍两侧的萤火虫、急冻人，抬起喷火枪、寒冰枪，最大功率开火。
冰火两重天。
“啊啊啊......”
一时间，影武者队伍一片混乱。
“艹，你们还有没有一丁点脑子，和信誉？”
雷霄古捂着胸口，直眉怒目，表情狰狞。
“法克，我射中你好几枪，为何还不死？”
谜语人爱德华也怒目切齿。
“他穿了防弹衣。”铜虎道。
刚才他用爪功抓伤雷霄古咯吱窝时，明显感到内里衣服的柔韧。
“杀光他们！”
雷霄古彻底绝了和阿卡姆天团继续合作的打算。
这些王八蛋太混乱，太疯狂，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一场大混战在仓库内展开，阿卡姆天团虽通过偷袭，打了影武者一个措手不及，但人心不齐，都想抢人头、抢遥控器，一时间竟落于下风，短短几分钟，好几名英杰惨遭贝恩断背。
哈维·布洛克夺过戈登手里的话筒，急切道：“不要争抢，凡带着雷霄古尸体去奎茵庄园的人，都能得到‘皇帝赦免令’！”
“你疯了，'皇帝赦免令’这种话也随便乱说？”戈登低吼道。
哈维道：“奎茵老大原本也没说只赦免一人，这样说能让罪犯们更团结。“
“我不是说赦免几人，你是哥谭局长，大庭广众之下称一个议员‘皇帝’......”
“她本来就是哥谭皇帝，局长是她一句话赏赐给我的。没这觉悟，我也成不了局长。”哈维不以为然道。
戈登深深叹息一声，忧愁挂上眉梢，影武者与阿卡姆罪犯如此强大，连百特曼都被折腰，可哈莉只用一句话，就让恐怖如斯的‘犯罪联盟’支离破碎......
他想起驱魔人常用的驱魔小技巧：借大魔之力，驱赶小魔。
能成为百特曼一生之敌的超级罪犯，面对魔女哈莉，也只是小魔。
“......这样的现实，真令人绝望啊！”
夜晚，戈登来到韦恩庄园，对着趴在床上养伤的布鲁斯感慨道。
布鲁斯下巴垫了一个鹅绒枕头，上半身裸着，脖子处有一条‘泪珠’项链，腰腹缠了厚厚一圈绷带，露在外面的肌肤，处处可见伤痕和淤青。
他沉默片刻，哑着嗓子道：“雷霄古死了？”
戈登道：“暂时还没死，我原打算让罪犯联盟和影武者内耗，等他们两败俱伤，GCPD再冲进去渔翁得利。
嗯，超级罪犯若一盘散沙，雷霄古看到低成本获胜的希望，就会坚持战斗。
结果哈维心急，让阿卡姆罪犯团结一致，雷霄古见势不妙，立即逃跑。
而罪犯团结在一起，实力没大的损失，GCPD又拦不住。
不过，奈何岛煤气大爆炸的危机总算解除。”
布鲁斯无奈道：“我脊椎断了，保守估计，两个月内都没法披上斗篷。”
“这么严重？有没有请卡莱尔神父？”戈登担忧道。
“治疗术也有极限，主要用来止血、刺、激身体潜力愈合皮外伤，我却伤了脊椎神经。”布鲁斯道。
“有我和GCPD配合，飞天罗宾猫应该能解决已成落水狗的雷霄古。”戈登安慰道。
布鲁斯叹道：“不仅是雷霄古，谜语人、急冻人他们也必须尽快逮捕。
雷霄古只想尽快逃离哥谭，阿卡姆的超级罪犯却要霍乱哥谭。”
戈登纠结着道：“向哈莉求援？”
布鲁斯摇头，“在这件事上，我可以向任何人求助，唯独不能找哈莉。
戈登，你还记得我们的最高奋斗目标吧？
让哥谭‘干干净净’地实现和平与安宁，让法律和正义成为人人都触手可及的现实。”
戈登神情肃穆，“明白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去搜捕罪犯。”
布鲁斯点点头，笑道：“帮我把手机拿来，我也要更努力了。”
“给谁打电话？”戈登问道。
“哈莉。”布鲁斯道：“我想问问她，有什么适合我的快速疗伤方式。”
戈登木着脸道：“你向她求助？”
“布鲁斯向朋友寻求帮助，并非百特曼找哥谭地下皇帝帮忙。”
布鲁斯表情十分自然，没半点尴尬或纠结。
“叮铃铃......”戈登自己的手机忽然也响了起来。
他起身离开布鲁斯的卧室，在走廊接听。
只听到第一句，戈登便忍不住失声惊呼：“你确定杰罗姆不是被谁劫持的？”
“他亲手杀了三个看守，你说他是主动还是被动？吉姆，那王八蛋在装疯！”阿卡姆监狱长激动道。
“麻烦大了......”戈登呻、吟般呢喃。
监狱长哀求道：“吉姆，咱们也是老朋友了，现在阿卡姆出了大篓子，请一定要帮我在奎茵议员那兜一兜。
别的罪犯就算了，杰罗姆是她亲自抓捕的，还被她关押在特殊监狱......”
“你还没给奎茵庄园打电话？”戈登皱眉道。
“我只是监狱长，没资格直接联系她。我通知了布洛克局长，他会向议员禀告。”
——你这么懂规矩，难怪能成为监狱长。
戈登心里吐槽一句，又疑惑道：“为何杰罗姆这时候越狱？前几天雷霄古劫狱，他能轻松离开却留在牢房没动。”
“不知道。”
......
两天后的午夜，杰罗姆悄无声息出现在奎茵庄园外的马路上，手里提着雷霄古的脑袋。
他身后还有七八名阿卡姆英杰，各持雷霄古身体的一部分。
“Ok，我说话算话，从今往后，你们是百特曼的了。”
哈莉深深看了杰罗姆一眼，干脆利落地兑现了承诺。
杰罗姆也深深看了她一眼，放下雷霄古的人头，转身没入黑暗中。
等阿卡姆英杰欢欢喜喜地离开，小猫才疑惑道：“为什么不做掉那家伙？
忍常人不能忍的屈辱，证明了他的坚定意志和复仇信念。
装疯卖傻骗过所有人，证明了他过人的智慧。
亲自、杀掉雷霄古，又证明了他的谋略和武力......
shit，那家伙和我们做了几年陪练，居然也悄悄练就一身好武艺。”
“谁说我被他骗了？”哈莉一边用皮靴的短跟拨弄雷霄古的残尸，一边随意道：“我一直知道他是清醒的，他大概也知道没骗过我，所以之前牢门大开也没逃。
一旦听说我的‘江湖追杀令’，看到从我手底下解脱的机会，他才奋不顾身，拼死一搏。
你没闻到血腥气吗？
他胸腹处大出血，不晓得挨了几刀。”
“你怎么知道他清醒的？”小猫惊疑道。
——因为一个傻子打她，不会有那么高的恶意度。
哈莉点了点自己太阳穴，很装逼地说：“感觉。”
小猫木然道：“为何不做掉他？即便你不出手，我也能在几百米外，一枪爆掉他脑袋。”
“你以飞天罗宾猫的身份杀他，我会为你鼓掌叫好。
但‘猫女’赛琳娜不行，你和艾薇谁杀他，都和我亲自动手没区别。
区区一个让我失去兴趣、被我种下心魔的杰罗姆，还不值得我赔上自己的信誉。”
说到这，哈莉也不禁苦笑，“我在超凡界的信誉几乎完全破产，凡俗界的微薄信用，可不能再随便浪费了。
否则，未来的超级英雄、超级罪犯圈子，哪一边我都没法混。”
赛琳娜也苦笑，“猫女赛琳娜可以随便杀人，可罗宾猫是超级英雄，即便宰掉一个变态杀人狂，也可能被百特曼呵斥，甚至开除队伍......
他最近已经多次嫌弃过我‘浪费’时间做头发，似乎产生了寻找新罗宾的想法。”
第423章 朋友圈里的天堂人
地狱第九层，第四环，犹大环。
世界一片暗灰色，冻彻骨髓的冰层是此地唯一风景。
在犹大环最深处，矗立一座十万丈高的寒冰山峰。
撒旦路西法的王座，就在孤峰之巅。
而在山脚下，有一座封镇无数罪恶灵魂、以及违反地狱法则恶魔的寒冰监狱。
“你拒绝拉斯科夫的邀请，是对的。我看透了他，那王八蛋贪生怕死，未战先怯，完全不可信任。
上次他若肯拼命，未必不能配合我，强行拿下魔女哈莉。
那个黑武士压根不是超人，硬实力还不如我。
可怜我在华尔街威福双全、财色皆有、得意潇洒、踌躇满志，为什么脑子一热，就被那孬种忽悠了呢？
现今落入大狱，没吃没喝，天寒地冻，太苦了。
更可怕的是我的未来，我恐怕已经没了未来。”胀气哀声叹气道。
隔壁冰笼子里，涅加尔使劲把身子缩成一团，挤在角落里，却依旧冻得面色乌青，瑟瑟颤抖。
“胀气阁下别担忧，您父亲是财富之王，撒旦陛下的军需部长、财政大臣，有他帮忙走关系，总能保住性命。”
胀气摇头道：“你不懂，我这次捅的篓子太大了。圣诞节过后，美股不跌反涨，地狱灵魂货币系统崩溃，诸位魔王和魔君损失惨重，我老爹只怕也兜不住......”
“唉，您还有父亲跑门路，我这次才真的麻烦大了。”涅加尔苦涩道。
胀气安慰道：“撒旦最重法，你才被康斯坦丁戏耍一次，只要能展现出报仇的能力，祂肯定还会给你两次机会。”
“希望如此吧......”涅加尔喃喃道：“几天前，我们还坐在贝鲁尔温暖舒适的室内泳池边喝酒，畅想同时搞定圣子和魔女，双喜临门，前途无量，加官进爵。
几天后，我们缩在冰冷坚硬的寒冰囚室，罢官丢爵，性命堪忧。
真想学那些押韵魔，大声吟诗一首，抒发此时的复杂情感......
嗯，是非成败转头空，浪花淘尽了英雄。”
“胀气，涅加尔，跟我们走一趟！”
忽然，外面白光一闪，痛苦和欢喜肩并肩出现在牢门外。
涅加尔连忙跑到门口，连声问道：“现在就要审判我们？是不是撒旦陛下本人做法官？”
痛苦和欢喜各射出一根铁荆棘，将两名囚犯捆成粽子，一句废话也不肯多说，快速飞向山巅。
路西法坐在王座上，右手撑着下巴，眼神空洞地望着一个空荡荡的方向。
除了撒旦，还有四魔：巨型苍蝇形态的别西卜，几百张嘴巴拼凑成人形的彼列，肉山似的玛门，蹲在路西法王族下方的恶魔王子埃崔根。
胀气看到自己老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涅加尔见只有这么几人，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玛门肯定是为胀气来的，埃崔根是撒旦禁卫统领、路西法的先锋官，出现在这很正常，所以，真正来审判他的，只路西法和另外两位陛下。
如果是公审，涅加尔还会担心自己成为平息众怒的手段，既然是私底下的审判，那他八成不会被拿出来立威。
想到这，涅加尔噗通跪在地上，急声道：“各位陛下，我真的有能力向康斯坦丁复仇，他体内有我的精血本源，你们都明白这代表什么。
我就是他的债权人啊！
债权人掌握主动，处于绝对优势的地位，只要没外力干涉，搞定债务人易如反掌。
这本身就是宇宙法则。
你们即便不信我，也该相信持续运转无数万年的法则啊！”
“这倒是真的，康斯坦丁体内流淌他的血液，所以圣玛丽才会被玷污。”蝇王别西卜道。
“涅加尔，你还剩一次机会，要么把康斯坦丁的灵魂捉来，要么你自己去下面的寒冰炼狱苦熬十万年。”
路西法没任何废话，直接说出审判结果。
痛苦手一抖，缠在涅加尔身上的链子解开。
涅加尔活动下有些麻木的手脚，疑惑道：“陛下，我记得康斯坦丁才骗了我一次，怎么就剩一次机会了？”
谎言之王冷冷道：“康斯坦丁以自己灵魂为诱饵，带魔女哈莉找到你老巢，屠杀恶魔数以百计，连痛苦和欢喜的分身也惨遭凌、辱，这不该算一次？”
涅加尔争辩道：“但我是被魔女打败，被魔女羞辱的。
根据最新的地狱法则，败于魔女之手不是羞辱，而是光荣。
失败者不仅不受惩罚，还能得到嘉奖。
比如，三宫魔之子拉斯科夫。
他上次几乎把整支魔女猎杀小队葬送，还死了一位尊贵的魔君。
可蝇王陛下赏了他一张神器级的捕网，还让他在永罚军团升职加薪......”
胀气气炸了肺，“各位陛下，我要向你们举报，拉斯科夫临阵脱逃，背叛盟友，是导致魔女猎杀行动失败的罪魁祸首。”
“啪！”玛门一巴掌糊在儿子后脑勺，直把他打了个趔趄。
“你个罪孽滔天之人，老实在边上待着，等会儿陛下审判你、让你说话时，你才能说话。”
谎言之王彼列淡淡道：“主动挑战魔女，即便失败，也是荣耀。
拉斯科夫积极奔走，寻找地狱英豪组建魔女猎杀同盟。
这种屡败屡战、不惧牺牲的英勇行为值得嘉奖。
你却是被康斯坦丁设计，叫魔女寻上老巢，既愚蠢又窝囊，有罚无赏。
而且你要明白一点，新恶魔法则中取消对魔女的‘三羞代罚’，是为了解除恶魔勇士的后顾之忧，鼓励你们主动进攻。
只有主动进攻，失败了才没惩罚。”
涅加尔张张嘴，无力叹息一声，接受了这个结果。
轮到胀气了。
他首先就抱怨道：“陛下，我要举报拉斯科夫，他利用新规则的漏洞卡bug呢！
他的确积极奔走，却是四处寻找替死鬼，自己屡战屡败，坑死一波队友，收获地狱奖赏，继续坑杀下一波。
倒霉的是别人，他只拿好处。
我严重怀疑他是魔女哈莉的卧底，专门带着队友给她送人头。”
路西法道：“对拉斯科夫，我们早有定论，他是一位猛士，是最坚定的魔女之敌。”
——你脑子秀逗了？！
胀气很想这样大声咆哮。
可他不敢。
“拉斯科夫压根不敢和魔女交手，怎么也算不得勇士吧？”
“怎么没交手？上次他不也一直坚持到黑武士出现、确认猎杀小队落入魔女陷阱才逃跑？”路西法道。
胀气激动道：“可我没跑，我还和黑武士五五开，他若帮忙，两人合力一定能打败黑武士。
这种坑害战友、错失战机的行为，说他是孬种也不为过，陛下怎么对他那般宽容？”
“并非我对他宽容，拉斯科夫得了病。”
“什么病？”
路西法饶有兴趣地说：“惊弓之鸟症，一种心理疾病。早年他被魔女哈莉活生生扯出心脏，新生的心脏便蒙上一层畏惧的阴影。
之后又屡次被魔女坑害，阴影不仅没消失，反而更加严重。
因此，他对魔女的陷阱极为敏锐、极端敏感，一旦确认自己落入魔女陷阱，会控制不住地逃跑。
一个畏惧魔女的病人，每次失败，心魔加重，他却从未放弃尝试挑战心魔，这是何种勇气？”
胀气嗄声道：“他在说谎，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这是古今中外多位心理学专家检查后共同得出的结论。”路西法笑道。
“精神病坑战友难道就不犯法？”胀气激动叫起来。
“蠢货，在地狱，坑蒙拐骗、背弃战友是恶魔们公认的优点，当然不违法。”玛门骂道。
路西法道：“要想永罚军团保持战斗力，当然需要队伍有凝聚力。
但让战友齐心协力、勠力同心、悍不畏死，靠的从来不是友情道义、崇高觉悟，而是威逼利诱与满心算计。
就比如，我等魔王要对付魔女，就用奖赏诱惑你们，又惩罚逼迫你们。
亏你还做了几千万年恶魔，连地狱的基本人情世故都没搞明白。
还是说，在人间待了几百年，你沾染上人类重情讲义、理想梦想之类的陋习？”
胀气呆了呆，居然无可反驳。
再仔细想想，拉斯科夫所作所为，似乎极其契合恶魔的道德准则。
他不就是骗他们填魔女的死亡之坑，自己潇洒逃跑，毫无损失？
“我错了，”胀气耷拉着脑袋，脸上再无不满和急怒，“拉斯科夫没有错，错的是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玛门向几位魔王露出讨好的笑容，“他已经悔改，是不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总算战斗到最后一刻，憨勇之气还是有的。”
“玛门，胀气之罪，与战斗过程和结果无关，地狱灵魂货币系统崩溃。
地狱损失惨重，无数灵魂外汇从我们的宝库流入异神兜里。
我们不仅损失惨重，还成了众神口中的笑柄。
胀气要负全责！”谎言之王冷冷道。
玛门问：“要如何负责？不如让他加入永罚军团先锋队，以军功赎罪？”
路西法笑道：“一般而言，玩金融的人投机失败，会是什么结局？”
玛门脸一白，喃喃道：“上天台......”
“呵呵呵，那就让胀气去‘天’台走一波，我还没见过恶魔跳天台呢。”路西法期待地说。
玛门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好预感，却还是强笑着踹了儿子一脚，骂道：“还不快、感谢撒旦陛下宽宏大量。
嗯，地狱再没比‘王座峰’更高的山峰了。
你等会儿就从这跳下去，不许用魔法，知道不？”
路西法歪着脑袋，打量面露喜色的胀气，笑呵呵道：“可以从这跳，但......”
祂伸手画了个圈，悬崖边的半空，立即出现一副众魔熟悉的画面。
“印第安山，奎茵庄园？”胀气惊呼。
路西法点点头，“从现在开始，地狱多了一门新刑罚——跳天台，最终落点即是魔女哈莉的家。
是生是死，看你们的造化了。
嗯，也能让我们看个热闹。”
胀气面色惨白，哀求地看向老爹，哆哆嗦嗦道：“爸爸，要不，你陪我一起跳吧？对了，还有几个弟弟，我们父子同心协力，未必不能做掉魔女。”
第424章 解开心结，光明百特曼
奎茵庄园。
“哈莉，这些恶心的东西，你打算如何处置？”
艾薇指着篓子里的‘忍者大师’问道。
哈莉迟疑着道：“这家伙是个永生者，可以无限复活，哪怕只剩一具残骸......”
“这还不简单，当成花肥埋后院，一个月后连灰都不剩下。”艾薇笑道。
哈莉轻轻摇头，“雷霄古已死，灵魂肯定落在三宫魔手里。
根据通用的黑魔法规则，尸体既是复活的依凭，也是限制他的手段。
若彻底毁了尸体，雷霄古失去束缚，或许能得到三宫赏赐，转生成更强大的恶魔，或者干脆换一具肉身。”
赛琳娜道：“将尸体塞进水泥墩子里，随便扔在大海里，或者外太空。”
哈莉继续摇头，“区区大海和外太空，能拦得住恶魔？一招简单的‘亡灵寻尸术’，就能把尸骸找到。”
赛琳娜一拍巴掌，笑道：“制成标本，扔在白银城外天堂山，保证谁也无法复活他。”
“其实，我在思索如何报复他。”哈莉道。
赛琳娜咧咧嘴，“他把你当成一生中最大的敌人，你却没正眼看他一下。他宏伟的‘魔女猎杀计划’，你压根不晓得，就被百特曼化解。
他还想东山再起，用奈何岛要挟你。
你只一句话，就让他梦想破碎，尸体分离......还不够惨吗？”
“他或许觉得憋屈，憋恨，但我没怎么用力，他便倒下了，我的劲儿没使出来，心里也很不爽啊！”哈莉叹道。
艾薇期待道：“哈莉，你又有什么精妙的好点子？”
哈莉嘿嘿一笑，踢了装尸体的篓子一下，“给‘收尸人’打电话，让他们将它们去肉剔骨，皮肉毛发烧成灰，骨头烤成蚕豆大小的颗粒，然后把颗粒、灰烬、水泥混合，砌成两尊马桶，分别放在阿卡姆疯人院男女厕所。”
“嘶，你好狠！”赛琳娜倒抽一口凉气，“即便马桶被恶魔找到、砸碎，雷霄古估计也不愿意复活了。
即便复活，身上也永远带有一股子洗不掉的骚臭味。”
艾薇拍着巴掌笑道：“哈莉，你真聪明，这种法子太解气了，得把这事儿宣扬出去，让所有人知道得罪你的后果。”
哈莉摆手道：“宣扬就不用了，那会让别人误以为我太跋扈、太小心眼。”
第二天中午，马桶便制造完成，摆放在阿卡姆男女厕所，然后当天晚上，布鲁斯便找上门。
“何必呢？他已经死了。”
哈莉淡淡道：“他死过无数次，每次复活后，都以自己杀不死为豪，摆个高高在上的冷傲脸，对杀死他的敌人冷嘲热讽。
我不想成为那个被嘲讽、被冒犯的倒霉蛋。”
布鲁斯怔了怔，深深叹息道：“他再也没法以傲然的姿态，面对迎接他复活的影武者信众了。”
“呵呵，这就说我的目的，得罪我，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哈莉得意洋洋道。
布鲁斯趴在四轮小床上，神色担忧：如果塔利亚知道自己父亲被制成马桶......如果塔利亚来哥谭报复哈莉......如果塔利亚也被制成马桶......
“你拖着残躯来我这，总不是单纯关怀‘马桶老师’吧？”哈莉问。
布鲁斯仔细打量她的动作，好奇道：“你似乎在修炼禅功？”
他们此时在侧厅的练功房，哈莉左手背在身后，只以右手一根指头支撑整个身体。
而且身体也不停摆出一个个固定的古怪姿势。
他注意到，两人说话的半小时，她换了两种姿势，分别对应大拇指和食指。
“你见过？”哈莉万念归一，一心二用，一边按照法老王秘籍上的节奏吐纳气息——和布鲁斯说话，一边用更多的心神感应身体的每一条肌肉。
“我没见过这种功夫，但你动作里有种禅意。”
“好眼力，这是‘快手般若功’。”哈莉呵呵笑道。
“好奇怪的名字，般若在佛教代表智慧，快手......”布鲁斯思索着道：“你这是一门锻炼精神力和速度的功夫？”
“你真聪明。”哈莉赞道。
“不是我聪明，是你这功夫的名字取得太粗白了，应该是假的吧？天朝人文雅博学，不像我们西方人这么糙。”布鲁斯道。
“你可真是......”
哈莉很想吐槽他一句，可紧接着，她想到自己白皮黄心的事实。
自己一个博学文雅的天朝人，的确不能太糙......
“《豹蜓般若功》如何？从《龙象般若功》改编而来，豹子的迅捷，蜻蜓的轻盈灵巧，还能凝练出猛兽的武道意志。”
“它原本叫什么名字？为何改名？”布鲁斯奇怪道。
——原本的名字当然不能用，到不是怕法老王的和尚姘头找上门，可万一她抢夺‘守望者队友’秘籍的事传出去，名声多不好听？
大超不是大嘴巴，劳瑞退休了，剩下的知情者都是自己人，她不能因为区区一个名字，而暴露秘密。
“没事儿你就出去吧，和你聊天会影响我练功。”哈莉道。
“其实，我来找你，除了快速恢复伤势的药剂，还有一件事......”布鲁斯抿了抿唇，提醒道：“你答应过我，帮我引荐一位好导师。”
哈莉翻身而起，去外间寻到一支柯尔特，递给布鲁斯，自己后退，四五米，靠着练功墙站立。
“向我射击，专门朝脑袋和脸上打。”她向他勾勾手指，笑嘻嘻说道。
布鲁斯惊疑不定，“你——”
“你伤不了我的。”
“不是......”布鲁斯咽了口唾沫，眼神怪异，“我见过你和佐德的战斗，知道普通手枪打不死你，可为何提出这样的要求？还专门打脸和脑袋。”
“打在脸上也就留个红印子，打在衣服上，我这身练功服就烂了。”
“可是——”
“没有可是，立即用最大的恶意向我射击，这是对你的考验。”哈莉不耐烦道。
“砰——”布鲁斯就爬在小床上，扣动扳机，精准射向哈莉眉骨。
“——”
没有子弹入肉声，也没子弹弹开掉落在地的声音。
哈莉脸上压根没红点。
“刚刚——”布鲁斯惊疑不定，“你伸手挡了一下？”
她的动作太快、太流畅，以他的超凡“蝙蝠眼”，居然都没看清，甚至不确定她有没有挥手。
哈莉得意一笑，摊开右手，一颗黄橙橙的子弹，白里透红的手掌。
“连血都没流......”
布鲁斯瞳孔收缩，她的体魄（防御力）比上次对战佐德时强了一倍不止。
可对战佐德也才发生在一个多月前，她的实力怎么增长这么快？
布鲁斯悄悄在心里的“哈莉记事本”记下一笔，末尾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同时，他也盯着她的双眼，直接问出心里疑问：“距离上次你和佐德在监狱比斗，也才一个月零几天，你身体素质却增强了至少一倍，怎么做到的？”
“错觉吧，哪有这么快的增速。”
哈莉心中惊讶他的敏锐，面上却露出疑惑之色。
与佐德战斗时，她大概48级，现在60级，只等开启第六专长就61级，数值上只增加了十来点，具体表现却至少增强了五倍，因为属性数字是真实防御强度的对数。
防御40+时，重机枪打不死，但能打得肌肉坑坑洼洼，鲜血只飙。
防御50+时，人类火药武器再难直接击杀，此时重机枪已经难以破防。
哈莉现在60级，钢铁之躯小成，相当于亚马逊、阿斯加德等神裔种族中的高级统领，即便从外太空掉到地面，也摔不死——算入门级的氪星人了。
她也理解布鲁斯的震惊，她自己也为这段时间的升级速度惊讶。
之前七年也没能在40+时升七级，现在才一个多月......
“哎，最近两个月发生好多事！“哈莉掰着手指头数，“氪星佬，曼哈顿博士，守望者余孽......喔，守望者英杰，恶魔的猎杀组织，天使王对我的挑衅，圣子降临......”
曼哈顿博士和天堂，才是经验值大户。
曼哈顿博士已消失，八成也被撸光。
那么，天堂可以作为接下来的主攻对象吗？
天堂天使和地狱恶魔都是优异的经验值粮仓。
但恶魔动不动就要她的命，没法玩游戏。
天使本性比较纯善，尤其在天堂时，天堂不能杀生，玩游戏会很安全。
比如和她踩脚指的拉斐尔。
她都那样挑衅他了，他的恶意度还不如普通哥谭混子。
“这些事，和你的实力提升有关？”布鲁斯盯着她问。
“能和高手切磋，能得到上帝奖赏。比如，我宰掉的那个铁巨人，是魔君，价值数百万。”哈莉一本正经地糊弄道。
布鲁斯‘恍然大悟’。
“那天晚上，我也杀了一个侯爵，和四五个普通恶魔，能不能向白银城申请好处？”他期待道。
“没任何好处，你是上帝信徒，信徒犹如舔狗，舔狗的奉献有回报吗？
而我是佣兵，佣兵拿钱办事。”
“听你这么说，我都想做佣兵了。”布鲁斯叹道。
哈莉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你可以和我签订不在编制内的佣兵契约，做个临时工。
今后逮到恶魔别急着杀，送到我这，让我杀，赚到的功勋对半分。
嗯，可以在守户犬下专门为你开个账户，记录你在我这存下的功勋。
等你有需要了，就用手机或其它加载守户犬的电子产品召唤里奇。
里奇找我，我找天之声，让天之声满足你的愿望。”
哈莉刚开始还带着玩笑的性质胡扯，后面越说越觉得有搞头，不由兴奋一拍巴掌，“这完全可以当成一门新兴产业来做，不仅是你渴望天堂功勋，其他英雄也需要魔法武器和治疗术。
里奇，马上把这个软件开发出来，就叫‘天堂山理财平台’，我要让所有超级英雄为我打工。”
关于韦恩夫妻的完美之泪
刚才去评论区逛了逛，大家对这个反应比较激烈。
我开个单章解释一下。
首先，那玩意的的确确归哈莉所有。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哈莉第一次得到的“圣灵之泪”，当时扎乌列是用商量的语气向她索要。
哈莉还问过他——为何不抢，在95章。
扎乌列说，罗比修士心中觉得对她愧疚，这是一份代价，也是一段因果。
其实远不止如此，罗比修士能成为圣灵，是因为哈莉。
还记得她的第二防御专长不？
意志与精神力防御专长。
那专长有个很缺德的能力——当哈莉将别人意志瓦解时，能将那部分“旧的意志”挖掘过来作为升级的经验。
可旧的意志消除，才更容易获得新生，所以，凡是让哈莉激活第二防御专长的人，最后都得到大好处。
罗比成了圣灵，康斯坦丁提前开启临终蜕变，韦恩夫妻只见了她一面，差点当场晋升圣灵......在今天发布的章节中，还明显说明了，被哈莉“教导”的人，更容易上天堂。
哈莉对拉斐尔说——即便把天之声叫来，这泪珠也是她的。
这完全是大实话。
假如说，哈莉没捡韦恩夫妻的泪珠，那么今后成为圣灵后，两口子将欠哈莉很大一份因果。
第二点，哈莉为何坚持不把泪珠交给拉斐尔，她太贪婪吗？
并不是。
大家很容易把现实中的“天使绝对正义、绝对纯洁”的观念，代入这本书。
事实上，目前出场的天使中，谁的思想境界超凡了？
尤其是加百列，几乎和凡人一模一样。
上次还有读者疑问——忏悔棒为何能让加百列忏悔？圣灵的思想、三观，不是和天使完美契合吗？
我回答他——只有圣灵才是上帝的真信徒，天使只是天堂管理者和上帝仆从。
想想看，上帝让众天使参拜圣子，居然三分之一的天使造反。
天使只是上帝的造物，和人类一样，而圣灵才是经过思想磨炼，完美符合上帝教义的存在。
这也是上帝让天使向圣子臣服的原因——只有圣子才真正践行了祂的道。
对此时的哈莉而言，天使和恶魔一样，只是外星人而已。
问题来了，上次得到圣灵之泪时，扎乌列告诉她——这份圣灵之泪是百万年来唯一一份，即便不服用，也能成为珍贵的圣遗物。
扎老大的话其实很明显了。
圣灵之泪很珍贵，可以服用，也可以收藏。
哈莉能相信拉斐尔？
拉斐尔张口就要，却从没说过如何处理它们。
即便他说了，会还给韦恩夫妻，哈莉能信？
所以，她知道韦恩夫妻不会真的挂掉，便干脆利落地把泪珠占为己有。
其实，她对韦恩夫妻没多深情感，纯粹因为布鲁斯，才和他们说这么长时间的话。
对他们的扑街昏迷的遭遇，她只“哎呀，闯祸了”，然后继续乐呵呵，没半点心理负担——这种态度，也是她一直以来对韦恩夫妻的态度，不巴结，不当做伟人敬重，不因为他们的儿子是百特曼对他们另眼相待，当然也没半点负面情绪。
纯粹“朋友的父母”这个概念。
哪怕韦恩夫妻活着时，哪怕她当年还落魄，也这样的态度。
最后，关于哈莉贪不贪，还得看后续剧情。
既然大家对这事这么关心，我也不怕透剧了——她对完美之泪纯粹当成漂亮的珠宝喜欢，布鲁斯张口索要，她只遗憾几句就随手送给他了，今天最后一章叫“光明百特曼“，戴上父母祝福项链的百特曼才真正沐浴在光辉中，而不是黑暗中龇牙的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