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节 食堂里那个打杂的
看白昊认错，白蕠也没有再多追究。
将那两张纸一推：“就这两个人够你用了。若再加一个，没必要。怎么用，自己想。现在我问你，这订单会有多大？”
“说预计三十万，但未来几个月估计十万只吧。”白昊猜的有些保守，但他内心感觉这东西最多二十万，不会超过二十二万只，这还是加上了漂亮国与倭岛两边的市场。
虽然约翰说福莱士预计要采购多少，但销量若没上去，预测只是预测，所以不可能追加预测的部分。
白蕠点了点头：“回头写份书面报告给我，这事我们工部外事司管了。”
也好。
有白用的人力、物力，白昊为什么不用呢。
自己这边眼下连会制订合同的人都没有，这种合同不是几个刚学了法律毕业的人能办的，是真正需要点外事知识的人才能办好的。
第二天大清早，白昊开着车又跑出去了。
第一站，现秦州京兆第一科技电器厂。
这厂子已经整修一新，工人们虽然没活干，却一直在保养原先十年前生产的光刻机，以及几年前生产因为成本太高卖出不去那套。漂亮国进口那套，其实是能用的，只需要调整几天就能派上用途。
白昊一直没来，厂里上上下下，这是盼星星，盼月亮，他们在苦等。
终于，白昊来了。
厂长办公室，白昊直接坐在原先厂子的椅子上。
来迎接的白捷有点糊涂，白昊正式接管原沣西机床厂是那阵式，几辆大车拉人，保卫处镇场子，财务处直接去封门查账。
这事，满京兆大大小小的厂子，那个不知。
可今天，白昊却是孤身一人过来。
难道接管的事情要黄。
但也没人敢问白昊，是不是要黄。
白昊坐下之后对白捷说道：“现在厂里最大的领导是谁？”
白捷一脸的尴尬：“是我，主任前几天刚调走了。”
“恩，通知一下，谁想调走提报告，今天没提交报告的封档案，明天我就不放人了。把你说的那位刘锐请来，他还是二车间主任吗？”
“不是，老厂长在一年前就下放他到了食堂。”
“请来。”
“好的。”
白捷几乎是脚下带风，小跑着宣传科发通知，然后让人去找刘锐过来。
刘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这是食堂打饭员的衣服。
白昊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然后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推了过去：“这是十六种我需要的集成电路，上面标明了第一批生产的数量。有没有问题。”
刘锐擦干净双手捧起来看。
其中十四种都是非常常见的，成本几毛钱的简单集成电路，用处也不是非常大，他们之前就生产过。只有两种有点难，夏国有自产的，他们也有帮着生产过。
但这是头一个任务，刘锐一抬头：“完全没问题。”
“数量。”白昊提醒了一句。
此时刘锐再看表格，仔细一数，倒是没太让人吃惊，几十万片也算是正常的量。
他们的旧机器，最老那台，每小时可以生产二十五片，再切割后每小时大约几千个集成电路，新机器的速度更快，漂亮国那台若是全力开动，和他们自产的新机器差不多，每天最高可以达到七百片。
这就完了吗？
没有。
白昊又推过去几张纸，这次是电路板，是需要人手工焊上去的，有大有小。
最大的巴掌大，最小的只有火柴盒一半大。
恐怖的数字出现了。
二十天内要制作火柴盒大小的这种，十万起。
刘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低声说了一句：“就算能组织生产，厂里也不知道有没有钱买原料，而且人手也不够。就这个电路板，少说也要几百人没日没夜的干。”
白昊没说话，再推过了几张纸。
刘锐这次真的感觉到压力山大了，现在还有将电路板装进成型的外壳内，然后再把电机与机械结构组装好，还有要质量检查，还要有包装工。
眼下因为许多人找门路调走，厂里满打满算，也就是三百八十多人。
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白昊给的这些。
刘锐抬起头看白昊，白昊继续，再推几张纸过去。
刘锐感觉自己要疯了。
这不就是加了控制电路的过水热吗？
你一次要十万个，这东西成本最多四块钱，但却需要海量的人手去干活。
白昊看了看手中还有一叠纸，全部扔到了桌上：“看吧。”
刘锐手在发抖。
他听说过白昊，不止是他，整个京兆第一科技电器厂都认为白昊是个狠人，现在看来他们全错了。
白昊不是狠，是疯的。
越往后看，他就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他们厂能够完成的活。
白昊这时拿起桌上的电话，试了试能打，一个电话打到了银行：“孙行长，你上次说要和我谈，我实在忙的要死要活的。你们不知道是不是搞现场办公，我在原无线电三厂，要不您过来，顺便聊一下贷款三千万的事。”
贷款三千万。
孙喜莱脑袋都大了，马上问：“你不是开玩笑的？”
“我要招两千女工，你来我就发通告，上电视、上报纸，而且我贷款的钱根本不需要打到任何的账户，你们银行监督，需要支付货款了，要发工资了，你们办就是了。我收回来的钱呢，估计是美刀，这个你们看着办。”
“等我。”
听白昊把话说到这份上，孙喜莱拿起包就准备过来。
招工两千人！
别说是整个京兆，就是整个秦州，全夏国，近三年来也没有那个厂子这么大口气，招工超过千人的。
白昊放下电话看着刘锐：“新招来的女工，多少天可以焊电路板，最简单的那种？”
“让我管，两天。”刘锐自信满满。
这东西有技术含量吗？
没有。
只是熟练的活，两天时间就是用来认识各种电器原件的，而且火柴盒大小的那个电路板，上面总共才七个原件，加上六只脚的集成电路，全部算下来也不超过二十四个焊点。
原先厂里的熟练工，就这种超过五秒算手残。
新工，能一秒焊一个点，只要人数多，一切不是问题。
第一百零七节 几毛钱的小生意
焊电路板的技术含量还是有的。
除了之前简单到只有几个，十几个零件的，然后是相对复杂一点点的。
使用的也是非常简单的集成电路，制作一个电路板，然后加上最简单的数字显示屏，这就是一个方块形的表，只是不知道还要配什么，只是这么一个方块电子表，刘锐不怎么理解这东西能干什么用。
不过不重要了。
这东西制作非常简单，几种设计最漂亮的也就是外壳不同，内部结构原理是一样的，就是一个电子时钟，无非就是显示的方式有区别，成本也有些区别。
刘锐在翻看白昊要制作的各种设计之时，满头大汗的孙喜莱跑到了。
“我说小白，白厂长，你真能折腾。”
白昊赶紧起身迎，然后倒上茶。孙喜莱却拿起白昊那杯凉了茶一饮而尽，也不问这是谁的，也不关心是不是有人喝过。
喝完茶，孙喜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坐下：“真要招工两千人，话说我们虽然是银行，可也是为秦州发展作贡献的，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白昊给孙喜莱把茶泡好，却没回答，而是一直刘锐：“这是我秦州京兆第一科技电器厂，我想了想以后就简称秦科电的新任副厂长，至于手续与申请我会去跑，我还需要四个很能干的车间主任，刘副厂长提名，我去请申请。你问他，需要多少人。”
刘锐，孙喜莱不认识。
一个原先无线电三厂的车间主任，与孙喜莱的工作没有交集。
可是白昊既然说了，孙喜莱便问道：“刘厂长，真的要两千人？”
刘锐很严肃，缓缓的摇了摇头。
孙喜莱一看刘锐摇头，没怒，却是一脸期待，他想听到真实的需求人数。
刘锐说道：“我计划招两千六百人，按白厂长的计划要求，这还需要至少四百名手工电路板制作与封装人员，这个没在我的文件里放，我是这么想的，新手练成熟练工，是需要时间的，两千六百人，三个月之后，如果没有新的任务增加，那么我会减去约八百人，留下优秀的一千八百人，若有新任务，我就要看任务了。”
孙喜莱看的有些呆了。
两千多人。
你们是疯了，还是真的。
孙喜莱盯着白昊，然后一把抓起电话：“给我接秦州办公大院，我要刘松岚同志的电话。”
孙喜莱打电话，刘锐也不搭理，找来纸笔开始作计划。
白昊呢，坐在那里喝茶。
孙喜莱虽然看不懂刘锐写的东西，可依旧很认真的坐在一旁看着，他要知道是不是真的招这么多人。
极快，仅二十分钟，刘松岚的车就进了秦科电的院子。
刘松岚下车，看了一眼旁边停的两辆车，一辆是白昊的那辆听说叫什么眼镜蛇的车，一辆就是工行的212吉普车。
白捷已经等在厂门口，见到刘松岚赶紧迎上去。
秦科电厂里已经开始有人传了。
非但不减员，还要招几千人，原先的优秀老员工要带徒弟，一个人至少带四十个徒弟等等。
白捷也不懂生产，她是办公室人员，管行政的。
这会，她知道自己只要作好接待就行。
银行的副行长来了，这是她近三年来见过来老无线电三厂最大的领导。
此时，刘松岚来了。
白捷紧张的说话都点结巴，刘松岚关心的是实际的结果，只说：“带我去见白昊。”
白捷赶紧在前面带路。
刘松岚进屋，白昊起身相迎。
刘松岚伸手一拦，看刘锐在作计划，站在刘锐的背后认真的看着，他是内行，可以看懂这些，而且他也是知道刘锐是什么样的人。
不会来事，生硬、死板、定的规矩严厉连原先他的副主任都受不了。
有刘扒皮的外号。
戏文里讲半夜鸡叫，这位在原无线电三厂却是手提公鸡的主。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刘锐抬起头：“详细的计划我要再研究一下，眼下和我估算差不多，应该是需要二千六百人，考虑到混进来一些干不了活的，怎么也要加百分之十的余量，这……”
正说着，刘锐看到刘松岚了，赶紧后退几步：“你是谁？”
刘松岚给问愣了。
他记得自己视察过这个厂，见过刘锐，刘锐却不记得自己是谁。
可这会他只说道：“我是刘松岚。”
“不认识。”
旁边一个年轻人赶紧上前：“这位是咱们秦州刘副……”没说完，刘松岚打断了自己的秘书：“我主管这事，来了解一下情况。这是我的工作证。”
刘锐还真的看工作证了，然后还对比了照片。
“领导，请指示。”
刘松岚示意：“坐，先坐。”之后问白昊：“你真能折腾，不过我很欣赏。一次招工近三千人，这事我要认真的了解情况。”说完，示意自己的秘书准备文字记录。
白昊此时只说了一句：“领导，一亿订单。一件产品我才卖三美刀、五美刀、八美刀，最贵的才一百美刀。按三美刀算，三千多万件商品。平均一个人要制作一万件商品，不拿人数扛，我也没办法。”
“成本呢？”
白昊指了指刘锐。
刘锐上前：“拿这种过水热来说，以我的了解，我们电器控制部分只需要七毛钱，我会组织技术力量进行再开发，再研究，力争电器控制部分往下减一毛。电热丝部分，这个要问相关的厂家，市场上这种，应该是四毛钱左右，还有外壳。”
白昊这时插嘴：“电器控制部分，给我把成本压到四毛五，集成电路必须完成升级进阶，我给研究人员一人发一台电视，十八寸的，彩电。”
刘松岚打断了白昊：“这是后话，继续讲成本，还有人力，这些需要多少个工时。”
刘锐曾经是车间主任，非常认真的那种。
他立即叫人过来。
自己现场给焊电路板，然后再叫厂里老师傅焊，再让青工焊。
拿秒表计时。
让刘锐这么一计算，刘松岚感觉别说两千六百人，就是三千六百都不够。
这玩意让自己的秘书试了，新手一分钟都焊不出来一套。
第一百零八节 捡来的生意
新手自然是不行的。
但刘锐有话说。
“领导，练，这活是练出来的，想进厂上班不下苦的就清退，开始还好，半个月后，十秒焊不出来一套板子，就不用留了。一共才二十六只脚，您看到的，赵师傅只用六秒，这还只是头一次焊，没熟悉过。”
刘松岚摆了摆手：“十三秒，十三秒是及格线。”
刘锐的风格，刘松岚来之前就知道，是个狠人。
接下来就是那筋膜枪了，刘松岚还在肩膀上试了试，有点意思，但这东西真有人买吗？
“我说白昊，你的眼光我是认可的，但这东西漂亮国人会买，而且看这包装，竟然还有倭语，倭岛会买？”
“会。我已经有五万只订单了，虽然这小玩意不值钱，才三十五美刀，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整个二十万只，我的任务就是完成百分之七了。”
“好，挺好。”刘松岚很满意白昊这作法。
刚过完年，就开始为秦州创汇一亿美刀在努力了，就冲这态度，自己也要支持。
“有什么困难，提吧。”
“钱，工作场所，食宿问题，配套厂的选择，原材料保障。”白昊早有准备，一叠子文件推到了刘松岚面前。
刘松岚是个办实事的人，立即哈哈秘书：“小孟，去叫电视台过来，今晚秦州新闻发布招工通知，然后让待业办主任过来，再叫京兆工业局的领导过来，就在这里现场办公，事情没定好，今晚上厂子里安排食宿，就这样。”
一亿订单的任务。
白昊已经开始动了，秦州即然提了要求，现在就要作出配合的姿态来。
白昊也摇电话，把京兆第一机床厂的鲁大虎，还有自己临时向工电借的人，鲁小虎，还有自己养父张建国也叫了过来。
毕竟电机是需要机床厂这边来组建一个新的下属分厂来制作的。
电机这方面，刘锐猜错了。
现在工电有了新技术，原本是变压器的技术，结果绕电机线圈更出色，就尝试着改造并设计了新的半自动绕线圈专用机器。提高效率七倍多，而且质量出众。
这么好的东西，不用太可恶了。
没大多功夫，张建国来了，白蕠也来了。
刘松岚见到两人笑了：“这张厂长来开会，还要带媳妇，虽说刚结婚，可这样也不好吧。”
能开玩笑，证明关系近。
刘松岚倒是和张建国挺聊得来，这也因为有白昊的关系。
白蕠上前说道：“刘松岚同志，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身为工部外事司的工作人员，出口订单我应该要知晓吧，这次会议我理应例席。”
“对，对，把这茬给忘记了。”
白蕠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这事会让你我都为难。”
“什么事。”刘松岚看白蕠这么严肃，多少有点紧张。
白蕠拿出一张纯漂亮国语的文书：“这是杰夫哈斯以及哈斯公司的人书面给的材料，他们愿意以新式电机技术，换取工电厂以及工电九分厂共同研制一款新设备的海外代理权，专利共享权利，以及产品代工合同。”
刘松岚接过文件翻了看了一会：“惭愧，我的漂亮国语不及格，只是勉强能看懂，白组长给我讲讲这其中利害得失。”
白蕠没在院子讲，示意先到办公室，然后把白昊也叫来了。
众人都坐进办公室之后。
白蕠讲道：“就是半自动电机绕线圈的那机器，这事最初的创意还是莱德里克先生的，然后被工电的一位师傅尝试着制作，原型机使用效果只能说勉强不错，工电九分厂将这种机器花了十天时间多次调整，变换了新的结构。”
“恩。”刘松岚表示，这事他知道，他看过报告书。
“然后呢，这新结构的机器又一分为二，变成了两种设计，一种工电九分厂用他绕电机线圈了，另一种工电总厂将其再变化，成为高压变压器线圈加工机，两台机器的原理差不多，但结构差别很大。这是一共六项共同专利，以及四项各自的专利，申请已经完成，工电九分厂派人去香江申请的WIPO。”
“然后呢？”
“然后麻烦就来了，这东西属于谁。工部、秦州、工电、九分厂，还是眼下把机器制作了十几台的京兆机床厂。专利是对外国人的，但内部怎么分配呢，是谁未来和哈斯公司合作，专利授权这事我们管，合作呢？你们秦州能放过？你能眼睁睁的看着？”
白蕠三问，刘松岚抓住重点了。
“告诉我，这设备多少钱，哈斯打算要多少台？”
白蕠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大一点，小型还没一个电视机大，放在桌上就能用，制作的电机最大就是这么大，最小这么丁点。”白蕠又比划着，最大的苹果大，最小的红枣大。
“多少钱？”
“一千美刀至八千美刀，一共六个型号，十三款机型。说白了，原理一样，就是针对的电机大小差异。这东西漂亮国哈斯自己要用，是组装到他们的联合生产线中，成为其中一环，所以他们要专利。”
刘松岚猛点头，他懂这个。
漂亮国的自动化程度极高。
白蕠继续讲：“但，出口到其他国家呢，这种小型的台式机器，单独就可以为电机绕线圈，不仅仅制作，这是修理电机的一件利器。所以销量……以万台计吧。”
刘松岚听出意思了，直接转头看向白昊。
白昊却咧嘴一笑：“我，我怎么了。肉烂在锅里，我九分厂发明的，我京兆第一机床上生产的，无论是工部拿了去，还是领导你拿了去，都要给我算业绩的，我无所谓了。”
好一个无所谓。
刘松岚竟然无言以对。
实话说，连白昊都没想到，这种意外产生的机械竟然能换钱。
白昊接着说道：“但我还是条小建议，若想抬价，就让东门子的也参合进来，若想为了那两条生产线，这次就只和哈斯谈，毕竟生意之中也有人情。”
白蕠看了白昊一眼：“建议收到，很好。”
白蕠只说了这么多便不再开口，继续看资料。
第一百零九节 招工五千人
看白蕠似乎有她自己的主意。
白昊一扶桌子：“我说白组长，那机器的事情你们回头慢慢吵，今个说的是我要招工两千人的事情，我有订单任务要完成。一台过水热最便宜的型号才三点五美刀的离岸价，我需要人手干活。”
白蕠很想告诉白昊，这订单的事情，上面并没有安排她来管。
她的任务是，管好和哈斯公司合作的一千台代工手动机床的订单。
正在白蕠犹豫的时候，白昊又说道：“我现在一个电话，无论是郭领导还是李领导，我相信马上会给白领导你下指示，所以……请开始工作。”
白蕠紧紧一握拳头，可很快又松开了。
她知道白昊说的是实情。
自己是白昊亲姑，现在又是白昊养父的妻子，白昊这小东西的种种表现让自己很想揍他，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而且次次都被白昊拿捏着。
刘松岚强忍着笑意，替白蕠倒上一杯水：“部里支持我们秦州创汇，我们一定配合的。”
“好吧。”
白蕠明白，但她还是说道：“我要先给我的领导打个电话。”
“请，请。”白昊把电话扯着线拿着白蕠面前。
与白昊猜测一样。
白蕠把电话打到李清越那里，李清越很简单就一句话，白蕠你的小组，全力支持秦州创汇工作，至于电机绕线圈那机器，部里的意思是收个管理费，毕竟部里派了工作组，象征性的收取，其余的放在秦州吧。
工电九分厂的专利费，依相应的规则办就是了。
白蕠把电话放下：“京兆第一机床上，要招工至少二百人，若加上电机制造，我们要三百五十人，这全是靠人数堆上去的活。”
“合同工，今天议一议这个。”
刘松岚开口了，京兆的工业局几个人只拿笔来记录，上面讨论的一个是部里来的同志，比他京兆工业局的局长级别不低。
至于待业办的主任，他感觉自己听吩咐就是了，插嘴是傻的。
不过，三千多待业青年有班上，这事他感觉美的很。
只是这事还需要电视上播放打广告，在待业办主任眼中，自己找几个人喊几嗓子，明个就能给你围来五千人，后天就能有一万。
京兆有多少待业青年，而且最低都是初中以上学历，等同高中学历的也不少呢。
至于电视上打广告。
这个作法在待业办主任眼中，这是错误的。
万一这事传的远了，四面八方的待业青年都涌入京兆，这可不是几千人的事情，说不定有几万人之多。
想到这里，这位待业办主任小声的给白昊提醒了一句。
白昊听完压低声音：“虽然我年轻，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为什么那位是领导，你只是一个科级。”
待业办主任沉默了。
几分钟之后，他更沉默了。
因为，他懂白昊的话了。
电视稿的草稿已经写好，电视台的负责人念了出来：“经秦州官方以刘松岚同志的大力推动，各级部门的配合，秦州优秀青年白昊同志的踊跃与担当，为秦州预计解决五千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现秦州各地、市相应部门立即行动起来，除京兆之外每市可选三百人。其余京兆市补足，包食宿，有工资，有奖金，优秀者将还会有正式工指标。”
五千。
刚才还说二千六呢，加上电机厂那边，也没超过三千人。
待业办主任有点懵。
那稿子写好之后，刘松岚看过之后没说什么。
倒是白昊说了一句：“我年轻，担不了这样的大事，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领导引导与监督，同时招工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一个评审委员会吧，而且也需要有一个领导小组吧，这怎么说也是为了创汇一亿美刀而作的第一步努力，也要让秦州全省一起开心吧。”
电视台的负责人秒懂，马上改稿子。
开头第一句就是，秦州八四年目标创汇一亿，以刘松岚同志为首的工作小组……
刘松岚看了一眼白昊，微微一笑。
对新稿子也很满意。
待业主任整个人都是呆的，他四十六岁了，才混到一个不怎么重要职位的主任。
果真，他的脑袋不行。
白蕠瞪了白昊一眼，那意思就是，白昊怎么能这样。
白昊倒是理由十足：“我个人认为，首先，有一个大的目标，这样才能调动积极性。其二，有坚强的后盾，才能让冲锋的人干劲十足。然后呢，有完整的管理体系与流程，才能让事情办的顺利。最后，人总有个盼头，工人师傅想着多发奖金，我呢，也希望领导能表扬我一下，我是俗人。”
“谁不是俗人，都要吃饭、上班的。有上进心，自然是很好的。”
刘松岚虽然是干实事的人，可他也需要受人认可。
正如白昊说的，我把苦吃了，我把活干了，听个表扬怎么了。
白昊接着说道：“几千人住宿、吃饭、安全等等问题，刘锐副厂长说的只是生产线上的工人，那工作服谁保障、食堂呢、宿舍呢、安全呢、管理呢？我看五千人不多，争取年底突破一万。”
“过了，过了。”刘松岚真怕白昊说的太离谱。
五千人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巨大的数字了。
能解决了这么巨大的待业青年问题，已经是秦州很光彩的一笔了。
待业办主任服了。
他明白了。
凭什么人家十八就是科级，他四十八也是科级。
差距是巨大的。
这是境界上的差距。
白蕠又瞪了张建国一眼，心说，你怎么教的白昊，我一直以为白昊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现在看来，毛病真多。
张建国只当看不到。
他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领贷款，给京兆第一机床厂扩建一个电机车间，或是电机分厂来。
然后就是再要十几个正式工的指标。
最后，这新招的合同工配额中，替工电厂讨至少一百个配额，其余的无所谓。
鲁大虎和鲁小虎也一样，他们也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
其余的，和他们没关系。
第一百一十节 第二个增加订单的人
刘松岚是个实干的行动派，他们在还讨论几千人的宿舍问题怎么解决的时候，晚上的秦州新闻已经占用五分钟，用于报道关于这次秦州创汇大计，然后是招工五千人，全秦州各市县都有招工配额的事件。
白昊说的没错。
创汇一亿美刀，这才是新闻的核心。
招工五千人，绝对不能当核心。
有创汇一亿美刀打底，各市选人也会当回事，选的首先是学历高一些的。
到十点半的时候，会议已经有了结果，食宿问题解决，厂房问题也由刘松岚负责协调，先用秦科电的，然后京兆几个效益不好的工厂借厂房。
之后如果长期办，如果订单够多，直接找地方新建。
会议结束前刘松岚问：“白昊同志，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领导，有两个。第一个关于那筋膜枪，因为要往倭岛卖，所以我请人帮我在漂亮国注册了公司，商标也打漂亮国的。其相关公司负责动作，售价三十五，九分厂可实得三十三元，这些钱九分厂未来总计收几千块的管理费，其余全部划归秦科电。”
“恩，可以。”
这是正常的，刘松岚表示理解。
白昊继续讲：“还有，其余的产品，有我九分厂出力，也有各大学出力研究，所以秦科电是代工，回头我订一个标准价格，九分厂肯定要扣一块收益的，肯定不会亏了秦科电。”
“恩，正常。”刘松岚认为这些都是合理的，大学帮着研究，一分钱不给大学，这不合适。下次谁帮你研究，谁帮你提高科技。
白昊接着讲：“还有，有些收益直接扣在了漂亮国，我没把钱转回来，我已经订购了一台高级探伤仪，还有其他几样试验用的设备。”
“写份报告吧，不用给我，给白组长就可以。你们九分厂的经营权上级单位不是我。”刘松岚没接这事，他也不想插手。
刘松岚又说道：“还有，给你留些招工名额？”
白昊摇了摇头：“我九分厂我也只用了一个干部名额，两个正式工的，还有好多空着呢。”
刘松岚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对秘书小孟说道：“小孟，替我告诉他们，招工肯定有走后门的，差不多一点，谁要是过火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是，我记下了。”
五千人的招工，没一点猫腻怎么可能。
刘松岚也非常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让秘书警告一下相关人员。
第二天的会议白昊就不参加了，那是具体的事务讨论。
然后到第三天，刘锐要拿出完整的报告书，怎么样合理的安排才能完成白昊交待的订单。
白昊回去休息。
让白昊非常意外的两件事情，也就发生这两天。
头一件，发生在漂亮国。
百思买的采购部主管把自己的地中海发型都抓成太平洋了，也搞不明白，白昊寄过来的样品有什么特别的。
便宜的时钟，这个可以买些，他认为白昊的选择没有错。
性价比极高的咖啡机，这个他给白昊记了一笔，可以发奖金。
然后是过水热。
这东西认为，绝对是今年的爆款产品，白昊果真是一个天才。
但！
筋膜枪是什么鬼。
他研究了已经两天，他完全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神奇之处。
更让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福莱士已经下了一笔订单，而且数量惊人。
听闻福莱士正准备追加订单，数量更惊人。
为什么？
本着两家公司友好的合作关系，他亲自打电话给了百思买的采购主管。
那位女主管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公司相信白先生推荐的产品。”
鬼话。
百思买的采购主管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算了，上报吧。
采购主管将样品送到了第二副总裁的办公室。
“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福莱士下订单大量采购这种产品，我完全不明白这产品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感觉这颜色充满着某种很奇怪的感觉，百思买的采购主管是位非常精英的女性，我相信您一定能看透她选择这产品的意义。”
第二副总裁只是开机试了五秒，眼睛微闭任由手上的感觉体会着着手中的筋膜枪。
只是五秒，就这样放在手中。
“下订单，福莱士下多少，你加一倍。还有告诉在夏国的那位采购部助理，他的眼光非常独到，但我有要求，这个颜色上，我要求增加淡紫色，暗粉色以及大红色三种颜色，告诉我他的邮箱，如果他没有，替他注册一个。如果他没有电脑，寄给他一台。”
“是，我马上去办。”
采购部主管伸手准备拿走样品，却被百思买第二副总裁按住了样品：“这只留下，我要深入研究一下，就这样。”
“是，我出去工作了。”
采购主管此时还是糊涂的，他依旧完全不明白，这东西真的值得采购。
会有销量？
看着采购部主管离开，第二副总裁心中骂道：“笨蛋，光看这品牌就应该明白一切，尼克斯就是黑暗女神。笨蛋。”
骂完，第二副总裁将这只样品快速的装进了自己的皮包内。
白昊呢，还不知道这事。
因为他没有邮箱。
而且夏国没网络。
等白昊接到传真，应该是第二天早了，这会白昊还在忙其他的事实。
就在刘松岚当着白昊的面让秘书小孟去警告办事的人员，招工的时候要有分寸的时候，陆桥家里就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那天会议结束的第二天，陆桥和对象在对象家里一起看电视。
未来岳母的工伤也差不多好了，可单位效益太差，医药费一直报销不了。他看的电视，就是那台被摔坏，张建国找人帮着修好的，只花了二百多块钱。
因为显像管坏了，所以换成了十二寸的，是黑白电视。
此时电视上已经是重播了，招工。
而且一招就是五千人。
陆桥的对象宁彩云扔下碗就跑了，她要去报名。
比起眼下当个工厂的临时工，她更希望干自己的专业。毕竟是学绘画的艺术生，她很想去宣传科上班。
第一一一节 白昊，你别管
这次招工规模大，范围广，层层筛选。
有电子知识的肯定是优选，有临时工经验的也肯定有加分。
一天之后，陆桥的对象宁彩云去看大板报，喜极而泣，她过了。头一轮大筛选之后，她以漂亮的黑板画顺利的过了第二轮。
然后，又一天过去。
宁彩云拉着陆桥一起去看最终的通知，却谁想，在京兆城西待业办这里，宣传人员招工的名单中根本找不到她。
还是工作人员翻找，在秦科电医务所护理人员名单中找到了宁彩云的名字。
陆桥还劝呢：“去医院也不错，这么大的招工规模，肯定应征的人非常多的。”
“恩。”宁彩云听这劝慰也释然了。
而到了第三天，又变了。
宁彩云变成了食堂打杂的。
可怜的小姑娘拿着报道通知整个人都傻了。
这时，有人说了一句：“不懂了吧，那宣传队和医务所的工作，没点门路能让进。”
更有一位多嘴的：“我还知道，抢了那宣传队工作的就是我们的同学。就是她抢了彩云的名额，还把彩云的板画改成了她的名字，第三轮换了彩云的试卷。”
听完这话，可怜的小姑娘蹲在马路边哭成了泪人。
陆桥骑着一辆旧自行车来的晚了些，看到自己对象在路边哭，赶紧上前：“谁欺负你了。”
宁彩云却是一擦眼泪，什么也没说，拉着陆桥就往回走。
“没事，没事。突然有工作了，而且听说每个月三十五块保底，我是高兴的。”
宁彩云什么也没说。
陆桥看到自己对象的报道通知，什么都明白了。
当晚，陪未来岳母去医院换了药，然后送回去之后，陆桥没回家，去九分厂了。
九分厂办公楼，陆桥刚走进去就听到白昊大笑的声音，然后应该是女孩的哭声。
几分钟前。
白昊正在给白蕠说计划。
“就是这样，想卖到倭岛，肯定要过一次手。倭岛对夏国的电器有些看不起，所以我才注册黑夜女神这个商标，那么产地我们写PRC。”
欧阳芊芊马上问：“万一被人查出来怎么办，PRC是那里。”
白昊愣了一下，转而笑的极大声：“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我。”欧阳芊芊有点犹豫，脑袋里拼命的回忆着。
白昊笑的更大声了：“就你，还外事司翻译呢，你怕是走后门进的吧。”
白蕠在旁说了一句：“是夏国标准国际全称的缩写，以往出口的商品产地只写最后一个单词，芊芊，你这次出糗了，很严重。”
哇！
欧阳芊芊大哭。
白昊正准备继续嘲笑几声，却见陆桥推门进来。
一看陆桥那张什么都掩饰不住的脸，白昊问：“出什么事了，天埸了有兄弟呢。”
陆桥一言不发的将宁彩云的报道通知递给了白昊。
白昊只看了一眼就问：“你就告诉我，这正常不正常。”
“有人用了我对象的考试题，拿我对象的成绩去了宣传队，这事你能帮着说一声不？”
没等白昊开口，白蕠就说道：“谁，连给他办事的一起告诉我，是谁？”
陆桥没搭话，只是低着头。
白昊拿起电话，接通了秦科电办公室的电话，白捷接了电话，白昊正准备开口，白蕠就抢过了电话：“我是白蕠，有些事情我不想让白昊参与。”
“您说。”白捷的语气中带着一份恭敬。
白蕠三言两语讲了事情的经过，然后补了一句：“这走后门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头上，这事无论是我家白昊，还是我们九分厂白厂长都不好直接出面。给我一个正式工的指标，你们不方便，九分厂有，安排一下。”
“没问题，明天来报道，办公室干事，负责宣传的工作，以工代干。我现在就写报到通知，那孩子叫什么？”
“宁彩云，我让他对象陆桥现在去取。”
“恩，我等他。”
挂断电话，白蕠将自己的本田小狼的钥匙扔给了陆桥：“以后这事来找阿姨，昊子出面不合适，他为这事说话要惊动的人太多了，若是惊动的工作非常忙的几位，万一有什么不好收场，很复杂。而且眼下订单非常重要。”
“是，我记下了。以后有事找阿姨。”陆桥双手接过摩托钥匙，转身小跑着就去了。
白蕠看着白昊：“别管，懂不懂。”
“恩。”白昊很少见的极严肃的点了点头。
上辈子活的也算通透了，这事白昊懂。他参与，这事可以无限闹大，甚至影响到订单的正常生产。
而且，也不能让任何人都可以打着自己的旗号去办事。
有后妈白蕠挡这一道，对以后好。
那怕是白昊没说话，就白蕠这个电话，事情很快就传到京兆待业办主任的耳朵里，这位惊出一身冷汗。
赶紧跑到秦州京兆科技电器厂找白捷，又找刘锐。
刘锐脸都是黑的：“永不录用，这样的人，人品太差。可恶，太可恶了。”
白捷却说道：“我倒是认为抓个典型，这事坏事变好事，也证明了这次公正，公开，公平。”
“好主意，这些混蛋。”
待业办主任眼睛一亮，小跑着就离开了。
白捷确实给他出了一个好点子，等上面批评到了，就是他的错。但他抓了一个坏典型，说不定还能得到表扬什么的。
有些事情，真的需要连夜办的。
次日，京兆城西秦科电临时招工办公室就换了人，然后帖出大公告，同时声明，为补偿受了欺负，受了委屈的宁彩云，秦科电特别拿出一个正式工名额，让宁彩云以工代干，成为办公室干事。
宁彩云，她不知道这事。
她也不会再去招工点查看通告，大清早就在翻自己的报道通知，没了。
这可把她快急死了。
陆桥这时到了。
“桥，我的报道通知不见了，你昨天晚上见到没有。”
陆桥拿出一个新的报道通知。
宁彩云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你！”宁彩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桥。
陆桥说道：“上面检查，发现了你那个招工点的猫腻，处罚了相关人员，特别给了受委屈的你补偿，真的，就是这样。”
这番话是今报道通知的时候秦科电的白捷教的，也告诉了陆桥利害。
陆桥懂。
第一一二节 凭什么，订单天上掉
白捷暗示的很清楚，陆桥也不是傻的。
他心中明白，别给白昊惹事，白昊现在身份不同，也不是以前小树林手握一块板砖就敢打十个的普通青年了。
宁彩云又哭了，这会是喜极而泣。
陆桥催着：“赶紧去报道，十点前不报道，领导万一不高兴，这怎么了得。”
“恩，恩。”宁彩云赶紧去洗脸换衣服。
倒是陆桥的未来岳母毕竟年长，在陆彩云去换衣服的时候她问：“找人了？”
“恩。”陆桥点了点头。
“不声张是对的。这事不是普通人能办的。”
“思。”陆桥再次点头。
宁母也没再问，她能猜到，这事有可能就是上次给陆桥七百块的那个白昊，在陆桥认识的那些人的圈子里，只有这个人有能耐，而且不是普通的有能耐。
这事，白昊已经扔在脑袋后面了。
这会正坐在办公室盯着传真机发呆。
一份纯漂亮国语的传真，在九分厂能看懂的人至少一半，如果不算保卫科的话，能看懂的超过九成。
可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来办。
欧阳芊芊眼睛红红，眼泡肿肿，昨晚上就没睡好，就因为白昊嘲笑她这个翻译是水货。
进屋后，欧阳芊芊拿起放在桌上的传真件。
因为传真件是热敏纸的，不好保存。所以依规定，要重新抄一份留档。
这时，白昊拿起电话，打到了秦科电。
那边办公室接了电话：“找刘锐，我白昊。”
简单六个字之后，白昊就是等了。
很快，刘锐过来接电话：“我是刘锐。”
“刘厂长，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开工，五万只订单已经是过去式，现在多了。”
“三天，最多三天第一批培训的人就可以开始工作，但初期优质品率肯定不够高。五万只只要外壳跟的上，我这边没问题，全力开工。”
“我说了，五万只是过去试了。”
“十万也没问题。”
白昊轻轻一按额头：“筋膜枪，各种型号，五十万只。正式的合约应该在几个小时后签完，订金也会在最多二十四小时到账，现在我想听你告诉我，这订单我能相信你，交给你吗？”
刘锐扯着嗓子大喊：“保证完成任务。”
“恩。三天后，我去厂里看。”
“好。”
五十万。
欧阳芊芊也不敢相信，可反复确认了几份传真件的内容，由不得她怀疑。
为，为什么会这样。
欧阳芊芊感觉脑袋有点晕，拿着传真件回自己的办公室去抄了，她不想看到白昊，白昊那张脸她今天，明天，后天非必要，她不想看到。
白蕠正在办公室翻文件，看到欧阳芊芊魂不守舍的进来就问了：“又怎么了？”
欧阳芊芊坐下，先是发了足足五秒的呆之后才说道：“我听过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多士炉的传闻。”
“什么传闻？”白蕠又问了一次。
欧阳芊芊这才说道：“当时，白昊在羊城，给姐夫打电话，就是张厂长。他说，可能有两万台，姐夫开始想办法，如何完成这笔订单。结果订单最终下来，三十万台，听闻姐夫当时就给整的糊涂了，三十万台不是当时区办修配厂能够完成的。”
姐夫，这称呼没错。
欧阳芊芊只比白昊大五岁，现在凭空长的一辈。
白蕠笑了：“这不是传闻，这是真的，细节有空我讲给你听。”
欧阳芊芊突然双手一拍桌子：“现在，又是这样。白昊他前天才说，五万只筋膜枪的订单，现在，现在……五十万只。我就想不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白蕠更不理解，欧阳芊芊为什么激动。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凭什么，他每次作事就象是老天在帮他，太邪门了。”欧阳芊芊这是妒忌了。
白昊呢，他这会脑袋里想的也是。
为什么？
这东西怎么突然销量这么好了，难道全漂亮国的人都发现这玩意的隐藏功能呢？
就算是，也不可能这么快。
算了，费这脑筋没用，有这功夫还不如加紧赶工呢。
毕竟是订单。
又是千万级的外贸订单，眼下外壳用的注塑成型，也不知道配套厂能不能搞定。
搞定，当然能搞定。
刘松岚听到订单五十万的时候，亲自到各配套厂转了一圈，让各厂长下军令状，只能完成，不能找任何借口，质量差不行，数量差不行。
而且，为了保证订单，还特别找了电风扇厂，小电炉厂等等。
又制作了一批金属外壳的，然后制作了几十种不同的橡胶握把、实木握把等等，让几百人握在手里试，那种最让人手感舒服，就立即制作样品往白昊这边交。
终于，又一天过去了。
合同真的签了，连凯瑟琳都懵了。
白昊借她的名字注册了一家公司，空壳的。
订单就来了，而且是千万级美刀的订单。
最恐怖的是，订单的内容是，各种型号只要白昊看着好，就尽管往这边发货，依实际发货清单来最终结账。
凯瑟琳表示，自己从大学开始，再到哈斯公司上班。
就没见过这么粗暴不讲理的订单。
而且订金比例高达百分之四十五。
当凯瑟琳准备去找自己家里那几台样品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见了。
哈斯庄园，有自己的保镖。
自己书房的东西竟然不见了，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
不行，一定要找到。
凯瑟琳发火了，保镖们和家里的女仆却非常的淡定，是凯瑟琳的闺蜜拿走了，而且声称是凯瑟琳给的。
凯瑟琳连妆都没化，出门了。
偷自己的东西是一回事，问题是，你也偷点值钱的，比如限量的包包，比如名贵的香水什么的。
只有价值几十美刀的小东西，还是样品。
不行，要去问个清楚。
再说白昊这边。
夏国第一间，高密度，高工作压力，疯狂无比的工厂正式开厂。
车间内，大干一百天的口号又喊上了。
每天，一个班工作十二个小时。
白昊问了：“刘厂长，咱们不是流行三班倒吗？”
三班倒？
刘锐摇了摇头。
第一一三节 钱到位，马力足
白昊在等答案。
刘锐手拿秒表，观察了几个组的工作情况之后才回答：“白厂长，人手不够，加工任务重，我只能这样。不过，按你的指示，计件，每个在自己的工台上完成一件按工种不同，给半分钱至两分钱奖金。我计算了一下，优秀的员工一班十二小时最高拿到五块钱至六块钱，这只是奖金。”
说完后刘锐犹豫了一下：“奖金是不是过高了。”
“不高。创汇的，质量第一，产量第二。”白昊认为不高。
刘锐表示自己明白了，又说道：“再过五天，新一批的人员培训完，就可以考虑三班倒了。”
“别把人累坏了。伙食标准往上再提一提，现在的标准是什么？”
“每人每天四毛钱。”
“涨到五毛吧。”
“听白厂长你的。”刘锐也认为，让马儿跑，要让马儿吃饱了。
现在是一九八四年，四毛钱每人每天的伙食费，绝对是两餐带肉的，而且偶尔还能发个水果什么的。只是眼下刚开春，想买水果也没地方买。
工电厂职业食堂的标准已经很高了，平均每人每个月是九块八。
京兆最高标准的食堂是庆东的，十一块五毛。
所以刘锐把标准已经订到极高，按每个月十二块订的。差别是，这里的员工一个月都在食堂吃饭，而庆东厂的只有二十六天。
白昊给涨到日均五毛，这绝对是京兆最高的食堂伙食标准。
没有之一。
第二天，刘松岚也来了。
还在中午的时候准备与工友们一起在食堂吃普通职工餐。
可让刘松岚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人，无一例外。
米饭在下，菜在上，然后一只大碗，捧着就往外跑，蹲在外面快速的吃完，然后去喝点水，又小跑着回车间了。
刘松岚很吃惊：“怎么，工友的积极性这么高？”
白昊大概知道是为什么，可却装了一个糊涂：“估计是刘副厂长管理的好，宣传科动员的好。”
“挺好。”
吃过午餐，刘松岚换了工作服在车间里转了一圈，看到所有人都在快速的组装机器。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厂里第一波小乱子出现了，白昊有预料会发生，所以就没去。
刘锐准备将两班倒改成三班倒，厂里直接炸锅了，超过三百名上晚班的女工直接把刘锐堵在办公楼讨说法。
“凭什么减少我们的工时，加班四小时，加班涨五成工资。加班四小时，我们多拿一块六毛钱奖金，不能减我们的工时。”
“对，不能减。”
事不大。
白昊不意外。
刘松岚都被惊动了。
亲自跑来，向所有女工写保证书，保证不减工时，依旧执行两班倒的政策，但希望所有人爱护身体，千万不要带病上岗，更不要劳累过度。
当下就有人反驳了。
这不是笑话嘛，当初自己父辈们为赶进度，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那时候标兵就是这样，现在才加班四小时，也配说累。
这话，引得无数人应援。
九分厂内，白昊品着茶，翻着报纸。
秦科电那边工友请愿的事情很快就传了过来，这么大的事情，作来外贸订单管理小组是要知晓，而且还要备案，同时也会前往调查，看看厂领导有没有失职，有没有人恶意煽动工友们等等。
白蕠放下电话，找到了白昊：“你今天特意没去，是不是事先知道点什么？”
“恩，我事先知道，今天会通知两班倒改三班倒，所以我就没去。肯定会引起许多职工的不满。”
“为什么？”
“还为什么呢，两班改三班，一个人每月少挣多少钱，算一算就知道了。”
白蕠心中一算。
还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一个月少挣五十至七十块。
就这工资数，找刘锐拼命都在情理之中。
白昊说道：“依现在的工资制度，食宿厂里管，每个月就是净挣的。在活忙的时候，每天加班四小时，我算了一下，实际是日工资的一点七五倍，说两倍的是数学没及格。然后加班期间，实际奖金是三班倒奖金增加一半。”
五十块最低，六十块是正常，六十五算优秀的那一类。
白蕠问：“你知道你爸一个月多少钱？”
“知道，八级工的标准工资是一百一十五，加上奖金在一百五左右。我爸现在是副厂长，每个月我估计应该在二百二左右。”
白蕠又问：“你知道欧阳芊芊每个月多少钱工资？”
“大学生，工资、奖金、补助什么都算上怎么也有一百多。”
“是，有。秦科电的工资已经高过欧阳芊芊了。”
“正常，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而且一个月都不休息。当然，这是活多赶工，以后应该要改的，这要看刘锐怎么给职工们作思想工作了，我当时设计工资的时候考虑过，正常状态上，基本刚过百吧。”
白蕠再问：“工作时长呢？”
“每个月大约二百二十小时，不能再长了。”
“减，往下减。每个月不能超过二百零八个小时，听我的没错。”
白蕠这么说，是她知道的不少。
虽然有些条例还在商议中，可她这个数字有零有整的，任谁听了都会认为，这是有依据的。
白昊知道的更多。
白昊只说道：“你的领导，你可以直接就这个安排作指示，我呢，只要质量，要产量。我要交订单，我要完成合约的，我要保证我的信誉的。生产是刘锐的事情，他办不好，就想办法找能办好的顶上去。”
白昊讲的在理。
白蕠回自己办公室拿了摩托车的钥匙，她要亲自过去看看。
白昊喊了一句：“白组长，要车不。”
“不要，不合适。”
白蕠对分寸掌握的极好，她知道白昊的车她不能用，用了事非多。
这事对于白昊算是过去了。
白昊知道，未来秦科电关于工作时间、工作保障等等，事情多的数不清，他虽然有点经验，但白昊不想直接管。
就象陆鸣玩火，杨柳说了好多次，打了好多次。
陆鸣有听过吗？
没有！
第一一四节 撩嘴子还是对赌？
白昊知道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但陆鸣有一次把自己的玩具烧了，还差点烧伤自己，从此不玩火了。
就这理由。
白昊又拿起了报纸，现在每天看报，各种报纸了解资讯是白昊重要的工作。
电话突然响起，白昊随意的拿起电话，然后将电话夹在脖子下面：“我是白昊。”
“白，你这个混蛋，你……是一个混蛋，无比可恶的混蛋。”
白昊听着这快速的漂亮国语的骂声，非但没生气，却是笑了：“凯瑟琳，你知道，这是一个意外。我是制作正经电器商品的工厂主，但有些东西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意外。”
不用猜，肯定是凯瑟琳也发现筋膜枪的隐藏功能了。
只是，就冲凯瑟琳这么大的火气，白昊相信发现这功能的不是她。
“可是，却是用我的名字注册的公司。”凯瑟琳表示非常的生气：“我已经安排律师，用最快的速度将公司转到了杰夫名下，你这个……混蛋。”
“恩，其实，我之前也不知道。这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白昊一口咬死，自己是纯洁的。
象小白兔一样的单纯。
“你骗我。”
“没有，我也是才知道，真的，请相信我。”
凯瑟琳的气似乎消了，慢慢的说道：“这么急打电话给你，并不是真的冲你发火，我的两个好友打算代理黑夜女神公司的产品，她们希望你改变出厂价格，往高提至少百分之二十，我告诉他们，你和百思买公司已经签了合同。”
白昊思考片刻：“你等一下。”
白昊推门看了看，外面没有人这才回来问：“凯瑟琳，你现在那边说话有没有外人。”
“现在是夜里，加州的夜里。”凯瑟琳心说，在自己卧室怎么可能有外人。
白昊这才说道：“我最近一直在看报纸，我推算美刀对夏国币的汇率可能会变化，夏国币会贬值，一直贬。所以你明白，三十五美刀，放在此时，我可以兑换大约七十夏国币，而到了今年年底，可能就会是八十五夏国币了。到了明年，可能就过百夏国币。”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算不提价，依旧三十五美刀的价格结账，你依旧有利润。”
“对。”
“但，我依旧建议你提价，并且将包装变的更精美，你知道我的两位朋友承诺的订单数量吗？”
“说说。”白昊大概知道，这东西未来的订单数量，但现在刚刚推出市场，怎么可能有巨量的订单。
凯瑟琳换了一个姿势躺着，喝了一口酒之才说道：“倭岛，一百万只。”
白昊反问：“撩嘴子还是对赌？”
“没错，对赌协议，如果达不到这个销售，她们会拿自己的钱出来买足这个数量，所以你必须提价，并且提高包装标准。”
白昊思考了足足一分钟：“这样吧，我这里还有各种不同的样品，甚至有纯木制的手柄的。你们来夏国吧，百思买订单那些我不可能改变价格，但新的，不同款的，我可以新定价，并且包装由她们决定，只要签对赌协议。”
“好。”
凯瑟琳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白昊内心有种猜测，所谓的凯瑟琳的朋友是不是真的存在，或者说，她们是不是有凯瑟琳这么大的财力。
不过，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东西实在太离谱了。
白昊记得自己看过一份财经杂志，在八七年后有个倭岛人在原先某种产品变化，改进，然后变成这种产品，然后在突然火爆，次年销售量就达到一百七十万只。接下来，每年都保持在百万以上的销售量，一直到专利过期。
好好的一种正经的电器，真的是非常正经的电器。
白昊开始思考，一年一百万只，这消息告诉刘锐，刘锐会不会疯掉。
自己还有过水热的订单呢。
虽然详细数量没下来，可根据百思买上层的说法，过水热这东西肯定是爆款，许多没有钱的家庭会非常喜欢。
仅仅一度电就可以洗个热水澡，多么美妙的产品。
这时，欧阳芊芊进来，有几份漂亮国来的传真她已经完成抄录，并且自己检查过一遍，因为九分厂漂亮国语水平高的没几个，所以复检只能让白昊自己来了。
欧阳芊芊这一进来，白昊吓的一哆嗦。
“你，没事吧。”
“有事。”
看到欧阳芊芊的一瞬间，白昊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凯瑟琳对自己所谓的误会，可以装，可以不理不彩，可万一这事让养父张建国知道了，自己怎么解释。
要是被打几十皮带，这事太冤了。
快想，快想，怎么解决。
白昊苦思，拼命的苦思，双手抓着头发在屋里转圈圈。欧阳芊芊只当是白昊疯了，扔下手中的文件夹就跑了出去。
突然，一个灵感从白昊脑袋里闪了出来。
白昊记得清楚，倭岛发明这东西的那家公司，原先是作电推子的，就是电动剃头推子，后来很正经的发明了一个小机器，然后无辜的躺枪了。
对，对。
白昊坐下开始写计划书。
还好，正式的产品并没有发货呢，赶紧改说明书。
先在说明书中找几个老中医就穴位等等写些文章，然后画图，再详细的写明肩膀按摩的方式方法等等。
接下来，造推子，造电动刮胡刀。
白昊要证明，自己就是正经的电器工厂，什么不正经的用途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想好了，白昊就开始忙了。
先拉人，封遇春手下几个博士都是上等苦力，他们赶紧设计电动刮胡刀，还要绕开菲力布的专利等等。
然后是电推子。
接下来，白昊去了医院，请人给自己重制专业版的说明书。
连接几天白昊都在加班。
没几天，凯瑟琳和她的闺蜜到了。
至于是真闺蜜还是塑料姐妹性白昊也懒得去关心，他要作的，就是要证明，我白昊是正经的好人。
再说了，白昊才十八。
如此纯洁的少年怎么可能有坏心思呢。
在机场，白昊接上凯瑟琳与她的两位朋友，一位叫娜娅莎，另一位叫柚木夏树倭岛人。前一位是凯瑟琳读高中的时候朋友，后一位是大学时代相识的。
第一一五节 非常正经的电器产品
白昊在机场接上了凯瑟琳以及她的友人们。
“去酒店？”白昊替凯瑟琳拉开车门之后问了一句。
凯瑟琳却说道：“去你家。”
“恩，可以。”白昊答应了。
这反应让凯瑟琳的两位闺蜜有点古怪，可等到了地方她们便不意外了。
这样的宅子对了解夏国历史的人来说，不是普通人能够住的，三进的套院，不但有天井，还有小花园。
三人到的时候，这里正在改造。
白昊打算改造出一个地下室来，至少能够停几辆车什么的。
这里不可能有坡道，所以白昊选择的是沉降式工业电梯，电梯技术白昊没有，可白昊手上有大行车技术，以及重工业升降台技术。
凯瑟琳根本就没关注白昊改造房屋的工地。
那位柚木夏树却是盯着看了很久，想靠近去看，却被两位工人挡住了。
给凯瑟琳的两位朋友安排了房间之后，白昊很直接的对凯瑟琳说道：“有些话我说出来可能不合适，但我认为你和她们未必是朋友，至少不是真朋友。特别是那位叫夏树的倭岛姑娘。”
凯瑟琳更直接：“一个碧池，在我大一的时候她就勾引过杰夫，看到我有钱就不顾一切的接近我。听说她来我们漂亮国读书的学费也是来历可疑。”
白昊是笑了：“在我们夏国，碧池代表着清澈而可以望着底的池塘，是一种美丽的水塘，顺便给你讲一个故事。在我们宋代的时候，青楼女子读书被认为向善，而大家闺秀去青楼则是下贱。所以，人家无论用什么办法挣钱去读大学，难道不是上进吗？”
凯瑟琳一巴掌捂着白昊的嘴上：“你不要再说了，我怕我忍不住笑出来。”
拉开凯瑟琳的手后白昊说道：“休息一下，我带你们去体验点特别的。”
“好。”
简单几句交流后，白昊大概可以猜到，那位娜娅莎可能是真正的投资者，而夏树就凯瑟琳的白手套。
在凯瑟琳去洗漱的时候，白昊抄起屋里的电话打到了九分厂：“找谢沐宁。”
“我在。”
“马上，立即，去厂里拿我新屋改造关于停车位的全套资料，然后让伍教授吩咐他的学生们，给咱们完成一整套半于机械停车位，多车组合式车位，单屋独立车位等等，还有各种你们能想到的设计，坐上飞机，去香江给我注册专利，一定要快。”
“恩，马上。”谢沐宁不问为什么，抢注就是了。
白昊每次去注册了专利都能获得好处。
用五位教授的话说，白昊要注册怎么烧开水的专利也要去办，白昊注册一百条专利有一条吃到肉就够本，两项就挣下了，三项必发财。
白昊从刚才夏树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危机。
倭岛马上进入了房地产大开发阶段，那么对于蛋丸大一点的倭岛来说，机械停车位绝对有市场，这女人的眼光倒是毒。
赶紧抢注。
三人休息，简单的洗漱之后，白昊带着她们去了距离这里不远的京兆中医院。
先是找了三位专业的盲人理疗师。
肩部放松，保健。
然后是两位老中医讲解经络的学问，有专业的倭语翻译在旁。
接下来，白昊给凯瑟琳看了自己制作的新说明书。
详尽至极，讲述着夏国医道的神秘，还有关于肩颈保健的好处，以及禁忌等等。甚至配上了专用的养生汤。
凯瑟琳信了，这是非常正经的一件电器。
娜娅莎也信了，这确实是非常正经的，正直的一位生产商。
夏树呢，脑袋里只想着自己未来能够得到的分红。其余的，她才不关心呢。
次日，参观工厂。
为了今天的参观，白捷真是玩命了，每天只睡两个小时，跑遍了京兆为一个四百人的车间准备了全套新的工作服，以及安排人清扫厂区，然后布置花园。
此时已经开春，光是为了买花，她就跑了至少上百里。
宁彩云提着一只装有水粉的小桶，身后几个打下手的宣传队的合同工拿着各种工具，她们准备在外宾来到之前修补厂门口墙上的宣传画。
这是用水泥抹平，然后用水粉花上去的。
是此时最流行，最方便的宣传板报画法。
宁彩云往厂门口走的时候，与她的一位同学擦肩而过，正是偷了她试卷的那位。
两人对视一眼，宁彩云顾不上说话，她要赶紧修补板报。
她的同学却赶紧躲开了。
宁彩云到现在都相信，这一切是领导主持了正义，只是不想难为一个小姑娘，所以还保留了自己同学厂区清洁工的职务。
她的同学却心如明镜。
她惹了自己家里都惹不起的人，这打扫卫生的活她不想干，可一来舍不得这份高工资的工作，二来她家里也怕不去的话会被人记恨。
这时，车到了。
一次两辆车。
白昊有司机了，也是退伍兵，白蕠给找的。
叫姬小钺。原先廖大飞因为开过卡车，改去开货车了。
钺发月的音，白昊对这司机驾驶技术没一点怀疑，但名字却让白昊感觉很怪。
两辆车。
凯瑟琳开着她输给白昊那辆眼镜蛇，姬小钺开着那辆凯迪拉克，车上坐着娜娅莎和柚木夏树。
不要欢迎人员，不要接红布，不要有专人迎接。
这就是白昊交待过的。
套上一次性软布连体式工作服，白昊先带三人参观展品室。
排在门口的就是一排筋膜枪。
白昊上前介绍：“这个是大型的，需要连接交流电，属于店铺使用。这个是便携式，我们设计可以装两节五号电池，或是充电电池，可以使用约四十至六十分钟。这个是……”
其他的夏树根本就没听进去。
拿着那只小巧的便携式，眼神都有些变了。
白昊依旧在介绍：“在外壳上，除了塑料加橡胶握柄之外，还有金属的，不锈钢外壳，纯木雕刻外壳、纯铜外壳、镀金外壳、便宜的还有这种合成木壳。”
“这是一种新技术，利用高温高压加一点天然物质，将碎木粉挤压成型，然后再使用油漆让其变成看似与纯实木完全一至的。这种缺点有点多，比如不结实，在太阳爆晒下会有怪味，还有其余的。”
第一一六节 估计采购没多少
为了凑数量，白昊也是把能用的，不能用的全摆上了。
然后到了另一个展台。
“这是电推子，这是我们不成熟的剃须刀，惭愧的说，我们想研究非常出色的电推子，还有电动剃须刀失败了，却无意中生产出合格的筋膜枪。我相信，有了足够的资金投入，我们可以生产出优质的剃须刀。”
“请，这边。”
“这是过水热，今天百思买认定会成为爆款的产品，其特点就是，便宜而实用。”
一一参观过之后，凯瑟琳确信用这么正经的一件电器开发出其他用法的，一定是因为夏树这个碧池，是自己误会白昊了。
再说了，白昊才十八岁。
“好吧，签合同，签对赌协议，不过我的朋友要求合理账期。”
“这个好谈，好谈。”
白昊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签订意向书之后，她们要求你们派出人员帮助设计新的包装盒，以及更多的外形。”
“当然，没问题。”白昊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还有，让她们去忙，我和你谈点正经事。”
“正经事？”凯瑟琳不知道白昊还有什么事。
白昊说道：“我想买些设备。光谱分析仪、应力测试仪、多层内径测量仪……”白昊感觉自己有钱了，要大买特买，所以一口气说出四十多种大大小的仪器，听的凯瑟琳直皱眉头：“有好几件就是明显不可能的，其余的我要查一下。”
“恩，我理解，顺便帮我买点科学杂志什么的。”
白昊倒没有强求。
有些东西明摆着禁运，白昊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凯瑟琳为难。所以采购的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
听白昊要采购这些，凯瑟琳问了一句：“你的四轴距离量产进入倒计时了。”
“恩，还有两个关键点。但如果你们哈斯公司生产线到了，就没问题了，因为我造不出来合格的丝杠与导轨。”
凯瑟琳笑了：“合格？你把精度调到七以上。”
“量产之后我要精度四，甚至是精度三。”
凯瑟琳的话没错，那台四轴若是精度只有千分之七毫米，白昊已经作到了，但白昊追求的却是千分之三毫米。
在高精度机器上，每一个千分之一毫米就是一个质的飞越。
哈斯公司的丝杠技术那是多少年的积累，看似没什么特别的一根有着丝扣的钢棍子，这其中有近百种专利在支撑着其高强度、高韧性、高精度、高耐压、高耐磨……
所以，白昊在哈斯公司的生产线。
凯瑟琳答应了：“这事，眼下谈判的双方是你们夏国的官方和我们漂亮国的官方，光是生产线设备目录就已经一寸厚了，具体的事宜再快也要谈到四月初才会有结果。”
“恩。”白昊理解，这种大规模的谈判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消耗的时间也会非常久。
不是谁在拖延，而是真的很复杂。
白昊又问：“要不要我去叫杰夫过来，我请你们吃我们秦州的特色美食？”
凯瑟琳只是笑了笑。
白昊不明白：“什么意思？”
凯瑟琳说道：“你找不到他的，他肯定躲起来了。杰夫在高中时期就有三个女友，大学有两个，可他却非常讨厌有的人。”
白昊懂：“免费的永远是最贵的，白送上门的肯定是个陷井。”
凯瑟琳盯着白昊，然后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的女友是什么样的呢？”
“恩，没谈过。纯粹是理论派。”白昊扯了个哈哈，立即转移话题：“话说，去登山，徒步。我们这里有座非常美丽的山，京兆八景之一的太白积雪，那怕是夏天山顶也会有雪，而且云雾缭绕。”
“可以，不过我需要准备一下。我并没有带野营的设备，所以需要找些替代品。”
“没问题。”白昊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娜娅莎和柚木夏树没去，她们更在意产品的包装与她们想要的独有款式，一个目标是西方大洲，一个目标是倭岛。
两天后，白昊去爬山。
接待两位外宾的工作自然转到了白蕠那里，欧阳芊芊这位翻译人员又有机会发挥她的专长了。
一直管着生产的刘锐，也终于有点空过来问问情况。
“白领导，这是新的客户？”
白蕠点了点头。
刘锐在窗外悄悄的看了一眼屋内正在与设计人员研究包装方案与外壳造型的两女，低声说道：“两个小姑娘，那家公司会派两个小姑娘来采购。估计没多少。”
白蕠没说话，那怕她已经看过意向书，还有正在草拟的对赌协议，以及正式的合同。
两百万只，这是今年全年的订单，一共分六期交付，先付第一期一半的货款，然后要了账期，有哈斯家族凯瑟琳哈斯作了担保，分批次结账，最后一期交付完成后，三个月内完成最后一批货款的结账。
如果明年续合同，那么账期就一直延续。
最便宜的一款，就是白昊前天才完成的旅行便携式，出厂价才十八点五美刀。
可即便是这样，总订单也是接近几千万级的大订单。
只是。
白蕠看了一眼刘锐，她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刘锐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眼下，刘锐最初要求的两千六百人，实际到岗已经超过两千，最后一批培训的人员在十天后会上岗。
这么多人，每天加工出来的产品数量上远远没达到白昊之前的要求。
现在又是两百万只的订单。
白蕠个人认为，刘锐应该会感觉这是一个坏消息。
双手抱在胸前，白蕠看着厂区的花坛心中在默默的计算着。
拿十八点五美刀的那种旅行便携式来计算，成本要二十一块夏国币，这包括了包装，运输到港口的费用。然后是秦州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准备盖新厂区且先不算，只说当下，租空厂房的费用，再加上每个职工的工资、奖金、伙食、劳保、安全等等各项支出。
细算下来，秦科电每一只旅行便携式毛利才一点五美刀。
前端的利润，九分厂扣走一块，各配套厂肯定也要有利润，然后最大的利润却是变成工资、奖金、伙食、住宿了。
第一一七节 所谓的低智商杰夫
再说毛利，利税上交、秦科电各种支出。
秦州要收税，利润要合理上交。
三算两算，白蕠突然发现，每一只旅行便携式最终落在秦科电的纯利仅仅只有四十美分或许还不到。
这个利润是高，还是低呢。
这时，车间内传送带停了，大喇叭通知午休时间到，强制四十分钟休息时间。
白蕠看到几百个女工相互挽着，有说有笑的结伴往外走，每个人都开心的不得了，煞有然后食堂门开了，大师傅开始挂牌子，今天有什么菜。
然后宣传科的也来了，把原先写的浪费粮食可耻的黑板画擦了，直接换成了浪费粮食罚款两元，然后是吃多少打多少，谁浪费就重罚谁。
白蕠看着也明白了。
挣钱是一回事，创汇是一回事，秦州解决了五千多人的就业问题更是一个重要的事。
而且，就这一个需要大量人力的工厂，又连带着解决了多少大大小小的厂子的问题。
这么多人，光是衣、食、住三样，就能养活十家街道小厂。再加上日常生活所需，又是很大一笔需求，光是牙膏一项，听说秦科电的小卖部每次进货都是大卡车在拉。
宿舍区门外，光是卖发卡的，就有十几个小摊。
或许，秦州想要的，就是眼前这些。
白蕠又看了一眼正小跑着回办公楼的刘锐，心说等过上几天再告诉刘锐订单的数量吧。现在告诉他，压力已经非常大的刘锐估计会疯掉。
提着自己的公文包，白蕠骑上小摩托准备回九分厂。
几天后，京兆贵妃池温泉，白昊与凯瑟琳正在温泉之中泡着，缓解爬山带来的疲惫。躲了几天没出现的杰夫跑来了，手上提着一只文件箱。
坐在温泉旁的长椅上，杰夫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雪茄。
白昊躺在水里用毛巾盖着自己的脸，问杰夫：“杰夫，你和那个夏树有什么超友谊的关系吗？”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女人。”杰夫哈斯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拍了拍身边的文件箱：“在我妹妹从加州坐上飞机的时候，我就请我的律师替我办了三件事。头一件，为你抽了工作准证。”
“抽？”
“对，因为数额有限，所以是抽签式的，但有钱没什么办不了。”杰夫哈斯原本打算拿出文件给白昊看了一眼，看白昊没拿掉毛巾便继续说道：“我把夜神公司设定为股份制，我抽了百分之五，给了职业经理人百分之一，并且给予了他合理的股份购买权，这样无论是你，或是我，或是凯瑟琳都不用出现在前台。”
杰夫哈斯，白昊一直认为这家伙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杰夫继续说：“我以黑夜女神公司的名义与哈斯集团签订了一份采购协议，你需要的零件每年给你提供两百套，价格比市面上贵一点，贵出来的部分经理人需要有活动奖金。”
“明白。”
白昊懂，这样的采购有时候很麻烦。
特别是高精度零件。
自己要造四轴，量产四轴，需要的可不是普通精度的手动机床的零件。
凯瑟琳这时从水里站了起来，披上浴袍坐在杰夫旁边的躺椅上，打开了杰夫拿的文件箱将文件翻看了一遍，她在意的是零件的清单，以及杰夫应对的办法。
至于，凯瑟琳还是姓哈斯的。
她不希望杰夫会作出损害家族利益的事情。
翻过清单看到也没什么特别的零件之后，凯瑟琳问：“杰夫，你似乎不准备回家了。”
“至少眼下不急着回去，我最近和白一起造一架飞机，白想造一架一比五的模型，我却想造一架一比一的。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虽然只是为了帮助白的妹妹完成一份手工作业，可谁不喜欢飞行呢。”
“真疯狂，说的我也有些动心了。为什么不造呢。”凯瑟琳也认为亲手造一架飞机是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白昊一把抓掉脸上的毛巾：“有钱，有时间，我们年轻，再不疯狂就老了。”
“对。”凯瑟琳表示支持：“那么，为什么不怎么设计制造一架新飞机呢？”
瞬间，白昊与杰夫都傻了。
这才是真疯的。
设计飞机，你是不是在搞笑。
凯瑟琳却说道：“小飞机，只有几米长的小飞机，单人，单发或是双发，我出二十万美刀。”
“好吧，我也出二十万。”
白昊能说什么，摸了摸脑袋：“这个，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二十万。”
哈斯兄妹两人异口同声：“你有。”
“好吧，我加入。”
疯了，真是疯了。
白昊心说，有钱人果真不正常。
重生前有一个梗，为什么外国人少系列，就这兄妹俩还想造一架能装上飞起来的小飞机，这玩意要是摔一次，绝对没机会摔第二次。
这样，就少一个人了。
算了，其实自己也想试试。
傍晚，白昊把凯瑟琳送到自己那三进的宅院之后，特意回了一趟家。
白昊还没进家门，只走到楼道就听到惨叫声。
而且不止一家，至少有三户家里都传出惨叫声，而自家也一样。
拿钥匙开门进去，陆鸣正双手揪着耳朵站在沙发前，杨柳手握那根包浆的柳条在陆鸣的小腿上连抽三下。
陆鸣看到白昊回来，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步。
进屋后，白昊才看到陆敏更惨，头顶一只水盆正在单腿站立，这是杨柳体罚的手段之一。
“恩，行了，去写作业吧。”
白昊的话一出口，屋内的三个，连同躲在自己房间从门缝偷看的张相都愣住了。
难道，不应该是联合双打吗？
一般来说，白昊打过一次，杨柳肯定会再打一次。
杨柳打过，白昊基本上也会把他们再收拾一次。
今天，为什么？
这大哥是假的？
杨柳重重一柳条抽在实木茶几上：“开学头一次测试，要知道马上要考中学了，数学一个考了八十一分另一个七十五分，你们还有脸吃饭。”
杨柳越说越气，直接站起来就把陆鸣的小人书箱打开：“我给你全烧了。”
“姐，我错了，我期中考试一定考到九十分。”
听到九十分，杨柳冷冷一笑
第一一八节 史上最奢侈的手工作业
看到自己二姐的笑，陆鸣感觉小腿都在打颤。
突然！
“多少？”杨柳一声爆喝，陆鸣吓的一哆嗦：“九十五。”
“滚去写作业，还有你，多少分。”陆敏手中的那根包浆的柳条又指向了陆敏。
陆敏发了狠：“九十九分。”
“记住了，你们自己说的。作不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什么时学霸，杨柳就是。直接拍自己的开学的测试卷子，一个个红红的一百分。杨柳指着自己的弟妹：“如果不是满分只有一百，姐不可能只考一百分。”
陆鸣、陆敏赶紧小跑着回屋写作业，作习题。
收拾完陆鸣、陆敏之后，杨柳手中的柳条一指门缝：“还有你，冬天就上小学，我们全家三年级前都是双百，你自己想想吧。”
张相赶紧关门缩回屋里，吓的连声都不敢出。
看三个的小的都回屋了，杨柳叹了一口气：“我要是去读大学，也不知道咱新妈能不能管得住他们，这三个小混账。还有你，你也是个混帐，你有钱了不起，买小人书还是成箱买，买娃娃几大包，你脑袋是不是有病。”
白昊竟然无言以对。
杨柳收好了自己那根已经包浆的柳条坐了下来：“哥，你要明白，咱们家的情况，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咱们的生活，你眼下有钱，难道不是因为知识。难道你打算养他们一辈子，人，要靠自己。”
一句人要靠自己，说的白昊心里难受。
只有孤儿才能体会到那种无助，那种孤独感。
重生之前，杨柳虽然这么说，可却为了照顾弟妹耽误了自己，若说人生有遗憾，这或许就是白昊的遗憾。
白昊坐了下来：“老二，给我倒杯水。”
杨柳起身倒水放在白昊面前：“你怎么想着回来了，有事？”
“恩，有点事，和你有关系的事。”
杨柳坐在白昊身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吧，我已经知道我的保送名额被谁顶了，你若是说这事，就别开口了。我相信我能考到一个好分数，而且最近给我补课的人都教的非常好。”
白昊问：“你知道陆桥对象的事情了？”
“知道，小妈说了。”
白昊点了点头：“有件大事，虽然是玩，但是我想你参与进来，这事或许会影响你一生。当然，如果你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就努力学习，如果有，别错过。”
杨柳来了兴趣：“老大，什么事？”
白昊拿出烟，可一想现在这屋全是小的在住，不要有烟味的好，把烟放在桌上后说道：“凯瑟琳来了，你知道。”
“知道。”
“我的杰夫之前聊过，你们春天有一个热爱天空的活动，可以是绘画，也可以是作个小模型，对吧。”
杨柳点了点头：“对，这事我知道，但我们是毕业班，老师说重在参与，别让我们下太多功夫。”
白昊继续说道：“我和杰夫原本准备造一架模型，已经造了差不多了，用的是几十年前的P51野马的图纸，凯瑟琳却认为我们可以自己造一架小的，可以真正飞起来的飞机，我们准备了一些钱，想造出来。”
“造，飞，机！！！”杨柳感觉自己的三观、五感都被惊到了。
白昊却继续讲：“我们三个都出钱，每人二十万美刀，一共六十万美刀，我们打算造一架飞机，小小的，真正能飞的那种。这事我喜欢，男孩子对天空是有梦想的，你若喜欢就参与进来，若不喜欢就去安心学习。”
杨柳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喜欢。
原先她就喜欢看养父张建国在厂里干活，看着铁块变成零件。
她的物理、化学、数学都非常的出众。
后来有了九分厂，杨柳非常喜欢那里，一来是可以学习，二来看着许多人研究机器，她也参与帮着计算过数据。
造一架飞机。
杨柳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是激动的。
老大是疯了。
六十万美刀！
这笔钱放在京兆任何一个家庭里，怕是全家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却只是为了玩。
太疯狂了。
只是，蓝天、白云，那份向往。
杨柳头一次这么坚定。
“我，我参与。”
白昊站了起来：“就这事，我们年轻，趁着年轻不疯狂，我们就老了。暂时别告诉爸妈，过几天会有空运过来的资料与书籍，全是漂亮国语的，你认真读一读，先说好，别耽误学习了。”
“不会，我们的课程早就结束了，现在到高考都是复习时间。”
“恩，五月，时间有点紧，但应该可以的。”白昊拿起外套：“走了，明天我有非常重要的工作，我要好好休息。你也早点休息，别学太晚。”
说完，白昊离开。
杨柳坐在沙发上发着呆，这是梦里都不真实的事情。
造飞机。
而且还是能飞的那种。
突然，杨柳紧紧握着拳头，声音极大的尖叫了一声，连走到楼下的白昊都听的非常清楚。
白昊笑了，他猜到杨柳会喜欢。
虽然杨柳有什么心事都不会轻易开口，可毕竟一辈子的兄妹。
白昊离开后没一会，张建国和白蕠回来了，先是作饭，然后白蕠去检查三个小的写作业的情况，杨柳的学业白蕠不用检查，真学霸，而且非常的自律。
最小的张相趁机告密。
杨柳打陆鸣与陆敏的事情他不敢，可却敢说别的事情。
“妈，大哥回来过了，说给姐姐一个礼物，姐姐刚才开心的大叫。我没听清太多，只说好多美刀。”
白蕠听了，倒也在没在意。
她打听过了，张建国平时不舍得骑的那辆摩托，就是以万来计算的美刀，非常贵的。
想来杨柳年龄也大了，有件礼物很正常。
再说了，自己骑的小摩托原本就是杨柳的。
哄了张相几句，白蕠去帮着张建国作饭，白蕠只能切菜，好在是大锅炖，切的不好看也无所谓了。
次日，白昊大清早就穿戴整齐，拿出围巾搭在脖子上，开着自己的眼镜蛇就出门了。
今天是大日子。
是京兆法院头一次召集双方面谈的时间。
白昊到的时候，谢沐宁、葛虹等七人已经全到了。对方大林横二又从倭岛飞了过来，而且请了京兆律师办事所的人。
第一一九节 一亿，少一分钱这事就没完
很巧，白昊认识。
这京兆律师办事所的人，就是当初三位不愿意给白昊当代理律师的人。
见面，白昊就没给好脸色看：“我当是谁呢，你们就不怕半夜有人扔砖头。”
大林横二迎了上来：“白君，你好。我是重装备事业部的部长，我亲自过来就是我们托西巴的诚意，我们希望和解，我们愿意承担五十万美刀的维修费。”
“一亿。少一美分，这事就不可能和解。”白昊怼了一句之后往会谈室走去。
法官是位年长的人，坐下之后只说道：“今天是双方头一次会谈，我们希望可以调解。”
大林横二起身向法官鞠躬，态度好的不得了：“尊敬的阁下，我们有诚意和解，并且给予高额的补偿，我们安装工人的失误，我们愿意赔偿五十万美刀。”
“切。”白昊一副无赖的神情：“一亿，少一分钱这事就没完。”
大林横二说道：“白君，请合理的提出要求。”
白昊伸出一根手指：“大林先生，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这话问的大林横二有点懵，在这样的场所，难道这个年轻人问自己好处，应该不可能。
白昊又说道：“你为什么亲自过来，原因是我在你们倭岛京都提起了诉讼，在那里有全蓝星的记者，你们害怕这事成为大新闻，所以你才摆出这样的低姿态，若你真有诚意，你第一次过来的为什么不亲自来我面前道歉呢。”
白昊一番话说的大林横二有些尴尬。
没错，上一次他带着傲慢。
这一次，他想息事宁人。
三位京兆的年长律师开口了：“年轻人，你……”
“闭嘴，我没和你说话。你要谈，我的律师会陪你谈，我没兴趣。”白昊恶狠狠的态度连法院都皱起了眉头。
谢沐宁也很紧张，因为态度有时候会影响案件的最终结果。
白昊站了起来：“大林横二，请你记住，谈判桌前当你完全不了解对方的需求的时候，你不配拥有一把椅子，更没资格坐下来。我想今天的会谈已经没有必要了，双方分歧过大，不可能谈的下去。”
白昊向着法官微微欠身：“我想，可以结束了。”
那位曾经拒绝过白昊的年长律师开口了：“年轻人，你赢不了的。”
白昊冷哼一声，再次向法官欠身：“我想，可以结束这交会谈了。”
“好吧。”法官保证了沉默。
门外，记者云集。
有些还是白昊花钱请来的，特别是香江台的记者。
这样的大事，肯定要报道的。
面对摄像机，白昊大声说道：“我要的不仅仅钱的赔偿，赔偿对于我们工电来说，是我们已经损失了许多钱。但我们更想要真相，请托西巴澄清真相，然后严肃而郑重的道歉，而不仅仅只是会鞠躬。”
“真相是什么？托西巴公司什么时候造假来欺骗我们夏国的工厂，是什么时候以次充好，是什么时候用假数据，是什么时候为了挣钱，竟然在设备清单上连马桶都要卖几千美刀的，是什么时候用傲慢的态度对待们的客户的。我想要真相，以及一个有诚意的道歉。”
白昊侃侃而谈，对着镜头足足说了四十分钟。
大林横二躲开了，他不想面对镜头，可却暗中听着白昊所讲的一切。
楼上，窗户内。
法官看着这一切，低声说了一句：“从一开始他就没在意过这场诉讼的胜负，这年轻人挺可怕的。”
许多人未必看清了这一切。
包括那三位曾经拒绝了白昊的京兆年长律师。
谢沐宁也是后来才明白的。
她们在九分厂的真正价值，根本不是打这场官司，而是轮流出差替白昊去抢注各种专利，在WIPO抢注。
甚至于，在香江她们为了节省成本，长租了一套公寓。
大林横二看到白昊这次发言，心中也明白了。
官司什么的都是假的。
这种官司能扯皮两年，三年，甚至四年都有可能。
真正的杀伤力，当晚就出现了。
白昊要的就是引爆话题。
这天晚上，发生了一件白昊并不知道的小事。
就在小树林，穿着蓝色工作服的赵放抱着一堆书下了公交车，他是去大学图书馆借书去了。在走路回家的时候，遇到了打扮的很潮的李强。
两人擦肩而过，赵放没转头，李强却被他身边那个画的象花猫的姑娘拽着走开了。
走了好远之后，赵放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早就空空的街道，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加快脚步往家走。
这小事，赵放也没给白昊提及。
接下来一周时间内。
这个影响可不仅仅是倭岛的托西巴公司，所有倭岛的工业设备，无论是那家公司的，夏国这边的工厂都会加一百倍的小心。
原本准备签约的几十种设备，延后。
重新审合同。
没签约还有谈的，往后延。
已经签约了的，合同上有陷井的有的选择起诉，有的则在验货的时候加倍的留心。
托西巴公司有没有被全倭岛的公司骂，白昊不知道。
但白昊从凯瑟琳那里听到，柚木夏树传来的消息，白昊绝对是倭岛现在许多企业的黑名单第一位。
白昊呢，开香槟庆祝。
“干杯。”杰夫高举酒杯：“你厉害，因为你一条新闻，我感觉倭岛这几天股市下跌有你的因素，这可厉害了，托西巴股值蒸发几百亿倭币。”
凯瑟琳倒上酒：“二十万美刀，咱们有了。我作空了托西巴的股票，用了黑夜女神公司收到的预付款和一点点我的钱，几天时间，咱们挣了百分之一百七十，这才仅仅是小杠杆。”
白昊想说，你们太狠了。
不过，我喜欢。
既然凯瑟琳要作空，哈斯家族肯定也会下手。
华大街的大鳄们，这种机会怎么可能不下黑手，一只小蝴蝶的力量是惊人的。
第一二零节 厂长下课
托西巴公司损失的，远远不止白昊提出的一亿美刀赔偿金。
至于预付款。
白昊心想着，黑夜女神公司收到的预付款应该是百万美刀级别的。
挣了百分之一百七，那么最低也有一百七十万美刀。
这时，凯瑟琳又说道：“杰夫依旧是个笨蛋，我把黑夜女神公司又拆了，黑夜女神只是一个在漂亮国加州的公司，而其上级公司我已经转移到了开曼群岛。”
套路。
白昊装了一个糊涂，重生之前的他就懂，漂亮国人非常喜欢玩这一手。
因为漂亮国的税实在是太高了。
所以，白昊说道：“这个，我不太懂。”
“不重要了，我也不可能拿我的名义去作空托西巴，这事传出去对我们非常不利，所以呢，我安排黑夜女神公司向我拆借二百万美刀，然后又拆借了杰夫八十多万，最终是又委托一家金融公司去加上杠杆作空托西巴，我相信你不会介意托西巴公司恨你。”
二百万。
白昊倒是不意外，趁机会用钱挣钱，凯瑟琳倒是很会掌握时机。
好在凯瑟琳还算冷静，凯瑟琳继续说道：“这只是巧合的机遇，任谁都会想挣一笔，那些忘记自己主业与本行的人，最终的下场都不会太好。每年都有无数人跳楼，为什么？因为他们只有钱，而没有根基。”
杰夫给白昊倒上酒：“祝贺你，一位新的百万富翁。”
白昊有点尴尬，低声说道：“这事要保密，一定要保密。你们要理解，算了无论你们理解不理解，保密就好了。”
凯瑟琳有自己的理解：“当然，若让人知道你发起这场诉讼只是为了自己挣钱，你不再是正义的使者了。”
白昊只是笑笑，并没有再深入解释。
有些事情，白昊自己也说不清。
不过，现在有钱了，白昊可以购买大量的高精密设备与零件。有些设备贵的离谱，贺秋丰教授需要一种光谱仪就要十几万美刀，还有一种白昊连名字都没听过，仅只有电视机大小的，就要几万美刀。
次日，凯瑟琳与她的两个闺蜜离开夏国，两个闺蜜要为对赌协议去努力了。
而凯瑟琳则要去采购一些材料，她真的打算亲手造一架能飞起来的飞机了，那么，首先需要的是一套图纸，星形活塞式发动机的图纸。
凯瑟琳相信自己家族的资料库中肯定有，毕竟家族为漂亮国制造过P51野马。
白昊的生活似乎又恢复到了常态。
当然，这是他以为的。
谢沐宁等人拿着白昊发的差旅费，还有出差补贴正在满夏国四处帮助大大小小的工厂提供法律援助，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你们只要愿意起诉托西巴公司，我们就帮你们出文书，走流程。
而且现在不收钱，未来收到赔偿款之后，才要一点辛苦费。
这一日，刘锐终于撑不住了，把白昊叫到了秦科电。
白昊到的时候，刘锐正在厂区内给许多女工做知识普及。
只见刘锐手中拿着一本书：“这本书是十年前出版的，新华书店就有卖的。”白昊走近一看，书名是揭露资本主义剥削的秘密。
这时听刘锐打开一页高声念道：“在旧社会，用增加工资或加班费等方式引诱工人加班加点的……”
“滚，厂长下台。”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秦科电小广场上的职工代表愤怒了，开始有人用石子砸刘锐了。然后雨点大小的石子开始往台上飞，一直到有砖头开始飞的时候。
刘锐抱着头就逃了。
白昊混在人群中，偷偷的笑了几声，然后钻进了树丛也逃掉了。
惹不起，惹不起。
这群十八到二十四岁的小丫头们谁敢惹，连砖头都敢往台上扔。
当白昊刚钻出树丛抬起头，却看到了提着公文包的刘松岚。
刘松岚指了指那边台上：“叫你过来，就是让你去搞定这事。”
“我。”白昊指了指自己：“我不行。”
“去搞定。”刘松岚打开了自己的公文包，拿出几份文件：“要不，你搞定这些。”
白昊真的伸手去接了。
“啊。”白昊看了头一页就傻了。“这么多？”
上面写的清楚，毛巾八千条、香皂八千块，牙刷八千只、牙膏八千只，卫生巾一万六千包……
刘松岚点上一根烟：“马上过妇女节了，这是必要的福利。钱不是问题，可这些东西却不容易马上搞齐。继续翻，你以为就这些？”
还有，确实还有。
接下来不是采购了，而是刘松岚虽然是领导，可也有和他平级的，甚至级别更高的。
秦州各市要求再增加至少总数两千人的招募工作，这就要增加工作岗位的。
还有。
天气马上热了，新的工作服，厂区用的通风换气设备，等等都要准备齐。
这些问题，根本就不是刘锐能够解决的。
白昊没看后面的，将文件还给刘松岚：“领导，说几个小事。”
“你说。”
“您知道，为了将有些产品出口到倭岛，我请漂亮国人代办了一个公司……”
白昊是准备说作空托西巴公司的事情。结果呢。
“不听，这事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刘松岚拿捏的很清，这事他也不知道上面是不是认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合规矩，但却是最实际的解决方案。他不知道最好，而且他不知道万一有什么他也好帮白昊收场。
所以，刘松岚完全不听。
但白昊还是继续往下说了：“漂亮国一位律师找了一个机会利用托西巴公司某个机会挣了点钱，这钱有我一份，我用这些钱买些实验设备。您看。”
刘松岚还是那态度：“我不管，你要是认为你划的新九分厂用地不够大，再给你几十亩上百亩，只要合理要求几百亩也不是问题，贷款什么好说。银行认为你还得上。”
“谢谢领导，还有个事。有一份新订单，不知道白组长给您说了没有，她说现在刘厂长压力有点大，她想缓缓。”
刘松岚不知道这事，马上问：“多少？”
白昊伸出两根手指。