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追赶时间
阴云密布的天空，一座漆黑的古堡顶着仅有的一丝阳光耸立在干枯的大地之上。
古堡内，安妮挂断了伊寻羽的通讯，从桌子上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竟然所有的事都赶到一起了，我可怜的度假计划啊。”
将过长的睡意袖子拉上去，安妮看着桌边，那一沓厚厚的纸满意一笑。
‘鬼剑少年与少女安妮的旅行’
兴趣使然有了写书的打算，途中花费了不少的心血，甚至差点累成狗带。
但无论如何，今天她总算是写完了最后一笔。
不容易。
“要不要出版呢…”
咬着大拇指的指甲，安妮看着面前整齐的稿件思索着，最终一拍手道：“算了算了，随便找个出版社给我弄出来几本好了。”
写出来却不与人分享，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遗憾。
侧耳听了听，安妮动作飞快将稿件放进了抽屉里，接着将笔盖盖上，笔托墨水笔什么的全部都收拾回原位。
咚、咚、咚、
“大人，去往碧落湖的空艇票已经订好了。”
“这样啊。”
安妮听了，一挥手说道：“那就麻烦小小找个玻璃裱起来吧，然后随便看什么地方合适挂起来。”
“哈？”
“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安妮转动着椅子转身，对门口的小小一摊手说道：“可怜我的心念念的碧落湖，不知道下次去是什么时候了。”
“好吧，那大人你多注意身体。”小小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提前排队买的高档飞艇贵宾舱，到底是为了什么。
“辛苦了，小小。”
“没什么，我好像已经习惯了。”
“真是让人伤心的发言。”
等门再一次关上，安妮转回椅子，脸色渐渐阴了下来。
不是心情不好，而是下意识思考时候的反应。
摘掉面具。
“枯骨星…学院试炼的场所竟然藏有冥河的一段主流吗。要是早点知道这个消息，我就直接选枯骨星好了。”
缩在椅子上，安妮沉思片刻又摇摇头：“不对，那时候去也不合适，一个九头蛇，我怕不是会被一口吞掉。”
在确定安妮答应一同前往的情况下，伊寻羽直接将手头拥有的信息全都发给了安妮。
这可以省去很多解释的步骤，也就是最基本的情报共享。
夜蝶商会，
伊寻羽将手中瓶子扔进装满史莱姆的水槽，起身打开冰箱又拿出一瓶柳橙汁向外走去。
有时候，很多事情的麻烦都是在做出决定和结果之前，而当你做出了选择之后，反而没有了那么多的问题。
就往脑袋上抹点滑石粉，闷头往前冲。
去枯骨星，和沙莱来上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要么胜利，要么完美的打出gg。
瞧，如此简单。
回到房间，伊寻羽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开始细细的分析着这次行动可以利用的点。
穆天，梦塔，缪斯，磐石，安妮，加上一个她，
这样的阵容去枯骨星，似乎还是有些不足。
可惜，已经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那么，就只能在人员之外的地方下功夫。
物质，
既然答应了008接取这个任务，那么趁机要求进行物资补给，这完全是一个合理的要求。
爆炸物什么的，现在伊寻羽只想能要多少要多少。
除此之外，她还要做一点小小的准备。
复活的准备。
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然一旦打了，那么就真的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将领域分割出一部分，连同一部分灵魂和记忆。
这样，就是打输了，伊寻羽也能直接来个原地自爆，然后从另一个地方复活。
领主的生存能力，只要利用得当，效果完全可以不逊于巫妖的命盒。
至于复活之后，在掌握法则的支撑下，将能量积累恢复到一个普通领主的水准并不是什么问题。
甚至于身体白值，在提前留下一份血液的情况下，一样可以做到完美恢复。
还有传奇印记等东西，这些是绑定一个人本身，除非人彻底死了，不让你就会一直存在，所以也丢不了。
当然，真到了那时候，悬挂在苍星领域的漫天星辰是肯定没有了。
一般而言，领主级在继续进步的过程中，总是会经历那么几次死一下的过程。
然后或是自愿，或是被迫的去体验一下复活的美妙。
这种事，在习惯之后完全可以当做是家常便饭，完全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毕竟对于领主级来说，生与死之间的界限已经十分模糊。
但伊寻羽觉得，这种体验最好还是永远不要有比较好。
毕竟死亡什么的，并不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反正这种手段不会对实力和发挥产生影响，伊寻羽并不介意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甚至像是缪斯这种大家族的成员，说不定就拥有死了从命灯的火焰中爬出来的能力。
“话说卡撒，要是沙莱的实力达到了我们根本打不过的程度，你能出手救个场吗？”
思索着，伊寻羽突然问道。
“很遗憾，我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咪。”
卡撒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你以为我信？”
“事实就是如此，我现在的容器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
卡撒跳到椅子上说道：“或许，我可以试试体验一下抓老鼠是什感觉。但你要是想让我战斗，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啧。”伊寻羽皱了皱眉。
“当然，要是沙莱的实力达到了真神级，或许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别说是帮我想想怎么体面的死掉？”伊寻羽一挑眉。
“当然不，但到了真神级，在神域里面是与现世完全隔绝的。”
卡撒顿了一下，思索着说道：“而在那里面，我倒是不介意从这个容器里出来，好好透透气。”
卡撒的容器是为了躲避世界意志的探查…一旦被发现，后果并不是卡撒所希望看到了，尤其是还不到他对这个世界用强的时候。
“听起来很美好，但沙莱根本不可能突破真神级。”
伊寻羽向后一仰，躺在床~上说道：“所以到了最后，还得靠自己。”
“加油，你今天不是刚怼完一个半神吗。”卡撒鼓励道。
“沙莱又不是那种废物。更何况那只是气息上的比拼，要是真的打起来，我根本打不过那家伙。”
伊寻羽砸了一下床，起身回到了映心领。
时间紧迫，之前那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收获，现在她打算以囫囵吞枣的方式全部消化掉。
第一千零六章询问
“早，看样子好像没什么精神啊。”
推开院子的门，穆天趴在桌子上对进来的伊寻羽招呼道，声音懒懒的，甚至没有起来。
宛如通宵后被榨干一般。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伊寻羽看了眼穆天说道，“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临时磨枪，还能怎么办。”
穆天晃了晃头，撑起身给自己倒了浓茶一口饮尽。
“不过倒是你，这么点时间都做了什么，我可是有所耳闻。”
在冒险者公会以行动补助的名义，将所能申请到了的物质支援全都申请了一遍。
“至少还在合理范畴之内。”伊寻羽坐在穆天对面，拿起一个杯子在手中转着说道。
这样做的人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这并不算是什么大新闻。
之所以穆天能知道，也多半是因为穆天和她算是一个小队的。
开着的门中传来烤面包的味道，浓郁的奶香让人忍不住的抽了抽鼻子。
“你和她说了？”
“说了啊。”
“那我只能说，她的心真大。”伊寻羽叹了口气说道。
“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既然没有选择，那又何苦紧张兮兮，弄得自己不自在呢。”
穆天不在意的又喝了口浓茶：“倒是磐石那边，虽然猜到你会这么说，没想到你当时竟然没有一点犹豫。”
“你不也是，只不过在等我先说出来而已。”伊寻羽侧目奇怪说道。
“啧，你这样，简直是将‘我是反派’明晃晃的写在头上啊。”穆天摇了摇头道。
“坏人？不，我一般喜欢将这称之为…现实。”
“现实，行吧，这么说倒是有那么一股身不由已的感觉了。”
穆天品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本就做不了什么正人君子，将风度气节什么的挂在嘴里，反倒显得没味。
咚、咚、咚、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在门打开一丝缝隙后便直接被推开。
缪斯也来了。
直接坐在椅子上，缪斯叹气说道：“我和家族说了，但很遗憾，父母不同意我申请半神级的支援。”
“那你父母还真是舍得。”穆天挑眉说道。
“是啊，今天我出门的时候，连花圈都给我准备好了。说是到时候，作为我的第一次死亡体验留念…天！”
缪斯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火气。
任谁碰到这样的父母，都高兴不起来吧。
穆天眼神上抬，显然不想提起自己那边的复杂情况。
“对了，伊寻羽…你有准备复活的方法吗？”
想了想，缪斯还是很小心的问道。
半神想要杀掉领主其实并非不可能，哪怕领主的复活是建立在另一个地方本源的补全基础之上，和本体之间的联系十分微弱。
但如果半神已经达到触摸世界本源的层次，完全可以在‘存在’层面上，将领主级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抹除，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虽然这样会付出一点代价，但却并非完全不可接受。
天蛇家族之所以不担心这件事，完全是因为缪斯的复活点会有半神级守着，家族周围也有防御法阵。
这种绝杀性的攻击会被直接拦下，从而断绝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
“准备了，但如果可以，我并不希望用上那种东西。”伊寻羽继续盘着手中的杯子说道。
针对本源的攻击，苍白之星掉一层外皮就可以拦下来。
只需要拦一下，就足以让她争取到复活的时间。至于之后的攻击，跨越漫长的距离，复活后的她可以拦下来。
“我也不希望。”
有幸被塞了个沉沦果实，现在缪斯并不想第二次体验濒临……不，是直视死亡的感觉。
未战先思败，一时间，空气中笼罩着相当压抑的气氛。
但不给自己留好后路，破釜沉舟最后的代价也有可能是鸡飞蛋打。
敲门声，磐石推开门走了进来。
刚进门，磐石便大声说道：“又有什么新任务了吗，我新打好了几面盾牌，最近手艺进步了，个个都是精品。”
声音像是低音炮，明明音量不大，但却带着轰炸般的震动，震得人一阵皮肤发麻，耳朵发~痒。
“……”
伊寻羽无聊盘着杯子的手一顿，表情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僵硬。
这，声音恢复后是直接换了一个人吗。
有点不习惯。
“磐石，首先恭喜你的声音彻底恢复了？”
穆天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招呼着说道。
“嗯，老家那个药剂师确实没有骗我，用他调配好的药剂我很快就恢复了。”
磐石点着头说道：“我还特意去学了几个新技能，狂暴战吼，死亡咆哮什么的。哈哈哈，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试一试。”
“额。”
穆天的表情终于克制不住，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僵硬。
但很快，穆天便又调整好了心态。
不就是人设变了吗，曾经那些嘤嘤嘤声贼甜，结果下~半~身是顶着大号香蕉的红裤头的事，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磐石啊，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和你讲清比较好。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主要是和我们曾经得罪过的一个半神有关，那时候你还没加入小队，所以也不知道这件事……”
穆天很笼统的解释了一边自己等人和沙莱结仇的经过，接着又灌了口浓茶说道：
“这件事毕竟和你没什么关系，而且这次行动的难度系数很大，死亡的概率并不低。去还是不去，决定权在你的手里。”
说完，穆天很隐蔽的用眼神看了一下伊寻羽，示意她先别说话。
伊寻羽也本就打算这样做的。
语言也是有着语言的艺术，比如穆天的话，明明说的那么光明正大，看似将选择权交到了磐石的手中。
但事实上，如果磐石这时候选择了退出，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的畏惧，在之后的生活中便会出现心魔，实力也因此畏缩不前。
修炼一事，本就是逆水行舟，若没了直面苦难的勇气，那么自然就会被刷下去。
当然，在绝大多数人眼中，
此时穆天的话，是根本没有，也看不出来一点问题的。
这让伊寻羽在心里直摇头，明明说着她不是什么好人，结果真到了实际操作的时候，也不见得穆天比她逊色多少。
“我……”
ps：才发现章节又乱了，后台没法改，先依次往后顺吧
第一千零七章目标，枯骨星
“既然已经选择加入了这个小队，就没有只获利不付出的说法。更何况，多亏了你们，我才能恢复声音，这次一起去也是应该的。”
磐石皱了皱眉，很直接的说道：“不用把我当外人，我磐石不是贪生怕死畏缩不前之辈。这一次任务，我去。”
伊寻羽出神的看着手中杯子，仿佛手中的杯子有着神奇的魔力。
实际上，她只是在克制自己的表情而已。
气氛突然变得热血，让她莫名的不适应。
“好吧。”
穆天微微叹气，点了点头说道：“那么，这次任务的防御还是拜托你了。”
“包在我身上。”
咚、咚、咚、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谁？”
穆天看向门，没开，而是看向伊寻羽疑惑的问道。
“开吧，一个朋友。”伊寻羽说道。
门又一次吱呀打开一条缝，
安静了片刻，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黑白女仆服的人从门中走出，先是仔细的大量了一下周围，这才关上门。
接着，她双手放下下面合拢，没有说话，直接躬身行礼。
黑雾缭绕中，这个女仆的身影变淡。身后仿佛有一道门打开，一个看着不是很大，身穿黑紫布裙的人从中走出，微笑着，提裙行礼道：
“几位，贵安？”
伊寻羽看了眼安妮，介绍到：“这是安妮，职业和冥河有关。在这次任务中说不定可以帮上忙，所以会临时加入小队。”
“哈，姐姐大人早上好啊。”
安妮倒是不在意，直接挥了挥手走过来打招呼道。
“嗯，这是穆天，这是磐石。”
伊寻羽介绍到，“还有一个梦塔，但好像还没出来。”
“我已经闻到烤面包的味道了，好香啊。”安妮抽了抽鼻子说道。
穆天点头，对安妮笑了笑。
看安妮过来的方式，应该是怕撞到同在自由之城的岚西。所以，只能由女仆带路，接着自己再从领域里出来。
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知说什么比较好。
“面包烤好了，你们先尝尝，剩下的带去当干粮如何……哎？”
梦塔端着一个大盘子从屋内走出，接着看到安妮愣了一下。
“啊，原来是你。”
安妮也微微一愣，接着招手道：“梦塔姐姐好，我是安妮。”
“你们认识？”伊寻羽奇怪问道。
印象中，两人之间没什么交集才对。
“在花市的时候碰到过，还交谈了几句。”安妮解释道。
“当时想买一点花瓣做馅料来着，看到她也在选花就聊了几句。”
梦塔将面包放在桌子上，看着安妮好笑的说道：“当时还神神秘秘的没告诉我名字，现在不也是知道了吗。安妮，这名字不是挺不错吗。”
“啊，本以为只是路过而已。”
安妮摊摊手，很无奈的说道：“事实上，你也没想到还会再见面吧。”
“还真是。”
梦塔手中寒光闪烁了几下，用无形的透明刀刃将面包切换成了整齐的小块。
“虽然之后就要去枯骨星那个全是沙子的地方了，但临行前总是要吃饱的。”
“你做了多少？”穆天拿起一块后问道。
“一炉六抽。”
“唔，好吃。”
另一边，安妮倒是不见外，已经大口的吃了起来。
其实伊寻羽是不太喜欢在这种时候吃东西…
…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她觉得，这时候说那种话，是真的会被打。
带着一点莫名，众人终于用手帕擦着手，开始商量起这次行动的计划。
伊寻羽悄悄松了一口气，直接在桌子上投影出了枯骨星的地图。
“这是从枯骨星附近卫星处，传回的最后的影像。”
黑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
“这是枯骨星之前的样子。”
一片由灰色沙子构成的星球，光是看着，就不像是有什么生命力的样子。
“那个沙莱，力量已经笼罩了整个星球吗？”
安妮允着手指说道：“要是主动而为之还好说。但要是无意间行成的，那我建议咱们直接申请一架歼星炮。”
“我申请了，但没申请下来。”
伊寻羽摇了摇头说道：“但如果之后能提供有效证据，证明有毁灭那里的必要，轰击的命令会在第一时间无阻碍的下达。”
这已经是伊寻羽在文字规则内，所能做到的借助外力的极限。
安妮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伊寻羽竟然真的敢这样做。
“其实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前往枯骨星。”
伊寻羽将两个星球模型合拢在一起，接着将表面的黑雾调节变暗后说道：
“根据模糊的估算表示，枯骨星表面的黑雾厚度已经超过了星球本身半径。而如此巨大的一个能量罩罩在上面，足以干扰所有锁定向枯骨星的坐标，定位传送并不是一个好方法。”
“能量的性质知道吗？”穆天问道。
“没有详细数据，但应该不会脱离冥河之力的范畴，顶多里面还掺了些什么东西。”伊寻羽摇头说道。
“这个我没办法，我对冥河之力的了解仅限于战斗，要是说详细数据，我一旦不知道。”安妮说道。
“这次任务的时间我看了一下，限期是两个月。”
穆天敲着桌子说道：“而如果使用飞船的话，即使是超光速，也需要两周的时间。”
“两周好像还行，那就用飞船？”梦塔问道。
“不，这件事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穆天摇了摇头：“将两周的时间浪费在赶路上面，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办法。”
这次的任务，是一个追赶时间的过程。
“枯骨星属于荒星，附近没有刻意歇脚的星球。所以，只能继续用传送门。”伊寻羽补充说道。
“那就传送。”
穆天干脆说道：“但不是定点传送，把坐标往上抬，最好终点是枯骨星的上空，黑气没有包围的宇宙空间。那里没有干扰，之后做什么也能容易很多。”
“听起来很不错，但你怎么调坐标。”伊寻羽问道。
空间坐标是相当抽象的东西，根本无法用（—，—，—）这种三维坐标来直接的表示。
那可以理解成一串神秘的代码，也可以理解成一份抽象的加密文件。
你知道怎么用，但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理。
众人对于坐标的应用，还停留在依靠领主级本能的‘会用’之上。
至于具体的原理，以及对原理的深度应用，可以说是两眼抓瞎。
“不是很了解，但以哪个坐标向外加距离，这种笨方法总是没错的。”
穆天平静说道：“毕竟，在指定平移距离却不指定平移方向的情况下，最糟糕的也不过是传送到星球核心里去吧。”
以众人的体质，在地核深处长时间停留有些勉强，但短暂的出现接着离开，则完全没有问题。
“你还真敢说。”伊寻羽眯眼说道。
“那你的意思？”
“就这样做好了。”
方便，快捷，直接，
除了有点疯狂，伊寻羽实在想不出这个办法的缺点。
第一千零八章那一座座沉默的荣誉
在黑暗之中，一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
如同一块抹布被扔进了洗衣机，不断的旋转甩动，最后皱皱的变得不成样子。
噗、
接着，那处空间一阵剧烈抖动，吐出了几个人。
人影在出来后有的晃晃悠悠，有的踉踉跄跄，有的就地开始翻滚，还有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呕！”
无力的双手撑在地上，安妮捂住嘴干呕的几声，这才终于喘匀了气。
“晕死我了。”
缪斯则直接坐在地上，扶额说道：“随机传送，也不至于这样吧？”
鬼知道他们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
“应该是有两个参数改错了吧。”
伊寻羽缓缓睁开眼睛，平息了一下大脑中的晕眩感后睁开了眼睛道：“这是什么地方…地下吗。”
此时众人所在的地方，头顶是一个厚实的木板，脚下则是一块平整而光滑的石头。
没有气流的循环，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如同沉寂千年的遗迹，连空气都已经死掉的感觉。
“棺材？”梦塔问道。
“枯骨星人的体型不至于这么夸张，应该是地窖。”穆天干咳两声，在面前扇了扇风说道。
“可是，你确定这里就是枯骨星吗？”安妮脸色不太好的问道。
恶心，想吐，吐不出来。
虽然知道来这里注定会有一场恶战，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刚到目的地，就被来上一个难受三连。
“这像是骨头磨碎一般的沙子并不常见，能有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穆天手中燃起一团火焰，示意着墙边的那一捧沙子说道。
不是枯骨星，总不能跑到亡沙地狱去了吧。
“先出去吧。”
伊寻羽看着头顶的木板说道：“虽然传送的过程出了一点问题，但至少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
至少到达枯骨星了。
“不是一点吧。”安妮低声叹了口气，接着手中~出现了一团黑雾向上扔去。
黑雾接触到木板后，立刻发出的嘶嘶的腐蚀声，不一阵便溶出了一个大洞。
骨白的沙子顺着洞口哗啦啦的向下滑落，在堆成一小堆后缓缓停下。
上面，有光透露下来。
“咦？”
缪斯疑惑了一声，走到洞口向上看去道：“有太阳？”
从外面看，枯骨星可是被一片黑雾笼罩，不应该有阳光透射下来才对。
“上去看看。”
穆天皱了皱眉，抖了一下~身上鲜红色的风衣，踩在沙堆的边缘一跃而上。
“见鬼，你们注意一下，这个地窖有点深。”
穆天嘀咕着，靴子卡在沙土之中，手扶着沙子沿璧，向上又是一跃。
等站稳后，穆天晃悠了一下，向后退了几步，开始四下的张望起来。
“我的天，这是…幻境吗？”
天空，白中泛黄的太阳高高悬挂，照亮了整个地表。
金黄色的沙子连绵不断，向着远方如同浪潮蔓延。
而在更远处，能看到朦胧的巨城轮廓。
巨城很大，远远看着仿佛要顶~破天空一般。在其周围，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时不时的反射~出亮眼的光华。
凭借着出色的实力，穆天还能看到巨城周围散落的建筑，以及四处游走的，身高相当于半个城池的人形生物。
其余人也从地下钻了出来，顺便抖落差点钻进衣服的沙子。
“什么鬼，这东西从地下跑出来了吗。”看着那个方向，缪斯微微张大嘴巴说道。
“不是幻境……谭罗加国。”伊寻羽微微皱眉说道。
这是一个属于早已毁灭的帝国的名字，但眼下，这个帝国似乎重新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话说，那个方向就是之前那个古文明毁灭的地方吧？”穆天突然问道。
“对。”
“呵，这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穆天干笑一声说道。
但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众人需要前往那座巨城。
因为沙莱在那里。
路上，偶尔能看到以兽骨棚子，兽皮帐篷之类为主体的部落。但无一例外的，这些地方全都空无一人。
地面上还能看到残留的挣扎的痕迹，以及大~片的暗红污渍，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又是这样。”
一手扯掉面前的遮挡，穆天看着里面被砸碎的家具，接着轻轻一扯，手中的兽皮便像是劣质的糟布料一般，被扯成了两块，断口处还在往下掉渣。
“你确定这不是幻境？”穆天挥了挥手中的兽皮，扭头看向伊寻羽。
“不是。”伊寻羽皱眉回答道。
“那这种时间的错位感怎么解释？”穆天扔掉手中的破烂问道。
让兽皮腐朽到这种程度的时间并不固定，但那一定相当漫长。
而在这段时间里，这个部落中其余的建筑，不可能一直维持原样。
风吹，雨淋，日晒，这些都会对建筑造成永久性的损伤，最后全部变成一堆破烂，接着渐渐的沉没在脚下的沙子之中。
这才是按照时间顺序，应该正确发生的事情。
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这个部落，一切的痕迹却又如此新鲜，仿佛才刚刚发生没过几天。
“如果不是幻境，这里的应该是这样子的才对。”
说着，穆天吹了一口气。
呼、
狂风平地卷起，扬起了大~片的黄沙，让空气的质量骤然变得糟糕起来。
一阵风过后，原本应该是营地的位置，变成了一片废墟。
部落中的物品大多以兽骨，兽皮为主。而此时，这些全都在这一口气下破碎，变成了沙子之下不可辨认的碎片。
“这才是这样应有的样子。”穆天说道。
倒是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但穆天确实是想要知道，伊寻羽到底是为什么能如此肯定的说眼前的这一切不是幻境。
这一点，在之后或许会至关重要。
“唔。”
伊寻羽皱紧的眉头松开，道：“这些确实不是真实的，但也确实不是幻境。”
“那是什么？”
“你想过这些部落所代表的意义吗？”
伊寻羽没急着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被灭掉的部落，只剩下个空壳在这里，能有什么意义。”
“不，问题是被谁灭掉的。”
答案似乎很明确，沙莱。
“这里是沙莱记忆中，他所灭掉的那些部落在他的眼中，最后的景象。”
伊寻羽没有卖关子，直接的说出来她的发现：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是沙莱的记忆投影，也就是心象侵蚀现实，所出现的场景。
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但现在我们所看到的部落的意义，却不是‘被毁灭过后的部落’，而是沙莱记忆中‘他所毁灭的部落’。
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能想到了吧？”
如同穆天喜欢将强大对手的头颅作为战利品收藏的那点小癖好，眼前这个沙莱，将那些被毁灭的部落的残骸，视为一种记载荣耀的方式。
于是，这些部落的残骸便被留下来了。
“难道…”穆天的来说呢变得有些难看了。
伊寻羽点了点头：
“嗯，沙莱已经参透了领域的奥秘，现在正在以整个枯骨星为领地，完善属于自己的半神域。”
第一千零九章行走于大地的神话
明明只是将一个帝国从地上搬到了地上，想不到竟然会变得如此…宏伟？
这样的形容似乎有些不太恰当，但当一座深埋地下的城池重见天日，以庞大的体积与高度占据了天空与大地，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感到震撼。
谭罗加国是以环状向内，逐渐梯式收缩增高的结构，
类似于金字塔，但更确切的形容就是蛋糕形。
而与地面平齐的最底层，理所当然的是属于奴隶生活的地方。
低矮的房屋紧密排布着，没有任何装饰，仅供居住之用。
但和上一次来所见不同的是，这里有了人，
活人。
一个个身穿粗劣灰色衫袍的人走在街道上，无论男女皆是如此，只是偶尔在一些地方有着细微的区别。
如同工厂中由人工所制作的衬衫，同一个模子，却出自不同人的手。
他们走在街道上，或头顶或肩扛着，将水果，水，石头，粮食之类的东西不断的运往上一层。
而那些往回走的，则神色轻松，步伐也不快，甚至还有两人三人结伴而行。
“这是真的人吗？”
站在屋顶上，梦塔仔细看了半天后，看向伊寻羽问道。
“你可以说这是真人，因为这些人的生活轨迹完全没有一点问题。但是，这只是沙莱记忆中投影出来的场景而已。”
明明做着每一个活人真人都会做的事，但却并非真实的人。
如同被输入指定程序的机器人，缺少内在的‘自我’。
伊寻羽摇摇头，看着下面那些人说道：“仔细看，这里面其实有很多人的脸是相同的，还有的人脸看起来模糊不清。”
当年身为帝王的沙莱，是不可能记住每一个奴隶的脸的。
即使来过这里，但更多的时候也只是从高处向下看去，看那些奴隶每天所做的事行成的轨迹。
如同人观看蚂蚁每天劳作所形成的那一条条轨迹。
所以，眼下这些看似完美无缺，但如果让一个底层的管理者来看看，应该能找出不少漏洞。
可惜，伊寻羽看了半天，还是没找到。
咚、
咚、
咚、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笼罩而下的阴影让众人不得不转移了视线。
一个身披黄金铠甲，头顶金灿灿牛角的人形巨兽，手中拎着一只巨斧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蛮牛神？明明已经被杀死了。”
缪斯干脆坐在房顶，道：“我空间里的牛肉干都还有剩下的。”
“这次的是真正的司刑之主，蛮牛神。”
伊寻羽同样向后一靠，坐在屋顶说道：“实力或许比我们遇到的那个弱，但却是完整的。”
一个力量体系完整，有脑子的蛮牛神。
“十二守护神。”穆天语气沉重的说道。
这是相当要命的问题，和蛮牛神同样的怪物还有十一个。
说话间，蛮牛神已经在一个地方停下来。
那里，有一个十分显眼的口字形铁架，架子的中间悬挂着一根中间打结有圈的绳子，正随风晃动着。
“哞。”
沉闷的吼声中，蛮牛神张开另一只手，将一个小人的脖子挂在了那根绳索之上。
那个小人剧烈的挣扎着，但却因为被悬挂在百米的高空，周围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等待着对方的挣扎渐渐微弱，蛮牛神抡起了手中的斧子，将那个人砍成了碎片。
惨叫声、碎块摩擦空气掉落声、
以及，砸入水中的声音。
接着便是十分细微的声音，窸窸窣窣，像是用锉刀在刮着粉笔灰。
若不是众人的听力足够出色，根本听不到这些。
其实不需要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远处的金色河流便能给出答案。
一个让人并不想知道的答案。
从‘帝国蛋糕’的第二层开始，向下~流淌出一条金色的河流，河流的颜色如同黄金，耀眼而迷人。
这条河一直向下~流淌，最终连向了蛮牛神的附近。
按照直线划分，应该正对着那个绞架的下面，亦或者旁边不远处。
其实里面的流淌的水并不是黄金，但里面却有着一只只金色的螃蟹，
因为螃蟹的数量过多，它们拥挤在一起，因而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了金灿灿的颜色。
如同流淌的黄金。
这也就是这个帝国中，被传颂为神话的黄金河流，以及能分辨善恶的善蟹神。
“……唉。”
梦塔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吃都吃了，此时再说什么都显得矫情。
“说起来，你空间里的那些螃蟹吃完了吗？”穆天看向伊寻羽问道。
“没。”
“那你还要不要了，我这里还剩了挺多…”
“不要。”
伊寻羽眼皮上翻回道。
“好吧。”
穆天叹了口气，道：
“现在看，这个沙莱的半神域是打算重现曾经帝国的辉煌。空想的难度很大，但如果有曾经帝国的残骸作为基础，无疑会容易很多。甚至，眼下他几乎已经成功了。”
就像是安妮的领域是以幽鬼领域为核心，在凝聚领域的时候选择一块现实的依凭，能省去很多事情。
只不过安妮选择的只是一座城堡，而沙莱所选的，却是一座帝国，甚至一整个星球。
“甚至在这个地方提到他的名字，他应该已经能感知到了。”伊寻羽提醒道。
“所以我用的是传音。”穆天说道。
半神还达不到监控领主级思想的高度，所以只要小心些就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被发现。
“那个，说起来，我发现了一件事。”一旁的安妮举起手说道。
“什么？”伊寻羽看了过去。
“之前你不是和我说那个沙莱拥有冥河能量吗，所以我就试了一下。”
说着，安妮的手在空中一抓，抓出了一片黑色的烟雾。
“虽然隐藏的很好，但他用来构建半神域的能量中，至少有四成属于冥河之力。剩下的，其中一成是生命力，一成是混合能量。而另外四成我从来没看到过，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宇宙之力了吧？”
“对。”
“那就没错了，我们周围的房屋中含有相当浓郁的冥河之力，但也含有小宇宙之力，虽然这两种力量被外力强行的揉成一股，但却并没有完全的融合在一起。”
安妮一拍手说道：“所以，只要找到办法将这两个能量的压制接触，就会瞬间发生十分强烈的爆炸。甚至那个沙莱，如果他的力量体系也是这样，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解决。”
“你能做到？”
伊寻羽挑了挑眉问道。
“不能，我只是提出这个设想。”
安妮一摇头：“怎么，你也不能？”
“唉。”
伊寻羽叹了口气，扶额说道：“很遗憾，我也不能。”
冥河之力倒是无所谓，但小宇宙能量和那些奇怪的存在有关，无法用真实之眼分析出具体的原理。
这便是一个视觉上的盲区，就算安妮说出了方法，伊寻羽也根本无从下手。
第一千零十章心象、亡者、现实
轰！
震耳的轰鸣声响起，好似平地炸起的惊雷，
大地在颤抖中仿若浪花般翻滚，无数碎砖飞上天空，与碎石一同四散的飞舞着。
滚滚浪尘与黄沙弥漫，将小半个下城区都笼罩在内。
“说真的，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躲在下城区的另一边，梦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
在半个小时之前，众人还在商量如何规划作战计划。
结果伊寻羽当场拿出来一大堆爆炸物，提出了鬼才的爆破开路法。
而她说的话也是有理有据。
“这里的人全都是沙莱半神域中的真实投影，现在不去管，等碰到沙莱的时候，反而会腹背受敌。与其这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先清理一下场地。”
以及，
“我从冒险者公会申请的这批爆炸物，在威力方面根本不足以对蛮牛神造成伤害。但如果是一般的战士，倒是能达到相当不错的效果。”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掀飞了大半个下城区的爆炸。
众人从未想过一路潜入到最顶层实行斩首计划，
掌握了领域的他们清楚的知道，领主对于领域的掌握程度究竟有多么夸张。
只要想，每一粒灰尘，每一根青草，哪怕是蚂蚁的爬动声都能清楚的聆听到。
沙莱的半神域只会更加夸张，或许在他们踏足枯骨星的一瞬间便发现了众人，只是不愿意去理会罢了。
但，人总是会有侥幸心理的。
比如，万一沙莱还没发现，这么一炸会不会就注意到这边了，之类的担心。
“已经五秒了。”
等了一阵，伊寻羽说道。
如此巨大的爆炸，沙莱不可能注意不到，也不可能没有发现他们。
但即使是这样，沙莱却还是没有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可能的答案并不是很多。
要么骄傲到不屑于去理会他们，要么
“沙莱，该不会是现在脱不开身吧。”穆天眯着眼说道。
“大概率是这样的。”伊寻羽说道。
咚、
城区的另一边，
沉重的脚步声在爆炸声平息后停了下来，体型庞大的蛮牛神不再重复着抓起犯人挂在绳索上砍碎的举动，而是缓缓的向爆炸的范围走去。
哞吼！
沉闷的牛吼仿若猛兽的咆哮，令空气都为之一窒。
接着，蛮牛神张开了大嘴。
吸、
呼！
瞬间，在蛮牛神的口前行成了一个扭曲透明的圆球，仿佛肥皂泡一般旋转着，四周的气流向内蜂拥而入。
惨叫声中，
烟尘，石块，碎砖，全都不受控制的飞向那个透明的气泡，接着在里面相互挤压扭曲。
“噗！”
十秒过后，蛮牛神低头向地下吐了一口，
一颗直径数十米的石球砸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震动。
“可怕的家伙。”
安妮看着这一幕，呲着牙说道：“这得多大肺活量啊。”
这是没有使用超凡力量，纯粹用吸气的方式将那些碎石积压在了一起。
想了想，安妮看向伊寻羽问道：“你能吗？”
伊寻羽叹了口气，扶额道：“我不是万能的，谢谢。以及，如果让我这样做，我只能将这些东西全吸嘴里去。”
说话间，一股波动从最顶层向下扫过。
无形无声，但却让众人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他们被发现了。
意料之中…
轰、
自高空之上，一只银色的蝎尾划破空气急速向下刺穿，尾间正对准伊寻羽的头部。
被拉仇恨了吗，
伊寻羽眉头一皱，没有闪避，身后冰蓝色汇聚成漩涡，一只通体晶蓝的巨爪从中伸出，正对准那只蝎尾抓去。
叮、
一声金属般的轻鸣，裂痕在冰手上飞速扩散，那只蝎尾在微微停顿后又一次高高扬起，仿佛重锤一般又一次砸落。
轰！
蝎尾在半途突破了音障，摩擦着周围的空气都出现了炽红的火星向上飞散。
冰爪在这一刻炸散成寒气，旋转着化作风暴向上席卷。
在与尾刺碰撞的瞬间，冰雾猛然合拢，在半空中凝聚成了巨大的寒冰巨人。
一手抓~住蝎尾，不顾手臂上蔓延开了裂痕，灰色的霜气不断向上攀附，很快将整个蝎尾覆盖。
接着，冰巨人身体选择，轮动着手臂用力向下拉拽。
嘭！
麻绳被猛然抻值的声音响起，天上的云彩轰然散开，一只通体银色的蝎子从上方砸落，将剩下一半完整的下城区又砸出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这只蝎子，光是蝎尾的最后一节就有一辆小汽车那么大，统共九节，加起来比一列拉煤的火车还有夸张。
而其身体，则比尾巴稍小一点，一对大钳，节肢上生有倒刺，闪烁着冷冷的寒光。
“代表天蝎座的蝎子吗。”
伊寻羽说着，手上动作不停，身后冰巨人双眼亮起蓝芒，大步奔跑着，向前高高跃起，双手高举砸下。
还在地上抽~搐大蝎子猛地停止动作，飞快的翻身，身后蝎尾高高扬起。
接着，在前刺的过程中飞速变大拉长，尾尖正对着冰巨人的头部。
看着这一幕，伊寻羽的手猛然握拢。
冰爆、
没等蝎尾刺中冰巨人，冰巨人的身边便开始破碎，接着有灰色的光芒从中刺出。
轰！
能量没有一点浪费，尽数化作爆炸砸在那只蝎子的身上。
“没死。”
伊寻羽皱眉说了一句，接着抬头向另一边看了一眼。
虽然想要补刀，但另一边，蛮牛神已经大步朝着这边赶来。
“我来拦住那家伙。”
磐石从空间装置中拿出了一面暗红色的盾牌，朝着蛮牛神的方向走去。
虽然磐石无法战胜这个蛮牛神，但如果只是抵挡，却是绰绰有余。
咔、咔、咔
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在下城区的另一侧，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上千余人。
他们手持黄铜色的长矛，手中拿着兽皮的盾牌，就这样整齐的开始列队，一步步的向着众人的方向推进。
另一个方向，猛兽的吼叫也随之响起，一只只被套上了绳索的沙虫与沙蜥，头顶巨大的石制撞角，在头顶驾驭者的指挥下朝着这边冲来。
“这些人，是在找死吗。”
梦塔看着那边，轻轻抬起了手。
都是普通人，谁给的他们勇气来加入这种层次的战斗？
一只巨大的眼球虚影在梦塔的身后出现，接着开始向四周分裂。
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后，漫天都被巨大的眼球所笼罩。
裂解光束、
颜色混杂的光线从眼球中射~出，一道道的犁在大地上，勾勒出一道道痕迹的同时，也将那些向前冲锋的人切成了碎片。
巨眼消散。
虽然梦塔不擅长那种高强度的战斗，但欺负欺负小怪，还是没有以刁难问题的。
然而，
随着那些人的倒下，在地上的碎块中开始有黑气向上蔓延。
“啊啊啊啊！”
不似人的咆哮中，碎块之地面漂浮而起，重新构成了一个个支离破碎的人形。
皮肤干瘪腐朽，眼睛内凹发绿，身上的衣物变得破破烂烂仿佛进过了千年的历史……
他们，咆哮着，奔跑，爬动，拥挤着继续冲向众人。
另一边，伊寻羽刚刚走进那只银色蝎子所砸出的大坑中，便看到一道漆黑的光柱从坑洞中升起，强大的风压吹动着她的衣摆与头发向后飞扬着，有些睁不开眼睛。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蒙在世界中的心象
漫天的巨眼不断射~出颜色混杂的光束，或是引发爆炸，或是发出嘶嘶的腐蚀声，或是悄无声息的让大地少了一块。
而那些支离破碎的人，便在这光束的雨中不断破碎，不断重组，最后看起来像是由粉末堆砌而成的一般也依旧没有停下。
眼中的绿光，颜色也越加深沉。
“这是什么鬼？！”
梦塔皱眉加大的能量的输出，但却依旧打不死这些家伙。
“先别浪费能量，以击退和控制为主。”穆天提醒道。
安妮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道：“还是我来吧。”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梦塔侧头问道。
“知道，冥河的不甘死去的亡者，也叫冥河恶鬼。”
安妮示意梦塔先停下魔眼火炮一般的轰击，从空间装置中拿出了一块黑色的手帕。
“只要意识没有消散，那么这些冥河恶鬼便是不死的。而这个沙莱，确实是个天才，竟然能想到将自己的意识与他们连通。这样一来，只要沙莱不死，这些冥河恶鬼就绝对不会停下撕咬生者的脚步。”
而且，这种复活所消耗的能量来自于冥河，而非沙莱本身。
如果分析不清这种情况，那么最后很可能连沙莱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在这里筋疲力尽而死。
“当然，这种手段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看着突破了那条封锁线，朝着这边冲来的冥河恶鬼们，安妮用手帕擦了擦手说道。
“冥河恶鬼终究只是恶鬼，无法脱离冥河的束缚。也就是说，只要将他们与冥河隔离，就会直接死掉。”
说着，安妮的手在半空中一划。
黑色的雾气顺着安妮的指尖压缩成黑线，接着一直向远方划去。
一道黑色的匹浪，无声的水平划过，
所过之处，那些无论梦塔如何攻击都会复活的家伙，都瞬间僵立当场。
片刻过后，他们的身体像是气球的残片一般开始脱落，接着向着飘忽的向四周落去。
里面，是空的。
“就是这样。”
安妮又一次用手帕擦了擦手，但却突然皱起了眉头：“这一手，虽然看似简单，但却是最容易由量变变为质变。我要是没记错，这个蛋糕城是越往上的人实力越强吧？”
“对。”穆天没有回头应道，眼神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成千上万普通人所制造而成的冥河恶鬼无所谓，但如果是几千个天灾级的超凡者被制造成冥河恶鬼，我可就没什么把握了。”
安妮没有传音，而是大大方方的说道。
“这样吗，那就到时候再想办法。现在，先把那个蛮牛神解决掉。”
穆天终于收回了视线，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接着看向另一处战场说道。
而另一边，伊寻羽正黑着脸将手从一团腐烂的黑肉中抽~出，接着厌恶的往地上甩了甩。
失算了，
因为距离过远，战斗发生的也太过突然，伊寻羽其实还没来得及好好的观察一下这只大蝎子。
结果，
面前原本是漂亮的银色蝎子，在被冰爆炸了一下后，直接从体内涌~出了大量的冥河之力，接着样子也发生了变化。
甲壳失去光泽，满是残破的缺口与划痕，从那些缺口中，腐烂变质的血肉从中挤出，变异着，在外骨骼之外行成了根瘤组成的触手，疯狂的鞭挞着周围。
曾经的它有很多名字，
帝王的车驾，云隐之蝎，银蝎神，悬天之剑…
而如今，它褪去了那些华丽的名头，离开了沙莱半神域的加持，又一次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一个被冥河侵蚀，化作了半生半死的怪物。
这才是历经万年的石门再次打开后，
它真正的样子。
“半神域，呵呵，对现世侵蚀的理解，还是不到位啊。”
将擦干净手的手帕丢在地上，伊寻羽看着面前的尸体突然冷笑了几声。
她发现了点值得高兴的事，那就是沙莱的半神域并不完美。
沙莱是穿越者，很早以前就穿越过来的那种。
虽然具体的时间不知道，但从其笔记中的观察，大概能分析出是一个电脑手机尚不发达，儿童的娱乐还处在黑白漫画书的时代。
也就是说，他受到了曾经所在的，那个没有超凡世界的世界观所困，还是无法真正的明白超脱物质层面，法则究竟能够带来怎么样的高度。
这是个好消息。
从坑洞中悬浮而出，伊寻羽看着那只被围攻的蛮牛神。
“这家伙…”
“快点过来帮忙，这家伙出奇的耐打。”穆天喊道。
“哦。”
上次照面，众人还是废了好大的力，才终于将那种狂暴的蛮牛神解决掉。
但在那之后，众人还是在不断的进步变强。
此时再见面，已经没有了上一次的狼狈。
加上有磐石的加入，对于对方信息的了解，几人相互配合着，很快便将蛮牛神又一次放倒在地。
轰！
随着缪斯在蛮牛神的脖颈斩出一道赤芒，硕大的牛头冲天而起。
蛮牛神身上的金甲破碎，身躯僵硬着砸在了地上。
伊寻羽特意注意了一下，这次的蛮牛神没有变成那种恶心的样子。
因为没有现实作为参照物，所以是完全由沙莱心象投影构成的，只属于过去的蛮牛神吗。
要是这样，那么沙莱似乎被自己给坑了。
因为如果没有过去的残骸，虽然半神域的真实性会差很多，但却不会让沙莱的认知产生冲突，一切都会顺利的向下进行。
“看来我们还是挺走运的。”
另一边，穆天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个，为什么蛮牛神没有变成冥河恶鬼啊？”
梦塔看向安妮，悄声问道。
安妮笑了笑，传音回到道：“因为蛮牛神的意志太强了，位阶也太强了。冥河，不敢收。”
在位阶上，蛮牛神属于伪神。
如果冥河有能力将伪神的意志容纳进其中，并且将同化成冥河恶鬼。那么冥河就不会和地狱天界其名，而是成为艾德拉上力压群雄，俯瞰一切的存在。
但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这是个好消息。”闻言，梦塔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十二守护神都会不断复活，那么根本没得打。
“我感觉到了有其余的注视，但不知为何，他们没有趁机出现。”
磐石收起盾牌，皱眉说道。
这种注视感真的是毫不掩饰，生怕不知道别人不知道有人在看他一般。
“谁知道，难不成是在准备成批送人头？”穆天摇了摇头，对此也同样有些无法理解。
因为这个，他白白等了半天。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埋伏
“沙莱还是没出来。”
站在第三层的废墟上，穆天用力把脚从石头中拔~出来，接着脱下靴子往地上倒了倒碎石。
第一层下城奴隶区，第二层中层建设区，第三层的平民生活区。
在第三层，
上次来看到的黑色石像，明明已经死去，没想到这次竟然被沙莱复活，化作了狰狞的冥河恶鬼。
这些，比贫民区那些没有依凭的投影更加强大。
早知道上次来就提前把他们砸碎了。
“该不会是以身化领域了吧。”安妮倚靠在墙边休息着问道。
“可能性不大。”
穆天重新穿上鞋子，站起身跳了跳，活动了一下脚说道：“但我还是有点奇怪啊，这些守护兽都躲在什么地方了？”
在解决了天蝎和蛮牛神之后，就连河流中的金色螃蟹都消失不见，只能看到清澈的水流，以及更上层那闪烁的金光，让人疑惑不已。
善蟹神，怂了？
但那股无形的注视感，却让人意外的不爽。
“总会碰见的。”
伊寻羽扔掉手中的黑色碎石，看着上方说道：
“再往上就不是贫民区，而是真正的超凡者居住的场所，你说那里会有什么？”
“慢慢拆吧。”
穆天叹了口气说道：“反正，攻击这个半神域，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沙莱。”
说着，穆天拎起手中剑，大步向前走去。
按照上次来的信息，第四层已经属于超凡者居住的场所，其中甚至不乏有敢于对抗冥河潮汐之人。
虽然失败了，但那种勇气却足以说明那都是真正的勇士。
挡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淡淡的薄膜。
防御屏障、
“我来吧。”
穆天拎起手中的剑，挥手甩出了剑气。
“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一个幼小的声音突然想起。
“嗯？”
啪、
剑气切开了那层防御屏障。
在那层屏障破碎的瞬间，熊熊大火燃起，瞬间笼罩了整个皇城。
看起来是这样的，
但很快的，在火焰的舔~舐中，这个皇城渐渐出现了破洞，露出了后面的景象。
伊寻羽眉头一皱。
这不是幻术，而是将一张足以以假乱真的‘画布’罩在了防护罩的外面。
因为没有细看，让她不经意的吃了个暗亏。
空气震爆的声音中，五颜六色的攻击撕破残留的画布，夹杂着毁灭性的攻击浪潮攻向众人。
后面，是早已准备好的埋伏。
“见鬼。”
穆天只来得及双手挡在面前，构成了一个赤红色的防护罩，那些能量的浪潮便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在能量的倾泻，庞大的冲击中，穆天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接着脚尖蹬地，双手向后些许后猛然用力前推，将其反向狠狠的推了回去。
轰！
红色的光球带着五颜六色的能量，在爆炸的瞬间行成了真空区，声音也在这一刻静止。
下一瞬间，便是无尽空气的回流。
仿若千万把重锤的轰击从四面八方袭来，最后在终点汇合，发出了一声闷响。
伊寻羽挥手卷起寒风，烟尘散尽，露出了后面的场景。
之前，在第四层汇聚了上千的超凡者，他们堵在门口，只等着趁着众人的不注意发动雷霆一般的突袭。
他们不应算是乌合之众，因为在看到蛮牛神被杀掉后还有勇气站在这里，就意味着他们根本无谓生死。
甚至，如果穆天的反应不够及时，那么现在他已经受伤了。
而现在，他们也依旧表现出了令人赞叹的纪律性。
与其说是超凡者，倒不如说是一支纪律严明，配合有素的军团。
被穆天平推回去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看样子肯定是打穿到下层了，而且还深得看不到底。
可惜，死掉的超凡者却没有几个。
除开最中心的，因为高强度能量冲刷而死亡的那些人，其余的依旧在保持着出色的战斗能力。
因为，他们也变成了冥河恶鬼。
身躯在破碎中重组，或是飞上高空，或是列队前冲，或是从侧放迂回……见合击的效果不理想，便分散开，想要一小股一小股的分散击破。
“啊儿！！”
刺耳的尖叫声，这一刻在上空响起。
尖锐，低频，高速的震动，仿佛要刺破耳膜一般。
一片阴影从天空笼罩而下，一个浑身灰白，散发着钢铁光泽的庞然大物，一步步向着这边走来。
怪物的中心处，是好似金属雕塑的女性。
圣洁，高贵，不容侵犯的气质在其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而出。
然而，在其周边延伸出十二根菱形的刺脚，上宽下窄，扁体型，如同蜘蛛的节足一般围绕在它的周围。
在人形身体的下端，是一个巨大的锥形。所以，周围那些节足就是它的脚。
金属的尖刺敲击在地面上，发出铮铮的声音。
代表室女座的守护兽？
然而这还没完，在这只怪物走出来后，又有低沉的嘶鸣声响起。
一只通体青色，身后有着有着一条蛇尾的山羊从第五层一跃而下，一对尖角锋利无比，尖利的牙齿可以轻松将骨肉咬得粉碎。
一只，披着羊皮的饿狼。
这只山羊的跃出好似一个信号，随之又有三道身影从第五层跃出。
通体黄金色，有着雄壮腹肌的半人马。
一身雪白而浓密的毛发，肩宽体壮，好似一只雪狮子的双头羊。
身披鳞甲，毛发炸开，身上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巨狮。
在它们出现后，原本若隐若现的威压交汇在一起，终于变得清晰。
神威、
如果不是众人已经获得了些许神性，早就已经被镇压的实力大减。
和这几只伪神级的守护兽相比，周围的那些超凡者，已经显得有些无所谓了。
“室女，白羊，摩羯，狮子，人马……五个吗。”
穆天点着出来的几只说道：“那么，解决你们，就不剩下几个了吧。”
“五个，一人一只？”
缪斯单手搭在剑上，周围的空气扭曲得不成样子。
“我选那个狮子如何？”
“那我选那个室女座吧，那个好像不是力量型的样子。”梦塔上前一步说道。
“人马交给我。”磐石说着上前一步。
那个手持重锤的人马，一看就是力量型，正对磐石的胃口。
“还剩两只羊，一人一只？”穆天挠了挠头，侧头看向伊寻羽问道。
“可以。”
“喂喂喂，那我呢？”安妮睁大眼睛问道。
“你负责解决那些杂兵，如何？”伊寻羽缓缓调整着位置，朝着那只青皮羊的正面移动。
“可以换一下不，总刷小怪有点烦啊。”安妮说道。
“那你来解决这只青皮羊？”
“好啊，我来！”安妮飞快的点头，接着直接朝着那只青皮羊冲去，生怕伊寻羽反悔一般。
看着这一幕，
伊寻羽止住脚步，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超凡者，手轻轻上抬。
“以极寒的名义。”
在伊寻羽的脚下，冰霜开始蔓延，
空气中~出现细微的冻裂声，让那些超凡者的行动一时出现了迟缓。
这是连空气都可以冻结的寒冷。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A·E，雅典娜之惊叹
空气中是含有少量的水分子的，正是这些水分子的冻结，才能制造出好似空气都止住了的美妙误会。
事实上，伊寻羽现在很怀疑一件事，
那就是所谓的极限寒冷，也就是能真正的将气体凝固在半空中，终止一切量子运动的效果，到底有没有可能达到。
陨灭之冰不属于冰元素位面，不属于常规冰元素，是具有独立性的异能量。
而其温度，也早已超过实验室中所能达到的极限。
然而，就是这样，也依旧无法真正意义上的去冻结空气。
这个未知的领域，在没有真实的接触到的时候，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带着这样的想法，伊寻羽抬手，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啪、
周遭的灰色一闪而逝，随之就是画面被不断的撕碎切割。
接着，支离破碎。
看着那些黑色，仿佛火焰烧过的余烬一般飘落，
伊寻羽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欣喜亦或者满足。
只要数量的积累没有达到一个极限般的程度那么对于领主级来说，就依旧还是数量。
有蚁多咬死象的说法，但那是建立在大象一脚下去踩死几百只，打个滚滚死几千只，跺跺脚，踩踏一片蚁窝的情况下。
没有破亿的数量，如此一事并不现实。
对于领主级来说，天灾之下的都是蚂蚁。
眼睛眯起，伊寻羽突然抬手朝着身后半空中的一个方向劈去。
当！
沉闷的声音中，一个身穿金色铠甲的人从中翻滚了出来。
伊寻羽目光没有停留，而是飞快的从空间装置中抽~出苍星凝霜，舞动中又一次朝着半空中刺去。
斩击的碰撞声，在半空中响起。
似乎是有了第一人的准备，让后面的人有了足够的反应时间，所以伊寻羽的攻击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只是将这些人逼出来而已。
苍星凝霜自然垂下，伊寻羽，目光扫过，看着合围成三角形将她包裹的三人没有说话。
圣斗士……按照沙莱的恶趣，这些人就是叫这个名字。
两只羊，一只天马，这点看他们身上金色铠甲的风格就能看出来。
肩膀上的羊角头护肩，胸口的羊头护心，骏马形的臂甲
实在是太明显了，将动物最明显特点的装饰放在铠甲上的做法。
哪怕伊寻羽没有看过几集，也能清晰的认出来这些。
只不过，只出来了三个吗。
伊寻羽沉吟着扫过战场，没有发现其他隐藏的痕迹。
“一次打三个…有些勉强啊。”
低叹了口气，伊寻羽眯眼说道。
其余人都在对付着自己面前的伪神，之前蛮牛神六人分开杀倒是轻松，但一个人负责一个就显得有些勉强了。
原本，是应该伊寻羽解决那些人之后，再去帮助其他人，滚雪球一般不断加大优势。
但谁能想到，突然又冒出来这几个圣斗士呢。
明明之前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的。
这样想着，伊寻羽手上动作不停。
苍星凝霜在地面画圆，在那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个更大的圆圈在他们的身后绘成。
嗡、
空间的嗡鸣声中，四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其余人与伪神的战斗动静实在太大，地动山摇也，元素混乱，不适合她发挥。
索性，伊寻羽将这些人拉近了自己的苍星领域。
属于她的主场。
没有任何交流，因为即使交流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或者说，对面倒是出奇的沉默寡言。
比起圣斗士，倒不如说更像是……死士？
这样想着，伊寻羽手中苍星凝霜向下刺下。
轰隆隆的冰柱从地面拔地而起，让那三人在直冲中不得不撞上交替不断的冰柱，速度大幅度减慢。
没给三人构思应对方式的时间，伊寻羽直接单手握拳。
冰爆、
冰柱破碎，
碎冰，冰雾，寒气，
在此笼罩了整个领域。
接着便是充满愤怒的咆哮，一只只三头八臂，青面獠牙，满面狰狞的冰之巨人从地面爬起，挥舞着手中沉重武器砸向三人。
除了冰巨人，还有数不尽的凶兽被勾勒而出，化作兽海向前冲锋撕咬。
伊寻羽站在一边，坐在一根冰柱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眼睛眯起。
这些圣斗士……很有趣。
他们的力量与外面的安歇守护兽相连，比如天马座圣斗士，便是对应着外面那只已经砸红了眼的人马。
圣斗士从守护神身上借取力量，接着还会在体内滋养后反响输送会守护神的身上，行成了一个融洽的共生关系。
至于战斗力，这些圣斗士同样拥有着伪神的位格，但却比那些守护兽稍逊一筹。
对力量的发挥，也更加依赖于身上的，作为‘信号接收转化器’的铠甲。
唯一需要注意的，大概就是这些终究是人，懂得配合，懂得学习和使用技能。
轰！
一声震爆，金色的风压冲破了兽潮的拍打，其中三道金光冲天而起。
三人在空中不断的轰击着周围的空间，每一拳都沉重有力，砸的空间荡起了涟漪，接着震动不止。
然而，没有用。
伊寻羽的领域法则是经过精密编制的，可以最大程度的抵消受到的伤害。
那些人锤击在空间上的攻击，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哪怕用集中轰击一点，有节奏的轰击等手法也完全不行。
这些都是伊寻羽玩剩下的手段。
狂风卷着锋利的冰刃呼啸而至，继续一点点蚕食三人的力量与精力。
寒意早已无声侵入他们的体内，只不过数量还不够多，所以才看不到效果。
很快的，三人便发现用这种方法无法突破伊寻羽的领域。
眼神的交汇中。
他们在空中开始靠拢，以身上圣金打造的铠甲抵御冰刃的攻击，组成了一个品字形。
哪怕风刃划破了脸颊，在暴露在外的手臂鲜血泼洒，也没有一点动摇。
下面是两个人并肩而立，身后另一人则笔直的站在那两人的肩膀上。
接着，他们动作一致的朝前伸出双手，做莲花托举状。
而他们所朝向的，正是伊寻羽的方向。
“见鬼。”
伊寻羽眉头一皱，想到了一个对她并不友好的设定。
圣斗士里面，是不是有一个需要三个人合力才能使用的禁忌大招来着？
难不成沙莱将这个也复制过来了？
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因为一轮白色的太阳在天空中~出现了。
没有温度，也不会润扬世间生灵。
它只是漠然的悬挂在空中，冷漠而无情的俯瞰着下面的一切。
无声无息间，
一道雪白光柱从太阳中射~出，带着湮灭万物的气息，笔直的轰向伊寻羽。
沿途，无论是冰雪，还是寒冷，尽数消融，难以阻碍光柱分毫。
“见鬼。”
第一千零四章洞穿领域的攻击
在匮乏的记忆中，伊寻羽对圣斗士相关的著作的了解实在是少的可怜。
毕竟，欧阳千雪对这些并不是特别感兴趣，自然不回去认真研究。
家中偶有的几个金色手办，也仅仅是因为觉得好看才顺手买来收藏。
但就在那稀薄的记忆中，却依旧存在着对三位一体合击技的了解。
名称的缩写叫做A·E，全名则叫…雅典娜之惊叹？
真是十分嚣张的名字。
圣斗士的世界观在一定程度上借用了希腊神话，
所以雅典娜这个名字，也可以说是直接指向奥林匹斯山上十二主神之一，宙斯的女儿，橄榄树桂冠的象征，‘智慧，战争’等神职的雅典娜。
回到圣斗士世界观中，雅典娜同样是故事发展的中心，是圣斗士心中最伟大的信仰。
而雅典娜之惊叹，也可以直接翻译为‘连伟大的神明也要为之惊叹的攻击’。
仔细想想，
沙莱这个狂热的圣斗士粉，能将这种著名的招式还原出来，似乎也并不是特别值得惊讶。
但谁能想到还原程度竟然如此之高。
“咳咳，大意了啊。”
一片黑暗中，伊寻羽干咳着，用领域衣震开压在身上的巨石，以手扶着脑袋，感受着上面晕乎乎的一时感觉有些恶心。
大脑被强烈的撞击震荡，耳边嗡鸣，大地在旋转……
这种感觉有多久没体会到了？
还以为自身生命形态的进化，早已将这种感觉退化掉，原来还仅仅是增强抵抗性这种程度。
深吸一口气，伊寻羽用力晃了晃头，用手扶住身边的巨石，睁开了眼睛。
被直接砸到下城区了吗。
看着周围的残骸，伊寻羽叹息一声，从空间装置中拿出瓶生命之水一口灌下。
入口的清凉感驱散了口中的苦涩，也让伊寻羽终于又打起了精神。
然而，还有一些伤是注定无法快速恢复的。
在那恐怖的以点破面攻击下，
在白光碰撞的瞬间，所有的阻拦都成为了空谈，
甚至，在那一瞬间之后，她都不得不解除领域，将剩下的力量余波倾泻到外界，以免自己的领域真的被拆掉。
但即使是这样，也有些迟了。
她的冰之领域，被轰击出了一个水缸粗的窟窿。
不过还好，那三人在发出这一击后便化作了灰烬，没能在伊寻羽虚弱的时候过来补刀。
闭目感受了一下，伊寻羽索性挑了块平整的石头坐在上面，盘膝慢慢调理一下状态。
一分钟后，伊寻羽睁开了眼睛，满脸无奈。
短时间内是修不好了，只能用大量的能量像是用纸糊窗户一般堵在上面。
只能勉强用来应急。
幸运的是，A·E的攻击中不含有法则的气息，所以编制冰之领域的法则没有被破坏，之后修复起来也不至于太过辛苦。
“小宇宙，真是夸张的能量。”
明明没有触及到世界根源的法则之力，却能在强大精神力和意志的支撑下突破法则造成不俗的伤害。
这才是真正的无限可能。
这次的战斗，那三人可以说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最后的A·E，他们主要瞄准的其实是伊寻羽本人，攻击领域本身只是顺便。
结果则是，身在领域内的伊寻羽轻松躲开锁定自己的攻击，但却被针对领域的伤害震了个头晕眼花。
用戏言来说，就是领域才是本体。
如果他们的攻击是最后选择了扩大攻击面积，那么伊寻羽绝对会受到比现在更加夸张的伤害，甚至冰之领域都彻底蹦碎也并非不可能。
然而他们没有，甚至为了尽可能的对伊寻羽造成伤害，还用仅剩的余力压缩了一下能量的光柱。
事倍功半，伊寻羽受到的伤害反而减小了。
知识就是力量啊。
感慨着，伊寻羽缓缓舒展身体，初步确定自己的战斗力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冰之领域短时间是别想用了，但星之领域却还可以，以及其他的技能，也可以正常使用。
只是，之后要更加小心才行。
迈步，她身影一个闪烁便又一次出现在了第四层。
除了磐石那边的战斗，其余地方大多都即将结束。
一边，
穆天将燃烧的大剑刺入双头羊的体内，一声震爆，旋转的火~柱冲天而起。
斩杀、
“呸！”
对着面前突然变得腐烂，满身烂肉于蛆虫的双头羊，穆天直接拉过一旁的大石头，压在了上面。
解决完手中的事，
穆天转身，看了眼刚上来伊寻羽问道：“你没事吧？”
“没，刚刚发生了什么？”
伊寻羽微微摇头问道。
在那三个人使用了A·E后，她救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等回过神来，已经是被轰到下城区的一堆废墟里了。
“你在解决那群杂兵后，便和突然蹦出来那三个家伙交手，之后把那几个人拉进了自己的领域。”
另一边，安妮也解决了自己的对手，屈膝落在地上，向这边走来说道：
“结果没过多大一会，你所在的空间便裂开，从里面射~出一道白光。白光轰击在地上，直接打穿了这一层，甚至整个主城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倾泻。”
“这样……听过雅典娜之惊叹吗。”伊寻羽点了点头，问道。
“难道？”穆天反应最快，直接眯起了眼睛。
“对，我刚刚就被在脸上糊了一发。”
伊寻羽叹气说道：“我的冰之领域直接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短时间内修不好那种。”
“真是要命，不过按照设定，A·E是只有三个人才能施展的吧？”穆天走没问道。
“我所看到的，确实是三人合力施展的攻击，甚至在使用了这种攻击之后，他们便死掉了。”
伊寻羽说着奇怪反问道：“但你走没确定，沙莱就不会改掉这个设定？”
“因为…尊重原著？”
摇摇头，伊寻羽对穆天的回答并不抱什么希望。
“先把那只半人马解决掉吧。直到现在沙莱还没出现，看样子应该是真的脱不开身。”
“好。”
但凡能脱开身，在伊寻羽表现出虚弱的时候都应该过来做点什么。
一个穿越者，就算再怎么自傲，也不可能活成喜欢让手下排队送人头，自己坐在王座上准备最后出场的大~Bos……
等等，按照沙莱那个时代，这似乎并不是不可能？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筹码，永远都不会嫌多
“要命啊。”
泡在温泉中，伊寻羽在水面上只露出一个脑袋，枕在身后白玉上一万个不想动弹。
真的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啊。
在合理解决掉那只半人马，收获了一只满身污秽的半人马素材后。
众人原地商量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既然沙莱脱不开身，剩下的人似乎也有某种制约限制，在他们踏上第五层之前就只能干看着。
那么，为什么他们不能中场休息一下呢？
在解决掉半人马后，经过简单的统计，在十二星座中只剩下天平，水平，双鱼三个星座的代表物没有出现。
善蟹神，那个只是数量多，战斗的时候不足为惧。
而根据沙莱后期疯疯癫癫的日记来看，其中似乎还有未完成的作品。
所以，最后剩下的伪神，应该只剩下一个到两个。
而最理想的情况，则是已经一个都不剩了。
但还剩下的十二圣斗士却有些让人头疼。
伊寻羽杀掉三个，
之后从室女座的尸体中又刨出一个，因为处~女座的圣斗士是和室女座守护神融合在一起的。
至于还剩下几个，谁也不清楚。
因为众人还不能确定沙莱是否有能力凭空构建圣衣。
上一次来，众人从仓库中带走了天蝎座、双鱼座、天秤座、狮子座四套圣衣。
伊寻羽手中那套天蝎座圣衣已经被拆了七零八碎，重新装进大箱子后，直接堆在角落落灰。
如果沙莱无法投影出圣衣，那么就意味着他们这次直接少了四个敌人。
“喂，卡撒，在不？”
揉了揉眉心，伊寻羽问道。
“不在。”
卡撒的声音自伊寻羽的一旁响起。
“问你件事，沙莱身上的那个系统，你知不知道什么暗手？”伊寻羽侧头看了眼卡撒，直接问道。
“很遗憾，没有。”
卡撒摇了摇头道：“只是用来测试的试验品而已，谁会在上面投入那么多精力。”
试验品的意义，
不就是简单的测试一下好不好用，之后就可以扔在一边了吗。
“见鬼，这可不符合你的习惯。”伊寻羽一拍脸说道。
“其实主要是，当时我觉得没有必要留后手。”
卡撒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我觉得有一件事对你可能有点帮助。”
“什么？”
“最初设计的试验品模板，其实就是世界之核。”
“哈？”
这个伊寻羽还真不知道。
“是这样的，毕竟系统的运作方式之一便是收集世界本源。而容纳世界本源最合适的容器，除了世界本身，自然便是世界之核。”
卡撒趴在白玉之上，甩了甩尾巴说道：
“当然，相比于真正的世界之核，那东西无疑简陋了很多，其中也有很多非必要的功能被直接删去。可以说是一个相当简陋的版本。但是，在设计的时候，为了有趣，我记得好像没有把世界之核自我完善的程序删掉。”
“……”
伊寻羽已经大概卡撒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也就是说，如果时间足够久远，如果积累足够雄厚。那么系统，未尝没有完善成一个完整世界的可能。”
完善成一个世界后会怎么样？
作为‘世界意识’的被寄生者，将会成神，甚至突破神级界限，达到世界级的高度。
“这么说，沙莱的这个半神域，其实是领域显化而成的？”伊寻羽思索着问道。
“没错。”
就好像人不可能同时拥有两幅身体。世界意识，也不可能一下子拥有两个世界。
这和领主之于领域又是另一个概念，
领主构建领域，但在如今的力量系中，自身却并不被领域所限。领域就好像身体的延伸，身体的一部分。
而一个人有个三头六臂，显然是合情合理，符合逻辑的。
但世界意识却不能，因为世界意识从最开始便是被困在世界里面，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所在。
在这种情况下，构建新的世界，就意味着动摇原有世界的基础，那就相当于作死。
沙莱是系统的意识，也就意味着，沙莱的领域，注定要以系统为基础进行延伸。
这是一个绕不开的东西。
“系统，世界之核，领域……”
伊寻羽思索着，最终抬起头看向卡撒道：“那你说，如果两个世界之核相互碰撞，会发生些什么？”
“呵呵，想到了？”
“是你这样说的。”伊寻羽没有上套。
“嘛，即使是世界之核，也依旧会遵守最简单的法则。两个鸡蛋相撞，不够硬的那个碎。”卡撒轻笑着说出了答案。
“看来面对沙莱，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办法。”伊寻羽眯眼说道。
“但筹码还是不够。”
说着，伊寻羽从水中起身，滑落的水珠在微光中被炼成为了柔软的睡袍。
一脚踩在大头拖鞋上，她迈步走进了映心领。
没有管那些或是已经被停下，或是还在维持反应的实验，伊寻羽直接走到了映心领的冰窖。
也就是，那个放置神之躯的地方。
第一次来枯骨星，她所带走的，被封印在玄冰之内的神之躯，
那个谭罗加帝国的实验体，后被封为帝国的信仰圣女，身上承载着未知神性，被以雅典娜命名的，沙莱的女儿。
或许她真的配得上圣女这个称号，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
从她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威压和神圣感，是伊寻羽所见最美丽的糅合。
“明天我们就要和你父亲，沙莱交战了。”
伊寻羽拉出一张椅子，坐在冰棺旁伸手拍了拍说道。
没有反应、
“你这具身躯肯定隐藏着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毕竟在你身上，也只有小宇宙这种能量能够屏蔽我的注视。”
伊寻羽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当然，不管你能不能听见，今天我都得说上一遍。”
“明天，或者我们被沙莱杀死，或者我们杀死沙莱。这已经是无法调节的结果，而你，我不信你对沙莱还抱有所谓的什么父女之情，因为在沙莱的日记中，从未表现出真正将你当做女儿看待的意思。
以及，他在你身上所做的那些实验，我不信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明天，将会是你复仇的最好机会。
我这个人很懂事，明白只要能让自己活命，那么一切的外物都是可以舍弃掉的。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继续装睡，等到时候交战，我直接把你扔出去当做大号炸弹炸掉。你的小宇宙中拥有对沙莱伤害增幅的效果，我相信，到时候效果一定会很好。
要么，你现在起来，我们一起去杀掉沙莱。”
说完，伊寻羽静静的看着冰棺开始等待，面无表情。
过了片刻，冰棺突然颤抖了一下。
接着，沉睡在冰棺中一直不曾有动作的雅典娜，眼皮开始微微颤抖。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冰棺中沉睡万年的公主
意料之中？
不，其实是意料之外。
看着冰棺中雅典娜微微颤抖的眼皮，伊寻羽真的是在诧异的挑动着眉毛。
事实上，她早已做好了到时候将这东西扔出去的准备。
可是没想到，这里面的人，竟然真的动弹了。
随着冰棺中雪凝般的手臂微微颤抖，冰棺咔的一声，猛然飞上了高空。
“……”
感受着逐渐散开的能量场，伊寻羽起身，将凳子按会雪白的地面，一步步开始向后倒退。
来者，似乎有点别的想法？
随着伊寻羽的后退，冰棺中属于高等生命的能量场进一步向外扩张，不断的扩大。
嗡、
一声磁性的嗡鸣，在能量场的带动下，冰棺中的雅典娜好似在水中的一般浮起，渐渐的升高，身上也开始有圣洁的金红色从体内涌现。
金红的颜色仿佛滴在水中的墨水，在雅典娜的周围环绕成绸带一般的缤纷线条。
当雅典娜的身躯终于直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时候，属于神明的威压开始弥漫，接着睁开了眼睛。
没有瞳孔，眼中尽是金红的光。
…
就这样对视了片刻，伊寻羽叹了口气，主动开口说道：“喂，既然你想要沟通，就不能下来好好对话吗。”
虽然理解对方曾经身为圣女，那种无处安放的高贵感让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但就这样僵持着，似乎也不是办法。
“……”
听了伊寻羽的话，雅典娜迟疑片刻，轻轻抬起了手向前一指。
神威，倾泻而出。
下马威？
“啧。”
为什么要有这么无聊的试探呢，伊寻羽心里叹息一声，无视那神威，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一声脆响，悬浮在半空中，以能量场支撑的雅典娜浑身颤抖了一下，悬浮在周围的能量炸散，人也开始向下自由落地，
最后，嘭的一声，好似面袋子一般砸落在映心领的地上。
伊寻羽摸了摸下巴，突然觉得雪白与凝白相互映衬，倒是一副不错的景象。
“在这段时间里，你真的以为我只是暂抽取你身上的体~液吗。”
迈步走到雅典娜的面前，伊寻羽伸手想要抬起雅典娜的下巴，但又觉得这个动作似乎不太好，所以又放下手，然后坐在了冰棺的边缘上。
在得到神之躯后，伊寻羽除了日常的提取自己需要的物质，之后在确定只要不做出太大的刺激，无论做什么雅典娜都不会有反应之后，她索性对其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可以说，现在的伊寻羽比雅典娜本身，还要了解她的身体。
更不要说，她留下的那一点点后手。
“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反抗，你就对你的身体那么自信吗？”
说着，伊寻羽眯了眯眼睛，发现自己的真实之眼好像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了。
对方身上的某种状态，解除了。
“抬起头。”
伊寻羽说道。
似乎是因为身体机能恢复的尚不完全，雅典娜摔落在地上之后，身上多处了几处青紫，脚腕处还有些许淤肿。
看起来挺可怜的。
当然，这其中表演的成分占了七成。
听了伊寻羽的话，雅典娜停下抽冷气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伊寻羽。
“你，很特殊。”
声音好似百灵鸟的啼叫，婉转中带着空灵而失真的颤音。
“不，比起你，我一点都不特殊。”
伊寻羽眯起眼睛，看着雅典娜的灰蒙蒙的眼睛说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从雅典娜的身上，她看到了无数人的痕迹。
“我是希望。”
雅典娜说道：“无数人的希望，他们的愿望去期盼飘落在我的身上，造就了现在的我。”
说着，雅典娜拨动面前的紫色长发，就这样侧坐在映心领雪白的地面上看着伊寻羽，歪头问道：“既然是交谈，那么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说。”
说着，伊寻羽从空中抓~住一张白色的布单披在雅典娜的身上。
总是这么看着，有些不习惯。
“你…不害怕你身上那些黑影吗？”
黑影？
伊寻羽想了一下发现，如果雅典娜自称为希望，好像确实和自己的安妮模式算是两个极端。
“那是我的一部分，我为什么要怕。”
伊寻羽摇了摇头，接着看向雅典娜道：“就算你自称希望，但你明显还是有主次之分。次的，是你身上那无数没有面孔之人的祈祷。”
那些，属于信仰之力。
身为圣女，曾经帝国人献上的信仰之力。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一点其他的东西。一个神明，一个公主，还有一个小女孩。以及，雅典娜。”
感受着雅典娜身上猛地有升起的气息，伊寻羽笑了笑道：“怎么，还要动手？”
“…不，没必要的。”
雅典娜摇了摇头：“这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情。”
“那个神明，是曾经古文明帝国的守护神，她的愿望的让帝国能够延续下去。那个公主，是古文明帝国的公主，也是那个古文明的统治者。”
“她们的愿望没有落空。”
似乎察觉到伊寻羽某种不好的想法，雅典娜眨动眼睛说道：
“虽然帝国毁灭了，但帝国的子民们却未曾消失。他们散落在这颗星球之上，哪怕已经遗忘了曾经的辉煌，但血脉中流淌的属于帝国的血液却也依旧得到了延续。”
也就是说，愿望最后其实是实现的，而非落空。
“至于那个小女孩，叫莱茵。”
哦，果然。
伊寻羽没有太过意外，毕竟那个小女孩，看起来和沙莱真的很像。
雅典娜看伊寻羽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说道：
“因为她们的意识都很模糊，所以每一个都无法成为真正的主导。而雅典娜，其实是她们几人共同糅合而成的人格。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
“唔，有点深奥。”
伊寻羽摸了摸下巴，看着雅典娜问道：“那沙莱，到底算是你什么关系？”
“哥哥？父亲？”
雅典娜想了想道：“从血缘角度，他应该算是我的父亲。但事实上，我还是想管他叫哥哥。”
啧、
这其中的关系有点复杂。
“那你知道，他其实不是原来的沙莱吗？”伊寻羽摸着下巴，看着雅典娜灰色的眼眸问道。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被冠以爱之名的背刺
沙莱是穿越者，
这是在初次到达枯骨星，在那份残破的笔记中众人所知道的消息。
有着不低的智商，狂热的圣斗士粉，妹控，身上有个不错的系统……
这些，众人都知道。
但雅典娜知不知道，以及当初莱茵知不知道，这却是一个问题。
“我知道啊。”
雅典娜一点头，并不意外的说道：“从最开始我就发现了，毕竟沙莱之前畏畏缩缩的，怎么可能突然就那么能干了吗。结果融入这缕意识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换了个人。”
“哦？”既然知道
“但那又如何，他过来之后对我很好啊。那么照顾我，关心我，这些可是之前沙莱都不会做的事。所以，既然他承认我这个妹妹，我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他这个哥哥呢。”
“哦。”
“但是，这次我醒来，目的是和你一样的。我也想要杀死沙莱。”
雅典娜神色如常的说出来这句话。
“……”这弯转的有点急。
“因为现在的沙莱已经不是曾经的他了，他现在很痛苦。”
雅典娜手指缠绕在头发，抬头看向远处说道：“在他触碰那团神性的瞬间，冥神的意识便侵入了他的身体，一点点的侵蚀他的意识，想要占据沙莱的身躯。”
“从那时候，神性中的两个意识就在静静的看着。直到沙茵的残魂从沙莱身上脱离，融入到了这个身躯之中，才有了现在的雅典娜。”
“哦，对了。其实曾经黄金…古文明帝国的公主，也叫雅典娜。”
“我并不想看到沙莱变成现在的样子。但可惜，当我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甚至我还要拼命的隐藏我体内的神识，因为一旦被发现，迎接我的只有被吃掉的结局。”
“我能感受到的，在皇城的顶端，沙莱正在和那个意识拼命的搏斗。但他不知道的是，那只是冥神的恶趣，在那缕残魂纠缠在他的灵魂之上的时候，结局其实早已注定。”
“那只九头蛇？”
“你们是这样叫的吗，对，就是那个有九个脑袋的怪物。当年，就是他毁掉了辉煌而璀璨的古文明。如今，整个枯骨星都要化为它的食粮。”
那只半神级的怪物，即使缪斯使用了原始红莲花瓣的力量，也只能砍掉它的一只头颅。
“我喜欢沙莱，但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应该让他不再这样痛苦小觑，才应该让他得到解脱。”
雅典娜静静的诉说着，眼中没有一丝哀伤：
“同时，这也是毁掉那个怪物的最后机会。当年古文明帝国与冥神大战，古文明毁灭的同时它也受了重伤。直到今天，它的身躯都只能在冥河里凭借本能行动，而灵魂也只有那么一小缕。”
伊寻羽只是静静的听着。
雅典娜的话中，分别代表着两个力场。
一个是沙茵，希望能让沙莱得到解脱，因为他确实是无法解救了。
另一个是代表古文明帝国的两人，他们希望能够彻底杀死九头蛇。
很有趣的是，她们的希望，最后做法都变成了同一件事——杀死沙莱。
“那么，你能拿出来什么筹码？”伊寻羽挑眉问道。
雅典娜说的话中半真半假，她也没兴趣去一点点的玩上什么猜谜游戏。
她只想知道，为了这件事，雅典娜能拿出些什么。
“……”
“你并未隔断你这个小世界对于外界的信息交流，所以我多少可以感受到一些外界发生的事。只靠你们，是无法杀死现在的沙莱的。”
雅典娜说着将身上的白布拽到一边，伸手向后，在背部的位置开始摸索。
似乎摸~到了什么，雅典娜用力咬紧牙，开始向外拉拽着什么。
伊寻羽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
伴随着金红色血液的喷洒，雅典娜从自己的脊椎中揪出了一只通体银色的小章鱼。
巴掌大小，八根触手缓缓蠕动，尖端锋利而带有倒刺。
做完这些，雅典娜泼洒出去的血液开始回流，背上断成两截的脊椎，不一会儿便恢复了原样。
用手擦了擦额角的汗，雅典娜脸色有些惨白的看着手中的机械章鱼道：“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当然，这东西能取代你的大脑代为发出命令，还能通过摩擦脊椎制造难以忍受的剧痛。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能直接引爆，在你的体内将你炸成两截。”
伊寻羽抓过章鱼说道。
她植入的东西，她自然清楚。
甩动了一下，机械章鱼化作了流动的液体，重新回到了伊寻羽苍白新星的金属储备仓。
“我能做到的很简单，在沙莱的体内，现在同时储存着冥河的力量还有神之力的力量。冥神妄图将两种能量融合在一起，借此突破神级，但这其实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雅典娜抬起手，手中渐渐泛起了一缕金红色的光芒。
“整个帝国的神之力，起源都来自于我。而我的神之力，从一开始就对冥河之力抱有最大的敌意。”
小宇宙具有专属性，当有人使用雅典娜的小宇宙作为力量种子的时候，就意味着他的能量上已经打上了雅典娜的烙印。
这一点，甚至连伊寻羽都无法改变。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雅典娜可以自由的操控那些力量的修炼者。只不过是上面那些属于雅典娜的烙印，永远无法抹除掉而已。
比如讨厌冥河，这种特性将会伴随所有以雅典娜为起点延伸出的小宇宙能量。
哪怕是沙莱，哪怕是九头蛇，也无法更改他们体内能量具有对冥河排斥特性的问题。
“我有办法，让那两个能量相互碰撞，从而在沙莱的体内引发大爆炸。”
雅典娜收回手中那一缕金光后说道：“这样，就算不能杀死他，也足以让他衰弱到你们能战胜的程度吧？”
‘所以，只要找到办法将这两个能量的压制接触，就会瞬间发生十分强烈的爆炸。甚至那个沙莱，如果他的力量体系也是这样，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解决。’
这是安妮当初提出的一个办法，最后因为无法实现而被弃置。
没想到，现在雅典娜竟然又将其提了出来，还说她拥有实现的办法。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好，我应该怎么配合？”伊寻羽眯眼问道。
这下，好像胜算一下子变大了。
“你们先要想办法让沙莱流血，然后就把我扔出去。”雅典娜一脸认真的说道。
“……”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真假沙茵
“早啊，休息的怎么样？”
早五点，本应该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众人却不得不掀开被子，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并不好，但至少不影响之后的行动。”
伊寻羽看了眼穆天回答道。
相比她又一次被迫熬夜，穆天的气色反倒是好了不少，看样子已经从通宵的透支中恢复了过来。
穆天闻言看了看伊寻羽的眼睛，接着摇了摇头道：“你这保养的真好，明明总熬夜连个黑眼圈都看不到。”
“……”
“话说回来，之后就是第五层，再往上，就能看到沙莱了吧。”
穆天坐在石头上，拍了拍腿说道：“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要决战了。”
说话间，其余人也都从领域中走出，又一遍的检查自己的武器与装备，力求之后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或许，情况也不会特别糟糕。”
伊寻羽思索了一下，突然给众人传音说了几句。
听完伊寻羽的话，众人在短暂的惊诧后，皆若有所思。
“或许这是个好消息。”
穆天笑了一下，从石头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之后说道：“嗯…但或许也说明了，情况比我们想的更可怕。”
那些伪神的死去后留下的素材已经被分割，虽然卖相不好，但终归是高等级的素材，哪怕是扔去喂狗，也能培养出不错的超凡物种来。
还有就是，为了防止沙莱将之这些东西二次利用起来。
要是等和沙莱面对面，沙莱手一挥，然后又召唤出十二守护神十二圣斗士，那么是真的不用打了。
在操控死者方面，冥河之力并不比亡灵之力逊色多少。
第五层、
穆天站在屏障前，手中拄着大剑，静静的立着，没有急着第一时间出手。
“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一个稚~嫩的童声，在此时响起。
穆天的嘴角勾起，抬起头，接着开始四下的打量着。
看来昨天听到的不少幻听。
空气中，光点汇聚，
破烂而细薄的兽皮衣，干瘪如柴的身体，灰麻色的头发。
一个，好像从出生到现在便不曾吃过饱饭的小女孩。
“你是谁？”
穆天打量着面前之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是沙茵。”
面前的小女孩回答道。
“你们不应该来这里的。”
“哦？为什么？”
“哥哥已经的神国即将建成，只差最后一点助力。你们来了，只要吸收掉你们身上的能量，哥哥就可以直接成神了。”
沙茵，如此说道。
“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吗？”
穆天摸了摸下巴，看着面前的沙茵问道：“他是你哥哥，他成神，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吧？”
关系什么的可要分好，沙茵，怎么算都应该算到沙莱那伙的才对。
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突然对他们，沙莱前进路上的阻碍者好心。
“我并不希望哥哥成神的。”
沙茵摇了摇头道：“我的出现，是因为哥哥现在神国的不完善，因此泄露出的一部分记忆凝聚而成。如果哥哥成神，神国彻底完善，我就会被抹去，然后直接消失掉。”
听了沙茵的话，伊寻羽嘴角笑容更甚。
这个沙莱实在是有意思。
眼前之人，是沙莱在凝聚神域，将心象投影在现世的过程中，一部分没有控制好，不小心泄露出去的记忆。
比如那些守护兽圣斗士，那些属于沙莱想要投影出来的，在他的神域中拥有明确的职责，身份，位置。
这就好像一个齿轮，在制造出它之前，其所应该放在的位置便已经安排好了。
然而沙茵却不是，
沙茵这部分的记忆，在沙莱的心中占据了相当大的一部分比重，理应投影出来。
但对于现在的沙莱来说，这部分记忆并不适合在现阶段出现。
因为沙茵不具有任何战斗力，投影出来了，也只能占一个地方，还容易成为他神域完善过程中的一个漏洞。
然而，就算沙莱再怎么克制，一些事情的发生也不会因为其主观意识而改变。
沙茵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想要守护的人，所占据的比重是在太过巨大。哪怕嘴上说着不要，但沙莱的身体还是很老实的做出了反应。
沙茵，在这个神域中不具有任何身份，地位，权限。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了这个神域之中。
到了这一步，其实说沙茵成了沙莱的心魔也不足为过。
或者换个说法，沙茵对于沙莱而言，是一个bug。
但这种说法却也并不绝对，因为虽然脱离了控制，沙茵终究还是由沙莱的意识所组成。
沙茵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也就反应了沙莱现在的思想。
多么有趣，
沙莱，自己不希望自己成为神明。
“你为什么这样笑？”
似乎是受不得伊寻羽看自己的眼神，沙茵略显不适的侧头看着伊寻羽问道。
没有和伊寻羽对视，而是将视线稍微偏了偏。
其样子，似乎还真的带着几分小孩子的稚~嫩。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伊寻羽微笑说道。
这是真话。
昨天，要不是这个小女孩的一句话，冰棺中的雅典娜也不会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突然钻出来要和伊寻羽合作。
是的，
映心领和外界一直保持着连通，从里面可以清晰无阻碍的感受到外界的情况。
所以昨天那一句话，雅典娜也听到了。
结合目前的情况，伊寻羽都怀疑，她之前说的那些话的作用，可能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小女孩的一个登场亮相。
这种感觉很奇妙，
在人际关系中，似乎也只有老板和小~姨子跑路，作为正妻本人这种体验能够稍微的比较那么一下。
世事奇妙。
另一边，穆天则看着沙茵问道：“但我们来，就是为了阻止沙莱成神的，所以我觉得咱们之间是有合作的可能的？”
“……”
沙茵看着穆天，眼睛勾勾的像是看一个傻~子。
接着，沙茵一转身，消失不见了。
“噗，诱拐失败。”
看到这一幕，安妮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对面的沙茵显然不傻，自己阻止沙莱成神顶多搞一些小动作，但他们阻止的办法却是杀掉沙莱。
沙莱死了，作为神域中的bug，沙茵显然也活不了。
“嘛，只是试试而已。”
穆天也不在意，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说着，手中剑提起，红芒如月斩出。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不曾发现的地方
像是切西瓜一般，保护罩分成了两半，在空中分解成了纯能量回到了神域之中。
只要不是针对领域本身造成的伤害，这种程度的破坏对于沙莱来讲不值一提。
能量不见太多减少，只是形态发生了改变而已。
“真是坚固的半神域啊。”
穆天收回剑，看着脚下的土地跺了跺脚，似乎是希望这种办法能对沙莱造成一点破坏。
“枯骨星本身为他分担了很多。”伊寻羽说道。
“比不起，比不起。”
说着，众人缓步走上了第五层。
迎面而来的，便是数十发令人窒息的白光。
数不清的A·E攻击连成一片，虽然威力横向对比之前圣斗士发出的攻击要弱了许多，但却胜在数量，
将整个通往第五层的出口都淹没。
但似乎是害怕打穿地基，对皇城造成坍塌，所以他们的攻击随后是射向了远的空中，而非瞄准大地。
“这时候，你是不是应该说了一句同样的招式对我是没用的，更应景一些？”
看着从头顶擦过的白光，穆天侧头看着伊寻羽问道。
“或许吧。”伊寻羽说道。
现在她看到这种白光，脑袋在都隐隐的发晕。
有了第四层的教训，众人当然不相信第五层会什么都没有。
走在前面吸引火力的是他们的分身，而本体，则等在后面，静静的看热闹。
等到白光散去，五人上前，刚露出脑袋，迎面便又是一道道白光。
“这下没有了吧？”
梦塔拍了拍掉在衣服上的碎石子问道。
“没了。”
安妮说着从坑中爬上去，看着前方说道：“全都成面了，被风吹的到处都是。”
“真狠啊。”
梦塔也跳上去，看着空无一人的第五层说道：“就算是被神域复活的战士，能如此轻易的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
在她的印象中，也只有死士才能做到这样。
第五层的超凡者已经属于帝国中颇为顶级的存在，因为数量众多，所以冥河也没有选择将其承载。
他们的意志很强，哪怕漫长的石化也不曾让他们的意识消散
而现在，这里除了白色的粉末，什么都没有了。
“对了，你们说现在仓库里面都能有些什么？”走在街上，穆天突然问道。
“什么都可能有，但就算拿走了，等到离开这里也会化为黄沙消失不见。”
伊寻羽打破了穆天刚刚升起的幻想。
在现实侵蚀方面，沙莱的领悟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的领主级。
其所投影出来的东西，本质也不会发生改变。
“啧，那还是不去了。”
宝库里面陷阱不少，结果什么东西都没有，去了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回去吧，沙莱是不会出来追你们的。”
沙茵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但身影却没有出现。
众人没有理会，
沙茵说的或许是对的，但他们还知道，等到沙莱蜕变完成，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也多半是他们。
皇宫~内空无一人，王座之上也同样不见应坐之人。
“去那个地方看看。”
穆天说着，直接来到上一次发现机关的位置，一剑顿下。
实验室，
沙莱为了研究冥河之力，因而建造出的秘密实验场所。
此时，里面依旧空无一人。
“哦？不在？”穆天有些奇怪的看着整洁的实验室，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想当然了。
沙莱，该不会是躲在地下？
“这里。”
伊寻羽走向实验室的中心说道。
这还是昨天，雅典娜和她说的。
实验室是一个巨大的伞形构建，在偌大的空间中，没有房间分割，所有的实验都在这个圆形的空间内，没有任何隐瞒的进行。
“但谁又能猜到，这个屋顶上面，另有乾坤呢。”
说着，伊寻羽抬起手，冰晶在手中汇聚成了一个篮球，接着脱手飞出，在顶棚处炸裂。
冰爆、
轰！
伞形的屋顶炸裂，露出了后面的空间。
几片翠绿的叶子，带着生命力的清香从上方飘落。
“上次来，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地方。”
穆天诧异的走过来，看着上面说道：“小空间？不对，就是一个简单的夹层。”
就是这种简单的空间堆砌设计，却将当初的所有人都瞒了过去。
“在帝国后期，沙莱除了进行实验，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这里。”
伊寻羽仰头说道：“现在，沙莱应该就在里面。”
里面曾经还有一颗类似于生命之树的超凡植物，但不知道是否活到了今天。
“说实话，我有点紧张。”
穆天活动着手指，接着侧头看向梦塔说道：“等打完这一架…”
“喂！”
梦塔打断了穆天的话，没好气的说道：“能不能说点好的，这时候立什么flag。”
“这不是为了缓解气氛吗。”穆天笑了笑说道。
“那也换个话题。”
“行，这场战斗，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膝盖，万一被箭射中可就不好了。”
“……”
没有人应答。
“喂，大叔，你说的这个，已经没人懂了。”伊寻羽虚眼说道。
这都多少年前的梗，穆天还拿出来玩。
“哈，总之，事在人为吧。”
最后，穆天只能这样说道。
“姐姐大人，等这件事过后，你带我去看看我的另一个姐姐如何？”
上去的时候，安妮凑到伊寻羽身边小声问道。
伊寻羽没回答，只是抬起手，屈指，向下用力的点在了安妮的脑门上。
“嘶…疼疼疼！”
明明决战的气氛应该挺压抑的，结果现在一个个全都开始给自己头上插小红旗。
登上了伞状的屋顶，如同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和实验室格格不入的配设，
黑黝黝的土地，细嫩的青草，缤纷飞舞的蝴蝶。
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草地上，远方有着两颗高耸的大树。
两棵树枝繁叶茂，顶端的树冠并在一起，远远的看着就好像是一颗那般。
整片草地的都在那两棵树的律动下呼吸，随之起伏，随之波动。
在树的下面，
身穿黑白铠甲的沙莱，正盘膝静静坐在那里。
紫色长发披在肩膀，柔顺的向后散去。
其双眼紧闭，自然而然的融入了这一片世界之中。
仿佛没有呼吸，又仿佛四面八方皆是对方的心跳。
仿佛不存在，又仿佛无处不在。
这片半神域的主人，沙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