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擦了眼泪：“阿姊事忙，我们一直不曾告诉阿姊，那些庄子和田地早已经卖了，今年的军饷江大人还在想办法呢。”
景玉心里软了：“都没有了吗？也该如此，多年不曾有过进项，又是一场大仗，早该支撑不住了。”
“啪”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碎瓷声。
景玉本没在意，却听见明淮在外面呵斥：“一个瓷壶罢了，算在我账上，待会儿来结吧。”
青柠没见过他，只当是外面的客人和小二起了冲突。
景玉却心思一顿，看着青柠静下来。
每年年节，百里襄都会给自己送好多东西填补开支，这些江寒都是知道的，那前几日百里襄送了几大箱子去庄园的事他也一定知道，但自己却没有把东西送出来，难保他不是来抠自己自己手里的钱的。
但是今日他们是误闯进去的，店家也是无意间拿出来给明淮的，江寒再怎么安排缜密，也不能预料到她会被女帝撵出来啊，也不会想到他们会误闯进首饰店里去。
她有些头疼，看着青柠一时间不知道何真何假。
青柠小声说道：“我们都知道阿姊也没钱了，江大人不想阿姊为难，就一直不曾说，他说他自己来想办法，我们不是有意瞒着阿姊的。”
景玉已经冷静下来了：“还差多少？”
青柠摇头：“我不知道，江大人没说过，他只说不会有事的，阿姊刚刚受伤，他让我别惊动阿姊。”
景玉很害怕自己一时心软就把老底交代出去，为此立马站起来：“转告江寒，若是实在凑不够，就把韩府卖了吧，胤玄和朝姒可以住到宫里去，至于我，在临安的时间也少。”
青柠呜咽出声：“是我们无能，才让阿姊和公子无处安身。”
景玉拍拍她的肩膀：“行了，照我的话去做吧，我还有事。”
她出门，已经没明淮的影子了，出了酒楼，马车就等在外面，她上去就看见明淮了，车夫赶着马车往城外的庄园去。
景玉情绪不对，微微低着头问道：“她说的是实话吗？”
明淮不得而知，只在她手上拍了拍，也就一路无话。
一场家宴因为孩子多，玩的反倒是忘了时辰，晚上全部歇在了宫里。
女帝趁兴多喝了两杯就撑不住了，乘着软轿回到寝宫就一直拉着百里襄。
“你是不是又生我的气了？”
她醉的厉害，脚步虚浮站不稳，百里襄只是扶着她，站着一动不动，知道她是醉了也没说话，把她挪去床榻，叫了婢女进来替她洗漱换衣，自己则去了殿外。
星空辽阔，月色清冷的洒下，烟火未停，鼻息间尽是火药的味道。
“王夫。”
一声小小轻唤，百里襄顺声看去，就在台阶下的角落看见了偷偷摸摸的妙常，他脸色有些难看，走下来站在明处。
“你还未去休息？”
妙常本该是要出宫的，可是胤华他们谁都不回去，为此百里襄自己做主让她留下了，谁知道她会跑来这里。
妙常往殿里看了看，小心的从角落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壶酒，垂首轻笑：“王夫能与我喝一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