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克拉克的担忧
之后几天，哈莉一直待在庄园，为地狱之行做准备。
千般准备，保命为先！
这次去地狱有两个目的：去一趟三宫魔的宫殿，看能不能把蕾切尔捞出来；其次，找到朵朵以及可能的‘朵朵之子’。
朵朵当然重要，却不是这次行动的当务之急。
睡魔VS撒旦的剧情，百亿年也难得有一次，说不得三宫魔也会去围观。
拯救蕾切尔的良机，错过就没有了。
帮忙找朵朵却是睡魔还她的人情，他会负责在梦中寻找朵朵。
只要能联系上朵朵，让它或者它儿子别挣扎反抗，哪怕不去地狱，哈莉也能在人间把朵朵召唤到身边。
拯救蕾切尔是地狱之行的重点任务。
要完成这个任务，哈莉至少完成三个方面的准备。
第一，确定蕾切尔的位置。
连人都不知道在哪，就去救人，那太愚蠢了。
哈莉好几年前就开始打探三宫魔的信息，知道祂住在地狱第八层最富饶的燃烧平原。
蕾切尔具体关押在哪，她不晓得，但蕾切尔最近成了“梦之领主”，和墨菲斯沟通过几次，还在梦境维度留下自己的印记。
锁定蕾切尔的任务，有墨菲斯完美完成。
第二个准备，可以简单概括为“攻击”。
没强大的力量，如何突破防御，如何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三宫魔？
哈莉现在大概“黄灯军团长”的实力，对情感光谱能量的使用，连小蓝人都不如。
很显然，小蓝人打不过三宫魔。
她或许能凭上帝力场与三宫魔有来有回打一场，但肯定不能一招搞定三宫——不快速搞定三宫，其它魔王铁定会围过来。
所以，哈莉不仅需要能抗衡三宫的力量，这力量还得有一定压倒性。
压倒三宫的力量？
很遗憾，整个dc多元宇宙，实力超过三宫的也不超过十个。
不过哈莉向来不是靠硬实力吃饭，计谋能在一定程度上补足力量的缺失。
她想了个“鱼肠剑计划”。
“超人，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哈莉严肃道。
超人便是她的鱼肠剑。
电话另一头的克拉克有些懵逼，捂住手机听筒，左右看看，这里是会议室，同事们正聚精会神聆听台上“宇宙名记”露易丝慷慨激昂的“异星见闻节目方案”。
呃，作为第一个采访多位外星领导人的地球记者，露易丝·莱恩已经成了地球公认的宇宙名记。
毕竟，即便外星名记，想采访高等文明的总统，也千难万难。
而吃过“外星专访”红利的星球日报，也舍不得那种制造全球舆论焦点的莫大“荣誉”。
在黑人主编的要求下，露易丝新开辟了一个系列专题：开眼看银河。
露易丝已经收到萨茹曼赠送的“星河月刊百年汇总”。
她去外星球采访时，也特地订购了几套了解宇宙‘近代史’的基础教材，以及各类新闻汇编。
“异星见闻”就是她做主角，面对镜头讲述她在外星球的经历，以及对外星制服、文化的感受。
很有趣的一个科普节目。
连奎茵庄园三女，也每周五定时守在电视机前听宇宙名记扯淡。
嗯，每一期“异星见闻”都会播放一段视频：头戴绿色泡泡的露易丝，行走在异域风情的科幻城市，和城市里的市民聊天，聊地球和黄金核弹......
克拉克悄悄离开了会议室，躲进没人的储物室，问道：“我承诺过什么？”
“好你个克拉克，当初答应帮我打三宫魔、拯救蕾切尔的，现在居然想赖账？”哈莉叫道。
克拉克想了想，道:“哈莉，我从没做过这么具体的承诺。”
接着，他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三宫魔降临地球，或者其它恶魔找你麻烦，只要得空，我一定赶到。”
“真有恶魔来地球找我麻烦，你永远不会有空。之前几次，你从未准时出现过。”哈莉忍不住吐槽道。
克拉克有些尴尬，“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正义联盟时代，若有谁再用那种手段对付我，他一定会吃大亏。”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里充满自信。
“无非多费点功夫，在闪电侠、神奇女侠几个移速快的英雄的城市也点燃战火。”哈莉不以为然道。
“哈哈哈，你低估了正义联盟的智慧，百特曼早想好相应对策呐！”克拉克笑道。
哈莉来了点兴趣，“什么对策？”
“依托瞭望塔的‘天降正义’战术！”克拉克兴奋道。
“天降正义？”哈莉有些囧。
克拉克解释道：“瞭望塔不仅对外防御，驻守其中的超能小队更可以通过音速通道，及时支援有需要的城市。
再有人搞这种声东击西、用人造灾祸拖延英雄的战术，他们面对的就不是某个英雄，而是一群英勇无畏的正义联盟小队！”
“计划不错，但这好像违规了吧？”哈莉皱眉道：“根据正义联盟和米国政-府签订的协议，首先，正义联盟七巨头状态至少要持续三年。
三年内，你们不能扩编。
其次，瞭望塔只能用于防范来自宇宙星空的威胁。”
三年时间是为其它超级英雄团队准备的。
如果没三年限制，正义联盟能在瞬间吸收米国范围内九成以上的英雄，然后垄断地球的‘超级英雄业务’。
没办法，正联七巨头要么实力太强，要么极具人格魅力，要么两者兼得。
谁不想有他们那样的队友呢？
克拉克道：“我们没扩编，那些英雄都是自愿到瞭望塔值班的‘地球护卫队’成员，来自地球各城市，也为整个地球提供服务。
他们在行使英雄的行善权。
如果违背‘瞭望塔使用条例’，他们也没错。
错的是‘条例’。
这是你自己说的，行善权高于一切法规。”
哈莉脸皮子抽动几下，“超人，听我一句劝，别和华盛顿玩这种政客常用的小手段，因为‘政客手段’的精髓是毫无下限的无耻。
作为超级英雄，你们永远不如真正的政客无耻。”
克拉克叹口气，“你觉得我们不玩小手段，华盛顿就不用政客的无耻手段对付正义联盟？”
哈莉怔了怔，苦笑道：“肯定会......”
正联的做法不算多聪明，但脑子很清醒，明白自己与政-府冲突的必然性。
这种坚决不妥协、主动出击的态度，远比被动应接、妥协退让要好。
“好你个克拉克，都知道故意转移话题了，果然学会了政客那一套。”哈莉果断转移话题。
“我转移什么话题，不一直都是你问我答？”克拉克莫名其妙。
“我不在乎你们正联和华盛顿的明争暗斗，我找你，是为了请你打恶魔。”
不等克拉克回答，哈莉紧接着道：“别想否认，当初你收走我的氪星俘虏时，曾承诺过，恶魔来地球找我，你立即赶到哥谭保护我。
如果我找恶魔麻烦，只要不是故意挑事，你也会帮我。”
克拉克迟疑着问：“你想让我陪你去地狱救蕾切尔？”
“这是合理的要求吧？”哈莉笑道。
“去地狱......哈莉，我快做爸爸了......”
一阵令人心情沉重的沉默。
“什么时候发现的？”哈莉轻声问。
“昨天晚上，我忽然在露易丝身上听到第二个心跳，一个半月了。”克拉克话里的甜蜜几乎溢出话筒。
“恭喜。”哈莉无奈道。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可片刻后，克拉克又回拨过去，“你可以先和我说说计划。”
半小时后，露易丝从会议室出来，找到坐在外面发呆的克拉克，皱眉道：“你不喜欢这一期的异星见闻？”
克拉克愣了愣，一时间没想起来这期异星见闻的内容。
“因为内容中有太多夸赞哈莉奎茵的片段？”露易丝却以为他默认了，苦笑道：“我也不想变着花样夸她，可观众们喜欢。
超过五十万粉丝在报社官网留言，希望增加外星市民对‘黄金核弹’看法的内容。”
克拉克也的确对“异星见闻”系列不怎么喜欢，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外星市民对她的评价可不怎么好。”
他觉得以现今地球的文明程度，太深入接触外星文化和制度，很容易出现文化克隆，失去自身的魅力和潜力。
同时也觉得现今地球人对‘黄金核弹’的崇拜出现扭曲。
露易丝叹道：“是的，外星领导人很克制，普通市民却直抒胸臆，说她狠毒狡诈，很负面的评价。
早前制作‘黄金核弹’专题时，这类素材都被佩里剪掉，没出现在新闻里。
换成现在的‘异星见闻’节目，我本打算聊些‘不和谐的’内容，让地球人更全面地认识哈莉奎茵，让他们别搞个人崇拜。
谁知观众和读者们更激动了。
外星人越畏惧她、越说她坏话，一部分地球人越拿她当‘地球英雄’。
然后为了收视率，佩里又逼着我多加些那样的内容。
活见撒旦，之前让放弃那些内容的人也是他。”
克拉克摇头道：“这样不好，那些地球人对哈莉的崇拜，建立在对外星人的偏见和仇恨上。
犹如白人种族主义者崇拜屠戮有色人种、侵占异族领土的‘殖民期英雄’。
现在米国有红脖子，未来说不定演化出......针对外星人的‘哈莉脖子’？
不提未来，只说现在，这种现象也会影响到地球其他英雄的价值观形成——平日不重德行、随心所欲，遇事多杀外星人，就能成为被人民认可的地球英雄。
可外星危机又能有多少起？
更多时候，英雄面对的都是地球人、地球事务。
没德行、没坚持的英雄，比超级罪犯的危害更大。”
露易丝看了他一会儿，“你就为这事，提前离开会场，还在这发呆？”
“不是，我接到哈莉的电话，过几天会帮她一个忙......”克拉克缓缓道。
“很危险？”露易丝面色沉下来。
克拉克点头，又摇头，“做的事听着很危险，但按照她的计划，应该不会太危险。”
“做什么？”
克拉克继续摇头，“等我做完了再一五一十告诉你，现在越多人知道，我和她只会越危险。”
露易丝相信他，便不再问了。
她相信他不会帮哈莉做坏事。
她也相信，哈莉虽不是好人，却绝对不会故意坑死她老公。
“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露易丝靠在他怀里，低声道。
克拉克轻轻点头。
第527章 黄金核弹
起初，对说服超人，哈莉很有信心。
因为超人是个软心肠的好人。
也因为超人的确向她承诺过，只要有合情合理的缘由，在对付恶魔时，他可以提供帮忙。
露易丝怀孕，是个意外。
她差点放弃希望。
事实上，超人最后改变主意，重新拨通电话，答应陪她走一趟时，哈莉犹如汽车外胎般‘柔软的’心，竟在一瞬间出现融化的迹象。
那一刻，她倒是有些后悔了，后悔找快做父亲的超人。
当时她就说：“算了吧，你还是留在家里陪露易丝，我找别人替代你。”
说完她就真的后悔了。
谁能替代大超？
残酷的现实，让她软化的内心，重新变成硬邦邦却弹力十足的“轮胎”。
还好，大超坚持要听完她的计划，只要计划靠谱，他会考虑陪她走下去。
哈莉道：“拯救蕾切尔的计划靠不靠谱，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失败后跑路的法子靠不靠谱。
未虑胜，先虑败。
考虑好失败后如何跑路的问题，胜利后如何撤退便简单太多了。
跑路这方面，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很热爱生命。”
她只说了这些，超人便答应下来——他完全相信哈莉热爱生命，不愿做烈士。
后来露易丝也没打电话对她咆哮，没跑到哥谭挠她脸——像对抢走她老公的小三那样。
呃，哈莉还真提心吊胆，防备了露易丝好几天。
因为在她印象里，露易丝一直对她有特别深的成见。
之后她给克拉克打电话，商量给他充能的事时，她还问过。
“露易丝相信我不会帮你做坏事，也相信你对朋友的忠诚，不会随便把我带入死亡之境。
她还相信你够狡诈，能带着我全身而退。”克拉克叹息道。
哈莉都有点感动了，露易丝那婆娘也并非一无是处嘛！
“放心，我对逃离地狱很有把握。”她再次承诺道。
她的确掌握了地狱大逃杀的精髓——要快速逃离地狱，空间传送的技巧、自身力量大小、移动快慢什么的，都是虚的，地狱权柄最重要。
因为她的敌人是魔王。
地狱对于魔王而言，犹如神灵在自己神国。
这都不是作弊了，魔王在地狱拥有管理员权限，修改法则也轻而易举。
直接抽走哈莉周围空间法则，她如何开空间门逃走？
封死她周围的全部信息传输，她如何沟通天之声？
要对付管理员，技术和力量不是关键，关键是拥有比管理员更高的权限——要对付作弊者，必须比他作更大的弊！
哈莉驾驶飞艇进入灵薄狱后，沟通天之声道：“我想我的好朋友小黑豆了，构建一条连接我俩的能量通道。”
“开启能量通道，一千万功勋。维持能量通道的功勋消耗，由维持时间以及传输总量决定。”天之声澹漠得像个机器。
哈莉却激动得想跳脚，“别煳弄我，我记得清清楚楚，去年的时候信息通道还五十万，能量通道一百万。
维持能量通道，不需要消耗功勋。”
信息通道，相当于一根电话线，让她和小黑豆隔空交流。
能量通道，相当于一道“输油管”，让小黑豆钻出一部分能量构成的分身，不仅能和她面对面交流，还可以帮她战斗。
天之声依旧那漠然的语气，“上次小黑豆一脚踹翻三宫魔，深深刺激到地狱魔王。
在撒旦的带领下，众魔王齐心协力，消耗巨量本源，将联通无光海的深井彻底封死。
封印强度是之前十倍，收费也变为原来的十倍。”
“法克！”哈莉咒骂一声，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在的价格。
“能不能悄悄开启通道，让地狱魔王毫无察觉？”她问。
“不可能，深井被重重封印，要打开能量通道，必须触动封印，无论如何都瞒不住。”天之声澹漠地说。
“唉，现在想玩个阴谋，也越来越难了。”哈莉无奈叹息一声，“你尽量悠着点，开启。”
“轰！“
天之声非常“悠着点”，直接一束圣洁天光从白银城射出，跨越无数距离，在浩瀚灵薄狱形成一根银白色光柱，如同利剑，刺破阴影界，穿过九层地狱，落在地狱深井之上。
整个地狱都开始轻轻震动。
所有恶魔和亡灵都呆呆抬头，看向第九层犹大环中央。
“魔女又在召唤小黑豆......”这个念头浮现在所有恶魔心中。
魔王魔君们咬牙切齿，目眦欲裂：“魔女哈莉又要搞事，目标八成还是我们。”
这便是祂们一直以来针对她的原因之一。
现在哈莉在灵薄狱，而非地狱外围的阴影界，地狱的震动，她没感受到。
但与上次一样，多元宇宙内，元素之力刮起大风暴，所有强大的超凡者，都隐隐察觉来自天堂与地狱的变化。
“啊，老师，我体内魔力暴走，不受控制啦！”
哥谭，天下第一武道场之‘魔法英雄分社’，一名十多岁的麻子脸少年，忽然瘫在地上，四肢抽搐，七窍溢出银色的魔法辉光。
“老师，我脑袋痛，我也魔力失控......”边上学徒捂着脑袋哀叫。
其它学徒即便没失控，也脸色发白，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大法师艾薇抬头看了看天空，随意道：“这是魔法潮汐，魔法元素如同海里的水，遇到大风就会掀起大浪。”
“要怎么抵挡？”
“用精神力控制体内的魔力，让它们别随着宇宙内的潮汐涌动。”
“我做不到呀！”
“所以你们只是学徒，今后努力锻炼，慢慢就会习惯。”
“元素潮汐经常出现？魔法师这么危险吗？”有学徒叫起来。
“理论上，任何实力强大的魔法生物，都能引起范围不一的元素潮汐，比如我。”艾薇指了指自己，双眼绿芒闪烁，身周刮起无形有质的风暴。
“啊，还真有影响，我体内魔力平息了些。”有学徒惊喜。
也有学徒惊骇，“艾薇老师强大如斯，也才引起这么微弱的元素波动，那现在......”
亚马逊雨林，沼泽边上。
沼泽怪物抱着女儿，神情疑惑，“哈莉又在召唤小黑豆，她想做什么？为何萌芽对元素风暴毫无反应？”
“萌芽还小，连话都不会说，怎么稳定元素、平息紊乱？”艾比嗔怪道。
“可她自己体内的生命元素，也在微微震荡。”沼泽怪物茫然道。
......
“哈莉？”一道来自深渊之底的黑暗，从圣洁光辉中透析而出，在阿基米德船舱凝聚成人型。
黑色长发，惨白的皮肤，黑色的唇瓣，血红色的牙齿，闪烁星芒的紫色眼睛......以哈莉形体为原型的小黑豆，已经有了完全区别于哈莉的外貌特征。
两人气质更是千差万别。
小黑豆似乎能吸收光。
哪怕祂的皮肤雪白雪白，可看向祂的脸，也像在凝望深渊，只看到无尽黑暗和堕落。
普通人压根没资格凝视祂。
哪怕法师直面祂，也会如当年的巫师团一样，灵魂燃烧，魔力被同化......要么沦为小黑豆的奴隶，要么直接化为能量，成为小黑豆魔力的一部分。
还是那句话，想和小黑豆做朋友，一般人压根没资格。
哈莉不受影响，因为她有十级上帝力场。
“小黑豆，你最近过得怎样？”
小黑豆皱眉道：“我们才分别又立即见面，能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呗，本体睡觉，一部分意识看遍地狱繁华。”
哈莉慨然长叹：“小黑豆，我们已经分别一千多年啦。”
小黑豆一惊，“有这么久？难道我睡煳涂了。”
哈莉认真道：“在时间流上，我们去年刚见过，你还帮我踹翻三宫魔，但在精神时间中，好朋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天等于三年，可不就是一千多年？”
这话肯定夸张了，但最近一年发生太多事，她真感觉十几年没见过小黑豆了。
小黑豆眼睛笑出两弯月牙，“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一千多年没见了，你最近都在做什么？我经常在无光海上空，听到恶魔亡魂对你的咒骂。”
“喔，死在我手上的恶魔，还有魂归地狱本源的机会？”哈莉有些惊讶。
“不回归地狱本源，还能去哪？”
“如果我把恶魔灵魂献祭给上帝，它们还能回归地狱本源吗？”哈莉问。
这一次小黑豆没立即回答，双眼紫光璀璨，思索许久，才缓缓道：“应该也可以，天堂会像嚼甘蔗般，把它们榨干，再将残渣丢入无光海，成为新生恶魔的养料。”
哈莉“看了眼”快速跑秒的功勋消耗值，不再扯澹，用最简洁的话，把自己的情况和面临的困境说了一遍。
嗯，能量通道还维持着，因为哈莉不晓得这次需要多少“小黑豆之力”，才能达成目的。
“这个简单，你将那啥功勋消耗干净，能传输多少能量就传多少，我帮你凝聚一枚‘地狱王印’。”
小黑豆一挥手，豪气十足地说：“作为我的好朋友，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憋屈，唯独不能在地狱畏首畏尾！”
哈莉定定看着祂，好像看到了自己——她对朋友说，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憋屈，但来到哥谭，你就是王！
她也不矫情，再次启动能量传输，丝丝缕缕黑烟从圣光中渗出，汇聚到小黑豆体内。
大概半分钟后，原本三千五百多万的功勋，只剩10万——留作储备金。
她还有个天堂山理财呢。
天启星入侵，大小英雄折损七十多人，惨烈到极点。
可也有极少数‘脑子不灵光、被议员侠英雄光环欺骗’的英雄，在英雄大会期间办理的天堂山理财，然后侥幸活下来——天启星大战期间，贷款功勋，购买治疗或传送。
消息传出，不少英雄都动了心思。
最近一个多月里，陆陆续续又有五十多个英雄在手机开启这项服务。
之后他们也的确通过捕猎地狱生物，往自己账户里存了一笔功勋。
唔，加起来接近两万点。
哈莉不能学某些银行，说天堂山理财的某位员工把客户的钱偷走了，正好那员工还是临时工，天堂山理财不知情，也完全无辜。
她也不能说有员工用假公章，把客户的钱拿去给另一位‘大英雄’作贷款抵押了。
那些活该下地狱的烂事儿，她可不能做。
第528章 灯兽归属
哈莉一共三千五百多万功勋，一千万功勋开启通道，数十万维持通道，十万留作天堂山理财的储备金，剩下的全部用来传输小黑豆的力量。
“感觉如何？”
哈莉一边问，一边掐断与天之声的连接，还把大十字架收了起来。
小黑豆分身已经降临完毕，不需要天之声了。
“离我想的还差了点，”小黑豆有些不满意。
“比你上次降临还弱?”哈莉皱眉道。
“比上次强些，但这次不是要我踹谁一脚。”小黑豆打量她一番，问：“你想把‘地狱王印’烙在哪？”
“身体上吗？”
“嗯，你选个位置，方便使力。”小黑豆道。
“使什么力？”哈莉有些疑惑，“地狱王印具体是什么？”
“当然是地狱权柄，你之所以被魔王欺负，不就是在地狱的权限不如祂们吗？
持有我的地狱王印，不能把你变成地狱魔王。
真把你变成魔王，你便与地狱彻底绑定，想走也走不了了。”
“对对对，做魔王太糟糕了，我一点也不想。”哈莉连忙道。
这话、这急切的表情，要让其它黑魔法师或地狱恶魔听到看到，八成得气吐血。
小黑豆笑道：“它名叫‘地狱王印’，却是一张‘纸’。
‘印玺’代表权力，被印玺盖上印章的‘纸’，却只是借调权力。
我也能给你真实不虚的地狱王权，但你自己不乐意被束缚在地狱。
所以，我只给你一张‘纸’，让你进入地狱后，借用我的部分地狱权柄加持己身。”
皇宫里的太监哪怕没有一官半职，可只要拿着皇帝的圣旨，照样能让满朝文武低头。
太监却不用被限制在皇宫里，也可以不在朝堂体制内。
“小黑豆，你真聪明，居然想到这么个好点子。”
哈莉抱着小黑豆肩膀兴奋大笑。
小黑豆也得意嘿笑。
笑了一阵，哈莉又问：“这王印要如何使用？”
“两个用处！”小黑豆竖起两根手指头，“首先，地狱本源认可你王的权限，不仅不把你当外来生物排斥，还会给你权威上的加持。
比如，你以人类之躯进入地狱，首先忍受不了地狱恶劣的环境，接着又因为气息与地狱格格不入，轻而易举被任何一个恶魔发现。
有这王权，你呼吸地狱带着硫磺味的灼热气息，也能怡然自得。
你的气息也与地狱完美融合，不会惹人怀疑。
有恶魔发现你，你一瞪眼，激活王印弄权威，它会以为你是某位古魔，说不得会吓尿，哈哈哈......”
说到得意处，小黑豆比哈莉还兴奋。
似乎哈莉用祂的技能装逼显圣，祂也能跟着得到同样、甚至更多的乐趣。
“第二个用处，是在面对高等恶魔时，你把王印加持在自己力量上，能突破对方的权限压制。
之所以让你选位置，也是为了方便加持力量。”
哈莉几乎没多想，“肯定是手臂上更方便使力。”
小黑豆摇头，“对凡人，的确是手臂用力最方便，但你不是普通人，拳脚并非最强点。
比如，如果我给三宫魔地狱王印，祂百分百会选择烙印在眼睛上。
你现在似乎有了几种奇迹之力，最喜欢用哪个部位使劲？”
这下哈莉明白了。
然后开始思索，目前看来，黄灯能量是她最强攻击，也是她听到墨菲斯计划，就产生拯救蕾切尔念头的底气。
黄灯能量靠什么激发？
能量来自她的胃，但激发它、使用它的是她的脑袋，是精神力。
哈莉把自己的情况说了，指着自己额头道：“印在眉心如何？即便未来黄灯能量跟不上我的实力，被抛弃，使用魔法技能也得靠精神意志。”
小黑豆却迟疑了，“哈莉，印记的样式有些奇特......”
“别人能直接看到地狱王印？”哈莉惊讶道。
小黑豆点点头，绕着她转了一圈，拍掌笑道：“既然是脑袋使力，印记放在脑袋前面、后面，都没区别。”
“喔，你确定印记留在后脑勺，既让人看不到，又不影响发力？”哈莉问。
“当然。”
两人又在船舱聊了很长时间，直到一群神灵、恶魔鬼鬼祟祟靠过来。
嗯，祂们顺着气息追踪过来的。
“看什么看，我和哈莉聊天有什么好看的？！”
小黑豆是个暴脾气，直接跳到外面怒吼。
“这是小黑豆，真的是小黑豆啊啊啊......“
有些神魔本就实力弱小，又过来的是分身，在看清小黑豆样貌，尤其与祂视线碰撞时，立即眼珠暴突，一根根血丝布满皮肤，丝丝缕缕似火又似烟的魔力从七窍溢出。
祂们不敢再看，嘴里嚎叫着、身体扭曲着消失不见。
但更多神魔完全扛住了小黑豆的魔力与精神双重浸染。
神灵本体能直面小黑豆，现在这个小黑豆还只是分身。
“还真和魔女哈莉一样的形貌。”祂们啧啧惊奇。
去年小黑豆踹翻三宫魔时，已经有一部分魔王、魔君看清祂的样貌。
后来消息传出，还在魔法圈子引起一阵讨论。
现在，祂们终于见到真人了。
“别冲动！”哈莉赶紧叫住准备发飙的小黑豆，等祂进了飞艇，立马高速飞行。
“你现在只是分身，消耗的力量越多，等会儿地狱王印越弱。”
“唉，这样跑路太憋屈，我要回去了。”小黑豆闷闷地说。
哈莉安慰祂道：“等过个几十年，等我成长为宇宙霸主，哪怕你只一个纸片人分身，诸天神魔也得对你俯首跪拜。”
“唔......”小黑豆在脑海模拟那样的场景，脸上又重新爬上笑容，“我很期待那一天。”
说完，祂一巴掌拍在哈莉后脑勺，“我要开始烙印地狱王印了，记住，它只是王印，权柄有限。
碰到第一档次的初堕者魔王，和祂们硬拼的话，你会非常吃亏。”
“我懂，碰到魔王我直接跑路。”哈莉道。
小黑豆语气复杂，又道：“尽量别和路西法照面，我的王印对祂可能没多大作用......”
“气息瞒不住？”哈莉一惊。
“祂若认真，就瞒不住。祂若用权柄压你，你更惨，除了崩坏印记，决死一搏，没任何机会。”小黑豆严肃道。
“喔，还有拼死一搏的机会。”哈莉反而放心了。
“不是搏祂的命，是为你争取逃离地狱的机会，还只一次，印记立即消耗，你悠着点。”小黑豆告诫道。
哈莉迟疑着道：“你和路西法是什么关系？”
小黑豆迷茫摇头，“我不太确定，苏醒前，隐约感觉和祂关系很紧密，我从祂那得到不少东西，让我成长的东西。
后来联系又突然断了，祂似乎在有意斩断和我的联系。
我有种感觉，我的意志越独立，祂越高兴。”
“算了，不说了，我把印记给你。”
小黑豆拍了她脑袋几下，让她做好准备，下一瞬，整个人便化为一道黑芒，刺入哈莉后脑勺。
“哎呦！”哈莉感觉被剑戳了一下，身子前倾，下意识一摸后脑勺。
“啊啊啊啊————”
她叫声凄厉，“小黑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多了一条尾巴？”
她摸到一根长长的、弹性十足的东西，很光滑，筷子粗。
“这不是尾巴，是我身上最纤细的一根毫毛，已经尽量缩小了，你可以控制它......”
一句话没说完，小黑豆的意识便消失不见。
哈莉把‘尾巴’拽到身前仔细观察，又黑又亮，完全不像头发。
不过她也没怀疑小黑豆的话。
当日幽灵力拔山兮，抱着小黑豆的“身体”使劲往外拔，结果也只拔出一根比山岳还粗大的黑毛......
“还好只筷子粗......”哈莉念头一动，两只黄金小手出现在脑后，快速用她的金发裹着小尾巴，编成一条麻花辫。
将小尾巴收起来后，哈莉又把飞船跳出灵薄狱，回到地球奎茵庄园，才试着研究它的功能。
......
地狱第九层，犹大环，撒旦王座。
“魔女哈莉又一次召唤小黑豆，你们怎么看？”路西法淡淡道。
“肯定不是无聊，想和小黑豆聊天。”蝇王别西卜沉声道。
“会不会是为了她的狗？前天我从白银城收到消息，五天前，魔女哈莉准备和朵朵通讯，最终通过扎乌列，发现它消失在天堂。
之后，她还问过天之声，确定它在地狱。”谎言之王彼列缓缓道。
“消息确定吗？”三宫魔微微惊讶，“五天前她与扎乌列联系，你前天就收到消息？”
嗯，今天是与魔女哈莉有关的魔王会议，异维度魔王也有参与。
“别把初堕者当成你们那样的异维度恶魔。”彼列声音低沉，笑着说：“现今天堂每位掌管大权的天使，都曾是我们的兄弟和战友。
所以，打探天堂消息的任务，交给我们，你只需听着就行了，”
三宫魔心中暗骂天堂地狱的‘鸟人们’沆瀣一气，嘴上讥讽道：“魔女的狗也是你们初堕者的任务，现在还没找到？”
“如果路西法愿意，应该早就抓到它了。”
彼列看着路老大，话语里带着怨气。
嗯，现在彼列和别西卜都直接喊路西法名字。
因为在法理上，三人地位和权柄相同——早几年祂们还尊称一声‘老大’，可习惯现有的权威后，称呼渐渐就变了。
路西法也坦然接受，从未因此露出异样神色。
只不过，权柄看似三王平分，彼列和别西卜却渐渐发现，祂们对地狱的掌控，远不如路西法。
尤其是在‘魔女的狗’这件事上，表现最明显。
彼列和别西卜都亲自出手捕猎过，连寻都寻不到。
这明显不符合‘撒旦’的身份。
第529章 恐惧与希望
在神灵的神国中，只要祂想，没什么能瞒得过祂。
撒旦对地狱的掌控，可能稍微弱一些，却也近乎全知。
只要撒旦想找谁，只要它还在地狱，一个念头，就能把它召唤到身边。
哈莉的狗，绝对是异类中的异类，进入地狱，比地狱中多个活人还显眼。
理论上，两位“新撒旦”能轻而易举把它寻到。
寻不到，只能说明一件事：“新撒旦”的地狱权柄还不够高。
偏偏路西法还对祂们说过：别管它，我一直盯着呢。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这会儿三宫魔提到哈莉的狗，彼列开始说酸话。
其它魔王也都看向路西法。
“明明我们已经得到我们最想要的，还找它做什么呢？”路西法轻叹道。
“我们得到了什么？”别西卜茫然。
路西法淡淡道：“格局放大一点，你当自己是‘撒旦’，你才能成为‘撒旦。”
别西卜苍蝇脸上满是迷糊。
“路西法，如果魔女的狗真关乎我们所有恶魔的切身利益，你就把话说明白点，别藏着掖着，装高深莫测。”彼列大声道。
路西法漠然道：“撒旦乃地狱之主，撒旦即是地狱，地狱即是撒旦。
地狱得到的，即归撒旦所有；撒旦所拥有的，也归地狱。
这才是‘地狱之主撒旦’。
你们若做不到这点，便永远只是挂着‘新撒旦’之名的魔王。”
别西卜和彼列似乎听明白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懂。
一直假寐的绿袍内龙，忽然睁眼，惊疑道：“难道‘撒旦’不止是多了撒旦的地狱权柄，还得有相应的修行境界？”
“‘撒旦’也能像法师境界那样修炼？”这下别西卜明白了。
三宫魔六只眼睛里都是鄙视，心中更是咆哮：为何不把‘撒旦权柄’给我？若给我，我甚至可以超越路西法，成为更优秀的撒旦！
其实路老大可以用更简洁明了的话去解释“撒旦”，如果祂看过《封神演义》。
祂没有糊弄两位同伴，真把地狱权柄一分为三，三人分量相同......分权本就是祂提出来的，糊弄人有什么意思？
那权柄就像鸿钧老祖送出去的“鸿蒙紫气”。
圣人要在洪荒世界合道，鸿蒙紫气只是成为圣人的门票，能不能成，还得靠自己努力。
如果彼列和别西卜都达到撒旦‘我即地狱，地狱即我’的境界，也会和路西法一样，只盯着哈莉的狗即可，没必要去寻找，去捕猎。
狗就在地狱中，等于在撒旦掌控中，还寻什么？
狗在地狱中，地狱即撒旦，还捕猎什么，狗不一直在掌控中？
前些年，地狱忙得热火朝天，不就是为了地狱石碑上的“圣子降临预言”？
地狱能在圣子降临事件中得到的好处，分为上中下三等。
最下等的好处，也即是此时此刻，天堂失败，人间摘了桃子。
中等好处，天堂人间皆失败，圣子未出现。
最上等的好处，却是恶魔们想都不敢想的，即圣子降临在地狱。
很显然，在路西法的盯梢下，哈莉的狗压根没机会离开地狱，等它在地狱产子，一切便已成定局，地狱得到最大的好处。
已经得到最大好处，还折腾个啥？
再折腾，也不可能取圣子而代之。
即便取圣子而代之，也肯定不如‘撒旦’地位与权柄高......
封神演义中，那些圣人们斗来斗去，摆在台面上的理由，无非为了‘打了折的’人皇之位，也即是保商与扶周之争。
可哪位圣人会嫉妒姬发的“真命天子”位格？
别说真命天子，祂们连玉皇大帝的宝座都看不上。
路西法的表现，符合撒旦该有的气度与格局。
另外两位急上火的彼列和别西卜，完全跟不上祂的节奏，哪怕祂把话说得“十分明白”。
呃，与路西法同境界的撒旦，会觉得祂说得十分明白。
境界不够，如彼列和别西卜，反而觉得祂在装逼，在说风凉话嘲讽他俩。
“路西法老大，你能不能把‘撒旦境界’说明白点？”蝇王露出讨好的笑容。
“今天的会议主题是魔女哈莉，她又召唤了小黑豆！”三宫魔咆哮道。
“你激动什么，我们找路老大讨论撒旦境界，和你也没关系，你没撒旦权柄。”谎言之王不悦道。
三宫魔闻言更加憋闷愤怒。
路西法淡淡道：“魔女哈莉和小黑豆是会议的主题，今天只讨论这个。”
接着祂环视众魔王一圈，问道：“最近你们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没再组建‘魔女猎杀小队’？”
彼列叹道：“还猎杀什么，连玛门都陷在起源墙，我们也都损失了5%到10%的力量。”
众魔王默然，猎杀魔女再政治正确，也不如保全自家性命正确。
三宫魔大声道：“‘魔女猎杀小队’的旗帜还没倒下，我儿拉斯科夫从没放弃理想，誓与魔女不共戴天。
即便是现在，他也在四处奔走，招募义士，组建新的‘魔女猎杀大队’。”
“艹，又从‘猎杀中队’变成大队了，这要是成了，不知死多少地狱英豪。”杀戮之王西拉嘀咕道。
“三宫，你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你儿子什么德行，多元宇宙还有不知道的吗？”谎言之王彼列讥讽道。
三宫瞪着六只眼睛，大声道：“我儿屡败屡战，从不妥协，还阴险狡诈赛魔女，屡次骗队友送死，自己成功逃脱。
如此有勇有谋的地狱英豪，为何丢人现眼了？”
祂都把话说这份上了，彼列只能无言以对。
路西法问：“既然你儿子还在坚持，那他知不知道魔女最近忙什么？她召唤小黑豆的原因，以及接下来的计划？”
“要不，我把拉斯科夫叫过来，让他亲自说？”
三宫也不晓得儿子最近的动态。
路西法没反对，片刻功夫二太子来到“魔王大会”现场。
“撒旦陛下，还有各位魔王陛下，我觉得你们搞错了研究方向。”拉斯科夫侃侃而谈，“只有弱者才分析强者的一举一动，强者对付弱者，找对方法，直接碾压即可。”
“你认为要如何碾压魔女哈莉？”路西法问。
“魔王组团！”拉斯科夫沉声道：“只要三五位魔王联合对她出手，她十死无生。”
“艹，魔君和恶魔贵族已经被这王八蛋祸祸干净，现在他终于要对我们魔王下手了。”内龙低声骂道。
“拉斯科夫，你的‘魔女猎杀大队’招收了几个魔王？有你老爹不？”彼列冷笑道。
“各位陛下，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拉斯科夫毫不怯场，大声道：“魔女哈莉的硬实力摆在那，以十倍之力碾压，再小心谨慎，别落入圈套，必然有胜无败。”
魅惑之王懒洋洋道：“之前的魔女猎杀小队、中队，哪次不是十倍之力，哪次没有小心谨慎？”
“是的，之前我们失败了，但失败也有收获，我们看到了魔女的极限！”拉斯科夫的声音铿锵有力。
“什么极限？”别西卜好奇道。
“连挂起源墙的招数都用上了，接下来她百分百黔驴技穷。”拉斯科夫肯定道。
“有点道理，说得我都有点心动了，”内龙讥讽一笑，“你如何破挂墙这一招？”
拉斯科夫似乎早有考虑，闻言立即道：“配合着她进入外太空，让她使用黄灯能量推一位魔王往起源墙冲。
等她快成功时，魔王用念力剥离她体内的黄灯灯兽，在她震惊失措之时，将她秒杀。”
内龙精神一震，“你有抽离灯兽的方法？”
拉斯科夫傲然一笑，“我找过宇宙守护者，他们没同意加入魔女猎杀大队，却也‘无意中’泄漏了灯兽抽取之秘。”
接着，他还把“意外”得到的秘法全说了一遍，没一丝隐瞒。
会场好一阵子都陷入沉默，所有魔王都在心里评估秘法的可行性。
良久，别西卜轻声道：“似乎有用......”
“也不奇怪，小蓝人同样恨死了魔女。”杀戮之王道。
“如何，各位陛下可愿试试？”拉斯科夫兴奋道。
“让你老爹去试。”众魔王嗤之以鼻。
拉斯科夫表情僵硬，“你们已经知道抽取灯兽的方法了。”
蝇王别西卜淡淡道：“这家伙没用了，让他滚蛋吧，留在这真碍眼。”
“他死扛魔女的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彼列看向二太子，鼓励道：“拉斯科夫，你是个好小伙。
现在我以撒旦之名，任命你为‘地狱魔女猎杀军团’总司令，司令部就在你父亲的城堡。
作为司令官，你拥有在多元宇宙内自由招募军团成员的权力。
你之前找过小蓝人，这种思路是正确的。
要把视野放宽，别局限在地狱，更不要一直盯着我们这些叔叔伯伯。
灵薄狱那么多异维度神魔，天境那么多神王，都是‘魔女猎杀军团’的潜在成员啊！”
“拉斯科夫，加油！”众魔王露出和蔼笑容，齐声喊道。
连他老爹三宫魔也在喊。
二太子有些迷糊。
他来这是为了忽悠魔王去对付魔女，怎么现在好像反过来了？
“撒旦陛下，有客来访。”山下传来埃崔根越来越近的声音，“是梦境主宰墨菲斯派来的使者该隐。”
别西卜大声问：“墨菲斯想做什么？”
“别西卜大王，我叫的是撒旦陛下，不是你。”埃崔根跳到路西法座下，单膝跪地禀报道：“墨菲斯想要亲自来地狱拜访您。”
“孽子！”蝇王别西卜蝇牙紧咬。
“唔，墨菲斯吗......”路西法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笑道：“让该隐过来。”
片刻后，黄色山羊胡的该隐到来，鞠了一躬，用和缓的语调背诵道：“伟大的梦境领主，故事王国和沉睡的保护者、无尽家族的黑色之梦，致地狱的统治者，路西法·星辰——你好，我们信赖的和深爱的兄弟......”
“别扯了，我和他不是兄弟。”路西法笑着摆摆手，“直接说重点。”
该隐尽量保持严肃中带着敬意的表情：“我主墨菲斯会来到这儿，和您面谈，他希望得到您的允许。”
“可以。”路西法点头，“我会派埃崔根去地狱大门口接他。”
第530章 此子恐怖如斯，断不能留
三天后，午夜。
墨菲斯身穿蓝黑色长袍，像一片缥缈的云，无声无息从月光之上飞落，落在哈莉身前。
“你真决定了？”墨菲斯皱眉道：“我再次申明，即便全身状态的我，依旧不是地狱之主的对手。
除了那位创造祂的造物主，整个宇宙内，路西法·晨星都是最强大的存在。
换成其他人潜入地狱，即便被发现，我也能凭面子护他一二。
可你不一样，你与地狱恶魔、与路西法的关系，不用我多说，你自己更清楚。
被任何一个恶魔识破身份，你都会立即陷入绝境。”
“你有没有发现我的不同？”哈莉张开手臂，笑着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墨菲斯仔细观察，衣服很普通，一件像修女服的黑色修身厚棉裙，外貌的确不一样了，皮肤像抹了厚厚一层粉，惨白惨白，嘴唇又黑得像夜，牙齿为鲜艳的暗红，如同含了一口血，眼睛在闪光，紫光，还是墨色？
头发也染成黑色，发梢在‘贪婪’地蠕动，如地狱湿沼中的食人藻......
“这是什么意思？“他疑惑不解。
哈莉失望地停下转圈，“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墨菲斯心中一动，“几天前，你召唤了无光海的地狱凶兽？这是她的样貌？”
“能不能把窥视到我‘真容’的恶魔吓尿?”哈莉哈哈笑道。
“这样伪装骗不了恶魔，外貌是其次，重要的是——”
墨菲斯卡壳了，淡然的表情被惊愕取代。
“最重要的是气息。”哈莉替他说道。
此时，她的气息瞬间转变，生命与活性消失不见，极致的堕落和黑暗，让附近的花草都开始枯萎。
“看来你不太需要我的帮助。”墨菲斯缓缓道。
“当然需要，多一道保险总是好的。”哈莉连忙道。
作为替他找到梦之沙袋的回报，上次分别前，墨菲斯曾答应为她做两件事，其中一件便是帮她伪装身份。
“这是梦之斗篷。”墨菲斯左手扯起自己拖在地上七八米长的袍子下摆，右手食指指甲闪烁星光，轻轻一划，“刺啦！”
一大块蓝黑布料从袍子上脱落。
拖地的那边还有锯齿状的残破痕迹，也因为拖在地上，难免沾上些脏污。
“这就是一块破布。”哈莉道。
墨菲斯把破布递给她，“你披在身上试试。”
哈莉接过破布，双手捏住一边，使劲抖动几下，把上面的灰尘与草屑抛开，才披在肩头。
墨菲斯身上的长袍又长又宽，此时只裁下一截下摆，也足以成为哈莉的披风。
一米七出头的身高，还落地半掌长。
不过布料很不规整，是个三角形，盖在身上，这边长，那边短。
哈莉下意识想要它整齐点，如果裁成斗篷更好。
下一刻，她发出一声低呼，因为袍子真按照她的想法，变成整整齐齐的一件斗篷。
她惊呼却不是破布变斗篷，她自己也有一件赫菲斯托斯用阿尔卑斯山巅晨雾打造的彩云纱，也能变化形态。
可这件袍子却在她精神触碰后，显出更奇异的特性：它化为一片黑夜，看不出布料的特质，长袍的阴影中跳跃着深蓝或暗红的火焰。
盖在她身上，也和墨菲斯一样，下摆似长裙拖地、宽袖展开如翅膀，哈莉有种感觉，她能轻轻一跃，跳入一个奇妙的世界。
她把自己的感受说了。
墨菲斯道：“它的本质是一团关于服装的梦，可以隐匿行迹和气息，也可以变成任何样式和质地的衣服，满足所有人对衣着的终极梦想。
但它最大的用处，却是帮你即刻进入梦境王国。
几乎所有活着的生命都做梦。
人做梦，恶魔也做梦，所有的梦境都连接梦境王国。
如果你遇到危险，可以找一个正在沉睡的恶魔，让斗篷化为一团不可见不可察觉的梦，裹着你进入恶魔的梦，再通过它的梦找到角之门或象牙之门。
即便魔王也没法阻止这个过程。
唯有一点，你得找到在睡觉的地狱生物，哪怕一只狗也行。”
哈莉珍惜地抚摸袍子，心中十分感动。
她当时压根没告诉墨菲斯自己的底牌，只说要一件帮忙隐匿身份的道具。
以墨菲斯的能力，肯定能找到一件只隐藏身份的斗篷。
他没有，他付出了更多。
兑现承诺之余，他还设身处地为她考虑此行最大的麻烦——如何撤退。
成功解救蕾切尔，会惊动三宫魔，需要快速撤退；失败了，更需要立即跑路。
他想到了。
魔王的地狱权柄，他也考虑到了。
如果他不是个滥好人......那么，只有朋友，才会为朋友考虑得这么周全。
“谢谢。”哈莉真诚地说。
墨菲斯只轻轻点点头，又问：“你可了解角之门与象牙之门？”
“角之门内是梦的真实预兆，象牙之门内尽是荒诞。”哈莉道。
墨菲斯淡淡道：“等你进入恶魔的梦乡，先判断它在做真实的梦，还是荒诞的梦。
判断的依据也简单，一个小劣魔梦到自己叱咤风云，对撒旦吆五喝六，肯定白日做梦。
如果梦到符合它身份的日常生活，就可能是真实的预兆。
真实的梦就顺风跑，你会感觉不到气流拂面；荒诞的梦，逆风跑，你能感应到风的存在。
如果跑错方向，可能会永远沉沦在梦境里，连我也不一定能找到。”
“你是梦境主宰，也管理不了所有梦境疆域？”哈莉惊讶道。
墨菲斯沉默片刻，才道：“今时不同往日，这一纪元的第一个梦之漩涡出现了。
梦之漩涡就是字面意思，一个吞噬梦的漩涡，像物质宇宙的黑洞。
它能在吞噬中壮大自己，放任不管的话，最终能吞下整个梦境国王，进而覆灭多元宇宙。
你若乱跑，跑出梦境边界，最多迷失在无尽残梦中，总有一天我能把你找回来。
可若一头撞进梦涡，谁也救不了你。”
“呃......”
哈莉小嘴微张，不怎么害怕，反而莫名有些囧，“怎么到处都有灭世危机？”
墨菲斯的眼睛犹如倒影幽暗池水的寒星，显得有些冷漠，“如果没有梦，世界会怎么样？”
“有时候不做梦，睡眠质量会更高。”哈莉实话实说。
墨菲斯道：“只有死人才不做梦，凡人认为的没有梦的高质量睡眠，其实是在梦中靠近或进入了‘闲人的绿地’。
那是休养与放松的祥和美好之地，是梦境王国的天堂。”
哈莉心中一动，想起一段“古老的”往事，“九年前，一位哥谭慈善家死于暴徒之手。
她生前变卖家产，只为支援非洲的梦想，死后似乎去了梦境天堂，但是被卡住了。”
“你是说艾米丽？”墨菲斯几乎没思考。
“好像是的。”
“卡住的可不止她一个，因为‘闲人的绿草地’跑了。”墨菲斯叹息道。
“跑是什么意思？”哈莉莫名其妙。
“绿草地是一个有意识的梦，也是我的四大家臣之一......“顿了顿，他又改口道：“现在加上蕾切尔，是五大家臣了。
绿草地趁我不在，无人管束，便化作人形，偷跑到人间潇洒去了。”
哈莉有种看西游记的恍惚，可一块土地、‘梦境天堂’，也能下凡作妖？
“闲人的绿地对梦境那么重要，其他封臣为何不阻拦，或者把他找回来？”
墨菲斯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另外三大家臣比他更早几十年偷跑到人间。”
哈莉表情微微扭曲，“人间有什么好？”
“等我找到他们，肯定会问的。”墨菲斯道。
“不仅要问，更要严厉惩罚。”哈莉眼睛一转，笑呵呵道：“我朋友蕾切尔就不会这么不老实，或许可以让她承担更多的责任。”
“你在教我做事？“墨菲斯神情淡漠。
“不，我在和你交流做老大的心得。”哈莉严肃道。
墨菲斯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梦之沙袋，解开绳子，从袋口飘出一粒金灿灿的沙子，“拿着它，至少地狱内，你能即时听到我之所闻，见到我之所见，也能引你找到蕾切尔。”
这是哈莉的第二个请求：即时聆听墨菲斯与路西法的谈判，以找准出手的时机。
这要求挺无礼的。
虽然墨菲斯找路西法谈判是既定事实，可哈莉也在事实上让他做了靶子。
“你真决定了，去找路西法要头盔？”她有些迟疑了。
救蕾切尔是她长埋心底、想做却没法达成的愿望。
但现在墨菲斯似乎也是个好朋友了，万一......
“上次我说你和路西法必有冲突，却没告诉你原因......”哈莉郑重道：“现在我向你坦白，你的行为等于在羞辱路西法。
按照地狱法律，任何被羞辱的恶魔贵族，都必须报复回去，让对方承受十倍的痛苦。
若失败三次，恶魔贵族将替代自己的敌人接受惩罚。
这便地狱常说的‘三羞代罚’。
你若活着拿回自己的头盔，路西法被羞辱便成了事实。
祂那么骄傲的人，决不允许耻辱变成事实。
所以，你很大几率拿不回头盔，更可能连人都回不来。”
墨菲斯皱眉，“我派了信使，现在又准备亲自上门解释缘由，作为至高存在，我在礼仪上无可挑剔，对祂更没半点恶意......”
“你的礼仪和感激，在骄傲的路西法面前，是理所应当。
就比如某个外国嘿道巨擘来哥谭，提着礼物到奎茵庄园拜访。
我不会因此而多感激他，他的行为只能拿到基础的60分。
60分，只够和我喝杯茶，还必须在我心情好、有空闲的时候。
60分想要我丢个大脸，逼自己小弟交出宝物，门都没有！”
第531章 哈莉的吞天之胃
墨菲斯奇怪道：“你这么说，不怕我改变主意，真的只和路西法喝杯茶？”
哈莉叹道：“从一开始，我便没怂恿你去找路西法，对吧？
听说你找路西法要头盔的计划，我才生出借机拯救蕾切尔的念头。
虽然没告诉你原因，当时我也明确说了，你那么做，铁定会与路西法起冲突，然后我能趁乱获利。”
“你现在似乎更坦诚了些。”墨菲斯道。
哈莉道：“用零换一，才有利可图，哪怕额外付出一些代价，也值得我去尝试；用一换一，还要搭上自己身家小命，却太亏了。”
墨菲斯沉默思索这个零和一。
他是‘零’，‘一’是她的好朋友蕾切尔，现在他也是‘一’了？
“如果我和路西法喝茶，你会去地狱吗？“
他的声音还是淡漠如清泉之水，却又多了一丝柔和。
“准备这么长时间，当然不能彻底放弃，我会去地狱，先探路，为下次突击做准备。”哈莉道。
曾经，拯救蕾切尔是一件很急切也很危险的事。
现在，蕾切尔成了梦境领主，至少思想上获得自由，救她便不再那般迫切。
可总有一天，她得把她捞出地狱！
“你继续之前的计划吧。“墨菲斯轻声道。
哈莉皱眉，继续之前的计划，不就代表他依旧要去死肛路西法？
“我话说得还不明白？或者，你有所怀疑？”她问。
墨菲斯摇头，“你说得很清楚，我也相信你与路西法的换位思考。
不过，你似乎没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问题。
作为梦境主宰，如果连自己管理梦境世界的神器都不敢取回，我的荣耀和尊严还存在吗？
或者，你换位思考，你的宝物被外国某嘿道皇帝的下属抢走，你会怎么做？”
——我会一天都忍不住，立即喊小弟、抄家伙，连夜赶到国外，先恐惧毒气洗地，山寨影武者清场，艾薇、卡莱尔吸引火力，我伪装身份，躲在众小弟中间，手刃那位嘿道皇帝，抽魂拷问自己宝物在哪......
哈莉心里这么想，嘴上再无劝说之言。
再劝他别去招惹路西法，就是侮辱墨菲斯，羞辱他至高存在的身份。
可念头一转，她又想换个方式劝说了，“如果我的宝贝被外国嘿道皇帝抢走，我正虚弱，打不过他，我会广招人马，把亲戚朋友全叫过来。
比如现在，我从不忌讳向你寻求帮助。
听说无尽家族兄弟姐妹足有七个，这么好的先天条件，不组团出动，太可惜了。”
墨菲斯又一次摇头，轻叹道：“其它小事可以请他们帮忙，这事不行。
我的神器丢了，本就是一件丢人的事，还要借别人的力量找到自己的东西，更加丢人。
说不定我去找他们求助，他们反而嘲笑我，然后拒绝。
而且，我一个人去找路西法，祂已经感到被侮辱。
若一家人逼上门，几乎不用开口谈，直接就引发地狱与无尽家族的战争。
无尽家族存在的目的，是让多元宇宙秩序运转，而非破坏秩序，挑起纷争。”
哈莉惊讶道：“你的兄弟姐妹会拒绝你？我觉得至少二姐不是那样的人。”
——那是我二姐，你别叫得这么自然！
墨菲斯用星光之眸看了她一眼，“哪怕我这次被路西法杀死，‘睡魔’也不会消失，会有另一个我取代我，对我的兄弟姐妹而言，两个我没区别。
对梦境世界，区别也不大。
或许唯一在意两者区别的，也只是我自己了。”
哈莉怔了怔，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尽家族是宇宙规则的人形具现，规则不灭，他们便不会消失。
但作为宇宙“器灵”本身，他们每一个又都是独一无二的生命。
她轻声道：“我觉得你想错了，你的家人此时此刻肯定只在乎此时的你，你的朋友更只会把你当朋友。
另一个睡魔哪怕连记忆都一样，可到底没经历过建立交情的那些事，算不上朋友了。”
送她袍子、关心她死活的，是眼前的睡魔。
他若死了，未来睡眠与梦的规则再次孕育出新的睡眠，和她也没任何关系。
墨菲斯深深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们该出发了，希望我们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
白银城好似一座飘浮虚空的岛陆，外观上酷似隔壁漫威的阿斯加德。
似乎从任何方向都能靠近天堂。
就像物质世界的浮空岛陆，能从上下左右各个角度登陆。
情况若真是那样，扎乌列也没法凭一己之力镇守天堂大门了。
范围太广，防御不过来。
真实情况是，只驻守白银城外一座浮空岛的扎乌列，的确守护了天堂大门。
任何进出白银城或底层天堂的人，都无法绕开他。
地狱看着像个没有“围墙”的阶梯结构的漏斗，其实和天堂的情况相似，有且只有一个出入口——地狱之门。
如果关闭地狱之门，连魔王也没办法离开或回到地狱。
不过，地狱之门与天堂之门也有很大区别。
首先，天堂之门后面是底层天堂和白银城，地狱之门却是在阴影界与地狱之间。
也即是说，要去底层天堂，必须通过天堂之门和扎乌列。
要去外层地狱的阴影界，却没任何限制，黑法师可以通过黑魔法，以精神或肉体的方式靠近，比如，哈莉当年只靠着恶魔角，就进入了阴影界。
从阴影界进入真正的九层地狱，却需要跨过一道门，地狱之门。
其次，论门禁森严，地狱远不如天堂。
此时，哈莉便化作一个黑色破烂法袍的堕落者，如同中秋节离城往老家赶的打工人，排着长长的队伍，往地狱里慢慢挪。
穿过阴影界，是一片荒凉阴冷的虚空。
站在那里，就能看到对面的地狱。
堕入地狱的亡灵、准备入籍地狱的异维度生灵、妄图去地狱寻找力量或其它东西的法师、正在通灵的灵媒之魂、阴影界的尸鬼......几乎所有的邪恶生物，都能在地狱入口看到。
那情景，就像苍茫黑暗的宇宙星空出现一个巨型虫洞，无以计数的飞船排成队形，浩浩荡荡往洞口钻。
哈莉老老实实跟在一个缺了半个脑袋的哥谭混子后面，随着队伍往里飘。
别问她为何知道他来自哥谭，那家伙现在还复读机般，木讷念叨：“法克百特曼老母.......”
哈莉也猜不透他为何要法克玛莎韦恩，总不可能是百特曼爆他的脑袋。
“撒旦在上，是梦境主宰！”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就见墨菲斯犹如一只大鸟，袍服飘飞，从天而降，直接落在大门口。
“滚开！”哈莉正探头张望，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接着才是爆喝。
她侧身躲开，看到个八米高，汝房长着两米宽利齿大嘴的恶魔。
它刚才想用鳞片覆盖的大脚踢她。
“看什么看，小心我吃了你！”那恶魔三张嘴都在吼。
前方和附近都传来骚动，法师、恶魔都跃出队伍，直接往前面跑，也没恶魔出来维持秩序。
破烂兜帽的哈莉看不清面貌，只有幽暗宛若池底的眼睛，闪烁紫黑色的十字星芒......在模仿睡魔。
乳嘴魔瑟缩了一下，刚想说几句和气话，兜帽哈莉说话了，声音沙哑得像两块岩石在相互摩擦。
“你想吃我？喝哈......”
她向它吐了一口痰。
就和老烟民嗓子眼不舒服，使劲吸、接着再使劲吐的那种。
很有力量的一泡“浓痰”，似乎连肠胃黏膜上的痰液都被吸入嘴巴。
果然，她吐出一口黄腻腻的“老窖浓痰”。
只听声音、看形貌，就下意识猜测那口痰恶臭无比。
乳嘴魔想躲，没躲开，那浓痰速度不快，却好似预判了它的预判动作，正好“啪”的一下，糊在额头正中。
不臭，反而有股香——
“刺啦啦————”惨烈的骨肉消融声，和点燃马粪似的浓烟，在乳嘴魔脑袋发生。
它只来得及嗷叫一声，便失去脑袋，噗通摔在地上，又在几个呼吸间，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滩污秽。
“垃圾，连老夫一口痰都吃不住，还想啃这身老骨头。”
在一众妖魔邪怪震惊畏惧注视下，哈莉施施然越过队伍，开始往前插队。
她所到之处，群魔易辟。
等她走远，它们才敢议论纷纷。
“恐怖如斯，一位子爵巨魔居然被一口浓痰‘辣’死，尸骨不存。”
“不用想了，这肯定是一位积年老魔。”
“这种老怪物为何还排队？不是坑魔吗？“
“你也说了，它是个老怪物，一句口舌之争，就吐痰杀人，可见心理多扭曲，多变态，做什么事都不奇怪。”
哈莉老神在在，心里却得意极了。
杀个小魔不算什么，但这吐口水杀人的技能，实在是太装逼，太符合她心意了。
而且这技能还是她临时想出来的。
那魔要吃她，她心中恼怒，恨不得黄光一卷，把它给反吞了。
可接着，她便理智回归：首先，‘戒指世界’这个技能有个先决条件，对方不能反抗，一点反抗都不行。
很显然，那魔不是她对手，至少能捶死挣扎。
其次，吃恶魔太恶心了，她想到就想吐。
她发誓，绝不吃任何人形或类人生物，无论死活，无论干净与否。
纯粹心里不适应。
然后哈莉灵机一动，想到了喷酸液的毒龙：食物防御专长靠的是胃袋和胃酸，不内部消化，难道还不能外部消化？
想到就做，以消除恶魔身体抗性的上帝力场为糖衣，包裹一泡压缩胃酸，再辅以随意改变方向和速度的黄灯能量‘导弹’。
躲不开，扛不住，效果比预想的更好。
第532章 贪食的胖头
墨菲斯早已发出拜帖，也得到路西法的许可，加上他至高存在的身份，自然不会去排队。
当他从天降落，落在地狱大门口时，却没得到承诺中的“埃崔根亲自迎接”。
一道铁栅栏从裂开的地面升起，将他拦住。
之后他的身份被人认出，呼啦啦围拢过来一大群妖魔鬼怪。
墨菲斯也不害怕，只缓步走向已经关起来的大铁门。
当他打算叩门时，魔群外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喧闹，“快让让，有老魔头来啦！”
魔头？
那明明是哈莉，她居然正大光明、无比高调地走了过来。
这与他们之前商量的低调隐秘背道而驰。
他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
梦之斗篷下的苍白俏脸似乎在笑，向他狡黠一笑。
墨菲斯不动声色，用力捶响“门铃”:铁栅栏大门边上，一块巨大眼睛图案的铜锣。
“哐哐哐，咣咣咣——“
声音之大，穿云裂石，响彻小半个灵薄狱和大半个第一层地狱。
铁栏杆大门和围墙上，却不是空无一物，一颗颗人头串在生锈的铁钢筋上，它们都是死鬼，还能睁眼看世界、张嘴说话。
“嗷，我的主人，有个家伙在敲门，斯夸特瘤主人！”它们齐声大叫，斜着眼睛，用诡异的眼神看墨菲斯，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
“嗡嗡嗡......”因为它们的躁动，原本叮在它们脸上吸血的蝇虫惊得胡乱飞舞，颈脖断裂出还漱漱落下几条肥蛆。
“那儿有人扣响门扉，扣响这沉沦堕落之门......”
门后面远远传来一声吟唱，地平线上渐渐冒出个怪模怪样的恶魔。
他浑身肌肉虬结，形体却显得非常畸形，双脚蒲扇大，脚腕细如麻杆，身体又状得像个水箱，可身高不足一米四，左臂一柄双刃利斧取代了手掌，脑袋被砍掉，两只鸡蛋大的眼睛从断脖处长出。
“即将沉沦地狱者，你是杀手、技女、诈骗犯，或者仅仅是个小贼？”它一边吟唱，一边用右手拉开铁门，“无所谓了，反正直到世界终焉，这儿始终都有空位供尔等沉沦，来吧，堕落吧，狂欢吧！”
“斯夸特瘤，带我去见你的主人。”墨菲斯双手抱胸，淡淡说道。
“喔，可笑的东西，你是个什么人物，敢提出如此要求？”恶魔讥笑道。
这明显是找茬了，连外面排队等着进入的妖魔，都快速认出墨菲斯的身份——关键是墨菲斯没隐瞒形貌和气息。
至高者的气息太明显。
“我是梦之主宰，噩梦王国的统治者。”
墨菲斯幽池般的眼睛里，再次闪烁十字星芒。
“你的冠冕在哪里？”斯夸特瘤还在讥笑。
墨菲斯抿了抿唇，梦之袍服无风自动，火焰与各种扭曲的面孔在袍子下摆浮现又消失。
“我的头盔被某个恶魔偷走，此次拜访地狱之王，正是为了取回它。”
“喔，可笑的东西，你那红宝石又在何处？还是说你压根没了往日的荣光？哈哈哈......”
“BOOOOOOM!“
斯夸特瘤的笑声还未停歇，墨菲斯苍白的拳头便落在它身上，突兀得像梦境的转换。
上一瞬，墨菲斯还双手抱胸，神色淡淡，隔着四五米远，和地狱看守唠嗑，下一瞬，他骨节分明的拳头已经把它打爆。
地狱大门口像忽然爆炸了一枚导弹，烟尘与血肉升起一朵十米直径的蘑菇云。
门后面众邪魔面色煞白，咽了口唾沫，齐齐后退。
“我来这国度为客，正如在自己国度中为君！即便路西法，也不会容忍你对尊贵客人的侮辱。“墨菲斯收回拳头，冷漠道。
“嘶嘶嘶......“丝丝缕缕的黑烟像一条条毒蛇，从四面八方汇聚，在爆炸坑里组合成斯夸特瘤的模样。
“喔，可笑的东西......”
它还想嘲笑，远处传来一声疾呼：“斯夸特瘤，滚回去，你只是个看大门的蠢物，迎接梦之主君的荣耀任务属于我埃崔根，这是地狱主宰的命令！”
鱼鳍耳朵，褚红皮肤，破烂披风，埃崔根还是哈莉熟悉的样子。
他纵身一跃，落在墨菲斯身前，恭敬道：“尊敬的梦之王，我将作为您的向导，带您穿过九层地狱，直到撒旦的宫殿。”
给睡魔的下马威到此结束，地狱大门重开，亡灵和妖魔鬼怪缓缓往里走，埃崔根和墨菲斯快速消失在地平线之下。
哈莉稍微在地狱大门口驻足片刻。
这是一扇很有“艺术冲击力”的门，无以计数的人类尸体，以疾风暴雨般的姿态交织在一起。
它们都没穿衣服，保持死时的形态和表情。
样式上看，犹如围住围墙、向城里突破的丧尸墙，在某一刻时空凝固，然后搬到这儿。
但它有非常完美的细节和“韵味”，几乎每个尸体都在用自己讲述一个生动的故事。
哈莉甚至能用肉眼看、凭经验和直觉体验，分析出每个人的罪行和痛苦。
“这扇门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回去后，我若玩石雕，说不得能超越罗丹。”
怀着这古怪的想法，哈莉一步踏入地狱。
“那儿有人叩响门扉，叩响这沉堕之门......”左手被木柄双刃斧取代斯夸特瘤，蹲在门口，用脖子上的眼睛扫视每个进入大门的邪魔亡灵，嘴里念叨的诗歌，“你是杀手，技女，抑或是个小贼？踏入此门者，当放弃希望，直到世界之终焉，这里都有空位供你沉沦......”
有亡灵回答它自己的罪行，也有亡灵迷茫。
所有邪魔法师，都不理睬它。
换在其它时候，哈莉很想和家伙聊聊，看它如何用尖酸刻薄的话讥讽自己——就像它对墨菲斯做的那样。
可今天她是个间谍，不能太过招摇。
地狱之门后方别有一番天地，空间像变广阔了，可感觉上更压抑，有一种真实不虚的痛苦气息缠绕在心灵上，让灵魂时刻处于不舒服的状态。
昏沉辽阔的干裂大地上，飘荡着怯弱无作为者的灵魂。
他们生前只有小错没有大恶，把自己的人生和精力浪费在踟蹰、怀疑和畏缩中。
或许树立过无数理想和计划，却从未真正去尝试过。
连大的失败都没有。
他们的人生像清水般寡淡，死后下了地狱，也过得非常“寡淡”，没有酷刑和折磨，只在荒原上空虚地游荡。
往里行走半里地，恶魔、邪物和堕落法师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小集市。
那里还有一些恶魔'公务员'，负责把亡灵和堕落者引向远处的地狱之河。
卡戎的船等在那。
一些恶魔则像人间没工作、没老婆没钱的中年闲汉，蹲在路边，对新来地狱的亡灵指指点点，品头论足，面上也时不时流露出痴汉般的贪婪神情。
可惜它们不敢动手。
地狱自有规矩，生前稍微与恶魔、黑暗、堕落、地狱等元素有交集的，死后或者灵魂都有了主人，或者统一送到魔王面前，按照权柄分配、挑选。
那些老老实实，从未与超凡打过交道的亡灵，则归地狱本身所有，会被安排到每一层相应的‘监狱’。
“这是个绝世老魔，别去惹他。”
“在地狱大门口就敢随口杀人，凶悍得狠。”
“看这气息，可能与地狱深处的大人物有关系，让他去吧。”
哈莉从它们边上路过时，引来不少目光，有些家伙还蠢蠢欲动。
如果她确定是个恶魔，没人会看她一眼。
但她这会儿气息神秘，有点像外来者——堕落法师，或者邪恶生灵。
外来者可以被骗、被抢、被谋害。
不过，在听说她一口浓痰吐死恶魔贵族后，所有不怀好意都换成了畏惧与戒备。
她畅通无阻来到地狱冥河河口。
说是河，更像一片海，浑浊的黄褐色河水像酒鬼的呕吐物，泛着令人厌恶的腥臭。
低垂的黑云，好似冥河的爱人，俯下身想要亲吻河的面庞。
惨烈的灰风夹杂无数亡灵的痛嚎，在河面掀起阵阵浪涛，水花中还能看到泡得肿胀发白的死尸，和残破麻木的灵魂。
哈莉左右观望，成千上万的新生亡魂，如同输油管道的原油，往卡戎的大木船里灌。
百米长的大船，灌了数以万计的亡灵。
它们像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甲板上不留一丝空隙。
哈莉还看到三个熟人。
就在划桨船对面，停着一辆破破烂烂的黄皮校车，三个歪嘴斜眼的鸡皮老女巫，并排坐在驾驶座，还把脖子伸出窗外，大声招揽客人。
大女巫喊道：“来坐地狱巴士吧，速度比渡船快，也更舒适。”
二女巫接着喊：“我们的巴士比渡船安全，绝对不会掉河里。”
三女巫脖子伸长四五米，怼着走过来的妖魔邪怪喊：“坐巴士更显尊贵，难道各位老爷也要和泥腿子们挤在一起？”
“过河要多少钱？“一个富态的西装胖子问。
哈莉看着他，隐约有点熟悉，似乎在某些宴会上照过面。
一位哥谭大亨？
“很便宜，一枚古银币。”大女巫道。
“希腊、罗马、亚瑟王、匈奴、大秦......任何国家的银币都行。”二女巫解释道。
“把手伸到自己口袋，你的陪葬品会转化为地狱银币。”三女巫道。
胖子将信将疑，伸手到西裤口袋一抹，惊喜道：“真有一枚希腊银币。”
接着他又连掏数次，面色大变，“我跟着黄金核弹买股票，短短十年赚了百亿身价，怎么才一个银币？”
大女巫道：“你儿子吝啬，舍不得钱。”
二女巫道：“你家人朋友吝啬，舍不得给你关爱和思念。”
三女巫道：“棺材里的财物，加上活人对你的思念和爱，才是你死后财富的总和。”
“叮叮咚咚......”边上老旧工作装的干瘦老人，一把从破平角裤里掏出一条银色瀑布。
第533章 擒星吞日，神仙中人
刚死亡的灵魂，还保留生前的记忆和一部分智慧。
听到马车三女巫的吆喝，很多亡灵都靠了过去。
手工西装的胖子，掏出一枚银币，边上的亡灵也试着掏钱，之后一条银色瀑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老旧工作服的老汉，看脸色就知道贫苦人家出来的，可他身下已经堆积了半人高的银币。
银币堆成小山，把他半个身子都埋在里面。
“这......”老汉傻眼了。
手工西装的胖子眼睛直了。
附近亡灵眼珠子跳出来一半。
连哈莉也惊奇不已。
反倒是马车三女巫，似乎见多了这种场景，反应很平淡。
“不错，你家儿孙很孝顺，你的朋友都很怀念你。”大女巫道。
“谁都不要抢，你也别急，这些钱属于你，别人都拿不走。”二女巫喊道。
“把口袋张开，心里想着将钱塞回去。”三女巫教导道。
“哗啦啦......”银币果然都流了回去，看他口袋，依旧干瘪。
“快上来呀，只要一枚银币。”大女巫又开始喊。
“安全舒适还能听广播。”
二女巫扭动收音机开关，果然传出杂音重、跑调严重的新闻广播——欢迎收听哥谭午夜新闻，为您重播第二期的“昂起头颅的地球人——黄金核弹”......
三女巫继续喊：“你们都不知道冥河吗？那是怨河，水的密度比空气还轻。
因为水太轻，浮力微弱，木船稍微头重脚轻、头轻脚重，就可能倾斜颠覆。
卡戎的船经常出事故，掉下河的亡灵都没法活啦。
怨河会将灵魂慢慢消融，连地狱君主也不敢轻易触碰。”
众亡灵将信将疑，连输油管似的往大木船里灌的那些灵魂，也惊惧停下脚步，怯怯私语道：“卡戎真的经常翻船？”
口袋里有点闲钱的亡灵，都开始往锈迹斑斑的巴士上挤。
连哈莉都怀疑地看了眼大渡船，把视线转向巴士。
看了眼，藏在兜帽下的脸庞就皱了起来。
和当年的地狱出租车一样，非常脏，破洞的座椅上沾满黄色、褐色的黏腻秽物。
卡戎也察觉客流的减少。
它不是撑船船夫的形象立在船头，而是化为巨大的船首像，和百米长的渡船合为一体，脑袋耸立船头，船舱好似成了它的驱赶。
“女巫，你们吃些我漏掉的残羹剩菜，我不介意。可若敢侮辱我的渡船，和我的驾船技术，我向撒旦和哈迪斯发誓，我会生吃了你们！”
它张开嘴，向对面马车咆哮，巨大气流把地面成百上千的亡灵，吹得像树叶一样胡乱飞舞。
“噗通、噗通......”河边水花四溅，有一些个倒霉蛋掉了进去。
冥河之水，果然飞羽不能渡，亡灵只剩灵魂，该多轻飘飘？
还是刚落下去，便消失不见，没有半点挣扎。
“啊啊，死人啦！”
“卡戎杀人啦，卡戎杀人啦。”
“偶买噶，卡戎这么做，都没恶魔大王来惩罚它吗？”
刚死的死人们受到极大刺-激，个个惊恐大叫。
“蠢货们，再胡乱叫唤，我把你们全部丢入冥河！”卡戎底气十足，毫不害怕犯事儿后的惩罚，继续咆哮：“别怀疑我的权力，撒旦陛下给了我‘渡耗’的额度。”
“什么是渡耗？”有个长得像哥布林的异界邪法师，疑惑问道。
它立在渡船二层甲板上，似乎是个身份颇高的VIP客户。
卡戎理直气壮地说：“人间官府收税，若收粮食，会有运输过程中的消耗，若收银钱，也会有火耗。
这冥河风高浪急、飞羽难渡，稍微不留神，就会遇到事故，亡灵出现些许损失，便有了渡耗。”
“偶买噶，卡戎这是亲口承认，它的船经常出事故？！”有聪明的亡灵骇然道。
“轰！”一根柱子粗的船桨从卡戎嘴里吐出来，好似大蛇丸的舌头，把亡灵捣成一坨肉泥，又哧溜缩回它嘴巴，砸吧砸吧几下，一脸回味，“这也是渡耗。”
亡灵们噤若寒蝉，再也不敢炸刺。
它们甚至没法迟疑，因为后面有源源不绝亡灵赶来，维护秩序的恶魔把它们当牲口般驱赶，要么上船，要么坐车，要么自己往河里跳。
哈莉不打算搞事，当下就准备去卡戎船上买个VIP——二层甲板比较空旷，不用沙丁鱼般人挤人。
她有备而来，知道要渡冥河，当然不会没钱坐船。
如果巴士干净些，她不介意照顾“老朋友”的生意。
“让开，让开，仙境使者到！”就在这时，几个大个头、大嗓门的恶魔，从后面大踏步挤了过来，“蠢材，还不让开。”
有亡灵反应不及，被巨魔用门板大的手掌捏住，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咔嚓——啊啊——咔嚓咔嚓——”
本该是灵体的亡灵，竟被嚼得鲜血飞溅、残肢乱跳。
其它亡灵见巨魔如此凶残，吓得尖叫着往外挤，为后面的队伍让出百米宽的道路。
在一队奇形怪状恶魔的簇拥下，走过来十一位金色头发、华丽古典裙服的仙子，她们各个都有闭月羞花之容，又妍态各异、气质不一。
端的是梅兰竹菊，各擅胜场。
她们不是死人，也不是妖魔邪怪中任何一类，反而是纯正的仙境精灵，与这方地狱、地狱中的景物和人，都格格不入。
宛若一只白天鹅落在猪舍里。
不过她们没有像天鹅一样高昂着颈脖，在黑猪群里顾盼神飞、骄傲得意。
个个都低垂着脑袋，表情哀婉，眼神空洞。
片刻后，二层甲板的邪魔也被驱赶下来，仙子们占据了整层空间。
“这些仙子为何来地狱？”邪法师疑惑道。
“你第一天来地狱，还是刚成为法师，连什一税的规矩都不知道？”边上骷髅架子讥笑道。
“在物质宇宙星空，天启星和达克赛德算这个，”一个尸魔竖起大拇指，“但在神域和异世界，地狱和路西法陛下才是“第一天灾”。”
“我印象中，路西法一直安静得像不存在。”邪法师不解道。
尸魔道：“那是现在，在远古时期，永罚军团几乎征服了神域世界。
灵薄狱中无数异维度、异世界，都曾向路西法陛下臣服。
精灵、妖精和仙子居住的仙境，就是其中之一。
每隔七年，仙境女王泰坦尼亚和仙境之王奥伯龙，都必须挑选10名最聪慧美丽的精灵献给地狱。”
说完，它就招呼同伴，“走吧，去坐巴士吧，马车三女巫还是很可靠的。”
“噗通......”河边水花四溅，又迅速平息。
三女巫瞪眼道：“哪个死鬼跳河啦？过了冥河还有大把苦难的日子等着你们，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二女巫道：“良言难劝该死鬼，八成被卡戎和巨魔吓住了，以为跳河能一了百了。”
大巫女道：“幼稚！这是怨河，落在里面慢慢消融，才是最痛苦的惩罚。”
“好像不是亡灵。”有堕落法师迟疑道。
“我也看到了，是个斗篷人。”他同伴道。
跳河鬼只是个小插曲，很快破巴士装满了死鬼与邪魔，摇摇晃晃飘到半空，轰隆隆向看不到边际的对岸驶去。
同一时间，卡戎也用力划动“腰侧的”巨型船桨，驶离河口。
“老兄，你这么有钱，为何还坐船？”
木船船舷边，几乎半个身子被挤出船外的手工西装老人问。
口袋里装满钱的老汉叹道：“你也看到了，恶魔好凶残。渡过冥河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我，现在能省就省点，毕竟车票比船票贵十倍。”
“老哥，你犯了什么事才下地狱？”西装老人问。
老汉看着幽暗河面，茫然道：“我想了又想，或许是说谎吧，我经常说谎。”
“是吗？多大的谎言，得下地狱呀。”西装老人怀疑对方在说谎。
老汉正要说话，忽然睁大双眼，指着河面惊呼道：“快看，河里有一条美人鱼！”
西装老人脖子扭动一百八十度，顺着老汉手臂的方向看去，河水昏暗，泛着些许灰白的泡沫，河里什么也没看到，更深处则完全看不清。
迎着西装老人怀疑的眼神，老汉急道：“我真没骗人，刚刚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仰躺着在河里嬉戏，还有一群萤火虫围着她转。”
“老哥，我信了。”西装老人叹道。
“信了？”老汉却怀疑起来，“冥河里怎么会有美人鱼？”
西装老人竖起大拇指，“难怪你能凭谎言下地狱，谎话张口就来，表情、神态还完全以假乱真。”
“我没说谎。”老汉急了。
他的确没说谎，跳河的是哈莉。
不晓得是不是刚死的原因，那些亡灵虽是灵魂，身上却散发下葬时的尸臭。
除了尸臭，还有尸油、脑浆、腐烂的脏腑等死尸的特征。
卡戎渡船的VIP二楼被占，她不愿去腐烂棺材似的巴士，更不想像一条沙丁鱼，和无数死鬼挤在一起，便只能跳河了。
正好，哈莉也想知道，冥河里到底有什么？
想到就做，她体表裹一层黄灯护罩，一个孟扎子跳了进去。
什么落羽可沉、侵蚀灵魂......怨河这些危害，怎么可能伤到上帝力场的她？
跳入河里，她身体如一块秤砣，急速下沉，而河底也似有万丈深，下落许久也不见底，周围开始出现层层叠叠的肿胀惨白的腐尸。
“咦，奇怪，小尾巴似乎有点感觉......”正准备往回跑的哈莉怔住了。
小黑豆挂在她脑后的毫毛，隐约感应到什么，源头在更深处的河底。
而察觉她的到来，腐尸猛然间睁开眼，像一点点鬼火，透着极度贪婪和恶意的光芒，令人毛骨悚然。
哈莉忍着恶心绕过它们，以更快的速度，主动往下潜，腐尸和身体残缺的亡灵如蜂群，跟在她身后。
黑暗的河底，像多了一群萤火虫。
又下潜一段距离后，灵觉传来强烈危机，哈莉一个激灵，停了下来，往下看，依旧黑洞洞，毫毛的感应更强烈，仿佛继续往下，她能进入无光海，见到小黑豆本体。
“魔王们把连通无光海的深井封印得密不透风，怎么可能留下这么个漏洞......”哈莉心中一动，古怪道：“我该不会来到深井边上了吧？再往下，就是魔王的封印，所以危险。”
第534章 突如其来的危机？
冥河河底的发现，为哈莉未来找小黑豆提供了一条“秘密小径”。
她不用越过层层防守，靠近被无数魔王盯着的地狱深井了。
若未来天堂功勋值不足，又急着要找小黑豆帮忙，她可以回到冥河，试着与无光海联系。
但今天，她带着拯救蕾切尔和寻找朵朵的目的来地狱，自然不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试探魔王的封印。
哈莉像一根冲天炮，极速从河底上升，连兜帽都掀开了，来到河面时，正好碰到卡戎的渡船，让亡灵老汉瞥见半张“小黑豆的脸”。
之后她没在河里折腾，黄灯能量将她包裹成鱼的形态，双腿摆动，真像鱼儿一样快速游动。
游了一会儿，她嫌慢，又给两只脚套上能量具现的螺旋桨，呼噜噜旋转，速度之快甚至在河底形成空泡。
等她上了岸，进入地狱第一层半小时后，三女巫的破巴士才摇摇晃晃跑过来。
换在其它时候，哈莉或许有兴趣欣赏地狱风光，说不得拿手机拍个短视频。
现在她需要快速赶到三宫魔宫殿外围，等待墨菲斯和路西法、会面。
也即是说，她赶到三宫魔宫殿的时间，不能比墨菲斯抵达地狱第九层的时间晚。
幸好墨菲斯在配合她，没有使用大能者的方式，直接跳到路西法跟前。
埃崔根也是个合格的向导，一路走一路介绍沿途风景。
借着梦之砂的感应，哈莉发现自己快赶上那两位了。
她没用脚走，小黑豆赠送的地狱王印将她身上的梦之袍服、体内的黄灯能量，都伪装成古老纯粹的地狱气息。
像个古魔。
不碰到撒旦，普通魔王也难以一面识破。
所以，她可以施展神通，像一只大鸟离地两米，快速飞行。
哈莉能用灯戒之力开启空间跳跃。
得到墨菲斯赠送的袍服前，她原计划救出蕾切尔后，立即以地狱王印的权柄驾驭黄灯能量，击碎地狱空间屏障，打开一个大型时空乱流，跳入时空乱流让魔王无法追踪。
简单来说，地狱犹如一个汽水瓶，瓶口为地狱之门，无论谁进入地狱，都得走‘瓶口’；玻璃瓶全透明，透光性极好，瓶内的恶魔能把自己的“辉光”透过瓶壁，投影到人间。
也即是响应法师召唤，投影恶魔分身或虚影。
但瓶子再透明，也是密不透气的玻璃壁，瓶内的恶魔很难真身离开——也有一部分特殊的恶魔，能把身体完全“辉光化”，化作光穿过瓶壁。
哈莉从瓶口进去，无法化光透过瓶壁离开，但她有地狱王印——玻璃瓶的管理权，她能让一小部分玻璃壁变成脆弱的泡沫，然后利用庞大的黄灯能量把“泡沫壁”戳个小孔，直接跳出去。
这是她原本的逃命计划。
得到睡魔之袍后，她有了更好的选择。
......
哈莉能借地狱王权化的黄灯能量，在“瓶子内”开启空间传送，就像大恶魔们日常赶路那样，但她还有另一个目的——顺路寻找狗子朵朵。
所以，她没传送，而是化作黑色阴影形态的大鸟，低空滑翔，两只眼睛滴溜溜转动，像雷达，搜寻地面一切与狗有关的痕迹。
同时她还握着一根狗骨头——狗身上的骨头，朵朵的大腿棒骨。
“朵朵，朵朵，你在哪？九层地狱，以地狱王权之名，让朵朵聆听，让朵朵响应我的召唤！”
她在地狱里召唤朵朵。
这种召唤的力度，比在人间强十倍，再算上地狱王权的加持，“信号”强度又增强十倍。
百倍的召唤力，朵朵即便是个聋子，也该有所感应。
唯有一点，哈莉借地狱王权，将自己伪装成了地狱恶魔。
如果朵朵曾经多次被恶魔追捕，甚至有恶魔模仿哈莉的气息欺骗它，它可能因为太警惕，不会欢快地奔向哈莉。
......
地狱一共九层，从第七层开始，出现层内层，也即是一层地狱划分多个区域。
比如，第七层包括三个环，第八层有十条沟，第九层分为四个环。
地狱本身就是痛苦和惩罚之所在，哪怕只在里面行走，没有受到直接刑罚，灵魂和肉体也受到双重痛苦。
越往下，痛苦越重。
地狱大门口，飘荡怯弱无作为者的灵魂，过得还算安逸。
过了冥河，就是地狱第一层，哈莉在那见到无数个“红孩儿”和“哪吒”——都是些凶残嗜血的幼儿魔，长着孩子的稚嫩脸庞，甚至粉嘟嘟、胖乎乎，却眼神恶毒，锯齿獠牙、口喷火焰，藕节般的手臂长出手术刀或堕胎钳，追杀一切比它们年长的生物。
地狱第一层也分为两个区域，外面的平原，与山腹内的贤者大厅。
平原住着红孩儿和哪吒，山腹内分为一间间宽旷石厅，点燃蜡烛与火把，静悄悄，只有贤者们的低声交谈。
哈莉听到泰戈尔和柏拉图争论爱与欲，看到贝多芬用钢琴为亚历山大大帝演奏，凯撒和华盛顿还拉着哈莉问，他俩谁更伟大......
其实从地狱之门到地狱第一层，都不算真正的地狱。
因为这几处地方有痛苦气息，却没让灵魂更痛苦的惩罚。
第二层**者地狱，才是惩罚的开始。
不过在第一层到第二层间，还有一座悬浮黑暗天空的审判台，亡灵在那排着长长的队伍，巨人米诺斯蹲在门口，用长尾巴快速卷起一个亡魂，尾巴在它身上缠几圈，亡灵就坠落到第几层地狱......
这让哈莉想到了传送带上的快递分拣。
米诺斯没理睬哈莉，哈莉倒是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因为有不少亡灵都掏出兜里银币哀求：“大人，给我安排个好去处吧，求求您了。”
米诺斯神色不动，嘴里大声念诵每个亡灵对应的罪行。
落在地上的钱币像溪水一样流入它身后的巨坑。
几千米深，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
每个亡灵都有罪，都坠入审判台下的地狱深处，哈莉也不晓得米诺斯收钱后有没有办事——比如，亡灵有身负数罪，就按最轻的判。
纵身跳下高台，哈莉在半空坠落许久，才落入地狱第二层，一座狂风骤雨的海岛。
之后她又马不停蹄，以最快速度坠落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
在第七层第一环，她稍微停留了三秒钟。
因为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哈莉老大救我，上帝啊，原谅我吧。”
“妈妈呀，上帝啊，撒旦啊，哈莉老大啊......谁来救救我啊，苦啊，痛啊......”
她循声看过去，又见到几个熟人。
都是她小弟，其中还有“从龙之功”的‘包打听’老吉布斯。
地狱第七层第一环，是对他人施暴者的监狱。
他们都杀过人，现在泡在沸腾的血色湖泊中，被一群半人马拿弓箭射杀。
谁从水里冒头就射谁。
老吉布斯像个草靶子，脑袋插满箭矢，有一支箭都穿过头顶，从左眼眶透了出来，他的表情痛苦到极点，老脸也扭曲到极点，嘴里胡乱叫唤。
三秒之后，哈莉转移视线，继续自己的旅途。
她帮不了他们。
她只能努力活着，不让自己落到和他们相同的境地。
过了“半人马血湖”，就是地狱第七层第二环，对自己施暴者的监狱——自、杀者之林。
在那里，哈莉追上了埃崔根和墨菲斯。
墨菲斯目不斜视，没去瞥远方快速从林子上方掠过的阴影，只真情实意地感慨道：“当年我来地狱的时候，自-杀者之林只有稀稀疏疏一片小林子，现在都一眼望不到边了。”
林子的确非常大，每一棵墨绿色的树，都紧紧包裹一个人，树干露出人脸，嘴里不停叫唤“痛啊”。
第八层有十条沟，哈莉的目的地是第四沟的燃烧平原。
三宫魔的老巢，就在平原上。
此时，哈莉已然站在城门外。
八百米高的灰钢城墙浑然一体，五百米高的城门由黄金打造。
考虑到三宫魔本体三百米高，这样建城倒也不算夸张。
两个长着蟑螂翅膀的恶魔守在大门两边，见到魔气森森的斗篷人到来，没有恶声恶气驱赶，只伸手挡住去路，询问道：“阁下何人，来三宫王的城堡做什么？”
哈莉用岩石相互摩擦般的粗粝声音，淡淡道：“你们二太子在不在家？祂最近广发英雄帖，在全宇宙范围招募人手，组建魔女猎杀大队，我过来瞧瞧。”
别说地球黑法师或地狱恶魔了，连异维度神魔、天境诸神、物质宇宙的强大超能者，都晓得二太子在忙什么。
过去做过什么，现在在做什么，未来还可能做什么。
果然，两魔没有任何怀疑，立即让开路，恭敬行了一礼，笑道：“原来大人是来参加‘猎魔大会’的，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二太子殿下。”
“我千里迢迢赶来，还要我在大门外等？”哈莉怒道。
“兄弟误会了~~~”一道嘹亮又急促的声音，远远从城内传来。
声音落下，一个狼狈的身影也出现在大门口。
是拉斯科夫，他身上只裹一条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粘着肥皂泡，两只大脚板也直接踩在干裂大地上。
“兄弟！”他满脸激动，双眼似乎有水光闪烁，“它们两个小的通报我，不是为了让你久等。
而是兄弟大驾光临，区区两小魔，配不上迎宾使的身份。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请家父亲自来大门口亲迎兄弟啊！”
此情此景，此人此言，吐哺的周公、倒履的曹操，都得自愧不如啊！
哈莉都不由“虎躯一震”，颤声道：“难道前来应聘的猎魔英雄，就只我一个？”
第535章 瞭望塔计划与军事权力
哈莉有点怕了。
她一个身份、来历、实力都不确定的散人，刚来到三宫城堡，三太子立即以瞬移的速度赶过来。
看他的样子，似乎正在泡澡，连头发上的泡沫都没冲。
这绝对比曹阿瞒的倒履相迎更真实。
短短几秒钟，演不出这种效果，以歪果仁......歪果恶魔的心计，也不习惯玩这种手段。
如此情真意切，哈莉没有高兴，没有激动......呃，她又不是真来投靠二太子的屠魔勇士，当然不用高兴激动。
喔，不对，她应该高兴激动，二太子连她这样来历不明的人都如此重视，说明他的魔女猎杀大队“生意非常差”，她暂时不用担心恶魔的下一波突击了。
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二太子如此重视她，万一把她带去面见三宫魔怎么办？
理论上，小黑豆的地狱王印能瞒过魔王，但那是在魔王不仔细注视的情况下，而且魔王不能太强。
魔女猎杀大队若只她一个，三宫魔想不注视她也不行啊。
三宫魔又是地狱最强大魔王之一。
“难道魔女猎杀大队，目前只我一人？”哈莉声音有点干，还在发颤。
二太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般热情，暴露了一些真相。
“多元宇宙苦魔女久矣，自然不会只你我二人痛恨她，想要她死。
现在魔女强势，魔女猎杀事业陷入低谷，却也不代表宇宙英雄只你我二人。”
拉斯科夫把手伸向城门洞，邀请道：“兄弟来得巧，我邀请了一支魅魔团，正和几位英豪在温泉池里开‘猎魔大会’。”
进入城门，首先就是个巨大的广场，长宽都超过十公里，左侧有个小集市，成百上千恶魔在里面穿行，右边大概类似公园的功能，很多恶魔就露天躺在地上睡觉、吃人、觉媾、打架......
偌大的三宫城堡，也只广场后方，有一栋以拱门、圆顶、券拱为结构主体的黑石宫殿。
中央的大殿，只大门就六百米高，底层高度平均有八百米。
看着不像王宫，更像一座内部镂空的石头山。
见哈莉往大殿瞄，二太子有些尴尬，“恐怕没办法立即带兄弟去拜会我父亲了，他不喜欢热闹，平日都不怎么召见臣民。”
哈莉悄悄松了一口气，淡淡道：“至高存在当然不是随便见的，来之前我就明白，魔女猎杀大队以二太子为主，三宫陛下不会直接参与。”
二太子笑容满面，“等队伍成型，我父亲肯定会召见我们的，到时候我重点把兄弟介绍给祂。”
三宫魔实力真不输于大部分至高存在，但祂本人算不上至高。
至高存在除了力量强，更重要的判断标准是在dc多元宇宙的权位——在某一领域或某一法则上做到极点，可以轻松扭曲、修改法则，本身也不可替代。
哈莉的话既吹捧了三宫，又非常识情识趣、懂进退，拉斯科夫十分满意。
似想起什么，他又问道：“对了，还不知兄弟如何称呼，来自何方？”
“老夫黑山老妖。”哈莉用岩石摩擦般的粗粝声音傲然说道。
“黑山老妖......”二太子细细琢磨，这名字很有点味道，听着像个绝世凶人，但很生僻。
而且对方故意没说自己来历......
两人不是用脚走路，而是御空飞行，速度极快，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来到二太子的“会议大厅”。
因为三宫的城堡太巨大，哪怕二太子的‘普通人’房间也四五十米高的屋顶，这里看着像个露天温泉池。
方圆两公里的大池子，冒着硫磺气息的黄色滚开水，池子并非平整一块，还不规则地分布很多黑色岩石。
那岩石被硫磺火焰烤得暗红，在池子里嗤嗤冒泡。
这里对普通人是百分百的凶地、绝地。
一群恶魔却在池子里畅快地醉生梦死，活色生香。
气息都不强，没一个魔君，实力最强的是个古魔，其它都在伯爵与公爵之间。
它们形态各不相同，有的身高不到一米五，像瘦猴。
也有几十米高的巨人。
还有十米长的蛆虫身体、数十只人类手脚的非人魔物。
陪伴它们的魅魔，也并非个个人类审美中的貌若天仙。
比如，有个胸口长一颗畸形人头的恶魔，就怜爱地搂着个半仙半腐肉的魅魔——左边身子皮肤白皙、明眸翘鼻，宛若维纳斯当面，可右边的身子却腐烂臃肿，像在棺材里闷了半个月的女尸。
不仅尸油流淌，还不停钻出一条条胖头蛆。
那蛆落在池水里，晕开一丝血污，自己却活蹦乱跳、龇牙咧嘴乱爬。
还有个魅魔，美艳女人的上半身，窟窿巨蟒的下半身，十多米长的下身全是森森白骨。
“各位！”二太子拍拍巴掌，吸引众魔和魅魔的注意后，指着哈莉道：“我们魔女猎杀军团，又多了一位新成员，黑山老妖，一位古老的存在。”
“黑山兄弟，这些女人、男人，你随便挑。”接着，他又伸手一招，唤来一群各种形象的男女妖魔。
有漂亮妩媚的青年男女，也有恐怖猎奇的怪物。
“二太子请自便，我在这方面没兴趣。”哈莉摆摆手，淡淡道。
“黑山老妖，没听说过呀，兄弟，你混哪里的？”水池中，有羊头魔疑惑道。
“既然都加入军团了，为何还遮掩面貌和气息？”有瘦猴般的古魔问。
“连极致的情欲都没兴趣，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揭开斗篷，让兄弟们看看。”一个三十米高的巨人吼道。
二太子跳回水池，也不打断众魔的问题，只笑盈盈看着哈莉。
“咕咚......”兜帽哈莉眼眸闪烁十字星光，咽了口响亮的唾沫，真情实意地说：“我对你们更感兴趣。嗯，我在情欲上没追求，唯独钟爱口腹之欲，最喜欢嚼吃恶魔。
尤其是恶魔的心脏，太爽口了。”
“咕咚......”众魔对上那星光眼眸，忍不住心里发寒，咽了口响亮的唾沫。
“兄弟真会开玩笑，哈哈哈......”二太子笑着打圆场，笑容却有些僵，声音有些干涩。
他和其他魔头一样，总感觉黑山老妖没说谎......语气太真诚，太自然，眼神也渗人。
吃魔的魔，太吓魔了。
哈莉淡淡道：“至于我的来历......其实黑山老妖是我的假名。
只有成功拿下魔女哈莉的人头，我才会脱下斗篷，以真名、真面目迎接击杀魔女的至高荣耀。”
“为什么？”巨人疑惑道。
哈莉道：“因为你们只是喽啰，如果猎杀魔女失败，你们都会惨死当场。
我却不一样，我有信心东山再起。
你们不知道我的真面目和真名，魔女更无处可知。
如此，哪怕我猎杀她十次，十次都失败，依旧能逍遥自在，不担心被魔女报复——因为她不知道我是谁。”
“混账，你敢羞辱我们，说我们是喽啰！”巨人暴怒。
“除去自大狂的话，黑山老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我们不暴露身份，失败后就不用担心被报复......”瘦猴古魔惊疑不定。
“黑山老妖，你哪来的自信，能从魔女手上逃脱？”百足蛆魔大声道。
哈莉沉默。
通过墨菲斯留给她的梦之砂，她“看到”他已经来到地狱第九层第四环，撒旦孤峰的山脚下。
山壁中开凿出一圈圈、一间间监牢，里面有犯了地狱法律的恶魔，有羞辱或挑战过恶魔贵族，结果失败的人类与神灵，还有得罪某些大佬，被投放到地狱最深处受刑的......
埃崔根没直接带墨菲斯往山巅飞，反而绕着盘旋阶梯，从每一间监狱走过。
梦之砂是睡魔的念头和梦的融合，所以，它即是梦，也是睡魔的一部分。
借助它的力量，哈莉能见到他之所见，听闻他之所闻，甚至能隐约感应他些许情感变化。
她察觉到了，他的心绪有些乱。
因为一个名叫‘娜达’的女人——被关在撒旦监狱中的黑皮女外星人。
已经到撒旦王城下，埃崔根为何要绕道，带墨菲斯去监狱附近游荡？
——恶魔做的每件事背后，都有一百个理由，其中至少九十九个都带着最大的恶意。
路西法对墨菲斯出手了！
祂大概猜到自己与梦境主宰有一场冲突，此时已经开始布局。
让埃崔根带墨菲斯去监狱，其实是让墨菲斯见到一万年前的旧情人。
这是试探，试探棋子的价值？
......
山壁中开凿的一间石头监狱前，墨菲斯停下脚步，看着荆棘栅栏里被痛苦折磨得失去人形的爱人，他脸上的淡然再也无法维持。
“埃崔根，为何到我到这？”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埃崔根盯着他脸上每一丝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只嘿嘿奸笑，不发一言。
“凯伊库尔（睡魔的外星名字）？梦之王？！”
娜达如风化岩石般死寂眼珠，再次点亮活性的光辉，希望的光辉。
她猛地扑到栅栏前，好似树皮干裂的枯树枝的双臂伸出来，嘶哑哀求道：“不知从第几千年前开始，我清醒时的每一刻都在期盼您的到来，来找我，放我自由......我的爱人，可以吗？”
“娜达，你好......”墨菲斯眼中的星光消失，幽池般的黑影也消失，露出他蓝色的眼睛，“看到你这样，真让我痛苦。”
“嘿嘿嘿......”埃崔根又在边上奸笑。
“凯伊库尔，主人（ps）！放我自由，是您将我囚禁于此，只需要您的宽恕，我便能重获自由，乞求您......”娜达看到他的眼睛又如同夜空下的池水，幽暗深邃，闪烁星光，语气渐渐绝望，“难道您不再爱我了吗？”
哈莉很想吐槽：埃崔根，麻烦你递个镜子给这位奶奶。
娜达现在就像一张放了一万年的人皮，套在一根芦苇棒上，外貌、气质、精神，没一样能打动人。
“已经过去一万年了，娜达......”墨菲斯喃喃，“我依然爱着你。”
哈莉表情扭曲。
娜达一喜。
墨菲斯却一展长袍，转身大步离去，“但我还没原谅你。”
“哈哈哈！”埃崔根放声大笑，领着墨菲斯往山巅飞。
路西法试探的结果出来了，祂掌握了一颗宝贵的棋子。
第536章 超人一用脑，人类就害怕
三宫王城，二太子的温泉场。
“喂，黑山老妖，你为何不说话？“百足蛆魔再次问道。
声音更嘹亮，语气中多了些不耐烦和愤怒。
哈莉其实可以一心二用，也一直在一心二用。
一边留心墨菲斯那边的情况，一边进行自己的活动。
她故意沉默，是为了拖延时间，墨菲斯和路西法马上要两王相见了。
“你问我自信何在，我当然要思考，要不要把底牌暴露出来。”哈莉缓缓道。
“你还真有底牌啊！”众魔惊疑。
三太子推开靠在身上挤弄的两个魅魔，奇道：“黑山兄弟，你有信心猎杀魔女十次，失败十次，十次逃脱。
说明你的保命技能不怕暴露，即便魔女知晓，也无法阻拦你全身而退。
既然如此，说出来让兄弟们开开眼界、长长见识，有何不可？”
......
墨菲斯跟着埃崔根进入路西法的宫殿。
他们穿过无数空旷的大厅，其间回荡着嘶吼、低语、叹息和躁动的回响。
最终，墨菲斯登上流泻着鲜血的阶梯，来到宫殿顶层，路西法形单影只，眺望远方，背对着他。
“你好，路西法·晨星。”
“嗨，梦君。”路西法转过身，笑着打招呼。
哈莉第一次清晰看到祂的容貌。
在祂笑着转身的那一刻，她似乎通过墨菲斯的眼睛看到一轮霞光万丈的太阳。
路西法太漂亮了。
浓密的金发毫无杂色，俊美的五官完美无瑕。
哪怕只穿一件最朴素的白袍，也难掩尊贵和骄傲。
哈莉甚至忽略了祂身后的翅膀是黑色的。
“听说你被凡人捉住，关了起来？像个刚出道的蹩脚魔鬼，被凡人法师肆意羞辱。”
墨菲斯神色淡淡，“我被命运绊了一跤。那是我有史以来最虚弱的一天，为了拯救你们正在享受的安逸世界，我耗尽了力量。”
睡魔被兄弟会关押近百年，的确非常丢人，但他之所以毫无反抗，真·囚神阵只是其次，更主要的原因却是他刚把自己折腾废了。
路西法微微一笑，“你是来这儿加入我们的，让你的国度与我们结盟，承认地狱对它的统治权？”
“我曾经对你表明过立场，现在依旧不变。”墨菲斯道。
“唔，你今天过来，想要什么？”路西法笑容淡了下去。
墨菲斯斟酌着道：“凡人从我这偷走了头盔，现在它落在你麾下一个恶魔手里，我想把它要回来......此事如果能成，我必将万分感激，并永远铭记这份情，直到你需要我还回去。”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柔和的话。
路西法道：“你上次来过地狱，把一个女孩交给我，让我给她最严酷的惩罚。”
“娜达......”墨菲斯怔了怔。
“今日不同往日了，上次你过来时，地狱完全由我做主，你要惩罚一个完全无辜、心地纯善的灵魂，我立即同意了，不在乎她本该去天堂或别的地方。
现在地狱三王共治，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得和我另外两个伙伴商量一下。”
路西法说完，巨型苍蝇形态的彼列，无数人脸组成的阴影怪别西卜，同时出现在祂身边。
“欢迎来访，梦之王。”两王笑道。
墨菲斯也一一向祂们问好，并把自己的请求对三王重复一遍、
“说出那个恶魔的名字，我们把它叫过来。”蝇王道。
墨菲斯道：“我不晓得它的名字。”
谎言之王感应片刻，道：“我没找到你的头盔。”
蝇王也道：“我在地狱范围内扫描一遍，也没发现你的神器。”
墨菲斯看向路西法。
如果梦境世界藏了件至高神器，费点劲，他八成能找到它。
路西法懒洋洋问：“恶魔是通过献祭得到的头盔？”
“嗯。”
路西法笑道：“那简单，让最近百年所有接受过凡人献祭的恶魔都过来，带着它们的宝贝，到山下旷野排成队，让墨菲斯辨认。”
......
路西法想做什么？
哈莉惊疑不定。
如果祂真愿意帮墨菲斯，如果祂是个“谦和”的人，满足于睡魔的感激，决定牺牲稍许威严，最好的方法是悄无声息，尽量减少知情者。
以祂的实力，和小黑豆都自叹不如的地狱权柄，只要祂想，在地狱找到头盔一定不会太困难。
越少恶魔知道路西法对墨菲斯有过“妥协”，路西法丢失的面子越少......至少比大庭广众之下，把所有恶魔都叫过来“送头盔”更有面子。
偏偏路西法选了“最差”的结果。
祂想丢个大脸？
不可能，路西法是最骄傲的人，骄傲到反抗造物主。
如此，只说明一件事：老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墨菲斯丢个大面子，作为墨菲斯敢向祂提出如此无理要求的回应，或者说报复。
哈莉开始为墨菲斯担忧。
......
三宫二太子的温泉场。
迎着二太子期待的眼神，“黑山老妖”叹息一声，道：“殿下说的很对，我不怕魔女哈莉知道底牌，自然也没必要向各位兄弟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的保命底牌，二太子也有。”
“二太子也有......”巨人扣着脑袋思索片刻，恍然道：“难不成是卖队友的技巧？”
二太子黑了脸。
全场静默，气氛尴尬。
巨人却不自知，还大声嘀咕：“你卖队友，他卖队友，大家都卖队友，可哪有那么多队友给你们卖？而且我们又不傻，肯定会盯紧你们，决不独自冲锋。”
二太子的脸更黑了，眼睛却开始泛红——“镭射眼”预备激活。
哈莉呵斥道：“蠢货，二太子能屡次保全性命，靠的是过人的智慧、敏锐的危险预判，和精妙绝伦的逃遁之术。
只有愚蠢之人，才会用愚蠢的偏见去看待他。
第一次面对魔女，二太子丢失了自己的心脏。
第二次，失去兄长。
第三次，失去了众多故交老友。
第四次，他失去五位义兄弟......他失去了那么多，可他从未放弃，他失败了四次，却每次都在魔女残忍歹毒的诡计下全身而退。
这种伟大，整个多元宇宙，能找出第二个吗？”
二太子眼眶泛红，这次不是想飙热射线，而是感动得想落泪：巨人魔‘诽谤’他时，其他人沉默，沉默代表默认他是个只会卖队友的卢瑟，只有黑山老妖不仅仗义执言，还如此了解他，知己啊......
二太子慨然决定：如果魔女猎杀军团成型，一定要把急先锋的荣耀，交给知他懂他的黑山兄弟！
哈莉看向二太子，继续道：“我的底牌便是法则级的逃遁之术。
魔女哈莉能自挂起源墙又如何，只要挣脱她的时空传送，只要我在她靠近之前逃之夭夭，起源墙再可怕也碰不到我。”
“黑山兄弟，你说的真好。”二太子先赞叹一声，又期待道：“我还没见过法则级的逃遁术，能否演示一番？”
“这——”
哈莉正要说话，一道声音响彻地狱上空：“自地球公元1916年6月6日起，到现在为止，这段时间内，凡接受过人类献祭的恶魔，立即到孤峰下的荒野集合。”
“是撒旦......”众魔连同魅魔豁然起身，飞到宫殿外，望向地狱最深处，惊疑不定道：“发生什么事了？”
“轰隆！”中央宫殿小山般巨大的石门从内打开，红褐色皮肤、六只眼睛的三宫魔走了出来。
气息浩瀚如渊，只站在那，附近地狱元素之力就开始向祂塌缩。
哈莉边上那个胸口长脑袋的恶魔，下意识看过去，正好与三宫魔的眼神对上，立即心灵被慑、体内魔力失控，惨叫一声，从半空摔落。
三宫魔神色淡淡，随意扫视猎杀团众魔一眼，消失不见。
“嘶，好可怕！”百足蛆魔惊叫：“让我想起当年的小黑豆。强大的存在，只凭逸散的气息，就能浸染普通超凡者。”
“很可怕，很强大，也很理所当然，三宫陛下的实力仅次路西法陛下嘛。”哈莉叹道。
“啊，谁在拉拽我......”
瘦猴古魔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释放魔力，快速往远方飞去。
除了它，魔女猎杀团超过半数成员，都往同一方向极速飞行。
二太子连忙道：“别害怕，别挣扎，这是地狱主宰的言出法随——所有接受过献祭的恶魔，都必须去孤峰下集-合。”
哈莉好奇看了他一眼，“以二太子的身份，应该众人争相献祭才对呀。”
嗯，拉斯科夫留在原地。
二太子苦涩道：“我大哥三弟还在时，‘三宫太子’的确接受过无数次献祭。
但都是我三弟在回应那些献祭，我和大哥对凡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因为我们一直住在凡间，凡人供奉的东西，无论黑猫、鲜血、灵魂，还是什么奇物，还不如我们自己用的好。”
哈莉了然，被她偷家拉斯维加斯之前，三宫太子一直活得十分安逸，尽享富贵繁华，真看不上凡人供奉的“地球土特产”。
“黑山兄是什么情况？”二太子又奇怪看向哈莉。
“最近百年我很少露面，也不回应法师的召唤，因为我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天遁术’上。
我之所以加入魔女猎杀大队，不是与魔女有仇，主要是想天下人面前试试自己的绝技。
我要赢得‘魔女一生之敌’的名号，扬名多元宇宙。”哈莉傲然道。
二太子心中好奇到了极点，“黑山兄弟，请一定要让我开开眼界！”
哈莉迟疑道：“演练天遁术当然没问题，不过没配合的话，显不出我的魔法高明。”
“如何配合？”二太子问。
“要么有绝世强者镇压我，要么有绝世禁制阻拦我，绝境中才显真本事。”哈莉淡淡道。
“难道这黑山老鬼，真有绝世遁术？”留下来的几个魔头郑重打量兜帽老妖。
“我愿配合黑山兄。”‘绝世强者’二太子慨然出列。
哈莉摇头，“殿下也算强者，但从你手里逃脱的遁走术，能百分百对魔女有效？”
“也有道理，可我父亲......”二太子蹙眉思索片刻，忽然“灵机一动”，指着下方城堡，笑道：“我父亲的宫殿，有很多魔法陷阱和防御法阵，都超过了魔君级别。要不，黑山兄弟试着突破一下？”
第537章 朵朵的消息
“我父亲刚出去了，不过我父亲的宫殿里，有很多魔王级的魔法禁制，黑山兄可要试试？“二太子笑呵呵道。
“这不太好吧......”哈莉迟疑不决，“打破三宫陛下的宫殿禁制，对我而言易如反掌。
问题也出在这儿了，我若在宫殿内随意穿梭，来去自如，会不会让陛下生气？”
二太子震惊，“随意穿梭，来去自如？你没开玩笑？”
哈莉沉声道：“没有这种能力，我敢踩魔女哈莉的脑袋扬名立万？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我的天遁术天下无双，不可阻挡，超越了地狱规则，达到多元宇宙遁逃之术的巅峰。”
“巅峰遁逃术......”二太子双眼放光，他四处拜访遁逃大师，不就是为了学会天下第一的逃遁之术？
若说这几年，他在对付魔女哈莉一事上学到什么大道理，那便是“好拳头不如好腿脚”。
只要腿脚灵活跑得快，魔女便追不上。
魔女都追不上了，自然也没法伤害他了。
拳头越硬，实力越强，反而越危险，因为拳头硬，就得往前冲，冲上去和魔女硬碰硬......现实的结果证明，和魔女硬碰硬，都没好下场。
“黑山老兄你放心，我就在你身边，如果惊动我父亲，或者我父亲怪罪下来，我会一力承担全部责任。“
二太子心急难耐，想要立即见识“天下第一天遁术”。
“真的要试？”哈莉再次确认道。
“嘭嘭嘭！”二太子使劲拍了胸脯几下，大声道：“我父亲的宫殿，不就是我的？我的也是兄弟的，在自己家演练神通，有什么问题？”
“黑山老妖“还是不太放心，说道：“要不，太子殿下给三宫陛下传个信，先通知一声？”
“这个简单！”二太子右手捏紧再摊开，一直魔法秃鹫从掌心起飞，化为一道黑线，去往地狱最底层。
“这是我的分身，会向父亲解释一切。”
“黑山老妖”不再推辞，严肃道：“我的天遁术有三重境界，第一重，踏平天下，第二重，无法无天，第三重......”
哈莉故意迟疑，含糊道：“今天就试前两重吧。”
二太子虽然很想知道第三重是什么，可这会儿更想立即见识“天遁术”的神威，便不询问，只催促道：“黑山兄弟你快试。对了，可以带着别人一起逃遁吗？我想直观感受一番。”
“可以带人，但效果会差一些。”
“差一些就差一些吧。”
哈莉走到二太子身边，“我要开始了，殿下别挣扎。”
“我懂。”
“啊嘿！”哈莉猛地双臂上挥，“三分归元气！”
一层金黄——黄灯能量，一层深沉的黑暗——地狱王印，一层透明——上帝力场，三层能量薄膜从兜帽哈莉身上扩散。
在所有魔头反应过来前，三种力量合为一体，变成手掌厚的一层黑色防护罩。
魔力罩黑烟滚滚，活像一颗被点燃的大粪球，散发浓郁的堕落、黑暗、朽坏、恐惧、混乱等气息。
“呃啊，痛啊......”
“嘻嘻嘻......”
“呜呜呜......“
还有一张张或痛苦或欢喜或哭泣或呆滞的脸......各种各样的“怨魂”在“粪球罩”表面浮现。
——其实是睡魔之袍在上面投影的幻象。
“嘶，好恐怖的气势，只看一眼就让我心生恐惧、魔力紊乱，黑山老妖一定是不弱于魔君的盖世凶魔。”附近众魔都为之所摄，连二太子也面露惊容。
“天遁术——踏平天下！”
哈莉低喝一声，“三合一”的罩子包裹自己和二太子，如同一颗火流星，百倍音速冲向三宫宫殿。
“轰隆隆——”黑色流星拖着一条长长的黑色尾巴，在半空发出打雷般的暴鸣，连远方广场上的恶魔也被惊动。
“这速度一般般。”二太子评价道。
“还没开始‘踏平天下’。”
哈莉随口回了句，便挟巨力撞破宫殿墙壁，一路横推，速度不减。
“噼里啪啦——轰隆咔嚓——”山岳般厚重的墙壁如豆腐，墙上的符文和阵法皆被触发，五颜六色的魔法光辉击打在黑色“粪球罩”上，除了激发更多更浓郁的黑烟，几乎没对它造成任何不利影响。
那“粪球罩”不仅没减速，反而在禁制的刺、激下不停加速。
“嘶，恐怖如斯！”外面围观的魔头们震惊了，“真的能无视魔王级的禁制。”
距离蕾切尔所在的‘口袋维度’只剩500米，普通物理冲击的方法再难靠近，哈莉便停下，侧头问二太子，“这招‘踏平天下’如何？”
二太子兴奋得满脸红光，大叫道：“好，太好了，这是我见过的最霸道的逃遁术。”
“唉，的确霸道了些，把三宫陛下的宫殿都撞出个大窟窿，要是陛下回来后怪罪......”岩石摩擦般粗粝的声音里，多了一分明显的歉意和忧愁。
二太子哈哈大笑，豪爽一摆手，“区区一栋宫殿而已，我父亲胸怀宽广、豪爽慷慨，断然不会为这点小事怪罪你。”
“你确定？我有些担心......”
二太子拍着胸脯保证道：“黑山大哥你放心，之前放出去精神投影，此时正陪在我父亲身边，向祂解释缘由......”
......
孤峰之巅。
路西法、彼列、别西卜位于上首，并肩而立，睡魔墨菲斯就在几步外。
山下辽阔原野上，数百万恶魔拥挤在一起，像一片怪物的海洋。
路西法双手抱胸，眼神戏谑，笑着问道：“墨菲斯，现在它们都在这了，你来告诉我们，哪个恶魔拿走了你的头盔？”
谎言之王彼列由一千张面孔组合而成，此时千张嘴巴一起嘎嘎怪笑：“梦之王，我们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神器就在下面，在你眼前，作为梦境主宰，你一定能找到它，对吧？”蝇王别西卜嘿笑道。
墨菲斯表情漠然，平淡的声音传遍荒原：“你们中的某一个拿着我头盔，它是我管理梦境王国的道具之一，很重要。”
下面的恶魔们有嘲笑，有叫骂，有沉默不语......没人主动投案。
墨菲斯叹口气，从怀里拿出梦之沙袋，再次说道：“它由我亲手打造，使用一块死亡神灵的骨头，雕琢出成为纯粹梦境的头盔。
只有我能发挥它的作用，我也能把它找到。”
恶魔们嘲笑更浓，还对他做下流手势。
数百万恶魔一起讥笑，笑声连成一波波浪潮。
墨菲斯抿紧嘴唇，解开沙袋，抓出一捧金沙，向下方恶魔海洋撒了出去。
“沙沙沙......”金沙还在半空，便化为一条闪烁星光的长河。
金色长河有几百公里长，把天空都映出一抹金黄，在恶魔海洋上方来回飘荡......
也就两个呼吸，金沙长河骤然收缩，化作一条彩带，落在一个恶魔头顶，盘旋着不肯离去。
那是个下巴上也长了一张大嘴的‘双嘴魔’，头顶挂着金色飘带，身体也变得像黄金打造的，金灿灿，亮闪闪。
它有些惊慌失措，其它恶魔也快速退开，在平原形成一大块空地。
“就是它了。”墨菲斯道。
路西法轻轻点头，“它叫苛容竦，别西卜手下的一名公爵。”
话音落下，长脸长着两张嘴巴的恶魔公爵，已经来到几位魔王对面。
“苛容竦，梦君说的可是真的，你拿走了他管理梦境王国的头盔？”路西法问。
“拿了又如何？我没犯法，无论头盔之前是谁的，它现在都属于我，没人能凭白拿走一名地狱贵族的财物。”容克佐恩激动道。
路西法看了它一眼。
“噗通！”恶魔公爵像是被泰山压在肩上，一下子跪在地上，膝盖把石头地板都磕碎了。
“不许用这种口气和我们说话，”路西法表情温和，声音平淡，“苛容竦，头盔在你那儿？”
“是的，陛下。”
这次双嘴魔只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不再**自己的情绪。
“把它还给我，立刻。”墨菲斯急切道。
苛容竦看向路西法，路西法不发一言。
它又看向自己的封君，蝇王别西卜。
别西卜道：“我赐予你自由说出自己想法的权力。”
于是，双嘴魔开始滔滔不绝：“是的，头盔在我这，但它来路绝对正规。
它来自公平买卖，一个凡人为了寻求帮助给我的交换！
虽然我付出的代价很微不足道，头盔却无比珍贵，可交换就是交换，根据地狱法律的规定，不等价交换完全合法。”
别西卜道：“梦君，它说的没错。”
墨菲斯看着恶魔公爵，“我想要回它，你有什么条件？”
不等它回答，他又迅速补充了一句：“你叫苛容竦，我记住了。”
——艹，真名和真容都暴露，对方还是至高......
恶魔公爵脸一白，神色惶恐看向自家老大。
别西卜沉默不语。
祂能说什么？
“记住”是一种思想活动。
哪怕霸道如哈莉，也没办法阻拦别的大佬惦记自己小弟。
至于惦记后会做什么，也得等他做了什么再说呀！
这一刻，无数种念头在苛容竦心里闪现：首先，mother法克，若不把我叫过来，无论如何咱也不会暴露；接着，头盔肯定保不住了，即便今天硬抗过去，明天睡魔的“记住”，乃至其它恶魔神灵的惦记，完全扛不住啊；最后，头盔该交给谁？
苛容竦有种把头盔当场献给路西法或别西卜的冲动。
但很快，他又把这股冲动压下。
他是聪明人，自己老大和路西法只会更聪明。
即便他没想祸水东引，祂们也会以为他在祸水东引。
因为送头盔，已经在事实上祸水东引了。
直接把头盔给墨菲斯？
也不行，他要面子，他老大别西卜更要面子，路西法和整个地狱，都需要面子。
——该死，进退两难啊！魔女的脑袋，我该怎么办......咦，魔女......
“梦君，你若想要回自己的宝贝，就按照我的方式，和我赌斗一场，你赢了，我把头盔还你，你若输了，嘿嘿嘿......”恶魔公爵得意地大笑。
第538章 我家的狗不可能这么牛掰
“很好，我向你挑战，苛容竦。”墨菲斯高兴道。
无论他多虚弱，对付一个小小公爵，都是手到擒来。
苛容竦连忙道：“听清楚了，是按照我的方式，由我挑选比斗方式和战场。”
“嗯，按你的方式来。”
“哈哈哈......”恶魔公爵再次大笑，“我要和你比变形术！”
叫了一声“魔女的脑袋”，它立即回想起一件事：魔女哈莉面临过和它类似的处境——她的宝贝是全身N金属的铁巨人奥玛尼，逼迫她的人是加百列。
加百列和墨菲斯......不好说谁强谁弱，但可以百分百肯定，加百列给魔女的压力，不会比墨菲斯给他的小。
魔女哈莉怎么做的？
她是他的老师啊！
恶魔公爵从“哈莉老师”那学到的不是比铁脑袋的游戏，而是把斗争变为游戏、挑选自己最擅长游戏的思路。
即便比斗失败，也没性命之忧。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输给一位至高存在，也只有荣耀，不会丢脸。
也不会给别西卜老大和地狱丢脸。
如果他和魔女哈莉一样，赢了墨菲斯......
苛容竦兴奋得浑身发颤：魔女哈莉擅长‘铁脑袋’，他若和墨菲斯比铁脑袋，八成一个回合也坚持不下来，而且铁脑袋能要人命，太危险。
可他也有强项，他本身就是变形魔，最精通变形术！
......
“苛容竦.....”二太子心中一动，对边上三宫道：“父亲还记得吗？当初向魔女猎杀中队介绍兄弟会的人，就是他。
那次取消魔女三羞代罚的魔王大会后，猎杀魔女成为整个地狱的政治正确，我四处招募队友时，意外碰到苛容竦。
他当时向我透露一个秘密——有法师组织悄悄研发了全新的上古囚神阵。
也因为他，我才去找兄弟会的亚历克斯法师，才有后面的一系列事。”
此时，他只是一道虚影，由先前给三宫魔传讯的秃鹫变化而来。
三宫魔淡淡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若机警些，早点发现他得到睡魔的头盔，我们还能偷偷杀人夺宝。
现在头盔的秘密公之于众，它就从宝贝变成祸胎，谁拿着它，谁就得罪死墨菲斯。”
“父亲，我的意思是‘上古囚神阵’！”二太子压低声音，“苛容竦八成早已拿到那套阵法。”
三宫魔不以为然道：“等墨菲斯恢复力量，立即会在规则层面上废掉那套阵法。”
二太子道：“苛容竦是变形怪，墨菲斯不一定能赢。即便祂赢了，三位魔王会放祂离开？”
三宫魔沉默。
忽然，祂眉头微皱，“谁在破坏我的宫殿？”
地狱第八层的二太子本体，立即借地狱第九层的投影之口，说道：“父亲别生气，是我和黑山老妖，他的天遁术好霸道，宫殿的法阵和阵纹完全拦不住。
与一个顶级炮灰相比，区区石头宫殿也不算什么了。”
三宫魔十分震惊：“宫殿阵法好多都是我亲自设计并绘制的，虽然我的阵法技术不算顶级，但靠着魔王级的力量驱动，它们不该如此不顶用......”
二太子兴奋道：“这正说明黑山老鬼遁术的强大，这还只是第一重‘踏平天下’，速度不算顶级，但用来挣脱阵法类陷阱最合适。
接下来还有‘无法无天’。
踏平天下已经如此强大，无法无天该何等无法无天。
对了，还有第三重......”
三太子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却声音低了下去，语气变得诡异：“黑山老鬼说踏平天下针对阵法和禁制，‘无法无天’能撕碎空间规则，却对第三重避而不谈。
我怀疑第三重天遁术已经超越了法则。
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就该在演示完毕后，同意我交换遁术的请求，如果他不够聪明......父亲，大概得靠您亲自出手了。”
三宫魔冷冷道：“我一生战斗无数，从没逃跑过。这个宇宙，也没谁够资格让我逃遁。”
二太子道：“父亲您威武不凡，我自然明白，但您可以换一种思路，逃得快也代表追得快。
儿子不才，需要天遁术逃命。
父亲无敌天下，也可以借天遁术追杀滑溜的小贼，比如魔女哈莉。”
三宫魔神色微动。
二太子微微一笑，明白父亲已被说服。
......
就在父子俩交谈时，苛容竦和墨菲斯的比斗已经开始。
确定自己无性命之忧，还能在百万恶魔与众魔王面前装个大逼，苛容竦彻底放飞自我。
他换上华丽的燕尾服，用魔法变出灯光灿烂的舞台，还拉来一群亡灵音乐家吹拉弹唱，制造背景音乐。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地狱火俱乐部，这是一场刺-激满点的happy之夜。”
苛容竦戴着墨镜，像个开演唱会的歌星，站在两束舞台灯下，拿着话筒得意洋洋：“我是主持人苛容竦，第八环高等公爵，别西卜大人的军团首领。
今夜，满足你们消遣与娱乐的，是一场挑战赛。
赌斗的奖品即是至高神器‘睡魔头盔’的归属，现在，有请睡眠国度的主人，至高无上的睡魔，墨菲斯先生！”
墨菲斯无可奈何，跳上舞台，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恶魔们有气无力地鼓掌，大声地讥讽、嘲笑。
台前有身份的恶魔，如魔王、魔君和恶魔贵族，都变出一张大圆桌，一把椅子和酒水，身份相同的恶魔坐在一起，一边吃喝一边看大戏......
有点像农村办喜事，亲戚朋友都过来吃席，主人家还请了个三流戏班子在露天舞台上表演。
“梦君，你知道规矩吧？你赢了，头盔双手奉还，你若输了，就得一辈子在地狱当个**，以我们奴仆的身份。”苛容竦笑嘻嘻道。
这倒不是他临时改赌约。
地狱规矩就是如此，输的人就是输掉所有——自由和灵魂。
“我明白。”
“很好，我出招了。”苛容竦手持话筒，对着墨菲斯做出个凶狠的表情：“我是一只凶暴狼，逡巡潜行，逼近猎物。”
说着话，一只牛犊子大小的猛狼，在苛容竦头顶上空具现出来，扑向墨菲斯。
睡魔能闻到恶狼嘴里的腥臭，也能听到它在细微地**——一切都像是真实的，一旦有一点不真实，且被敌人发现，具现出现的凶暴狼会自我崩溃。
墨菲斯淡淡道：“我是一名猎人，策马前行，射杀恶狼。”
一位英武不凡的猎人骑着骏马“踏踏”而来，一箭穿喉，把恶狼射爆。
骏马和猎人也无比真实。
苛容竦变出一只马蝇，叮咬马匹，摔落猎人，墨菲斯立即变出一只蜘蛛，将马蝇捕食。
苛容竦变出蛇，把蜘蛛吞食；墨菲斯变出牛，把蛇踩死。
苛容竦哈哈大笑，变出病菌，杀死了牛。
地狱第八层，哈莉兜帽下的俏脸变得严肃，之前的比斗还算游戏，几乎是二郎神和孙悟空变化之战的重现，可现在......
墨菲斯没有迟疑，这种比斗也没法迟疑，若病菌彻底杀死牛，他便输了。
“我是世界，悬于虚空，滋养生命。”
牛消失，一个异维度出现在睡魔头顶。
台下众魔惊呼，连路西法也神色凝重，放下酒杯。
变化之术比斗，一切都是假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睡魔具现出的异维度没崩溃，说明现场没人挑出“虚假之处”。
“我是超新星，引爆一切......”
苛容竦额头流汗，表情不复之前的轻松写意。
璀璨的金光把墨菲斯的异世界淹没。
台下恶魔发出阵阵惊呼。
它们觉得超新星有点假，但它没消失。
墨菲斯深深看了恶魔公爵一眼，他已经输了，却靠着变形魔的天赋作弊。
他没拆穿他，恶魔使诈是天性、是正道。
“我是宇宙，包容万物，孕育万物。”
苛容竦的超新星变成深邃宇宙星空中的一个光点。
“哐当......”彼列和别西卜的酒杯掉在地上，两魔王满脸震撼。
苛容竦作弊，墨菲斯却具现了一个真正的宇宙。
“这就是至高存在......”三宫魔喃喃。
祂能毁灭宇宙，却不能创造世界。
这便是祂与至高的差距。
“我是小黑豆，是终结万物的黑暗！”
苛容竦直接不要脸，把自己心中的小黑豆印象，投影到现实，黑暗淹没了宇宙。
这时候，所有恶魔都明白，他输了，还作弊了。
因为这小黑豆太假了，它们直视祂，都没被吓尿。
墨菲斯叹息一声，“我是希望，只要希望还在，一切都不会结束。”
下一刻，“小黑豆”被驱散，舞台上清清朗朗，只留苛容竦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希望”不是墨菲斯的嘴炮，他是梦，也是梦想、是希望。
希望就代表“一切还未结束”，自然打破了“终结一切”的黑暗。
路西法冷冷道：“双子何在？”
“陛下！”痛苦和欢喜嗖的一下出现在老大身前。
“oh，No——”苛容竦惊恐大叫。
“拖下去。”路西法偏过头，懒得看他一眼。
作弊能赢，撒旦会奖励他。
可作弊之事曝光，还输了比赛，等于给地狱的“荣耀”抹黑，肯定要惩罚。
“遵命！”欢喜和痛苦身上的尖刺铁丝网飞出，把苛容竦捆得结结实实。
“不，别这样，别西卜王，主君，求您庇护我！”苛容竦痛苦哀嚎。
——藏着至高神器几十年，也没想到献给老子，还想要庇护，吃屁去吧！
别西卜一声不吭，把一个象鼻虫脑袋似的头盔递给睡魔，“梦君，这是你的头盔，你公平地赢得了比斗的胜利。”
墨菲斯抱着头盔，十分高兴，“谢谢，地狱的君王啊，你们如此可敬，我将永远铭记你们的恩惠。”
“可敬？”路西法双手抱胸，嘲笑道：“你在开什么玩笑，看看周围，百万恶魔正在列阵呢！
难道你以为它们嘴露獠牙、手持武器，是列阵欢送你离开？”
“为什么？”墨菲斯喃喃道。
“你该问，我们凭什么放你走，这里是地狱！”彼列讥笑道。
“而你正好没力量，还让我们心情不爽。”别西卜道。
......
同一时间，黑山老妖终于被二太子说服。
“既然二太子在三宫陛下身边，还把事情解释清楚了，那就‘无法无天’吧！“
第539章 梦境世界
“天遁术第一重的‘踏平天下’，主要针对敌人的追击阻拦，比如禁制、阵法、前后夹击的魔法......“
哈莉看向二太子，“效果如何，太子殿下亲眼所见。”
“非常强大！”拉斯科夫叹服道。
当日玛门魔王带领佣兵团突袭奎茵庄园时，魔女用了一招乾坤挪移，把冲入庄园的第一波神魔，都挪移到外太空。
囚神法阵和陌客的攻击，把他们限制在平台范围内。
如果那些神魔掌握了“踏平天下”的逃遁之术，直接就冲了出来，完全不会被圈住。
哈莉继续道：“第二重的‘无法无天’，针对的却是时空法则的限制，可以突破时空封禁、小维度空间等与时空有关的封锁。
如果现在测试，可能触及宫殿内的异空间，太子殿下小心了。”
“什么异——”二太子一惊，正要细问，燃烧粪球般的“三分归元气”又将他罩住。
“BOOOOM！”
三宫魔那栋山岳似的巨型宫殿，像是被核导弹击中，内部爆炸，整栋建筑都跳动了几下，然后“咔嚓咔嚓”，裂缝从爆炸中心往四面八方蔓延。
“撒旦在上，这就是无法无天？太无法无天了！”
边上围观的魔头，被狂暴的时空乱流掀飞几个跟头，骇然惊呼。
地狱王印、上帝力场、恐惧之力，全力运转，直接在原地留下个方圆十米的空间门。
如果空间门的传送点在其它地方，比如，宫殿外的荒原，别说爆炸了，连元素震荡都不会有。
但空间门的终点是三宫宫殿最深处、最核心的位置——三宫魔本体的寝宫。
三宫的寝宫，就是诞生祂的那个异维度。
三宫魔带着自己的家乡——祂出生的异世界，加入地狱时，把异维度打造成依附地狱的口袋维度，嵌在祂的寝室内。
某种程度上讲，“三宫维度”是三宫魔力量的源头，也是祂的神国。
或者说，三宫魔是“三宫维度”的天道掌控者。
所以，祂要把三宫维度当成最隐私的地方，休息、修炼、调教不听话的女儿。
要从外界空间移动到如此隐私的核心地带，得打破好几重时空屏障，只外泄的时空爆流，就形成大爆炸，把大半个三宫城堡都震开裂了。
“轰隆隆......”三宫寝宫内部，也在激烈震动。
这里不是一间几百米高的石头房子，而是个小世界。
褚红色砂石大地，千里之内看不到边界。
没有绿色植物，没有河流湖泊，没有异界生物......这里没有第二个生命。
只灰白低矮的天空，被血色雷霆锁链，锁住一个人，一个脑袋低垂的黑发女子。
“蕾切尔......”哈莉除了激动，胸腔内还有些闷、有些酸涩。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从一个三宫投影都不愿投去注视目光的凡人，成长到现在，直接杀到三宫城堡核心地带，站到了蕾切尔面前。
“三宫在上，这里是我父亲的密室！”二太子快疯了，“你把我带到这儿了？你的无法无天居然这么强？不，你不该来这儿的，这里是**，连我也不能来。”
他又震惊，又激动，还十分惧怕。
震惊黑山老妖的大胆和天遁术的强大，激动自己即将得到如此强大的逃遁之术，害怕自己老爹杀人。
“什么，这里是**？我不知道啊！”兜帽哈莉一边万念归一，用精神力仔细检查蕾切尔身上的雷霆封印，一边声音颤抖，继续表演：“我只是下意识突破时空屏障......不突破时空屏障，如何无法无天？”
接着，她又语速极快：“二太子殿下，现在我闯大祸了，请一定要保我！帮我在你父亲那边解释清楚，只要能平息此事，我愿厚礼相报。”
二太子心中一动，叹道：“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某一天能终结魔女猎杀军团的使命。
杀掉魔女，魔女猎杀军团便没了存在的意义。
只不过我实力不足，遁逃技巧也一般，没法当着她的面逃跑，所以——”
兜帽哈莉一咬牙，“我愿与太子殿下交流天遁术的修行心得。”
......
就在三宫宫殿炸开的瞬间，三宫魔就面色大变，想要立即离开。
但此时，在路西法、彼列、别西卜的带领下，恶魔大军正包围墨菲斯，到了紧要关头。
就在这迟疑间，二太子已经从震惊中回神，一边被黑山老妖收买，一边通过精神投影安慰老父亲：“不是什么大事，我和黑山老鬼在试验天遁术呢，就是突破空间屏障的‘无法无天’。”
“测试遁术怎么跑到我密室去了？”三宫压抑着怒火低吼道。
“无法无天专门针对时空屏障，整个城堡，只有您的寝宫是口袋维度啊！
这真不是什么大事，我马上带黑山离开。”二太子劝说道。
这会儿，“黑山老妖”已经因为害怕，答应把自己的天遁术送给他了。
“那个黑山老妖有没有问题？”
除了突破时空屏障，寝宫内其它禁制并没被触动，三宫魔暂时还压得住火气。
二太子道：“黑山老妖就是个地狱老魔，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接着他又道：“您来地狱也几千万年了，可曾有不长眼的魔头谋划过您？
是的，黑山今天突入您的寝宫，看似很异常。
但这里是地狱，您一个念头就能赶回去，他又不蠢，肯定知道这点。”
三宫稍微被说服了，冷哼一声，“立即带他离开。”
“你不用回去吗？”就在这时，路西法从墨菲斯身上挪开视线，忍不住提醒三宫魔道：“你宫殿似乎出了点问题。”
——路西法有所察觉！
墨菲斯心有所觉，不等三宫魔搭话，便冷冷道：“路西法，你真要开启至高者之战？”
路西法皱眉，看看墨菲斯，又忍不住瞟了三宫魔一眼。
这时机......
三宫魔爽朗一笑，“路西法你放心，我儿正在和一位古魔研究时空遁术，些许小事，不值挂怀。”
路西法忍了几忍，很想骂一声：煞、笔，你回去看一眼啊！
“路西法，你认为我没有力量，认为梦在地狱里无所作为？”墨菲斯提高音量，声音传遍八方，“你说的是事实，我没有力量。但我要告诉你，路西法·晨星，梦在地狱一样拥有至高无上的伟力！”
路西法有些心不在焉，又瞥了三宫魔一眼。
边上其它魔王却以为祂在打退堂鼓。
“路西法老大，别怕，他在唬我们。”彼列道。
“现在他虚弱得像风中烛火。”别西卜道。
就连三宫魔，被路西法“轻蔑地”看了几眼，心里不舒服，也沉声道：“我很想试试梦的力量。要不，你们让开，让我和梦君单挑一场？”
路西法瞥了眼自己挑选出来的“新撒旦”，心有些累：你们有撒旦权柄啊，怎么还没半点心灵触动？
“墨菲斯，梦有什么力量？”祂淡淡道。
路西法放弃了，随祂们瞎几把折腾去吧。
“尔等名为恶魔，实为天堂囚徒，”墨菲斯扫视一众初堕者，“如果你们初堕者，你们所有恶魔，都失去梦想天堂的能力，地狱又能剩下什么？”
路西法一怔，久久无言。
初堕者和恶魔们，也惊疑不定，窃窃私语。
墨菲斯继续大声道：“我没多少力量，梦的力量也没直接的杀伤力，但你们都有梦想，你们需要梦想维系自己和地狱的存在，就像凡人需要呼吸。
我能剥夺你们的梦——”
“黑山老妖，你敢！”一道更响亮的爆喝，压过他的威胁。
众魔侧头看去，就见三宫魔表情扭曲，六只眼几乎喷出火光，一声招呼不打，双手撕开一扇空间门，跳了进去。
“出了什么事？”众魔王魔君疑惑不解。
“没事，小事，三宫城堡让人给拆了，哈哈哈。”彼列笑道。
别西卜皱眉道：“那家伙倒是会寻机会，眼见睡魔拿梦想威胁我们，他没辙，干脆撤了。路西法老大，你看——”
“BOOOOOOOOM！”
谁都不用看了。
地狱在震动，在惨嚎，天空顷刻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血雨。
所有恶魔都看向地狱外围，第八层的震动传到这儿，已经很轻微，但魔王、魔君，乃至恶魔贵族，都有地狱权柄，能感应到震动之外的更多东西。
“三宫祂......死了？！”
......
时间倒回两分钟前，墨菲斯用“梦想天堂的能力”威胁众魔头时，哈莉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她对准备拉自己离开的二太子道：“殿下保我性命，我十分感激，愿意展示从未显露人前的天遁术第三重‘天塌了’，你要不要看？”
说完不等面露思索的二太子回答，她大喊一声“天塌了”，燃烧粪球似的能量罩威力全开，如一颗黑色流星，砸向半空暗红闪电锁链。
“轰！”
刹那间，以蕾切尔为中心，天空浮现一片暗红闪电网。
“啊啊啊！”哈莉嘶声大吼，胃里的黄灯能量像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倾泻出去。
金黄和暗红相互碰撞，引起好似18级台风的能量风暴，把边上神色茫然的二太子吹了了个趔趄。
“黑山老妖，你换个地方施展‘天塌了’不行吗？”
他居然还在愤怒大叫。
“咔嚓，咔嚓！”
雷电网在碎裂。
天空中的暗红闪电，并非真的闪电，而是“三宫维度”的法则之心。
三宫魔自本源中诞生，此时这些能量本源便是在改造蕾切尔的肉身和灵魂，让她和三宫魔的力量更契合。
说白了，这是让蕾切尔能完全容纳三宫魔的力量，成为祂的一个完美载体。
蕾切尔原本已经很完美，可以容纳三宫魔的所有力量，但她的心灵和思维在抗拒祂。
“三宫维度”的本源之力对她身体的冲刷，便是在进行心灵和思维上的校准。
哈莉一旦触碰闪电网，等于触发维度核心，三宫魔当即被惊动。
“黑山老妖，你找死！”
一只高校大铁门那么大的褚红皮肤手掌，向哈莉拍了过去。
三宫魔杀气凛然。
第540章 妖精的世界
三分归元气，哈莉肯定不会。
但她喊“三分归元气”时，也不全是为了恶搞二太子。
她是真心想修成三分归元气。
或者说，她希望把上帝力场、地狱王印、黄灯恐惧三种力量合而为一。
恐惧之力为攻击的动力源，源源不绝。
地狱王印为权柄，提高攻击力的能量等级。
上帝力场为属性，使得恐惧之力对‘三宫维度’的攻击，更具破坏性。
蕾切尔不是被绳子掉在半空，她像落在琥珀里的虫子，身体周围都被红色闪电包裹。
红色闪电只是表象，它的本质是“三宫维度”的法则本源，它在不停改造蕾切尔的灵魂和身体，让她成为三宫魔力量和灵魂的完美载体。
哈莉万念归一，用精神力和情感之力观察了好一会儿，找到唯一的破解方法：无法取巧，只能以力破巧，击碎这个小世界，才能把蕾切尔从束缚中解救出来——因为是这个小世界在锁拿蕾切尔，击破‘镣铐’，即是击破小世界。
击碎小世界很难。
但此地的“三宫维度”只是个“口袋”，比物质宇宙的星球都更脆弱。
甘瑟能一念之间，用绿灯能量剑劈开一个星球，比他弱的绿灯军团长，能把绿灯能量覆盖整个星球，将星球推离轨道。
哈莉在情感能量上的造诣，远不如甘瑟，可一剑劈不开星球，一百剑......或者她干脆化身流星，直接**星球呢？
“三分归元气”三种力量合一，裹着她的身体，如同一颗冒着熊熊黑炎的流星，狠狠撞在“三宫维度”的核心处。
没有一击撞碎。
哈莉接着把三合一的能量罩变成钻头，“嗡嗡嗡”疯狂旋转。
被地狱王印染黑的恐惧之力，如同冲击在岩石上的激流，碎屑飞溅，黑烟滚滚。
上帝力场让“三宫维度”的本源变得不稳定，地狱王印把恐惧之力提高到接近魔王的能量等级。
攻击频率高了，还在不停触发存在场的量子暴击。
这些效果叠加......“咔嚓，咔嚓——”
暗红闪电网寸寸碎裂，蕾切尔的身形渐渐展露在哈莉面前。
“黑山老妖，你找死！”
大功告成之际，三宫暴怒归来。
床板大的褚红巨掌，好似塌下来的天，不可躲避
空气摩擦出火光与烟尘，狠狠排向黑烟滚滚的“三分元气球”。
“轰！”
“三分元气球”犹如装满黑烟的气球，被一只大脚踩爆，黑烟飞溅，烟尘四起。
最终三宫魔落地处升起一团力量杂乱的蘑菇云。
此时，祂的身体有两层楼高，是普通形态。
“六眼怪，我等你多时！”
还未等三宫魔站稳，一柄百米长水晶巨剑，在祂身前0米处闪现，直劈脑门。
哈莉**维度本源时，早猜到三宫魔会感应到，也借墨菲斯之眼，看到三宫魔跨界而来。
早有防备的她，不可能傻愣愣让三宫魔一巴掌拍碎。
好似燃烧大粪球的“三分元气球”具现为实体，留在原处，她自己却从里面跳出，闪到三宫魔正面，一剑劈向祂脑门。
一剑劈下的同时，她还张开嘴巴，璀璨金光迸射，好似有超新星在她嘴里迸发。
整张脸都成了透明的金色。
“超新星之陨石雨！”
这一刻，哈莉的身影几乎消失，因为光芒太强。
超越人类语言描述的璀璨光芒从她嘴巴喷出，只逸散的光辉将把她的身体淹没。
“轰隆隆！”
那道从她嘴里喷出的“超新星”，有合抱粗细，几乎瞬间跨越数十米，落在三宫魔胸口。
“轰轰轰！”除了灼热的“原味”超级阳光束，还夹杂一颗颗烧红的陨石。
陨石原本夹在“超新星”光束中，如同水管中的砂砾，离开嘴巴，迅速变大，落到三宫魔身前，已经两米直径。
有高密度光子冲击的加速，每一块陨石都突破十倍音速，发出尖锐的呼啸，看着甚是骇然。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三宫魔却不屑一笑，双人床板大的左掌上抬，先一把握住、捏碎邻近头顶的暗金色水晶大剑，“哗啦啦！”
具现化的能量体碎片，如千万萤火虫的尸体，向四面八方爆散。
右掌向身前一捞，子弹般射来的陨石被挡住大半。
三宫魔双手上档下接的同时，六只眼睛还向“超新星”的源头攒射。
“刺啦啦！”
“啊啊啊！”斗篷哈莉回应更猛烈的“超新星”，也不晓得她肚子里藏了多少太阳光，此时她几乎成了一颗正在爆发超新星的小太阳。
“玛莎、露易丝、**aby，都在等你，失败了，我们都得死啊啊啊！”
一道内容莫名其妙、却情绪异常激烈的精神波动，被她声嘶力竭地喊了出现。
大大方方地喊，用灵魂呐喊。
如果能透过无尽之光看到她的脸，会发现她的脸青筋暴露、扭曲狰狞，用尽了力气。
“什么玛莎——”三宫魔怔了一瞬，然后祂瞥见一线红光。
在笼罩祂身体的“超新星”阳光爆中，一束红光超越了光。
三宫魔觉得时间似乎变慢了，自己的动作无限迟缓。
祂的灵觉传来疯狂危机预警，要祂挡住那束红光。
祂挡了，却只慢腾腾捞到几颗两米直径的陨石，那束红光已经消失。
随着消失的，还有永不枯竭的精力和魔力。
无尽虚弱向祂袭来。
“BOOOOOOOOOOOOM！”
巨大的爆炸在身后传来，宫殿塌了？
这处诞生祂的维度寝宫，也在崩塌？
似乎地狱都在**中震动了几下？
三宫魔不知道，也没精力去关注了。
祂六只眼睛中的射线，如中老年男人的小便，淅淅沥沥地断了“流量”。
“魔女......哈莉......”祂看着身前的兜帽人，她没露面，但刚刚过去的一瞬间，熟悉的上帝力场降临在祂心口，魔法屏障、抗性皮肤、魔能筋骨......都一阵能量紊乱，然后被“一柄红色利剑”依次洞穿......
三宫魔低下头，看向胸口，心脏的位置已经空了。
空荡荡一个两米直径的豁口。
像是凡人被碗口粗的能量炮烧穿胸口，从胸前能看到背后。
祂的心脏没了。
可恶魔的力量源泉，就是心脏......
“嗤！”一剑光寒，三宫魔表情凝固，脑袋一歪，掉在地上，颈脖鲜血狂喷，好似通了电的喷泉池。
直到此时，半空一道道残影，才从祂身前0米开始，收束到祂身后——手持10米黄金长剑、凌空御虚、斗篷飘风的哈莉。
几乎在三宫心口被洞穿瞬间，她便一剑刺了过去，一剑枭首。
“杀死三宫魔，奖励功勋1.5亿！”
一直留意大十字架的哈莉松了一口气。
虽然奖励有点少，可得到这提示，就代表祂真死了。
“啊啊啊啊......”凄婉、恐惧、癫狂的哀鸣，在不远处响起。
二太子像个衣衫被壮汉撕开的小姑凉，瘫在地上失控惨嚎。
“哈哈哈，这就是‘天塌了’，二太子殿下以为如何？”哈莉仰天大笑，手中金色大剑变成大手，在头顶伸出，把从天坠落的蕾切尔捞到身边。
“嗖！”金红光芒闪烁，红披风的大超，回到她身边。
“成功了？”他激动道。
“你——”哈莉惊愕一瞬，大超手臂、脸上、大腿、胸口，出现一条条两指宽的白色条纹，像是皮肤里藏了一根节能灯。
超人低头看了眼，说道：“可能泡‘超新星’太阳池的原因，吸收了太多能量，不过我感觉很好。”
“鱼肠剑”，便是哈莉对付三宫魔的杀招。
古有专诸刺王僚，藏剑于鱼腹；今日哈莉杀三宫，藏大超于胃袋。
那日确定借墨菲斯VS路西法的机会拯救蕾切尔后，哈莉只给大超打了电话。
她对克拉克说“只有你能帮我”，因为那时候她就有了鱼肠剑的计划。
地球上强大的存在不少，很多比哈莉强，对超人也占有一定优势，比如，陌客和命运博士。
但他们都不适合做她的“鱼肠剑”。
首先，靠不住，蕾切尔是陌客送给三宫魔的，她敢指望他？
陌客是好人，也是个好朋友，她可以在其它方面依仗他，信任他，甚至把性命托付给他，但涉及天堂和上帝，她最好放聪明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三观和立场，做朋友，性格合得来就行，没必要强迫朋友和自己一个立场、一样的理想。
比如，对付三宫魔时，超人比谁都可靠，可若某一天哈莉决定死扛外星超能英雄，陌客愿意帮她见人杀人，超人却可能犹犹豫豫，搞什么“外星英雄也是英雄”。
除了靠不住，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专诸刺王僚，靠的是爆发力，孤注一掷，一波爆发，超人的爆发力......至少潜力，绝对最强。
哈莉提前几小时，跑到太阳边缘，再一次张开阳光捕猎网，搜集了承受极限的阳光团，几乎成了实体的“太阳液池”，超人就泡在里面。
她对着三宫胸口喷“超新星”，压根没指望灼热的光线爆能伤害祂。
她是在给大超无线充能呢！
当然，刺目的白光还有掩藏大超身形的目的，毕竟是“鱼肠剑”，要藏严实了。
黄灯能量剑劈三宫脑袋，胃石化作陨石雨袭胸，也是为了分散三宫魔的注意力，为‘超人之剑’创造机会。
最终，“无限”黄太阳光能+彻底放开手脚+玛莎、露易丝和小超人的等待+三宫魔是个想要灭世的大恶魔+失败了哈莉和他都会死的觉悟+泡澡实质化的太阳光=全力超
超光速的全力超+扰乱三宫魔防御力场的上帝力场=一剑穿胸，炸碎心脏（ps）。
......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哈莉和三宫魔只交手一招：三宫魔拍她一掌，她把黄灯能量体留在那让祂拍，自己金蝉脱壳，来到祂身前，一剑劈下，口吐灿烂。
结束。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真秒杀。
“全力超”的速度超越了光，把三宫胸膛射穿后，控制不住身体，继续前冲，把“寝宫维度”撞烂，把三宫城堡撞塌，把地狱地壳撞开裂......最终引起了一场大范围的地震。
地狱第九层的众魔王，在感受到地震的同时，也察觉到魔王的陨落。
那种感觉......就像住在房子里的人，感觉房子塌了一根梁柱。
地狱权柄越重的人，感应越清晰。
“我们立即离开。”
哈莉没踩着三宫魔的狗头仰天大笑，也没和超人瞎逼逼，等他归来，立即张开嘴，吐出一条好似蟾蜍舌头的金光，把他包裹，哧溜吸入肚皮。
下一瞬，她就要对蕾切尔和三宫魔的尸体使用同样手段。
“魔女哈莉，你休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