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州，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才会希望我平平安安的，不在脸上动刀子。”
陈瑶抿了一下唇，“但是我总要为我自己未来考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这里工作了，而是离开这里，去外面生活，我希望大多数人看向我的目光里，不是那种恐惧和害怕，或者像是看动物园里的珍惜动物一样。”
在山村里的时候，村子里的小孩都会拿石头打她。
王婶认为她嫁给张远，是张远吃了亏，哪怕张远是个傻子，可她那么丑，还有哪个男人愿意娶她？他们张家愿意让她当儿媳，都是天大的恩赐了！
就因为她脸上的疤痕。
王舟舟提出可以推荐好的美容师给她，让她做除疤手术的时候，陈瑶的心真的动了。
陆深州面色铁青，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想法非常自私，如果陈瑶做完除疤手术，那她真正的容貌就会暴露出来。
到时候，莫云山也好，王舟舟她们也好，都会直接认出来她。
那时候，她的身边还会是他吗？
他早已不是之前的自己，现在能留在她的身边，几乎是老天的恩赐。
“陆深州？”陈瑶见陆深州一直沉默，忍不住问道，“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毕竟除疤手术这件事也不是今天决定，明天就能做得，光是时间的安排也很麻烦。”
“橙橙，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陆深州说，“其他人怎么看你，我不知道，但是在我眼里，无论你做不做除疤手术，都是你。我对你的关心并不会因为你不做除疤手术就会改变。”
他没有其他的理由阻挠陈瑶。
难道要他说，如果你做了除疤手术，你的仇人就会认出你来？
那也太荒唐了。
王舟舟之前说过的话，萦绕在陈瑶的耳边，她看向陆深州的眼神里，带了几分狐疑。难道真的像王舟舟说的那样，如果自己做了除疤手术，就会有人认出来自己。
陆深州可能很早就认识自己。
所以他才会跟着她回到会所，会照顾自己。
陈瑶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橙橙？”
“抱歉，让我再想想吧。”陈瑶的心绪有些乱，她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总之这件事，我自己会认真考虑，如果定下了决心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不会瞒着你。”
陆深州默了许久，嗯了一声。
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看到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指向了半夜四点，起身，走到陈瑶的面前，摸了摸她的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
王舟舟等韩墨荷睡着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和自己的美容师聊了聊除疤手术的情况。
只要等陈瑶同意，她的美容师可以立即为她进行除疤手术。
想到今天遇到陈瑶时候的一幕，王舟舟红唇微微抿起，她手指捏着手机，不断地转着，像是在玩一个玩具。
很熟悉。
那个女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声音也很像一个人，就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但是一时半会儿，她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等到次日，韩墨荷醒来之后，王舟舟和她聊起了这件事。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墨荷你觉得呢？她会不会是以前我们的同学或者朋友啊？”
韩墨荷宿醉还没有缓解，她努力摇了摇头，“唔……虽然有点熟，但是真的没见过。舟舟，说不定你是做梦了吧？要是真的认识的话，她怎么会连我们的名字都记不住呢？”
“也是，那搞不好是我弄错了。”
“橙橙到底要不要做除疤手术啊？要不是昨天那个男人半路突然杀出来，我估计橙橙都答应了。”
韩墨荷提起这件事，咬牙切齿：“男人也真是够自私的，我觉得他就是担心橙橙做了除疤手术之后，追橙橙的男人变多，他吃醋，所以才不然橙橙做除疤手术的！”
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般黑，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觉得那个陆深州有点奇怪。”王舟舟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遇到陆深州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总觉得他应该认识我们。”
“噗，认识你也不稀奇吧，你不是说你是自己那里的常客吗？”韩墨荷说，“他是那里的服务生，肯定见过你，而且你又是大股东，记住大股东长什么样子，不是会所员工最基本的要求？舟舟，我看你就是太敏感了。”
王舟舟摇头肯定道：“不，我说的是真的。他不是那种下属熟悉上司的那种熟悉……更像是我们像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可是她努力想也想不出来到底自己曾经什么时候见过陆深州这个男人。
“总不会是某个豪门圈子里跑出来的大少爷，出来体验生活的吧？”王舟舟鬼使神差地问。
韩墨荷刚喝了口水，听到她的猜测，差点直接喷了出来。本来，她因为杜承泽的事情还有些郁闷，现在彻底被自己的好朋友给逗乐，“舟舟，你是不是最近八卦剧看多了，北城有哪些豪门，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可没听说资金有哪个豪门家的少爷离家出走的。”
“你别说，我的直觉从来就没出过错。”王舟舟不甘心。
“好啦好啦，与其去考虑那个男人，还不如想想我们怎么劝说橙橙呢。”
……
自从那日之后，陈瑶和陆深州的关系，比之前寡淡了一些。两个人似乎都很少在提除疤手术的事情，陈瑶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又不方便问，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只是会所里相依为命的朋友。
陆深州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在包间里看到王舟舟和韩墨荷的瞬间，心中的担忧和惶恐。
他最害怕的事情出现了。
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认识陈瑶的人，出现了在她的身边，而且似乎和她变成了不错的朋友。
她们随时有可能会发现橙橙就是陈瑶，是她们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