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皱眉了：“那要是封条的内侍从中舞弊呢？”
景玉的脸色有些尴尬起来：“那些内侍都是女帝安排的，我原先是想安排学子，可是女帝很防备，通文馆里的内侍都服了毒药，每三日服一次解药，若是敢舞弊受贿，会被凌迟，与他交往过密的所有人都活不了，起初很多人不当回事，弄得政事混乱，女帝为此震怒，屠刀一挥，通文馆死的就剩下我和宁尘了，几百颗人头在大门口挂了一整个冬天，吓傻了多少人，谁还敢乱来？而且女帝的暗桩无处不在，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她想知道都能知道，进了通文馆就是踏上了仕途的光辉大道，但同时，脑袋就放在了铡刀之下，富贵生死一念之间。”
明淮听后，面色有些莫测：“我突然很佩服女帝，即便是我父王，也做不到用屠刀来使人臣服，若是郑国敢如此，只怕早就有人反叛了。”
景玉勾勾嘴角：“东川叛乱过啊，我记得我幼时在安州，听到的消息永远都是叛乱，女帝登基之后就开始大开杀戒，谁拦她的路她就杀谁，不管血脉亲情，不计恩仇荣辱，任你是开国功臣，只要你挡住了她的路都是必死无疑，那些年，高琛为她稳定朝纲，百里襄为她平定四方，我父亲为她据守国门，三个男人成就了她的帝王之尊，她大刀阔斧的对整个东川进行血洗，朝臣权贵提起她战战兢兢，百姓却对她万分拥戴，几年血洗屠杀，头一个下手的就是我父亲，接着就是高琛，除了百里襄没一个人善终。”
明淮听她说就能想象到那种感觉，心里不由的热血沸腾，一张脸也涨红的不行。
景玉垂下眉眼自嘲：“其实我也很佩服她，大杀四方登上帝位，做的最多的事竟然是减免税赋，不修宫殿不计吃穿，百里襄说她是为了天下百姓时，我竟然没办法反驳，是不是很可笑？”
明淮握住她的手：“我有句话，可能你不喜欢听，我觉得于公而言，女帝没做错什么，岳父在先帝时期就是权臣，女帝登基之后，他的地位越发高不可攀，他手握重兵，直到现在安州上下都以他为尊，这样一个人，任何一个帝王都容不下，高琛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稳定朝纲，手段定然更加凌厉，他们二人不死，一旦你们姐弟长大，储位之争难免，东川免不了四分五裂，女帝所为，我想是未雨绸缪之举。”
景玉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猝不及防的就轻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
明淮扶住她的肩膀：“小鸾，这些事情你看的明白是不是？你不恨女帝，但是你忘不了岳父的死，你亲眼看着岳父离世，却对女帝恨不起来，这种煎熬比日夜痛恨更加磨心。”
景玉面色略微纠结了一下，明淮立刻转开话题：“对了那先帝子嗣可还活着？依照女帝的性格，不会是凶多吉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